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简介:张婷,女,四川师范大学研究生。
摘要:莫言,作为中国新一辈极具活力的作家之一。自八十年代中以一系列乡土作品崛起。虽然早期被归类为“寻根派”作家,但其写作风格素以大胆见称,小说中总是充满进攻型的语言。例如成名作《红高粱》里,不断出现的血腥场面中充满着强烈的感情控诉,其实正是演义着一段现代革命的历史。故事中那片广袤狂野的高粱地,也被描绘成一个把历史、传统、城乡纵横交错的辽阔炫丽空间。而在描写过程中使用了大量的颜色词,使得其小说更是与其他作家的大为不同,其风格独特,词汇丰富,因此成就了2012年10月11日,因其“用魔幻现实主义将民间故事、历史和现代融为一体”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殊荣。其后,他的其他小说也不断被翻译为外文,为中外读者所喜欢。本文选取的是美国汉学家葛浩文的翻译版本,葛浩文以严谨的翻译态度,雄厚的翻译功底而颇受读者青睐,因此选择这一颇具影响力的翻译版本,并对其翻译中颜色词与莫言小说原文进行对比,从而从语义的角度来分析其差异。
关键词:莫言;《红高粱》;葛浩文;颜色词;语义
一、莫言小说《红高粱》中颜色词的分析以及翻译概况
《红高粱》虽为中篇小说,但是颜色词却丰富而多彩。颜色词共有359个。当然其中包括重复的颜色词汇。其主要的颜色词分为八类:“红色”在该篇小说中共出现99次。其中,39次是纯粹的“红色”描写的部分,“红高粱”作为重复的颜色词在文中出现16次,另外44处不重复的颜色词;“黑色”在文中出现104次,其中重复的“黑土”共出现17次;“白色”在文中共出现85次。其中,“白色”单独出现58次,另外,不重复的颜色词有27次;“绿色”在文中出现39次。其中,“绿色”纯粹颜色词共出现25次;“黄色”共出现38次。其中,不重复的颜色词共有14处;“蓝色”在本文中共出现17次。其中,纯粹的“蓝色”仅有7次;“青色”共出现12次。其中不重复的“青色”共4次;“紫色”在文中出现11次,其中不重复的“紫色”出现7次。
根据李红印观点,汉语颜色词汇分为三类:辨色类、指色类和描色类颜色词。辨色类颜色词是一个封闭的类,是单纯的指“红”、“黄”等,指色类和描色类颜色词都因色彩亮度和浓度的差异而有所区别,如“深绿”、“土黄”等。因此,从词汇量的角度来讲,汉语可以造出大量不同的颜色词汇,而英语是无法用相对应的颜色词对等翻译过来的,才会有意译的颜色词,因此语义上才显现出了一些差异。另外,以“红色”调颜色词为例,从英汉对比的语义对比来看,“通红”、“艳红”、“血红”都是“等义”情况,把“通红”这类双音节描色词和“红彤彤”这类ABB式都是同样的语义意义,当然对此类词汇的翻译还会涉及到文化和语境等语用的差异,这里不分析语用的差异。
二、《紅高粱》中颜色词翻译的语义差异分析
(一)词义聚合关系的差异
在翻译过程中,葛浩文极其恰到好处的处理了文化差异问题,但由于中英文化差异,在其翻译的其他地方仍然显露出诸多差异。葛浩文的翻译主要有三种情况:直译、半直译半意译、意译。本文所主要讨论的是半意译半直译和意译的颜色词汇。
在葛浩文的翻译过程中,对颜色词汇翻译的处理精当而不繁杂。“蓝白色雾幔”翻译为“blue”,“蓝白色”包含有“蓝色和白色”两种颜色,而翻译却只用了“blue”而没有“white”,从语义的角度来讲,“蓝色”为“蓝白色”的下义词,即“蓝色”蕴含“蓝白色”,在翻译的处理过程中,“蓝白色”更偏“蓝色”多,所以用了一个下义词“blue”而代替了“blue and white”的翻译。同样的颜色词汇还包括:“雪白的山羊”翻译为“white”,“紫红色影子”翻译为“purple”,“颜色青白”翻译为“pale”,“紫红色的藤条”翻译为“purplish”,“焦黄的手指”翻译为“yellow”,“土黄色的汽车”翻译为“brown”,“墨绿色的光芒”翻译为“green”,“青白的浪花”翻译为“white”,“雪白的核心”翻译为“white”,“洁白的石条”翻译为“white”,“葱绿的苍蝇”翻译为“green”,“银灰色穗子”翻译为“silvery”等。
