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名春释“强自取柱”的几个问题

2016-03-19 14:42杨德春
关键词:刘师培竹简荀子

杨德春

(邯郸学院 中文系, 河北 邯郸 056005)

廖名春释“强自取柱”的几个问题

杨德春

(邯郸学院中文系, 河北邯郸056005)

摘要:廖名春的《〈荀子·劝学〉篇“强自取柱,柔自取束”说新释》存在一些问题,主要是张冠李戴、某些语言表述有缺陷、某些说法缺乏依据、某些引文不准确等等,廖名春《〈荀子·劝学〉篇“强自取柱,柔自取束”说新释》中的这些问题不仅仅反映出廖名春学术水平的低下、治学的不严谨,也反映出学术界存在的一些问题。

关键词:廖名春;《〈荀子·劝学〉篇“强自取柱,柔自取束”说新释》;错误

廖名春的《〈荀子·劝学〉篇“强自取柱,柔自取束”说新释》发表在《邯郸学院学报》2015年第2期上[1]47-51,廖名春的《〈荀子·劝学〉篇“强自取柱,柔自取束”说新释》问题很多,首先标题就有问题,“强自取柱,柔自取束”可以新释,“强自取柱,柔自取束”说如何新释?对于“强自取柱,柔自取束”的各种说法已经固定,而且前人的表达或表述基本上清晰明确,难道还要你廖名春新释一下,反正我对于前人关于“强自取柱,柔自取束”的表达或表述还能够看懂,不需要廖名春新释一下。看完廖名春的宝贝论文之后才知道廖名春是对“强自取柱”新释了一下,如此则廖名春此文就是文不对题。

廖名春《〈荀子·劝学〉篇“强自取柱,柔自取束”说新释》云:

清人王念孙(1744—1832)走的也是同一条道路,但说又不同。他认为:“杨说‘强自取柱’之义甚迂,‘柱’与‘束’相对为文,则‘柱’非谓‘屋柱’之‘柱’,‘柱’当读为‘祝’。哀十四年《公羊传》‘天祝予’,十三年《谷梁传》‘祝发文身’,何、范注并曰:‘祝,断也。’此言物强则自断折,所谓‘太刚则折’也。《大戴记》作‘强自取折’,是其明证矣。《南山经》:‘招摇之上有草焉,其名曰祝余。’‘祝余’或作‘柱荼’,是‘祝’与‘柱’通也。(‘祝’之通作‘柱’,犹‘注’之通作‘祝’。《周官·疡医》‘祝药’郑注曰:‘祝当为注,声之误也。’)”[1]47

廖名春的这段高论有几个问题:首先,引用之文不是王念孙的,而是王引之的。其次,引文有疏漏,廖名春所引之“则‘柱’非谓‘屋柱’之‘柱’”,原文作“则柱非谓屋柱之柱也”[2]37,廖名春引文漏也字。再次,引文有错误,廖名春所引之“招摇之上有草焉”,原文作“招摇之山有草焉”[2]37,廖名春引文将山字误为上字。王念孙《读书杂志·荀子第一》“强自取柱”条:“引之曰:杨说强自取柱之义甚迂。‘柱’与‘束’相对为文,则柱非谓屋柱之柱也。柱,当读为祝。哀十四年《公羊传》‘天祝予’,十三年《穀梁传》‘祝发文身’,何、范注并曰:‘祝,断也。’此言物强则自取断折,所谓太刚则折也。《大戴记》作‘强自取折’,是其明证矣。《南山经》‘招摇之山有草焉,其名曰祝馀’,‘祝馀’或作‘柱荼’,是‘祝’与‘柱’通也。(‘祝’之通作‘柱’,犹‘注’之通作‘祝’。《周官·疡医》‘祝药’,郑注曰:‘祝当为注,声之误也。’)”[2]37廖名春很可能没有读过王念孙的《读书杂志》,廖名春的引文也绝不是引自王念孙的《读书杂志》。

