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议海上丝绸之路中的“办馆”

2016-12-02 07:09
暨南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2016年7期
关键词:信件澳门广州

冷 东

(广州大学 人文学院,广东 广州 510006)

再议海上丝绸之路中的“办馆”

冷 东

(广州大学 人文学院,广东 广州 510006)

1801年9月27日,美国“太平洋商人号”商船船长在澳门发往广州一批信件,接收地址为广州凿石街的泗兴办馆。这批资料证明了办馆的产生时间大大早于以往研究成果考证的年限;也不是港澳地区特有的词汇和商贸形式;并对买办的产生特别是买办依存的经贸实体提供了例证;也证实了广州凿石街的往世今生。对办馆和凿石街的进一步认识,不仅有助于中国方言研究,其中隐含的历史文化内涵,也有助于了解中国传统海上丝绸之路的变迁。

海上丝绸之路;办馆;方言;买办;凿石街

广州是千年商都和世界历史文化名城的重要窗口和门户。由于独特优越的地理位置和自然环境,广州自古以来就是岭南地区政治、经济和文化中心。随着中外商贸往来日益频繁,以广州港为门户的广州成为中国重要的商贸重镇,将传统海上丝绸之路推向高峰,促进了中外经贸繁荣,加强了世界文化交流,谱写了和平友谊篇章,奠定了城市发展基石,也产生了许多广州特有的现象,“办馆”就是其中的一例。

1801年6月30日,美国“太平洋商人号”商船在前往广州的途中遇到风暴,商船在太平洋持续两天的暴风中挣扎,恐怖的大风撕开了风帆,损坏了索具,遍体鳞伤的商船终于在1801年8月 23日艰难地驶入澳门避风港。商船在澳门修理期间,1801年9月27日船长塞缪尔·艾德斯(Samuel Edes)写信给身在广州的船主威廉姆·多尔(William Dorr)和沙利文·多尔(Sullivan Dorr)兄弟,汇报商船的维修进度和货物状况,信的背面有一段引人注目的中文注解,内容为:“带到省十三行凿石街交泗兴办馆收,即交花旗‘哆’开拆,立取回头信带回。二十二日澳付,准廿三到省,如无番信回音,办馆罗回书。信银二元,澳已交一元。”信件虽短,但是披露了19世纪初期澳门与广州之间外国书信秘密传递的许多信息。而泗兴办馆作为信件的具体收发单位,成为验证这封信件的关键,“办馆”一词,也是中国地方方言研究的一个有趣个案。

甘于恩、吴芳所撰《释“办馆”》一文(《方言》2006年第2期),研究了“办馆”一词的历史溯源,考察了“办馆”的含义和历史演化,分析了“办馆”所反映的港澳经济生活,是学术界目前唯一有关

“办馆”的研究论文。此外邓开颂主编《粤澳关系史》(中国书店,1999年)、林广志《晚清澳门华商与华人社会研究》(暨南大学2006年博士学位论文)、曹淳亮仁主编《香港大辞典》(广州出版社,1994年)、陈镶勋撰、莫世祥校注《香港杂记外二种》(暨南大学出版社,1996年)、陈乔之主编《港澳大百科全书》(花城出版社,1993年)、齐鹏飞、张晓京主编《月阴月晴观壕镜——澳门沧桑》(人民日报出版社,1999年)、张晓辉《香港近代经济史》(广东人民出版社,2001年)、张晓辉《香港华商史》(香港明报出版社,1998年)等著作,也涉及了办馆的有关内容。而这批信件的出现,则为“办馆”一词提供了许多新的认识。

