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言小说理论研究的当前困境及未来方向——从20世纪80年代“小说”概念讨论谈起

2016-02-26 00:51李苗苗
学术探索 2016年10期
关键词:文言文体概念

李苗苗

(南开大学 文学院,天津 300071)



文言小说理论研究的当前困境及未来方向
——从20世纪80年代“小说”概念讨论谈起

李苗苗

(南开大学 文学院,天津 300071)

自20世纪80年代古代小说理论研究兴起至今,“小说”概念如何界定一直是文言小说理论研究的难点问题。学界讨论聚焦在以何种标准辨析古今两种“小说”概念这一中心问题上,曾出现过四派观点。另有一类理论研究,暂时悬置中心问题,或直接对古代小说作品进行文体分类,或概括某时代的作品特征。然而,此类路径虽在白话小说研究中促成了小说史—作品评论—小说理论的三方通观视野,却在文言小说理论研究领域收效甚微。于是,欲走出文言小说理论研究的当前困境,必须回到中心问题。回顾和总结中外学者尝试解决该问题的路径和原则,或可为文言小说理论研究找到未来方向。

文言小说;理论研究;“小说”概念;中国故事

中国古代的“小说”概念是一个内涵复杂、应用广泛的概念系统。大致辨来,其主要类型有二:一是传统目录学中的“小说”概念,又可细分为子部“小说”和史部“小说”,前一种“小说”指正经“大道”著作之外的“小道”,源于《庄子·外物》中的“小说”概念,后一种“小说”指正史之外的野史传说,源于南朝梁时殷芸之《殷芸小说》中的小说观,后在唐代刘知几的《史通·杂史》中得以确认和发展;二是民间技艺中的“小说”概念,指由民间发展起来的“说话”艺术之一种,裴松之在《三国志注》中最早将其冠以“俳优小说”之名,后为宋人较多采用。以上两类概念,又和明代以来逐步发展的“通俗小说”概念交织、融汇,后形成近代以来的小说概念——一种虚构的散文体叙事文学体裁。

小说概念系统的庞杂特征,使得对古人小说概念的界定和辨析,这一决定古代小说研究对象范围、时间跨度的基础问题,长期以来一直没有得到合理解释。自20世纪80年代古代小说理论研究开始兴起以来,该问题一直是困扰理论学界,尤其是文言小说理论研究领域的中心问题、难点问题。

一、中心问题:古人小说概念问题讨论焦点

20世纪八九十年代,小说史撰写中遇到的“小说”范围界定难问题始有暴露,古代“小说”概念分歧也开始引起学界关注。石昌渝先生是首批以理论视角回应此问题的当代学者之一。石先生在《中国小说源流论》第一章第一节“小说概念:小说家与传统目录学家的分歧”中,清晰辨析了古人对“小说”的两种界定——传统目录学式和小说家式。他认为,明代谢肇淛在《五杂俎》卷十五中提出的“小说”概念,首次将小说与史传区分开来,与后来的冯梦龙、凌濛初、李渔等人共同开创了,不同于传统目录学的,以小说家身份将“小说”界定为虚构叙事文学的新传统。[1](P9~11)这里,石先生采用纪实/虚构标准来辨析两种小说概念:传统目录学强调小说叙事与史实相符,而小说家要求小说叙事不一定忠于历史,却要追求艺术真实。

石先生的探索,为其后此类研究提供了基本范式:既然古人的“小说”概念是一个维特根斯坦式的“家族相似”概念系统,它存在于继承目录学传统下的“古义”定义和向近现代以来的“今义”定义靠拢两方面倾向的张力作用之中。那么,古人小说概念问题的讨论焦点就是以何种标准辨析古今两种“小说”概念,且如何为之划界的问题。

