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圆
生态文明背景下中国妇女参与全球环境治理分析
周圆
从20世纪70年代始至2015年《巴黎协议》出台,对环境问题进行全球治理的呼声越来越高,而妇女参与全球环境治理成为一项摆在中国妇女面前的新议题,尤其在中国大力推进生态文明建设的当下,妇女的参与不仅仅是有效的工具性需求,更有助于从制度上与理念上重塑国际与国内环境治理。中国妇女虽然已在不同程度上参与到全球环境治理横向互动与纵向互动的各层面中,但在国际层面上的交流与合作的参与度依然较低,而提高这一层面上的参与度对于中国妇女的自身发展、中国生态文明建设和实现可持续发展都有着重要意义。只有实现妇女的全面参与,才能推动建立更为公平有效的全球治理制度。
中国妇女;生态文明;全球环境治理;妇女参与
环境问题一直是一个全球性的问题。从1972年的瑞典斯德哥尔摩人类环境会议到1992年在巴西召开的联合国环境与发展大会,直至21世纪后的数次全球气候峰会,全球性的环境治理问题逐步得到重视,并成为环境领域的热议话题。
近年来,中国在生态环境领域内也面临着来自国内外的双重压力。一方面,由于多年来盲目促进经济发展而忽视了生态环境的保护,使得中国在近些年中进入了环境问题出现的高发期;另一方面,环境问题的全球性使国际社会在气候变化、跨界水污染、大气污染等问题上对中国不断施加压力。在这种背景下,中国政府开始大力建设生态文明。
在国际和国内对环境的重视与日俱增的当下,从全球层面来认识妇女与环境问题变得至关重要,毕竟妇女一直被认为在环境管理与保护中发挥着关键性的作用。从1995年在北京召开的第四次世界妇女大会至今,中国学界对妇女与环境问题的认识不断深入,认为中国妇女在环境管理中具有三重角色:制造者或胁从者、受害者以及最重要的参与者。[1]356对于中国妇女参与环境治理,中国学界已有不少研究成果,但多是从生活居住地层面的参与入手,较少有从全球角度来进行分析的。因此笔者认为,有必要在全球环境治理语境下全面分析中国妇女的参与,这样能清楚地认识中国妇女的参与途径,促进中国妇女的有效参与,同时实现改善中国环境与对中国妇女赋权的目标,并从更高层次上推进中国生态文明建设。
全球环境治理理念的兴起,主要是基于两大背景。一是环境问题持续恶化的现实背景。地区性生态系统损害发生越来越频繁,损害程度越来越严重,而且很明显的是地区性环境事件能够产生区域性乃至全球性的影响,这使得全球的环境保护思潮和行动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2]这就是呼吁全球环境治理的最基本的现实原因。当应对环境问题的努力势必需要来自跨国界的各国合作时,全球环境治理的理念应运而生。正如国际环境治理学者奥兰·扬(Oran Young)所说:“但人们无法逃避的一个事实是,人类对生物物理系统施加的压力日益上升,因此愈加需要建立全球尺度的治理体系。”[3]2
另一背景则是全球治理理论的兴起与成熟。全球治理理论的出现是对全球化挑战的一种政治上的回应。“全球治理”一词最早出现在詹姆斯·N·罗西瑙(James N.Rosenau)的《没有政府的治理》一书中。1992年,由28位国际知名人士发起成立了全球治理委员会(Commission on Global Governance)。该委员会于1995年发表了《天涯成比邻》(Our Global Neighborhood)的研究报告,较为系统地阐述了全球治理的概念、价值以及全球治理同全球安全、经济全球化、改革联合国和加强全世界法治的关系。全球治理委员会提出了如下定义:“治理是各种各样的个人、团体——公共的或个人的——处理其共同事务的总和。这是一个持续的过程,通过这一过程,各种相互冲突和不同的利益可望得到调和并采取合作行动。”并指出,“从全球角度来说,治理事务过去主要被视为处理政府之间的关系,而现在必须作如下理解:它还涉及非政府组织、公民的迁移、跨国公司以及全球性资本市场。”[4]之后,全球治理这一理念伴随着全球化的迅猛发展,发展成为一个同时包含理论价值和实践价值的概念。理论学界也从对政府间组织、法律等的研究转向了全球治理。[5]
