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州话中来自药韵的虚词“著”“却”“若”的读音、功能及相关问题

2016-03-16 22:46李李萌马贝加温州大学人文学院浙江温州325035
温州职业技术学院学报 2016年3期
关键词:助词虚词韵母

李李萌,马贝加(温州大学 人文学院,浙江 温州 325035)

温州话中来自药韵的虚词“著”“却”“若”的读音、功能及相关问题

李李萌,马贝加(温州大学 人文学院,浙江 温州 325035)

“V+着”式的“着”,温州话(城区)读[],有轻重两读,读轻声是“到”义唯补词或助动词“用着”(“可以”义)的构成成分,读重音是结果补语。这个“着”与药韵“直略切”的“著”有联系。温州话表示“完成”意义的虚词“爻”的来源很可能是药韵“去约切”的“却”。温州话表示假设的连词也读[],但它不一定是药韵“而灼切”的“若”音变,也可能由药韵“直略切”的“著”演变而来。近代汉语中,“著(着)”有过“需要—应该—如果”的演变路径,三种意义都保留在温州话中。

温州话;虚词;著;着;却;若

从共时角度看,汉语有三个比较重要的虚词的源词是药韵字,即“著”“却”“若”。从历时角度看,“著”在北方方言中发展成为持续体助词(即“着”),在北部吴语(上海话、苏州话)中发展成为现实体助词(“了”义,表示完成);“却”在中古至近代发展成为现实体助词(“了”义);“若”自古迄今都是假设连词。药韵“直略切”“附着”义的“著(着)”通常被看作北方方言持续体助词(或称“动态助词”)的来源。温州话“V+着”式的“着”有[](鹿城等区县)、[](瑞安、平阳等县区)、[](乐清等县区)三种主要读音。来自药韵的清声母的“去约切”的“却”在温州话中也有[](鹿城等区县)、[](瑞安、平阳等县区)、[](乐清等县区)三种主要读音。来自药韵的“而灼切”的“若”在温州话中也有[ia]、[]、[]三种主要读音。对照“著”“却”“若”三个虚词在各区县(县区)的读音,声母、韵头都相同,声调也相同,只是韵腹不同。

在温州话中,这些虚词功能如何,它们的语音演变方式、语法化方向、路径及结果是否与北方方言或北部吴语相同?温州话中有存在动词“是”和表示所在处的介词“是”,还有表示持续体的助词“是剌/搭”“剌/搭”,表示现实体的助词“爻”,表示行将体的助词“道”,以及表假设的、读[]音(与“著”音同)的假设连词。这些虚词与药韵的“著”“却”“若”是否有联系,怎样的联系?这些问题有必要深入研究。

一、温州话中“著”的读音、功能及相关问题

温州话中来自药韵的动词“著”有两个读音:一是浊声母,读[](“着火”义、“怂恿”义,鹿城等区县读音)。二是清声母,读[](“穿衣”义)。这两个读音恰好与药韵的“直略切”(“附”义)和“张略切”(“服衣于身”义)相对应。温州话中药韵字的韵母90%以上读[ia],如雀、鹊、药、钥、脚、勺、斫、爵等,只有极少数例外,如略、掠、谑(鹿城区韵母读[]或[])。

温州话中有语义虚化倾向的是“直略切”的“着(著)”,它的读音与动词“著”相同,也读[]。它有多个语法化方向,大致有三种功能:一是作为助动词“用着”(“可以”义,读轻声)的构成语素。二是作为唯补词,表示事件已有结果。如“人客接着罢”,“着”读轻声,与普通话唯补词“到”词义相似,“接着罢”就是“接到了”的意思。三是表示强调的结果补语。如“个日医生眙着”,“着”读重音,句子蕴含“医生很好”“医德高或水平高”“治疗效果很好”等意义。

