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小琼与余秀华诗歌比较论

2016-03-15 05:07王雪松向阿红
关键词:郑小琼余秀华底层

王雪松,向阿红

(华中师范大学文学院,湖北武汉430079)

郑小琼与余秀华诗歌比较论

王雪松,向阿红

(华中师范大学文学院,湖北武汉430079)

作为底层诗人的代表,打工诗人郑小琼和农民诗人余秀华的诗歌备受社会关注。“疼痛”是两位诗人的重要表达主题,但由于生活境遇和人生遭际的不同,郑小琼诗歌中身体伤痛催生着底层打工者的身份焦虑,余秀华诗歌中身体病痛潜隐着农村残疾女性的情爱残缺之悲;在艺术表达上,郑小琼诗歌偏爱工业意象,用词尖锐而节奏急促,余秀华诗歌钟爱农业意象,用词暴力但节奏舒缓。两位诗人心灵的契合点是,在“疼痛”的背后以一种豁达的态度去体验生命,追寻生存的意义。

郑小琼;余秀华;疼痛;异同

上个世纪90年代起,“底层”一直是中国当代文人关注的热点。近几年来,打工诗人郑小琼和农民诗人余秀华作为“底层”诗人,引起了文学界对“底层写作”的热议。诗人郑小琼“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通过诗歌写作,向读者展现了流水线上生活的真实画面,她将生活带给她的苦难和疼痛淋漓尽致地用文字表述出来,让读者感受到切肤的痛。2015年1月,农民诗人余秀华的诗歌在《诗刊》上刊登出来以后,引起了社会的强烈关注。余秀华的诗歌以冷静朴素而灵动的语言展示了底层女性的生命经验和生存之痛。两位底层作家在写作上有着不谋而合之处,她们的诗歌都表现出生存之痛,但又有所区别。

一、“伤痛”与“病痛”

郑小琼和余秀华诗歌所体现的“疼痛”主要表现在身体疼痛和精神疼痛两个方面。两位诗人诗歌中所体现的身体疼痛造成原因不同,郑小琼诗歌中所展现的身体疼痛,其造成原因是后天的、外在的社会环境;而余秀华诗歌中的身体疼痛原因是先天的、个人的、内在的生理机能。诗歌身体疼痛背后的精神疼痛也有细微差别,郑小琼诗歌中所隐含的精神疼痛是:外界的社会环境对生活在底层线上的人们造成深深的心灵创伤和走不出的生存困境。而余秀华诗歌中所体现的精神疼痛是:因为自身的缺陷而遭受到外界的冷眼和改变自身命运无能为力,她想走出这个封闭的村子,却因摇晃的身体而生根。

郑小琼作为“打工族”中的一员,她以一颗敏感的心感受到了生活的艰辛和磨难,残忍的生活经历促使她用一种坚硬且铿锵有力的文字记录了“打工族”这一特定群体所遭受到的身体暴力和精神疼痛。她的诗歌所体现的疼痛首先来自工厂、流水线、铁棚屋所带来的对身体的摧残的肌肤之痛。在获得《人民文学》杂志的“新浪潮”奖之后,郑小琼对于流水线上的“断指”这一残忍画面做过这样的讲述:

“我在五金厂打工五年时光,每个月我都会碰到机器轧掉半截手指或指甲盖的事情,我的内心充满了疼痛,当我从报纸上看到珠三角每年都有超过四万根的断指之痛时,我一直在计算着,这些断指如果摆成一条直线,它们将会有多长,而这条直线还在不断地、快速地加长之中。”[1]

这段话中,“现实主义的疼痛”从“断指”中喷发出来。“断指”与机器的运转相关联;“铁”的冷硬、残酷正对着柔软、细弱的肉体。“铁块与胶片抚摸着她命运的暮色/齿咬的机床断残的食指交颈默立/她命运的暮色在一个流离的词语哭泣/她血肉模糊的疼痛询问着命运”(郑小琼《黎明》)。可命运却如此残酷,命运无法给予答复。“他们的疼痛对于他们的家庭来说,如此尖锐而辛酸,像那些在电焊氧切割机下面的铁一样,那些疼痛在剧烈的、嘈杂的、直入骨头与灵魂的尖叫,不断在深入他们的生活,他们将在这种尖叫的笼罩中生活。”(郑小琼《铁》)郑小琼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疼痛,在身体疼痛的背后,是心灵的损伤和精神的疼痛。

