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
(淮北师范大学 历史与社会学院,安徽 淮北 235000)
《四库全书总目提要补正》与《四库提要辨证》之若干比较
(淮北师范大学 历史与社会学院,安徽 淮北235000)
摘要:《补正》和《辨证》是民国时期辨补《四库全书总目》的扛鼎之作,弥补了《总目》的缺失,丰富了“四库总目学”的内涵。对两书的比较研究可以深化我们对《总目》的认识,同时也可以进一步突出《补正》和《辨证》的学术价值。
关键词:补正;辨证;比较;考信
一《补正》与《辨证》成书之由
有一书之目录,有群书之目录。“《尚书》青丝编目录,此一书之目录也。班固所谓爰著目录,略述洪烈,述艺文志第十,此群书之目录也。”[1]目录的体制一般有四种,一是篇目、二是叙录、三是小序、四是版本序跋,其中“叙录之体源于书叙”“本其研究之所得,笔之于书,以公诸世。告学者以读书之方,省其探讨之劳也”。[2]然而自汉代别录、七略之后,叙录的体制也不断衰微,古今目录之书,能够完全与此义吻合的也非常稀少。迨清代《四库全书总目》“总结并折中了刘向以来,特别是宋代公私藏书目录编写提要的方法方式,也汲取了清代《读书敏求记》和朱彝尊及常熟派校书家所题写跋记的方法和形式,从而形成了一种新的反映图书的版本、文字和内容的提要形式”,[3]在“辨章学术,考镜源流”[4]上将叙录体目录的功用发挥到了极致。张之洞曾说过:“将四库全书总目提要读一过,即略知学术门径矣。”[5]缪荃孙也说过:“考撰人之仕履,释作书之宗旨,显征正史,僻采稗官,扬其所长,纠其不逮,四库提要实集古今之大成。”[6]这些评价对四库提要来说都不算是过分的赞扬。
但是四库提要因为政治上的原因多次“抽毁”和“挖改”,致使提要一书也存在许多缺漏和谬误之处,有待后人对其辨误补阙。一方面迫于当时高压的文化政策,另一方面提要又是清朝官方钦定的书籍,当时的学者就都不敢公开提出纠补的意见和观点了。直到清末,陆心源想要做这件工作的时候,俞樾还提醒他不要公开发表,以免惹上不必要的事端。
提要颁布一个世纪以来,对禁毁和未收书目的研究取得了较为突出的成就,主要有姚觐元的《禁书总目四种》、孙殿起的《清代禁书知见录》及阮元的《四库未收书目提要》。但是对提要本身讹误、疏漏的研究还比较稀落,缺乏系统性和全面性的著作。胡玉缙《四库全书总目提要补正》、余嘉锡《四库提要辨证》就是民国时期辨证四库提要的重要著作。同时这两本书作为“四库总目学”的重要组成部分,对我们梳理“四库总目学史”[7]和研究“四库总目学”也具有相对重要的价值。
同时,胡玉缙深受当时吴中朴学风气的影响,尤其是受到了黄彭年的影响,“记得宏开学古堂,诸生领袖数胡章。爱才若命栽培大,去后尤思藩宪黄。”[8]其中的胡就是胡玉缙,黄指的就是黄彭年。而余嘉锡更是有深厚的家学渊源,“先君子自课之,常坐之案头,口授章句,五经、楚辞、文选既卒业,即命观四史、通鉴,学为古诗文,不令习时艺也。嘉锡颇知嗜学,发簏中书尽读之,目为之眚。”[9]正是由于有这样的学术渊源,二人从此与辨证《总目》结下了难解的情缘。
二两书相同篇目比较
由于两书卷帙浩繁,内容更是涉及经、史、子、集,包容甚广,相对于不同篇目的比较,对两书相同篇目的比较将更有可比性和可操作性,《四库提要辨证》与《四库全书总目提要补正》相同篇目共313篇,对相同篇目作如下比较:
1.相同篇目两书辨证侧重点比较。
《南渡录二卷窃愤录一卷》此必南、北宋间乱臣贼子不得志於君父者,造此以洩其愤。(提要语)
