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张贵勇
程红兵:好教师就是好教育
文/张贵勇
人物简介
程红兵,安徽六安人,1982年大学毕业开始从事高中语文教学,中学语文特级教师,全国“五一劳动奖章”获得者,享受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上海市市级骨干教师带教导师,上海教育出版社特约编审,华东师大特聘教授,上海市教师学研究会副会长,上海市语文名师培养基地主持人。
上一两堂好课不难,难的是不断上出好课;发表一两篇文章也不难,难的是一辈子都在学习、思考。名师与普通教师的区别在于韧性、在于坚持。
记者:很多名家都提倡教师阅读哲学和教育哲学之类的书,这类书对普通青年教师到底有多大作用?如何才能让这类书籍真正内化到教师的教育教学中?
程红兵:教育哲学还是应该读一些的,原因在于,教育哲学能帮助教师思考教育的本源性问题,帮助教师回到教育的原点来思考教育。
当下的课程改革有一种技术化倾向,教育教学多沉浸在技术层面上,教师更多地热衷于讨论教学的技术问题,如同课异构、现代教学技术手段与学科教学的整合、教学模式等。这些东西固然是重要的,但我认为不是最重要的,只关注这些而不考虑教育的根本性问题,导致课程改革流于形式,浅表化,简单化,深入不下去。课程在文化层面上没有多少变化,依然是比较保守、封闭的,用一个形象的比喻就是“缺钙”。
美国学者阿莱克斯•斯坦迪什认为,教学不仅仅是一门技术,还需要教学理论、哲学、文化的支撑。如果教师对教育理论、儿童心理学、教育哲学、教育历史以及学科知识没有掌握,他们是不应该教学的。这些对于一个师范生理解他的角色、形成自己的教学理念、成为一个合格教师是非常关键的。诗人纪伯伦有句诗说得好:因为走得太远,忘记了为什么出发。我以为教师也好,校长也罢,应该思考最重要的问题——教育的价值取向、文化旨归、哲学意义以及终极目标,这些最终将决定教师教学行为,决定我们的教育话语、教育细节。
记者:语文教育需要批判和建设,但当下对语文教育批判的多,建设的少。您觉得如何构建真正适合的语文教育?
程红兵:批判是需要的,但语文教育事业更需要学理性的批判,需要基于建设好语文教育这一目的指向的学理性批判。坦率地说,这样的批判还是不够的。
语文教育的出路在哪里?我以为在于常态环境下的语文教育科学实验。而这一点恰恰是这些年来语文教育事业所缺乏的。实话实说,今天的教育环境已经变得非常浮躁,教育的外围——社会到处是急功近利的现象,这也影响了很多教育界人士,一边在号召课改,一边马上树立典型;一边启动课改项目,一边开始介绍经验,展示课改成果。这种现象比比皆是,本身就是急功近利的表现。教育是复杂的,那种希望快刀斩乱麻的心态、那种希望毕其功于一役的心态,必然是昙花一现。
教育是慢的艺术,现在语文教师、语文教育专业研究人员更应该静下心来踏踏实实搞教育教学实验,特别是常态下的语文教育科学实验,多务实,少务虚,做一些大样本的科学调查,做一些大规模的跟踪分析,力求科学严谨,切合实际,不要把力气都用在名目翻新上,不要期望建立一个改变一切的教育模式。唯有如此,语文教育事业的问题才能获得真正的解决,语文教育事业才能进步。值得欣喜的是,现在已经能看到一些语文专业研究人员、语文教师开始这样做了。我相信并期待脚踏实地、埋头苦干的人越来越多,因为这就是中国教育的希望所在。
记者:你觉得从普通教师迈向名师最难的一道坎是什么?在阅读上,你觉得普通教师如何完成向名师的蜕变?
程红兵:我知道回答这个问题是有风险的。一不小心,别人就认为你以名师自居,于是招俫各种不必要的麻烦。但是,既然问起,我也不便推辞,推辞也会让人觉得你矫情。
说句实在话,普通教师和所谓的名师原本没有多少差别。没有智商的差别,所谓的名师并没有几个是高智商的,或者说得极端一点,所谓名师大都是智商平平的,没有超乎常人之处;没有学历的差别,一般名师的学历并不是特别高,学历高的也未必成为名师,更有许多名师是学历不达标的,比如钱梦龙、魏书生都不是大学毕业,更不是硕士博士,但不妨碍他们成为人们公认的名师;没有资历上的差别,不是年资高的教师就是名师,不是年资低的教师就成不了名师。
我以为,名师与普通教师的区别就在于韧性、在于坚持。上一两堂好课不难,难的是不断上出好课,上出几千堂好课;发表一两篇文章也不难,出版一两部著作也不难,难的是一辈子都在学习,一辈子都在思考。这就是名师与普通教师的差别。于漪老师常说:我当了一辈子教师,一辈子学做教师;我上了一辈子课,上了一辈子令人遗憾的课。这两句话充分表明名师成为名师的关键所在。
阅读可以影响人,而坚持阅读、不断思考才是改变人的关键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