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文化的多元性是边疆民族地区的显著特点。多元文化对边疆民族地区基层党建工作具有全局性的影响,其消极方面在一定程度上冲击、淡化了主流意识形态的地位和作用,模糊、减弱了国家意识与国家认同,使基层党组织面临执政能力减弱和执政地位动摇的危险。同时,多元文化的积极方面又为基层党建工作提供了良好的条件,其丰富的内容为党建工作奠定了思想理论基础,多样性的表现形式为党建工作提供了有效的载体和必要的手段。
关键词:多元文化;边疆民族地区;基层党建
中图分类号:D26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9-5381(2016)04-0088-07
在多元文化环境下加强和改进边疆民族地区基层党建工作,其根本和关键是遵循马克思主义执政党建设规律和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生成规律,利用多元文化资源创新基层党建工作,巩固基层党组织的领导核心地位,进而发挥基层党组织领导核心作用,引领边疆民族群众建设边疆民族地区和谐文化,使和谐文化成为增进民族团结、维护社会稳定、促进经济社会发展的精神家园和血脉纽带。
一、边疆民族地区的多元文化及其特征
在漫长的历史进程中,居住于中国边疆地区的古老土著民族,来自中原的汉民族,以及来自中国疆域之外的其他古老民族不断迁徙,彼此相互接触、交往和融合,逐渐形成了今日的边疆民族。时至今日,中国边境线上的广西、云南、西藏、新疆、甘肃、内蒙古、黑龙江、吉林、辽宁及毗邻的贵州、四川、重庆、青海、宁夏等省、自治区和直辖市成为主要的少数民族聚居地区,其中有30多个少数民族与其他国家同源民族比邻而居。在边疆民族的形成、发展和演变过程中,少数民族文化与汉族文化之间,不同少数民族文化之间,中外文化之间,以及少数民族传统文化与现代文化之间持续接触、渗透、竞争、冲突、分化及整合,最终形成了今日边疆民族地区的多元文化环境。
(一)不同少数民族文化的独特性与同一少数民族文化的多样性
与中原地区相比,边疆地区地势险恶,幅员辽阔,山高路远,交通不便,信息难通。在这种生存环境中,边疆古代民族发展创造出与中原汉族差异显著的具有地域特色的少数民族文化。同时,在从古代民族转化为现代民族的长期历史中,由于战乱、灾荒、戍边、屯垦、通婚以及自然迁徙造成的人口流动,边疆古代民族与中原汉族之间、不同古代民族之间相互接触、交往和融合——文化的交流与融合也随之发生,进而形成今日多元一体的中华民族文化。
边疆地区的不同地域空间环境深刻地影响和限制了边疆古代民族的生产生活方式、生存思维模式、社会结构和文化观念。其中,西北部边疆、北部边疆、东北部边疆民族的先民主要为游牧部落,隶属于阿尔泰语系、印欧语系;西部边疆、西南边疆、南部边疆民族的先民部分来自游牧部落,部分为农耕和狩猎间杂的部落,隶属于汉藏语系、南亚语系。[1]226这样,聚居于不同地域空间的边疆古代民族(族群)发展出多民族、多地域、多层次的传统文化,创造出绚丽多姿而又独具魅力的民族物质文化、社会制度、宗族组织、家庭伦理、礼仪习俗、哲学思想及宗教信仰等各方面文化形式。
同时,边疆民族在广阔的边疆地域上进行着“大杂居、小聚居”的生活。对于同一少数民族特别是人口数量较多的少数民族而言,它常常由多个族群构成。由于不同族群分布在不同地区,所处的生活环境存在差异,与其他民族的交往程度深浅不一,因而同一民族又存在分化现象。譬如,今天的藏族即为一个“多元一体”的民族,主要由持安多、康巴、卫藏(拉萨)等三个方言区族群构成,此外还间杂着木雅族群、白马族群和嘉戎族群 [1]227。又如壮族,主要由以布壮、布依、布土、布侬、布傣(岱)为自称的多个族群构成。[2]类似藏族、壮族这样的民族还有很多。“千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同一少数民族的不同族群在历史绵延中发展出内容各异、形式多样的民族支系文化。
