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型期社会阶层视域下城市女性休闲体育行为差异比较——以成都市为个案

张 蕾



转型期社会阶层视域下城市女性休闲体育行为差异比较
——以成都市为个案

张 蕾

以探讨城市不同阶层女性休闲体育行为差异为主要目的，以成都市为个案，收集713个有效样本，采用问卷调查法、文献资料法等方法展开研究，并采用spss21.0进行统计分析。研究表明：(1)各阶层女性在休闲体育参与状态上存在显著差异，社会中上层、中层女性参与率相对较高；(2)各阶层女性在休闲体育场所选择上存在一定差异，较高阶层女性对有偿性体育场所的参与更为活跃；(3)各阶层女性在休闲体育消费水平上存在显著差异，消费水平与女性社会阶层地位呈同时增加的态势；(4)各阶层女性在休闲体育参与频率、项目选择、消费内容与参与价值取向上均不存在显著的阶层差异。提出：关注成都市城市中低阶层女性休闲体育行为发展与健康生活方式的引导，政府须在休闲体育公共资源的配置上继续发挥其基础性职能，构建区域女性休闲体育行为成长结构的动态研究等。

社会阶层；城市女性；休闲体育；行为差异；成都市

近年来，随着我国市场化程度的不断深化，“中国城市妇女的经济条件、生活状态、文化意识发生了分化，这种分化日益加剧，深刻地体现在妇女对体育与休闲活动的参与上”[1]。已有关于女性休闲体育行为的研究中，往往惯于将女性作为一个整体来进行探讨[2-3]，或将其建立在性别差异的坐标之上[4-6]。事实上，西方女性主义研究已经“意识到单向度的或统一的女性主义方法论的危险，因为女人的生活和经验本身不是单向度的和统一的”[7]，尤其在当前市场经济盛行之下，单一“女性”层面上的总体性休闲体育行为研究，更是无法体现女性群体内部在休闲体育行为发展方式上所存在的差异。本研究以此为出发点，将社会阶层视角嵌入成都市城市女性之中，以女性休闲体育活动实践为参照，讨论阶层女性休闲体育参与行为的差异特征，以促进休闲体育与女性之间的融合互动。

1 研究对象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随机选取成都市800名18岁以上城市女性为研究对象。

1.2 研究方法

1.2.1 研究样本社会阶层地位测量工具的考量

主要借鉴李强修正的“中国大城市居民社会经济地位量表”[8]，作为研究样本社会阶层地位划分的工具。本研究在运用该量表的过程中，依据成都的区域状况对就业人口平均收入等情况进行了调整，构建了研究样本社会阶层地位测量表(见表1)。

说明：(1)成都市统计局信息显示，“2013年成都市城镇全部单位就业人员平均工资为47 644元”[9]，即月平均收入水平为3 970元，此为表中“Ⅱ家庭成员人均月收入”数据群中，将中间收入界定为“3 500-4 000元”这一区间的依据所在。(2)表中三个指标“若总分 18-21分，则为上层；若总分15-17 分，则为中上层；若总分11-14 分，则为中层；若总分8-10分，则为中下层；若总分1-7分，则为下层”[10]，本文将“下层”表述为“底层”。

1.2.2 问卷调查法

(1)问卷设计。本研究在具体操作上设计了《成都市城市女性休闲体育行为调查问卷》，作为数据获取的来源。问卷由两部分组成，第一部分为个人社会阶层地位的调查，内容主要包括受教育水平、家庭成员人均月收入水平、职业3方面，如前文所述，此部分主要借鉴李强修正的“中国大城市居民社会经济地位量表”进行编写。第二部分为城市女性休闲体育行为发展状况调查，参考李相如[11]、刘芬[12]等人的相关研究，内容基本涵盖了休闲体育参与频率、活动选择、消费水平与结构等。

(2)问卷信度与效度。问卷初步制定后，经6位相关领域专家提出修改意见，调修后再次请专家对问卷的内容效度进行评价，认为“比较合理”的占83.3%。采用重测信度法分析问卷稳定性，在锦江区部分社区中选取50名城市女性为对象，前后调查间隔时间两周，两次问卷测量的一致性检验结果为0.868，问卷信效度良好。