这里讨论两个与“直略切”的“著(着)”相关的主要问题。一是表示所在处的介词“是”、表示持续体的助词“是剌/搭”中的“是”,以及表示持续体意义的“剌/搭”。潘悟云认为,前三者与“著”有来源关系,他将温州话表示进行意义的[]记作“着搭”,并认为“著(着)”是近古汉语中使用得很普遍的存在动词,相当于北京的“在”,在吴语中声母弱化为[l],读“辣、勒、拉”等[1]1 9 1。二是表示行将体的助词“道”(读[],阳上)。王莉认为,“道”的本字为唐五代的助词“著”,其声母读作舌头音,是保留古读;声调表现为阳上,是温州话入声字连续变调的结果;韵母为央元音,是语法化的语音表现[2]。

在汉语史上,“V+著(+N2)”式的“著”有过多条演变路径,其中以“动词—介词—唯补词—体助词—语气词”为主。温州话的“著”只承袭了结果补语、唯补词两种功能(助动词“用着”由动词“用”和唯补词“着”凝固而成),没有发展出介词、体助词、语气词等用法。这是方言对共同语某一阶段的演变形式进行“语义拷贝”的结果,因而体现不出完整的语法化过程。

温州话中“是剌/搭”原本是介词短语,有“在那/这里”义。“是剌/搭”用于动词前面,表示“正在”义,功能相当于副词;用于动词后面,表示“进行或持续”义,功能相当于体助词(或称“动态助词”)。此外,“剌/搭”用于动词后面也可起到体助词的作用。可见,“是剌/搭”来自介词短语的凝固,“剌/搭”来自体助词“是剌/搭”的缩略。吴语中“在”义介词加处所NP构成的介词短语演变为持续体标记,是一种总的趋势,上海话中持续体标记“辣海”、杭州话中持续体标记“来侗”都是由介词短语凝固而成。但“辣”“来”不一定来自“著”。梅祖麟认为,“著”在上海话中发展成为完成体标记[3]。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但上海话表示进行或持续意义的“辣”不是来自“著”,汉语史上可能有过源于来母的处所介词,如“来”等。

基于以上分析,温州话中持续体标记与北部吴语的演变路径相同,即由“在”义介词与宾语凝固成助词,而与“著”的语音、语义没有联系。

“是剌/搭”原本是“是介+NP”组成的介词短语,在温州话中演变为“正在”义的副词,如“其是剌/搭眙书”(他正在看书),“其倒是剌/搭看书”(他躺着看书)。作为体助词,“是剌/搭”有缩略形式“剌/搭”,如“其倒剌/搭眙书”(他躺着看书)。郑张尚芳认为,“剌”是“搭”的音变,“搭”的前身是表示处所的NP[5]。可见,中古产生的介词“著”与温州话存在动词或介词“是”“是剌/搭”中的“是”或“剌/搭”没有来源关系。

从语音角度分析,一是“著”为阳入字,“是”为阳上字,调值和调类配不上。二是“著”是药韵字,“是”上古为支韵,中古为纸韵,韵部相差太大。三是“著”为澄母字(上古为定母字),“是”为禅母字,声母的读音相差很大。那么,澄母在温州话中有无读[z]音的可能性呢?查阅郭锡良《汉字古音手册》、王力《汉语语音史》中的澄母字,没有发现温州话中声母读[z]的。潘悟云《汉语历史音韵学》中也没有提及这种音变的可能性。

又,《广韵》有一个上声的“著”,这个字与温州话介词“是”和“是剌/搭”中的“是”无联系。上声的“著”,《广韵》注为“丁吕切”(与“贮”是同音字),是清塞音声母。潘悟云认为,《集韵》为“丈吕切”,是清塞擦音声母。一是它的声母是清塞音或清塞擦音,与“是”的声母[z](浊擦音)发音部位、发音方法都不同,音色相差很大。二是它的韵母属语韵,查《广韵》的语韵字,用温州话读,极少读[]韵母的(城区话中只有“处、暑”两个,郊县没有,而“是”在城区和郊县都读[])[6]。三是它的释义是“著任”,可归入“致使”义范畴,与“在”义无联系。而“在”义倒是与“附着”义有联系。

[例1]人民居土上,犹虱蚤著人身也。(《论衡》解除篇)