丁氏藏书志有传是楼抄本《南渡录》四卷,云:“前有大略一篇,卷一、卷二为《南烬纪闻录》上下,卷三、卷四为《窃愤录》、《续录》、附《阿计替传》。目录后云‘是编皆记徽、钦二帝北狩之事,乃宋遗民张氏自虏中南渡攜来,其书卷不一其名,故直名南渡录,观后《阿计替传》可见,非以高宗之南渡名书也。’此二书所载,语并相似,旧本或题无名氏撰,或题辛弃疾撰,皆伪托,周密《齐东野语》曾指其妄,谓靖康间不得志者之所为。今其书编年舛谬,金国改元,亦多不合,赵后、赵妃,俱无影响,且以徽宗抑释,多为缁流作快辞,盖南渡后释子为之也。朱述之有题词五首最佳。”玉缙案:“梁启超《中国历史研究法》云:‘辛弃疾《南烬纪闻录》、《窃愤录》所采阿计替笔记,此考证宋徽、钦二宗在北庭受辱情状之第一等史料’,乃梁氏好异之言,不足据。”[10]
此条胡玉缙通过辑录丁氏藏书志,着重辨证本书作者并非是因为不得志於朝廷才写下此书来发泄心中的不满和愤慨,而是“乃宋遗民张氏自虏中南渡攜来,其书卷不一其名,故直名《南渡录》”,从而驳斥了提要对此书写作意图的概括,并指出作者伪托问题。最后还通过案语的形式对同时代的学者梁启超关于此书乃 “考证宋徽、钦二宗在北庭受辱情状之第一等史料”的看法加以驳斥,研究历史应当理性分析,不可受主观之影响和牵绊,可见胡玉缙对最新的研究成果也是有相当关心和涉及的。
《南渡录二卷窃愤录一卷》旧题宋辛弃疾此二书所载语并相似,旧本或题无名氏,或并题辛弃疾撰。盖本出一手所伪托,所载全非事实。(提要语)
嘉锡案:冯舒《诗纪匡谬》云:“宋人《窃愤录》一书,记徽钦北狩事,容斋极辨其妄。”案徧考《容斋五笔》无论《窃愤录》语,不知冯氏何以云然。“万历末年郡中人从严氏抄本鬻之,本无撰人。余邑有吴君平者,妄增辛弃疾三字於卷首。余问之曰:此从何来?君平曰:世人不知书,若无名氏,便尔见忽,故借重稼轩。此仅可欺不知者,如公自不必怪也。”然则此书所载虽非事实,而其书本无名氏,初非伪托。其题辛弃疾之名,特吴某所妄增,不得以此并归罪於作者也。至《南渡录》亦并署辛弃疾,则冯舒所未言,疑后人又师吴某之故智而为之耳。[9]
此条余嘉锡通过辑录冯舒《诗纪匡谬》着重辨证提要关于此书作者伪托的问题,通过直接材料掌故解决了“辛弃疾撰”乃吴某“借重稼轩”来突出此书的价值问题,并进一步通过案语强调此书内容不全是事实,后来又被伪托辛弃疾之名流布,但不能以此就判定此书作者原始的初衷就是作伪,从而突出了与提要“盖本出一手所伪托,所载全非事实”的细微差别。
从这组材料粗略的对比可以得出,两者在辨证同一条目时,虽然着重点不同,但在内容上也有交叉的地方,就作者伪托一事来说《补正》虽然言及“旧本或题无名氏撰,或题辛弃疾撰,皆伪托,周密《齐东野语》曾指其妄,谓靖康间不得志者之所为”但较《辨证》来说还是稍欠简疏,不及《辨证》的精彩和充实,尤其余嘉锡不盲信冯舒《诗纪匡谬》所言,还亲自检索《容斋五笔》并无议论《窃愤录》的内容,且余嘉锡亦申言此书之价值不当因吴某之妄增而损及,这与胡玉缙评梁启超语也是相关联的。但也因注意到在相同篇幅的情况下《补正》此处所涉内容较《辨证》为多,所以对相关涉及到的问题有所侧重,且“由于补正一书,所涉及的书籍种类较广,(超出余氏四倍以上)因此,胡氏的精神力量,自然较为分散,加以胡氏尚有分量极重的著作多种,自然不能像余氏那样,终身以辩证四库提要为职志,‘平生精力,尽於此书’”。[11]因此从整个大局来考虑也是一种原因,如果胡玉缙能够像余嘉锡一般将精力全部用于此,想必《补正》的价值会更高。
2.相同篇目两书辨证引用材料比较。
