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外汉语初级教材练习设置理念与有效性关系的对比分析

唐师瑶

（1.厦门大学 人文学院，福建 厦门 361005；2.广西师范大学 国际文化教育学院，广西 桂林 541004）

教材是教学的依据。练习是检验教学有效性的重要环节。练习的有效性很大程度上取决于练习题设置的科学与有效。因此，从编写者的角度探讨练习题设置的理念对教学有效性的影响是很有必要。凭借一本教材作为基础分析练习的有效性难免存在较大的局限性，而将几本使用率较高的教材的练习题进行比较，从中发现其异同，分析其中的原因，则能较为客观、深入地了解编写者的意图，进而判断练习题设置的有效性。《博雅汉语》①《汉语教程》②《基础汉语四十课》③是目前国内许多高校普遍使用的对外汉语初级教材。下面就以这三本教材为主要依据，比较分析对外汉语初级教材练习设置理念及其有效性。

一、教材编写者关于教材练习设置的理念

《汉语教程》的编写者在“编写说明”中谈到，《汉语教程》是综合课教材。“它要求通过课堂教学，全面掌握汉语语音、语法和词汇方面的知识，提高学生听说读写的言语技能，培养学生的汉语交际能力。”编写者进一步指出：“综合课的课堂教学要求遵循对外汉语教学的客观规律，注意把语言知识教学与语言技能结合起来，把语言知识、语言技能和交际能力的培养结合起来。语言知识的教学过程就是语言技能的训练过程，同时也是交际能力训练过程。因此，课堂教学要把教材的语法、词语和句子置于实际情景中去训练，这样，才能更好地培养学生的言语技能和言语交际技能”［1］6。在这里，编写者阐述了三个重要的理念：一是在初级对外汉语教学中，教师必须充分发挥主导作用；二是关注汉语的各基本要素，全面掌握汉语语音、语法和词汇方面的知识；三是要把教材的语法、词语和句子置于实际情景中去训练，注重培养学生的汉语交际能力，使教学的有效性得到真正体现。

《基础汉语四十课》的编写者在介绍编写情况时说：全套教材分为上下两册，各20课。上册的前5课是语音部分，主要学习汉语拼音，同时兼顾一些简单的日常会话和课堂用语。后15课，每课有短文和会话，通过短文的学习，掌握一些基本的汉语语法。词汇学习除了词汇表以外，还有词组的读写，此外每课课文后有附录，按类别介绍一些常用事物，并配有图片，以增强趣味性。下册20课重点在阅读，每课都有两篇短文，一篇精读，一篇泛读。为了掌握单词、语法以及加强听说读写的能力，课文后面都有大量形式多样的练习材料，包括课文内容理解、词语、句型的练习，还有综合型的训练，以发挥学生的积极性和创造性，最后对一些比较难掌握的语法点和词语作了一些注释以帮助理解。该教材的编写者认为，“对外国学生来说，发音是学习汉语的难点，特别是声调。”为帮助他们克服这一困难，在上册的短文和会话部分的汉字全部都注上了汉语拼音。编写者还认为，“认读和书写汉字对非汉字圈国家的学生来说也是一个难点，因此，在上册的每篇课文后都附有部首和笔画表，以便酌情练习。而对于汉语语法的学习，本教材主要通过句型来掌握”［2］1。可见，编写者对于初级练习题的设计，一是十分重视外国学生的需求和中外文化的融合，在短文和会话部分的汉字全部注上汉语拼音，减少外国学生学习汉语的阻力。二是要求学生重视从课堂用语和生活用语入手，掌握基础汉语，增强汉语的应用性，提高学生的学习兴趣。三是在课文后以附录的方式，介绍常用事物，并配有图片，增强直观性，四是注重综合训练，提供形式多样的练习材料，以发挥学生的积极性和创造性，满足学习程度不同的学生的需求。

