中国罗非鱼产业现状、存在问题和发展对策

王世表 ，宋怿，黄磊

(1.宁波工程学院海洋经济研究所，浙江 宁波 315211；2.中国水产科学研究院质量与标准研究中心，北京 100141)

中国罗非鱼产业现状、存在问题和发展对策

王世表1*，宋怿2，黄磊2

(1.宁波工程学院海洋经济研究所，浙江 宁波 315211；2.中国水产科学研究院质量与标准研究中心，北京 100141)

中国罗非鱼养殖产量于2014年已达到155万t，约占世界总产量的40%，位列中国水产品出口品种前三位。本文从罗非鱼产业链整体发展的角度，针对罗非鱼产业各不同环节，分析了各环节的现状及问题：一是苗种质量问题；二是化学物残留问题；三是养殖病害和微生物超标问题，四是出口罗非鱼产品腐败性问题。根据罗非鱼产业的现状，针对性地提出了各种联动的对策与建议，旨在推动罗非鱼产业整体发展。[中国渔业质量与标准，2016，6(5):27-31]

罗非鱼；现状；问题；对策

近年来，中国罗非鱼产业在种苗培育、养殖产量和加工出口等方面迅猛发展的同时，也在各个环节遭遇了诸多问题，诸如苗种品质参差不齐、病害频发、内销市场开发滞后[1]、出口增速减缓以及出口价格不理想[2-3]、养殖增产不增收等。随着，近年出口竞争的加剧，出口市场增长乏力，各种潜藏的产业发展隐患以及产业链矛盾也逐步开始出现,比如国外偏好小规格鱼片、海南罗非鱼养殖户罢卖等，这些问题在中国南方罗非鱼主产区便显得尤为明显[4-5]。因此，必须正视和排除罗非鱼产业中存在的各种隐患与消极因素，否则将会严重地阻碍罗非鱼产业的健康发展。

1 罗非鱼产业现状

罗非鱼是中国主要的养殖水产品和出口品种，2014年中国罗非鱼产量约为155万t，占据世界总产量的40%，其中出口40.84万t，并且在2015年养殖产量和出口量均呈现微量上升态势。目前，中国罗非鱼产业主要集中于广东、海南、广西等南方3省，在福建、云南、湖南等省也有个别分布，罗非鱼产品以加工出口为主，少量内销。经过连续几年的快速发展，中国罗非鱼产业已建成“种苗、饲料、加工、运输、出口”等环节构成的完整产业链，解决了大量就业问题，成为中国水产品出口创汇的主要品种之一。

1.1 罗非鱼苗种环节

随着罗非鱼产业的持续发展，在罗非鱼苗种培育过程中，围绕品质、抗病、高产、抗低温等性状，科研院所和大型良种场积极通过遗传育种先进科技手段，不断选育或者培育出具备不同特性的优良品种, 建立罗非鱼杂交繁育体系，制定出各品种的苗种培育规范。不但推出众多罗非鱼新品种和新组合，大幅度降低苗种生产成本，而且在罗非鱼主产区迅速扩大罗非鱼良种覆盖率，保障罗非鱼养殖业的健康发展。

不过，近两年受制于前两年的低迷市场行情与频发的罗非鱼病害，国内罗非鱼养殖户的养殖积极性受到严重打击，罗非鱼主产区的投苗密度和养殖规模都有所下滑。通过罗非鱼主产区的调查得知，2013年度罗非鱼育苗产业整体产苗量不是很大，较去年有明显减少，主要原因在于过去两年因经营困难，不少苗种企业减少了亲鱼保有量，也降低了亲鱼培育标准。此外，今年秋季的台风也导致罗非鱼养殖业受损严重，进而带动临时性苗种供应紧张。

2015年，李聪等[6]提出，海南罗非鱼链球病在苗种阶段的病原可能发生了改变，苗种阶段发病率和死亡率进一步提高，分离的病原主要是鲍曼不动杆罗和嗜水气单胞菌，而成鱼阶段病原依然是无乳链球菌。该现象可能将对罗非鱼产业持续发展形成重大隐患。

