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生猪能繁母猪补贴效率分析及政策评价

白华艳

（华南农业大学 经济管理学院，广东 广州 510642）

我国生猪能繁母猪补贴效率分析及政策评价

白华艳

（华南农业大学 经济管理学院，广东 广州 510642）

能繁母猪是生猪产业链中关键的生产环节，通过对我国能繁母猪补贴政策实施前后中国生猪生产效率的变化进行分析，发现当前我国能繁母猪政策的实施与宏观因子 CPI对于提升生猪全要素生产率均产生负面影响。能繁母猪补贴政策对生产效率变动影响程度则呈现差异化趋势，与散户养殖比较，规模养殖受政策实施和CPI波动的影响程度更大。进一步研究发现，单纯的生猪补贴政策不能解决猪肉价格剧烈波动的问题，应该在保持CPI稳定的前提下，加大财政投入促进生猪生产技术的提升，提升生猪养殖技术效率。

生猪养殖；生产效率；曼奎斯特指数；能繁母猪补贴

一、引 言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生猪综合生产能力不断提升，2014年我国猪肉总产量达到5671万吨，比上年增加178万吨，增长3．2%，比2003年（4238．6万吨）增加了1432．4万吨，增长33．8%，除2007年外，我国猪肉产量实现持续性增长。与此同时，猪肉价格从2003年开始陷入暴涨暴跌、涨跌不休的恶性循环中，猪肉价格成为政府关心、消费者关注、养殖户担心的焦点问题。由于猪肉在我国居民消费者价格指数中所占权重约为9%，因此，猪肉价格稳定直接关系着物价指数安全和人民生活幸福感。

2001年12月我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猪肉进口关税大幅度降低，从而刺激我国猪肉进口增幅加大。2014年我国进口猪肉 56．2万吨①数据来源：《中国海关年鉴》。，是世界排名第三的猪肉进口国。从 2007年开始，为平抑猪价、保护养殖户利益、保障国家食品安全，国家启动和实施了“能繁母猪”补贴政策，以加强猪肉市场的宏观调控。能繁母猪作为生猪产业链中关键的生产环节，其生产效率的提高即意味着母猪出栏生猪数量的提高、生猪死亡率的降低。因此，母猪生产效率的提高能降低单位生产成本，提高有效供给，从而拉低生猪价格，这或将成为平抑猪价的主要因素。但是，能繁母猪补贴政策在多大程度上提高了生产效率，该政策对不同类型养殖户的影响如何，学者们莫衷一是。

如陶一山②陶一山：《我国生猪现货及期货市场研究》，中南大学博士学位论文，2006年。通过实证分析得出国家调控政策对生猪价格的影响十分显著。一方面，生猪相关价格政策可直接引致猪肉价格的变动；另一方面，调控政策通过对生产成本和生猪出栏数量的影响，间接对生猪价格施加影响。由于我国猪肉市场是自由竞争且存在低效率问题，因此单纯依靠生猪市场的自我调节难以抑制波动，政府必须加强对市场的调控和监管③剌美香：《猪肉价格波动的博弈分析》，《山西高等学校社会科学学报》2008年第11期。。但是，由于我国对生猪生产和价格波动调节缺乏行之有效的手段，难以指导养殖户规避市场风险。国家对生猪市场宏观调控

