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与记忆
——以《孩童如敌》为例

2016-03-18 20:37许锬安徽财贸职业学院安徽合肥230601
广西民族师范学院学报 2016年1期
关键词:姓氏孩童姓名

许锬(安徽财贸职业学院,安徽合肥 230601)

姓名与记忆
——以《孩童如敌》为例

许锬
(安徽财贸职业学院,安徽合肥 230601)

哈金的短篇小说《孩童如敌》讲述了一个华人移民家庭中的两位幼童改名的故事。从记忆的视角来看,祖孙三代对于更名事件的反映展示了不同代际的华人/裔对于族群集体记忆的认知与态度:相较于年长者对于记忆断裂的焦虑及其对族群传统的坚持与维护,年轻的华人移民则因现实的考虑而放任了族群记忆的丧失,而更为年幼的孩童则因对华族记忆的排斥与拒绝增加了其自我建构的难度。

哈金;姓名;记忆;失忆

在短篇小说集《落地》(A Good Fall,2009)中,作家哈金(Ha Jin,1956--)客观、冷静地展现了华人移民在新地的奋斗、挣扎以及做出巨大牺牲的他们在理想破灭之后的痛苦,以略显琐碎的现实揭示出华人移民为了所谓的“自由生活”而付出的巨大代价。以故事《孩童如敌》(Children as Enemies)为例,哈金通过两位幼童的改名事件而引发的不可调和的家庭矛盾、以及随之而来的亲人间的分崩离析说明了华人移民在新世界的迷茫、彷徨以及重新定位自我的重要性和迫切性。研究者多将这场姓名之争归结为中西文化的冲突①,或是两代人间人生观和价值观的差异[1]。不过,需要指出的是,祖孙三代人之所以会因为幼童的中国姓名的去留而发生激烈的冲突,与这三代人对于中国姓名背后所蕴含的文化意义、伦理关系,以及其作为一种社会的坐标体系在证明个体存在方面的巨大作用的不同理解有关。除了异质文化的冲突,三代人对姓名的差异化解读还表现出不同代际的华人移民对族群记忆的接受与拒斥上:祖父母二人意欲通过对姓氏的坚持在族群记忆的断裂处对之加以弥合,年轻的儿子与儿媳则基于现实的考虑而放任了族群记忆的丧失,而年幼的孩童则在人生的初期便注定了要成为“失忆的”华裔,最终在自我的建构上遭遇种种的尴尬与困难。本文试将从记忆的视角出发,就姓名之于华人移民的记忆维续的作用、记忆与失忆对于华人移民的自我建构的影响展开讨论。

一、姓名与集体记忆

就故事本身来讲,《孩童如敌》并不复杂。一对赴美投奔儿子的习姓老夫妻因现实生活中的诸多问题而无法与儿子一家融洽相处:儿媳妇曼迪公开地不认可老人略显传统的思维和行为方式,年幼的孙子和孙女则毫不留情面地对爷爷“不合时宜”的言行加以奚落,而老两口的独子——古冰——非但没有坚定地维护两位老人的尊严,反倒是对妻儿的不敬行为以及他们对老人的直接顶撞采取了一种视而不见的态度。对于两位已年逾花甲、且变卖所有家当的老人来说,这种冷冰冰的现实是极度残酷的。来美之前,这对老夫妻认为,一家人终不用再分隔两地,而且,三代同堂、共享天伦的欢乐场景更是老人一生最大的心愿:“古冰是我们唯一的孩子,所以我们认为最好和他住在一起”[2]93。实际上,这也是促使两位老人在迟暮之年仍然选择离家别国、居于陌生之地的最大动力。不过,曾经的美好愿望已经被冷冰冰的现实击得粉碎。在美国的生活让两位老人明白原来一切都只是一个美丽的泡影,理想与现实之间的巨大落差让他们心痛不已,思乡之情也日渐强烈,“如果来美国之前我们没有把在大连的财产都卖掉就好了……如今我真后悔来到这里。”[2]93