[例2]黄雾四塞终夜,下著地如黄土尘。(《前汉纪》孝成皇帝纪)

由以上两例可知,由“附着”义可能引申出“在”义。中古介词“著”的语义来源是药韵的“著”,而不是语韵的“著”。

语韵的“著”不可能与温州话介词“是”有联系。药韵的“著”无论从音源和义源来看,都是中古产生的介词“著”的来源。但这个介词“著”与温州话介词“是”及“是剌/搭”中的“是”并非同一个词。温州话介词“是”另有来源,是由系词“是”演变而来。

“道”不可能来自药韵的“著”。虽然从宋代开始“著”呈现向语气词发展(元时期多写作“者”)的趋势(用于表示要求、命令的句子句尾的“著(者)”蕴含“未来时间”意义),但《广韵》注“者”为“章也切”,是塞擦音声母。如果温州话体助词“道”与汉语史上向语气词发展的“著(者)”是同一个词,它的声母不应是浊塞音[d],因为蕴含“未来时间”意义的“著”的来源也是《广韵》药韵的“直略切”的“著”。可以说,南北朝至宋时期,“直略切”的“著”是浊音声母,但肯定不是定母。

吕叔湘认为,“著”向语气词发展是五代、宋时期开始的,元代之前,体助词、语气词都写作“著”;元代,“著”在表示持续体意义时,“著”“者”相通[7]。

[例3]呆小姐,悔难迭,正撞着有钱的壁虱俫,屎虼螂推车,饿老鸱拿蛇,甚的是羊背皮马腰截?屁则声乐器刁决,颓厮殢财礼全别。精屁眼打响铁,披芦藤把狗儿牵者,大拜门将风月担儿赊。(刘庭信《寨儿令戒嫖荡》)

[例4]但有半米儿亏伊天觑者,图个甚义断恩绝。你既不弃旧怜新,休想我等闲心趄,合受这场抛撇。(马致远《幺》)

元代,“者”作为名词、体助词或语气词,与薛、屑、月、叶诸韵字通押,这表明其时薛韵等入声字的辅音韵尾已消失,而马、麻、祃等韵的一部分字因声母变化的关系,韵母不再为[ ]音,开口度变小。因此,“者、也”等马韵字,“奢、蔗”等麻、祃韵字的韵母与薛、屑、月、叶韵字的韵母读音大致相似,故可通押。

[例5]舞者,唱者,满酌金荷叶。珠围翠绕尽豪奢,银烛消残夜。玉箸冰丝,金盘凉蔗,把平生幽愤写。笑些,俏些,赛一道鸳鸯社。(刘时中《同文子方、邓永年泛洞庭湖,宿凤凰台下》)

[例6]不来也,空教人等到月儿斜,冷清清怎生捱今夜?兀的不担阁杀人也。把银釭儿点上者,休吹灭,他须有一个来时节,来时节把耳朵儿扯者,我根前从头儿慢慢地分说。(无名氏《殿前欢》)

由以上两例可知,“者”虽是马韵字,但元代相当大的区域方音中,“者”的开口度已变小。普通话“者”的韵母读[](与元代音较为接近)。今温州话“道”的韵母也读[],但这种相似性可能是一种偶然现象。温州话“者”的韵母是[],开口度还比较大,这是唐宋时期“者”的韵母音色的保留。

依据《广韵》的注音,“者”是章母,今北方方言多读清塞擦音。为何“道”是浊塞音声母?也许有人会说,“著(者)”上古是塞音声母,温州话“道”可能是古音的保留。笔者认为应排除这种可能性。“著”是五代、宋时期才开始向语气词发展,表示“行将”义的“者”元代才大量使用,温州话“道”若是承袭宋元时期“著(者)”的功能,在读音方面也应承袭宋元之音,而不应有“返古”现象。“著”曾有过“唯补词—体助词—语气词”的演变路径,温州话承袭唯补词功能的“着(著)”读塞擦音声母,承袭语气词功能的“著”反倒要“返古”读塞音声母,这是不太可能的。又,“着(著)”在温州话中未见体助词功能痕迹,如无体助词功能,又怎能发展出语气词功能呢?因此,可以认定温州话助词“道”与药韵的“著”无联系。