能力的不足是造成生猪价格周期波动的原因①李秉龙、何秋红：《中国猪肉价格短期波动及其原因分析》，《农业经济问题》2007年第10期。。在政策设计方面也存在缺陷，如张亚雄等认为能繁母猪补贴的补贴对象不当和补贴程序繁杂，且其滞后效应对于提高当期生猪出栏率、平抑物价无益，提出建立生猪产业发展的长效机制②张亚雄、吴玉兰、陈在江等：《落实国家生猪政策过程中的体会和建议》，《中国畜牧杂志》2007年第24期。。杨朝英、徐学荣认为国家制定的生猪生产支持政策主要是面向规模猪场，对散养农户支持力度有限。政府更倾向于保护消费者的利益，因此生猪价格下跌与生猪价格上涨时的政策力度存在较大区别，从而在一定程度上损害了养猪户的利益。生产补贴政策可能会增加生猪供给，但是增长未得到适度的控制，反而在一定程度上加剧了生猪市场的波动。政策较差的稳定性以及滞后性使得调控未能达到预期效果③杨朝英、徐学荣：《中国生猪生产支持政策对价格调控的有效性分析》，《农业现代化研究》2008年第5期。。王六千、李强的研究也支持了杨朝英的观点，认为生猪生产补贴政策一般是在生猪价位较高时实施，会造成严重的生产过剩。生猪市场低迷时，国家又未能重视对养殖户的扶持，从而造成严重短缺。因此，单纯的生产扶持政策不仅未能解决生猪产业发展存在的一系列问题，还可能加剧未来生猪市场的波动④王千六、李强：《我国生猪产业市场机制的缺陷及其对策》，《农业现代化研究》2009年第3期。。温思美认为猪肉价格急剧上涨时，生猪种群扩大，政府实施大量的补贴；猪肉价格下跌时，生猪种群缩小，政府扶持不及时。政府补贴时点选取的失误导致市场规律被破坏⑤温思美：《政府补贴生猪养殖政策破坏了市场规律》，《网易新闻》2009年3月9日。。汤颖梅、侯德远等通过问卷调查的方式得出结论认为能繁母猪补贴政策刺激了农户养殖的积极性，提高了生猪产量，从而政策实施效果较为显著⑥汤颖梅、厚德远、王怀明、白云峰：《母猪补贴与母猪保险政策对养殖户决策的影响分析》，《中国畜牧杂志》2012年第6期。。崔小年认为能繁母猪补贴政策存在落实不到位、部分养殖户补贴未领到足额补贴等问题，并未对生猪养殖户的养殖行为产生实质性影响⑦崔小年、乔娟：《北京市能繁母猪补贴政策的理论探讨与实证分析》，《农业部管理干部学院学报》2012年第8期。。段正杰、黄薇认为能繁母猪补贴存在款项迟迟不到位，补贴申报流程过于繁琐，加之补贴金额过少等因素导致能繁母猪补贴政策成效微小，不足以稳定猪肉价格⑧段正杰、黄薇：《能繁母猪财政补贴现状及对策研究》，《现代经济信息》2014年第7期。。

上述关于能繁母猪补贴政策绩效的研究结论大多是逻辑推论或是根据统计结果得出的结论，而补贴政策对生猪生产效率方面的实证研究较少，能繁母猪补贴作为我国最重要和覆盖面最广的生猪补贴，其实施的效果和作用机理有待于深入探讨。因此，本文采用基于DEA的非参数曼奎斯特指数分析法对我国实施的能繁母猪政策对生猪生产效率造成的影响以及影响程度进行实证研究，以探明政策实施前后我国生猪生产效率的变化情况。根据各个省份的生猪生产情况，本文选取10个生猪补贴大省⑨湖南、四川、河南、山东、河北、广西、广东、湖北、江苏、云南10个省区从2007年开始执行能繁母猪补贴政策，而且这10个省区是生猪主要生产省区，具有较强的代表性，因此本文的实证分析对象主要围绕这10个省区进行。，分别为湖南、四川、河南、山东、河北、广西、广东、湖北、江苏、云南和全国的生猪全要素生产率指数进行测度，并对其构成进行分解。之后，采用线性回归模型考察能繁母猪补贴政策对曼奎斯特生产率指数产生的影响以及影响程度，并采用Probit模型分析其边际效应及概率变化情况。

二、能繁母猪补贴政策实施前后我国生猪生产效率变化分析

（一）DEA方法简介

参数方法和非参数法是研究生产前沿面的两种不同方式。DEA属于非参数方法，用于对决策单元的投入规模、技术有效性作出评价。非参数方法的优越性在于摒弃了参数方法中函数形式需要事先假定、参数估计的有效性和合理性需要检验等多方面问题，不设定具体的函数形式，不需要