改革论坛蒋平:边疆民族地区多元文化环境下加强和改进基层党建工作研究(二)少数民族传统文化与现代文化的冲突、分化与整合
乡村是民族传统文化延续和传承的主要场所,农民是民族传统文化延续和传承的主要载体。传统上,乡村农民被束缚在土地上,人口流动数量相对较少,范围相对狭窄,此时的乡村文化以乡土性为主要特征,既封闭、落后、单一,缺乏活力,又自然、质朴、宁静、稳定而富有人情味。“现代化是人类历史上最剧烈、最深远并且显然是无可避免的一场社会变革。”[3]作为现代文明表征的城市则是一块摆脱了诸种传统的园地,它的吸引力是否定性的。[4]当现代化步步推进,越来越多的乡村居民进城务工,或成功转化为城镇居民,或于乡村与城镇之间往返迁徙。巨大的人员流动严重削弱和破坏了民族传统文化传承的人口基础,同时将现代文化带入乡村社会,使现代文化蔓延到乡村社会生活的各个角落。在这一过程中,现代文化的溢出效应推动乡村文化走向现代、开放、流动,同时又走向多变、混乱、浮躁与碎片化。
在建国以来特别是改革开放之后的现代化进程中,大规模的工业化、城镇化和信息化迅速改变了中国的传统社会结构,改变了传统文化赖以存在的经济基础。在波澜壮阔的市场经济建设中,在浩浩荡荡的工业化、城镇化、信息化和农业现代化的历史大潮裹挟之下,边疆民族地区的民族传统文化走向解体、消散,不断调整和重构,发生了历史性变迁。然而,尽管受到现代化大潮的冲击,边疆民族传统文化的一些内容,特别是传统文化深层结构中的诸如语言观念、宗教情绪、审美志趣、价值观、民族性格等方面的内容依然在民族儿女的血脉延续中传承,深植于人们心中,渗透于日常生活,让人们不由自主地蹈袭。
(三)边疆少数民族与境外同源民族文化关系的复杂性
在边疆地区,许多少数民族属于跨境民族。跨境民族具有民族性、国际性、群众性和复杂性,容易对所在地的地缘政治或国家关系构成影响。[5]这些边疆民族与境外同源民族拥有共同的民族渊源,相似的生产生活方式,密切的经济联系,有共同的传统文化,大致相同的民族心理、民族性格和文化认同。一方面,跨境民族以地缘、族缘为纽带保持交往互动,在经济交流、经商务工、寻祖归宗、联谱建祠、走亲访友、互通婚姻中延续和保持民族共性。另一方面,由于跨境民族分属不同国家,处在不同的经济发展水平和政治文化环境之下,各自吸收的差异性因素越来越多,分居不同国家的跨境民族族群的差异也会越来越大。
边疆民族与境外同源民族之间的交往互动及其形成的文化关系具有双重影响。一方面,边疆民族与境外同源民族的经济交流和文化交往具有积极意义,推动了中国与其他国家的友好合作;另一方面,边疆民族与境外同源民族的经济交流和文化交往又存在消极作用,它增强了该民族的传统民族情感,淡化了国家意识和国家认同,并为国外敌对势力和极端宗教组织插手国内事务提供了借口。譬如,前苏联解体之后,中亚各加盟共和国原有政权组织体系和思想文化体系迅速解体,伊斯兰宗教势力快速发展,一些宗教狂热分子组建宗教组织,进而形成 “三股势力”(民族分裂势力、暴力恐怖势力、宗教极端势力)。“三股势力”利用宗教热情蒙蔽教众,超越正常宗教信仰,散布极端宗教文化,煽动宗教矛盾,挑起民族纷争,制造暴乱骚动,成为危害中国国家安全、损害国家利益、破坏民族团结、影响社会稳定的巨大威胁。
二、多元文化的消极方面给边疆民族地区基层党建工作带来挑战
