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永胜
同往常一样,我骑着自行车向村外去,西北风迎面扑在脸上。连续多天了,风就这么扫着。昨天,还顺在道牙边的黄褐色杨树、桐树叶子,一片也不见了;当然,也没有了风推着干枯的树叶摩擦路面的沙沙声,只剩下一手掌宽薄薄的、长长的一层土沙,外边的细,里边的粗,挺有层次感。
已经两个多月了,每天,我一个人骑行在这条水泥路上,总想着给你打个电话。秋风起了,我没有打;杨柳黄了,我没有打;冬风来了,我还没有打。杨树、桐树,挺着身子静静地立在寒风中,光秃秃的,让我不由得想起前年的你。也是这个时候,你还在高中读书,周六回家,你头发蓬乱,脸色青白,灰白色的羽绒服松松地套在身上,下身只穿一条牛仔裤,已有些泛白,浑身清瘦清瘦的。虽然你嘴唇青紫,但还是满口“不冷、不冷”。
如今,你在北京上学快一年半了,那边怎么样?我很想打个电话,但一直犹豫着。早上打吧,怕影响你集合;七点以后打吧,怕影响你早餐;到了八点,你又要上课;十一点半以后,你又要吃午饭;午饭后打吧,又怕影响你休息。午休之后,你又要上课;下课之后,你还要锻炼。好不容易等到了晚上,又担心影响你自习;上完自习,又怕耽搁你就寝。思思虑虑,一天天就过去了。
今天是冬至,我要去割肉包饺子。冬至过后,就是元旦;元旦之后,过不了多少日子,你就要放寒假了……我也就没必要打这个电话了。
我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