“道”与语韵的“著”亦无联系。语韵字在温州话中没有一个读[]韵母,而且词义上也看不出二者的联系。但“道”的来源还有一种可能性,即杭州话表示“行将”义的助词“得”(读[t])。杭州人说“快好得”“就来得”,就是普通话“快好了”“(马上)就来了”的意思,句子蕴含“未来时间”“即将实施”意义。这种用法与温州话助词“道”十分相似。温州话的“道”很可能是杭州话“得”的音借字。而杭州话的“得”不一定来自“著”。一是“得到”义的“得”也有可能向完成体标记发展。二是共同语的完成体标记“了”,在一些方言中可能发展出[t]声母的读音。完成体标记用于祈使句或允诺句,也能产生“未来时间”义,因而杭州话表示“行将”义的“得”的来源还不能说肯定是“著”。

总之,药韵“直略切”的“著”虽有介词、持续体助词的用法,还有语气词用法,但与温州话介词“是”、虚词“是剌/搭”“剌/搭”及助词“道”没有语音语义的联系。

二、温州话中“却”的读音、功能及相关问题

曹广顺认为,“却”在唐代已发展成为动态助词,表示“完成”(本文称“现实体”)义;后来产生的助词“了”取代了“却”,成为北方方言中表示“完成”义的助词[8]20-30。

“却”作为现实体助词(动态助词)在方言中是否有所留存的痕迹呢?温州话表示“完成”义的助词的“爻”很可能就是中古以来处于演变中的虚词“却”的遗留。

《广韵》药韵有两个“却”:一是俗字;二是正式字形,注音“去约切”,释义“退也”。“退”义是动态助词“却”(助词“却”可作“了”解)的来源,现实体助词“却”可溯及“退”义和“除”义两种语义来源[9],而“除”义是“退”义的引申[10]。因此,“退”义的“却”是助词“却”的源头,也就是说,助词“却”的来源应是溪母的“却”。

“却”有经由“趋向补语—结果补语—唯补词—体助词”的演变路径[8]12-20。《广韵》的“去”字是溪母字,温州话的“去”读[],保留了溪母读音。平阳话、瑞安话中,作为结果补语的“爻”的声母还有溪母读音,可读[]。

平阳话、瑞安话表示“完成”义的助词“爻”大多读[g],为浊音声母,与古群母的读音相似,这是因为虚词的声母容易浊化。温州话(鹿城区)表示“完成”义的助词“爻”读[],为浊擦音声母,是塞音的擦音化。塞音在一定音变条件下变化为擦音。从辅音强度角度看,这是一个弱化的过程。温州话(城区和郊县)助词“爻”有清塞音、浊塞音、浊擦音三种读音,正是反映了历时演变中发音方法的“清—浊”“塞—擦”的演变规律;但助词“爻”的发音部位没变,都是舌根音,与上古的溪母是同部位的。从音义角度看,温州话助词“爻”是中古至近代助词“却”的遗留。

三、温州话中“若”的读音、功能及相关问题

[例9]个件衣裳着几俚钞票?(这件衣服要多少钱?)

[例10]息儿着听讲。(小孩应该听话。)

在一些温州话句子中,要依据语境区分“应该”义和“如果”义。

观察以上两例,“着”在温州话中有可能经由“需要—应该—如果”的演变路径,温州话中表示假设的、药韵音连词读[]的也可能是“着(著)”。

“若”上古读泥母,中古读日母。日母字,在南部吴语中有可能读[]声母,因而有学者认为,“若”的声母也有可能读[],但潘悟云所举的南部吴语的例句中,“若”都是“像似”义的动词,未举连词“若”读[]声母的例证[1]67-68。