多元文化对边疆民族地区基层党建工作的影响是全局性的。多元文化的不同内容,无论是传统性内容,还是现代性内容,或是具有民族性、国际性、群众性和复杂性的跨境文化内容,都从不同侧面和在不同程度上对基层党组织的执政能力建设、先进性建设及纯洁性建设产生深刻影响。其中,多元文化的消极方面在一定程度与范围上冲击、淡化了主流意识形态的地位和作用,模糊、减弱了人们的国家意识与国家认同,引发人们的思想迷失和价值观混乱,给边疆民族地区基层党建工作带来多方面的挑战,使基层党组织的凝聚力、向心力和战斗力下降,面临执政能力减弱和执政地位动摇的危险。
(一)冲击、淡化了主流意识形态的地位和作用
主流意识形态,是指“由现实社会经济基础所决定,为巩固建立于这一经济基础之上的社会政治制度和维护统治阶级根本利益服务的思想体系”[6],即统治阶级的占统治地位的“认知——价值——理论”体系。对于当代中国而言,主流意识形态就是党领导人民建立的为巩固和完善中国社会主义制度,维护最广大人民根本利益服务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认知——价值——理论”体系。在社会发生转型性变迁之际,边疆民族地区多元文化的消极方面冲击、淡化了当代中国主流意识形态的影响,各种非主流意识形态涌现并竞相掌握群众,引发人们的思想迷失和价值观混乱。(1)边疆民族地区经济发展相对落后,教育文化水平相对低下,人们的思想政治素质和科学文化素质整体水平不高,民族传统文化中的小农意识、家族宗族观念和各种宗教思想依然在很大程度上延续并发挥着影响力,占据着不少群众的精神世界。(2)现代社会的工具理性主义,商业文化所肇始的逐利主义、拜金主义让一些人崇尚利益而忘记了主义。不少干部群众只讲物质利益、金钱享受,而不谈理想信念、思想道德。此外,西方国家将资本主义文化自诩为先进文化,在对其进行包装和伪装后通过各种形式传入国内各个地区,对人们特别是青少年进行思想渗透,在一定程度上消解了主流意识形态的作用。(3)跨境民族与境外同源民族的文化交流在一定程度上增强了该民族群众的单一民族(族群)意识,淡化了爱国主义思想,弱化了国家统一和民族团结意识。如前所述,民族分裂主义、极端宗教主义通过跨境民族的经济、文化交流进入国内,已经成为危害国家安全、损害国家利益、破坏民族团结、影响社会稳定的巨大威胁。
主流意识形态影响力的淡化及其引发的思想迷失和价值观混乱给边疆民族地区基层党建工作带来各种负面影响:(1)思想建设问题突出。部分基层党组织对思想建设“认识不正、认识不高、认识不深”,不关注党员干部的思想动态,对党员干部的思想政治教育形式化,党员干部的思想政治学习表面化;部分党员干部理想信念动摇、信仰迷茫,以致思想蜕变、精神空虚、不求上进、意志消沉,甚至丧失政治立场,走向腐化堕落,信鬼神不信马列。(2)组织建设困难重重。首先,从基层党组织的角度看,由于错误思想的影响,部分基层党组织重视经济建设而轻党建工作,对党员干部疏于教育、管理、监督和服务,经常不召开组织生活,不开展组织活动,不注重教育和培养入党积极分子和发展党员,人才梯队建设和后备队伍建设存在较多问题;部分党员干部对党组织的归属感和认同感不高,不服从党组织的安排,不支持党组织的工作,不履行党员的义务。[7]其次,从边疆民族群众的角度看,部分群众被小农意识、宗教思想、商业逐利主义及西方腐朽文化观念所影响和限制,放弃思想上和政治上的进步追求,不向党组织靠拢。特别是信教民族地区,党员发展和党员教育是一个不容忽视的难题,一些党员干部还因参教、信教而被清除出党组织。(3)作风建设形式严峻。部分党员干部忽视党性修养,漠视党的政治纪律,破坏党的政治规矩和组织程序,拉帮结派,欺下瞒上。有的党员干部宗旨意识淡化,群众观点淡薄,群众立场丧失,工作上“慵、懒、慢、浮、散”,对任务推三阻四、挑肥拣瘦,迟到早退、离岗脱岗;服务过程中态度生硬,甚至“吃、拿、卡、要”,不给好处不办事。(4)制度建设举步维艰。部分基层党组织缺乏大局意识和全局意识,没有创新精神,不能立足当地实际领导群众建立公正严明、阳光透明、高效有序的基层组织运行制度、程序,以致基层组织软弱涣散、内耗严重,凝聚力、战斗力不强,(5)反腐倡廉建设任务艰巨。部分党员干部缺乏政治意识、责任意识和危机意识,价值观扭曲,勤政廉政意识差,金钱至上,唯利是图,贪图物质享受,走向违法乱纪,贪污、受贿、挪用公款,以致小官巨贪现象多发、频发。
