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世纪以来国内行政哲学研究的文献计量分析

颜佳华，王张华

(湘潭大学　公共管理学院，湖南　湘潭　411105)



新世纪以来国内行政哲学研究的文献计量分析

颜佳华，王张华

(湘潭大学公共管理学院，湖南湘潭411105)

新世纪以来国内学界对行政哲学展开了多方面的研究，取得了丰硕的成果。以CNKI总库收录的2000—2016年的检索数据为基础，经过有效的剔除和筛选形成最终样本，采用文献计量的方法，对其发文量及时间演进梳理，从作者发文情况、发文载体、基金资助情况和研究主题四个专项进行分析，发现新世纪以来国内行政哲学研究在内容体系构建等方面取得了一些共识性成果，但仍存在认知偏颇。导致研究取向呈现轻基础、重应用的偏好；研究氛围呈现轻难点，重热点的趋向。未来行政哲学研究的着力点应放在重大理论问题、治国理政新理念新思想新战略、马克思主义的行政哲学思想、中国传统行政哲学思想和西方行政哲学思想等方面。

行政哲学；文献计量；共词分析

行政哲学是对公共行政生活的哲学反思，它旨在以哲学的视角来审视公共行政，以求揭示出有关公共行政的本质特征和一般规律，从而概括和形成公共行政的规范理论，指导并推动公共行政向更科学、更理性的方向发展。新世纪伊始，一些学者就发出了进一步拓展行政哲学研究的呼声，一大批学者作了大量有益的思考，行政哲学研究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本文试图以文献计量为手段，对新世纪以来国内行政哲学的研究历史进行回顾和梳理，以期为新时期行政哲学研究的方向作一些有益的探索。

一、样本确定与研究方法

文献取自于中国学术期刊网络出版总库(CNKI)，以“行政哲学”为“主题”和“关键词”分别检索，限制“发表时间”为“2000—2016”，文献来源类别为期刊、报纸、学术辑刊、会议论文等，检索条件为精确检索，共检索到 “行政哲学”相关文献319篇。经过删选，剔除非学术性文章，如学术研讨会征文通知、人物简介、书讯、期刊目录、会议通讯、一稿多投等35项检索结果，经过比对筛选后获取精确文献 284篇①，将其作为文献计量分析的最终样本，操作时间为 2016 年 5月 18日。考虑到作者的核心思想通常会先通过论文的形式发表在学术期刊、报纸、学术辑刊、会议论文上，本研究把“行政哲学”研究的学术著作排除在研究样本之外②。在EXCEL

图1.新世纪以来行政哲学研究的时间分布进路图

表1.作者发文量分布

发文量(篇)作者数量(人)占作者总数的比重(%)116678.7%22612.3%352.4%431.4%520.9%610.5%710.5%1610.5%

数据统计和分析的基础上，运用科学知识图谱工具可视化软件Cite Space对样本文献进行共词统计，得出该研究领域的热点主题及前沿趋势。

二、数据统计和专项分析

(一)国内行政哲学研究的时区演进。

从绝对数量曲线分析，以增长率为主要的分析指标，能较好地反映事物在一定时期内的变化状况。从图1可以看出，2003—2004年是一个分水岭，以其为分界点可划分为三个阶段：2000—2002年这一阶段的研究成果存在增长停滞现象，呈现出很不稳定的态势，说明行政哲学研究尚处在孕育期，是研究的积累过程。2003—2004年，研究成果呈激增状态，但维持时间不长，随后就出现断崖式回落，说明这一阶段存在一定的外部推动力，促使学者对行政哲学的研究展现出极大的兴趣。2005—2015年近十年的时间，看不出学界对行政哲学研究有重回高峰期的趋势，总体上呈现出比较平稳的态势，研究热度趋冷，这或是受到行政哲学自身思辨性和高度抽象性等特征的影响，研究具有一定的难度；一些研究人员的知识结构不完善，特别是受哲学的训练等因素的制约。

