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东
[摘要]《淮南子》认为,管理主体精与神的提升过程,就是其内在领导力的逐步形成过程。成功的管理者要觉察出所受于天的恬淡清静的人性,并以此来进行“精通于天”,即个人与天的感应沟通,这可以大大地提升自身内在的意识能力;作为成功的管理者,能够排除外界各种干扰,专注于其管理对象和管理目标,而且必须要不断保持这种状态对管理主体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即必须要不断进行如庄子的“心斋”、“坐忘”的工夫,以不断提升其内在领导力。
[关键词]淮南子;领导力建设;思想探析
[中图分类号]C933.41 [文献标识码]B
管理主体的领导力,体现在外在的管理情景中,就是对属下形成的威势即外在领导力;体现在其自身的内在中,就是体现为其内在意识能力的逐步形成过程即内在领导力。管理主体的领导力是外在领导力与内在领导力的辩证统一,内在领导力是外在领导力的前提和基础,外在领导力是内在领导力发挥作用的必要保证。
中国古代杰出的管理思想宝库——《淮南子》给出答案,这就是自我的“精”与“神”的提升。进一步来说就是,作为管理主体的管理者,自我的精与神的充分修炼与提升,是其个人的社会意识形成过程,同时也是其自身内在的意识能力,即内在领导力的逐步形成过程。
古为今用,探讨中国古代关于管理者内在领导力建设的代表思想——《淮南子》中的精神理论,作为当前社会讨论热点问题——领导力建设问题的借鉴。
一、精
在《淮南子》中,精作名词和形容词两用:作名词时,精是一种神秘性的存在,是与道为同质的东西,大概是道这种神秘性的存在落实于管理主体身上的神秘性存在,即可以说是管理主体的性、德。作形容词词时则指的是管理主体心志完全集中于一点,而无丝毫杂念的精神状态,类似于儒家的“诚”,而且这种精神状态,是由“道”这种神秘性的存在落实于管理主体身上的性、德而产生的。
(一)作为神秘性的存在的精
在战国中期以后,受当时“气”学说流行的影响,诸子学说中多把精多作为“气之精”解。《淮南子》中由于也杂糅了诸子的思想,所以精在《淮南子》中作为名词时,也就解释为一种特殊纯一的气,是天与人、人与人、人与物相互感应沟通的桥梁。
“精泄于目,则其视明在于耳,则其听聪;留于口,则其言当;集于心,则其虑通”
又“同精于太清之本,而游于忽区之旁。有精而不使,有神而不行;契大浑之朴,而立至清之中”
又“若此人者,抱素守精,蝉蜕蛇解,游于太清”
“何况怀瑰玮之道,忘肝胆,遗耳目,独浮游无方之外……则至德,天地之精也”
《淮南子》在这些地方关于管理主体之精的阐释,均作名词用。这些地方所提到的“太清”、“大浑之朴”,都是创造万事万物的道的另一种称谓。从中可以看出,管理主体之精作为一种神秘性的存在,可以说是与道为同质的东西,或者是“道”落实于管理主体身上的神秘性存在,也可以说是前述的管理主体之人性本质,即前述管理主体所受于天的固有的人性体现,即恬淡清静之先天本性。
进一步,《淮南子》还指出,“精通于天”。这就是说,作为管理主体的精,即恬淡清静之先天本性,是可以使管理主体进行个人与天的感应沟通。作为成功的管理者,自己是必须要觉察出所受于天的恬淡清静的人性,并以此来进行“精通于天”,即个人与天的感应沟通,这就可以大大地提升管理主体的内在意识能力。
(二)作为精神状态的精
在《淮南子》中精作形容词时指的是管理主体心志完全集中于一点,而无丝毫杂念的精神状态,类似于儒家的“诚”。从管理学的角度看,管理主体这种类似于儒家的“诚”的精神状态,就是其内在领导能力的体现,即领导者能够排除外界各种干扰,专注于其管理对象和管理目标的能力。
“故圣人不以人滑天……精通于灵府”圣人不会以个人的妄为去干扰天道,他能够心志完全集中于一点,而无丝毫杂念的精神状态,这样就与心灵融会贯通。在这里,《淮南子》提出了管理主体能够成功的直接原因是心志专注无杂念与心灵进行了最好的沟通。
又“夫瞽师庶女,位贱尚藁,权轻飞羽。然而专精厉意,委务积神,上通九天,激厉至精”。这些音乐师、寡妇的地位低贱,但是由于他们精神专一,意志坚定,精力集中,全神贯注,所以最终上通九天,以其专注执着的精神状态感动了上天。《淮南子》在这里强调了人保持心志专注无杂念的精神状态对于事业成功的重要性。
再有“刑罚不足以移风,杀戮不足以禁奸,惟神化为贵,至精为神”。刑罚不足以移风易俗,杀戮不足以禁绝奸邪雎有从精神上纯化才是根本,心志专注无杂念的管理之道有着神奇作用。这里也说明了心志专注无杂念的重要.性。