查《广韵》的药韵中属泥(日)母字的声母,温州话中韵母有较强的一致性,要么是零声母,如弱、若;要么是[]声母(郊县可能是[ia]、[]、[]),如“箬”。没有一个读[]声母的,为何独独“若”有零声母和[]声母两读?因此,一种可能[]的本字不是“若”,而是“著(着)”,近代汉语中“著(着)”有过假设连词的功能。

汉语史上,“著(着)”有过“需要”“应该”“如果”三种词义。

[例13]凡祭祀数数盥手,一拜则掌拊地,便又著洗。(《朱子语类》)

[例14]尧卿问:“事来断制不下,当何以处之?”曰:“便断制不得,也著断制,不成掉了。”(《朱子语类》)

[例15]幽轩著无我,居此合何人。(蒲瀛《宿灵泉无我轩怀次山》)

“著”和“若”可连用。

[例16]尔若著有,与尔说无;尔若著无,与尔说有;尔若著不有不无,与尔去粪扫堆上,现丈六金身,头出头没。(《碧岩录》卷九)

温州话的“著”如前所述恰恰也有“需要”“应该”义,由“应该”义有可能发展出“如果”义。可见,连词[]的本字为“着”,也是有理据的。

来自药韵的“著”“却”“若”三个虚词,在北方、南方方言中都有可能留下痕迹。但具体在某种方言中是什么读音、什么功能,还需要进行深入研究。

[1]潘悟云.著名中年语言学家自选集·潘悟云卷[M].合肥:安徽教育出版社,200 2.

[2]王莉.温州话“道”的将行体用法及其本字[J].方言,2004(2):131-138.

[3]梅祖麟.汉语方言里虚词“著”字三种用法的来源[J].中国语言学报,1988(3):193-216.

[4]马贝加,蔡嵘.温州方言存在动词“是”的来源[J].方言,2006(3):222-227.

[5]郑张尚芳.温州方言的轻声变化[J].方言,2007(2):103-115.

[6]陈彭年.宋本广韵·永禄本韵境[M].2版.南京、江苏教育出版社,2005:119-121.

[7]吕叔湘.汉语语法论文集[C].增订本.北京:商务印书馆,2000:65-72.

[8]曹广顺.近代汉语助词[M].北京:语文出版社,1995.

[9]马贝加.汉语动词语法化[M].北京:中华书局,2014:816.

[10]梁银峰.魏晋南北朝时期的“V+却(+O)”结构[J].贵州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8(3):117-121.

[责任编辑:叶建军]

“Zhu”, “Que”, and “Ruo”—Three Function Words from Yao Rhymes in Wenzhou Dialect: Sounding, Function and Related Issues

LI Meng, MA Beijia
(School of Humanities, Wenzhou University, Wenzhou, 325035, China)

“Zhe” in the structure of “V+Zhe” sounding as [] in Wenzhou dialect (used in urban area) can be either stressed or unstressed.When it is unstressed, it sounds as “dao”, which functions as Wei complement word or as a component for “yongzhe”, an auxiliary verb (which means “OK”).When stressed, it is used as a complement.This “zhe” is associated with “zhuo” in “zhilueqie” of “yao rhymes”.It is very possible that “yao”, a function word meaning “finish” in Wenzhou dialect, originated from the “que” in “quyueqie” of “yao rhymes”.In Wenzhou dialect,the conjunction which implies supposing also sounds as [], but it may not be a sounding deformation of “ruo”in “erzhuoqie” of yao rhymes; it may as well evolve from “zhuo” in “zhilueqie” of yao rhymes.In modern Chinese,“zhuo (zhe)” has gone through a evolving process from “need” to “ought to” and finally to “if”.Now these three definitions remain in Wenzhou dialect.

Wenzhou dialect; Function words; Zhu; Zhe; Que; Ruo

10.13669/j.cnki.33-1276/z.2016.068

H018.1;H173

A

1671-4326(2016)03-0084-05

2016-04-01

李萌萌(1994—),女,河北邯郸人,温州大学人文学院硕士研究生;

马贝加(1950—),女,浙江平阳人,温州大学人文学院教授,硕士生导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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