如上所述,石先生以纪实/虚构的标准来辨别古今两种“小说”概念,并认为古今之分水岭在明代。此后研究者就此问题讨论,曾出现三派观点。

一派观点以史学/文学的标准辨别古今两种“小说”概念。萧相恺先生认为,唐前的“小说”概念几乎是完全错位的,“在班固的时代,‘小说家’虽是一个学派,‘小说’虽已是这个学派文献的名称,但与今之文学家及文学家创作意义上的小说仍无关涉,它只是诸子中的一家”,而一直到唐代刘知几,将“小说”归为史部的观点虽然流行,但是此时的“小说”观念已经开始“大变”,“原先的‘小说’观念与今人之所谓小说实际完全错位,至刘知几时则明显的开始部分重合了”。萧先生认为唐代是小说家有意创作文学意义上的小说之开端,也是区分古今两种小说观念的重要节点。李日星先生认为,中国古代“存在着史学范畴和文学范畴的两种小说概念和范围”,“史学范围的‘小说’自先秦两汉到清末贯彻始终,形成了庞杂的野史系统,与正史参行”,而唐代传奇小说的产生标志着文学范围的“小说”之发轫。

另有一派观点以学术分类/文学体裁的标准来辨别古今两种“小说”概念。王培元先生认为,中国古代的“小说”一词初见于先秦时期,但此时的“小说”既不是一种学术分类也不是一种文学体裁,只泛指区分于“大道”的“小道”。从《汉书·艺文志》开始,“小说”开始作为概念使用,“但此时的‘小说’,只是与儒、墨、名、法等类似的一种学术的分类,而没有文学文体的含义”。首先认识到“小说”有文学体裁含义倾向的是汉代的桓谭,但其观点没有形成足够影响,两种“小说”概念在后世长时间内一直处于交叉、混用状态。宋代广泛流行的“小说”作为“说话”艺术的概念,促进了“小说”文体成熟,到明代已经出现较成熟的通俗小说,但概念混用一直没有厘清。“最后廓清中国古代‘小说’概念的混乱,而使之符合现代‘小说’观念,是随着资产阶级改良运动的开展、新小说运动的深入发展而逐步完成的。”李忠明先生认为,“小说”一词至汉代,一直代指一种学术派别,自魏晋起,“小说”开始有文学体裁的含义。“从宋代开始,已经有人不但将小说看作一种文体,而且把它看作是一种具有文学性的文体,是与诗、词等文体相提并论的文体了。”虽然此时的“小说”概念,没有彻底解决概念混用状况,却已经十分接近现代“小说”概念。

还有一派观点以是否有文体规定性的标准来辨别古今两种“小说”概念。高小康先生认为,“古义小说”指从汉代桓谭至清代纪昀一直沿用的目录学传统下的“小说”概念。“通俗叙事小说”指宋代罗烨以来,指称民间“说话”艺术的“小说”概念。二者的根本区别在于,前者没有文体规定性,“它不在于‘是’什么,而在于‘不是’什么——它的文体形式不是经史、不是诗赋、不是章表铭诔,总之不是有规则的文体”,而后者有文体规定性,“即具有通俗的语言和叙述故事两个特征的文学作品”。高先生认为,从“古义小说”到“通俗叙事小说”的观念演变,正对应了古代小说叙事意图逐渐成熟的发展历程。

二、当前困境:两种路径与各自不足

古代“小说”概念分歧尚未解决,相关小说理论研究也越发受到学界重视。自20世纪90年代起,古代小说理论研究在与小说史研究和小说作品评论的双向互动中,陆续收获大量成果。其主要研究路径有以下两种。

一是文体分类尝试:暂时悬置古代“小说”系统混杂问题,以今人之理论视野,尝试对古代小说进行文体分类,并在与小说史研究和作品评论的互动中予以验证。

在古代小说整体方面,自20世纪90年代起,“两系统论”已奠定了基本分类格局。刘兴汉先生的《中国古代小说两大系统论》[2]一文和鲁德才先生的《古代白话小说的发展系统》[3]一文,都认为古代小说的发展分为两个系统——源于史传体制的文言小说系统和源于说话艺术的白话小说系统。

在文言小说分类方面,尚无统一说法。代表观点有两种:宁稼雨先生在《文言小说界限与分类之我见》[4]一文中,主张将文言小说分为志怪、志人、传奇、杂俎、谐谑五个类别,并提出文言小说界限划分应参考小说故事意蕴、影响等多个方面。这是以题材为标准的分类方法。另有,陈文新先生注重体裁研究和史实与理论之循环的分类方法,[5](P1~18)将文言小说首先分为笔记和传奇两大类,其中笔记小说又细分为志怪类和轶事类,传奇小说由于风格划分较为模糊,所以采取时代、篇幅划分法。