1.2 罗非鱼养殖环节

目前中国是世界最大的罗非鱼主产区，养殖产量和出口量呈逐年上升趋势，在国际市场上所占份额也越来越大[7]。随着苗种繁育技术、养殖技术和病害防治技术的不断提高，罗非鱼养殖的标准化、规模化程度在逐年上升[1]。罗非鱼高效优质养殖模式的开发和先进品质管理理念的应用，既提高了养殖效益,也为破解当前市场困境进行了积极的尝试[8]。目前已有部分省市在罗非鱼养殖标准化方面取得了不少进展。例如罗非鱼主产区之一的广东茂名市大力推进罗非鱼养殖场的标准化建设，通过政府科技项目扶持、大量引进下游出口加工企业促进等多种手段，建立起了专业化、规模化、产业化的罗非鱼养殖业基本格局。目前已申报14个农业部健康养殖示范场，健康养殖示范基地面积约1334万m2，年产健康水产品超2万t[9]。

1.3 罗非鱼加工环节

当前养殖罗非鱼的销售模式还是以加工出口为主、内销为辅。2013年前三季度罗非鱼总出口量为26.9万t，同比增长6.7%，出口额为9.3亿美元，同比增长16%，达到同期历史新高。虽然国内罗非鱼加工技术日趋完善、规范，但加工出口企业却处于利润的低谷，企业利润并不乐观，人民币升值、国内人工等成本的增加，拉低了加工出口企业的利润率[7]。

罗非鱼加工环节的质量安全防控对于罗非鱼产业具有决定性意义，相当于是罗非鱼产业链中的关键控制点。若失控，劣质、不安全的产品将可能直面消费者；若受控，优质、安全、廉价的罗非鱼产品将促使罗非鱼产业的持续良性发展。通过加工厂实地调研和访谈获知，现在各地的加工厂非常重视加强产品药残和微生物残留检测，众多中小型加工厂也开始加大投入，采购液相色谱质谱(LC-MS-MS)替代原有酶标仪(ELISA)进行药残检测，提高检测精度，检测方法也逐步与国外要求接轨，强化检测频率。

罗非鱼主要出口市场包括美国、欧洲、俄罗斯、中东等多个国家和地区，出口到这些区域的产品要经过高标准的理化和微生物检验(以美国为例，详见表1)。因此，出口加工企业通过对养殖户推广规范化、标准化、专业化的健康养殖模式，从而辐射到周边的更多养殖户，推动罗非鱼养殖业的整体标准化水平和质量安全水平的提升。

表1 美国和欧盟针对罗非鱼产品进口的检测项目和限值

Tab.1 Test items and limit of Tilapia imports in the United States and the European Union

类别Category检测项目Testitem美国USA欧盟EU理化类氯霉素<0.1ug·kg-1<0.1ug·kg-1硝基呋喃类<0.5ug·kg-1<0.5ug·kg-1孔雀石绿/结晶紫<0.5ug·kg-1<0.5ug·kg-1氟喹诺酮类<5ug·kg-1<5ug·kg-1磺胺类<10ug·kg-1<10ug·kg-1铅—<200ug·kg-1镉—<50ug·kg-1汞—<500ug·kg-1砷—<1000ug·kg-1多聚磷酸盐—0.5%微生物类沙门氏菌不得检出不得检出霍乱弧菌不得检出不得检出细菌总数—<5×105CFU·g-1大肠菌群—<10MPN·g-1单增李斯特氏菌—不得检出金黄色葡萄球菌—<10CFU·g-1副溶血性弧菌—不得检出寄生虫—不得检出大肠埃希氏菌不得检出—致泻肠埃希氏菌不得检出—

注：数据来源于美国FDA和欧盟水产进口法规。“—”表示不作为检测项目。

2 罗非鱼产业存在的问题

虽然中国罗非鱼产业发展迅猛，短短几年产量已经突破150万t，约占世界总产量的40%。但是，阻碍罗非鱼产业继续发展的隐患问题依然存在，包括苗种问题、质量安全问题、病害问题、出口检测壁垒等。

2.1 苗种问题

目前中国罗非鱼育苗场格局还是以中小型育苗场为主体，大型品牌育苗场数量相对较少。根据调查获知，现在养殖户对市场更加了解，养殖罗非鱼更加理性，越来越倾向于选择具有品牌优势和抗病性强的杂交种苗[10-11]。但是，发现有小型苗种假冒品牌苗种销售，甚至还存在仿运苗车的情况。所幸目前越来越多的养殖户了解并意识到了该种现象，通过市场竞争行为，“山寨苗”或者“廉价苗”的市场空间可能会越来越狭小。但如何保障养殖户能真实购买到品牌苗种，避免高价购买到“山寨苗”，强化异地苗种质量检验检疫，也是摆到各地主管部门的一道难题。此外，发现病害滋生从养殖过程前移到育苗环节，死亡率也在苗种过程中快速上升，这种趋势必须予以高度重视。