另“故至精之所动,若春气之生,秋气之杀也……至精入人深矣”。心志专注无杂念的精神状态的感化作用,就像春天生长、秋天肃杀一样。这里再次强调了心志专注无杂念的重要性。
《淮南子》进一步得出结论:“古圣王至精形于内,而好憎忘于外……业贯万世而不壅,横扃四方而不穷”古代圣王在内心保持心志专注无杂念的精神状态,从而把好憎之情抛到九霄云外。他的成功的功业持续贯通万代而不会停止、横贯跨越四方而不会穷尽。
在这里,《淮南子》告诉我们结论,成功的管理主体(圣王),都是达到心志完全集中于一点,而无丝毫杂念的精神状态,所以能够取得治理天下的成功。
(三)小结
如上所述,在《淮南子》里,管理主体的精,作为名词时,是指管理主体所受于天的固有的人性体现,即恬淡清静之人性。而这种人性可以使管理主体进行天与人的感应沟通。也就是说,作为成功的管理者,自己是能够觉察出所受于天的恬淡清静的人性,并以此来加强自我人格修炼和提升。另外,管理主体的精,作为形容词时,是指管理主体心志完全集中于一点,而无丝毫杂念的精神状态,类似于儒家的“诚”。这就是管理主体内在领导能力的体现,即领导者能够排除外界各种干扰,专注于其管理对象和管理目标的能力。这其实也是管理主体个人领导力提升的过程。因此,我们可以得出结论;管理主体的精,无论是作为名词还是形容词,虽然其意义相差较大,但是它都从不同方面说明了管理主体个人领导力提升的过程。
二、神与精神
(一)神与精神的内涵
1.神与精神的内涵
进一步关于神与精神的内涵,《淮南子》告诉我们:首先,“夫孔窍者,精神之户牖也,而气志者,五藏之使候也。耳目淫于声色之乐,则五藏摇动而不定矣.五藏摇动而不定,则血气滔荡而不休矣;血气滔荡而不休,则精神驰骋于外而不守矣精神驰骋于外而不守,则祸福之至”。精神人的五官七窍是精神的门窗,而气血则是五脏的使者。如果耳目沉溺在声色当中,那么五脏就会动荡不安。五脏动荡不安,那么血气就会激荡不休。血气激荡不休,那么精神就会驰骋在外而不能内守。精神驰骋在外不能持守,那么灾祸就会来临。《淮南子》在这里从反面描述了人的“精神”如果被自己的声色、好憎嗜欲所杂染会给人带来的祸害。其次,“使耳目精明玄达而无诱慕,气志虚静恬愉而省嗜欲,五藏定宁充盈而不泄,精神内守形骸而不外越,则望于往世之前,而视于来事之后,犹未足为也”。如果让耳目精明通畅而不受外界的诱惑、气志虚静恬愉而省却嗜欲、五脏安宁充盈而不外泄、精神持守于内心而不外越,那么即使是遥远的往事和未来的事情也不够你所认识的。《淮南子》在这里描述了人的“精神”如果能够不被自己的声色、好憎嗜欲所杂染,即“精神内守形骸而不外越”,则会给人带来“望于往世之前,而视于来事之后”的个人意识能力的极大飞跃。
综上,《淮南子》从正反两面分析了神与精神之真正内涵。这就是人的生命之中的、没有被好憎嗜欲所杂染的心,或者此心的作用,也即庄子所说的“心斋”的作用。
2.神与精神的互用
“是故圣人贵而尊之……而精神守其根,死生无变于己,故日至神”。圣人很看重并遵循这一原则,不敢违背它。圣人的精神持守着它的根本,死生都无法扰乱人的精神。所以说他达到了精神的最高境界。在这里,《淮南子》明显把神与精神互用,即神可以说是精神的简称。
(二)神的提升
承上,结合管理主体内在意识能力的提升过程,即自身的领导力建设的过程,我们可以看出,《淮南子》对作为管理主体的管理者提出了很高的要求,即必须要进行如庄子的“心斋”、“坐忘”的工夫,也就是要求管理者必须通过一定的方法和途径,使自己的意识状态从自己固有的成见和好憎嗜欲中解放、解脱出来,从而使自己的心能够呈现出“虚”、“静”为主要特征的状态。
总之,神的提升,即管理主体的内在意识能力提升,主要就是如庄子的“心斋”、“坐忘”的工夫。
三、结论
《淮南子》认为,管理主体精与神的提升过程,就是其内在领导力的逐步形成过程。
首先,管理主体的精,作为名词时,是指管理主体的恬淡清静之先天本性。而这种人性可以使管理主体进行天与人的感应沟通。作为成功的管理者,要觉察出所受于天的恬淡清静的人性,并以此来进行“精通于天”,即个人与天的感应沟通。
其次,管理主体的精,作为形容词时,是指管理主体心志完全集中于一点,而无丝毫杂念的精神状态。这就是管理主体内在领导能力的体现,即能够排除外界各种干扰,专注于管理对象和管理目标的能力。
最后,《淮南子》对管理主体提出了很高的要求,即必须要不断进行如庄子的“心斋”、“坐忘”的工夫,这样就可以不断提升管理主体的内在领导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