(二)作者发文情况分析。

作者发文情况是某学科领域科研人员成熟度的重要外部特征，作者发文量、核心研究者、区域分布、作者单位性质以及合著情况等是衡量这一特征的重要指标。

1.作者发文量。某一学科领域中，撰文者所发表的文献数多寡有别，文献数量与作者著述能力之间存在一定的关系，因此，对文献作者发文量的分析可在一定程度上反映该学科领域作者研究能力的强弱。根据洛特卡定律③，在某一学科中，撰写篇论文的作者数与其所撰写的论文数Yx间存在下述反比关系：

Yx=c/Xn

其中c约等于0.6，即著文一篇的低产作者在作者总数中所占比例应为60%左右。

在本文分析的284篇文献当中，共涉及206位第一作者，其中发文仅一篇的占作者总数的78.7%，高出洛特卡定律指数18.7%，其中成果高于1篇的作者大部分发文在2—3篇以内。这在一定程度上说明开展行政哲学研究的学者的研究能力有限，并不具备展开系统研究的知识储备；缺乏相对成熟的研究团队也是制约其进一步展开深入研究的因素之一。

表2. 核心作者分析(发文量≥3)

表2.核心作者分析(发文量≥3)比较项作者发文总量(篇)占发文总量的比重(%)论文总被引用频次④颜佳华165.63%148芮国强72.46%57高小平62.11%45王升平51.76%2何颖51.76%60张富41.41%42乔耀章41.41%50罗梁波41.41%1张雅勤31.06%26陈世香31.06%13黄显中31.06%20范文锋31.06%1汤浩31.06%4Total6623.2%表3.新世纪以来行政哲学研究成果作者所在省份的分布情况表⑤项目排序省(自治区、直辖市)论文数(篇)项目排序省(自治区、直辖市)论文数(篇)1湖南4914陕西62北京4415浙江53江苏3616吉林44广东2017安徽45湖北1818广西36上海1719江西37四川1220辽宁28云南1121天津29黑龙江1022河南110福建923重庆111山东824内蒙古112甘肃825贵州113河北6

表3. 新世纪以来行政哲学研究成果作者所在省份的分布情况表⑤

从表2 可以看出，学者颜佳华和芮国强的发文量和被引频次都居前列，说明他们既是高产作者，又具有一定的学术影响力，是行政哲学研究领域具有代表性的研究者。同时，学者何颖和乔耀章虽说在发文量上不及前两位，但却具有较高的被引率，可看出他们的研究具有一定的独创性和较高价值。发文总量与论文被引频次并不绝对呈正相关关系，其中有些学者从发文总量上看可以上榜核心作者，但论文被引频次却不高，分析其代表文献可发现可知，这或跟他们研究的方向和内容与前人重合有关。由于文章统计方法和指数选取的局限性，导致部分具有高被引频次的作者被排除在核心作者之外，其中张康之教授就是行政哲学研究领域的代表性学者之一。

3.作者区域分布。通过对著者单位所在省(自治区、直辖市)的分布情况的统计分析，可以看出各个省份对“行政哲学”研究的重视程度，亦可间接反映各省(自治区、直辖市)“行政哲学”研究水平的高低。

从表3统计的绝对成果量可以看出，新世纪以来行政哲学研究成果的产出省份可分为三个阶梯集团。第一阶梯由湖南、北京和江苏三地构成，总研究成果产量达129篇，占总成果量的45.4%。数据统计结果直观地表明，湖南、北京和江苏三地的高校对行政哲学的研究关注度较高，同时很重要的一方面是由高校的学科建设情况决定的，如湖南省的湘潭大学作为国内不多的拥有公共管理一级学科博士点并设有行政哲学研究方向的学校，其行政哲学的研究团队在成熟度和师资力量上是别的学校一时难以企及的，培养一批行政哲学的探索者，取得了一定的研究成果。

第二阶梯由广东、湖北、上海、四川、云南、黑龙江、福建、山东和甘肃等地区构成，总的研究成果产量为113篇，占总成果量的39.8%。其中较有代表性的当属黑龙江省的黑龙江大学，其在行政哲学领域作了非常有益的探索，为学界关于行政哲学的研究提供了有益的借鉴和参考。

第三阶梯由河北、陕西、浙江、吉林、安徽、广西、江西、辽宁、天津、河南、重庆、内蒙古和贵州13个地区组成，总的研究成果产量为39，占总成果量的13.7%。这些省份属于边缘研究地区，研究成果不多，偶有涉及。

