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云在工作中是怎样善于“牵牛鼻子”的

2015-12-31 20:19万飞
红广角 2015年12期
关键词:工作方法陈云

万飞

【摘 要】任何一种工作都需要方法,陈云作为我国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家、政治家,杰出的马克思主义者,中国社会主义经济建设的开创者和奠基人之一,在领导经济工作的过程中,非常讲究工作方法,特别是陈云在工作中善于“牵牛鼻子”,具有十分重要的现实意义。

【关键词】陈云;工作方法;“牵牛鼻子”

毛泽东在《矛盾论》中指出:“在复杂的事物的发展过程中,有许多的矛盾存在,其中必有一种是主要的矛盾,由于它的存在和发展规定或影响着其他矛盾的存在和发展”①,主要矛盾“起着领导的、决定的作用,其他则处于次要和服从的地位。因此,研究任何过程,如果是存在两个以上的矛盾的复杂过程的话,就要用全力找出它的主要矛盾。捉住了这个主要矛盾,一切问题就迎刃而解了”②。陈云长期的革命生涯中,在处理复杂的问题时,也十分善于抓主要矛盾,善于“牵牛鼻子”。

在陕甘宁边区,紧抓布匹棉花,解决边区财政困难

陈云在担任西北财经办事处副主任,主持领导陕甘宁财政经济工作时曾指出:“解决问题要有重点”。陈云上任后进行了大量的调查研究,潜心研究边区货币贬值、物价上涨的原因,提出了对策:在财政方面,要以生产为本,既要节流,更要开源;在金融方面,灵活地开展边币和法币的斗争,妥善解决恶劣货币发行问题,维持金融平衡和稳定;在贸易方面,加强对外管理,突破敌人封锁,实现外贸出超,对内自由,活跃边区市场。在这些政策中,哪项是带全局性、需要采取得力措施加以解决的“牛鼻子”问题呢?陈云通过调查研究发现,起领导作用的物价,在边区里面不是粮食,而是布匹。如果布匹涨了,其他东西也跟着涨;“边区是要粮的人少,要布的人多”,布匹“从西安来,我们本身没有。因此,这一条就决定了边区的物价是以布匹为主。布匹涨,猪肉也涨,小米也涨”③。

解决布匹棉花问题,除了依靠贸易、经济手段外,在陈云看来,归根结底,生产才是第一位的,发展生产对解决财政赤字、金融波动、贸易入超等问题起着决定作用。就此,陈云指出:“生产第一,贸易第二”,“生产是第一,种了棉花,就起了变化。这个变化对我们的经济性质以及各方面的变化有决定意义,可以使我们生产独立,贸易自主。棉花、布匹不要进,盐卖出去时价钱可以提高。这就是贸易自主,棉花、布匹不要外面的,法币的付出可以减少。金融就可以稳定,所以生产独立,贸易自主,金融稳定,使全盘的经济系统起了决定的变化,这对于我们是如何的了不起。如果明年生产四百五十万斤棉花,这样延安的经济发言权就更不同了”④。就这样,陈云通过抓棉花、布匹,抓生产,从而抓住了陕甘宁边区经济的“牛尾巴”,最终变贸易入超为出超,使金融稳定,财政收支基本平衡,生产进一步发展,为抗日战争、解放战争的胜利储备了物质力量。

在东北解放战争中,牢牢抓住“牛尾巴”,为取得东北解放战争的胜利作出贡献

而在解放战争中,东北战场的重要关头以及面临是否要坚守南满的重大决策时,陈云通过调查研究,决定坚持南满,认为扭转东北战局的关键就在于坚持南满。他在说服南满军区指战员时说:“东北的敌人好比是一头牛,牛头牛身子是向北满去的,在南满留了一条牛尾巴。如果我们松开这条牛尾巴,那就不得了,这头牛就要横冲直撞,南满保不住,北满也危险;如果抓住了牛尾巴,那就了不得,敌人就进退两难;因此,抓牛尾巴是个关键”①;“我当时是这样讲的:如果我们不坚持南满,向北满撤,部队在过长白山时要损失几千人。撤到北满,敌人还要追过来,还要打仗,从南满撤下来的部队又会损失几千人。由于我们从南满撤了,敌人可以全力对付北满,那时北满也很可能保不住,部队只得继续往北撤,一直撤到苏联境内。但我们都是中国共产党人,不能总住在苏联,早晚有一天还要打过黑龙江,打到北满,打到南满。在这些战斗中,以前从南满撤下来的部队又要损失几千人。而且,当初主力撤回北满后留下来的地方武装也会受到很大损失。”“相反,如果我们留下来坚持南满,部队可能损失四分之三,甚至五分之四,但只要守住南满,就不会失去犄角之势,就可以牵制敌人大批部队,使他们不能集中力量去打北满。两相比较,还是坚持南满比撤离南满损失小。”②最后,陈云拍板坚守南满。在陈云的拍板决定下,东北民主联军南满军区与在北满的东北民主联军主力配合,通过“四保临江”“三下江南”战役,一举扭转东北战局,成为了东北战场上的重要转折点。