价格信息，避免了因函数形式的误设导致的估计偏差等问题。

（二）Malmquist指数的定义、分解和计算

基于DEA的非参数Malmquist指数由于具备上述优点，因此20世纪90年代中后期以来，其概念和理论获得了飞速的发展，并广泛地运用于测度和分解生产率，且这种方法已经成为现代生产率问题研究的一个非常重要的方法。Malmquist指数最早是由瑞典经济学家 Sten Malmquist①Malmquist S．，“Index Numbers and Indifference Curves”，Trabajos de Estatistica，No．4，1982，pp．209－242．于1953年提出的。之后，Farrell②Farrell M．J．，“The Measurement of Productive Efficiency”，Journal of the Royal Statistical Society，Series A General，No．60，1957，pp．253－290．提出了技术效率的概念，奠定了曼奎斯特生产率指数广泛运用的基础。他认为技术效率的提升可以通过投入技术效率和产出技术效率两条途径获得提升。Caves，Christensen和 Diewert③Caves，D．L．Christensen，and W．Diewert，“The Economic Theory of Index Numbers and the Measurement of Input，Output，and Productivity”，Econometrica，No．50，1982，pp．1393－1414．在 Farrell工作的基础上，假设技术是有效率的并定义了曼奎斯特生产指数，这个指数的优点是不需要提供价格信息。Fare et al．④Fare，R．S．Grosskopf，M．Norris and Z．Zhang，“Productivity Growth，Technical Progress，and Efficiency Changes in Industrialized Countries”，American Economic Review，No．84，1994，pp．658－663．在 Caves et al．方法的基础上将曼奎斯特指数运用于宏观领域，在技术无效率的情形下，将全要素生产率分解为效率变化和技术进步。

Malmquist最早定义了距离函数，Shephard⑤Shephard，R．W．，Theory of Cost and Production Functions，Princeton：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1970．在 Malmquist的基础上再次扩展了距离函数的范围，并将距离函数分为投入距离函数和产出距离函数：投入距离函数表示一定产出下投入向量能够向内缩减的最大程度；产出距离函数则表示一定投入下产出向量的最大扩张幅度。

令V维向量X表示生产输入向量，W维向量Y表示为生产产出向量，产出集合O（X）满足以下两个条件：

（Ⅰ）O（X）是有界闭集；

（Ⅱ）O（X）是凸集。

在 O（X）上定义的产出距离函数 Do（X，Y）可以表达为（1）式：

（Xto，Yto）、分别表示时期 t和时期t＋i的投入产出向量；表示以 t时期技术为参照的时期t的投入产出向量的产出距离函数；表示以 t时期技术为参照的时期t＋i的投入产出向量的产出距离函数。当时期 t到时期t＋i发生技术进步时，测度从t时期和 t＋i时期产出角度的 Malmquist生产率指数分别为：

由于任意选择的时期会带来计算上的差异，因此为了克服此缺点，Cave et al．提出将两个时期的数值做几何平均值运算，Malmquist生产率指数最终表示为：

因此，Malmquist生产率指数分解为（5）式所示：

其中，Echo、Tcho分别代表效率变化与技术变化。从 t时期到t＋i时期的产出角度的规模效率可以表示为（6）式：

Do（X，Y|C）、Do（X，Y|V）分别代表不变规模报酬和可变规模报酬技术下的产出距离函数。EC又可以分解为 PC×SC，PC和 SC分别代表纯技术效率和规模效率。因此，Malmquist生产率指数最终可以分解为（7）式：

根据（7）式中曼奎斯特生产率指数的计算结果可分为以下三种情况：

（三）数据说明

非参数Malmquist指数分析法要求变量应该能较为全面、真实地反映生猪养殖的投入与产出情况。因此，在考察了生猪养殖过程中的投入与产出情况后，本文选取投入指标为直接物质投入、间接物质投入和每头的用工数量（标准工作日）；产出的指标选取为每头育肥猪主产品产量。本文采用的数据均来自2001年至2014年《全国农产品成本收益资料汇编》，生猪生产效率评估指标的分解采用DEAP软件2．1版本。