4.作者单位性质。通过对“行政哲学”研究成果作者单位的统计分析，可以了解“行政哲学”研究在各产出单位的关注热度及分布情况。截至2016 年5月，全国共有 54所高校、党校、科研院所及其他单位产出了“行政哲学”研究的论文，具体分布情况见表4。

从表4可以看出，高校单位数和成果产出量最多，其它机构发文量相对较少。其中，高校产出的论文达228篇，占论文总数的80.3%；其他产出单位中，党校32篇、学术协会13篇、科研院所5篇、其它机构共产出论文6篇。高校类单位“行政哲学”研究成果的产出单位数和成果量远高于党校和学术协会等其它机构，这与高校单位的绝对数量较大有关。实际上，从平均产出率来看，学术协会的产出率最高，平均产出率为4.33篇；通过分析不难发现这些学术协会中的代表——中国行政管理学会，作为积极倡导行政哲学研究，并组织定期召开行政哲学学术研讨会的组织，其产出率最高很容易理解；高校紧随其后，产出率为1.61篇，党校和其它科研院所最少，平均产出率仅为1篇左右。从这个角度来看，新世纪以来对“行政哲学”研究关注度最高的单位是学术协会，而并非在产出总量上占据绝对地位的高校机构。这从另一个方面说明学术协会对推动“行政哲学”研究发挥了较大的作用。

表4. 新世纪以来行政哲学研究作者单位类型、数量及论文数量的分布情况表

表4.新世纪以来行政哲学研究作者单位类型、数量及论文数量的分布情况表比较项产出单位类型单位数(家)论文数量(篇)平均产出率(篇/家)发文占比(%)高校1422281.6180.3党校(行政学院)27321.1611.3学术协会3134.334.6科研院所5511.8其它*561.22.1合计1822841.56100

注：*主要包括政府或者企业单位的研究者。

表5. 新世纪以来行政哲学研究产出单位与论文数量的分布情况表

表5.新世纪以来行政哲学研究产出单位与论文数量的分布情况表比较项排序论文产出单位论文数量(篇)所占百分比(%)1湘潭大学3010.562武汉大学165.633苏州大学155.284黑龙江大学155.285中国行政管理学会124.236云南大学82.827复旦大学72.468中国人民大学62.119中山大学62.11合计11540.49

表6. 新世纪以来行政哲学研究核心作者职称结构及被引用频次分布情况表

(以作者在文章中的职称为统计依据)

表6.新世纪以来行政哲学研究核心作者职称结构及被引用频次分布情况表比较项职称著者数(个)论文数(篇)被引用频次被引频次占比(%)正高55243392.3副高26337.1中级及以下2830.6合计66100

对产出单位进行分析后，需要具体分析主要产出单位的产出数量，有助于我们准确把握新世纪以来行政哲学研究的成果在主要产出单位的分布情况及主要产出单位对“行政哲学”研究的关注程度和研究水平。鉴于篇幅所限、以及力求结果的显著性，我们将产出“行政哲学”研究文献6篇及以上的单位定义为主要研究机构。经统计，这些单位共9个，占总产出量的40.49%，从数据统计结果(见表5)可见，湘潭大学、武汉大学、苏州大学和黑龙江大学的成果产出量占据了大半的比重，造成这种分布的主要原因与这几所高校注重对“行政哲学”研究团队的系统建设，注重对青年学者的培养有关。

5.核心作者职称。研究人员的职称与研究水平和研究能力呈正相关关系。一般来说，高级职称研究人员具有更广的研究视野，更深的理论知识，更强的研究能力，因而更能准确地把握研究视角，产出高质量的学术研究成果。基于上述正相关关系，我们以核心作者的职称作为分析文本(见表6)。

从表6可以看出，有正高职称者的文章，无论是从质量和数量上都占据较大比重，从职称和被引频次的关系可以看出，正高职称的作者文章质量更高，影响力更广，更能对别人的研究起到启发和借鉴作用。

