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先悦,陈学明
(复旦大学哲学学院,上海200092)
G.A.科恩平等社会主义的建构及其批判
李先悦,陈学明
(复旦大学哲学学院,上海200092)
作为英国著名的左翼学者,G.A.科恩谴责传统马克思主义所预设的两大历史性趋势已经过时,难以走向共产主义,批判罗尔斯囿于一般社会机构框架来调节收入差距,无法实现社会正义。借助野营旅行模型,他指出只有以伦理规范个体选择,以共享原则调节不平等,才能真正实现分配正义,走向社会主义。但其平等和共享原则太片面,两者相互冲突;其对市场功能的界定过于狭隘化,反市场的论点经不起逻辑推演;其虚构的野营旅行模型和伦理社会主义蓝图过于注重道德教化。
G.A.科恩;平等;社会主义;共享;平等;市场
在社会主义事业晦暗不明之际,英国著名的新左派思想家G.A.科恩通过展开对马克思主义和罗尔斯的批判,主张从道德方面为社会主义辩护。他谴责马克思主义单纯依靠物质财富丰裕来实现社会主义的想法过于乐观,认为马克思忽视了对平等的关注和道德的辩护,批判罗尔斯的正义论缺乏对个体选择的关注,片面强调一般社会机构的重要性。科恩认为社会主义的实现是基于人民的意愿,其优越于资本主义的核心在于平等和共享,我们应从道德领域凸显社会主义的优越性,为社会主义指明新方向。
科恩认为在传统马克思主义看来,资本主义社会固有的内在矛盾必然引发无产阶级革命,经济平等和个人自由必然能够实现。他指出既然经济上的“平等正在到来,而且是受欢迎的,那从理论上去说明它为什么受欢迎,而不说明如何使它尽快和尽可能无痛苦地实现,将是浪费时间”。[1]103-104马克思和恩格斯极少探讨和深入研究平等,他们把精力集中于使平等得以实现的历史必然性上了。但科恩指出传统马克思主义尚未真正审视平等,其所假定的两大历史性趋势即生产力不断提高和无产阶级队伍不断壮大尚未成为现实。在后工业社会,那个构成社会绝大多数的生产社会财富的被剥削的贫困群体已经消失,工人阶级成为了最底层的生产者、受剥削者和贫困者的代名词,他们不再具有社会主义的理想信念。伴随经济全球化和跨国公司的兴起,社会阶层逐渐走向多元化,无产阶级正濒临解体的边缘。资本主义社会虽然创造了巨大的物质财富,但有限的自然资源并不能无限生产使用价值和推动技术进步。科恩指出这种基于历史必然性的社会主义的论证已失去了现实根基,倘若人们只能在匮乏中追寻社会主义,那么社会主义无疑会丧失吸引力。马克思企图依靠物质财富丰裕为平等奠定基础,无法真正满足个体需求。“我们无法依赖马克思的夸大的、前生态的、唯物主义的乐观理论。至少在不久的将来,我们必须抛弃对物质丰裕的想象。”[1]114科恩认为要坚定社会主义信念,必须以平等和共享原则为支撑点,追求平等不是出于援助贫困者,而是一种内在趋善理念的诉求。
通过两种野营旅行模型,科恩进一步表明其所倡导的共享原则的优势。首先设想我们十多个人要参加野营旅行,并将携带一些生活用品,如锅、食用油、钓鱼竿、盘子、皮划艇、纸牌和足球等。在旅行中,我们每个人都对这些物品享有使用权,并且限定他们的使用规则,即我们理解谁在何时、何种情况下和为何使用它们。在旅行途中不会产生在原则上予以反对的不平等。再设想另外一种野营旅行,每个人的能力是私有的,只对自己带来的物品享有使用权,由此在交换中会遭遇讨价还价的情形。例如:一个人从其成员中购买了未削皮的土豆,那他将付给允许他使用其小刀削土豆的人多少钱,以及因那些土豆已削好,他要向其他人收多少钱,等等。物品的私有性将引起诸多不平等,无法准确衡量彼此的价值。毫无疑问,每个人都会偏向选择体现社会主义共有制*科恩所言的社会主义是一种和资本主义私有制相对立的、以生产资料共有制为基础的社会制度。在新时代背景下,“共有制”采用的是一种非中央计划的市场经济方式,社会资产是共有的,企业的资本归劳动者集体所有,不存在与劳动者相对立的资本家。尽管他用“共有制”代替了“公有制”概念,但这种共有制与传统马克思主义所言的公有制无异。原则的第一种旅行模式,而不选择体现资本主义私有制的第二种旅行模式。“我将要表明在野营旅行中唯一实现的平等原则,是一种我视为正确的平等原则、正义认可的平等原则,这是一种激进的机会平等原则,我将称之为‘社会主义的机会平等’”。[2]20-24它试图纠正因天赋差异、社会不幸、自然灾难导致的不利条件。一旦实社会现机会平等,结果的差异只能追溯至个人的偏好和选择。