《补正》所引资料《辨证》所引资料《后汉书》《宋书》《籒诗研疋之室日记》《南史》《十七史商榷》《桃华圣解盦》《隋书》《瞿氏目录》《梁书》《隋书》《养新录》《晋书》《瞿氏目录》《丁氏藏书志》《仪顾堂题跋》《息荼庵日记》《桃华圣解盦》《十七史商榷》《甘泉乡人馀稿》《史通》《旧唐书》《晋书》《唐会要》《新唐书》《唐大诏令》《玉海》《隋志考证》《东都赋序》《曲江文集》《太平御览》《读书脞录》《经典释文序录》《高僧传》《广弘明集》《中兴书》《北堂书钞》《初学记》《世说新语》《文选集注》《建康实录》《擬许徵君自序诗》《三国志辨误》《桃华圣解盦》《越缦堂日记》《宋书》《十七史商榷》《丁氏藏书志》《仪顾堂题跋》《宋书》《十七史商榷》《郡斋读书志》《直斋书录解题》《史通》《嵩山集》《廿二史考异》《太平御览》《援鹑堂笔记》《温国文正公文集》《读书记疑》《南齐书》《仪顾堂题续跋》《郡斋读书志》《史通》《史略》《廿二史考异》《隋书》《南史》《梁书》《大金国志》《荀学斋日记》癸集《荀学斋日记》《续后汉书》《桃华圣解盦》《桃华圣解盦》丙集《鲍氏战国策》《陆氏藏书志》《望溪文集》《吴挚甫文集》《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尚书精义》《仪顾堂题跋》《王詠霓函雅堂集》《仪顾堂题跋》
首先由上表可以看出在相同的篇目,胡、余二书既有引用史源相同也有数目相同的,也存在《补正》引用材料多于《辨证》所引材料的情况,同时也存在《辨证》所引材料数量多于《补正》的情况。再次由上表所列可以发现,就数量上来看,两人在辨证上列九条相同条目时所征集的史料分别为:《补正》共采用二十六种,余嘉锡的《辨证》共采集四十八种,而且,就两书总的字数来说,《补正》有80万字左右,平均每篇不到400字,而《辨证》有170万字左右,平均每篇有3400字。由此也可以大致看出,《辨证》平均在每个条目上使用的史料总体上要比胡玉缙《补正》多得多。但是从总体上来看,胡书补正的种类在数量上要远远超过余书,其所涉范围也是《辨证》所不及的,对于相同的条目,《补正》也时有新意,例如在《嘉佑集十六卷附录二卷》条,余嘉锡通过遍索史料“但欧、曾皆言有文集二十卷,故提要误记耳。又考《宋史艺文志》有《苏洵集》十五卷,别集五卷。《通考艺文略》有《老苏集》五卷,又有《嘉佑集》三十卷,与墓志及晁、陈书目皆不同。是洵集在宋时且有四本,不只两本矣”。[9]余嘉锡只对《嘉佑集》在宋朝时的版本作了考察,并未对此书在后来流布中的演变进一步考证,而胡玉缙在《补正》中则辑录《思适斋集》书跋“何义门言尝见宋槧,所谓绍兴十七年婺州本,曾在传是楼者正如此,明嘉靖壬辰太原府尚有重刻本,予曾收之,是明允集之真未亡也。后有邵仁泓者,凡增第八《洪范论》、第十七至末《谥法》共五卷,以附明允墓志、哀词等称二十之数,馀十五卷中又往往有增入之篇,全非本来,而明允集之真几亡矣”。[10]正好弥补了这一缺憾,如果将两书比较而读,对此书的认识也会更加融会贯通,才能更好地起到“辨章学术,考镜源流”的效果。
同时从两书所引史料类别来看,《补正》一书所引材料基本侧重于近人的书志、目录、题跋类史料,不免有“因史志而收集其议论,易于折衷耳!此乃经生决科之策括,不敢抒一独得之见,标一法外之意,而奄然媚世为乡愿,至于古人著书之义旨,不可得问也”[12]的嫌疑了,而《辨证》所引史料基本为较早时期类第一手史料,考证详实,议论公允,非《补正》所能及的。
三 《辨证》和《补正》的考信原则
我们知道,历史是一去不复返的,历史学家只能通过“史料”去认知和研究历史,史料不等于“既有的实事”,因而确认这“既有的实事”,需要我们对史料加以考辨从而去伪存真。余嘉锡认为“考证之学,贵在实事求是”[9]陈垣则进一步强调道“考证为史学方法之一,欲实事求是,非考证不可,彼毕生从事考证,以为尽史学之能事者故非,薄视考证,以为考证不足道者,亦未必是也”。[13]从以上角度我们可以得出考证是研究历史和文献的基本方法和手段。《补正》和《辨证》在考据学上可以说是各有千秋,两者在考信原则上既有相同的地方,也各有自己的特色。主要表现在如下方面:
1.对待作伪之书的态度。