其实,在任何家庭中,代际冲突都是一种很正常的现象。不同代的人们在思想和行为方式上自然有着不小的差异,冲突也是在所难免的。在《孩童如敌》中,情况更是如此。和所有初到美国的新移民一样,这对一直生活在中国大陆的老夫妻难以立刻适应新的生活环境,此外,他们与已在美国生活多年的儿子、儿媳、以及那自幼在美国长大的孙子和孙女之间有着一种无法言说的隔膜,在双方的交往过程中的确出现了种种令人不愉快的情景。例如,看不惯美国教育方式的老两口总是会忍不住以“祖父母”的身份对晚辈加以提醒,然而,儿媳曼迪却直言应当让孩子“自由发展,不该像在中国那样限制他们”[2]95,而始终维护着妈妈的孙子和孙女则时常表露出对爷爷奶奶的不屑。这样的生活虽不尽如人意,可它至少还能维持这个家庭表面上的和谐,老人或是将不满隐藏在心中,或是选择对儿子——古冰——倾诉,望后者能“像个男人”[2]99那样担负起父亲的重任。但是,明显袒护妻儿的古冰的选择性失明让家人间的摩擦不断升级,最终家庭的矛盾全面爆发。一日,小孩突然提出了改名的要求,因为,孙子说,美国的同学“叫不出他的名字”[2]89,因此,他只想要个“平常的名字,像查理,或莱理,或乔理”[2]91。对此,孩子的祖父母虽不高兴却也没有尽力去阻拦。不久,两个小家伙又提出改姓的要求,只不过还是因为中国的名字发音困难:代课老师将他的姓读错,而且,已经有其他华裔小孩改掉了自己的姓氏。与孩子要求改名时的容忍与克制不同,眼见无法阻止孩子们改变自己的姓氏,老人大发雷霆,“你们的姓是属于咱们家的,你们不能把自己跟祖宗切断”[2]97,同时还指出,如若孩子们一定要使用其他的姓氏,他们就只能离开这个家,因为,孩子们“不能人住在这个家里却用别的姓”[2]98。然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在孙子的眼中,老人看似合理的指责和要求就是“狗屁”[2]97,他和妹妹都认为,爷爷根本无权说这样的话,毕竟,爷爷奶奶只是暂住于此的客人而已。最终,这场姓氏之争以老两口的离家而落幕,暂居于一个单间公寓之中的他们决定永不再登儿子的家门,而孙子、孙女也对他们“狠如仇敌”[2]99。

从一个方面来讲,两个孩子对于自己“复杂古怪的名字”[2]91的不满和厌弃、老人对于孙子/女姓氏的坚持自然是一场文化的冲突。从中国人的视角来看,姓是祖先所传,名是父母所授,名字不合意,或可自取一个,但这个姓是万万不能变更的。[3]标识着自然的血缘承继关系的姓氏是家庭的联系纽带,赋予每个家庭以生命力和凝聚力。对于每个家庭成员而言,基于姓氏而形成的共同体,如家族、宗室等,不仅指明了每个个体的生命根源,也展现了其延绵不绝的生命轨迹,因而,以血缘为标识的共同体是所有家庭成员的生命出发点,亦是其最终的归宿。换言之,姓氏,作为世代相传的家族标记,要先于个体而存在,对它的维护实则是对家族血缘的繁衍和秩序的坚守。一旦改变或丢失了自己的姓氏,作为家庭成员的个体不但会被视为不孝子孙,更会因为血缘衣承关系的中断而失去精神家园、找不到自我的归属。至于名字,无论其表达的是何种意思,它们都包含着父母、长辈的浓浓的爱意、满满的祝福以及对未来的美好期许。因而,在两个孩子要求更名改姓的时候,两位老人反复地劝阻,因为,一直生活在中国大陆的他们自然懂得姓名对于个体的重要性:“名字事关祸福和命运”,所以,“谁也不应该随随便便地换个名字”[2]91;而姓氏则如同家谱一般,改变了姓氏则意味着家族血脉亲情的断裂以及对祖宗的背叛。可是,“瞧不起任何中国的东西”[2]93、且将中国的汉字视为“狗屎”[2]94的孙子/女仅仅为了得到一个稀松平常的英文名字就随意地抛弃了各自具有特别含义和独特气势的中国名字。孩子们用一种近乎于忘本的行为向人们揭示了身为少数族群的华人在美国社会中所承受的压力,以及年幼的他们为了避免“他者”的命运而做出的努力。