在这种社会主义模式中存在三种形式的不平等。第一种源于生活方式选择的偏好和多元化。它意味着一些人比其他人拥有更多的某类物品,但从获得的总体好处来说,这种不平等影响较小。第二种归因于使人悔恨的选择。倘若选择者因疏忽大意而影响了个人的利益,那么选择者不能因利益不平等而有所抱怨,在一定程度上,因个人主观过错引发的不均是合理的。第三种是因运气导致的不平等,这也被视为是正当的。虽然源于悔恨和运气所导致的形式不平等不会被谴责,但却没有体现社会主义的平等理念。要实现社会主义的机会平等,科恩提倡由共享原则来调节三种形式的不平等。共享要求“人们相互关心,和在必要和可能的情况下相互照顾,而且还要在意他们的相互关心”[2]40,“通过禁止某些平等原则允许的不平等而限制平等(机会平等)原则的作用”[2]23。社会主义所相容的三大形式不平等一旦“在足够大的范围得以流行,它们仍会使社会主义者反感,因为那时它们将与共享相矛盾:一旦大范围的不平等得以流行,共享就被置于严重考验之下”[2]39。共享是通过友爱和互惠抑制由社会主义机会平等引起的不平等,调节在起点平等的情形下存在的结果不平等。科恩的共享提倡奉献和合作,在人们之间形成一种互惠网络,克服的三种形式不平等。由此,他通过对传统马克思主义的批判,借助野营旅行模型,进一步表明了平等的重要性,共享原则成为了建构平等社会主义的调节器。
自由、平等与正义的关系问题一直以来都是西方学者关注的热点,奉行自由主义至上的诺齐克站在“自我-所有权”的立场下,认为每个人有权支配自己,通过正当手段和自身的能力,占有数量不等的外部资源,成为私有财产的占有者,免受剥夺和限制。他认为试图以私人财产名义为代价去缓解不平等的做法是对“自我-所有权”的一种侵犯,是不正义的。权利的自由与平等的理念是相互冲突的。他对不平等的捍卫无疑是在为资本主义辩护。与诺齐克不同,罗尔斯则重视平等,在《正义论》中,他试图通过正义原则来协调自由和平等的张力。在“无知之幕”的原初状态,人们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和角色,需要考虑成为弱势群体的可能性。他主张运用自由平等原则,尽可能客观地规定社会基本结构,通过秩序安排保证人们的基本自由权利,使每个人在自由的框架内拥有平等的权利,激励有才能者的生产热情和趋利动机。在他看来,鼓励有差别的物质激励也是正义和公正的。由于人们的不同天赋和能力、家庭背景等会造成财富和权力的不平等,他试图通过差异原则和国家法律制度补偿弱势或者不利群体,最大程度地帮助和提高最不利者的境况。
科恩认为罗尔斯的平等理论仅仅是一种形式公平,这种原则在先性必然导致正当的不平等,逐渐产生积累性差异,将为一部分群体带来权力上的不平等,将社会人群分为控制者与被控制者。不平等的积累将会对自由产生戕害。站在整体和宏观角度,罗尔斯更多关注社会制度如何安排和基本结构如何设计的问题,而系统内的组织和个人选择正义与否不会对社会正义产生影响。“这种对不平等的强制性限制的确是在设计出更理想的符合平等原则的社会规范前首要解决的问题,然而它仍然是一种消极意义上的平等,在更积极的含义上,一种统合以经济结构为基础的制度性规定与基于个人行为逻辑建构的社会风尚的根本性关系应当被关注。”[3]2-3科恩指出了罗尔斯正义论中一处关键性问题,即社会基本结构是仅仅包含社会强制性规则( 如法律或制度等),还是包含决定个人选择的非强制性社会结构(如惯例和习惯等)。科恩认为诺齐克和罗尔斯都逃避了分配正义。
罗尔斯意义上的正义是通过外部强制力( 如制度、法律) 实现对平等的尊重和关心的目标。诺奇克所强调的政治平等是一种止于表面和形式的平等观,即一种平等的政治权利和程序正义掩盖了资本主义制度下不平等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罗尔斯设计的社会秩序试图以正义之名调和自由与平等,使其在一定的限度内达成最理想的社会目标。“罗尔斯将正义原则等同于理想的管理规则的两个错误中的每一个,都将诱使人们否认正义和平等的同一性。第一个错误,即将基本原则等同于管理规则,将因获取相关信息的困难和其他实践方面的问题而使平等成为一种无法实现的政策目标,从而诱使否认这种同一性; 第二个错误,即将正义混同于一般价值,引出的则不是在各种背景中可与平等恰当匹配的正义原则。”[4]32科恩要求实现一种更为彻底的基于消灭私人所有制的平等和实质性自由,将个体正义与社会正义相关联。他认为社会主义较之资本主义的优越性在于平等,社会主义的实质平等作为一种积极的价值观念值得人们期待。“一个正义的社会不能仅仅包含强制性法则,而且还需要可以引导个体进行选择的伦理正义。倘若没有伦理规范,将会促发不平等,无法捍卫弱势群体的利益。”[1]128科恩通过对罗尔斯的批判,认为社会风尚和国家制度的双重作用是实现分配正义和建构社会主义的有效杠杆。