(3)问卷发放与回收。以成都市锦江、青羊、武侯、金牛、成华5个行政区为抽样范围。考虑到各行政区经济居住水平存在结构性差异，采用多段随机抽样的方式，将5个行政区作为一级平行抽样框，将各个行政区中的街道办作为二级抽样框，从各行政区中分别随机抽取4个街道办，再从各街道办中随机抽取1个社区，总计20个社区。以社区为单位，各选取40名城市女性为调查对象，总计800份问卷。回收问卷766份，回收率95.75%，其中有效问卷713份，有效率89.13%。对收回问卷及原始数据进行筛查、编码并录入，采用SPSS21.0对数据进行描述性统计、卡方检验、相关分析等统计处理。

2 研究结果与讨论

2.1 研究样本社会阶层地位分布结果

成都市城市女性中居于社会上层的人口占比为1. 1%；居于社会中上层的人口占比为13.6%；居于社会中层、中下层、底层此3个社会阶层区间内的女性人口占比为85.3%，整体上呈现出向中及以下阶层位置偏移的阶层结构形态。

2.2 不同社会阶层女性休闲体育参与人口数量与结构的差异分析

为考察成都市城市不同社会阶层女性休闲体育参与人口数量与结构之差异，本文将其参与状况划分为两大类，一类为完全“不参与”状态；一类为“参与”状态，城市女性不同社会阶层休闲体育参与率构成比如表2。

本研究采用卡方检验，对各阶层女性休闲体育参与状况进行比较，由于有单元格理论频数小于5，采用fisher精确检验，fisher值=25.714，P=0.000<0.05，研究发现，各阶层女性在休闲体育参与率上存在显著差异。采用bonferroni调整p值法对各阶层女性之间的休闲体育参与率进行多重比较(见表3)，研究显示：社会上层与其他各阶层女性均不存在显著差异(P>0.05)；社会中上层与中层女性不存在显著差异(P>0.05)；社会中下层与底层女性不存在显著差异(P>0.05)；但社会中上层、社会中层女性的参与率均大于社会中下层、社会底层女性，存在显著差异(P<0.05)。综合上述，社会中层、中上层女性休闲体育参与率相对较高，而社会中下层、社会底层女性中游离于休闲体育活动之外的人口数量相对较多，行为发展相对滞后。研究认为，“任何阶层中的个体对休闲体育的参与绝非偶然，而是取决于他在社会中所处的阶层地位以及为获取这一地位而接受的教育”[13]。因此，女性在休闲体育参与程度上所呈现的阶层差异，难以归咎为一个纯粹的体育问题，而是多元的社会性问题，经济收入、文化背景，甚至闲暇方式的选择、角色文化的约束等因素都可能成为差异产生的背后动因，需要进一步分层研究。

表2 不同阶层女性休闲体育参与率对比

注：采用卡方检验，有单元格理论频数小于5，经fisher精确检验存在差异，采用bonferroni调整P值法对不同社会阶层女性休闲体育参与率进行两两比较，同一列中不具有任何相同下标字母表示在0.05水平有差异。

2.3 不同社会阶层女性休闲体育参与频率的差异分析

本研究从量化的角度对各阶层女性休闲体育参与频率进行分层，将“每月至少1次，但每周不足1次”的评定为“低频参与”状态，“每周1到2次”的评定为“中频参与”状态，“每周3次及以上”的评定为“高频参与”状态，不同阶层女性休闲体育参与频率分布结构如表3。

本文采用卡方检验，对成都市女性休闲体育参与频率的阶层差异进行比较，有单元格理论频数小于5，经fisher精确检验，fisher值=5.794，P=0.666>0.05，结果显示阶层之间不存在显著差异。

由于“社会阶层”与“参与频率”均为等级顺序变量，采用spearman等级相关分析进一步对女性社会阶层与参与频率的相关性进行检验，结果显示，女性社会阶层与参与频率之间并不存在线性关系(rs=0.045，P=0.416>0.05)。调查显示，各阶层女性中休闲体育低频参与比例最高，人口占比均超过40%，中频参与和高频参与略低(见表3)。分析认为，虽然 “女性在生活中竭力建构自己作为行为主体的休闲体育行为并且乐于参与不同项目的现象日益普遍”[13]，但成都市各阶层女性休闲体育参与的亲和程度还可进一步提高。