表达相同意义的词称为同义词。而同义词有绝对同义词和认知同义词之别,绝对同义词是:所有的意义都相同;在所有的语境、概念意义和情感意义都相同。而这样的同义词在汉语中是极少的,所以同义词以认知同义词居多。在翻译过程中,有些汉语同义词甚至是同一个词却用了不同的英语词汇。“通红的高粱地”翻译为“bright-red”而“通红的眼珠”翻译为“red”,这便是同义词的翻译在英汉两种语言之间的差异。同样的还有:“雪白的山羊”翻译为“white”,而第四部分却翻译为“snow white”;“颜色青白”翻译为“pale”而“青白的浪花”翻译为“white”;“土黄色的汽车”翻译为“brown”而“土黄色牙齿”翻译为“hard yellow”等。
(二)词义组合关系的差异
常见的组合关系有:正常组合、冗言组合和异常组合,其中异常组合分为不合适组合、自相矛盾和不协调。而在颜色词汇与其他词汇的组合过程中汉语和英语都表现出异常组合的状况,但是不是对等的异常组合。
“乌油油的黑土”翻译为“black earth the color of ebony”,从汉语的角度讲,“乌油油”修饰“黑土”是属于正常组合,但是在葛浩文的翻译过程中没有将“乌油油”翻译出来。“灰葡萄”翻译为“gray-purple”,从汉语的角度来讲,“灰色”是可以修饰“葡萄”的,但是在翻译的过程中却用了“purple”,这是葡萄本来颜色,在翻译过程中有了冗言组合,但不显得多余。“青绿的肠子”翻译为“green”,形容人的“肠子”都是用“青”而本文却用了“青绿”,本属于异常组合中的不合适组合,而翻译过程中也直接用了其不正常组合,用“green”来翻译而不是用的“青色”的相对应的颜色词。“青白色头发”翻译为“pale”,“头发”一般用“白色”修饰,用“青白色”修饰就略显异常,而且翻译过程中却用了“pale”而没有用通常的“青色”或“白色”相对应的词汇来翻译,英语和汉语都同时使用了异常的组合,达到了语言的丰富,展现了莫言深厚的语言功底和独特的写作技巧。
(三)翻译的其他差异
“红润”翻译为“rosiness”,汉语中用了颜色词,而葛浩文的翻译却没有使用相对应的颜色词。再如:“枪托儿血红色”翻译为“color of blood”,“穿黄衣的日本人”翻译为“khaki-clad”,“紫红晕圈”翻译为“welter of circular bruises”,“一道白口子”翻译为“a tiny tole”,“漆黑发亮的眼睛”翻译为“dark eyes”,“土黄色的汽车”翻译为“brown”,“绿豆”翻译为“mung beans”,“黑影”翻译为“dark shadow”,铁青色的穹窿”翻译为“pale vault of heaven”,“枯萎苍白”翻译为“withered pallor”,“烧蓝褪尽”翻译为“the enamel long gone”,“白净面皮”翻译为“pale”,“脸色灰黄”翻译为“ashen-faced”,“脸庞鲜红”翻译为“grew ever brighter”,“苍白无色”翻译为“the color had drained”。
三、总结
对于颜色词的研究,国内外的语言学者都取得了很大的进展和成就,但是还有极大的空间和领域值得研究,尤其是对于语义系统的分析,具有重要的价值,从中英文对比的角度来对颜色词汇进行分析,也还可以从更广泛的语义的层面进行分析,也还可以从其他层面如:语用差异进行系统分析和对比,还有学者从修辞的角度比较。当然,从词汇的感情色彩和形象色彩进行对比分析,从而发现中文和英文的词汇尤其是颜色词在使用中的诸多差异,为读者更好的理解中外书籍提供更好的借鉴和参考。(作者单位:四川师范大学)
参考文献:
[1]《莫言精选集》莫言,北京燕山出版社,北京,2006年1月
[2]《Red Sorghum》Howard Goldblatt,Arrow Books,2003年
[3]《红高粱家族》莫言,人民文学出版社,北京,2007年1月
[4]《语言学纲要》叶蜚声,徐通锵,北京大学出版社,北京,2010年1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