《荀子·劝学篇》云:“物类之起,必有所始。荣辱之来,必象其德。肉腐出虫,鱼枯生蠹。怠慢忘身,祸灾乃作。强自取柱,柔自取束。”[3]6杨倞注:“凡物强则以为柱而任劳,柔则见束而约急,皆其自取也。”[3]6王先谦《荀子集解》引王引之之说:“王引之曰:杨说强自取柱之义甚迂。‘柱’与‘束’相对为文,则柱非谓屋柱之柱也。柱,当读为祝。哀十四年《公羊传》‘天祝予’,十三年《穀梁传》‘祝发文身’,何、范注并曰:‘祝,断也。’此言物强则自取断折,所谓太刚则折也。《大戴记》作‘强自取折’,是其明证矣。《南山经》‘招摇之山有草焉,其名曰祝馀’,‘祝馀’或作‘柱荼’,是‘祝’与‘柱’通也。(‘祝’之通作‘柱’,犹‘注’之通作‘祝’。《周官·疡医》‘祝药’,郑注曰:‘祝当为注,声之误也。’)”[3]6-7王先谦所引即引自王念孙《读书杂志·荀子第一》“强自取柱”条,即便是廖名春没有读过王念孙的《读书杂志》,如果廖名春果真读过王先谦的《荀子集解》或直接从王先谦《荀子集解》中引用,则必然能够得知王引之之说,而知其非为王念孙之说,廖名春连王先谦的《荀子集解》都没有认真读过;如果廖名春把王先谦《荀子集解》作为研究荀子的必备参考文献放在手边备查备用,则必然能够得知王引之之说,而知其非为王念孙之说。廖名春连研究荀子必备的王先谦的《荀子集解》都懒得查一下或翻一下;廖名春还研究什么荀子啊!

廖名春《〈荀子·劝学〉篇“强自取柱,柔自取束”说新释》云:

但对王说也有一些异议。如于鬯(约1862—1919)就认为王念孙“读‘柱’为‘祝’,似尚迂远”,他主张读“柱”为“仆”,认为:或《荀子》本借“仆”为之,故误“仆”为“柱”。要论音,柱、朴、仆无不可通也。《说文·人部》云:“仆,顿也。”强自取仆,谓强自取其顿踣也。《大戴·劝学记》作“强自取折”,顿踣即折义,是其证。[1]47-48

于鬯《香草续校书》:

鬯案:柱盖读为仆。认为:或荀子本借朴为之。故误朴为柱。要论音。柱、朴、仆无不可通也。说文人部云。仆、顿也。释名释姿容云。仆、踣也。强自取仆。谓强则自取其顿踣也。杨注云。凡物强。则以为柱而任劳。必非荀子之义。大戴劝学记作强自取折。顿踣即折义。是其证。王杂志引之说读柱为祝。似尚迂远。[4]123

廖名春的这段高论有问题:首先,廖名春所谓的于鬯的生卒年有问题,《香草续校书》的《点校说明》:“于鬯,字醴尊,号香草,清江苏南汇人,生于咸丰四年(一八五四年),卒于宣统二年(一九一○年)。”[4]1如果廖名春果真读过该书或直接从该书引用,绝不会错到于鬯活到民国的程度;说实在话,一般稍微接触校勘学的人都不会出这样的错。廖名春的这个说法来自互联网上的百度百科和360百科,廖名春连书都不读,在互联网搜一搜就写出论文来了,廖名春如此搞研究,廖名春的研究论文又有什么价值呢?廖名春的学术都堕落到如此地步了,还研究什么啊!另外,廖名春说久保爱卒于1832年也是错误的,一般认为久保筑水卒于1835年。廖名春说荻生徂徕(1768—1830),这也是错误的,当为荻生徂徕(1666—1728)。其次,于鬯言或荀子本借朴为之,既然是为之,则必为人为之,书焉能为之?廖名春连古文标点都不过关,基本上没有古文阅读能力。再次,于鬯言王杂志引之说读柱为祝,廖名春或是没有古文阅读能力,根本读不懂;或是没有读过该书或直接从该书引用。否则,必然能够得知王引之之说,而知其非为王念孙之说。廖名春就这么个治学态度,还研究什么啊!