在全球治理理论基础上发展出来的全球环境治理是对环境问题具有地区性、跨国性、全球性等基本特征的回应,是全球治理理念与环境领域的交叉。联合国环境署在其环境治理项目的简介中写道:“国家、地区、全球层面的环境治理对于实现环境的可持续以及最终实现可持续发展具有关键意义。”[6]参与全球环境治理的主要行为体并不只是各国政府和联合国,也包括非政府国际组织、公民社会、市场和企业等等。
1972年6月,联合国人类环境会议在瑞典斯德哥尔摩召开,会议制定了《联合国人类环境宣言》,呼吁各国政府和人民维护环境,改善环境,共同努力。这次会议通常被视为全球环境治理的开端。1992年6月,联合国环境与发展会议在巴西里约热内卢召开,通过了《关于环境与发展的里约热内卢宣言》《21世纪议程》和《关于森林问题的原则声明》等文件。这次会议要求世界各国在环境与发展领域加强国际合作,建立一种新的、公平的全球伙伴关系,从体制和机构设置、国际条约的签署等等具体方面推进全球环境治理。之后召开的多次气候峰会,如2012年召开的可持续发展大会,以及2015年年底召开的巴黎气候变化大会,都是全球环境治理实践逐步提升的体现。
2012年,联合国里约热内卢可持续发展大会的会议成果《我们希望的未来》中明确提到:“我们认识到,性别平等和增强妇女权对于可持续发展和我们共同的未来很重要。我们再次承诺确保妇女的平等权利以及平等参与和领导经济、社会和政治决策的机会。”[7]为什么妇女参与环境治理如此重要?
对于妇女参与环境治理的解读,通常有以下几种观点。
第一种是效率观点。这一观点早在上个世纪90年代初就在世界银行的《世界发展报告:发展和环境》中得到体现,报告中提出对农民、社区和妇女进行赋权、教育,让他们参与到环境保护中来,他们能够从自己的长远利益出发做决定以及投资。[8]妇女在可持续发展中处于中心地位,在许多国家,以收集水资源为代表的事务都被认为是妇女的事务[8],因此对妇女进行教育,能够有效地提高环境治理的效率,深入理解妇女与环境的关系,从而更为有效地达到管理自然资源的目的。妇女对于自然环境的管理是一种廉价而有效的管理途径。但也有学者指出,这种观点是将女性物化、视为一种雇佣劳力的观点。[9]
第二种观点是着眼于正义的观点。环境正义在环境治理领域中一直是十分重要的理念,而对正义的追求也一直是女性在追求性别平等时常提及的理念。这种观点主要着眼于女性在政治、经济和社会地位方面的不平等。在环境治理领域中,体现为环境治理过程中女性在领导层面的比例过低,在制定环境政策时由于性别盲视而导致很多环境政策忽略了性别需求,等等。这种观点更为关注在环境运动中体现出的社会不公,而不是自然环境的利益。这就导致当环境需求和社会公正出现冲突时,这一观点可能会更关注于女性权益。
第三种观点即是生态女性主义,在国内外都有很大的影响力。这一概念由法国女性主义学者奥波尼(Eaubonne)于1974年首次提出,其号召女性领导环境运动,重新认识人和自然的关系。生态女性主义强调女性与自然的认同,认为女性更接近自然,更适合考虑和理解人与自然的关系,所以如正义观点中存在的女性权益和自然环境利益之间可能存在的冲突是不存在的。生态女性主义关心的核心问题是自然与妇女的联系,其宗旨在于揭示人类思想领域和社会结构中普遍存在的贬低女性与贬低自然之间的一种特殊关系,反对父权制的世界观和二元式思维方式统治下的对女性与自然的压迫,把反对性别压迫,追求妇女解放和解决生态危机一并当成自己的奋斗目标,倡导建立一种人与人、人与自然之间的新型关系。[10]
在目前的妇女与环境理论中,“妇女、环境与发展”模式(WED,Women,Environment and Development)更多被“性别、环境与发展”模式(GED,Gender,Environment and Development)所替代。前者正如效率观点言及的,存在着把妇女简单加入环境保护过程的倾向,并把妇女工具化为一种不求回报的廉价劳动力。在这种模式下,妇女自身的需求被较少关注。因此,基于生态女性主义的GED模式更多地被提倡,这一范式试图超越以妇女为中心的做法,以社会性别为分析范畴,关注社会性别化的环境责任、权利和角色,并致力于改变不平等的社会机构和权力关系,追求环境公平与正义。
