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浪
(南京体育学院外语教研室,江苏南京210014)
体育院校学生背景因素与英语语言态度的关系研究
潘浪
(南京体育学院外语教研室,江苏南京210014)
以458名南京体育学院本科生为研究对象,通过单因素方差分析法进行相关性研究,旨在探讨体院学生的背景因素对英语语言态度的影响。研究结果表明:体院学生英语语言态度总体呈积极趋势,其中情感类型排名最高,其次是地位类型,而排名最末的适用类型所含指标均值存在两极分化现象。背景因素可分为有效和无效两类。在有效因素中,性别对语言态度的影响力最大,其次是城乡和年级,影响力最低的是专业和英语基础。
体育院校;有效因素;无效因素;英语语言态度;相关性
语言态度决定语言能力和语言行为的发展,对人们的语言生活起着重要作用。学习者个体特征差异是影响二语习得效能的重要因素,主要包括学习动机、语言学能、学习策略、认知及性格等。其中,学习动机是关键性变量之一[1]。Hussin,Maarof& D’Cruz曾指出影响语言学习动机的第一要素是态度[2]。因此,积极的语言态度能促进学习动机的改善,有利于二语习得效能的提高。而对影响学习者语言态度的因素研究也一直受到国内外研究者的重视。
态度是对观念和行为之间起桥梁作用的某种载体产生的一种心理倾向,也是对这一载体的评价反应[3]。语言态度从属于态度,指不同语言或语言变体使用者对其他语言或自身语言的态度[4]。Ryan& Giles也认为语言态度是对不同语言变体及其使用者广泛而灵活的评价反应指标,包括情感、认知和行为三个方面[5]。可见,语言态度是基于语言的使用价值,对其体现的社会价值的看法和评价,受到民族认同、个人情感、行为目的和倾向等因素的影响。
语言态度研究自上世纪六十年代以来一直受到社会语言学家和社会心理学家的重视。作为该研究领域的先驱者,Gardner和Lambert[6]运用变语配对技术对语言态度进行了一系列研究。自此,西方语言态度研究逐步发展,取得了显著成果,主要涉及四个层面:(1)二语习得中语言态度和语言水平的关系研究(Feenstra&Gardner,1968;Mueller,1971;Smythe,Stennett&Feenstra,1972;Burstall,1975;Oller,1978;Gardner,1988;Hyrkstedt&Kalaja,1998;Friedrich,2000;Audrey&Thomas,2007);(2)语言态度和动机关系研究(Gardner&Lambert,1972;Gardner,1985;Gardner&Mac Intyre,1992;M cA rthur,2001);(3)二语磨蚀中的态度研究(Snow,Padilla &Campbell,1984;Gardner,1985;Gardner&Lysynchuk,1990);(4)不同语言变体间的态度研究(Lambert,Gardner et al.,1963;Hartikainen,2000;El-Dash& Busnardo,2001;Ciscel,2002)。
国内语言态度研究滞后于西方国家,始于上世纪末和本世纪初。学者们着重从语言态度的定义、影响因子、少数民族语言态度特征、普通话与方言的语言态度对比、英语语言态度分析以及语言态度的构成要素等角度进行探讨(桂诗春等,1997;高一虹等,1998;王远新,2002;倪传斌等,2004;李永斌,2007;辛声,2008;周榕等,2008;周薇,2011;姚春林,2012),取得了一些有意义的结论。比如在语言态度构成要素层面,国内外学者通过因子分析法提出了不同观点:Wenden[7]认为语言态度结构包括三个要素(认知、情感和意动);也有理论提出了社会地位因素和亲和力因素的二分法[8];高一虹等[9]在香港、北京和广州三地进行了语言态度的调查研究,提取出社会地位与意识、经济地位与意识和优良人格特征三个要素(因地域有所不同)。而倪传斌等[10]在对外国留学生汉语语言态度的实证研究中,萃取出三大要素:情感因子、地位因子以及适用因子,其中情感因子类似于亲和力,印证了上述二分法理论。在对影响外国留学生汉语语言态度的背景因素进行分析后,得出有效因素(华裔背景、学历背景、地理分布、来华前汉语学习时间、汉语水平和职业背景)和无效因素(年龄和性别)的结论。
在2014年南京青奥会和2022年北京冬奥会的大背景下,国际语言交流对体育文化传播的重要性日益凸显,也为全国体育院校大学生的英语学习提供了良好的外部动力,探究影响体院学生英语语言态度的因素无疑具有特殊意义。鉴于对体育院校学生的英语语言态度研究相对匮乏,有关背景因素与英语语言态度的关系研究也缺乏一定数量的高水平实证研究支持,因此,有必要进行更多的深度研究来揭示背景因素的影响效果。本研究以倪传斌教授的情感、地位和适用三因子分类法入手,旨在回答下面两个问题:
1.体育学院学生的英语语言态度总体情况如何?