黄麻岭浓缩了郑小琼的打工生活,在这个小镇里,郑小琼把自己固定在流水线上一个小小的卡座上,她目睹了这个群体的艰辛生活、肉体和精神的疼痛。打工带给这一群体肉体上无尽的创伤和疤痕,虽然身体的疼痛会随着时间慢慢淡化,但来自精神和心灵的伤害却永远也无法抹去,只会让他们陷入无尽的生存困境中。郑小琼的诗歌被视为“疼痛”的时代象征。肉体疼痛背后的精神创伤和屈辱以及城市对他们的排斥促使他们生活在城市的最边缘地带,他们对自己的身份感到焦虑,从而导致他们精神焦虑和匮乏,内心软弱和贫困,在这些伤痛和苦难之中感受到无限的生存困境。[2]

如果说郑小琼诗歌中的身体疼痛是源于后天的、外在的条件,那么余秀华诗歌中的身体疼痛是来自先天的、个人的、内在的因素。先天的病魔成为余秀华的一个噩梦,身体的缺陷成为她抹之不去的痛。“巴巴地活着,每天打水,煮饭,按时吃药/阳光好的时候就把自己放进去,像放一块陈皮。”(余秀华《我爱你》)身体的残疾带给她内心的痛,“我把自己的残疾掩埋,挖出,再供奉于神庙/或路中央/接受鞭打,碾压。”(余秀华《关系》)“我只有一个愿望:生命静好,余生平安/在春天的列车上有人为我让座/不是因为我摇晃的身体。”(余秀华《人到中年》)她希望外界看待自己不是因为摇晃的身体。面对身体的缺陷,余秀华表面上尽管在抱怨,“我要挡在你的前面,迎接死亡/我要报复你——乡村的艺术家,玩泥巴的高手/捏我时/捏了个跛足的人儿……来生,不会再做你的女儿/哪怕做一条余氏看家狗。”(余秀华《手(致父亲)》)因为身体,自己在爱情中遭到鄙弃,世人也对她投来嫌弃或怜悯的目光,让她感受到这人世的苍凉;但她面对痛苦时却采取一种真诚、坚定和审美的态度。

从余秀华的诗歌中,我们感受到身体缺陷带给作者莫大的疼痛感,在这疼痛的背后,更多的是对诗人造成的心灵创伤。所以在诗人乡村题材的诗歌中,乡村的自然环境却是这样的:“如我所愿,秋天咬了我一口/然后给我很长的时间,看我伤口发炎,流脓,愈合。”(余秀华《在秋天》)“雪下了,万物泛白。我不该想到更大的黑隐匿着/在一棵植物还没有发青的内部,没有多余的赞美词。”(余秀华《春雪》)她笔下的自然景物充满了伤感。她笔下的村庄也多是充满了哀伤:“村庄不停地黄。无边无际地黄,不知死活地黄/一些人黄着黄着就没有了/我跟在他们身后,土不停卷来。”(余秀华《九月,月正高》)“村庄荒芜了多少地,男人不知道/女人的心怎么凉的/男人更不知道。”(余秀华《子夜的村庄》)村庄渐渐衰退和萎缩,看不到希望。诗人看似平淡的语言,蕴藏着巨大的情感张力。在余秀华爱情题材诗歌中,更是让读者体会到一种持久的疼痛感。失败的婚姻带给诗人深深的精神痛苦:“一个人把北风捂在心头/‘在这人世间你有什么,你说话不清楚,走路不稳/你这个狗屁不是的女人凭什么/凭什么不在我面前低声下气’。”(余秀华《婚姻》)“我看到两根烟都只吸了一半就扔了/不由/心灰意冷。”(余秀华《一个男人在我的房间里呆过》)“我想起有多少日子耽于薄酒。”(余秀华《清晨狗吠》)可想,精神的疼痛才是最大的疼痛。