《博雅汉语》的编写者认为“汉语博大、典雅，是人类最优秀的文化之一”，故将教材定名为《博雅汉语》。为体现汉语的博雅特征，编写者主张，在教学过程中，要“贴近学生生活，立足中国社会，放眼世界，突出人类共通文化”。“针对初级阶段教学的特点，教材的编写采用了以结构为纲，寓结构、功能于情景之中的编写原则，力求为学生以后的学习打下比较坚实的语言基础。在内容的编写与选取方面，突出实用性，力求场景的真实自然。”《起步》篇第1册“主要围绕着学生的学习和生活进行，选取了包括校园及其他与学生的日常生活密切相关的场景，以帮助学习者尽快适应日常生活和学习的需要。”第2册“则离开课堂走向社会，并在后一阶段选编了一些富有人文性或趣味性的小文章，以使学生的视野和活动更加丰富多彩，帮助他们逐渐使用汉语表达较为复杂的思想。”编写者指出：“为贯通《博雅汉语》的总目标，培养学习者的语言交际能力，在全书文体的安排上，第1册课文全部采用对话体，并在练习中适当增加语篇训练的内容。第2册的前半部分，课文仍采用对话体，并加以少量的短文形式，后半部分则完全采用短文体，为学习者向准中级阶段过渡做充分的准备。”该教材的编写者深知外国学生学习汉语是为了更好地走进中国和走向世界，其语言交往能力，必须符合《汉语水平词汇等级标准大纲》的规定，因此，在编写过程中，各种题型的设计充分考虑契合该大纲的要求，“使学生从开始阶段就潜移默化地全方位地接受汉语的熏陶”［3］3。不难看出，《博雅汉语》编写者阐发的理念，一是凸显汉语的博雅，同时也要突出人类共通文化。二是“以结构为纲，寓结构、功能于情景之中”，“以对话体为主要练习方式”。三是先围绕着校内生活，后围绕着社会生活，有侧重点地逐次推进。四是严格贯彻《汉语水平词汇等级标准大纲》的精神实质及其实施策略。

二、教材编写者练习题设置理念的共性分析

通过比较分析，三套教材的编写者在阐发练习题设置原则与方法时，具有四个方面的共性。

第一，注重汉语的基础训练，把“听说读写”作为基本要素贯穿于练习之中，并作为练习有效的依归。众所周知，语言教学最基本最重要的有效性就是体现在听说读写能力的培养方面。三套教材的编写者在阐述这一理念时，尽管使用了不同的语言来表达，但是都非常重视汉语基础训练，都以听说读写的能力的培养作为练习设置的基本出发点和重点，这无疑是非常正确的。大量教学经验证明，基础性训练是提高学习效率的前提，初级语言教学阶段更是如此。因此，教材练习的有效性，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这些练习是否真正体现了基础性。三套教材对于如何训练听说读写能力的方式有不同的处理方式，但是，从各种练习题目及其数量来看，都较好地体现编写者注重汉语基础训练的基本理念。每套教材对外汉语的基础训练，都从最基础的发音、认读、书写、造句、日常会话等开始，循序渐进，扎实细致，既符合汉语的教学规律及特点，也符合外国学生的学习实际。例如，《汉语教程》第八课《你吃什么》的练习设计，把“吃饭”“吃米饭”“吃馒头”“吃面条”“吃包子”“吃饺子”等字词分别列入认读、会话、书写等类练习，反复训练，使学生了解中国“吃”的基本概念及“吃”的具体内容，这对他们尽快融入中国社会，了解中国的习俗和文化至关重要。《基础汉语四十课》第五课《语音5》，以学习绕口令的方式，帮助学生掌握“四”“十”“十四”“四十”的发音技巧，虽然具有一定的难度，但是由于基础训练的方式具体实在，却使学生学习汉语的兴趣大增，从而提高了学习的效率。《博雅汉语》第六课《现在几点》，通过“几点上课？”“几点下课？”“电影几点开始？”等问题的设置，加上阿拉伯数字以及“刻”“半”等时间概念的运用，帮助学生正确地掌握中国人表达时间的方式，同样收到很好的效果。