有些书虽然是作伪之书,但也有其自身的价值,伪书其本身往往也是我们研究历史的一种重要史料,它可以帮助我们了解作伪者所处时代的文风、习俗等各种情况。对待伪书的态度应该是先认真研究其作伪年代以及其具体内容,然后我们可以将其作为研究那个时代的相关史料来使用,帮助我们来进行研究。例如提要于《古文龙虎经注疏》条,认为“此书宋史艺文志不著录,或疑出羽流依托,然龙虎经之为古书尚无确验,亦何必究注之真伪”。提要的意思是龙虎经真伪都无法确定,那就更没有必要研究它的注了。胡玉缙则不以为然,他首先指出陈寿熊于《龙虎经》颇有研究,并认为陈说“迥非提要说之滑稽”。[10]可见在胡玉缙看来,伪书也是有他研究的价值的。
而余嘉锡则认为对待伪书当格外注意,不可以引以为据。如《邓析子》篇,提要引《列子·力命篇》之说,余嘉锡认为“《列子》乃晋人伪作,非古书,其说恐不足据也”。[9]对待作伪之书,两人论述的看似矛盾的,但实质都是殊途同归的,如果将两者结合来看,则更加有益于我们认识作伪之书的价值,而不是一味地摒弃或者过分的扬誉。
2.存疑的思想。
有些问题,仅凭现有的材料或考证,皆难以得到确证,不妨存疑,等待新的材料的发现或新的方法的应用后再加以解决,而不强为解释。这种实事求是,知之为知之的学术作风在《补正》中通过“疑”“俟考”“似”的形式表现出来。例如《历代地理指掌图一卷》条,提要云“旧本题宋苏轼撰”,根据提要凡例可知,提要认为此书并非苏轼所撰,胡玉缙首先指出《绛云楼书目》有是书,且陈景云注云“一卷,税安礼撰,宋元符间人”。胡玉缙案“书目又有宋版《东坡舆地指掌图》两册,二册则当非一卷,疑不能明”。[10]
《补正》此处将有出入的史料加以排比罗列,对不能明者暂时取存疑的态度。《辨证》也认为对不能明者应当存疑,不可强行臆断为说,但从论述来看《辨证》则更为充实,更为有血有肉,不像《补正》只有骨架。例如《总目》据宋代范处义、王应麟等之说谓刘向“本学《鲁诗》”,余嘉锡云“然范、王两氏均谓向说盖本《鲁诗》。盖者,疑之之词,未可便据为定论,故先儒从之者固多,疑之者亦不乏”。又云“乃欲于数千载之后举史传所不载、昔人所未言,用揣测之词,想当然之说,谓其祖学《鲁诗》,其后世子孙亦必学《鲁诗》,恐非所谓实事求是者也。故曰谓向为学《鲁诗》者,未必然也”。[9]
3.文献的溯源意识。
“史源学”作为一门专门寻考历史文献来源的学科,有着悠久的历史,也曾有过明显的成效。[14]其目的是为了“追寻前人史学论著的立论依据,找出其中史料征引、判断、推理等方面的失误,并分析其致误之由”。[15]
胡玉缙认为使用类似当格外注意,也是一种史料溯源意识的表现。例如《钦定佩文韵府》条,胡玉缙首先指出顾堃《觉非盦笔记》中关于此书讹误的情况:“韵府‘押’字下收‘行押’,引北史崔浩传云云,今检浩传,乃是‘行狎’从犬不从才,作狎为是,从扌非也。浩传称‘弘善草隶,为世楷模,行狎特尽精巧’,乃谓浩父弘也,而韵府改云‘范阳卢弘’,……其他讹误误人者可胜道哉!”胡玉缙在案语中指出虽然类书在“检寻出处,或援引故实,颇便初学”,但是在使用该材料时还必须“仍当考原书耳”。[10]因为类书卷帙浩繁,内容杂多,一般经手之人也多,耗时也长,期间必然会出现“书三写,鱼成鲁,帝成虎”[16]的情况,其中出现大量错误也是难免的,所以使用类书时,既要利用其便捷性,但也不能完全依赖于它。
再看《礼书》篇,提要考作者陈祥道之事迹,引李廌《师友谈记》。但是《续资治通鉴长编》所载陈祥道仕履与李廌所叙颇多不合。余嘉锡认为,“祥道之仕履,《长编》载之颇详,李廌著书,得自传闻,年月事迹,无不舛误,《提要》亦未能博考也。”[9]《辨证》此处侧重于传闻的不可信,也是一种文献溯源意识的表现。
两书的考信原则非常之多,也非此篇短文所能一一详尽的,二者既有相同相似之处,也各有侧重之点。