从以上论述中可以看出,妇女的参与对于环境治理来说,不仅仅是更为有效的工具性需求,更有助于从制度上与理念上重塑环境治理。建立环境治理机制是困难的,奥兰·扬指出,“这些机制必须在提升社会福利的同时兼顾公平、善治的要求。”[3]42而这也正是妇女长期以来的呼声。在全球治理层面上尤其如此,相较于国内事务,全球制度的互动是非常复杂的,涉及横向层面和纵向层面的多层次交互式互动。这些互动的不断发展最终将推动全球环境治理制度的完善和成熟,而无论在哪个层面上如果没有妇女的参与,都不利于公平完善的治理制度的形成。
从政策实践角度来看,在环境治理从区域发展到国家,继而到全球层面的过程中,妇女在其中的地位与作用不断得到确认与重视。1995年,在北京举办的第四次世界妇女大会通过了《行动纲领》,将“妇女与环境”列入其十二个重大关切领域,指出了妇女对于环境风险的高敏感度,妇女参与环境保护的领导作用,以及加强妇女在环境治理中的地位的战略目标。在《行动纲领》第254条中,就提到“在可持续发展委员会和其他有关联合国机构的工作中和国际金融机构的活动中考虑到性别影响”,“促进妇女参与制定、核准和执行全球环境基金和其他有关联合国组织所资助的项目,并纳入性别观点”。2005年,纪念第四次世界妇女大会十周年会议在北京召开,会议通过《北京+10宣言》,宣言中提及“加强妇女在环境保护、环境治理和减灾中的作用,满足人们对清洁的水、卫生、能源、保健及食品安全的基本需求,保护生物多样性,促进以人为本的可持续发展”。2015年,纪念第四次世界妇女大会二十周年会议在纽约联合国总部举办,联合国秘书长潘基文在大会开幕致辞中指出:“2015年将是推进性别平等工作的关键一年;要想让新的全球可持续发展议程真正具有变革性,女性问题必须被置于行动的中心和前沿。”[11]2015年巴黎气候变化大会召开,通过《巴黎协议》,成为全球环境治理历史上具有里程碑意义的重要事件。在协议的开篇即提到:“承认气候变化是人类共同关注的问题,缔约方采取行动处理气候变化,尊重、促进和考虑他们各自对人权的义务、健康权、土著人民权利、当地社区权利、移徙者权利、儿童权利、残疾人权利、弱势人权利、发展权,以及性别平等、妇女赋权和代间公平。”[12]可见,性别议题已成为全球环境治理机制构建中必须正视的内容,妇女与全球环境治理紧密地结合在了一起。
全球环境治理制度的横向互动是指发生在同一层面的社会组织互动,例如,地区层面、区域层面、国家层面、全球层面等等。纵向互动则指发生在不同层面的社会组织之间,例如,国际体制与国家体制之间发生的互动。这两种互动常常同时发生,使得造成了全球环境治理体系日趋复杂。[3]81据此,可以对中国妇女参与全球环境治理的情况进行分析。
1.横向互动角度
从横向互动来看,中国妇女在不同程度上参与到了四个层面的环境治理中。
地区层面:生活区域的环境事务一直是妇女关注最多的,这些事务涉及她们的日常生活、生产,因此妇女一直是地区层面环境治理的主力军。中国妇女在地区层面上参与环境治理的方式包括管理自然资源、选择可持续的生活方式和消费方式,以及从事环境保护的生产活动等。在《中国妇女发展纲要(2011—2020)》第六节“妇女与环境”第9条中就提到“倡导妇女参与节能减排,践行低碳生活”[13],这正是要求妇女在地区层面发挥更大作用。不仅仅是在个人和家庭生活领域,中国妇女也会参与地区性的环境保护运动,例如,城市妇女关注社区的垃圾处理、城市的大型化工项目建设,农村妇女参与当地农村的植树造林等等。
区域层面:中国的环境问题有许多已经上升为区域问题,例如,空气污染的代表——雾霾问题,按照流域划分的水污染问题等。中国妇女参与这一层面的环境治理,主要的途径包括职业性参与、公众性参与、组织性参与三种。职业性参与包括区域性环境保护机构的政府工作人员、科研人员、监测人员、企业生产作业人员;公众性参与指的是以公民身份对于环境治理的公开表达及诉求;组织性参与指的是结成环境类或妇女类民间组织,参与到对该类问题的治理中去。
