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他者”指“非我”,与主体的“自我”形成二元对立、相互建构、相互颠覆的关系。《阁楼里的佛》中,漂洋过海、在美国求生存的女性群像就是“他者”的典型代表,这群“邮购新娘”折射出20世纪的美国日裔女性在种族上、文化上和性别上被表现为失语、受排挤的“他者”。“邮购新娘”反对被“他者化”所做的尝试,以母国价值观教育下一代的努力也归于徒劳,这导致她们完全沦陷为社会和家庭生活中被边缘化的“他者”。
关键词:《阁楼里的佛》;“他者”;“邮购新娘”
作者简介:张利娟(1987.10-),女,郑州大学外语学院2013级硕士研究生,英语语言文学专业,研究方向:英美文学。
[中图分类号]:I1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5)-12-0-01
1.“他者”理论阐释
“‘他者是相对于‘自我而形成的概念,指自我意外的一切人与事物。”(张剑:2011)。“他者”的形成必须发生在二元对立的关系之中,且对立的双方存在着某种不平等或压迫关系,即同者利用武力、语言、意识形态对“他者”行使霸权,对其进行排挤、支配和控制,“他者”则往往由于各种历史和现实的原因被边缘化、属下化,失去话语权,产生自卑感。这主要揭示了如下社会事实:主流价值观与文化对异质性事物的排挤、压迫、抵制,在主流价值观的包围与注视下,弱势的“我”不可避免地会被对象化、客体化为边缘性的“他者”,文化包围势力愈猛烈,“我”就愈会被边缘化。下文将围绕《阁楼上的佛》中的女性如何身陷强势异族文化、男性主义及二代美国日裔的三重围攻中,如何被异化为“空心人”、“他者”而展开。
2.多重压力下的“他者”
《阁楼里的佛》写一群日本“邮购新娘”漂洋过海,前往旧金山,与素未谋面的美国男人结婚的故事。故事分8个章节,按照时间顺序追溯了“邮购新娘”的生活轨迹。凭着一张旧照片和一封代写的书信,“邮购新娘”踏上了寻夫之旅,然而承受的却是从“美国梦畅想”到“美国梦破碎”的悲怆,且终其一生被强势主流文化视为无声的、被动的接受者。他们对自己说,“这是美国,没什么好担心的,”然而,她们错了,在异族人群眼中,甚至在美国文化成长起来的二代日裔眼中,她们沦为文化“他者”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2.1 白人的“他者”
“邮购新娘”被淹没在主流文化的强势包围中,强势的语言和意识形态将她们紧紧缠绕在边缘化、属下化的地位,这种支配与掌控力如此强大,以至于她们来不及喘息,更无处逃逸,以至于她们逐渐学会了隐藏自己的种族和文化属性,收起和服,按白人的要求着装和行事。强势的异质文化犹如地狱之网,无时无处不在,将她们紧紧束缚。
2.2 二代美国日裔的“他者”
两种文化的交锋最直接地体现在两代人价值观的差异上。“邮购新娘”们带着母国的传统文化和观念移居美国,孩子是她们的希望,按自己的文化和价值观教导孩子,这是她们唯一能做的反对被主流社会“他者”化的尝试。她们教孩子们传统日本礼仪,告诉孩子们“不要用筷子指东西,不要吸吮筷子,不要吃掉盘子里的最后一块食物。”然而,在这个日本文化显然处于弱势的美国社会中,儿女们接受了美国的文化和语言,向往着美国的生活方式,不甘心受到来自母亲的干预和束缚。于是,孩子们逐渐忘了传统礼仪,忘了如何祈祷,他们沉浸在对英语的学习中。他们甚至以父母破旧的衣衫和帽子,浓重的口音,粗糙的手掌为耻,他们想要的是像美国人那样优雅的父母,他们做着“美国梦”,深切渴望融入美国。在他们眼中,自己传统、落后、迂腐的母亲是荒唐可笑的“他者”。
在美国主流文化的强力凝视和二代美国日裔的长久注视中,“邮购新娘”已全然被绑架为了边缘化的“他者”。
2.3 男性的“他者”
小说亦揭露了男权主义对女性的压迫,女性一直以来被视为男性的附属或“他者”,被规定为男性的一部分,是男性要证明自己的东西,毫无例外,漂洋过海的日裔“邮购新娘”也遭遇着同样的命运。从踏上美国的第一天起,丈夫们就“理所当然的认为我们要按他们说的照做”,而她们只能默默承受丈夫的粗暴和一切。在分娩之际,丈夫是缺席的;孩子成长过程中,父亲依旧是缺失的:
他们不理会孩子。他们从不会给孩子换块儿尿布。他们从不会去洗脏盘子,他们从不会碰一下笤帚。晚上,不管我们有多累,从田里回到家有多晚,都要为孩子做饭,洗衣物到很晚,而他们只是坐那看报纸。他们从不让我们先睡。(朱丽·大塚,2012:63)
由此可见,“邮购新娘”深受父权体制的挤压,变成了没有个性的“影子人物”。她们要遵守传统的妇道规范,勤俭持家,相夫教子,不得越雷池半步,她们已被异化成了男性欲望的对象,成了生活中的失语者和 “隐形人”。
3. 结语
《阁楼上的佛》再现了日裔女性在战争和种族隔离的环境中、在本族信仰和西方价值观的冲撞中所承受的无奈、剧痛与挣扎:在多重势力的围攻下,空间移位、文化游移的“邮购新娘”已被完全客化成了边缘化的、受多方排挤的“他者”,即在文化夹缝中挣扎喘息的“隐形人”和“空心人”。朱丽·大塚通过“邮购新娘”这个同为母国传统的继承者和背弃者、被排挤为“他者”的典型群像,为弱势的、已逝的“失语者”发声:战争和种族隔离给人身心带来的巨创是难以想象、甚至是不可恢复的。
参考文献:
[1] Julie Otsuka.The Buddha in the Attic [M].Virginia: Berryville Graphics,2012.
[2] 何雪.“他者”与“反他者”——解读《女勇士》中的“鬼”叙事[J].国外文学,2005(8).
[3] 张剑.西方文论关键词:他者[J].外国文学,201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