1．全国生产效率的变化分析

规模化生猪养殖①根据《全国农产品成本资料汇编》中的分类定义规模化生猪养殖为小规模、中规模、大规模的平均，数量为大于30头生猪。。未实施生猪政策补贴的时间为 2000年至2006年以及取消补贴政策实施的2010年，全国生猪全要素生产率年均下降3．5%（见表1），其中，2001年、2003年、2004年和2010年均处于下降状态，尤其是2001年生猪全要素生产率下降幅度达16．4%；2002年、2005年、2006年则均处于增长状态。2007年能繁母猪补贴政策实施以后，我国生猪全要素生产率出现了大幅度下降。全国生猪全要素生产率年均下降7%。2009年和2013年则处于增长状态，其中2009年增长幅度达到了15．7%。2007年、2008年、2011年和2012年均处于下降状态，下降幅度分别为24．3%、17．3%、13．6%和2．8%。

从全要素生产率构成看，未实施能繁母猪补贴的年份技术进步指数年均下降率为2．9%，但技术效率改变微小。规模效率变化指数每年提升0．5%，2002年，2003年、2004年和2006年均处于增长状态。实施能繁母猪补贴的年份技术效率出现小幅增长，年均增长率为1．2%，而年均技术进步指数和规模效率指数反而分别下降了8．1%和0．1%。因此，能繁母猪政策实施后全要素生产率相对政策实施前下降速度更快归因于生产技术和规模效率的下降。

散养模式②根据《全国农产品成本资料汇编》中的分类定义散养模式为小于30头生猪。。未实施生猪能繁母猪补贴政策全国生猪全要素生产率年均下降2．1%（见表 2），其中，2001年、2003年、2004年和2010年均处于下降状态，下降幅度最高的为2004年达16%；2002年、2005年和2006年这三年全要素生产率有所增长，增长年份最高的是 2006年，增长幅度达6．1%。在2007年能繁母猪补贴政策实施以后，生猪全要素生产率总体相比政策实施前有所下降，下降幅度达8．5%，其中2007年至2008年、2011年至2012年分别下降了29．1%、15．6%、17．6%和

4．2%，增长年份仅有2009年和2013年。

从全要素生产率构成看，未实施生猪能繁母猪补贴政策的年份技术进步指数和规模效率指数年均分别下降了2．2%、0．2%，但技术效率年均增长0．3%。实施生猪能繁母猪补贴政策的年份技术效率和规模效率年均增长率都为0．1%，但是年均技术进步指数大幅下降，达到8．2%。因此，能繁母猪补贴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规模效率的增长，但是生产技术水平的下降是全要素增长相对政策实施前变缓的主要原因。

表1 2001年至2013年全国规模化生猪养殖曼奎斯特生产率指数变动及其分解

表2 2001至2013年全国散养生猪曼奎斯特生产率指数变动及其分解

三、中国能繁母猪补贴政策对生产效率变动的影响分析

为了进一步考察能繁母猪补贴对生猪生产效率的变化是否存在影响效应，本部分将采用线性回归模型考察能繁母猪补贴政策对曼奎斯特生产率指数造成影响的程度，并采用Probit模型分析其边际效应和概率变化情况。

（一）模型与数据说明

本文选取四川、湖南、河南、山东、河北、广西、广东、云南、江苏、湖北10个政策补贴大省从2002年至2013年的投入产出数据组成面板数据，并在此基础上测度生猪生产效率的变化。为了能估算出能繁母猪补贴政策对生猪生产效率造成的影响程度，本文不仅引入虚拟变量代表补贴政策的实施情况，还引入宏观因子CPI以测度宏观因素对于生猪生产率的影响程度。具体模型设定如下：