一、办馆产生时间提前

甘于恩、吴芳所撰《释“办馆”》一文提出:清人陈撼勋《香港杂记》中“税铜度支”篇记载1890年香港各行业的税收,其第三款“各牌照等项”提及“办馆牌银八百八十五元”,这是目前所知“办馆”一词出现的时间上限。张晓辉也认为办馆出现于 19世纪末 20世纪初。其余研究成果皆认为办馆兴盛于20世纪20—30年代,在港澳地区颇为流行。如张晓辉提出:“到了20世纪,办馆经营额颇大,资本亦巨,全体商肆90余家,年计营业额2 000多万元,宏记、福兴等办馆为该行中之佼佼者。”直至20世纪晚期,办馆仍旧常见于香港生活,亦舒20世纪80年代小说《婚礼记者》描写:“子蓉告辞,立刻到办馆去叫人送水果及巧克力糖到吕女士家。”可见当时“办馆”一词在香港还比较流行。至20世纪晚期办馆开始衰落,例如1995年澳门政府统计,全澳士多店共有401间,办馆只有6间。香港也不例外,办馆由于独店经营,在与大企业的连锁优势的竞争中处于劣势,“由于士多办馆人货量少,在经营上难以与财雄气壮的超级市场竞销,部分士多、办馆生意较淡,惨淡经营。”现今港澳的大小杂货店固然很多,但一般不冠以“办馆”之名,只有“日隆办馆”、“三昌好好办馆”、“有成行办馆有限公司”、“亚洲办馆有限公司”等一些较有实力的大型食杂店仍以“办馆”为名。

而这批信件证明,至少在1801年,办馆就已存在于广州十三行商馆区。梁嘉彬在《广东十三行考》中指出:“夷馆全在广州十三行街,即今十三行马路路南。外人至粤者,不得逾越十三行街范围(十三行街为东西路,两头俱有关栏;内中除夷馆、洋行外,尚有无数小杂货店、钱店、故衣(刺绣)店之类,专为外人兑换银钱及购买零星物品而设。又有无数小街,将各夷馆隔离)。”泗兴办馆就是其中一间,为外国商人提供后勤生活服务。

二、办馆地域范围扩大

在办馆出现的地域范围上,甘于恩、吴芳所撰《释“办馆”》一文认为:“办馆”是一个带有浓厚地域色彩的历史文化词汇。中国内地几乎没有“办馆”一词的踪迹,包括同一时期与港澳地区经济关系密切的广东珠江三角洲地区和同样是在19世纪末与外国商业往来频繁的上海、天津等城市也没有。目前已知唯一的例外是庐山,20世纪30年代庐山出现了由外国人开设的亚细亚办馆、都约翰办馆、怡和办馆等,是曾在港澳地区经商的外国人把流行于港澳的“办馆”一词和经营模式带到了庐山,在这一小范围的区域流行了不长的一段时间。由此我们仍然可以认为“办馆”是港澳地区特有的词汇。

而1801年的这封信件,不仅使办馆出现的时间大大提前,也对办馆出现的地域范围有了新的认识,“办馆”并不是港澳地区特有的词汇,至少也包括了广州。

三、办馆商业功能增加

甘于恩、吴芳所撰《释“办馆”》一文对办馆的功能解释如下:办馆是港澳地区一种特殊的商业形式,产生于19世纪80年代前后,20世纪前期较为兴盛。早期主要为居住港澳的外国人采办食品和日常生活用品,后来发展成为一种主要经营各种食品、日用品的综合批发店,直接为各种“士多”、杂货店提供批量货物,通常多采用现金出货、运输自理的方式。随着超级市场、大卖场等现代商业形式的出现和发达,办馆已经逐渐式微。《香港大辞典》“综合批发”条称:香港传统的办馆是主要经营各种食品、日用品的综合批发店,它直接为各种“士多”、小杂货店、杂货店提供批量货物,通常多采用现金出货、运输自理的方式。办馆还多数是批发和零售兼营,其门市部既是批发店又是零售店。传统上,香港的办馆就是专门为零售店提供整批货物代理服务的进货代理商。《港式广州话词典》对“办馆”解释为:“大的杂货店,主要售香烟、汽水、洋酒、罐头等,并会对大主顾定期送货,过去曾盛极一时。”张晓辉认为:“香港办馆是中国人开设的食杂店,其经营业务以供给外国人伙食为主。居港外侨、往来船舶皆为办馆的主顾。”