廖名春《〈荀子·劝学〉篇“强自取柱,柔自取束”说新释》云:

刘师培(1884—1920)《荀子补释》也说:杨说固非,王说亦失。《荀子·劝学》篇首节大抵以自强勉人。观青蓝冰水之喻,可以知矣。且贵直曲恶,故一则曰“木直中绳”,再则曰“木受绳则直”,三则曰“蓬生麻中,不扶而直”,此文亦强柔对文,则以强为直,以柔为曲,即柱字亦取直立之意矣。《广雅·释器》:“柱,距也。”《仓颉》篇:“柱,枝也。”柱通作拄,《汉书·西域传》以道当为拄置,注云:“支柱也。”“强自取柱”者,言强则直立不挠,可与外物相支距也。“柔自取束”,凡物之束者必曲,故与柱义为相反。上言“荣辱之来,必象其德”,盖强则致荣,柔则致辱,此文之“强”、“弱”,正与“荣”、“辱”相应也。若《大戴记》作“折”,亦“拄”字之讹文。[1]48

刘师培《荀子补释》:

杨注云:凡物强则以为柱而任劳。王引之曰:柱,当读为祝。“祝,断也。”此言物强则自取断折,所谓太刚则折也。案:杨说固非,王说亦失。《荀子·劝学篇》首节大抵以自强勉人。观青蓝冰水之喻,可以知矣。且贵直恶曲,故一则曰“木直中绳”,再则曰“木受绳则直”,三则曰“蓬生麻中,不扶而直”,此文亦强柔对文,则以强为直,以柔为曲,即柱字亦取直立之义矣。《广雅·释器》:“柱,距也。”《仓颉》篇:“柱,枝也。”柱通作拄,《汉书·西域传》“以道当为拄置”,注云:“支拄也。”“强自取柱”者,言强则直立不挠,可与外物相支距也。“柔自取束”,凡物之束者必曲,故与柱义为相反。上言“荣辱之来,必象其德”,盖强则致荣,柔则致辱,此文之“强”、“弱”,正与“荣”、“辱”相应也。若《大戴礼》作“折”,亦“拄”字之讹文。[5]

廖名春的这段高论有问题:首先,廖名春所引之“且贵直曲恶”,原文作“且贵直恶曲”,廖名春引文将“恶曲”误倒为“曲恶”。其次,廖名春引文将“即柱字亦取直立之义矣”之义误为意;廖名春引文将“支拄也”之拄误为柱。再次,廖名春所引之“若《大戴记》”,原文作“若《大戴礼》”,廖名春引文将“礼”字误为“记”字。复次,刘师培卒于1919年,廖名春误为1920年。《刘申叔先生遗书》前面就有钱玄同的《左盦年谱》,钱玄同《左盦年谱》记载:“一九一九 为国故杂志撰稿人 十二月二十日(阴历九月廿八日)卒”(杨德春按:钱玄同《左盦年谱》所记载的十二月当为十一月之误。)廖名春连《刘申叔先生遗书》前面几页都懒得查一下或翻一下。又次,刘师培《荀子补释》开卷第一条即释“强自取柱,柔自取束”,刘师培《荀子补释》先简引杨倞注,次简引王引之之说,即便是廖名春没有读过王念孙的《读书杂志》,如果廖名春果真读过刘师培的《荀子补释》或直接从刘师培的《荀子补释》中引用,则必然能够得知王引之之说,而知其非为王念孙之说。由以上五条可知,廖名春没有认真读过刘师培的《荀子补释》,廖名春也不是直接从刘师培的《荀子补释》中引用,廖名春甚至都懒得亲自查一下或翻一下刘师培的《荀子补释》,廖名春还研究什么荀子啊!

另外,刘师培之说实误,“木直中绳,輮以为轮,其曲中规,虽有槁暴,不复挺者,輮使之然也。故木受绳则直,金就砺则利”言直曲,或曰直曲对文。“蓬生麻中,不扶而直”与“白沙在涅、與之俱黑”相对,并非言直曲,或曰并非直曲对文。如此则“强自取柱,柔自取束”绝非言直曲,或曰绝非直曲对文,即绝非以强为直而以柔为曲。

廖名春《〈荀子·劝学〉篇“强自取柱,柔自取束”说新释》云:

钟泰(1888—1979)也说:“柱,即拄也。强则可取以拄物,如竹木是也;柔则可取以束物,如皮韦是也。而自竹木与皮韦言之,则皆有所自取也。杨注不误,特言之未分明耳。王训‘拄’与‘祝’通,谓之断,断与束义岂相称乎?”[1]48

钟泰《荀注订补》:

杨注:凡物强则以为柱而任劳,柔则见束而约急,皆其自取也。王引之曰:杨说强自取柱之义甚迂。柱,当读为祝。祝,断也。

案:柱,即拄也。强者可取以拄物,如竹木是也;柔者可取以束物,如皮韦是也。而自竹木与皮韦言之,则皆所自取也。杨注不误,特言之未分明耳。王训柱与祝通,谓之断,断与束义岂相称乎?斥杨说为迂而不知其迂尤甚也。[6]1

