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态女性主义视角下《龙子》中女性话语研究——赛珍珠的女性观

周丽丽

（泰州职业技术学院基础科学部，江苏泰州　225300）

ZHOU Li-li

(Taizhou Polytechnic College,Taizhou Jiangsu 225300,China)

生态女性主义视角下《龙子》中女性话语研究——赛珍珠的女性观

周丽丽

（泰州职业技术学院基础科学部，江苏泰州225300）

20世纪中后期，受当代西方女权运动和生态环境运动相互作用影响，生态女性主义这一哲学流派和伦理学分支诞生了，并于20世纪90年代渗入到文学界，成为文学批评的一股新生力量。文章以生态女性主义为研究视角，研究《龙子》中的女性话语，探讨赛珍珠的女性观。

生态女性主义；女性话语；龙子；女性观

赛珍珠是美国历史上第一位获诺贝尔文学奖的女性作家，也是唯一同时获得普利策奖和诺贝尔奖的女作家。《龙子》是其创作的以抗日战争为背景的中国题材小说，是最早向西方世界揭露二战期间侵华日军残暴行径的作品之一，再现了战争给中国人民造成的深重灾难，展示了中华儿女在抗战过程中的心路历程与多舛命运。故事情节以林村，尤其是林郯一家为中心展开，赛珍珠以女性独特的心理体验在该书中向读者展示了个性鲜明的女性形象。本文将以生态女性主义为研究视角，研究《龙子》中的女性话语，探讨赛珍珠的女性观。

1　生态女性主义

随着当代西方女权运动和生态环境运动相互作用发展，20世纪中后期诞生了生态女性主义这一哲学流派和伦理学分支，强调对自然的主宰和对女性的压迫之间的内在联系，认为生态危机的根本原因在于人类中心主义和男性中心主义[1]。1974年，法国女性主义学者弗朗索瓦·德·埃奥博尼在《女性主义的毁灭》中首次提出“生态女性主义”这一概念，她把生态观点和女性观点结合在一起，揭示了自然和女性之间某种天然的联系[2]。生态女性主义于20世纪90年代渗透入文学界，在生态危机和女权运动语境下掀起了一股文学批评思潮——生态女性主义批评，研究文学、自然、女性与文化之间的相互关系，希冀建立一个生态的、可持续的社会——人与自然、男性与女性和谐共处、共同繁荣。

2　赛珍珠的文化身份及其对中国女性解放的理解

赛珍珠及其作品之所以备受关注，不仅仅因为她是一位获诺贝尔文学奖的女作家，主要是因为她的特殊文化身份。赛珍珠自小生活在中国，受我国古老文化的熏陶，从小就对中国传统文化情有独钟。作为一个出生于传教士家庭的地道美国人，她在襁褓中被父母带到中国并长大成人。赛珍珠在中国生活41年，其一生与中国结下不解之缘，中国和中国文化对其产生了深刻的影响。故在赛珍珠身上既包含了西方精神又孕育着东方传统。其独特的文化身份成为读者理解其作品精神内涵的关键。在她身上体现着中西两种异质文化的冲突、理解、共融过程。蕴藏在她那上百部作品、演讲稿、书信等作品中的中西文化思想以及她本人对中西文化融合所作出的历史贡献，使得她理应成为无论从文学角度还是从史学角度给予关注的一位重要作家。

赛珍珠在中国生活的年代是19世纪末至20世纪初，当时中国社会的有识之士正力倡西学。随着西风东渐，中国近代也出现了呼吁女性解放的高潮。赛珍珠通过其作品，对中国女性在被解放过程中的命运和心理变化轨迹进行了深刻剖析，在这些作品中赛珍珠揭露了社会转折时期中国妇女的尴尬地位和心理创伤，以她观察到的事实，用女性的声音将她们的心声表达出来。同时赛珍珠还揭露了旧中国陈腐的社会观念和沉重的生活枷锁彻底磨灭了女性的抗争思想，侧面表达了对女性解放运动的担忧。因其独特的文化身份，赛珍珠既是一名深晓中国社会的“局内人”，又是带着强烈文化清醒的“局外人”，故较之中国本土作家其作品中对于中国女性有着更为客观冷静的认识。