国家层面:1983年12月,环境保护被确立为中国的一项基本国策。中国妇女为中国的环境治理工作做出了巨大的贡献。1992年制定的《中国21世纪议程》中明确提及促进妇女参与可持续发展,需要建立和完善全面系统的促进妇女参与的政策、法规机制等。[14]1994年,首届中国妇女与环境会议在北京召开,会议发表了《中国妇女环境宣言》。宣言指出:“保护环境是全人类的共同事业,也是妇女应尽的义务,有必要对妇女运动的发展战略和妇女解放思想进行变革和充实,以期建立符合人类社会现代文明思想和可持续发展的道德观念、价值标准和行为方式,为当代及后代人的生存和发展创造更加有利的条件。”[15]此后,中国妇女一直致力于在国家层面推进制定更为完善的环境治理政策和法律法规,即是希望能够建立一个引入性别意识的环境治理制度。这是妇女在国家层面上参与环境治理较之于其他层面的最大不同。目前,在中国环境保护领域,在制定政策的决策机构中,在环境科学与研究等高端领域中,仍然存在着十分明显的领导层女性比例偏低的问题。
全球层面:相较于前三个层面,中国女性在全球层面上的参与度明显更弱。当环境问题已经成为全球性问题时,中国妇女更应该加快步伐,参与到这一有史以来最为重要的全球治理制度的建设中去,并在其中发挥作用。从目前来看,这种参与最主要的途径在于参与国际合作与交流。在《中国妇女发展纲要(2011—2020年)》“妇女与环境”部分中,明确加入了这一内容。其第12条指出:“开展促进妇女发展的国际交流与合作。积极履行联合国《消除对妇女一切形式歧视公约》等国际文件,扩大多边和双边交流与合作,宣传我国促进妇女发展取得的成就,提高我国妇女在国际事务中的影响力。”这一行动纲领反映了中国妇女对于积极参与全球事务的热情和渴望。
1995年以后,随着中国融入世界的程度不断加深,中国妇女参与环境领域的对外交流合作呈现出以下几个特点:第一,交流次数日趋频繁,人数增多;第二,多领域展开交流,不仅仅是科技合作,也涉及经济合作、宣传合作,无论是环境科学的研究,还是环境产业的开展,抑或是环境管理政策的实施等,妇女们都参与到了方方面面的交流中;第三,不同层次的对外交流全面铺开,既有以政府行为为主的对外交流活动,也有社会公益组织之间,或民间自发的交流。目前,中国妇女参与环境领域内的国际合作与交流,主要有以下途径(见图1):第一类主要为政府主导的对外交流活动;第二类为非政府主导的对外交流活动(如企业、非政府组织等);第三类为个人行为。这途径拓宽了中国妇女参与全球层面上环境治理的渠道。这些在环境对外交流方面取得的进步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中国妇女政治地位和经济地位的提高。
图1 妇女参与环境领域国际交流的途径
2.纵向互动角度
随着技术的发展,全球化程度的加深,参与主体的日益多元化,全世界的权力结构开始呈现出一种由金字塔型向扁平化力量结构的转变。[16]XVI例如,政治理念由统治向治理的转变,全球治理理念的兴起等均是该趋势的反映。在环境领域同样如此。以气候变化为代表的全球性环境问题,要求的常常是一个多层级双向互动的治理机构,这种纵向互动常常与前文提及的横向互动同时发生,形成复杂的网状互动结构,影响到具体事件的处理。它不只包括各级政府之间的互动,国家与超国家组织的互动,也包括公众参与、民间组织这些公民社会与政府甚至国际组织之间的互动,使全球环境治理呈现出明显的网状结构。
纵向互动的基础在于环境治理机构的分散化、多层级化。除了中央政府与地方政府的多层次职权划分之外,还有不少公共机构介入了环境治理,在很多事件的处理上,这些机构共同参与,相互影响。中国妇女也在其中发挥着自己的作用。以2009年哥本哈根气候大会为例,中国政府派出代表团,包括多位知名女环境保护工作者、女外交家、女科研工作人员参会,例如,中国社科院可持续发展研究中心副主任兼秘书长陈迎研究员,她常年致力于气候变化与全球环境问题的研究;中国气象局科技与气候变化司副司长巢清尘,她主管中国气象局气候变化规划和计划,多次参加联合国气候变化框架公约谈判等。同时多家民间组织也派出女性代表,参与到会议中。这样多元的参会主体,恰恰反映出纵向互动在气候变化问题上的普遍性,同时反映出中国妇女正积极参与其中,试图通过努力影响多层次的全球环境治理。