廖名春的这段高论有问题:首先,廖名春所引之“强则可取以拄物”,原文作“强者可取以拄物”[6]1,廖名春引文将“者”字误为“则”字。其次,廖名春所引之“柔则可取以束物”,原文作“柔者可取以束物”[6]1,廖名春引文将“者”字误为“则”字。再次,廖名春所引之“则皆有所自取也”,原文作“则皆所自取也”,廖名春引文误增“有”字。复次,廖名春所引之“王训‘拄’与‘祝’通”,原文作“王训‘柱’与‘祝’通”,廖名春引文将“柱”字误为“拄”字。又次,钟泰《荀注订补》先引杨倞注,次简引王引之之说,即便是廖名春没有读过王念孙的《读书杂志》,如果廖名春果真读过钟泰的《荀注订补》或直接钟泰的《荀注订补》中引用,则必然能够得知王引之之说,而知其非为王念孙之说。由以上五条可知,廖名春没有认真读过钟泰的《荀注订补》,廖名春也不是直接从钟泰的《荀注订补》中引用,廖名春甚至都懒得亲自查一下或翻一下钟泰的《荀注订补》,廖名春还研究什么荀子啊!

廖名春《〈荀子·劝学〉篇“强自取柱,柔自取束”说新释》云:“梁启雄(1900—1965)认同王念孙说,但又称:‘《大戴记》作‘折’,不对,因为柱字谐韵是证据。’”[1]48梁启雄《荀子简释》:“王引之曰:柱,当读为祝;祝、断也。此言物强则自取断折,所谓:‘太刚则折也’。《大戴记》作‘强自取折’。启雄按:《大戴记》作‘折’,不对,因为柱字谐韵是证据。”[7]3-4梁启雄《荀子简释》先简引王引之之说,即便是廖名春没有读过王念孙的《读书杂志》,如果廖名春果真读过梁启雄的《荀子简释》或直接从梁启雄的《荀子简释》中引用,则必然能够得知王引之之说,而知其非为王念孙之说。由此可知,廖名春没有认真读过梁启雄的《荀子简释》,廖名春也不是直接从梁启雄的《荀子简释》中引用,廖名春甚至都懒得亲自查一下或翻一下梁启雄的《荀子简释》,廖名春还研究什么荀子啊!

廖名春《〈荀子·劝学〉篇“强自取柱,柔自取束”说新释》云:

《荀子新注》则首鼠两端,说:“这句意思是:质地坚硬的东西自然会被人们用作支柱,质地柔软的东西自然会被人们用来捆东西。”这是取杨倞注了。但它转而又说:“一说,‘柱’通‘祝’,断折。照这样解释,这句意思是:太刚强了就容易折断,太柔软了就容易受约束。”[8]5这就是取王念孙说了。[1]48

北京大学《荀子》注释组《荀子新注》:“这句意思是:质地坚硬的东西自然会被人们用作支柱,质地柔软的材料自然会被人们用来捆东西。一说,‘柱’通‘祝’,断折。按这样解释,这句意思是:太刚强了就容易折断,太柔软了就容易受约束。”[8]5

廖名春的这段高论有问题:首先,廖名春所引之“质地柔软的东西”,原文作“质地柔软的材料”[8]5,廖名春引文将“材料”二字误为“东西”二字。其次,廖名春所引之“照这样解释”,原文作“按这样解释”[8]5,廖名春引文将“按”字误为“照”字。再次,廖名春认为北京大学《荀子》注释组《荀子新注》此处之一说是取王念孙之说,虽然北京大学《荀子》注释组《荀子新注》没有明言此处之一说是取王念孙之说,但是,廖名春如此言之凿凿,又考虑到北京大学的实际学术水平和此书的实际编写情况,很有可能是北京大学《荀子》注释组就认为此处之一说是取王念孙之说;再考虑到清华大学与北京大学的特殊关系,当时的批林批孔写作班子号称梁效,据说就是北京大学与清华大学两校的谐音,廖名春如此言之凿凿,廖名春所谓的此处之一说是取自王念孙之说很可能是拾北京大学的牙慧而来,否则,廖名春此说又是从哪里学来的呢?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廖名春可能是从他的导师金景芳那里学来的。由以上首次二条可知,廖名春没有认真读过北京大学《荀子》注释组的《荀子新注》,廖名春也不是直接从北京大学《荀子》注释组的《荀子新注》中引用,廖名春甚至都懒得亲自查一下或翻一下北京大学《荀子》注释组的《荀子新注》,廖名春还研究什么荀子啊!