需要指出的是,在折射出中美文化之间的博弈的同时,两位孩童的姓名的取舍以展现了这一家三代人对华人群体的过去的态度与看法。不可否认,不断加速的现代化进程使家庭的结构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即便在中国,情况亦是如此:家庭的规模急剧地缩小,而以男人为中心的传统家庭模式和观念也在悄然发生着改变。于是,姓氏似乎显得不再那么的重要了。可是,对于那些去异国他乡生活的华人移民及其后代而言,姓名,尤其是姓氏,代表着一段他们不能失去的历史,一份他们不能忘却的过去。考虑到在美的华人移民身处两个世界之间的现实和定居之后其内心所历经的困惑和焦虑,姓名依然有着十分重要的意义,而姓氏的存在就显得更加至关重要了。从单个的家庭层面来讲,姓氏彰显了必要的家庭观念和一种集体的意识;从整个华人移民的群体的角度来看,姓氏的本质则是一种群体记忆的体现与象征。在阅读小说时,读者不应当忽视这样一个细节:在替两个孩子寻找英文名的过程中,尽管曼迪从图书馆借来了专门的取名书籍,还经过仔细地筛选,但她和古冰仍然屡次出错,致使孩子因这些不合适的英文名而备受同学们的嘲笑。显然,在美国生活多年的曼迪和身为桥梁工程师的古冰二人的英语能力应当不会有任何的问题,因而,在“大部分已经失去了原来的意义的”[2]90英文姓名中,夫妻二人选中了“从古德语演变过来”[2]91的Matty(意指“英勇善战”),这不仅能与孩子的中文名“奇敢”的意思相配,还与英语中的mighty(意指“强大”)相呼应。只是,他们没有意识到,英文的姓名还有性别之分,作为一个男/女孩都适用的名字,Matty当然不太适合于他们的儿子奇敢。尽管,古冰后来灵机一动,将Matty变为Matt——Matthew的缩写,但是,它已经与孩子原来的名字“神奇勇敢”相差万里了。作家哈金设置这样的情节意味深长,所有生活习惯都已美国化的古冰与曼迪尚不能触及到英语语言文化要素,因而,游离在美国社会的边缘的他们还不能成为普通的美国人,也很难给予孩子们想要的平常的英文名字。因为,“语言一直都是记忆,而且是先于特殊的形式构成之前的记忆,是集体经验和集体方向的存储器”[4]5,虽然,语言“可以通过后天的学习来获得”[5],但是,语言背后所涉及的文化现象及其所表征的特定社会内涵是主流社会所独有的记忆,而后者是古冰和曼迪这样的新移民在短时期内还难以共享的。古冰与曼迪给孩子取名的失误即是他们缺失美国主流社会的集体记忆的具体体现。

二、失忆与主体的嬗变

自20世纪20年代法国社会心理学家莫里斯·哈布瓦赫(Maurice Halbwachs)提出“集体记忆”(collective memory)概念,人们便逐渐认识到记忆不仅是一种个体的能力或基于这种身体官能的客观回忆,它更是一种社会现象。个体记忆的产生、存在与唤醒需要依靠“社会记忆的宏大框架”[5]75,均要在具体的社会活动中才能够得以实现;而群体记忆的延续与传播则直接体现了某一社会的权力关系及其上层建筑的架构[6]。质言之,记忆只能是集体记忆,而作为一个由社会建构的概念,记忆的本质是立足于现在而对过去进行的重构,即,人们现在的体验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其有关过去的知识[6],通过把“自己的现在和自己建构的过去对置起来而意识到自身的”[5]43。所以,集体记忆的特点如下:它在空间和时间上是具体的,它专属于某一集体,决定着这一集体对自身的认知,同时它又是可以被重构的。[7]62针对于此,德国学者扬·阿斯曼(Jan Assmann)提出了“文化记忆”(cultural memory)的概念,它是“每个社会和每个时代所特有的重新使用的全部文字材料、图片和礼仪仪式[……]的总和。通过它们的‘呵护’,每个社会和每个时代巩固和传达着自己的自我形象。它是一种集体使用的,主要(但不仅仅)涉及过去的知识,一个群体的认同性和独特性的意识就依靠这种知识。”[8]5-6可见,记忆是可以通过多种“具有支撑回忆和认同的技术性作用”[9]46符号系统,如舞蹈、神话、仪式、绘画、或纪念碑、博物馆、文化古迹等等加以保持和延续。在这样一个庞杂的文化体系中,语言和文本自然是首要的文化记忆的载体,那么,以语言为基础的人的姓名,无论是从其中包含的文化深意还是其所负载的社会伦理关系来看,也必然成为了对自我有不同理解/认知的人们争夺的“记忆场所”[10](sites of memory)。