3　《龙子》中女性话语研究

《龙子》中，赛珍珠富有激情地歌颂了中国女性的反叛意识和挑战传统的勇敢精神。在遭受外来侵略者残酷统治之下，中国女性向往并采取实际行动打破了传统价值体系。小说中所塑造的这些女性是对妇女解放运动的回应，显示了赛珍珠对中国妇女解放运动的关注和热情。这部作品中的女性出现了以下三类性格特征。第一类是被家庭生活所束缚、以男性为中心；第二类在面临侵略者时具有觉醒意识；第三类是充满反叛精神、积极追求自由和平。当然，在不同的社会生活背景下，同一位女性会体现出不同的性格特征。以下便从对体现女性性格特征的话语分析中挖掘出赛珍珠相应的女性观。

3.1被家庭生活所束缚的女性

生态女性主义认为西方文化在贬低自然和贬低女人之间存在着某种历史性的、象征性的和政治的关系，并且指出这一切都是西方父权制所造成的。男性对待女性的方式与对待自然的方式十分相似，“即把二者皆视为可掠夺、占有的资源”[3]。在《龙子》所刻画的人物中，男性与女性地位相当，男权行为表现并不明显，鲜有男性明显贬低女性的情况。而家庭成员的劳动分工则间接体现了女性从属于男性的社会地位。小说开篇对“碧绿的稻苗”、“肥沃的泥”、“青山环绕”[4]等田野风光的描写，映衬了日军入侵前林村人和谐安宁的生活图景，为男主外、女主内的传统生活模式提供了存在的可能性。林嫂在林家处核心地位，是传统家庭主妇的代表，时刻捍卫着自己作为女主人的权威，她对儿子作了评价，认为他们“是不可靠的，因为家里女人比男人强”[4]。这句话表面是说女性比男性强，其实是强化了前面提到的传统生活模式，女人适合主内。当看见一个小贩跟自己的儿媳说话时，林嫂厉声说道：“如果你想跟女人说话，就跟我说，别去缠我的二儿媳”[4]。“男女授受不亲”的封建礼教得到了捍卫。在得知二儿子与二儿媳准备离家出去避战乱时，林嫂表现出了不满：“对一个年轻媳妇来说，还有什么地方比她的夫家更安全的？哪个人的眼睛比我们眼睛更尖？老二走了，我就不会让她的脚迈出房门一步”[4]。这里也体现了中国传统封建文化对女性自由的禁锢，要求她们“足不出户”。类似的女性话语显示出了作品中女性对男权社会的遵循，增加了小说故事背景的真实性。但肥沃的田地、丰收在即的庄稼、池塘中盛开的荷花等美好的自然景观表达了作者认为中国女性虽受到种种限制，但依旧可以生活安宁自由。她从某种程度上认同中国社会“三从四德”等观念，但仅限于家庭伦理责任方面，她所赞赏的是由此衍生的容忍、孝敬、贤惠等东方女性的品质，而非奴性。通过这些性格各异的女性人物赛珍珠赋予“女性主义”以新的东方内涵。