廖名春《〈荀子·劝学〉篇“强自取柱,柔自取束”说新释》云:“王天海的新注也认可刘师培、钟泰说。”[1]48王天海《荀子校释》:“王引之曰:柱,当读为‘祝’。哀十四年《公羊传》‘天祝予’,十三年《穀梁传》‘祝发文身’,何、范注并曰:‘祝,断也。’此言物强则自取断折,谓太刚则折也。《大戴记》作‘强自取折’,是其明证矣。”[9]16王天海《荀子校释》简引王引之之说,即便是廖名春没有读过王念孙的《读书杂志》,如果廖名春果真读过王天海的《荀子校释》,则必然能够得知王引之之说,而知其非为王念孙之说。由此可知,廖名春没有认真读过王天海的《荀子校释》,廖名春甚至都懒得亲自查一下或翻一下王天海《荀子校释》,廖名春还研究什么荀子啊!另外,王天海《荀子校释》引王引之曰“谓太刚则折也”,而王引之原文作“所谓太刚则折也”,王天海《荀子校释》引文误脱所字,王天海《荀子校释》此类错误比比皆是。

廖名春《〈荀子·劝学〉篇“强自取柱,柔自取束”说新释》云:

龙宇纯(1928—)则认为:“王以柱义为折,其说是也;谓当为祝,殆未必然。盖自‘物类之起’至此为韵文,柱、束、构古韵同在侯部,柱字必当入韵。若易作祝,音属幽部,于韵反远,以知其说犹可商也。祝字本无断折义,作断解者,说者以为斸字之借。(案:《说文》:‘斸,斫也。’)斸与柱同侯部,柱之训断,或亦当谓借为斸字。唯以古语有双声转移例观之,断义为绝者广韵有都管、徒管二切,分别与斸音陟玉及柱音直主古双声,当以斸柱与断并为转语。柱义为断,固不得谓为祝之借,即以为斸之借,亦未允已。”[10]174[1]48

龙宇纯《荀子论集·读荀卿子札记》:

杨注云:“凡物强则以为柱。”王引之曰:“杨说强自取柱之义甚迂。柱与束相对为文,则柱非谓屋柱之柱也。柱当读为祝。祝,断也。此言物强则自取断折,所谓太刚则折也。大戴记作强自取折,是其明证矣。”

宇纯案:王以柱义为折,其说是也;谓当为祝,殆未必然。盖自“物类之起”至此为韵文,柱、束、构古韵同在侯部,柱字必当入韵。若易作祝,音属幽部,于韵反远,以知其说犹可商也。祝字本无断义,作断解者,说者以为斸字之借。(案:说文斸,斫也。)斸与柱同侯部,柱之训断,或亦当谓借为斸字。唯以古语有双声转移例观之,断义为绝者广韵有都管、徒管二切,分别与斸音陟玉及柱音直主古双声,当以斸柱与断并为转语。柱义为断,固不得谓为祝之借,即以为斸之借,亦未允已。[10]174

廖名春的这段高论有问题:首先,廖名春所引之“祝字本无断折义”,原文作“祝字本无断义”[10]174,廖名春引文误衍“折”字。其次,龙宇纯《荀子论集·读荀卿子札记》先简引杨倞注,次简引王引之之说,即便是廖名春没有读过王念孙的《读书杂志》,如果廖名春果真读过龙宇纯的《荀子论集·读荀卿子札记》或直接从龙宇纯的《荀子论集·读荀卿子札记》中引用,则必然能够得知王引之之说,而知其非为王念孙之说。由以上二条可知,廖名春没有认真读过龙宇纯的《荀子论集·读荀卿子札记》,廖名春也不是直接从龙宇纯的《荀子论集·读荀卿子札记》中引用,廖名春甚至都懒得亲自查一下或翻一下龙宇纯的《荀子论集·读荀卿子札记》,廖名春还研究什么荀子啊!

