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的语法体现及成因机制探讨

焦晓霞

内容摘要：在现代汉语中，“还”和“有”还没有被作为一个词条收录在汉代汉语词典中，但在现代文学剧本和日常的口语交际中，已经经常被作为一个词来使用，文章主要探讨了“还有”的语法体现及其语法化的动因和机制，从词性、语用功能和语法结构分析了“还有”的词汇化和语法化的演变过程及成因机制，有助于对外汉语教学的顺利开展和词汇的正确运用。

关键词：还有 词汇化 语法化 句法功能

在对外汉语教学中，“还有”是高级版留学生学习的内容，也是教师讲解的重点和难点，无论是在书面语表达还是口语表达中，“还有”作为一个句法结构经常出现在文学作品和人们的言语交际中。“还有”结构有三个，“还（hái）”本身是副词，和动词“有”结合后，在不同的句子中承担着不同的句法结构，体现出不同的短语性质。如何在对外汉语教学中把“还有”一词作深入细致的讲解，让学生掌握“还有”语法化的动因和机制尤为重要。

一.“还有”的内涵阐释

“还”是副词，“有”是实义动词，最早二者之间的关系不是太紧凑，经常独立出现在句子中，承担不同的句法成分，“有”表示客观事物或客观事理的存在，或某人拥有某种品性，“还”作为“继续”与“有”紧邻运用频率的不断提高，“还有”作为一个短语结构存在，仍然充当动词的主要功能，具有动词的一般性质。它一般在句子中作谓语成分，后面一般跟名词性短语。例如：《中庸》：“天地之大，人犹有所憾。”“犹有”表示“仍然会有”之意。和现在的“还有”表达相同的意思，但二者的结合不是必然的。后面三个例子中的“还有”表示“除了什么，另外再有”之意。“还有”在句中的位置是比较松散的，可以是单句，也可以是几句话，但是“还有”引领的句子都不与其他句子构成一定的关系。“还”的语义辖域是动词“有”，这时的“还”往往得不到句法重音，而且整个“还有”获得的重音比其后面的名词或补语成分的重音都要弱。

此外，“还有”可以作为连词出现在句子中，其语法功能跟其它连词的功能很相似，比如：跟、和、与、以及等，但又不完全相同。它处于两个或两个以上的并列项之间而又不受其它词语的修饰，它位于两项之间或多项并列的最后两项之间，它连接的成分可以单说。它既可以连接两个名词，也可以连接两个短语或句子。是一个连接功能特别强而又不同于其它连词的连词。例如：钱钟书在《围城》中：“她上楼，道：鸿渐，我回来了。今天爸爸，兄弟，还有姑父两个侄女都在。”从以上例句可以看出，“还有”在某种程度上还保留着短语动词的一些特征，可以连接前后两个词性相同、句式相近的词、短语或句子，但已基本上凝固成为一个语音片断。

二.“还有”的词汇化过程及虚化机制

从结构较松散的短语“还有”到具有连接作用的“还有”、再到具有话语标记功能的“还有”，这三者的用法和功能体现并不是同时产生的，也不是在某个时候突然出现的，而是有一个词汇化的过程，具有连接作用的“还有”和具有话语标记该功能的“还有”是由短语结构的“还有”逐渐虚化凝固而成的。下面通过举例不同时期的“还有”来说明虚化的过程。﹙1﹚“勿怖之也。语且有止，各还有言。”﹙《太平经》﹚﹙2）你把那石头盆景儿和那架纱桌屏，还有个墨烟冻石鼎，这三样摆在这案上就够了。﹙曹雪芹《红楼梦》﹚由以上例子可以看出，（1）中的“还有”属于典型的短语结构，“还”和“有”之间搭配还是比较松散的，在句中的位置是比较灵活的，这种用法早在东汉时已经出现，在《敦煌变文》中用的也较多。（2）出现了凝固的格式，如“还有一件”，“还有一说”，“也有……，也有……，还有……”，这时的“还有”已经具有连词的性质，前后是并列结构，句子结构开始变得较为复杂。具有话语标记功能的“还有”主要出现在现代汉语的口语交际中。“还有”的词汇化并不是彼此的取代关系，而是一种积累关系。他们同现在现代汉语中。

词义开始虚化的“还有”出现在“还有一样”等结构中，这时的“还有”谓词性成分还没完全消失，既可理解为带宾语“一样”，又可理解为整个动宾结构作连接手段，以具有连词的功能，随着使用频率的不断提高，当“还有”的动宾关系被重新分析为并列关系时，“还有”和其后面的宾语之间的界限也就消失了，“还有”的语义进一步虚化，最终成为具有连接功能的连词。连词“还有”无论在语义上、句法上还是表达功用上都与同形的短语有明显的不同之处，它的语义不是内部各个词义的简单相加，而是有其本身特定的含义。由于即兴会话本身存在思维不连续所做成的停顿和相应的话语补充的情况，前后语段中本应该用一个句子表达的内容往往被分开，表达得很零散。在后续话语中，说话人仍在继续前面的内容，但句子结构表现得可能不那么遵守句法，这就是自然语言形式单位不断变化的重要诱因，这也是连词“还有”在现代汉语中继续虚化为副词的一个重要因素。从形式上看，动词结构的“还有”后面可以跟名词或名词短语，而话语标记功能的“还有”后面则要求跟更复杂的小句，这个小句的句义可以和前面的内容没有任何关联，或者只起到一个提醒作用。小句在语义和节奏上具有相对独立性，而具有连接功能词的“还有”后面的成分独立性相对较弱，这二者区别的一个主要特征。

本文通过具体例句讨论了“还有”的三个词性相续演化的过程，其语义是关键的链条，也是词类发生渐变的基础。“还”和“有”在语境吸收、信息交流等因素的影响下，经过重新分析导致“还”和“有”之间的界限消失而形成和固定下来，这对于外国留学生汉语学习与规范对外汉语教学中的语法教学规律具有重要意义。

参考文献：

[1]李秉震.“还有”类话题转换标记的语义演变[J].中国语文.2012（05）.

[2]乐耀.从“还有”类话语标记的形成看会话中主观性范畴与语用原则的互动  [J].世界汉语教学.2011（01）.

[3]邵敬敏著.汉语语法的立体研究[M].商务印书馆，2013.

（作者单位：河南省郑州市惠济区英才街6号郑州师范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