二是具体时代、类型研究:暂时悬置文言小说分类标准无法统一的问题,选择某一具体时代的代表性文体类型进行整体特征概括。此类研究又细分为纵向、横向两种。

纵向研究以小说史之形式,研究某一时代代表性文体的发展演变历程。此类研究自世纪之交兴起,至今已较为完整地勾勒了历代文言小说发展情况,代表成果有:程毅中先生的《唐代小说史》,实为唐至五代传奇小说发展史;郭英德先生的《明清传奇史》,实为明清时流行的传奇戏剧文体的发展演变史;李剑国先生的《唐前志怪小说史》,实为唐代以前的志怪小说产生和发展史。这三部著作后都收入人民文学出版社于2003~2012年十年间陆续出版的“中国断代专题文学史丛刊”(共9部)系列丛书。

横向研究从作品评论过渡而来,由典型作品入手,概括某一具体文体类型的整体特征。自20世纪80年代,此类研究就在小说作品评论中崭露头角,比如:马宝丰、郭孝儒的《浅谈〈世说新语〉人物塑造问题》[6]一文,和张继红的《从〈世说新语〉谈志人小说的特点》[7]一文,都认为《世说新语》人物塑造方面虚实结合的艺术特色,正是古代志人小说的典型特征,并且从人物塑造、虚实观、分散式结构等方面分析志人小说特征。王林书、王同书在《诗与戏剧的融合——论〈聊斋志异〉艺术上的独特贡献》[8]一文中,认为《聊斋志异》是中国古代文言小说的高峰,而且文备众体,继承史传、戏剧的叙事传统和诗歌的抒情传统。詹颂的《论〈蟫史〉的构思和文体特征》[9]一文,以《蟫史》为中心,分析中国古代文言长篇小说的文体特点。

横向研究继续深化,可获得有关具体小说文体叙事特征的理论思考。此类研究中的代表性成果,是刘俐俐先生自2009年以来陆续发表的古代小说文本分析系列文章。比如:《比较视野中的唐传奇叙事学分析——以韦瓘〈周秦行记〉文本分析为中心》[10]等三篇文章,在古代小说发展整体视野中讨论唐传奇的叙事特色。《诗书画一体与中国古代文言小说叙事艺术——以李昌祺〈芙蓉屏记〉为中心》[11]一文,在古代诗书画一体的美学观念指导下,讨论文言小说叙事特征。

上述两种路径,从大方向上,都是以“化整为零”之法来处理古代“小说”系统混杂问题。从具体操作上,二者略有不同:前者结论虽然也来自具体作品现象,论证着眼点却是“由上及下”的,属于推演型研究;后者则是“由下及上”的概括型研究,由具体作品到具体文类或时代作品整体特征概括,最后升华至古代“小说”整体。

推演型研究,在古代小说整体分类方面,以文言/白话这一客观标准进行文体分类和特征辨析,无可非议。却在文言小说分类方面,遭遇了麻烦。因为文言小说发展历程漫长,影响因素众多,这直接导致文言小说本身概念含义、指称范围模糊,且可变因素众多,所以分类标准无法统一。概括型研究,回避了文言小说概念、分类混杂的问题,虽然涉及部分主要文体的特征和演变规律,却缺乏整体视野,结论流于零散。此两点正是目前文言小说理论研究所面对的主要困境。

相比之下,古代白话小说理论研究则已经形成了小说史、作品评论、小说理论三方的通观视野。自徐朔方先生在20世纪80年代提出了章回小说“世代累积型集体创作”说法,[12]至鲁德才先生的《古代白话小说形态发展史论》(2002)和《中国古代白话小说艺术形态学导论》(2013)问世,古代白话小说的历时形态发展和共时文体特征已得到了较为完整的呈现。