2.体育学院学生的背景因素对英语语言态度的影响如何?
(一)研究对象
本研究随机抽取了南京体育学院2012级、2013级和2014级统招类本科生作为受试对象,共计458人,专业包括体育类(体育教育、社会体育)和非体育类(运动康复、体育经济管理、体育新闻、数字媒体等)。根据学生不同的背景因素,对人数比例进行了统计(详见表1)。
表1 受试者背景因素分布
(二)研究方法
本研究基于语义微分法(MGT),以倪传斌等(2004)编制的《外国留学生汉语需求分析调查问卷》中的语言态度量表为作为测量工具。语言态度量表的总信度a值为0.8080〉0.7,表明该量表具备较好的测量信度[10]。
问卷由两部分组成:背景因素和语言态度量表。态度量表分3个层面(情感、地位和适用)共计10个指标:好听、亲切、友善、有权威、文雅、有身份、精确、用处多、方便和容易。每个指标根据李克特氏量表结构从1很不同意到5很同意依次递增,形成5级制的语义微分量表,受试者选择的数值越大就越认可该指标。在后续统计中,将“好听、亲切和友善”归纳为情感因素,“有权威、文雅、有身份和精确”为地位因素,而“用处多、方便和容易”为适用因素。各因素对应的几个指标取均值,分别代表学生英语语言态度的三个层面。
调查采用不记名方式在课堂向学生发放482份问卷,当场回收482份,回收率为100%。经过核查与剔除无效问卷,最终有效问卷为458份,有效率达95%。对问卷进行整理和录入后,采用统计工具SAS JMP 9.0对相关数据进行单因子方差分析(Oneway Anova)。
(一)语言态度总体情况分析
综合问卷中语言态度的10个指标以及3个层面的均值结果,可以总结体育学院学生语言态度的总体分布情况。按照语义微分量表的李克特氏等级,五个级别分别给定1,2,3,4,5分,平均分为3,可以看做是每个指标的中界限。M〉3表示语言态度是积极的,M〈3表示消极语言态度。结果如表2所示:
表2 总体被试语言态度分布
所有受试者语言态度10项指标的均值(M)为3.34〉3,表明体院学生对英语的态度总体呈现积极趋势,有良好的英语学习愿望,对英语的社会价值有着较高评价和认识。同时,“情感因素”(M=3.41)均值大于“地位因素”(M=3.34)和“适用因素”(M=3.27),说明学生对英语有较强的亲和力和认同感,发自内心的喜爱英语,使大学英语的教和学具备了夯实的情感基础。
对比各项指标均值,除“容易”一项的均值为2.48〈3外,其他9项指标均超过3;其中,指标“用处多”的均值高达3.92,位列第一。这是因为随着中国承办国际顶级赛事次数的增多,与西方国家体育文化交流的加深,英语越来越凸显其世界语言的地位和优势。未来从事体育相关事业的学生自然而然意识到英语的“用处多”。
然而,笔者发现体育学院学生对英语的语言态度呈现出情感和行为的矛盾性,积极正向的态度和评价并未带来现实中高昂的学习热情和投入。根源在于大部分体院学生因高中阶段英语基础相对薄弱,学习方法不当,缺乏成功体验,感觉词汇枯燥,语法难记,对学好英语失去信心。指标“容易”的均值为2.48,远低于中间值3,也印证了学生对英语学习的畏惧。因此,体育学院的教师应重在帮助学生掌握正确的英语学习策略,强化成功体验,克服畏难心理;教学管理部门应遵循学生对英语认同和喜爱的情感,避免大学英语学时不断缩减的尴尬。
(二)背景因素对语言态度的影响
借鉴倪传斌等[10]的结论,本研究以8项背景因素分别拟合语言态度的3个层面(情感、地位和适用),通过对相关系数的分析判别影响语言态度的无效因素和有效因素。8项背景因素包括:性别、年龄、年级、专业、家庭地域、家庭子女数、城乡以及英语基础。
1.无效因素
表3 年龄、家庭地域和家庭子女数对语言态度的影响
从表3可以看出,不同年龄、家庭地域(南京体育学院仅在江苏省内招生)和家庭子女数的受试者,其对英语的语言态度均无统计学意义上的差异,属于无效因素。该结论与倪传斌等(2004)认为的年龄和性别属于无效因素这一结果部分一致。随着当今社会进入知识经济时代,学习型和信息化等社会特征日益明显,地域经济差异趋于平衡,教育重视程度得到显著提高。英语作为信息化社会的重要交流工具得到了人们的普遍认可和格外关注。无论家住苏南还是苏北,是否家里的独苗,抑或是成熟与否,家长和学生们都对英语有着积极的态度和较高的评价,都将良好的英语水平当作提高社会竞争力的必备手段。因此,教师在日常英语教学过程中,不必考虑这些无效因素对学生语言态度的影响。
2.有效因素
