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克“绅士”教育及其对当代中国高等教育的启示

许蔚萍

摘 要 洛克所著的《教育漫话》主要从德智体美三方面阐释如何培养“绅士”的问题，健康教育被认为是最基础的教育，品德教育是最重要的教育以及知识技能教育是最实用有价值的教育，同时，教育的地位、教师的责任和家长的教育都是影响“绅士”培养的主要因素。针对我国高等教育中存在的主要问题及特殊性，笔者认为应从“绅士”教育中受其启发，立足于首先解决思想品德的问题，确立学生的主体性地位。

关键词 绅士 品德 知识技能

中图分类号：G640 文献标识码：A DOI：10.16400/j.cnki.kjdkz.2016.08.004

Abstract Rock's "education rambles" mainly from morality， intelligence， and physics explains how to cultivate "gentleman"， health education is considered to be the most basic education and moral education is the most important education and knowledge education is the practical value of education. At the same time， the responsibility of the position of the education， the teacher and parent education are main factors of influence "gentleman" culture. Aiming at the main problems and the particularity of higher education in our country， the author thinks that it should be inspired by the "gentleman" education， based on the problem of the ideological and moral education， and establishes the student's subjective status.

Key words gentleman； morality； knowledge skills

《教育漫话》是17世纪英国伟大的启蒙思想家约翰·洛克撰写的一本教育名著，被认为是近现代英美文化的瑰宝，可以说是近代英美教育史上的一本奠基性著作，其中的思想内容对近现代教育思想的形成和发展有着非常重要的影响。一本有着巨大影响力的著作，不仅在他的时代和民族、国家或地区有着强大的感染力，而且也应是一本值得仔细推敲，值得世界各国借鉴的经典之作，甚至是存在着“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内容。

这本书的主题是谈如何培养一个“绅士”。这里所写的“绅士”，“既不指贵族，也不是指风度翩翩的公子哥儿，恰恰相反，他们所谓的‘绅士，是指我们现在所谓的具有开拓精神的事业家，或者说高素质的人才。”主要从健康教育、品德教育、知识和技能教育三方面来谈“绅士”应该具备的素质。任何人才的培养都脱离不了德、智、体三素质的发展，因此，洛克的论述具有普遍性。但是，在论述的过程中，洛克能够以小见大，按三素质之间本身的内在逻辑来安排写作顺序，由浅入深，所以其深刻性也是逐渐显现的。

1 “绅士”教育的核心思想

1.1 健康教育：最基础的教育

洛克从衣、食、住、行等方面来阐释健康教育的必要性和基础性。他认为“我们要有自己的事业，要得到幸福，必须先有健康的身体；而要功成名就，出人头地，更必须先有能够忍耐辛劳的强健体魄”，①因为身体是一个人存在及其精神的基础，所以应当把培养强健的体魄放在教育的第一位。洛克在书中所谈到的孩子的健康问题，并不是说孩子在生病时就医的方法和措施，而是说如何使原本健康的孩子更加健康，即怎样维护健康的问题。“这个问题也许只要一条简短的规则就能说清楚：绅士应该像诚笃而富足的农民那样，对待自己的子女。”②即对孩子不能溺爱和娇惯。洛克对保暖问题、冷水锻炼、衣着、饮食、睡眠诸方面进行的阐述可以归结为几条简单的原则：多呼吸新鲜空气；保证充足的睡眠和足够的运动量；饮食要清淡；不要喝酒或其他烈性饮料；少用或不用药物；衣服不可以穿得过多或包得过紧等。事实上，从头到尾贯穿着一条核心的原则，即教育孩子要尽量归于自然方式，尽早养成良好的习惯，不要附加过多的外在调控手段。而在具体说明和阐释的背后也同样存在着一则指导精神：造就强健体魄的有效途径是养成清教徒式的俭朴生活习惯，以及注重自身身体的磨砺与锻炼，切忌娇生惯养。

1.2 品德教育：最重要的教育

“身体应得到应该有的注意，保持强壮而有活力，以便能够服从并执行精神的命令，在这样做了之后，其次的主要问题，就是让精神保持正常，使它在一切场合都能体现出一个理性动物的高贵卓越。”③

对品德教育这部分的论述占了整本书的1/2以上，说明了品德教育的重要性。德育在洛克的思想中占根本地位，他所讲的品德教育不仅仅指道德品质的培养，还包括一个人的精神品质与自身人格的塑造，诸如兴趣与习惯的培养、礼仪与规矩的训导、慷慨与公正的形成以及如何通过适当的外在手段使孩子自觉展现出良好的德行，体现出伟大的价值。纠正已有错误和改正已有缺点，或者保持其良好德行的过程比培养强健体魄更需要吃苦耐劳的精神，因为“一切德性和价值的伟大原则和基础在于：一个人能够克制自己的欲望，能够不顾自己的爱好而纯粹遵从理性认为是最好的指导，虽然欲望倾向于另一个方向。”④其实，这是一种自制的品质，与人的未受引导的本性是截然相反的，但是却是未来能力与幸福的真正基础，如果尽早在孩子的精神之中，尽一切努力让其养成这种优良的品质或者习惯，会使孩子受益一生。这种听从理性指导而克制自己欲望的品行则是贯穿于下述各种美德的本质所在。