在主持东北财经工作时期,陈云抓的是粮食。1948年9月2日,陈云在东北财经部门讨论物价问题的座谈会上分析说:“东北过去物价曾经是布价带头的,1946年北满时就是如此。棉花未来,粮食出不去,叫做‘吃饱了,冷死了。后来转变到粮食带头,这是指与苏联贸易通了以后,粮食有出路,买粮出口,布退回来,大批布在公家手中。粮跑出去,布跑回来,并且又来得及时,粮食就带头了”③。鉴于粮食是领导物价的,能稳住粮价就能稳住物价,因此陈云说:“如何适当控制粮价,减少意外之涨,增加意料之涨,这就要掌握一些粮食。”他提出1948年除征收200万吨公粮外,还需外购40万吨粮食。这不能靠对农民强制来实行。“办法是以盐、布向农民换粮。把40万吨粮,作为每年的压脚粮。有了这些粮食,就可将粮价适当控制。”“有了粮食才能控制粮价。”④

新中国成立初期,抓粮食和棉花问题,稳定金融物价

新中国成立后,陈云主持全国财经工作,在不到半年的时间里,从调查研究着手,集中精力抓了稳定物价、统一财经这两件带全局性的大事,并在十分复杂、困难的条件下,取得举世公认的成就。其中稳定金融物价,是当时社会经济生活中最突出的问题,也是对刚刚成立的中财委的严峻考验。

为了稳定金融物价,陈云首先抓的就是粮食和棉花问题。而抓粮食和棉花问题的关键在于上海。上海市旧中国最大的对外开放城市,在当时,上海的轻纺工业占上海工业产值的百分之七十四,上海的纺织厂纱锭二百二十九万占全国的百分之四十,贸易额占全国的一半。上海的纺织厂的纱锭如果停转,不仅将严重影响上海的经济,而且会严重影响全国经济。于是陈云通过研究发现上海的经济状况如何对全国起着举足轻重的影响。上海又是陈云早年曾经长期工作和生活过的地方。他自进北平担任全国“财头”之日起,就一直密切关注着上海的经济形势,并指导处理上海的经济问题。

早在上海解放前夕,陈云已提出要充分认识到上海解放后“维持上海纺织开工之重要性”。他考虑得十分细致周到,说:“估计到三个月内购买三万吨左右的棉花,将有四五百亿元的发行,因此可以助长物价若干波动的,但上海纺织之开工与一时苏鄂物价之波动相较,前者利大弊小。同时估计到购棉款散于两省的许多县,并非集中一地。又估计到有了棉花,即可以纱布在市面回笼。总之,利多害少”①。以增发人民币收购棉花来保证上海纱锭运转,这是陈云根据面对的复杂局面权衡利弊后作出的决策。同时,陈云还注意到从1949年7月到1950年2月的三次物价上涨,都是主要由粮食带头。因此,陈云领导这三次稳定物价的斗争,均从关键商品粮食和棉花入手。其中从10月15日开始的这次涨风,天津、北京是由粮食带头;上海、武汉是由纱布带头,其中对物价影响最大的是粮食和棉花从10月15日开始的这次涨风,天津、北京是由粮食带头;上海、武汉是由纱布带头,其中对物价影响最大的是粮食和棉花。11月12日、13日,北京、天津个别粮商叫价高出7月底指数四五倍。11月11日,陈云、薄一波致电东北李富春、叶季壮:“务请设法从11月15日起由东北保证每日运1000万至1200万斤粮食进关”②。为确保东北粮食进关,陈云派曹菊如到东北去调运粮食。他亲自交代:“你坐镇沈阳,东北必须每天发一个列车的粮食到北京,由北京市在天坛打席囤存粮,必须每天增加存粮席囤,要给粮贩子看到,国家手上真有粮食,粮价不能涨,使奸商无隙可乘!”③

为了保证汉口及湖南、广东的纱布供应,陈云派钱之光先到纱布主产地上海,再到汉口,适当调整两地纱布存量,以便采取行动。同时催促华中棉花东运,保证上海生产纱布所需的原料。另外,决定由西北财委派员将陇海铁路沿线积存的纱布,尽速运到西安。决定财政部自11月16日至30日于德石铁路以北及平原省(旧省名),拨交贸易部2亿1000万斤公粮,以应付棉产区所需的粮食销售。在将粮食等主要物资调集于重要地点后,11月25日,全国各主要城市统一行动,大量抛售粮食、棉布。制止物价猛涨、打击投机商人的战斗取得决定性的胜利。由于陈云在建国初期平抑物价的过程中措施果断,组织得力,在极为困难的情况下,紧抓上海的粮食与棉花问题,从而掌握了粮价,控制了物价的过猛上涨。陈云利用粮食与棉花等战略物资,通过经济手段,有效地控制了当时的物价,有力地打破了资本家们“共产党是军事一百分,政治八十分,财经打零分”的疯狂进攻,陈云的“抓牛鼻子”的工作方法有利于克服当时的财政困难,也为不失时机地进行经济建设创造了必要的前提。