(二)模糊、减弱了国家意识与国家认同
所谓国家认同,简言之就是人们对其存在其中的国家的认可与服从;人民的国家认同是现代国家的生命所在,“既是现代国家建构的基础与前提,也是现代国家维系和繁荣的保障”。[8]多元文化的消极方面在一定程度上模糊、减弱了边疆民族群众的国家意识与国家认同。(1)少数民族传统文化中的家族宗族观念、民族(族群)意识及宗教思想渗透于民族群众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的方方面面,使民族群众形成了独特的身份识别模式、身份认同偏好和政治心理定势,在一定程度上模糊了民族群众的国家意识与国家认同。(2)在现代化进程中,一方面,工业文明、市场经济、信息文明使世界进入全球化时代,国与国之间的经济文化交流愈加紧密。经济全球化及其带来的文明碰撞、冲突、分化、整合与交融在侵蚀国家主权的同时也激活了民族(族群)主义,改变了民族(族群)群众的国家认同,如中国出现了值得警惕的新疆、西藏民族(族群)分裂主义问题。[9]另一方面,现代文化中的工具理性主义所肇始的无政府主义、极端个人主义、政治冷漠在个体层面淡化了人的国家意识与国家认同。(3)边疆民族地区已然存在的分裂主义、极端宗教主义与国际霸权主义、强权政治和新干涉主义合谋,极力鼓吹和传播地域差别和民族(族群)之间的分歧,挑起民族(族群)矛盾与事端,弱化民族统一思想,淡化民族合作意识,这在一定程度上弱化了边疆少数民族群众的中华民族意识,减弱了国家意识与国家认同。
国家意识与国家认同的模糊和减弱给边疆民族地区基层党建工作带来以下负面影响:(1)部分党员干部动摇了政治立场和放弃了政治角色,成为宗族势力、宗教组织、资本势力或黑恶势力的合伙人、同谋者或当家者,极大地影响了基层民主化进程,阻碍了基层政治文明建设。在部分民族农村地区,特别是经济欠发达农村地区,宗族势力、宗教组织在较大程度上主导着人们的日常生活,并在一定程度上渗透、亲和了基层政治权力,以致有的基层党组织成为维护宗族利益的代言人,有的基层党组织成为宗教势力的助长者。而在那些经济较发达的农村地区,在宗族势力、宗教组织之外,资本势力或追求经济利益的帮派组织也渗透、亲和了基层政治权力,使基层党组织成为获取经济利益的平台。(2)部分党员干部丧失了理想信念,丧失了为国家富强、民族振兴、人民富裕而奋斗的奉献精神。有的党员干部只顾小家而忘了大家,只顾个人利益而忘了、甚至损害党的利益和国家利益,不断侵占、截留、挪用各种惠民补贴资金、扶贫资金、援助资金;有的党员干部参教、信教,成为宗教势力的代言人,利用党员身份和组织平台助长宗教热,甚至保护、支持非法的宗教活动;有的党员干部成为某一资本势力或黑恶组织的保护伞,损害公共利益和国家利益;有的党员干部追逐个人物质、肉体享受,在金钱、美色的诱惑下自甘堕落,生活腐化。(3)更极端的情况是,在民族分裂势力、极端宗教组织和国外敌对势力的渗透和诱惑下,部分党员干部甚至丧失了国家意识与国家认同,背叛了国家和民族,成为国家和民族的敌人、罪人。
三、多元文化的积极方面为边疆民族地区基层党建工作提供了条件
多元文化的积极方面又为边疆民族地区基层党建工作提供了条件,其丰富的内容和多样性的表现形式为基层党建工作奠定了思想理论基础,提供了有效的载体和必要的手段。
(一)丰富的文化内容为基层党建工作奠定了思想理论基础