为了凸显社会主义的魅力,科恩明显地表现出一种反市场的倾向,并进一步探讨了社会主义的可行性问题。尽管小范围内的野营旅行不同于现代社会生活,但却并不意味着不能将其原则推广到全社会范围内,在市场社会中,合作更多地偏向于利益的回报,而不是单纯地实施你服务于我,我也服务于你的原则。尽管市场可以带来效率,但无法消除趋利的动机和不公的分配。即使在市场社会主义体制下,废止了资本和劳动的分离,缩小了经济不平等,但竞争必然会损害平等,拉大收入差距。在市场交换的原则下,共享也会遭到损害,倘若给予那些偶然具有特殊才能的人和那些组织高水平生产企业的人以高薪报酬,将无法实现分配正义。近代以来,人性贪婪和恐惧的动机刺激了生产和利润的增长,这种工具主义的正当性为自由主义所辩护。传统的社会主义却遮蔽了这种正当性,停留于对市场动机的道德谴责。市场社会主义则无视贪婪的动机和不平等,片面强调工具主义的价值,社会主义必须限制市场功能,凸显友谊和互惠。目前社会主义面对的最重要问题“主要不是人性的自私,而是我们缺少适当的组织方面的技术:我们的问题是设计的问题”[2]58。社会主义的可行性问题在于能否增强对共享和平等的偏爱,如何在全球范围内贯彻野营旅行的原则,赋予平等和共享以真正的内涵。“即使是社会主义市场,都是掠夺性的制度,我们超越掠夺的努力到目前为止是失败的。但我不认为正确的结论是放弃。”[2]77可见,“自由政治哲学的术语和前提有时候遮蔽了科恩的反市场倾向,但这一倾向却持续地、含糊地偶尔若隐若现”[5]32。通过批判市场的功利化,他进一步表明平等社会主义对互惠和友爱的关注。可以说,反市场是其平等社会主义建构的特色标签。
通过对平等和共享的强调,对个体选择的重视,在逐渐透出的反市场基调中,科恩建构了平等社会主义理论。其对社会主义的道德辩护,在一定程度上对于批判和否定资本主义,回击西方自由主义关于社会主义和自由、民主相背离的论调,弥补经典历史唯物主义理论上的不足具有重要的价值。但审视其理论建构模型却存在多重漏洞。
首先,在面对社会主义机会平等中允许的三种形式不平等,科恩主张通过共享原则来调节,利用互惠和关爱实现正义和平等的诉求,最终由个人偏好进行自由选择。但必须指出,平等和共享原则在某些方面会发生冲突。尤其因某些不可逆的差异性,例如家庭价值观的潜移默化,一方优胜于另一方,共享就难于实现,不平等随意滋生。代际之间偏好的潜移默化和启蒙教育所引发的差异性,难以均衡。因为“成功的偏好移植是合法的,不是归因于子女在有认知能力时,必须对其个人的偏好负责,而要追溯亲子教育的优先性”[6]5。父母无形中会对子女灌输自己的价值和理想。平等的社会主义无法消除因遗传基因而导致的不平等,并且这也与共享存在极大冲突。土著居民的习俗和偏好不同于现代社会的日常生活准则,尽管他们的习性会引发社会不平等,但倘若为了平等而泯灭他们的生活习俗,或者强迫其与大众共享现代性文明成果,可能也是非正义的。我们不能对平等整齐划一,否则有悖于共享,并且也与科恩自身主张的政治多元主义发生冲突,我们不能运用伦理强制性的减少因家庭价值观灌输差异而产生的收入差距。
马克思指出:“在德国,我们党内流行着一种腐败的风气,在群众中有,在领导人(上等阶级出身的分子和‘工人’)中尤为强烈。同拉萨尔分子的妥协已经导致其他不彻底分子的妥协:在柏林(通过莫斯特)同杜林及其‘崇拜者’妥协,此外,也同一帮不成熟的大学生和过分聪明的博士妥协,这些人想使社会主义有一个‘更高的、理想的’转变,就是说,想用关于正义、自由、平等和博爱的女神的现代神话来代替它的唯物主义的基础(这种基础要求人们在运用它以前进行认真的、客观的研究)。”[7]420尽管科恩的这套道德说辞在当前的时代背景下能够捍卫社会主义的信仰,但倘若不抨击资本的唯利是图本性,不揭橥资本主义社会本身衍生的二律背反,不捍卫“两个必然”的科学性,只是纯粹进行道德说教,企图唤醒个人的社会主义信仰,其本质上也是空想社会主义的新型变种。这种虚无缥缈的空中楼阁,倘若没有以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的两大矛盾运动作支撑,就会停留于乌托邦,缺乏现实根基。