我国遭遇暂时经济困难时,果断采取两条措施,缓解经济困难

1959—1961年,我国遭遇了暂时的经济困难。1960年,中共八届九中全会正式确定“调整、巩固、充实、提高”八字方针后,陈云立刻投身到紧张繁重的经济调整工作中。为了解决当时十分严重的粮食与通货膨胀问题,陈云当机立断,除了进口粮食、调整农村政策和工业支援农业外,建议党中央重点采取了两条解决措施:(一)动员城市两千万人下乡;(二)通过炒肉片、高价糖果等,回笼货币。

随着建国以来工业体系的建立与城市的发展,使得大量农业人口进入城市,这虽然加快了当时中国城市化的进程,但是也应当看到,当时我国的工农业水平依旧相对落后,大量的农村人口涌向城市,势必会减少农业生产人口,降低农业生产力,并且增加了农业负担,在相当程度上制约了工业的发展。正如周恩来所说:“工农业关系是国民经济的根本比例关系。目前农业落后,影响工业发展;反过来,工业建设规模过大,占用劳动力过多,又影响农业发展。”“按马克思的观点来说,集中的一句话就是农村能够供应多少商品粮给城市,就能够办多大的工业。”“现在全国的职工有五千万人,这个数量是大了一些。”④因此,陈云说:“根本的办法,还在于增加生产,特别是农业生产,减少城市人口,压缩购买力”;“农村能有多少剩余产品拿到城市,工业建设以及城市的规模才能搞多大。其中关键是粮食。”。动员城市人口下乡,减少城市人口,是调整国民经济、克服严重经济困难的一条关键性措施。陈云认为动员城市人口下乡是“非采取不可”的办法,要解决当时党和国家的经济困难,调整党在农村的基本政策和动员城市人口下乡这两条最重要。但是,如果城市人口不下乡,粮食征购任务不减少,调整党在农村的基本政策就起不了应有的作用,并且不动员城市人口下乡会产生一些更为严重的问题。第一,城市人口不下去,那么多人吃饭,势必向农村多要粮食。向灾区要吗?灾区没有,只能向高产的省、专区和县要,向高产的社队要。这样会把高产地区的积极性打下去,对农业的发展非常不利。第二,农民会把饲料粮拿来吃掉,牲口势必继续大量死亡,这在农业生产主要靠畜力和粪肥的条件下,损失是太大了。第三,向农村征购的粮食多,农民吃不饱,就会挤掉经济作物。经济作物产量继续下降对人民生活和整个国民经济的发展都很不利。第四,城市人口不下乡,每年要把很大一部分外汇用在进口粮食上,势必削减成套设备和重要工业原材料的进口,这就要大大影响国家工业建设。因此动员两千万城市人口下乡是当时最具有战略性意义的做法。

同时,为了回笼货币和稳定人心,在八届九中全会上陈云创造性地提出在大城市“供给相当数量的比较高级的糖果、点心”和“卖炒肉片”。陈云说:现在要两条腿走路,一条叫定量供应,另一条叫卖高级糖果、点心和炒肉片。“两个办法同时来,目的是这样:第一缓和人心,第二增加热量,第三回笼货币。”①陈云在改革开放后,回忆起三年经济困难时说:“三年困难时期,我们主要抓了两件事:一件是动员城市两千万人下乡;另一件是通过炒肉片、高价糖果等,回笼货币60亿元。”“1962年货币流通量达到130亿元,而社会必需流通量只要70亿元,另外60亿元怎么办?就是搞了几种高价商品,一下子收回60亿元,市场物价就稳定了。”②

结 语

陈云在长期的革命生涯中,在进行工作、做决策时总是能够准确地牵住“牛鼻子”是与他在工作中善于大量地采用调查研究的工作方法息息相关,薄一波曾这样评价过陈云:“陈云同志从全面的调查研究着手,掌握大量材料,加以分析,找出矛盾,特别是注意抓住带全局性的问题,有针对性地采取得力措施,加以解决。这种领导经济工作的方法,就是善于牵住牛鼻子,因而进退自如,疾徐由我,真可谓‘运用之妙,存乎一心了”③。同时在学习陈云善于牵住“牛鼻子”的工作方法时也应看到,陈云在要求保证重点,照顾一般,并不是只看关键问题而不问其他,而是统筹兼顾,他说:“在保证完成重点建设任务的前提下,我们也要注意努力消除各方面的薄弱环节,使重点建设和一般建设结合起来,使各个经济部门能够彼此协调地、按比例地向前发展”。

(作者单位:陈云故居暨青浦革命历史纪念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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