廖名春《〈荀子·劝学〉篇“强自取柱,柔自取束”说新释》云:

1998年,荆门博物馆《郭店楚墓竹简》一书面世,为这一问题的讨论提供了新的契机。其《性自命出》篇第8、9号简有云:“刚之梪也,刚取之也;柔之约,柔取之也。”[11]179裘锡圭按语指出这段话与《语丛三》篇第46号简“强之(树),强取之也”语义相近。[11]183[1]48

廖名春的这段高论有问题:首先,页码不对。《性自命出》篇第8、9号简有云:“刚之梪也,刚取之也。柔之约,柔取之也。”[11]61其页码是第六一页,不是第一七九页。其次,标点符号不对。裘锡圭释文作:“刚之梪也,刚取之也。柔之约,柔取之也。”[11]179柔前是句号,不是分号。再次,廖名春说“裘锡圭按语指出这段话与《语丛三》篇第46号简‘强之(树),强取之也’语义相近”,但是,原书按语为:“裘按:《语丛三》四六号简:‘彊(强)之(尌)也,彊取之也。’语与此近。”[11]182廖名春将尌误为树,廖名春又误脱也字。由以上三条可知,廖名春没有看原书,廖名春甚至都懒得亲自查一下或翻一下所谓的荆门博物馆《郭店楚墓竹简》。

另外,裘锡圭对于“刚之梪也,刚取之也”出按语:“裘按:《语丛三》四六号简:‘彊(强)之(尌)也,彊取之也。’语与此近。”[11]182所谓的郭店楚墓竹简本文就作彊不作强[11]100,《说文解字》:“彊,弓有力也,从弓,畺声。”[12]270《说文解字》:“強,蚚也,从虫,弘声。”[12]279《尔雅·释虫》:“强,蚚。”[13]2639彊强在先秦两汉是有区别的,在古文字学中彊强也是有区别的,裘锡圭作为所谓的古文字学者,犯这种常识性的低级错误,这绝不是偶然的,裘锡圭没有认真学习过《说文解字》,裘锡圭也没有认真学习过《尔雅》,我真诚地希望裘锡圭能够迷途知返,我真诚地希望裘锡圭能够痛改前非,荆门博物馆《郭店楚墓竹简》的水平和质量由此也就可想而知了。

廖名春《〈荀子·劝学〉篇“强自取柱,柔自取束”说新释》云:

刘昕岚、冯胜君等继而都指出简文的这两段话都与《荀子·劝学》篇“强自取柱,柔自取束”有关。[12]333,[13]210冯胜君认为简文中的“梪”、“树”和《劝学》篇的“柱”都当从王念孙说,破读为“祝”,训为断。此外,冯胜君还举《盐铁论·讼贤》“刚者折,柔者卷”、《淮南子·泛论》 “太刚则折,太柔则卷”、《文子·上仁》“夫太刚则折,太柔则卷”、《刘子·和性》“太刚则折,太柔则卷”四处语义相近的句子,以确证“柱”、“梪”、“树”三字有断折之义。[13]210由此可见,在“柱”字的训读问题上,冯胜君认同的是王念孙说。[1]48

廖名春的这段高论有问题:冯胜君《读郭店楚墓竹简札记四则》:“简文中的‘梪’、‘树’和《劝学篇》之‘柱’应依王引之说读为‘祝’:”[14]210冒号后全文引用引之曰。如此则即便是廖名春没有读过王念孙的《读书杂志》,如果廖名春果真读过冯胜君《读郭店楚墓竹简札记四则》,则必然能够得知王引之之说,而知其非为王念孙之说。由此可知,廖名春没有认真读过冯胜君《读郭店楚墓竹简札记四则》,廖名春甚至都懒得亲自查一下或翻一下冯胜君《读郭店楚墓竹简札记四则》,廖名春的引文也不是直接引自冯胜君《读郭店楚墓竹简札记四则》,廖名春还研究什么荀子啊!