(三)发文载体分析。

发文载体是研究成果发表的平台。通过对行政哲学研究成果发文载体的分析，既有助于了解行政哲学研究文献的发布情况，也可以为该领域研究者搜集和管理相关文献提供一定的帮助，还可以为读者查阅行政哲学研究文献提供指引。由于发文情况比较分散，本文只对发文数量在3篇及以上的发文载体进行统计(见表7)。

从表7可看出，发文载体大体呈两极分化趋势，其中《中国行政管理》杂志为一极，在所有的发文载体上呈现“一家独大”的现象，成果发行量达50篇，占成果总量的18%，文章质量较高，这应归功于其专门设置了行政哲学研究栏目，为行政哲学的探索与争鸣提供了平台，同时其连续10年推动行政哲学研讨会的召开，已成为中国行政哲学研究的风向标。另一极主要由其余13种发文载体构成，其中以《湘潭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和《行政论坛》为代表，总发文量达62篇，占成果总量的21.8%。总的来看，成系统的研究成果载体比较集中。

表7. “行政哲学”研究成果主要发文期刊分布表

表7.“行政哲学”研究成果主要发文期刊分布表比较项排序期刊名称发文数量(篇)所占百分比(%)1中国行政管理500.182湘潭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80.033行政论坛70.024甘肃行政学院学报60.025复旦公共行政评论60.026求索50.027理论与改革40.018北京行政学院学报40.019四川行政学院学报40.0110行政与法40.0111上海行政学院学报40.0112云南行政学院学报40.0113湖湘公共管理研究30.0114政治学研究30.01

表8. 新世纪以来“行政哲学”研究成果基金资助情况统计表

表8.新世纪以来“行政哲学”研究成果基金资助情况统计表比较项基金类别论文数(篇)所占比重国家基金课题238.1%部级课题62.1%省级规划课题186.3%其他*144.9%Total6121.4%注:*涵盖各类校级课题和博士与博士后科研基金等项目。

注: * 涵盖各类校级课题和博士与博士后科研基金等项目。

发文载体的层次是判断“行政哲学”研究成果质量的一项重要指标，考察其发文载体的层次发现，其中南大核心期刊CSSCI(含扩展)收录占总比达43%，这一结果表明新世纪以来行政哲学研究产出了一批质量较高的文献。仔细考察亦可发现，开设行政哲学研究专栏的期刊甚少，在一定程度上折射出对行政哲学的研究关注度仍然不够。

(四)基金资助情况分析。

科研成果是否获得各类基金项目的资助，不仅可以反映出政府和相关部门对该项研究的关注程度，在一定程度上也代表着研究成果本身的学术水准。[1]通过对基金项目的统计，可以客观地反映行政哲学研究领域所获得的资金支持情况和被重视程度。同时，通过基金支持项目的科研成果的统计，可以反映出基金项目的成果产出状况。这些基金课题分别为国家基金课题(包括国家哲学社会科学基金和国家自然科学基金)、教育部基金课题、省级规划课题、其他部级课题以及校级课题等⑥。

从表8可以看出，新世纪以来的行政哲学研究呈现出“自主研究为主、基金资助为辅”的基本态势，基金资助占总比重的21.4%，自主研究的比重占78.6%之多，相对来看，新世纪以来我国各级社科基金委员会对行政哲学的研究支持力度仍不够，关注度也不高。单就上述统计数据而论，国家社科基金课题和省级课题对其支持力度较大。

(五)研究主题分析。

1.关键词共现频次。通过对行政哲学研究成果关键词的统计，可以揭示研究成果的核心内容，并客观地展现出行政哲学研究的广度和热点。我们对所有关键词进行同词合并处理，先合并部分涵义相同、相近或涵义交叉的关键词，再剔除涵义太泛或不明确的关键词，以消除相同关键词的人为命名差异带来的统计误差，从而提高关键词分析的准确性。由于篇幅所限，主要列出排名前19的关键词统计结果(见表9)。

通过对284篇文献进行词频软件统计，经过剔除，得到有效关键词为505个，关键词出现总频次为1059次，其中“行政哲学”一词出现频次最高，达122次；说明学界对“行政哲学”的研究主要还是停留在对其内容体系构建的本体论研究层面。此外，出现频次大于20次的有三个关键词，分别是“行政价值”、“公共行政”、“行政文化”。