在小说《孩童如敌》中,华人移民家庭中三代人所面临的问题具有相当的普遍性。作为新移民,在美的他们需要解决各自的入学、求职、入籍和实际的生活,唯有直面这个新世界、融入到所在地的环境当中才能有效地解决上述问题。或许,这些在全球化浪潮中主动出走且以“移民”为目的的人们较少会体味到“无根”的失落和苦楚;或许,在历经“多元文化主义”思潮洗礼过的美国社会中,华人的族裔背景已不再是屈辱或负担。然而,他们依然能感觉到主流社会/文化对来自东方的中国人的似有似无的疏离和排斥,意识到自己内心深入涌动的中华血脉以及自己与故国之间天各一方的现实。所以,介于两种文化和世界之间的他们取一个普通却地道的美国名字亦是一种可以预见的选择:接受并与主流的文化无限地趋同、以一种积极的姿态进入美国。在这种情况下,鉴于姓名是一个重要的文化记忆载体,那么华人移民如何对待自己原有的中国名字——保留之前的姓名或仅仅是入乡随俗地取个英文名字、还是彻底地遗忘自己的姓氏——就呈现出完全不同的过去观:前者在落地生根之后将依然能感知到某种叫做“中国”的东西,虽然,其具体实践的“中国”理念可能不完全相同;后者则只是为了尽快地成为真正的“美国人”便毅然决然地割裂了自己与过去的一切关系。问题在于,华人移民也是要经由记忆去触摸自己的过去的,姓名由中文改为英文、姓氏从有到无实际上斩断了这些散居在外的人们追溯自己过去的一个重要的途径,而失去了过去便意味着自我的散失,因为,失去姓氏的华人/裔丧失了一个证明自我的有效亦是最佳的方式。

当然,在强调姓氏作为一种文化的记忆对华人移民的主体性的重大意义的同时,我们也要明白这样一个事实,华人/裔在美国仍旧是一个边缘群体,社会、历史和文化等因素都注定了这些移民不可能与故国的人们再共享同一个记忆,随着在地化的深入,他们中的大多数会像古冰与曼迪一样,接受甚至主动地帮助自己的后代更名换姓,用原有中华记忆的断裂为代价换得成功融入美国的机会。刚刚从大陆到美的祖父母是根本无力阻止这一记忆消逝的过程的。其实,类似的场景在白先勇的小说《安乐乡的一日》早已有所展现:在一个华人移民家庭中,为了是否坚持“中国人”的身份一家三口争执不断、然后亲情尽失,最后,誓做“中国人”的母亲只能默默的流泪,眼见女儿和丈夫与自己、与中国渐行渐远。面对着现实的种族歧视、族群间的不平等,任何人都无权指责古冰与曼迪夫妇做出的务实选择。刚刚来到美国的这对老夫妻与他们的后辈,尤其是年幼的孩子,之间在生活经历和生活环境上的差异决定了他们对于过去的社会的记忆的不同的理解,其中的经验或认知也是不能共享的。于是,这一家三代“在精神和感情上保持绝缘”,也就是说,“一代人的记忆不可挽回地锁闭在他们这一代人的身心之中”[6]。自幼长于美国的幼童与他们的祖父母之间也缺乏一个共同的记忆,在他们经由记忆去确定现在的体验时自然有着与两位老人不同的感受:他们体会不到中国的真实涵义,现实的不公甚至让他们对“中国”避之不及。不过,更名改姓之后所导致的族群的文化记忆的丧失将为其日后的自我的建构增添不少的麻烦。与主流社会/文化间的隔膜与距离一再地阻碍华裔融入美国社会的进程,没有过去记忆的华人/裔只能悬置于两个世界之间;退一步来讲,即便是日后华裔通过自己的努力在美国的主流社会挣得了一席之地,试问:一群对自己族群的过去没有记忆的人又怎能完全赢得他人的尊重?