2.2 化学物(包括抗生素)残留问题

目前，针对养殖罗非鱼的化学物质残留检测的方式与环节众多，主要包括养殖场自检、工厂采购预检、工厂成品检测、进出口检验检疫局(以下简称“CIQ”)养殖场和工厂的抽检与法检、出口目的国政府部门抽检、农业主管部门的例行监测等。根据项目参与工厂、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以下简称“FDA”)检测通报与CIQ检测通报的检测结果来看，在罗非鱼养殖场和加工过程中还是存在硝基呋喃类、磺胺类与喹诺酮类等的超标问题[12]。而且根据企业访谈获知，由于产品组批、抽样频率、抽样单元和抽样比例等原因，有些罗非鱼成品，在国内各环节虽未被检测到药残超标问题，但在出口到国外时却存在被抽查到药残超标问题。

除抗生素残留检测之外，不同监测主体还选择性地将三聚氰胺、农药、CO、保水剂、臭氧等化学物质作为监控对象。根据养殖场调查得知，养殖户使用三聚氰胺、农药问题基本不存在于养殖环节。经过加工企业访谈得知，对于罗非鱼体内保水剂和臭氧超标现象，主要因素在于加工厂的生产行为或者不当操作。根据美国FDA近年通报结果显示，这两年都有个别加工出口企业的罗非鱼片在美国被查到违规使用保水剂问题，严重者明显色泽发生变化并伴有特殊气味。另外，多数企业为了让浅去皮鱼片色泽更加鲜亮、发红，使用CO对鱼片进行发色处理，而有些企业在CO浓度和时间方面监控不到位，操作失控，部分产品也被检出存在CO残留问题[13]。

2.3 养殖病害和微生物超标问题

目前，引起罗非鱼病害的根本原因是养殖环境的恶化和养殖鱼类抗病力的下降[14]。罗非鱼养殖规模和养殖密度不断加大、养殖环境恶化、饲料质量下降、养殖户不科学投料以及滥用乱用药物可能是导致罗非鱼链球菌病在华南大面积爆发的重要原因。之后2012与2013年华南并没有再出现大面积的链球菌病。这主要跟这两年罗非鱼养殖户投料少有很大关系，投料少，环境好，水质佳，养殖容量合适，在很大程度上降低了链球菌病发生概率[6]。

由于罗非鱼加工环节和加工工艺的缘故，食品接触台面的工艺卫生控制是关键控制点，若控制不当易导致微生物在罗非鱼产品中附着、繁殖和超标。在加工厂的半成品和成品自检中，如若发现细菌总数、大肠菌群、副溶血弧菌等微生物超标，一般会返工消毒处理，经检测合格后重新包装发货。但是，难免因为抽样方案的问题，个别被污染产品未被发现和重处理，这些产品进入市场就会带来食用安全隐患和风险。

2.4 出口罗非鱼产品腐败性问题

根据占中国罗非鱼产品大约42%出口份额的美国官方(FDA)通报显示，不少国内出口加工企业的罗非鱼产品中被发现产品腐败问题，被通报的企业虽然会被CIQ采取经济处罚、限期整改、加强抽检力度等相应措施，但是，由此引起针对中国出口罗非鱼产品的歧视与担忧必然会大量发生，也刚好给了国际买家压低订单价格的机会[2，5]。产品腐败虽然通常不会直接引起产品安全问题，但依然属于产品质量问题范畴。

通过对出口加工企业的走访调查获知，产品出现腐败问题的主要原因在于：一是运输过程耽误太久或者国外客商提货延期过久。这类问题可能导致产品在国内外海关存储过久，存储条件达不到推荐的产品保质条件，从而出现产品腐败问题。二是技术人员检测误差问题。出口企业自检人员、CIQ检测人员和国外检测人员对于腐败问题的判断存在较大的主观性和偏差。

3 发展对策

3.1 建立罗非鱼产品的分级标准，确保优质优价

目前中国出口罗非鱼价格较低，而且较国外同类产品的价格也普遍低出不少，其主要原因至于生产供应链各环节难以区分品质差异。建议参考美国对牛肉安全分级制度与罗非鱼口感分级制度，建立起严格清晰的分级标准[15]，分为特优级、优质、合格、不合格等4个标准级别，使劣质罗非鱼被逐步驱逐出市场，避免国外以中国罗非鱼质量低于其他国家为由压低中国出口价格，防止出现“柠檬”市场。从而，加工厂也可以向优质养殖户支付更高的收购价，从而鼓励上游环节在亲本、苗种、饲料、渔药、养殖方式等各方面加大投入并加强管控力度，形成整个产业链良性循环。