第二，注重教育的生活化，强调实景训练，提高有效性。“让课程走进生活，让生活走进课程”是现代教育的导向之一。为使外国学生在中国的环境中学好汉语，教材的许多练习设计，都结合实景开展训练。这样，既体现了教学的直观性，便于学生理解和掌握，也促进了第一和第二课堂的结合，促进了教学方式的改变，使学生在轻松活泼的实践过程中，熟悉汉语运用的基本规则，感受中国文化的深刻内涵，同时，享受成功的快乐。围绕生活进行汉语基础练习，每一种教材的编写者都颇费心思，许多题目令人称赞，例如，《汉语教程》第九课《苹果一斤多少钱》”，“认读”“会话”“书写”等练习题的设计，完全以生活场景为设计基点，“买东西”“块”“毛”“分”“斤”“两”等词语，完全按照生活的方式表达。留学生通过实景训练，不仅能迅速理解课文的内容，而且还能迅速理解中国的语言交流习惯。《基础汉语四十课》第十三课《愉快的周末》，其实就是再现留学生在中国的周末生活，各种练习题的内容包括骑自行车上街买东西、在宿舍打扫卫生、听课文录音和听音乐、到银行换钱、到动物园游玩，与同学一起看电影、跳舞等等。学生以这些生活场景为背景开展练习，既亲切又自然，感知度高，认识深刻，效果自然好。《博雅汉语》第十四课《我喜欢浅颜色的》，通过对自行车、花、服装等物品颜色的识别，帮助学生区别不同的颜色以及颜色的深浅。由于这些物品都属自己的生活用品，天天与之相伴相随，印象很深。因此，以这些物品及其与之相关的生活场景作为练习题的内容开展训练，就能做到把汉语知识和生活知识结合，增强学习效率。

注重教育的生活化，强调实景训练，并非这三套教材编写者的首创。但是这三套教材的编写者却十分重视外国留学生在中国的生活和学习实际。从各种练习题设计的情况来看，他们既充分发掘生活的资源，也充分考虑外国学生的认知基础，并把国外的相关知识作为参照系，尽量把生活化的内容与学生的经历结合在一起，体现中外文化的交融。我们看到，在练习过程中，各种生活化的场景都有不少中外结合的文化元素，如咖啡——茶、面包——米饭、汽车——自行车、药——中药、公斤——斤等。这说明，对外汉语初级教材的编写者实景训练的方式是独特而新颖的。毫无疑问，衡量对外汉语初级教材练习有效性的重要标准之一，必须是在教学中找到中外语言和文化最重要最基础的结合点，同时最大化地发挥教师和学生的潜能。而将教育与生活融合在一起，将中外文化元素结合在一起，强化实景训练，显然有助于这一目标的实现。

第三，练习过程注重由校园向社会的有序延伸，通过设计科学的程序增强练习的实效。教材编写者清楚地意识到，作为初学者，应该首先立足于在校园掌握汉语的基本知识和基本技能，之后才能步入社会，进行更高级更复杂的中外文化交流。因此，不管他们在编写说明中是否有这样的表达，从事实来看，三套教材练习设计，都采用先利用校园资源，再利用社会资源的策略。《博雅汉语》“起步篇”第1册的练习题全部围绕校园进行设计。《汉语教程》第1册除第九和第十课外，其余各课的练习题基本也是围绕校园进行设计。《基础汉语四十课》上册的前九课练习题，同样是围绕校园设计，从第十课开始，才有针对社会环境设计的题目。这样做的好处，一是符合学生的心理特征。外国学生来到中国，最先进入的地方通常就是校园，他们最先熟悉的环境就是校园环境，因此，围绕校园环境开展练习，最容易使学生产生共鸣，也最容易使他们产生学习的自信心。二是符合社会交往的规律。现代社会是一个复杂的系统。在异国他乡，融入社会需要条件。除具备基本的语言交流能力外，还要具备利用交通、金融、电信、文化资源等进行交流的能力。只有先学会在校园交往，获得初步体验，建立基本的交往圈，才能从容地面对社会，扩大交往圈，学到更多的知识。从这个意义上说，坚持练习过程由校园向社会的有序延伸，实际上就是坚持程序设计的有效，而设计程序的有效，必然带来学生学习的有效。