其中，feedit为饲料费用（元／头），pigit代表购买仔畜投入的费用（元／头），othercostit是除饲料费外其他物质与服务投入费用（元／头），laborit为劳动投入量（标准日），上述四个变量较为全面地反映了生猪生产的投入情况。饲料费用、仔畜、其他费用以及劳动投入量数据均来自2003年至2014年《全国农产品成本收益资料汇编》。上式中 othercost表示的是其他费用，计算方法是其他物质与服务投入费用减去生猪饲料费用得出；tit表示时间趋势变量，从 2002年至 2013年依次赋值为 0到11。dumit代表能繁母猪补贴政策虚拟变量，根据我国能繁母猪政策实施的具体情况，dum的取值为2007年至2009年、2011年至2013年均取1，除此之外，其余未实施补贴政策年份2001年至2006年、2010年均取0。CPI是测度宏观因素影响的变量，由于养殖等投入是在当期购买，因此选用当期CPI数据，该数据来源于国家统计局。

在实证分析部分，本文设Yit代表曼奎斯特生产率指数。在采用线性回归模型时，Yit代表的是曼奎斯特生产率指数原值。在采用 Probit模型分析时，则根据曼奎斯特生产率指数的具体情况分别赋予0和1的离散值。具体表示如下：

（二）实证分析

本部分采用线性回归模型测度能繁母猪补贴政策对曼奎斯特生产率指数造成的影响程度，并采用Probit模型分析其概率变化情况。

1．线性回归模型分析

在线性回归分析之前，首先要确定由全国和10个生猪生产省份组成的面板数据应该使用固定效应模型还是随机效应模型，为此本文采用 Hausman检验确定其个体效应。检验结果显示（见表3），散养模式和规模养殖的曼奎斯特生产率指数回归模型 P值分别为0．9337和0．9707，均远大于0．01，说明散养和规模养殖模式均无法拒绝随机效应和固定效应的系数无系统差异的原假设，因此应选用随机效应模型。在此基础上，分别对散养模式和规模养殖模式曼奎斯特生产率指数的随机效应模型进行估计。

表4给出了随机效应模型的回归结果。根据结果可知，散养模式和规模养殖分别在5%、1%显著性水平下，饲料、仔畜、人工和其他物质与服务投入均不能对曼奎斯特生产率指数造成影响。但是在10%的显著水平下，规模养殖模式会受到饲料投入的影响。这说明，散养模式下单纯依靠传统的增加投入方式基本已经不能提高生猪的生产效率，而规模养殖模式下，提高饲料的物质投入能在一定程度上提高生猪生产效率。时间趋势对技术进步指数均产生正面影响，但是并不显著，这说

明从2002年到2013年期间我国生猪养殖户在养殖技术、养殖技能与知识方面一直未能有实质性的提高，因此生猪的生产效率没有提高。全国2007年能繁母猪政策实施后，曼奎斯特生产率指数出现负增长，散养模式、规模养殖两种生产模式下政策的实施使曼奎斯特生产率指数分别下降9．16%和9．53%，国家实施的能繁母猪政策并未对生猪生产效率产生正面的影响，反而导致了生猪生产效率大幅下降。CPI对曼奎斯特生产率同样产生负面影响，CPI的上涨会造成生猪生产效率的大幅下降。

表3 能繁母猪补贴政策对曼奎斯特生产率指数影响程度的 Hausman检验结果

表4 能繁母猪补贴政策对曼奎斯特生产率影响程度的线性回归结果

2．Probit模型分析

Probit模型能估计曼奎斯特生产率指数的平均边际效应，从而分析得出曼奎斯特生产率指数上升或下降的概率变化情况。在散养模式中，饲料、仔畜、人工以及其他物质与服务投入均不能通过显著性检验，CPI则通过显著性检验，回归结果如表5所示。这说明，在当前状况下即使通过扩大生产投入的方式也较难提高生猪的生产效率，能繁母猪的补贴政策对曼奎斯特生产率产生负面影响，且未能通过显著性检验，但 CPI的上涨会导致生产效率的下降。在规模养殖模式中，仔畜、人工和其他物质与服务投入均未能通过显著性检验，但是饲料费用的投入加大能提高生猪的生产效率。能繁母猪补贴政策和 CPI对曼奎斯特生产率指数有显著的负面影响。总体而言，规模养殖模式受补贴政策与 CPI的负面影响要远大于散养模式。时间趋势对曼奎斯特生产率指数产生的正面影响并不显著。