1856年,因阿罗号船事件,英军借口进攻广州,炮轰广州城火烧民房,广州民众亦烧毁多间洋行报复。与此同时香港反英情绪高涨,华人华商纷纷离开香港,街头出现告示,警告为英国人服务的华商。1857年(咸丰七年)1月15日早上,全港400多名英国人(包括港督夫人)如常食用由裕盛办馆承包的早餐后,突然腹痛呕吐,经化验后,发现裕盛办馆所提供的面包含有砒霜。随后英方逮捕裕盛办馆东主张亚霖和他雇用的伙计,罪名是蓄意下毒、企图谋杀。但经过调查,张亚霖的家人也在船上吃了面包中毒,证明他并不知情。他的伙计也找不出任何作案的罪证。只好宣布无罪释放,但受到全港英人反对遂改判递解出境。是办馆商业功能的很好注解。

而这批信件则表明19世纪初期的广州“办馆”,除商业功能之外,还担负了部分邮政功能,特别是传递外国书信的邮政功能。而当时清政府与通商各国尚无正常的邮政联系,规定了严格的中外文书信件传递制度,特别是禁止中国人私自为外国人传递信件。办馆的这种邮政功能,也为深入

研究清代中外邮政史提供了宝贵资料。

四、买办研究得以深入

办馆与买办是什么关系?甘于恩、吴芳《释“办馆”》一文提出:“买办”是随着香港开埠而出现的,比“办馆”相比历史应更为久远。“买办”与“办馆”都关乎为在港的洋商服务,可见这两个词之间有渊源关系。张晓辉认为:“买办也是香港早期新兴的社会势力之一。他们受雇于洋商,中介华洋贸易,在外国人在华经营的所有事业中,起了必不可少的特殊作用。”而这封信件的内容,也为买办研究提供了新的理解。

首先是买办产生的时间远远早于1842年香港开埠。“买办”一词始见于明代。明成化四年(公元1468年)“大学士彭时亦言:‘光禄寺委用小人买办,假公营私,民利尽为所夺。请照宣德、正统间例,斟酌供用,禁止买办。’于是减鱼果岁额十之一。”清代买办最早见诸中文记载是成书于乾隆十六年(1751年)的《澳门纪略》,称澳门的“商侩、传译、买办诸杂色人多闽产。若工匠、若贩夫、店户则多粤人。赁夷屋以居,烟火簇簇成聚落”。又《官守篇》载乾隆十一年(1746年)两院告示称:“其内地商行人等,与之(指外商)交易往来,以及雇请匠工,代为买办、通事,皆例所不禁,仍应听从其便。”由于受到中国官府的限制,外国商人仅能在广东展开有限的贸易活动。为了避免中国官府的盘剥,获得贸易权的拓张,与其他外商竞争,遂雇用了能操持外国语且具有商业才能的中国人为买办。由于买办头脑灵活,关系广泛,消息灵通,熟悉中外商业运作规程,在中外贸易中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因此买办成为中外贸易中比较活跃和特殊的一个华人阶层。

其次为买办依存的经济实体提供了例证。买办主要活跃于商馆和商船中。鸦片战争前,对外贸易由广州十三行垄断。外商船只进出澳门、黄埔,并在广州设立商馆。但“夷商所需食用等物,因其言语不通,不能自行采买,向设有买办之人”。这类买办主要包括两种人:一种是专为停泊在黄埔、澳门的外商船只采买食品等物的商船买办;一种是在外国商馆管理总务的商馆买办。这些买办是受到政府和公行严格控制的。若没有领取政府的执照,并具有妥保,外商是不能雇用他们的。嘉庆十四年(1809年)两广总督百龄等奏称:“嗣后夷商买办,应令澳门同知就近选择殷实之人,取具族长保邻切具,始允承充,给予腰牌印照”,由地方官“就近稽查”,“如敢于买办食物之外,代办违禁货物及勾通走私舞弊,并代雇华人服役,查出照例重治。”