除上述年龄、家庭地域和家庭子女数三个背景因素外,其他五种背景因素对英语语言态度均有不同程度的影响,属于有效因素。
就年级而言,除了地位因素组间P值〉0.05,情感因素(P=0.004〈0.01)和适用因素(P=0.008〈0.01)方面都存在显著性差异。多重比较显示:一年级学生对情感因素的评价最高,二年级其次,三年级最低;其中,一年级与三年级之间的差异显著,其他组别之间无差异。在适用因素评价上,二年级学生的均值好于一年级和三年级,三年级略好于一年级,仅二年级与一年级之间存在显著差异。(详见表4)
表4 年级对语言态度的影响
导致该结果的原因在于,刚入学的体院新生由于还未接触大学英语的学习,依旧保持着高中阶段刻苦学习的惯性思维,没有经历过多的不及格体验,对英语的亲和力远高于师兄师姐们。而随着学习时间的不断深入,大学英语难度逐步提高,越来越多的学生忙于他事,疏于学习,不及格现象增多,对英语的亲和力逐年下降。同时,受试学生大学期间的英语教学周长为三学期,二年级的学生在问卷调查时正处于最后学期,而三年级受访学生已无英语课程。所以,当学生英语学习到最后阶段时,对于英语的适用性认识处于最高点也就不难理解。
可见,教师应对不同年级的学生采取不同的指导方法:对一年级学生要强调英语的适用性,强化学好英语的信心;对二年级学生要重视英语亲和力的保持,使学生带着欢愉的情绪学习英语,方能事半功倍。
表5显示了其余四个背景因素与英语语言态度的相关性。表明:性别因素中,女生在语言态度上的均值全面高于男生(MD=0.16,0.17,0.27),并具备显著性差异;非体育类专业学生对语言态度的均值都高于体育类专业,仅适用类型均值(M=3.44〉3.08,P〈0.0001)存在明显差异;城市生源的各项均值高于农村生源,尤其在地位类型(M=3.46〉3.25,P=0.006)和适用类型上(M=3.41〉3.16,P=0.001)存在显著差异;另外,英语学习基础较高的学生也是全面领先于学习基础较低的学生,在适用类型(M=3.57〉3.11,P〈0.0001)上的差异明显。
表5 性别、专业、城乡和英语基础对语言态度的影响
和男生相比,体育院校的女生在英语学习的努力程度和英语成绩方面具有压倒性优势。除了生理方面的影响外,还在于女生对英语的评价和态度远胜于男生。男生应该成为课堂教学的重点关注对象,而对语言态度的培养和改善又是重中之重。
体育类专业的学生由于高考需参加体育加试,文化成绩要求不高,英语入学基础明显低于非体育类专业学生。然而,他们对英语的亲和力和重要性认识并不差,唯独认为英语与体育专业联系不紧密,对将来行业发展无太多帮助,在“适用”方面的均值(M=3.08)大大低于非体育类专业的学生(M=3.44)。这不仅是英语在国内体育领域中的角色和作用还不鲜明之故,也反映了在大学英语教学中,英语教师忽略了体育知识、文化同英语的结合,弱化了英语在学生职业规划中的实用性。
无论城市还是农村,学生对作为一门外语而进行学习的英语均抱有亲近和新奇之意,在情感上的认同处于同一起跑线。然而,因相对闭塞的生活环境造成的见识不足、接触面狭窄、教育资源有限以及未来规划缺失等因素,农村学生对英语的社会地位和适用性认识不够,评价不高,导致思想虽有好感,却不知学习英语有何意义的矛盾心态。展现英语在信息交流、职场竞争和社会地位等方面的魅力有利于农村背景的学生树立积极明确的学习目标,增强英语学习的动力。
在语言态度的三个类型中,情感和地位类型属于学习者思想范畴的评价,与Wenden(1991)认为的语言态度三个要素中的“认知和情感”在内涵上一致。这两个类型为学习者学习语言提供了良好、轻松的心理氛围,而适用类型(“用处多”、“方便”、“容易”)是语言学习的直接动力和目标。英语基础良好的学生正是由于对英语的适用性评价远高于基础较差的学生(MD=0.45),在语言认同感基本一致的情况下,具有更强烈的学习动力和需求。可见,对英语的有用性和便利性认识越高,学好英语的信心越强,就越容易学好英语。
在对受试学生英语语言态度的总体情况进行分析中,我们发现体育学院学生英语语言态度总体呈现积极趋势,其中,情感类型排名最高,其次是地位类型,而适用类型出现两极分化现象:同时包括10项指标中的最高均值(“有用处”)和最低均值(“容易”),正是由于畏难心理导致适用性排名最末。经相关性分析后,根据对英语语言态度的影响,8项背景因素大致可分为有效因素和无效因素两类。有效因素包括:性别、年级、专业、城乡和英语基础;无效因素包括:年龄、家庭地域和家庭子女数。有效因素中,性别对语言态度的影响力最大,与情感、地位和适用3个类型均存在显著相关;其次是城乡和年级,分别影响2个语言态度类型;影响力最低的是专业和英语基础,仅共同影响了适用类型。