其次,他的野营旅行模型不同于日常社会生活,只是偶然的小范围生活体验,一旦进入社会领域,企图等齐划一地规范社会主义的价值和原则只能停留于幻想,甚至有悖于其理论分析方法的严谨性。当实际问题与利己主义的合法选择发生冲突时,他会毫无疑虑地玩起直觉主义的平衡把戏。但这种依赖于直觉主义的折中并没有充分的说服力。科恩希望尽可能以野营旅行为模型,扩大其应用范围,废除市场的不合理性,让伦理成为社会风尚。但“如果我们可以通过废除市场交换和私有制,并以野营旅行模型来组织经济系统,在一定程度上不去牺牲其他的价值准则,并在道德领域达成,那么这些原则只是在伦理方面具有吸引力”[8]18。
这种设计模型却经不起逻辑的推演。科恩认为市场机制下的经济不平等,即使通过税收调节,也难以消除,反之,我们可以利用人性善良的一面,改变经济体制,在全社会范围内贯穿道德准则,实现平等。但谁将选择这种体制呢?倘若这是由民主决定的,这群非平等主义者为何要通过投票机制来实现平等主义的诉求?倘若人性是自私贪婪的,在追逐个人利益的时候,如何让这些道德准则有效运行?如罗默所言:“如果人们都持有社会主义的道德信念,那么我相信在丰裕的福利国家,市场可以达到合理的社会主义平等的近似值。”[6]6
实际上,市场在一定程度上是必要的,它可以协调经济决策,实现供求平衡和完善激励机制。即使市场的激励功能消失了,人们不再追逐利润最大化,其协调功能也是至关重要的。假设我们处于一个物质丰富的福利国家,每个人的经济收入是均等的,但受非物质潜能的激发,人类仍然有发展的内在需求,市场可以调节劳动者的不同偏好。市场并不是不能相容于社会主义的伦理规范。中国特色的市场社会主义经济说明市场与社会主义的平等目标并非背向而行。
最后,科恩预设工人阶级已经解体,他们丧失了革命的动力和实现社会主义的愿望,实际上这是对工人阶级境况的误读。伴随后现代社会的来临,工人阶级不仅包括传统最底层的蓝领阶层,还有职业经理人、服务人员和管理人员等阶层。工人阶级概念本身也需要随着历史变迁和时代进步不断发展,我们不能主观臆断革命主体已经消失了。把后现代的工人阶级概念和传统的工人阶级概念等同,进而否定传统理论的有效性,缺乏说服力。同样,认为资源枯竭制约了物质生产力的发展,社会主义最终会在匮乏中丧失现实基础的推论也缺乏说服力。他规避了生态危机的根源,只谈结果,不提原因,存在为资本主义辩护的嫌疑。生态危机的罪魁祸首乃是资本逻辑,倘若资本生长的温床没有被消除,人类最终会生态灾难。在共产主义社会奉行按需分配,会通过组织不同的劳动方式来消除异化劳动,伴随新能源的出现,生态危机能得以缓解,物质生产力也将极大丰富。
通过前述,我们可以看出科恩对其平等社会主义理论模型的建构是以野营旅行为蓝本的,他企图通过比较两种旅行方式的利弊,表明平等和共享的优越性,进而体现其社会主义的理想。但只有当野营旅行中倡导的经济方式成为合理的实践,我们才能真正评判其优劣与否,模型始终无法准确预知其在现实中遭遇的障碍。科恩断定野营旅行是一种反对资本主义、实现社会主义的理想范例,但却未对这种特定社会主义经济架构进行说明。自古以来,平等和共享是正义社会的诉求,但却不能主观臆断平等和共享仅仅是社会主义的经济原则,“事实上,科恩为我们描绘了一种志愿者式的友谊关系,并要求社会中的个体像朋友般对待他人”[8]3。即使这种社会主义是可欲的,却没有真正有效的经济原则做铺垫。科恩甚至有意回避通达社会主义的有效方案问题,在他那里,社会主义的可行性问题是指我们如何去保持社会主义的稳定和有效运行的问题,至于如何实现社会主义,他却加以回避。他既没有像空想社会主义那样提供一个理想的社会模型或者进行小范围的实验,也没有像生态社会主义那样,提倡文化革命和理性建构,只是一味地呼吁道德教化,强调个体平等和伦理的普及,提倡共享型互惠和朋友般关爱。
[1] G.A. Cohen. If you are an Egalitarian, How Come You‘re So Rich? [M].Cambridge, Mass: Harvard University Press, 2000.
[2] [英]G.A.科恩.为什么不要社会主义[M].段忠桥,译.北京:人民出版社,2011.
[3] G.A.科恩.拯救正义与平等[M].陈伟,译.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14.
[4] 段忠桥.是基本的正义原则还是理想的社会管理规则?——G. A. 科恩对罗尔斯的建构主义正义观的分析和批判[J].哲学动态,2012(7):32.
[5] Nicholas Vrousalis. G.A.Cohen ’s Vision of Socialism[J]. Journal of Ethics Vol.14, No.3, 2010