马克思主义的发展是马克思主义批判吸收各种非马克思主义的过程。它是一个从西方到东方的递进过程,“脱始于西方文明,发展于东西方文明的结合处,大成于东方文明”。[10]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是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现实土壤中,不断与中国传统文化、现实文化和具体实践相结合的辩证运动过程。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形成了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学说,即毛泽东思想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中国共产党从成立之日起,就既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忠实传承者和弘扬者,又是中国先进文化的积极倡导者和发展者。”[11]建党九十多年来,中国共产党坚持用中国化马克思主义来指导中国的革命、建设、改革、发展与崛起,团结带领全国各族人民取得社会主义实践伟大成就。
从历史发展看,中华民族和中华文明是“学习——创新型文明、大一统国家、先进性团体”的统一体,凭借这三个特点,中华民族消化和掌握了马克思主义,建立了中国共产党,缔造了中国人民共和国。[10]21同样凭借这三个特点,中国共产党借鉴、吸收东西方各种现代化方案,走出了中国道路。边疆民族传统文化是中华民族传统文化的有机组成部分。在五千多年的历史演进中,生活于华夏大地之上的各个民族在长期共同的经济、政治、文化生活中形成了多元一体的中华民族,形成了“海纳百川”、“自强不息”的精神。[12]在中华民族的形成过程中,边疆民族文化与原有的中华民族文化交流共融、求同存异,实现了同化、融合。在建设和保卫共同家园的历史中,各民族形成了勤俭节约、吃苦耐劳、和平共处的生存智慧,形成了“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人生抱负和修身方法,形成了团结奋斗、共御外侮的爱国主义情操和精神。同时,各民族在共同的社会生活中还逐渐形成了以“仁、义、礼、智、信”为核心价值理念和基本要求的中华民族传统美德,诸如仁慈友爱、尊老爱幼、公平正直、先义后利、见利思义、奉公守法、尚勇好学、诚信守节、知耻改过等传统美德。在历史演进中,“生活在中国民族大家庭怀抱中的各民族身上已深深地打上了中国人的烙印”[12],外来民族和外来文化进入中国后同样如此。以佛教、伊斯兰教、基督教的传入为例,自佛教、伊斯兰教、基督教随着经济文化交流和人员流动传入中国后,就不断与中国原有文化传统同化、融合,在改造更新后实现本土化,“成为中国人意识形态的重要组成部分,成为维护中华民族和国家利益的工具”。[12]如前所述,马克思主义中国化也是这样一个过程。可见,边疆民族传统文化作为中华民族传统文化的有机组成部分,为中国化马克思主义的发生、发展、变革提供了思想理论基础,从而为边疆民族地区基层党建工作奠定了思想理论基础。
同时,近现代以来,世界上各国家、各民族的发展史在越来越大的程度上转变为全球化的世界史。文艺复兴与启蒙运动之后,人的思想及人的本身获得极大的解放,自然科学的新发现,工业革命、科技革命,极大地推动了人类历史的进步。在人文主义与科学主义的交织发展中,人的价值和人性受到推崇,理性思辨、解放思想、改革创新、求真务实的精神盛行。进入19世纪后,马克思和恩格斯在新的历史条件下将德国古典哲学、法国空想社会主义、英国古典政治经济学与现实的阶级基础相结合,创造了具有划时代意义的马克思主义学说。马克思和恩格斯还参与组织成立了共产主义者同盟,领导了第一国际共产主义运动。随着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发展,马克思主义传播到世界各地。