由此可见,当前文言小说研究在理论方面落后于古代白话小说研究已是不争之实。究其原因,还要回到前文所述的“小说”概念问题,有两家观点值得参考。丁夏先生认为,文言小说发展演进过程虽然漫长,却始终没有形成稳定的文体规范,即“从唐传奇到清代文言小说长达千余年的时间里,其文体特征的发育极为迟缓”,这是造成其概念、范围模糊,且相关理论研究难以深入的主要原因。萧相恺先生认为,古代理论家对文言小说的定位中带有相当多的文化视角,而这种观点贯穿文言小说发展始终,即“古人从来就未把文言小说当作一种单纯的文学艺术的门类”,“文化的视角、民间的、传说的特点乃是中国文言小说的本质特征”。所以,“文言小说理论与通俗小说理论发展不同步”现象古已有之,延续到今日也就不足为奇了。

三、未来趋势:中心问题尝试解决

如上所述,文言小说理论研究依然无法回避古人“小说”概念和界定问题。回顾20世纪80年代至今中外学者尝试解决这一中心问题的几种路径,或可为文言小说理论研究的当前困境寻找到未来出路。

一种路径主张摒弃“小说”一词,选用其他名词描述中国古代小说早期难辨之形态。这类主张最早来源于日本学者。高桥稔的《中国说话文学之诞生》于1988年由日本东京东方书店出版日文版,后于2013年由商务印书馆出版中文版。书中认为:因为中国古代的“小说”一词内涵几经变迁,所以“若要确切无误地始终以‘小说’一词来看整个‘中国小说史’是极其困难的”,而且“若将不同类型的作品一起归为‘小说’,我们总会有一种抵触感”。于是,不如选用日语“说话”一词,“对应的是现代汉语中的‘故事’或‘传说’的意思”,来描述先秦至六朝(截止到公元6世纪)的中国小说“前史”。这类主张的新近发展来源于刘俐俐先生的《小说艺术十二章》。该书第十二章“故事片段与小说艺术”中提出了“故事片段”一词,以描述小说艺术发展成熟之前的早期故事形态。“小说确定为文学文体之一,是较晚近的事情,而故事于小说之前很久就发生了。从这个意义说,以往依存于口头书面等各种形式的故事,对于今天的小说艺术来说,都可看作故事片段。”后文继续阐述了中古故事片段的几种类型:神话传说、诸子寓言、列子寓言、历史故事、志怪故事、志人故事和文人寓言。

另一种路径主张理论研究要还原古代小说本体论,而非仅仅局限于对“小说”这一名词的指称范围进行辨析。比如,赵章超先生认为,古代小说本体是一个包含创作主体、小说文本、小说读者三重维度的整体构成。综合来看,古代小说“其本体发生了三次大的流变”,第一阶段是魏晋至唐,“小说以真人真事为本体”的阶段,第二阶段是宋至明初,“小说以性理为本体”的阶段,第三阶段是明中后期至清初,小说以“情欲”为本体的阶段。

又一种路径认为古代小说理论研究可以暂时搁置“小说”概念混杂困扰,转而关注小说发展背后的叙事观念、叙事意图演变。刘勇强先生从小说起源问题入手,认为小说起源应区分于小说观念的起源和小说化叙事的起源。于是小说理论研究也应该涉及三重维度。[13]高小康先生的观点更具代表性:以今人之小说作为叙事文体之一的观念审视古代小说发展,难免偏颇,因为“我们今天谈论的‘小说’这一文体,因借用了古代的‘小说’这一概念而带来了许多纠缠不清的概念和认识”。于是,“不能简单地把使用‘小说’这个名词的所有现象混在一起”,而要寻找更科学、更具学理性的线索——叙事意图和观念演变,来描述中国古代小说及理论发展,即“要从美学和文化的意义上梳理叙事艺术的发展脉络,显然不能依靠似是而非的概念和表面的特点,而应当了解制约着每一部具体作品的共同性质,也就是基本叙述意图的特征,从中寻绎叙事的本质特征和发展线索”。

还有一种路径主张建立“小说学”的整体视野,以描述法而非概括法,还原“小说”概念谱系,并由此打通古人小说观、古代小说文体发展和叙事特征等理论命题。谭帆先生的《“小说学”论纲》一文,是此类研究的纲领性成果。文中认为,古人的“小说”概念既是一个历时概念,又是一个共时概念。它伴随小说发展各个历史时期,有自身演化轨迹,同时其内涵之丰富,涉及古代小说的文体特征、叙事手法等各个方面。对其做谱系性描述,比较符合中国小说发展实际。延伸到“小说学”,其研究对象有三个层次——一是小说之“实”,即古代小说文体意义的形式和演变,也包括古小说构成、小说技法的理论总结;二是小说之“名”,即古人对小说的认识情况;三是小说文本批评。[14]谭先生近作《中国古代小说文体文法术语考释》,也是“小说学”研究路径的新近成果之一。该书将术语解读,作为“小说史研究的特殊理路”,将文法术语视为“小说叙事法则的独特呈现”,旨在呈现术语谱系以“揭示中国小说之独特‘谱系’”。体现了由将“小说”仅仅视为名词,到将“小说”视为文体、文法综合体的学术视角转换。