例如,《施注苏诗》条,胡玉缙认为“此论刊刻古书当存其旧,甚为精确”。[10]意思是后人刊布前人书稿时,应该仍其旧,前人书稿原样如何,在刊布时就应按原样刊布,不可因为原书残破,而擅加编排或补阙,如此反而破环了此书的原貌,再处理过程中产生不必要的讹误。
《补正东坡编年诗》条,胡玉缙指出“提要所录为通行本,恐非晚年定本”。[10]古人著书往往不断修改,数易其稿,我们在择取时应该选择最终的定稿,之前的稿子往往会存在体例编排、内容得失上的各种问题,而定稿往往会纠正之前的一些讹误疏漏之处。
无论是“刊刻古书当存其旧”还是“定本意识”,其考证原则都是从书籍的编纂流布过程中容易出现的问题和差错方面来强调的。
再看《辨证》,《中说》条,余嘉锡引王通之弟王绩之言:“弟子相趋成市,门人常以百数,号称王孔子。”余嘉锡将此言与其他史料相阐发,认为“王绩之言亦属夸诞,未可深信”。[9]
《传灯录》条,余嘉锡认为“此盖僧徒造作诬词,以复其非毁佛法之雌犹之谓韩文公屡参大颠耳,不足信也”。[9]
以上可以看出余嘉锡认为在考证史料时,亲近之人亦或者仇敌之言皆不可全部采信,更多的是从辨证真伪方面来强调的。
四结语
综上,《补正》和《辨证》因辨补《总目》之失而作,无论是相同篇章考辨的方法、方式、深度和广度,还是对考据学内涵的理解上,二者既有异曲同工之妙,也有匠心独运之处。其根本方法都是“实事求是”“无征不信”。如果我们在研读《总目》时,能将两者与之相互参照,如此对我们的学习和研究将会更有益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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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lass No.:K29Document Mark:A
(责任编辑:宋瑞斌)
Comparisons Between the Two Books Sikuquanshuzongmu Tiyao Buzheng and Sikutiyao Bianzheng
Tao Yan
(School of History and Society, Huaibei Normal University, Huaibei, Anhui 235000,China)
Abstract:Sikuquanshu Zongmu Tiyao Buzheng and Sikutiyao Bianzheng, are regarded as the greatest famous works in the period of the Republic of China,which remedied the deficiency of SikuquanshuZongmu and enriched the contents of Sikuzongmu . The comparative study of two books which can deepen the understanding of Zongmu and further deteriorated the academic value of Buzheng and Bianzheng.
Key words:additions and corrections; discriminate; contrast; examining principle
中图分类号:K2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6758(2016)01-0052-4
作者简介:陶,硕士,淮北师范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