二、冷硬的工业意象与黑白的农业意象

意象是诗学中的一个重要范畴。意象作为诗歌的元素,是体现诗歌生命的基本结构内核和功能单位。[3]郑小琼诗歌中的意象大量运用工厂或城市生活中的常见物,她拒绝了单一意象的运用,而是将各种意象收纳笔下,化工厂、推土机、机器、机台、齿轮、电焊、切割机、铁、商贸城、发廊、晚报、杂志、窗帘、暂住证、霓虹灯、高压锅等等各种意象纷至沓来。在混杂的工业社会中,那种散乱、闹哄哄的场景仅仅靠一两个单一的事物是表现不了的。郑小琼生活在打工群体中,接触的事物都是与特定的社会环境相关联的。一说到工业社会,一说到打工,便自然想到“钢铁”和“机器”。在郑小琼的诗歌中,“铁”成为了一个常见的意象出现在其诗歌中,它是诗人写作中的核心元素。“我在五金厂,像一块孤零零的铁。”(郑小琼《水流》)“小小的铁,柔软的铁,风声吹着/雨水打着,铁露出一块生锈的胆怯与羞怯。”(郑小琼《铁》)“黑夜如此辽阔,有多少在铁片生存的人/欠着贫穷的债务,站在这潮湿而清凉的铁上。”(郑小琼《机器》)诗人在工作中,仔细观察着“铁”被焚烧、穿孔、切割、打磨、折断的全过程,面对这一残忍的画面,她深刻地感受到“铁”的坚硬、冷漠和脆弱。[4]她深刻地感受到打工在流水线上的人们就像这一块块铁,在经受着生命的摧残。诗人通过“铁”这个意象以及其他意象,以坚韧有力的文字近乎“咆哮”式的传达出了锥心的疼痛和生存的困境。

余秀华的诗歌所选取的意象不同于郑小琼的诗歌意象,它多是乡村日常生活中的事物和景物。余秀华的诗歌意象也不是单一的,而是繁复的:麦子、村庄、月亮、天空、桃花、白云、雪、春天、稻子、酒、土地、树、鱼、树叶、泥土、石头、狗等等事物都容纳在其诗歌当中。同时在余秀华的诗歌中出现了大量的色彩词“白”和“黑”:“也不知道一团白从何处来,照亮我的眼泪和无辜。”(余秀华《我摸到他诗歌里的一团白》)“过了木桥,马就白了。她不知道它是怎么白的/她的裙子也是白的,忧伤也是白的,如一朵莲花/在风里飘飘摇摇。”(余秀华《女人的马》)“之所以能够看见他/是全部的秧苗都绿了,而他白得忘乎所以。”(余秀华《病体》)“对吐出的毒,我毫无羞愧之心/我的骨头在这一次呕吐里白起来,白进月光。”(余秀华《无题》)“哦,这一切多么简单。她坐在一片树叶上,让身体轻下去/让黑冒出来/这黑,如果经过化学分析,有多少种颜色啊。”(余秀华《中毒者》)“一白一黑的两条鱼/咬不住彼此的尾巴,也咬不住自己的尾巴/黑也要,白也要/我只能哑口无言,不设问,不追问。”(余秀华《瓷》)余秀华说:“白色没有安全感,我更喜欢黑夜,黑色反而有一种安全感。白色恰恰是没有安全感,世界是空的,没有任何颜色。”(余秀华《我是无知者无畏》)她渴望白,白是纯净的,是光明的,但是却很难得到,甚至也很容易被玷污,也显得空洞寂寥,诗人渴望却不可及,所以诗人更喜欢黑,黑反而带给诗人一种安全感。余秀华热爱海子,在她的文字中不止一次提到海子,《读海子》《呼唤海子》《写给海子》《我遇见了海子》《海子在说什么》等等,但是余秀华诗歌意象的繁复和节奏的舒缓有别于海子诗歌意象的简洁和节奏的明快。余秀华诗歌看似平淡的事物和描写,却往往指向庸常生活对人主体性的吞噬和淹没,也体现出个体的生命体验和生存困境。

三、急促的“嚎叫”与舒缓的“碾压”