因此早期买办往往是具有经济实力的商人,设立买办馆,以商贸实体的形式接洽买办业务。如道光六年(1826年)十一月,买办杨光自称:“小的平日做西洋船买办,今十一月所到之哆嚓嗦船,曾经到过澳门五次。向均系小的与哥子承办该船食物。……该船到澳,小的于十八日装交水菜一次,十九日装交水菜一次,二十日又装交水菜一次,均经船主接收了。”谁知杨光的此趟办务,“被集和办馆梁跳、容亚星、梁敬阳等向夷人大班及番差、兵头各处夺办。搀乱行规”。最后此案诉至澳门军民府,谕澳葡夷目“传知船主哆哒嗦船上大班咪口息障询问明确,究愿着今何人充当买办?”而信中所提的凿石街的泗兴办馆,则应是广州买办所依存的经济实体。

这批美国“太平洋商人号”商船从澳门发往广州的信件,仅仅是美国马萨诸塞州历史学会收藏的诸多信件之一。信中披露了很多有价值的信息,对办馆的进一步认识,不仅有助于中国方言研究,其中隐含的历史文化内涵,也有助于了解中国传统海上丝绸之路的变迁。

五、证实了广州凿石街的往世今生

凿石街作为信件的收发地址,成为验证这封信件的关键之一。查阅有关广州城市地理研究成果,如(清)仇巨川纂、陈宪猷校注《羊城古钞》(广东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黄佛颐《广州城坊志》(广东人民出版社1994年版),曾新《明清广州城及方志城图研究》(广东人民出版社2013年版),陈代光《广州城市发展史》(暨南大学出版社1997年版),陈泽泓《广州揽胜》(广州出版社2007年版),广州市荔湾区地方志编纂委员会《荔湾名胜》(广东省地图出版社1996年版),罗雨林主编《荔湾明珠》(中国文联出版公司1998年版),罗国雄编撰《海上明珠沧桑录》(澳门出版社2003年版),曾昭璇、曾新、曾宪珊《广州十三行商馆区的历史地理》(《广州十三行沧桑》,广东省地图出版社2001年版),曾昭璇、曾新、曾宪珊《广州十三行商馆区的历史地理——我国租借的萌芽》(《岭南文史》1999年第1期),李穗梅《十八、十九世纪艺术品中的广州〈十三行商馆区〉》(李明华、司徒尚纪编《岭南文化中心地》,香港:中国评论学术出版社2007年版),赵春晨、陈享冬《论清代广州十三行商馆区的作用》(《清史研究》2011年第3期)等,皆无凿石街的记载。再遍查广东省市区古今方志,亦无凿石街的只言片语,难道凿石街不存在吗?

笔者进一步请教广州文史专家邱捷教授、龚伯洪研究员、陈泽泓研究员、胡文中研究员、潘刚儿教授、程存洁研究员、潘剑芬博士等,倾向性意见凿石街应是位于广州荔湾区打石街的异名。特别感谢中山大学范岱克教授和广州国家档案馆林贵添专家的指导支持,终于在中外历史地图中找到相关的线索,图史结合,可以解释凿石街的来龙去脉了,凿石街即广州的打石街,同时还出现了濯石街的不同流传。

虽然广东佛山、汕头等地也有凿石街,是当地著名的石雕业一条街,但在清代中期不可能在佛山或汕头转运澳门与广州之间的国际邮件。信封中注明的“省十三行”,说明凿石街位于广州十三行商馆区。

从17世纪中叶到19世纪初,广州十三行商馆区不断发展扩大到基本定型,即北以十三行街为界,南以珠江为界,东以西濠为界,西以联兴街为界,占地“约51 000平方米”。梁嘉彬在《广东十三行考》中指出:“夷馆全在广州十三行街,即今十三行马路路南。外人至粤者,不得逾越十三行街范围(十三行街为东西路,两头俱有关栏;内中除夷馆、洋行外,尚有无数小杂货店、钱店、故衣(刺绣)店之类,专为外人兑换银钱及购买零星物品而设。又有无数小街,将各夷馆隔离)。”这个街区就是著名的十三行商馆区,既设有十三行商从事贸易的行号,又设有专供外商居停贸易的商馆。

十三行商馆区的出现,首先是优越的地理位置及便利的交通条件。十三行商馆区邻近后来的西堤,“这段江岸河水较深,为广州主要码头区,如西濠口西侧即有新荳栏码头”,此地易于兴建码头,便利于船舶上落货物,这对于主要依赖船只运送货物的外国商人来说是极为有利的。而且此地