3.2 推动产业准入和行业准出，提高违法违规成本

当前的水产市场仍是个高度不完全竞争和信息不对称的市场，而且，普遍存在监管与查处难度大、违法成本较低的问题。很多罗非鱼生产经营者，在经济形势不好的情况下，就会采取投机行为尽可能降低生产成本，从而导致恶性循环。因此，必须加强监管，强化查处力度，提高违法成本，将典型性违法违规的生产经营者赶出罗非鱼产业，净化市场环境，对其他市场主体起到警示作用，促使罗非鱼产业发展进入优质优价的快速道。

3.3 加强源头品质保障工作，促进规范化养殖

由于罗非鱼较多，品种间极易混杂，选育工作难度较大，因此需要对各种罗非鱼养殖生产性能做出正确评估，选育出适合现实产业的优质罗非鱼亲本与苗种。按照CIQ对于出口加工厂的原料采购规定，出口加工厂应该从CIQ备案的养殖场采购罗非鱼原料。但现实中加工厂与CIQ备案养殖场之间的关系仍是一种非常松散的关系，今后需要建立和强化政府部门、加工厂与养殖场之间的联动机制，确保备案养殖场的诚信销售、加工厂的诚信采购和政府部门的公正、公平监管。

3.4 改革养殖模式，倡导标准化健康养殖技术，促进集群化经营

目前中国罗非鱼养殖生产仍以分散经营为主，而罗非鱼产品要进入国际市场参与竞争，就必须发展标准化、集约化、规模化生产，才能批量供应加工企业进行鱼片加工与出口。罗非鱼越冬养殖技术和无公害养殖技术早已突破，但在各地的推广应用工作尚未全面展开，必须进一步加大该技术的推广应用，降低养殖户的养殖风险，减少病害危害。在罗非鱼产业中积极倡导“公司+农户”方式，由加工厂或者大型养殖公司向农户提供优良种苗、优质饲料、合格渔药等投入品，并提供养殖技术指导和质量监管，收获后统一收购。该模式之下，养殖户能获得稳定、可靠的经济回报，加工厂能获得稳定数量和可靠品质的加工原料，最终达到互惠互利的均衡状态。

3.5 开展罗非鱼市场信息化平台建设，强化行业管理标准化

罗非鱼养殖正逐步成为产业化生产，并已融入国际大市场，这就需要随时了解其养殖、加工、流通、出口等各环节的状况，即应建立一个能及时反映各方面信息的平台，以便于养殖户、加工企业、外贸出口公司等随时随地检索产地检测结果、养殖状况、市场价格、国内外市场行情等信息，使罗非鱼产业链相关信息能高效地流转。同时，通过信息化平台传播、推广无公害养殖技术，避免媒体负面新闻或者“假新闻”对产业的损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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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rrespongding author：WANG Shibiao, shibiaow@gmail.com

The status, problems and development countermeasures of Chinese tilapia industry

WANG Shibiao1*, SONG Yi2, HUANG Lei2

(1.Institute of Ocean Economy, Ningbo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 Ningbo 315012,China;2.Quality and Standard Research Center, Chinese Academy of Fishery Sciences, Beijing 100141, China)

The tilapia aquaculture yield in China reached 1.55 million tons in 2014, which accounts for about 40% of world output and has ranked among top three seafood exports in China.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the whole industry chain development of tilapia, we analyzed the situation and explained various aspects of the problems in various sectors of tilapia industry. The first was the seed quality problems. The second was the problem of chemical residues. The third was breeding diseases and excessive microorganisms. The fourth was the decomposition of tilapia for export. At the same time, the study put forward the various targeted and linked countermeasures and suggestions, in order to promote the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of the Tilapia industry in China.[Chinese Fishery Quality and Standards, 2016, 6(5):27-31]

tilapia; status; problem; countermeasures

2016-02-04；接收日期：2016-05-07

现代农业产业技术体系建设专项资金(CARS-49)、浙江省哲学社会科学规划课题(13XKGJ006YB)和宁波工程学院科研启动经费项目(2009128)

王世表(1978 -)，男，博士，副研究员，研究方向为海洋经济与质量管理，shibiaow@gmail.com

S9

：A

：2095-1833(2016)05-0027-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