2.核心研究内容分析。结合核心作者的典型文献，通过对各个有效关键词和表9列出的高频关键词的含义分析，大致可归纳出行政哲学的三种研究导向：本体论、方法论和其他三个主要层面，依此制作出表10，通过分析可看出，新世纪以来国内行政哲学的重点还是停留在学科体系构建的本体论层面，文献量为161篇，占总比重的56.7%。同时，对核心作者进行统计分析发现，核心研究者的重点研究领域也与上述结果一致。所谓方法论层面是指把行政哲学的理论研究成果当作特殊方法，用以研究和指导行政实践。有力地指导行政实践是行政哲学研究的生命力所在，新世纪以来的行政哲学研究与政府实践相辅相成，但从文献绝对数来看，方法论层面的文章篇数为63篇，占总比重的22.2%，在指导实践方面，学界的工作尚显薄弱。与此同时，对马克思主义的行政哲学、中国传统行政哲学及西方行政哲学思想的梳理缺乏系统性。

表9. 新世纪以来行政哲学研究的19个高频关键词列表

表9.新世纪以来行政哲学研究的19个高频关键词列表排序关键词频次排序关键词频次1行政哲学12211行政科学102行政价值3012公共性93行政伦理2113研究对象94公共行政2014行政理念85行政文化1915价值76行政学研究1716管理体制改革77行政实践1317服务型政府78行政管理1118行政管理理论79行政学理论1119应用哲学610公共行政学11

表10.新世纪以来国内行政哲学的三种研究导向

三、研究结论与展望

对新世纪以来国内行政哲学的研究状况进行文献计量统计分析本身就是对行政哲学研究内容的拓展，尤其是对传统行政哲学研究方法的一种新尝试。从统计计量的视角对新世纪以来国内行政哲学的研究状况进行回顾，为我们全面地、客观准确地梳理国内“行政哲学”研究的进展提供了更为直观和更具说服力的事实依据。

(一)研究结论。

通过对新世纪以来国内行政哲学研究的量化考察与现状分析可知，国内的行政哲学研究既取得了可喜的成绩，也存在着一些亟待解决的问题。从成绩方面看，其主要包括：首先，形成了一批有影响力的成果，对行政哲学的一些基础问题达成了共识。主要表现为对行政哲学自身内涵的剖析及其研究的对象和内容、价值和意义有了一致性的认同。单从绝对数量的考察就会发现，以2000年为分水岭，自国内行政哲学于20世纪80年代末兴起以来的十几年的研究成果量远少于新世纪以来的十几年，2000年以前总共发文量只有24篇，而这以后总的发文量上达到284篇，并形成了一批有影响力、高被引频次的代表性文章。其次，关注度有所上升，新世纪以来越来越多的学者对行政哲学产生了浓厚的学术兴趣。从文献统计来看，284篇文章共涉及206位研究者，较大的研究群体也直观地说明了新世纪以来国内学界对行政哲学的关注度在提高。

从问题方面来看，首先，研究取向呈现轻基础，重应用的偏好。造成这种趋势的重要原因是有些学者对行政哲学存在认知上的偏颇，认为行政哲学过于抽象和思辨，对实践问题的解决不能起到“立竿见影”的效果，忽视了行政哲学作为基础理论的学术价值和实践价值。除此之外，也跟行政哲学看似与政府实践应用关联性较低，以及行政哲学问题本身有一定的难度、需要长期的知识积累和准备，对研究者的行政学、政治学、哲学、公共管理学等学科基础的要求较高，出成果较难有关。其次，研究氛围呈现轻难点，重热点的趋向。由于研究政府行政管理实践热点问题具有易出成果、研究周期性较短的特点，因此不少学者更愿意在热点问题上下功夫，忽视对具有本质性和规律性的理论难点问题的攻坚。由于热点问题不断产生，具有时效性，偏面追逐热点，难以形成长期而稳定的研究方向，就学科发展而言，并不利于知识的生产和创新。部分学者对热点问题的过分追逐往往造成其研究深度不够，对问题的规律性把握欠缺，导致其研究成果的理论价值不高。而行政哲学研究的使命，就是对行政管理实践活动本质性、规律性问题进行探讨。忽视行政哲学研究，难以真正地揭示行政管理的本质和规律。