表3 不同阶层女性休闲体育参与频率对比

2.4 不同社会阶层女性休闲体育项目参与的差异分析

“作为休闲活动方式之一的休闲体育，是人们在闲暇时间为了身体健康与心理愉悦等目的而参加的各种体育活动”[15]。研究认为，女性群体参与休闲体育的项目类型并没有随阶层地位的不同而产生显著的层化。根据表4，综合分析认为，成都市各阶层女性休闲体育活动多集中在散步/健步走/慢跑、广场健身舞、羽/乒球此3大类，人口占比分别为26.1%、24.2%、14.3%，累计占比超过60%；此外，新兴项目正逐渐进入不同阶层女性休闲体育活动的视野，如网球、户外运动等。

2.5 不同社会阶层女性休闲体育消费的差异分析

2.5.1 消费水平

为便于研究，本研究对女性休闲体育消费水平进行分类，消费处于300元以下的评定为“低消费水平”；处于301-700元的评定为“中等消费水平”；处于701-1 500元的评定为“较高消费水平”；处于1 501元以上的评定为“高消费水平”。

研究表明，各阶层女性之间在消费水平上存在显著差异。采用bonferroni调整p值法对不同社会阶层女性休闲体育消费水平进行多重比较(见表5)，结果表明：各阶层女性在中等消费等级不存在显著差异(P>0.05)；部分阶层在低消费等级、较高消费等级、高消费3个等级上存在显著差异(P<0.05)。

由于“社会阶层”与“消费水平”均为等级顺序变量，采用spearman等级相关分析对成都市城市女性社会阶层与消费水平之间的相关性进行检验，结果表明：两者处于低度正相关状态(rs=0.299，P=0.000<0.05)，即女性消费水平随社会阶层地位的提升而增长。

表4 不同阶层女性休闲体育项目选择对比

研究认为，“在体育商业化快速发展的背景下，以消费者的身份参与休闲体育活动可以说是女性休闲体育发展的一个趋势”[16]。与较高阶层女性相比，束缚较低阶层女性休闲体育消费水平发展的主要原因为：(1)休闲体育消费属于非迫切性消费的范畴，与生存型消费相比，较低阶层女性对休闲体育消费的内在需求与健康投资的主体意识相对不足；(2)受制于经济收入，其休闲体育消费购买能力有限，休闲体育消费作为个人或家庭消费支出的一部分，或需与其他消费支出之间进行基本权衡。

表5 不同阶层女性休闲体育消费水平对比

注：采用卡方检验，有单元格理论频数小于5，经fisher精确检验存在差异，采用bonferroni调整p值法对不同社会阶层女性休闲体育消费水平进行两两比较，同一列中不具有任何相同下标字母表示在0.05水平有差异。

2.5.2 消费内容

研究认为，消费内容在女性阶层之间不存在显著差异。调查显示：各阶层女性对休闲体育参与的支出比重远远低于对休闲体育实物产品购买的比重(见表6)。

2.6 不同阶层女性休闲体育活动空间的差异分析

研究认为，女性各阶层之间在休闲体育活动空间的选择上不存在显著差异。数据显示，方便就近的城市公共区域，如住宅小区空地等是各阶层绝大多数女性人口休闲体育活动的主要场所，总占比60.6%。利用健身会所与自然区域参与休闲体育活动成为各阶层女性的次级选择，分比总占比13.4%、7.1%。其中女性较高阶层对此类活动空间的选择与较低阶层相比虽不显著仍然存在一定阶层差异，如在商业健身场所的选择上，随阶层的降低，选择率下降。值得关注的是，近年来成都市依托国家纵向政策指令将部分中小学体育资源对外开放，旨在有益补充城市体育公共资源供给的不足。数据显示，各阶层仅有不到4%的女性人口对其有所选择，此与非正规性体育场所选择上的高人口占比率现象形成鲜明对比。