第四，将对话体的练习题置于十分重要的地位。三套教材不仅有专门的“会话”“看图”“用指定的词汇完成对话”等练习题，而且在“语法”“词汇”“读写”等练习中，也多采用对话体。这种设计理念，充分体现了教材编写者注重练习有效的原则。显然，初级汉语训练首先要会说，因为会说是实现交流最基本也是最有效的途径。通过对话掌握汉语的基本语音、语调、词汇、语法，可以使学生较好地理解汉语各要素之间的关系。在不同的学习阶段有不同的重点，在初级训练阶段，学会正确对话，就等于掌握了学习的重点。突破重点，其他知识点的学习阻力就会减少。因此，将对话体的练习题置于十分重要的地位，就是从初级训练的基本要求出发，也是从有效性原则出发。

三、教材编写者练习题设置理念的差异分析

将三套教材编写者所阐发的理念进行比较，发现练习题的设置也存在一些差异。

第一，初级练习训练的侧重点有所区别。有的强调在中外文化交融的背景下学习汉语，“使学生从开始阶段就潜移默化地全方位地接受汉语的熏陶”，逐步提高汉语整体综合能力，“为实现在汉语的天空自由飞翔打下良好而坚实的基础”。［3］3有的则强调“遵循对外汉语教学的客观规律……把语言知识、言语技能和交际能力的培养结合起来”［1］5。如前所述，三套教材的编写者都非常注重汉语的基础训练，但是如何理解基础训练以及如何表现基础训练的成效，编写者的回答并非完全一样。作为对外汉语教学，实现中外文化交融，帮助学生全面掌握汉语知识，提高汉语应用能力无疑是最基本也是最重要的目标。在初级阶段，究竟是全方位的汉语训练为好，还是明确分语言知识、言语技能、交际能力重点进行训练为好？这是一个值得探索的问题。教学过程由于受教师经验、教学环境、学生文化基础等因素的影响，呈现出千差万别的情景。因此，以具体的教学过程作为依据，是无法对这个问题进行回答的。教学理念带有指导性普遍性，需要相对统一。笔者认为，初级对外汉语教学在练习训练这个环节，以“全方位的汉语训练”作为理念不如以“分语言知识、言语技能、交际能力重点进行训练”作为理念好。道理很简单，国外学生与中国学生的学习基础不同，在初级阶段，既要进行全方位的汉语基础训练，又要实现中外文化交融，在实践层面不能不产生一定的矛盾。事实上，进入中国学习汉语的学生，绝大都分都是心智成熟，学习动机端正，学习能力较强的人。他们的基础训练，应依据这种情况开展。全方位的汉语基础训练，无论内容和方式都不可能与中国学生一样。若认可这种分析，那么，以“全方位的对外汉语基础训练”作为练习设计的理念又比“分语言知识、言语技能、交际能力重点进行训练”作为理念更好些。“全方位的对外汉语基础训练”与“全方位的汉语基础训练”区别，关键在于有无“对外”二字。目前，三套教材的编写者对这一理念的阐发或多或少都存在一定的模糊性和不确定性。要进一步提高对外汉语教材练习的有效性，必须更明确对外汉语基础训练的内涵及训练的重点、方式。对外汉语教学既然有统一的标准《汉语水平词汇等级标准大纲》，就应该有相对统一的指导训练的理念。通过比较分析，发现三套教材编写者在练习设计理念的差异性后，再开展探索、争鸣，减少或消除模糊性和不确定性，用更先进更明确的理念指导教材的编写，练习的有效性必然会有所提高。