在散养模式中，补贴政策的实施使得曼奎斯特生产率指数上升的概率减少15．1%，但是并不显著。在规模养殖模式中，补贴政策的实施使得曼奎斯特生产率指数上升的概率减少22．5%，且通过显著性检验；饲料每多投入1%，曼奎斯特生产率指数上升的概率就增加0．1%。在这两种模式中，CPI每上涨1%，曼奎斯特生产率指数上升的概率就分别减少10．5%和11．75%。Probit边际效应估计结果如表6所示。因此，能繁母猪补贴政策的实施、CPI的上涨对于规模养殖模式的负面影响要远远大于散养模式，补贴政策对于提高生猪生产效率的效用也不大。

表5 能繁母猪补贴政策对曼奎斯特生产率影响程度的 Probit回归结果

表6 能繁母猪补贴政策对曼奎斯特生产率影响程度的 Probit模型边际效应估计结果

四、结论及政策建议

文章采用曼奎斯特指数（DEA）对我国能繁母猪补贴政策实施前后中国生猪生产效率的变化进行了分析，并同时采用线性回归模型和Probit模型研究了能繁母猪补贴政策对我国主要生猪养殖大省的生产效率影响程度。研究表明，当前我国能繁母猪政策对于散养和规模养殖提升生猪全要素生产率均产生负面影响，政策实施后我国生猪全要素生产率比政策实施前有所下降。生猪散养模式下单纯依靠传统的增加投入方式已经不能提高生猪的生产效率。在规模养殖模式下，由于养殖技术的改进，养殖户可以通过提高饲料的投入而提高料肉比，从而提高生猪生产效率。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国散养和规模养殖户在生猪养殖技术、知识积累上均未获得提升，生猪生产效率未获得提升。能繁母猪补贴政策对生产效率变动影响程度则呈现差异化趋势，与散户养殖相比较，规模养殖户受政策的影响程度更大。

研究表明，宏观因子CPI的波动对生猪生产效率的提高产生较大的负面影响。因此，CPI的波

动也许对生猪生产效率的提高影响更大。于中国而言，CPI的波动很有可能是导致生猪生产效率下降的一个主要因素，进而导致猪肉价格剧烈波动。

我国能繁母猪补贴政策以养殖母猪数量作为补贴依据，一方面，在一定程度上扩大了养殖规模。一些养殖户为了争取补贴不断扩大母猪的种群，在一定程度上增加了猪肉供给。但是，在现行政策下并未考虑对猪肉供应过度的控制，因此反而加剧了生猪市场的价格波动。另一方面，能繁母猪补贴标准对于生猪养殖户而言，补贴的数量相对于庞大的物质与服务投入而言无异于杯水车薪，也无法达到改善生产条件、提升生产技术水平和生产效率的目的。

本文的分析与研究认为，单纯依靠生猪补贴政策并不能解决猪肉价格剧烈波动的问题。我国的能繁母猪补贴政策并未达成制定政策的初衷，而且能繁母猪补贴政策不仅增加了国家和地方政府的财政负担，而且导致生猪的生产率大幅下降。为提高我国生猪生产效率，我们应采取农业补贴与市场脱钩的方式，使得补贴政策不扭曲生猪的市场价格。美国的农业补贴方式是建立在对种植业补贴的基础之上的，从而使得降低饲料成本、促进生猪产业发展的政策值得借鉴。我国应在保持CPI稳定的前提下，加大财政投入促进生产技术的提升，优化和改善生产条件，提高生猪规模化、标准化养殖水平。加强育肥生猪、能繁母猪政策性保险支持，提高国内原种繁育技术，提升我国生猪的产量和质量，促进生猪产业整体生产效率的提高。

［责任编辑 王治国 责任校对 王景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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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0－5072（2016）07－0120－09

2015－11－25

白华艳（1980—），女，湖南郴州人，华南农业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博士生，主要从事农业经济发展与政策相关研究。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我国猪肉与蔬菜价格剧烈波动的稳健机制研究》（批准号：7137308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