表6 不同阶层女性休闲体育消费内容对比

注：此项为多选题。

2.7 不同阶层女性休闲体育参与价值取向的差异分析

研究发现，各阶层女性休闲体育参与的价值取向不存在显著的阶层差异。

调查显示，女性不同阶层中均有超过30%以上的人口以“锻炼身体”作为休闲体育参与的首要取向，阶层不同的女性在休闲体育行为发展过程中对健身功能的注重与追求具有很强的趋同性。基于“消遣娱乐”和“减肥塑体”的价值需求居中。“拓展生活、结交朋友、社交需求”方面的需求比例相对较小。数据显示，成都市不同阶层女性已构建起多元价值为驱动的休闲体育参与行为(见表7)。

表7 不同阶层女性休闲体育参与价值取向对比

注：此项为多选题。

3 结论

(1)体育参与率在成都市城市各阶层女性间存在显著的阶层差异，社会中层、社会中上层女性更为活跃，但各阶层女性低频参与比高于中频、高频参与比。

(2)成都市城市不同阶层女性对休闲体育项目和活动空间的选择均不存在显著的阶层差异。散步/健步走/跑、广场健身舞、羽/乒球在各阶层女性中参与比重最大，社区周边的公共区域更被各阶层女性作为开展休闲体育活动的主要空间。

(3)较高阶层女性对有偿性体育场所的参与活跃于较低阶层女性，后者更依托公共免费或低偿的活动空间。

(4)休闲体育消费水平在成都市城市不同阶层女性间存在显著差异，阶层地位与消费水平之间处于正相关态势，但消费结构不存在显著的阶层差异，运动服装的消费比在女性各阶层中均为最高。

(5)将“健康”作为首要价值成为成都市城市不同阶层女性休闲体育行为参与的共性取向之一。此外“身心娱乐”的价值取向支撑其休闲体育参与行为的实现。

4 建议

(1)地方政府应持续发挥其在城市公共空间规划建设中承担的公共体育资源的基础性供给与配置职能，保障女性对休闲体育需求的基本获取，重点关注中、低阶层女性健康生活方式的构建。

(2)针对成都市女性休闲体育消费的阶层属性，合理推动并引导女性群体参与休闲体育，尤其是中高阶层女性。

(3)推动学校体育资源与女性休闲体育需求之间的对接，提高各阶层女性在休闲体育中利用学校体育资源的效用。

(4)完善区域城市女性休闲体育行为发展与变化的长效观察机制，动态反映女性休闲体育参与的进程，为政府与社会组织推进女性休闲体育的均衡化发展提供科学支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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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马杰华`)

Comparison of Leisure Sports Behaviors of Urban Women of Different Strata in the Transformation Period——A Case Study of Chengdu

ZHANG Lei

The present paper, taking Chengdu as a case,is to discuss the leisure sports behaviors of urban women of different strata. 713 effective samples were collected and the study was conducted by way of questionnaire, literature and statistic analysis (spss21.0). The study shows that: (1) Women of different social strata present significant difference in leisure sports participation and the participation rate of women of upper-middle stratum and middle stratum is relatively high; (2) Women of differentstrata present difference in selection of leisure sports site and women of higher stratum is more active in using sports sites that must be paid for; (3) Women of different strata present significant different in leisure sports consumption level and the consumption level increases with women’s social strata; (4) There is no significant difference in sports participation frequency, leisure sports item selection, consumption content, and participation value orientation between women of different strata. The author proposes that due attention be paid to the development of leisure sports behaviors and the guidance of healthy life style for urban women of low and middle strata in Chengdu, the government should continue to play a fundamental role in public leisure sports resources configuration and conduct dynamic studies on the growth structure of regional women’s leisure sports behaviors.

SocialStratum;UrbanWomen;LeisureSports;Behavioraldifference;Chengdu

G80-052 Document code：A Article ID：1001-9154(2016)04-0027-06

四川师范大学校级科研项目“转型期社会阶层形塑下城市女性休闲体育行为差异之研究——以成都市为个案”(11YTYB10)。

张蕾，硕士，讲师，研究方向：体育社会学，E-mail：449625429@qq.com。

四川师范大学体育学院，四川 成都 610101 College of physical education，Sichuan Normal University，Chengdu Sichuan 610101

2015-11-11

2016-01-11

G80-052

A

1001-9154(2016)04-0027-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