在全球环境治理发展迅速的当下,全球环境治理越来越呈现参与主体多元化、权力机构分散化、互动方式网状化等特点。即使是在这样日益进步的发展进程中,中国妇女的参与度仍然是不够的,在国际交流层面尤其明显。例如,在中国环境与发展国际合作委员会(国合会)这一环境领域内具有代表性的非官方国际合作的高级咨询机构的现任委员中,包括主席等在内的中方代表共33人,涵盖环境保护领域的多位知名专家学者,然而其中只有一位中国女性委员,即香港大学校长、可持续发展资深顾问、香港特区政府环境运输及工务局原局长廖秀冬女士。[17]这样悬殊的数据差异清楚地表明中国妇女在环境治理方面的重要作用并没有得到应有的展现。
总而言之,无论是强调自上而下的权利分配方式,还是自下而上的权力运作方式,都无法单独解决全球环境问题,最佳应对方式在于建立合作互利的多层级治理机构,而这样的治理机构中如果缺乏女性的充分参与,没有合理公平地考虑到女性的利益,这样的治理体系无法承担起全人类环境治理的重任。因此,中国妇女理应更深入地参与到这项进程中。
首先,中国妇女是中国生态文明建设以及全球环境治理的重要力量,中国妇女的积极有效参与能推动中国乃至全球的环境保护事业的发展。治理与统治不同,治理致力于引导和激励人类群体实现理想的目标,从小规模到大规模的群体,甚至到全球人类社会群体,治理是在整合并倡导多方力量的合作,占据“半边天”的妇女无疑是其中最为重要的力量之一。而约6.6亿不断成长中的中国妇女,背后是一个正在日益崛起,对于生态文明建设日益重视,对于国际事务日益有发言权的中国,其重要性毋庸置疑。同时,中国妇女参与全球环境治理有助于中国推进更加有效的生态文明建设,例如,通过参与全球交流与合作,中国妇女能够开阔视野,提高认识,将更先进的环境保护知识与理念应用到本土的生态文明建设实践中去。
其次,中国妇女参与全球环境治理,能够有利于建立更为公正、公平的国际治理制度。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在巴黎大会上的演讲中提到,中国要“推动建立公平有效的全球应对气候变化机制,实现更高水平全球可持续发展、构建合作共赢的国际关系”。[19]众所周知,治理体系是在各方主体不断地磨合中形成的。在目前的情况下,在利益交织过程中,妇女权益并没有得到充分重视,而中国妇女的权益和需要则更是如此。只有当中国妇女积极参与并能够发出属于自己的声音时,才能使中国妇女以及整个中国在环境治理领域的合理需求得到国际关注。而这样一种诉求的表达有助于推动建立公平、公正、善治的全球环境治理体系,使中国妇女所代表的各群体的利益得到重视,进而促进真正意义上的可持续发展的实现。
再次,中国妇女参与全球环境治理有助于中国妇女自身发展,提高妇女社会地位,实现对妇女赋权。中国妇女参与国际交流与合作有诸多好处,除了能够学习到国外的先进知识与理念、环保经验和技术之外,还能够在交流中提高对自身的认识,获取更多自我进步的能力。中国妇女在国际事务中影响力的扩大,也表明了中国妇女社会地位的提高。因此,当更多的中国妇女在不断的交流中成长,同时逐渐拥有了国际环境视野和本土环境经验之后,也能在一定程度上实现对妇女的赋权。
最后,中国妇女参与全球环境治理能够为中国赢得更为积极健康的国际形象。2007年,“生态文明”被写入《中国共产党第十七次全国代表大会报告》,报告中明确提出了“建设生态文明,基本形成节约能源资源和保护生态环境的产业结构、增长方式、消费模式”。[19]自此,中国近年来在生态文明建设方面取得了诸多成果。如何有效地在国际社会中宣传这些成果,中国妇女积极参与全球环境治理无疑是十分有效的途径,同时还能向国际社会展示中国在实现性别平等方面所取得的成绩。中国妇女的参与,无疑能为中国赢得良好口碑,奠定良好国际形象,有助于中国实现更好的自我表达并积极参与到全球治理进程中去。
