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幽默角度谈Grice会话合作原则的“不合作”现象

王 　 琳

(1.伊春职业学院，黑龙江 伊春 153000；2.黑龙江大学，黑龙江 哈尔滨 150080)

从幽默角度谈Grice会话合作原则的“不合作”现象

王 琳1，2

(1.伊春职业学院，黑龙江 伊春 153000；2.黑龙江大学，黑龙江 哈尔滨 150080)

摘要：幽默作为一种成功的言语形式,魅力独特,在实际交际中有着特殊的语用效果。以Grice的“会话合作原则”为理论框架，以笑话、小品、影视作品中的经典对白为实例，重点分析故意违反会话“合作原则”所产生的幽默效果。分析表明，通过对会话合作原则的违反，说话者可以更成功地制造意想不到的幽默效果。通过对这些问题的研究，希望对言语幽默有更深的理解和欣赏，体会言语的力量，并对交际能力的提高有一定的帮助。

关键词：会话合作原则；违反；幽默

1H.P.Grice的“合作原则”

美国语言哲学家Grice曾对会话进行了大量研究。他发现，人们进行日常交际时，说者不仅是在说什么，而且通过所说的内容还蕴含着什么；而听者一般都能领会到话语表面意义之外的交际意图，使会话向实现交际意图的方向发展，从而最终实现交际的意图。Grice认为，一定有某种会话机制在整个交际的过程中起到了作用，这样会话双方才能够领会到交际的意图。1967年，Grice在哈佛大学作题为“Logic conversation”(《逻辑与会话》)的著名演讲时，把这种机制概括为“会话的合作原则”。1975年，他又出版了Logic conversation一书，在书中正式提出“合作原则”(Cooperative Principle，简称CP)。他认为，在所有的语言交际活动中，为了达到特定的目标，交谈双方存在着一种默契，一种双方都应该遵守的原则，他称这种原则为会话的合作原则。具体地说，“合作原则要求每个交谈参与者在整个交谈过程中所说的话符合这次交谈的目标或方向。正是交谈者的这种合作使他们能持续地进行有意义的语言交际”[1]。合作原则一经提出便成为语用学研究的核心内容，并作为指导言语交际的重要原则。为了进一步说明合作原则的内容，Grice根据Kant的“质”“量”“关系”和“方式”四个范畴的名称，又提出了一些新的准则，具体体现为数量准则、质量准则、关联准则和方式准则等四条准则，在每个准则中还包括一些次准则[2]。

1.1数量准则

(1)使自己所说的内容达到交谈的实时目的所要求的详尽程度；

(2)不提供超出需要的信息。

简单地说就是我们给出的信息是对方要求或期待你说的，你知道多少就说多少，既不能比需要的多，也不能少于需要。

1.2质量准则

(1)不要说自己认为是不真实的话；

(2)不要说缺乏充分证据的话。

也就是说，“质量准则”要求说话人要保证发出信息的真实性和准确性，至少说话人所自认为的真实，但不否认存在说话人自己认为是真实的，实际上却不真实的情况。

1.3关系准则

所说的话与交谈的内容要有关联，切合题旨，不说没有关联的话。

关系准则是四条原则中比较重要的一条准则，它要求交谈双方所说的话要切题，能被对方接受和理解。

1.4方式准则

(1)说话要通俗明白，避免晦涩；

(2)说话要清楚明了，避免歧义；

(3)说话要简明扼要，避免冗长；

(4)说话要有条理，避免杂乱。

合作原则中的前三条准则关注的是人们交谈时的内容，而第四条准则则与说话的方式有关。方式准则要求交际双方在表达方式上要注意简单明了，不要用语义含糊的词语，避免使用冗词赘句。

2违反会话“合作原则”产生的幽默

幽默普遍存在于人们的日常交际中，是一种成功的言语交际形式。幽默的语言可以化解困窘，融洽人际关系。因此，对其进行语用分析和探讨具有广泛的实用性和必要性。许多语言学家把幽默话语作为一种特殊的语言现象从模糊性、修辞、关联理论等多种角度进行过研究和探讨，本文从语用学的“合作原则”角度探讨和分析幽默效果的产生。

作为语用学的重要理论之一，Grice的“合作原则”对分析幽默具有重要的指导作用。合作原则认为，人们的交际过程能否顺利，除取决于一些先决条件外，还取决于双方是否遵守一些基本原则。如果会话双方遵循这些准则，就可使语言交际顺着双方预期的结果发展。然而，Grice的会话原则描述的是一种会话的理想状态。在现实生活中，人们常常会为了某种特殊的目的，有意或无意地违反会话合作原则，但这种违反不一定造成交流上的障碍，相反，往往会产生特殊的会话含义。也就是“说话人有意不去遵守某些规则，让听话人通过推导、理解说话人的话语，而幽默就在对会话含义的猜测和推理中产生了”[3]。以下便以会话实例逐一分析会话时的“不合作”产生的幽默效果。

2.1违反数量准则产生的幽默

违反数量原则产生幽默效果的情况是很常见的，这时的幽默能够消除尴尬，让人开怀大笑。例如：

甲：“你在哪儿呢?”