在洛克看来，德行、教养、智慧以及勇敢坚忍等诸多美德的培养构成了一个人的精神品质。本书的主题是谈论培养“绅士”的问题，德行被认为是一个绅士应具备的首要禀赋，是不可缺少的，是指诚实正直和善良的品质，而这种品质是良好天性与心智以及丰富经验的结晶，需要长时间、常实践、多观察才能具备。

“教养”则是一个人懂得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对什么人，应当有什么样的举止与礼貌的品质体现。良好的教养是仅次于美好德行的一种美德。而“不良教养在行为举止上有两种表现：一种是忸怩羞怯，另一种是轻狂放肆；要避免这两种情况，便应当恰如其分地遵守一条规则：既不要看不起自己，也不要看不起别人。”⑤也就是说，一个具有良好教养的人必须学会自重和尊重他人。

1.3 知识和技能教育：最实用的教育

洛克把智育或者说是学问放到整本书的最后，有他的原因。他认为智育是整个教育中最不重要的部分，不仅仅是因为传统的智育教育中的绝大多数知识对一个人的一生几乎没有用处，更因为真正的学问很大程度是天赋加上后天的努力而获得的，并不是被动的接受。另外，“对本质良好的人来说，学问对于德行与智慧是大有帮助的，然而我们也得承认，对本质不良的人来说，学问就只会促使他们变得更加愚蠢，或者变成更坏的人。……学问当然得有，但应当放在第二位，只能作为辅助更重要的品质之用。”⑥孩子应该在能够说话的时候就开始阅读，在能熟练阅读时就学会写作和学习某种其它语种，再进行人文和自然课程学习等，可以清晰地看到，从阅读到写作到外语学习一直到课程的学习，这些阶段间的逻辑性很强，程阶梯式发展，由易入难，由浅入深，环环相扣，前一阶段的学习对后阶段的学习都产生程度不同的影响。

在这部分，洛克强调了两点：一是知识的实用性，即所学的知识一定要对现在和未来有用，有价值。也可以说成是一定程度上的功利性，唯实用而学；二是教学方法与受教育者心理发展规律相符合的原则。要用各种方法去激发教育对象的学习兴趣、对问题的好奇心和学习自觉性，使学习轻松化、简单化，而贯穿始终的原则是：学习一定循序渐进。在强调学习轻松化方面，他认为“学习本来是可以变成儿童的一种游戏和娱乐的，因为我觉得，假如学习对他们来说是一件光荣、荣耀、快乐和舒心的事情，或者是一种做了其它事情之后得到的奖励，假如他们从来没有因为忽略了学习而受到过责骂和惩罚，那么他们本来是会向往学习的。”⑦除此之外，教师的作用在整个教育过程中是不可忽视的，但在本书的教育思想中体现地并不是传统的“教师中心论”，而认为“教师的任务不在于把自己所能知道的东西全都教给学生，而在于培养学生热爱知识和尊重知识；在于当学生愿意时教会其正确的求知方法和正确的自我改进方法”。⑧

2 影响绅士教育的主要因素

2.1 教育地位

洛克对教育的看法正如爱尔维修所说“即使最普通的孩子，只要教育得法，也会成为不平凡的人。”教育始终是培养人的手段，而好的教育是培养高素质人才的关键所在。洛克始终强调教育的重要性，特别是思想品德教育的根本性及其对其他教育的作用，他虽然也主张教育要遵循受教育者的身心发展规律，但是更注重引导孩子养成良好的习惯，通过言传和身教，即显性教育和隐性教育的结合，使孩子获得后天努力的意识与能力，从而取得自身的改变与发展。

2.2 教师责任

传统教育思想认为教育要以教师为中心，典型的“赫尔巴特模式”认为的三个中心——书本中心、教师中心、课堂中心中，把教师的地位展现得十分清晰，实际上，书本与课堂都是教师主体发挥中心作用的手段与环境，可见教师的责任在传统教学模式中的重要性。与此不同的是，洛克虽同样认为教师的责任重大，但并不主张教师中心，而是认为教师处于辅助性地位，在受教育者愿意接受教育，并且教育方法要符合受教育者身心特点的前提下方可实施教育手段。也就是说，洛克教育观点中，主张学生中心，教师只是在适当的时候采取适当的方法引导学生进入到情境之中，掌握学习的方法。