接近广州西关及新城区,周围商贸已有一定基础,也有利于洋商的货物采购。另外,邻近怀远驿,是广州传统上的外贸区域,也是商馆兴起的重要原因。

在1748年外国人绘制的地图中,新豆栏街(Hog Lane)的东边,已经出现了打石街的名称。在英国大英图书馆收藏1822年外国人绘制的地图上,我们也找到了打石街的记载。西边是十三行商馆区的主干道新豆栏街,东边毗邻珠江回澜桥,南边即十三行商馆区,北边是众多商铺街道,交通便捷,地点适中,真是一个理想的货物交易及邮件分发的理想地点。

再从该地图局部放大图中,可以看见详细标明了打石街及其他街道的店铺数量,说明十三行商馆区快速的发展,泗兴办馆就是打石街四件店铺中的一间。正如外国游客所描绘的,商馆区的街道很长,“大多很宽,约有6英尺,像院子那样用长方形的沙石铺成,没有排水沟。石头上都是洞,这样水就能从洞中排走”,区内有 “商铺、作坊和离开街道很远的妇女居住的房子”,外国商人可以在这里购买到所需的生活用品及大量中国特产,甚至还可以理发、缝纫。而且,“在这里做生意除了欧洲人以外,还有当地人、亚美尼亚人以及亚洲其他国家的人”。

打石街的出现,说明十三商馆区将广州诸多涉猎进出口收购批发功能的大小“散商”、“铺户”、“行栈”以及广州所有的售行店都链接起来,整合为一个特大的进出口行业系统,从而引发广州城市结构的嬗变。打石街在十三行商馆区的出现,说明石器制品成为广州十三行外销商品之一,与石器相关的店铺也出现在十三行商馆区,这是按街巷的城市形态形成的“工业区”。因为产品的丰富多样,为便于管理:分发加工原料,回收成品、半成品,将许多街巷用产品名称命名。如豆栏街、估衣街、桨栏路、打石街、装帽街等沿用至今。

然后,我们在外国绘制的1860年广州中英文地图中,在打石街的位置上标明的是“濯石街”的街名。因为二者的位置完全相同,同一条街道是确凿无疑的。这说明除了“凿石街”的街名,它还以 “濯石街”的街名流行于岭南地区。“濯”的读音有zhao和zhuo两种,其中zhao音与“凿”字的读音“zao”相近。更重要的是:“濯”与“凿”的粤语读音都为zok6。因为古代的文字书写没有那么规范,许多读音相同的字,有时候会替换来用,出现许多异体字和同音字。例如将新豆栏街写成“下豆栏”、“豆兰街”,将靖远街称为静远街和清远街。因此可以断定,“打石街”、“凿石街”与“濯石街”是同一条街道,对于熟悉广州地理的邮件传递者来讲,知道并找到读音相同的街道是没有困难的。

1937年书籍远安堂印行的《广州市最新马路全图》,原图藏于广州市国家档案馆。该地图反映1918年开始的广州市大规模开建马路后十三行旧地情况,图中显示了打石街的街名,从此成为固定的名称,直到今天。

凿石街、濯石街到打石街的前世今生,不仅为研究清代广州办馆和买办提供了翔实的个案资料,也使我们认识到广州城市发展中还有许多不为人知的史实,需要今后继续发掘研究。

这批美国“太平洋商人号”商船从澳门发往广州的信件,仅仅是美国马萨诸塞州历史学会收藏的诸多信件之一。信中披露了很多有价值的信息,对办馆的进一步认识,不仅有助于中国方言研究,其中隐含的历史文化内涵,也有助于了解中国传统海上丝绸之路的变迁。

[责任编辑 王 桃 责任校对 李晶晶]

K249

A

1000-5072(2016)07-0089-06

2016-03-22

冷 东(1953—),男,吉林长春人,广州大学人文学院教授,广州大学十三行研究中心主任,主要从事明清史、岭南文化、十三行研究。

《广州大典》与广州历史文化研究立项课题《清代广州十三行大事记》(批准号:2014GZY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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