另外,冯胜君《读郭店楚墓竹简札记四则》云:“简文中的‘梪’、‘树’和《劝学篇》之‘柱’应依王引之说读为‘祝’:”[14]210王引之怎么可能见到所谓的郭店楚墓竹简?所谓的郭店楚墓竹简简文中的“梪”、“树”怎么可能依王引之说读为“祝”?王引之在何处说过所谓的郭店楚墓竹简简文中的“梪”、“树”读为“祝”?这样的宝贝论文竟然能够发表,这样的宝贝论文的作者还说此文经过导师吴振武审阅,这不是给博士生导师丢人的问题,这是博士生导师也不行啊!这样的宝贝论文廖名春还在当宝贝一样间接研究和间接引用,当今学术界的状况也就可想而知了。

廖名春《〈荀子·劝学〉篇“强自取柱,柔自取束”说新释》云:

懂得了这一逻辑关系,我们就知道“强自取柱,柔自取束”并不是说物极必反,并不是反对走极端,而是说有什么样的因,就有什么样的果,是强调要“慎其所立”,要重“始”。由此看,久保爱、王念孙对《荀子·劝学》篇“强自取柱,柔自取束”语义的把握是不准确的,其训诂出问题,自然不值得奇怪。[1]50

廖名春此论是错误的。《荀子·劝学》篇“物类之起,必有所始。荣辱之来,必象其德。肉腐出虫,鱼枯生蠹。怠慢忘身,祸灾乃作。强自取柱,柔自取束。邪秽在身,怨之所构。施薪若一,火就燥也;平地若一,水就湿也。草木畴生,禽兽群焉,物各从其类也。是故质的张而弓矢至焉,林木茂而斧斤至焉,树成荫而众鸟息焉,醯酸而蜹聚焉。故言有召祸也,行有招辱也,君子慎其所立乎”[3]6-7这段话的句式多是表因果关系,前为因,后为果,这一逻辑关系只是一个方面,另一方面,讲物类之起必有所始,应该避免由始达到祸灾乃作的程度,所谓的“言有招祸也,行有招辱也,君子慎其所立乎”,林木茂而斧斤至焉,就体现了由始达到祸灾乃作的程度的意思,如此则“强自取柱,柔自取束”就有说物极必反的意思,也有反对走极端的意思,所以强调要“慎其所立”,要重“始”。由此看,王引之对《荀子·劝学》篇“强自取柱,柔自取束”语义的把握是有文本依据和语义依据的,其训诂可以作为一家之言。另外,廖名春把《荀子·劝学篇》之醯酸误引作酰酸、召祸误引作招祸[1]49,廖名春连荀子原文都不清楚,连王先谦的《荀子集解》都懒得查一下或翻一下,廖名春还研究什么荀子啊!

杨德春《荀子新校》:

柱为折意,然荀子原文当为袭用《春秋谷梁传》哀公十三年“祝发文身”之祝字,据杨德春《荀子思想三期发展攷论》,《春秋谷梁传》为荀子晚年所传,《劝学》又为荀子晚年之作,故《荀子·劝学》此处原文当为“彊自取祝”,《大戴礼记·劝学》不明祝可训断,遂改祝为折,浙北本之柱当为祝之譌字,王引之曲为之说,其说虽可通,然终为本末倒置之论,故王说不可从。[15]5

廖名春如果读过杨德春的《荀子新校》,则必然能够得知王引之之说,而知其非为王念孙之说。其实,杨德春的《荀子新校》够廖名春学习几辈子的了,不怕慢就怕站,廖名春慢慢学吧。

廖名春《〈荀子·劝学〉篇“强自取柱,柔自取束”说新释》云:

新文献的出土,使我们对古典的认识较之前贤有了更好的机会。但值得警惕的是,我们的古典学研究也不能唯“新”是从,一切委之于天命。回归元典,反刍经籍,推陈出新,有时也能给我们以意外的惊喜。[1]50

所谓的郭店楚墓竹简《性自命出》第八号、第九号简之“刚之梪也,刚取之也;柔之约,柔取之也”[11]61与《语丛三》四六号简:“彊之也,彊取之也”[11]100绝不能作为解释《荀子·劝学》篇“强自取柱,柔自取束”的依据或材料,因为所谓的郭店楚墓竹简《性自命出》第八号、第九号简之“刚之梪也,刚取之也;柔之约,柔取之也”[11]61与《语丛三》四六号简:“彊之也,彊取之也”[11]100是依据《荀子·劝学》篇“强自取柱,柔自取束”伪造的,理由如下:

首先,古代书写不便,语言要紧凑,以节约书写材料,在荀子之前不会有这样啰嗦的句子,在荀子之后则因为有荀子文在示范,更不会有这样啰嗦的句子,其伪不言自明。

其次,《性自命出》探讨抽象的哲学问题,思想要有一定的深度和抽象性、概括性,反映到语言上,也要有一定的深度和抽象性、概括性,可以用一句话表达的思想,竟然用了两句话,其伪不言自明。