2.3 家长教育

传统教育思想中，一般认为，家庭教育与学校教育没有必然的联系，但随着教育的发展和教育理论的日益完善，家庭教育的地位也逐渐提高到一个可见的位置，特别是家长们的作用。洛克在阐述健康教育、品德教育、知识和技能教育时，有一个因素贯穿始终，那就是家长教育孩子的方式和态度。他强调家长绝对不能溺爱和骄惯子女，不能使子女养成任何坏的习惯。家长平时对孩子说的话，做的事，都对孩子的思想产生了隐性影响，孩子们会理所当然地认为他们的做法是正确的，并且即使在犯错误的情况下，也不会受到任何形式的惩罚，以至于以后将坏的习惯变本加厉，成为误入歧途的隐性原因。

2.4 理性的重要性

洛克认为欲望要服从于理性指导，教育的一大功能就是使受教育者能够自觉克制欲望，运用理性思维学习、生活。“理性”一词一般与“成熟”联系紧密，很多人认为只有成熟的人才有可能拥有理性思维，但实际上，被誉为“启蒙思想家”的洛克认为教育同样也可以使儿童具有理性。

3 洛克教育思想对当代中国高等教育的启示

3.1 中国教育存在的问题概述

中国有着“尊师重教”的传统，中国人更是世界上最重视教育的民族之一，特别在当代，为了能够让孩子接受到良好的高等教育，家长们从启蒙教育开始到中等教育都不遗余力地付出一切代价。但是，很多家长煞费苦心，很多老师呕心沥血，成效却不大，结果似乎也不令人满意，这是为什么呢？笔者认为，最主要的还是思想的问题。思想观念不转变，教育方式不改变，就不可能有效地达到教育目标。在中国，越来越多的人把接受高等教育当作追随时尚的一种标志，并不重视高等教育本身的价值与接受高等教育的意义。素质教育虽然盛行，但是智育的地位仍坚不可摧，智育凌驾于其他一切之上，思想教育和人格塑造仅仅成为表面的口号或形式而已。洛克认为，在儿童时期就应该把思想品德教育置于根本，但是，在中国，从启蒙教育一直到中等教育，都把智育摆在优先地位，思想品德教育只是一个“附件”。因此，高等教育中思想教育的责任之重大可想而知。原本进入高校接受高等教育，主要是进入到一个知识专业性很强的阶段学习，思想问题应该在此之前解决，但是，现在由于根基思想问题重重，使得高等思想教育负担很大。针对大学生们在不同阶段出现的种种思想状况，要制定切实可行的教育方案，采取行之有效的措施，通过马克思主义理论和思想道德修养学习，辅导员和广大教师的言传身教，社会的宣传与监督，家庭的配合与教育等来进行大学生思想教育，使当代大学生能够展现出应有的精神面貌与专业品质。

3.2 当代中国大学生思想教育的特殊性

在中国，当代大学生思想教育与中学思想教育存在着断裂或冲突现象，以致于很多学生进入到大学后不适应大学生活，甚至不懂学习与生活，仍把中学的学习理念搬到大学校园，但是，环境变了，思想不能适应，会带来诸多问题。思想教育本身具有普遍性，有公民思想教育、军人思想教育、工人思想教育等等，但是，作为思想教育的一部分，大学生思想教育存在着特殊性，其主要原因是教育对象的特殊性。大学生思想教育的对象通过某种特定的标准进行筛选后，拥有较高的文化知识、道德修养，并且具有较为成熟的思维方式和解决问题的能力的个体和群体。他们在这个阶段已经形成自己的思想意识，较为自我，但同时更易受外界影响，思想易动摇。因此，这个群体具有很强的可塑性与时代性，对他们的思想教育既不能采用中学思想教育中呆板的理论教育，也不能完全进行环境影响教育，要两者结合，才能使效果最佳。洛克的教育思想中就讲述了“言传”与“身教”的统一性，并且他在那个时代就提出儿童品德教育采用这种方式，实在是有他的先进性。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在中国，当代大学生中独生子女占绝大多数，其身份的独特性与成长的环境同样使他们思想状况发生各种各样的变化。

3.3 当代大学生思想教育的主体性

在任何教育中，都要同时注重教与学的关系，正所谓“教学相长”。当代大学生是思想教育的对象，显然也是教育的主体，教师是主导，主要起引导作用。正如洛克认为，教师只应是辅助性的，只是当受教育者在遇到问题或者犯错误的时候给予帮助和教导。但是，这具有时效性与暂时性，我们的思想教育应该是持久的、长远的。主要通过长时期的各种思想教育使受教育者的思想具有外适性，发生内化，取得质的进步与发展。

注释

①②③④⑤⑥⑦⑧[英]约翰·洛克著，徐大建译.教育漫话[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5：1，3，27，158， 170-171，2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