综上所述,在环境治理领域,中国妇女的参与应该扩展到全球层面,实现在国际制度的建设上的自我表达。中国妇女不仅仅是在地区层面管理自然资源,在家庭生活中节水节能,更应该鼓励她们参与到国际交流与合作中,以各种不同的形式参与到全球环境治理体系的构建中,这不仅是中国妇女的需要,也是中国和世界实现可持续发展之路的必然选择。2015年10月12日,中共中央总书记习近平在主持中共中央政治局第27次集体学习时强调,中国参与全球治理,要审时度势,努力抓住机遇,妥善应对挑战,统筹国内国际两个大局,推动全球治理体制向着更加公正合理方向发展,为中国发展和世界和平创造更加有利的条件。[20]中国妇女将在其中发挥不可或缺的作用,如何为她们创造更好的条件和更多的机会,是当下需要解决的主要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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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秦飞
The Theory and Practice of Chinese Women’s Participation in Global Environmental Governance in the Context of Conservation Culture
ZHOU Yuan
From 1970s to2015when the Paris Climate Agreement came out,the appeal for global governance in terms of environmental problems has become even more important,especially with the participation of Chinese women.With the implementation of a conservation culture in China,female participation is not only a pragmatic demand for effectiveness,but also an institutional necessity for reshaping such governance.Although Chinese women are already involved at different levels both in horizontal and vertical interaction,participation on a global level is still not enough. Improving such participation,building a conservation culture and realizing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in China is of major importance.Only with the full involvement of women can a fairer system of global governance be achieved.
Chinese women;conservation culture;global environmental governance;women’s participation
10.13277/j.cnki.jcwu.2016.05.002
2016-06-25
C913.68
A
1007-3698(2016)05-0011-07
周圆,女,北京外国语大学国际关系学院英语语言文学专业博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为美国环境外交、全球环境治理、环境管理、性别与环境等。100089
本文系北京市教育委员会2012年度北京市支持中央在京高校共建科研项目“妇女对外交流合作与北京世界城市建设”的中期研究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