在郑小琼的诗歌中,情感直接宣泄,因“疼痛”而“嚎叫”,瘦硬而尖锐的文字直接传递诗歌里的疼痛。文字组合与排列后,需要一定的节奏来表达诗歌的内在情感。郑小琼的诗歌节奏明快急促,她的“嚎叫”并没有同人的自然呼吸的节奏相对应。从她的长诗《人行天桥》和《挣扎》中,可以看出郑小琼的“嚎叫”更多的是一种激烈的、多声部的、混杂的情感冲撞。如诗歌:

“广告牌霓虹灯巨幅字幕上微笑的明星乞丐商贩子流浪汉一个不合法的走鬼三个证件贩子聚积的人行天桥,难以数清的本田捷达宝马皇冠的轿车装饰着这个城市的繁荣,珠江嘉陵南方摩托车装饰的小商人走过,一辆自行车八辆公共汽车的小市民手挽着手穿过叉形的街道河流,我是被这个城市分流的外乡人挤20世纪广场的人行天桥……”

——郑小琼《人行天桥》

郑小琼在这种急促的情感宣泄中,甚至没有进行断行排列,而是“一吐为快”,这种“喷涌”式的节奏将多方面的声音集于一体,“嚎叫”出诗人内心的疼痛,让读者“回到事物与存在的现场”体会这切肤的痛和内心的创伤。

余秀华在诗歌语言表达上喜用具有强烈打击力、冲击力和破坏性的动词,并且这些动词所指向的对象大都是脆弱的,因此这些动词的力量感都非常强烈,往往带有伤害和自我伤害的性质与结果。[5]如:“我把自己的残疾掩埋,挖出,再供奉于神庙/或路中央/接受鞭打,碾压。”(余秀华《关系》)“如果十月安慰我,就允许五月烫伤我。”(余秀华《2014》)“如何把身体里的闪电抽出,让黑夜落进来。”(余秀华《五月》)这些破坏性的动词展现的是诗人内心的创伤体验和层层叠加的疼痛感。而在诗歌节奏处理上,余秀华有别于郑小琼,她的诗歌节奏显得舒缓、沉稳。在舒缓的诗歌节奏中表现诗歌的力量感。余秀华善于捕捉日常生活中常见的事物入诗,在近乎平淡的描写以及舒缓的节奏安排背后却是震撼人心的情感伤痛和生存困境体验。如诗歌:

“……如果给你寄一本书,我不会寄给你诗歌/我要给你一本关于植物,关于庄稼的/告诉你稻子和稗子的区别/告诉你一棵稗子提心吊胆的春天。”

——余秀华《我爱你》

在余秀华的这首诗歌中,节奏相对缓慢,是冷静的,但其中蕴含了巨大的情感张力。诗人认为诗歌是高雅的艺术,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来创造的,而她作为一个乡村农妇,是不该写诗的,是会遭到鄙视和冷眼的。所以她“不会寄给你诗歌”。她把自己比喻成稗子,因为身体的残疾遭人嫌弃,受尽了冷嘲热讽,她就像杂草稗子一样随时都会被拔掉。但诗人依然向往着这“提心吊胆的春天”,她虽然有着身体缺陷,但不失智,反而更明智。这首诗看似平常的描写,却饱含了诗人内心痛苦的体验和生存的困境感,同时却怀着一颗坚韧的心,带给读者揪心的痛。