(二)研究展望。

新世纪以来国内对行政哲学的研究既取得了一些共识性成果，又存在一些需要不断深入的薄弱环节，当前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新要求，要求我们在行政哲学的横向扩展和纵向提升上下功夫。首先，从停留于行政哲学内容体系构建层面，走向对重大理论问题的研究。目前，行政哲学在其研究的必要性、学科性质、研究对象、框架体系以及学科构建途径等问题上取得了一定的共识。[2]但对于行政价值观、行政知识、行政伦理、行政技术、行政发展及行政实践等行政哲学领域中的重大理论问题仍缺乏深入的探讨，行政哲学研究要加强对这些问题的关注。其次，从专注于行政哲学理论研究层面，走向对党治国理政新理念、新思想、新战略的研究与阐释。 “行政哲学是国家治理体系现代化的重要叙事基础，必须以行政哲学知识建构国家治理体系现代化的认识论基础、方法论前提和根本观点的逻辑体系。”[3]要构建中国国家治理体系现代化语境下的行政哲学话语体系，为推动国家治理体系现代化提供理论支撑，为行政实践提供学理支持。再次，加强对马克思主义行政哲学思想的研究和总结。行政哲学的内容体系应从“历时态与共时态两个视角来建构”[4]。行政哲学研究既要对现实的行政哲学进行深入了解，又要对历史的行政哲学进行全面把握。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的著作、我们党和国家领导人的文献中都蕴含着丰富的行政哲学思想，要大力加强对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及党和国家领导人的行政哲学思想的系统梳理和总结。[5]然后，重视对中国传统行政哲学思想精华的挖掘。中国传统行政哲学思想与中华民族的精神特质一脉相承，构建行政哲学的中国图景离不开对中国传统行政哲学思想精华的挖掘，行政哲学研究必须体现传承性和继承性。从文献的梳理结果看，这些议题还没有引起学界的足够重视。最后，加强对西方行政哲学思想的探讨。从现有文献来看，学界对西方行政哲学思想的把握仍缺乏系统性，对西方行政哲学思想的梳理和借鉴的研究仍停留在碎片化阶段，行政哲学研究要进一步发展，必须辩证地吸取西方行政哲学思想的精华。

注释：

① 其中译作2篇，即J·S·朱恩.什么是行政哲学[J].孟凡明译.北京行政学院学报,2004,(4)；科恩&艾密科,左秋明.20世纪美国行政道德发展趋势[J].天津行政学院学报,2012,(6).

② 国内学者撰写的直接有关行政哲学的专著只有10部左右。

③ 洛特卡定律是由美国学者A.J.洛特卡在20世纪20年代率先提出的描述科学生产率的经验规律，又称“倒数平方定律”。

④ 不含以第二作者发表的论文。

⑤ 由于中国知网(CNKI)收录的文献没有涵盖台湾、香港和澳门三地，故笔者对所在省份分布的分析也不包括上述三个地区；以第一作者署名单位为准，涵盖第二作者机构所在地，剔除没有地区出处的3篇文章。

⑥ “其他部级课题”指除教育部外的国家部委设立的专项课题，如中宣部、民政部等设立的课题。

[1]范全青,凤元杰.对国家社科基金立项项目的统计分析[J].现代情报,2006,(2).

[2] 颜佳华,王升平.国内行政哲学研究述评[J].湖南师范大学社会科学学报,2007,(5).

[3] 王友云.论国家治理体系现代化视域中行政哲学的发展[J].领导科学,2015,(26).

[4] 何颖.行政哲学的基本问题初探[J].哲学研究,2005,(4).

[5] 颜佳华,李红波.毛泽东行政哲学思想的人学维度探究[J].兰州学刊,2006,(12).

责任编辑：王升平

2016—05—09

颜佳华(1963—)，男，湖南茶陵人，湘潭大学公共管理学院院长，教授，博士生导师，主要研究方向为行政文化与行政哲学；王张华(1990—)，男，湖南攸县人，湘潭大学公共管理学院行政管理专业硕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为行政文化与行政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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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8—4533(2016)05—0005—07

10.13975/j.cnki.gdxz.2016.05.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