诚如哈金所言,思乡是“一种难以压抑的感情”而非什么“没有意义的情感”[11]。众多已将自己连根拔起的华人新移民还尚未在美国的土地上找寻到理想的新生活,全然没有退路的他们都将如《孩童如敌》中的习姓老夫妻一般只能在新地艰难地生活下去。对于这些冷酷的现实世界撕裂的华人移民而言,姓名不只是一个简单的代号,它更是在这些散居海外的华人中扮演着一种“凝聚性结构”[8]6的角色:通过中华传统文化中独有的社会伦理体系来标识华人/裔族群所共享的经验和回忆,将他们的现在和过去连接起来,最终给予以他们希望。

注释:

①陈大为.生存在别处——评《落地》中美国华人的离散[J].牡丹江大学学报,2013(3): 65-67;王丽娟.从落叶归根到落地生根——评美国华裔作家哈金的短篇小说集《落地》[J].吉林广播电视大学学报,2014(9):11-13.

[1]王萌.《落地》:一部海外华人的艰难生活实录[J].时代文学,2013.4(下半月).

[2]哈金.孩童如敌[A].落地[C].南京:江苏文艺出版社,2012.

[3]王泉根.中国姓氏的当代形态[J].寻根,2006(2).

[4]扬·阿斯曼.文化记忆[A].甄飞译.文化记忆理论读本[C].阿斯特莉特·埃尔,冯亚琳主编,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2.

[5]莫里斯·哈布瓦赫.论集体记忆[M].毕然,郭金华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2.

[6]康纳顿.社会如何记忆[M].纳日碧力戈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0.

[7]黄晓晨.文化记忆[J].国外理论动态,2006(6).

[8]哈拉尔德·韦尔策.社会记忆(代序)[A].社会记忆:历史、回忆、传承[C].哈拉尔德·韦尔策主编,季斌等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7.

[9]阿斯曼.文化记忆:早期高级文化中的文字、回忆和政治身份[M].金寿福黄晓晨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5.

[10]皮埃尔·诺拉.历史与记忆之间:记忆场[A].韩尚译,文化记忆理论读本[C].阿斯特莉特·埃尔,冯亚琳主编,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2.

[11]哈金.落地[C].南京:江苏文艺出版社,2012.

Names and Memory-Taking Children as the Enemy as an Example

XU Tan
(Anhui Finance and Trade Vocational College,Anhui Hefei,230601)

Ha Jin's short story Children as the Enemy tells a story of renaming two young children in a Chinese immigrant family.From the perspective of memory,the event of renaming reflects that three generations show intergenerational Chinese / American different cognition and attitudes towards ethnic collective memory: older people’s anxiety for fracture memory and their persistence and maintenance for ethnic traditions,young Chinese immigrants’indulgence in losing ethnic memory due to practical considerations,and letting the loss of National memory,and more young children’s difficulties in self-construction due to the exclusion and rejection of ethnic memories.

Ha Jin,name,memory,amnesia

I0

A

1674-8891(2015)06-0095-04

2015-12-15

1.2015安徽省高校人文社科重点项目:华裔主体性游移及身份认同的流散特质——谭恩美小说的中国书写研究(SK2015A348);2.2014年安徽省省级质量工程项目:商务英语专业综合改革试点(2014zy127)

许锬(1978-),男,甘肃镇原人,安徽财贸职业学院英语教研室副教授,研究方向:美国华裔文学与西方文化。

罗瑞宁

猜你喜欢
姓氏孩童姓名
姓氏从何而来
有趣的姓氏
Do Softly Pray
梁潮印笺·姓名章戢孴
梁潮篆痕·姓名类集
孩童之道
姓名的『姓』字为什么是『女』旁?
嗯,这是那孩童般永不落空的惊喜
姓氏拆解
最美孩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