与此同时,随着资本主义的发展、变革和改良,市场经济文化逐渐形成、完善并使人们形成了关于市场经济的观念、认识和价值取向。市场经济文化包含多方面积极内容,诸如商品意识中的契约精神,竞争性合作意识,效率、效益及服务观念;自利与自律的道德要求;应有的人文精神,重视人的价值,关心人、尊重人、追求人的幸福和尊严等。20世纪末,世界进入信息时代,信息通信技术、计算机技术、多媒体技术极大地促进了文化、知识、信息在世界范围内的传播,信息社会的开放性、多变性、及时性及大众性增进了民众的民主意识,创新和发展了民主观念、民主要求。可见,现代文化同样为中国化马克思主义的发生、发展、变革提供了思想理论基础,从而为边疆民族地区基层党建工作奠定了思想理论基础。
(二)多样性的文化表现形式为基层党建工作提供了载体和手段
从文化学的角度看,基层党建工作本身就是党的思想理论的传播、占领和发展的过程,其依附的载体和传递的信息都是文化。边疆民族多元文化具有物质文化、社会制度、家庭和社会组织、语言和文字、哲学、文学、艺术、民俗、节日、宗教信仰、审美志趣、价值观等多样性的表现形式。这种种文化表现形式涵盖了边疆民族群众物质生活和精神文化的方方面面,是开展党建工作不可脱离的背景条件,也为党建工作提供了有效的载体和必要的手段。
文化具有广覆盖、生动、形象、直观、渗透力强以及影响持久等特点。在边疆民族地区,以各种文化形式为载体开展基层党建工作,能让党建工作更加生活化、大众化和富于时代化,更易于让党员干部接受,从而有利于扩大党建工作的覆盖面,增强党建工作的吸引力和渗透力。譬如,利用民族传统文化形式开展党建工作,有利于实现党建工作的民族性和群众性,让党建工作引发党员干部和民族群众的思想、情感共鸣,增强其对党建工作的价值认同、情感认同、文化认同和制度认同。云南丽江市的实践就是例证,该市结合民族文化加强和改进基层党建工作,坚持用民族干部、民族语言、民族团结和民族发展来宣传、诠释、落实和检验党的路线、方针、政策,增强了基层党组织的活力,确保和发挥了基层党组织的领导核心作用。[13]又如,随着党员就业方式和就业岗位日益多样化,就业区域日益扩大,就业流动日益频繁,传统党组织的教育管理方式已经很难覆盖到每个人,而应用计算机网络技术和移动通信技术创新党员教育管理方式则可以有效解决这一难题。总之,边疆民族地区的基层党组织因地制宜、因时制宜地根据党建工作的目标和任务选择合适的文化形式加强和改进党建工作,能扬长避短,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四、加强和改进基层党建工作,引领边疆民族地区和谐文化建设
在全球化大背景下,在工业化、城镇化、信息化和农业现代化的快速推进中,边疆民族地区的方方面面都在发生转型性变迁,各种文化相互激荡,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和非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竞相争夺群众。此形势下,边疆民族地区基层党组织必须不断加强和改进党建工作,提高自身的凝聚力、向心力和战斗力,积极发挥领导核心作用,引领边疆民族群众建立起健康的、生态的文化环境。
(一)合理利用多元文化资源创新党建工作,巩固党组织领导核心地位