第二，练习题设计结构有所不同。有的严格按照每课一练习的规则进行设计，每课的内容不重复，练习也不重复。有的则在一个单元（通常五课）的教学结束后再设复习课，以总结归纳前面课文的内容为主，与此相适应，复习课的练习也是为了巩固前面练习所涉及的知识为主。还有的在每课练习题后，以“附录”的方式，专门介绍中国的各种文化知识。三套教材的编写者各自谈到练习题设计的考虑时，都明确地告诉人们，其共同的理念都是希望通过科学的练习设计，帮助学生更好地理解课文，提高学习的效率。但是，这些练习题的设计结构存在差异却是事实。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人们需要不断通过教学实践，对这些教学练习设计的不同结构进行检验。而且这种检验的过程必将是长期的，结论也必将是各种各样的。因为不同地区不同学校的使用者有不同的需求，自然就会有不同的评价标准和方法。从教学实践看，好的对外汉语练习题设计结构，通常应具有以下特征：第一，整体结构规范，知识涵盖面广。每课的练习题型相对固定，各成体系。内容随教学的推进而不断丰富，练习难度逐渐增强。课文的基本知识既涵盖在练习题中，而练习的内容又不与课文内容重复，使两者既有联系又有区别。第二，完成练习既要考虑基本要求，也要考虑不同需求，为学习能力较强的学生留有发展的空间。既要体现以“纲”为本，也要体现以生为本。第三，中外文化有机结合。外国学生到中国学习汉语，当然是为了掌握汉语的基本知识，了解中国文化。但是，他们在此过程中又不能不依托自己原来的学习基础。因此，练习题的设计，就必须注重中外文化的交融。只有这样，才能减少学习的阻力，提高效率。对照上述标准，应该承认，三套教材都从不同方面体现了这些基本特征，有所创造和贡献。当然也存在一定的局限或值得改进的地方。例如，《汉语教程》练习的设计，中外文化交融的程度略显不足；《博雅汉语》练习题的结构变化较多，知识体系不够连贯，认知效果难免受到一定制约；《基础汉语四十课》练习题数量较大，拓展性突出，与课文的契合程度不高，使学生在完成过程中遇到不少障碍。尽管如此，我们仍要倡导坚持不同的练习设计结构，因为这样不仅使教材具有不同的风格，也有利于形成不同的教学流派。相互比较、相互学习和相互竞争，有利于提高练习设计的科学性，促进练习效率的整体提高。

第三，练习题呈现方式略有不同。有的文字题相对多一些，有的图式题相对多一些；有的语音题比重较大，有的词汇题比重较大，有的则是会话题比重较大；有的练习题有“附录”，有的在正题之后列补充词语，还有的在补充阅读材料之后附有译文。各类练习题的发展空间，有的相对大些，有的相对小些。如关于汉字，《博雅汉语》以“汉字练习”（Chinese character esercises）方式呈现，这种方式包括练习写汉字的笔画，练习汉字的布局，练习汉字的认读等，因指向包括多种要素，训练的重点就会根据学习的实际情况有所变化。《汉语教程》则以“写汉字”（Learn to write）方式呈现，指向主要是练习写，其他要求就不包括了。再如“会话练习”，《博雅汉语》多“用指定的词语完成对话”（Complete the sentences using the designated word and expressions），方式呈现，突出用“指定的词语”，至于与“指定的词语”有关的其他词语，可以根据会话的情境和对话的内容而改变，《汉语教程》则多用“回答问题”“完成会话”等方式，会话的内容相对固定。练习题呈现方式各不相同，对不同地区和不同学习程度的学生肯定会有不同的影响。作为教材的编写者，要想提高练习的有效性，必须充分为学习者着想。因为教材主要给学习者使用的，对学习者的需求越了解，为学习者考虑越多，就越容易得到认可。从这三套教材练习题呈现方式看，编写者在这方面有明确的认识。“要保证练习的科学性，练习就要有层次”。“理解型练习的目的是让学生对课文所讲的语法点、词语的意义能够通过有关练习项目获得理性的认知，从而加深理解”。“模仿记忆型的练习是一种机械性的练习，这是在理解基础上的一种练习”。“智力开发型练习是一种培养学生联想能力和创造能力的练习，通过练习使学生举一反三，逐步学会用汉语进行思维，进行表达”。“交际型练习重于表达能力的训练，实现自己的交际愿望，表达自己的感情”。“无论哪种练习项目都不是可有可无的，都有其重要的价值而不应被忽视”［4］153。他们在设计过程中之所以采用不同的呈现方式，其实主要是为了满足不同地区和不同学生的学校要求。对此，我们同样要给与高度认可。