综合上述四种路径,简要总结目前学界尝试解决古人“小说”概念问题的几种原则,或可预示文言小说理论研究的未来方向。

一是,跳出将“小说”作为一个名词或概念的局限视野,选择在更大视野中审视其内涵流变,将其置于一个动态过程的历时与共时辩证关系中进行描述。上述四种研究路径中的第一和第四体现了这条原则。

二是,将“小说”概念变迁和古代小说发展实际,置于与历史现象、文化现象的整体观照中予以考察。上述四种研究路径中的第二和第三体现了这条原则。

三是,理论研究应重视区分小说、叙事、故事等相关概念背后的学理关系。上述四种研究路径中的第一和第三体现了这条原则。

四是,构建中国本土小说理论,应该使用能被现代人所接受的概念、术语和命题,并在此基础上体现中国本土小说的民族特色和独特发展轨迹。上述四种研究路径都体现了这条原则。

[1]石昌渝.中国小说源流论[M].北京:三联书店,1994.

[2]刘兴汉.中国古代小说两大系统论[J].社会科学战线,1995,(3).

[3]鲁德才.古代白话小说的发展系统[J].明清小说研究,1998,(4).

[4]宁稼雨.文言小说界限与分类之我见[J].明清小说研究,1998,(4).

[5]陈文新.文言小说审美发展史[M].武汉:武汉大学出版社,2007.

[6]马宝丰,郭孝儒.实中有虚 以虚衬实——浅谈《世说新语》人物塑造问题[J].武汉大学学报,1985,(2).

[7]张继红.从《世说新语》谈志人小说的特点[J].山东社会科学,1988,(6).

[8]王林书,王同书.诗与戏剧的融合——论《聊斋志异》艺术上的独特贡献[J].明清小说研究,1985,(2).

[9]詹颂.论《蟫史》的构思和文体特征[J].明清小说研究,2005,(2).

[10]刘俐俐.比较视野中的唐传奇叙事学分析——以韦瓘《周秦行记》文本分析为中心[J].南开学报,2009,(1).

[11]刘俐俐.诗书画一体与中国古代文言小说叙事艺术——以李昌祺《芙蓉屏记》为中心[J].明清小说研究,2013,(4).

[12]徐朔方.小说考信编[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7.

[13]刘勇强.小说起源问题的三重含义[J].明清小说研究,2006,(1).

[14]谭帆.“小说学”论纲——兼谈20世纪中国古代小说理论批评研究[J].中国社会科学,2001,(4).

〔责任编辑:黎 玫〕

Current Problems and Trends of Theory Study on Classical Chinese Novels——Focusing on the Definition of Ancient Chinese Novels

LI Miao-miao

(School of Literature, Nankai University, Tianjin, 300071, China)

Theory study on ancient Chinese novels has been blooming since 1980s, but so far the definition of ancient Chinese novels still has been an academic difficulty. Discussions mainly focus on the definition of ancient and modern Chinese novels, and four kinds of opinions are developed. Another kind of discussion, which pays no attention to the definition problems, focuses on criticism on different types and genres of ancient Chinese novels. Those approaches have contributed to the theoretical view of vernacular novel study, but made no contribution to classical Chinese novel study. To get out of the current problems this paper makes a review of some approaches used by Chinese and foreign scholars to the definition problems, which suggests some trends of theory study on classical Chinese novels.

classical Chinese novel; theory study; the definition of Chinese novels; Chinese story

李苗苗(1988— ),女,河北保定人,南开大学文学院博士研究生,主要从事文学理论与批评、中国古代小说理论与批评研究。

I207.41

A

1006-723X(2016)010-011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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