再次,特别是在有荀子的用例示范的情况下,是学者就不可能不参考,也就不可能写出这样的废话,写出这样的废话者绝不是学者,其伪不言自明。

又次,郭店楚简《性自命出》篇的“刚之梪也,刚取之也;柔之约,柔取之也”,刚刚重复,之之重复,也也重复,先秦两汉学者怎么会写出这样的废话;“刚之梪也,刚取之也”根本就不是判断句式,先秦两汉学者绝不会这样写。“柔之约,柔取之也”虽然是判断句式,在句式上没问题,但是,先秦两汉学者绝不会写这样啰嗦的废话。

廖名春奢谈什么“回归元典,反刍经籍”,廖名春连研究荀子必备的王先谦的《荀子集解》都懒得查一下或翻一下,束书不观,游淡无根。

作者与廖名春的年龄相差不大,但是廖名春的生活条件和研究条件比我好不知多少倍,本来廖名春应该惜福,回报中国人民的养育之恩,但是,廖名春竟然写出这样的宝贝论文!廖名春写出这样的宝贝论文绝不是偶然的,有其必然性的一面,我在与廖名春的接触中已经看到了这种必然性。我曾经多次委婉地劝说廖名春做学问绝不能有官场习气和流氓习气,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廖名春《〈荀子·劝学〉篇“强自取柱,柔自取束”说新释》云:

其“强自取柱,柔自取束”两句,自清代以来就聚讼不已,近年随着郭店楚简的面世,更是异说纷呈。本文拟对此进行探讨,抛砖引玉,欢迎批评。[1]47

我按照廖名春所说,批评了廖名春的宝贝论文,忠言逆耳,良药苦口,我想廖名春应该欢迎我的批评,不至于因此影响我们多年的交情,希望我们再见面时廖名春还能够叫我一声杨老师!

参考文献:

[1] 廖名春.《荀子·劝学》篇“强自取柱,柔自取束”说新释[J].邯郸学院学报,2015(2):47-51.

[2] 王念孙.读书杂志第十册[M].北京:北京市中国书店,1985.

[3] 王先谦.荀子集解[M].北京:中华书局,1988.

[4] 于鬯.香草续校书[M].北京:中华书局,1963.

[5] 刘师培.荀子补释[M].//刘申叔先生遗书[M].中华民国廿三年宁武南氏校印廿五年印成.

[6] 钟泰.荀注订补[M].上海:商务印书馆,中华民国二十五年.

[7] 梁启雄.荀子简释[M].北京:中华书局,1983.

[8] 北京大学《荀子》注释组.荀子新注[M].北京:中华书局,1979.

[9] 王天海.荀子校释[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5.

[10] 龙宇纯.荀子论集[M].台北:台湾学生书局,中华民国七十六年.

[11] 荆门博物馆.郭店楚墓竹简[M].北京:文物出版社,1998.

[12] 许慎.说文解字[M].北京:中华书局,1963.

[13] 阮元校刻.十三经注疏[M].北京:中华书局,1980.

[14] 安徽大学古文字研究室编.古文字研究第二十二辑[M].北京:中华书局,2000.

[15] 杨德春.荀子新校[M].北京:知识产权出版社,2015.

[责任编辑:朱子]

Several Flaws ofANewInterpretationofSomePhrasesin

EncouragingLearningofXunziby LIAO Ming-chunYANGDe-chun

(DepartmentofChineseLanguageandLiterature,HandanCollege,Handan056005,China)

Abstract:In A New Interpretation of Some Phrases in Encouraging Learning of Xunzi by LIAO Ming-chun, there are some mistakes which chiefly include the mistaken identity, the faulty language expression, some details and ideas without the evidence and some inaccurate quotations. These flaws not only expose the lowness of academic level and less rigorous scholarship of LIAO Ming-chun, but also reflect some problems of academia.

Key words:LIAO Ming-chun; A New Interpretation of Some Phrases in Encouraging Learning of Xunzi; flaw

收稿日期:2016-04-18

作者简介:杨德春(1968-),男,汉族,河北遵化人,文学博士,副教授,主要研究先秦两汉文学与文献。 E-mail:dechun.yang@163.com

中图分类号:I207.22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9706(2016)02-0086-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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