[6] John Roemer. Jerry Cohen ’s Why Not Socialism? Some Thoughts.” [J].The Journal of Ethics, Vol.14, No.3/4,September/December, 2010.
[7] 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0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8] Richard. J. Arneson. liberalism, Capitalism and “Socialist” Principles [J].Social Philosophy and Policy ,Volume 28, No.2 ,May, 2011.
[责任编辑 李长成]
The Building and Critique of Gerald Allan Cohen ‘s Egalitarian Socialism
LI Xian-yue, CHEN Xue-ming
(College of Philosophy,Fudan University, Shanghai 200092)
As a famous British New Left Scholar, Gerald Allan Cohen pointed out that two historical tendencies which traditional Marxism inferred were outdated and it was difficult to reach communism. He also gave a critique to Rawls, who focused on general social structure to temper income gap, that it was not easy to arrive in social justice. Through Camping Trip Model, he tried to testify that only by ethnical norms to mold personal choice and make use of sharing principle to temper inequality ,can we satisfy distributive justice and socialism. Though analysis, his theory encountered a series of limits. Equality has a conflict with sharing principle. The definition of market function is too narrow to logical deduction. The camping trip model and blueprint of socialism had emphasized too much about ethical education and couldn’t be checked by practice.
Socialism; Community; Equality; Market
10.16088/j.issn.1001-6597.2016.05.010
2016-12-10
国家哲学社会科学基金项目“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与人类文明发展研究”(11&ZD065);中国国家留学基金资助([2015]3022)
李先悦(1990-),女,安徽六安人,复旦大学博士研究生,主要从事国外社会主义思潮研究;陈学明(1947-),男,上海崇明人,复旦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中国当代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会会长,主要从事西方马克思主义、现代西方哲学研究。
B089.1
A
1001-6597(2016)05-0067-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