3.2有觉醒意识的女性

《龙子》中女性的觉醒意识集中体现在面临国仇家恨时，对日本侵略者的积极抵制。林家人在遭到日军打击之后家道中落，面对这样的惨淡境况，林嫂，这位典型的中国传统女性，已经有所觉醒：“只要我们还住在这里，这块土地就不是敌人的，而是我们的，除非我们不要它，离开它，丢弃它。可是我们不会那样做，我们的儿子也不该那样做”[4]。林嫂在面对敌人时没有选择逃避，而是表达了坚守家园的决心。“我们不该向鬼子让步。我们同意儿子出去就是让步。要是年轻人都走了，光留下年老的，鬼子就以为我们是害怕了”[4]进一步证实了林嫂积极抵抗侵略者的觉醒意识。此阶段自然和社会环境描写采用了较多消极词汇，如“灾难”、“糟”、“专制”等，在这样的不利境地之下，小说中女性家国意识的觉醒更显可贵。从这些女性的话语中，读者看到了驱除倭寇、复兴民族的巨大生命力量。

3.3有反叛精神的女性

赛珍珠赞赏中国女性的传统美德，但是她笔下的人物并非“充满奴性”。赛珍珠希望在新旧传统碰撞的过程中，中国女性在保持传统美德的同时也能实现自身价值。在《龙子》中，赛珍珠就塑造了玉儿这一追求精神自由、拥有反叛精神的女性形象。玉儿是林家的二儿媳，其反叛精神首先体现在她不满无爱的包办婚姻。当娘家人让她在指定的结婚对象中挑选一个时，她说道：“他们哪一个也不缺胳膊少腿，哪一个也不是斜眼瘌痢头，还不是都一样？”[4]当然，虽然老二与玉儿在婚前并没有感情基础，但是婚后两人相亲相爱，甚至有了自己的秘密约会地点，那里有“大柳树”、“青蛙跳进水塘的声音和蝉儿经久不歇的鸣声”等[4]。宁静美好的自然景色描写从侧面证明了这对小夫妇的甜蜜。老二与玉儿婚姻关系变化过程在某种程度上表明了作者的相应女性观，赛珍珠并不赞成将男女两性完全对立，同时也不赞成女权主义者为了争取社会地位的平等而忽视自己作为女性的特质。玉儿没有遵循“足不出户”的戒律，而是擅自跑到外面抛头露面去听学生们的演讲，并且在诸多生人面前大声表达自己的想法，以致于受到丈夫老二的责问：“你为什么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出风头，给我丢脸？”[4]对此玉儿并未作出回应。赛珍珠在为我们展现了女性强大的反叛力量的同时，也指明了这种力量带有东方文化特有的内敛式的特征。

4　结语

《龙子》不仅描写刻画了中国人民英勇抵制日本侵略者的光辉事迹，而且通过小说中女性人物的塑造向读者传递了作者独特的女性观，揭示了女性与自然、个人与社会家庭的紧密联系和相互间的依存关系，蕴涵了丰富的生态女性主义思想，即人类与自然、男性与女性要和谐共处，这样才能共同建立和平家园、改善人类生存环境。

[1]金天杰，王曼锦.《月亮谷》的生态女性主义解读[J].山花，2011（24）:151.

[2]沈园.生态女性主义的发展及对于翻译的影响[J].池州学院学报，2008（4）:70.

[3]杨舒涵，袁彬.生态女性主义视野下的《耻》[J].长城，2012（4）:179.

[4]赛珍珠.龙子[M].丁国华，吴银根，刘锋，等，译.桂林：漓江出版社，1998.

（责任编辑杨荔晴）

Study of Female Discourse in Dragon Seed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Ecofeminism-- Pearl S. Buck’s Perspective of Women

In the mid 20th century,eco-feminism,a school of philosophy and branch of ethics,came into being influenced by modern western feminist movement and movement of ecological environment.It then infiltrated into the literary circle in the 1990s and became a new force in literary criticism.The paper studies female dis⁃course in Dragon Seed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eco-feminism to probe into Pearl S.Buck’s perspective of wom⁃en.

eco-feminism;female discourse;Dragon Seed;perspective of women

ZHOU Li-li

(Taizhou Polytechnic College,Taizhou Jiangsu 225300,China)

I207.425

A

1671-0142（2016）02-0042-03

周丽丽（1982-），女，江苏泰州人，讲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