乙：“我在中国呗。”

此例中，甲希望知道乙所处的位置，但乙却违反了“合作原则”中的数量准则的第一条次准则，故意提供不足的信息，却说出了人人皆知的简单事实，让人听后哑然失笑。

除了因提供的信息量不足产生幽默外，还有一种是因信息量过多而产生的幽默。如在电视剧《小儿难养》中有这样一个情景：简宁的婆婆大老远来看儿媳妇，一见面就亲热地抚摸儿媳妇的肚子。

婆婆：“你瞧，你瞧，这肚子长得多周正啊。还不知道我这孙子长得有多俊呢？”

简宁：“哎呀，春芳，我要生个女孩儿你就不喜欢我了？”

婆婆：“你看你说的，我媳妇就是生条小狗我都喜欢。”

简宁：“那我还真生不出来。”

在这段对话中，简宁的婆婆并没有直接回答儿媳妇的问题，而是说只要是儿媳妇生的，就算是小狗都喜欢，那就是说她男孩女孩都喜欢。简宁婆婆的话提供了过量的信息，违背了数量准则的第二条次准则，使这个回答妙趣横生，使儿媳妇简宁听了满心欢喜。

2.2违反质量准则产生的幽默

在日常生活中，说话人往往为达到特定的会话目的故意违背这个准则，他的话语就会具有言外之意，比如为了讽刺、调侃对方。下面是一个我们非常熟悉的笑话：

在非常拥挤的车厢内，一个老头好不容易发现一个空座，他正高兴地要坐下来，一旁的年轻人开口了：“对不起，这位子有人。”老人只好站在一边儿。过了一会儿，走过来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看见有空座就问：“这儿有人吗？”年轻人说：“没有，请坐。”姑娘便坐下了。老人很生气，说：“你刚才不是说这有人吗？”年轻人答道：“她是我妹妹。”老人更火了：“这就怪了，她是我女儿，我什么时候有你这样一个儿子了？”

这是一个在明知道实情的前提下，故意说自知是虚假的话而产生幽默的例子。这段对话中的年轻人不愿意把空座让给老人，因此谎称这位子有人坐，后来让一位漂亮姑娘坐下了，老人气愤地指责他，年轻人继续辩驳，结果谎言被老人当场戳穿，非常尴尬。

2.3违反关联准则产生的幽默

在实际生活中常会出现顾左右而言他的情况，即交际的一方脱离语境说出与话题风马牛不相及的话，就会让人产生答非所问的感觉，但正是这种不相关的回答导致了幽默的产生。这也是幽默的一种常用手法，幽默效果十分明显。如《小儿难养》中的一段情节：简宁的孩子出生了，因为早产，孩子留在育婴箱里。简宁始终没有见到孩子，所以特别着急，于是江心借了朋友的单反去拍照片给简宁看。

江心：“怎么样，可爱吧？长的特别漂亮的地方都特别像我。”

简宁紧张地看着相机里的一张张照片，然后若有所思地说：“江心，兔唇不是不治之症。”此时，江心正美滋滋地等待妻子的夸奖。

江心：“嗯？什么，什么兔唇？”

简宁：“别瞒我了，咱儿子是兔唇吧？要不然你照片拍出这样。”

江心：“什么乱七八糟的，要不你干脆批评我拍的不好得了呗。什么乱七八糟的。”

简宁：“不行，肯定有问题。我自己去看看。”

在小夫妻的这段对话中，简宁因为见不到孩子的焦急，加上对家人言行的误解，便以为自己的孩子一定是出了什么大毛病，所以在看孩子照片的时候答非所问，竟然还以为自己的孩子是兔唇，让观众捧腹。

2.4违反方式准则产生的幽默

前面谈到的前三条准则更多的是关注人们对话中应该说什么，而方式准则关注的则是人们应该怎么说的问题，它是Grice的四条准则中最有趣的。方式准则要求说话人要用最易理解的方式编排话语信息，即保证话语围绕谈话目的，紧扣主题，话语简练(避免赘述)，有条理，特别要避免使用晦涩的词语，避免含糊其词。如果不顾对象、场合、话题等具体语境需要，转弯抹角、咬文嚼字地去说话，也会产生幽默的效果。如小品《追星族》中的一段对白：

赵丽蓉：奶奶看你来了。

蔡明：婆婆。

赵丽蓉：婆婆？这差着辈儿呐。

郭达：叫奶奶。

蔡明：人家港台那边都叫婆婆。婆婆，你来了。我好开心，好开心。

赵丽蓉：我说这咋入了这个族。说话都串味了。饿了吧？奶奶给做饭吃去。

蔡明：不要，我嘴巴好干。

赵丽蓉：她说啥？

郭达：她说她渴了。

赵丽蓉：那渴了就说渴了，奶奶给倒茶去。

蔡明：不要，我要喝冰水。

赵丽蓉：喝啥水？

蔡明：喝冰水。

郭达：你给我好好说话。

蔡明：喝凉白开。

追星孙女疯狂地迷恋着明星偶像，甚至模仿他们的一言一行。孙女与奶奶说话的时候，一副港台腔——“婆婆”“我嘴巴好干”“我要喝冰水”等等。这些嗲声嗲气的话，奶奶完全听不懂。当父亲生气地呵斥“你给我好好说话”时，女儿立刻换了接地气的说法“喝凉白开”。奶奶这才明白孙女说的是要喝凉开水。女儿的港台腔表达方式就是对方式准则的一种违反，从一个侧面体现了当时的一种社会现象，即孩子们追星是疯狂的，对明星的崇拜有一定的盲目性。

3结语

幽默的话语能令人轻松愉悦，能够巧妙避免直面冲突与尴尬困境， 使人与人之间的交流变得更加顺畅， 有利于人们

作者简介：王琳(1980—)，女，辽宁义县人，讲师。研究方向：应用语言学。

收稿日期：2014-11-03

中图分类号：H030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4-6341(2015)01-0157-03

doi:10.3969/j.issn.1674-6341.2015.01.07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