本研究结果表明,体育学院学生对待英语的态度并不如预期所认为的消极和厌学情绪滋生,相反,积极、亲近和重视的心理倾向明显。英语语言态度是影响学生学习英语的努力程度和水平的重要因素。教师应该着重从有效背景因素出发给学生提供差别化的教学指导方法,帮助男生和农村学生构建积极向上的语言态度,针对不同年级和不同专业的学生调整教学目标和内容,避免给学生贴上成绩标签而采取小众化的课堂精英教学。体院学生对语言态度的适用类型尤为敏感,畏难心理非常普遍,英语实用价值和成功体验的传播是当前大学英语教学中急需努力的方向。
在对年级因素的多重比较中,我们发现该因素在情感和适用类型中的组别差异不全面,三组对比中仅一组存在明显差异性。将其归入中位影响度还有待商榷。导致差异不全面的原因有二:一是三个年级的样本数量差距过大,尤其是一年级受试人数仅为69人;二是三个年级的问卷发放时间不同步,分别在2014年下半年和2015年上半年,造成学期对比不太均衡。因此,年级因素对语言态度的影响需要进一步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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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张锐)
Study on the Correlation between Background Factorsand English Language Attitudes for Studentsof Sport Institutes
PAN Lang
(Foreign Language Department,Nanjing Sport Institute,Nanjing,Jiangsu 210014)
Collecting data from 458 collegestudents in Nanjing Sport Institute,thispaperaims to explore the influenceofstudents’background factorson English language attitudes.A fter the one-way analysisof variance to the collected data,it finds that:1)English language attitudesof students in sport institute are positive generally:affection ranks first,followed by socialstatus,and the last rank ofapplicability includes two polarized indexes.2)Background factorsconsistofvalid factorsand invalid factors,and among valid factors,index ofgenderhasgreatestinfluenceon languageattitudes.Thenextis indexesoforiginal residenceand grade.Indexesofmajority and English proficiency rank lowest.
sport institute;valid factor;invalid factor;English language attitude;correlation
G 8 0-0 5
A
1 0 0 8-7 4 2 7(2 0 1 5)0 5-0 0 5 5-0 5
2 015-08-15
2014年度南京体育学院课题“基于需求理论的高等体育院校学生英语学习特征研究”(YJ1420)的阶段性成果。
潘浪(1 9 7 7-),江苏盐城人,硕士,南京体育学院讲师,研究方向:应用语言学,外语教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