四、爱与痛的悲歌

郑小琼站在真实的生活现场,以真切的视角目睹了作为打工一族的苦难生活。她体验了底层的生存困境,以“咆哮”式的诗歌语言“嚎叫”出内心的疼痛感。对于潜伏在诗歌背后的思想追求,我们应该做出理性的思考。郑小琼的诗歌写作并不只是为了运用汪洋恣肆的文字来展示一下鲜血淋漓的疼痛感,她真正的内在写作动力和精神实质是为了在疼痛中进行道德谴责,召唤爱的力量,从而追问生存的意义。在郑小琼的诗歌中,我们可以看出诗人戏剧性的态度变化。尽管诗人目睹并经历着在工业社会中打工的种种不幸,社会和人心的扭曲、底层和女性的压抑等,但诗人没有一味地愤怒和“嚎叫”,而是转化为“爱”与“怜悯”。沉重的现实并没有将诗人的勇气和信心给抹杀得一干二净。“或许还有别的事物/让我相信的爱,春天,流水,让我感恩/在琐碎与劳累中/我有着一颗高贵而温柔的心,我相信的爱啊/像星辰一样长照天空。”(郑小琼《偶遇》)生活虽然艰辛,“我却仍深爱着这时代,工业的五金厂/爱上它的车轮,机翼,机动车的轴承/爱上它带给我清晰的痛苦,幸福与不幸。”(郑小琼《拆》)“爱着的尘世生活,忙碌而庸常的黄麻岭。”(郑小琼《尘世》)郑小琼内心里眺望着爱和幸福,她的诗歌虽然弥漫着“疼痛”的气息,但也正是因为她内心里的爱和幸福才使得她的诗歌充满着一种无形的力量和精神动力,给予底层特定群体一定的心灵寄托,让“无力者”能够不丧志气而继续前行。

虽然余秀华诗歌主要是描写生活的苦难和爱情的折磨这两大主题,但是诗人并不是为了显示自己的生存与爱情之苦的诗歌主题如何具有独特之处,而在于她面对人人都会遭遇的苦难体验时所具有的不同于他人的独特的审美姿态,体现出一种真诚、坚定和积极的人生姿态。[6]从余秀华的诗歌中我们可以体会到,她并没有展示或渲染她的痛苦,也没有在诗歌中发泄愤怒、表达不满或怨天尤人,而是以一种理性的思考去面对生活。在体验生存困境的同时,透过绝望、悲伤和苍凉以一种崭新的姿势去面对人生。“这无法回还的生疏是不能让我疼的/再不相见就各自死去也不能让我疼啊/陌生的人间,这孤独也不能叫我疼了。”(余秀华《我曾经敞开的,还没有关闭》)“但我相信,每个人都有一枝桃花,结出果子以后/还是花的模样,好像那些溃败的命运/把灯盏举出暗夜的水面。”(余秀华《每个人都有一枝桃花》)“嗯,还有那些诗句,那些不能落下的雪花/一一改动,让它们还原泥土之色,石头之痛/仿佛我身体里的一个矿场重新开放晴朗的早上。”(余秀华《让流过血管的不是血》)这些诗歌都是余秀华以诗意的审美态度面对她所有苦难经验的结果。

从这一点来看,两位诗人都以积极的态度面对生活,正视苦难。她们的诗歌表面上带给读者锥心的疼痛,但诗歌背后却让人以一种审美的姿态去看待人生苦难和生存境遇,体现出豁达和积极的人生态度。在“疼痛”的背后不是让我们最终去谴责和痛骂这个社会,而是要以一种豁达的态度去体验生命,去追寻生存的意义。两位底层作家,同时也给人们带来了深深的思考,底层和底层的生活仍然是当今社会要普遍关注的问题。

[1]郑小琼.记录流水线上的屈辱与呻吟[J].南方人物周刊,2007(6).

[2]陈斯拉.郑小琼诗歌:疼与痛的表白[J].文艺争鸣,2008(6).

[3]王泽龙.中国新诗的艺术选择——王泽龙自选集[M].武汉: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2013.

[4]谢有顺.分享生活的苦——郑小琼的写作及其“铁”的分析[J].南方文坛,2007(4).

[5]王泽龙,杨柳,等.在诗歌里爱着,痛着——余秀华诗歌讨论[J].学习与探索,2015(6).

责任编辑:毕 曼

I06

A

1004-941(2016)03-0073-04

2016-03-10

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青年基金项目“中国现代诗歌节奏形式比较研究”(项目编号:13YJC751059);高等学校全国优秀博士学位论文作者专项资金“中国现代诗歌形式研究”(项目编号:201413);华中师范大学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专项资金“中国新诗节奏生成机制与建构理论及技巧研究”的阶段性成果(项目编号:CCNU15A06137)。

王雪松(1979-),男,湖北枣阳人,副教授,硕士生导师,主要研究方向为现代诗歌;向阿红(1992-),女,湖南湘西人,主要研究方向为当代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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