在边疆民族地区,多元文化一方面给基层党建工作带来全方面的挑战,另一方面又为基层党建工作提供了良好的条件。在多元文化环境下加强和改进党建工作,基层党组织必须遵循马克思主义政党建设规律,坚持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以改革创新精神批判性利用多元文化研究和解决党建工作面临的理论和实践问题,持续提高党组织的凝聚力、向心力和战斗力,巩固党组织的领导核心地位。首先,坚持以马克思主义指导边疆民族地区基层党建工作,确保党建工作的科学性、政治性与先进性。马克思主义是科学的世界观、认识论和方法论,是我们党开展一切工作的指导思想,边疆民族地区基层党组织要切实加强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学习、研究、宣传与贯彻,培育、引导党员干部和民族群众对马克思主义的真知、真信、真行,增强基层党组织的说服力、感召力、向心力和战斗力。其次,运用马克思主义的立场、观点和方法对边疆民族传统文化、跨境同源民族文化和现代文化加以批判性的借鉴和利用,吸收各种文化成分的精华作为党建工作的思想理论源泉,利用各种文化形式创新党建工作方法,确保党建工作的民族性、群众性、趣味性,让党建工作得到党员干部和民族群众的真心拥护与热情接纳,不断扩大党建工作的覆盖面,增强党组织的吸引力、凝聚力和渗透力。
(二)发挥基层党组织领导核心作用,引领边疆民族地区和谐文化建设
文化是民族的血脉,是人民的精神家园,“文化认同构成族群认同与国家认同的中介形式”[9]。在边疆民族地区,为增进民族团结,维护国家统一,凝聚奋斗力量,党必须遵循先进文化生成规律,发挥领导核心作用,引领边疆民族群众建立一种具有先进性、普适性和包容性的,符合经济社会发展要求和时代发展趋势,体现和满足绝大多数人的愿望、期待和需求,得到人们广泛认同的文化。因而,边疆民族地区基层党组织要充分发挥领导核心作用,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以文化交融为基点,以文化对话为媒介,克服多元文化带来的挑战,发挥不同文化成分的积极作用,建立起促进经济社会发展、增进民族团结与维护社会稳定的和谐文化环境。首先,加强党对意识形态工作的领导,发挥基层党组织的战斗堡垒作用。要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最新成果教育党员干部,让基层党组织运用先进的理论掌握群众,让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共同理想、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和社会主义荣辱观深入人心,不断凝聚力量,鼓舞斗志,引领风尚,巩固边疆民族地区团结奋斗的群众基础。其次,增强基层党组织在意识形态工作中的主动权。基层党组织要在复杂的环境和形势下增强主动意识,对边疆民族地区各种错误的、落后的、腐朽的思想、观点、观念进行批判,对各种否定马克思主义,否定社会主义,危害国家安全,破坏民族团结及破坏社会稳定的错误言行进行防范、抵制和斗争。再次,基层党组织要坚持群众路线和群众观点,建立马克思主义文化和非马克思主义文化和谐共存的边疆民族和谐文化。基层党组织要适应边疆民族地区经济社会形势的发展变化,从维护好、实现好最广大边疆民族群众的根本利益出发创新文化发展理念,引领边疆民族群众积极借鉴吸收人类社会创造的一切优秀文明成果,生产出内容丰富、种类繁多的优秀文化成果,让不同民族(族群)、不同阶层、不同知识结构、不同年龄层次群众的精神文化生活需求得到满足,进而让文化成为增进民族认同与国家认同,维护国家统一与民族团结,促进经济社会发展的精神家园和血脉纽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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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邓卫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