四、结 论

通过比较分析三套教材编写者的理念，可以看出，对外汉语教学教材练习的编写思路是清晰而有特色的，它既不同于外语教学的练习编写方式，也不同于汉语教学的练习编写方式，而是真正意义上的对外汉语教学的练习编写方式。目前，对外汉语教学的学科属性虽然存在不少分歧［5］105-106，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即认为对外汉语教学是针对外国留学生进行的汉语教学活动，它既有第二语言教学的特征，又以基础汉语教学为主要任务。要提高对外汉语教学水平，就必须研究这种教学的基本特点，掌握这种教学的基本规律。“中国要走向世界，世界也要了解中国，对外汉语教学无疑是传播中国文化的基础”。语言的地位取决于本国的综合实力，但国力的兴盛也需要语言的参与，“我们必须不失时机地加大向世界推广汉语的力度”［5］104。三套教材的编写者深刻理解自己所肩负的责任。为了更好地向世界推广汉语，他们从教学的需要出发，从教材体例、语音、词汇、语法、写作等方面开展了深入的研究，在此基础上，根据外国留学生的实际需求，设计有关的练习题，这些练习题的共性体现了他们的共同认识，而差异性的存在，则体现了他们在对外汉语教学方面的不同探索，这种探索对促进人们深化对外汉语教学规律和特点的认识是有利的，因为无论存在何种差异，只要真正从外汉语教学规律和特点出发，都会开阔人们的思路，形成竞争性的，百花齐放的教学格局，减少练习过程中的不确定性，增强有效性，进而促进教学质量的总体提升。

通过比较分析三套教学练习题的编写方式，还可看出，其共性充分体现了初级对外汉语练习题的特点。“教材是时代的产物。谁都不可能脱离生活的社会环境区孤立地编写教材”，“教材要注意吸收新的观点，同时又要审慎地进行选择，要有新内容，同时要注意保持教材的稳定性”［4］154。目前这三套教材都非常重视对外汉语基础训练，练习题的内容和形式，都严格按照教学大纲的要求，同时也充分吸纳新的研究成果，正是基础性与新颖性的有机结合，使教材具有鲜明的时代特色，也使其应用性得到充分发挥，这就为练习的有效创造了十分有利的条件。这三套教材练习题的训练侧重点、练习题结构、呈现方式存在一定的区别，这显示，在训练学生初级汉语听说读写能力的过程中，三套教材的编写者选择了不同的路径，但通过仔细研究分析，发现所有的练习都围绕着基础性和新颖性这一重心，因此本质上是相同的。在科学把握初级对外汉语教学规律和特色的前提下，不同的练习题和练习方式的比较，无疑有助于取长补短，争取教学效益的最大化。

理念通常都带有很强的指导意义。通过三套教材编写理念的比较分析，我们应该明确，不同的初级对外汉语教材有不同的编写理念。在使用这些教材的过程中，我们需要正确把握其异同点，这样，在教学过程中才能科学、规范地使用教材，确保对练习题进行有效取舍，有效利用，使教学质量不断提高。

注释：

①李晓琪.博雅汉语（初级起步篇）［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3年第2版，2013年8月第2次印刷。

②杨寄洲.汉语教程（第一册，上、下）［M］.北京:北京语言大学出版社2006年7月第2版,2012年第14次印刷。

③陈绥宁.基础汉语四十课（上、下册）［M］.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4年第2版，2006年第4次印刷。

［1］杨寄洲.汉语教程（第一册）［M］.北京:北京语言大学出版社,2006.

［2］陈绥宁.基础汉语40课［M］.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6.

［3］李晓琪.博雅汉语（初级1册）［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8.

［4］杨寄洲.编写《汉语教程》（一年级）的理论总结［M］//国家对外汉语教学领导小组办公室学业处.对外汉语教学与教材研究论文集.北京:华语出版社,2001.

［5］李晓琪,刘晓雨.第二次全国语言教育问题座谈会侧记［J］.语言文字应用,200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