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业结构服务化对西藏新型城镇化的推动
——基于VAR模型的分析

2015-03-18 11:01徐爱燕黄榕胡丹丹
西藏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2015年1期
关键词:第二产业第三产业工业化

徐爱燕黄 榕胡丹丹

(①②南京大学经济学院 江苏南京 210093③西藏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西藏拉萨850000)

产业结构服务化对西藏新型城镇化的推动
——基于VAR模型的分析

徐爱燕①黄 榕②胡丹丹③

(①②南京大学经济学院 江苏南京 210093③西藏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西藏拉萨850000)

城镇化的实质是产业结构的分工和演进。国际经验表明,工业化是推动城镇化的重要动力。然而,因地理位置和资源禀赋的特殊性,西藏工业发展式微,旅游业日新月异,逐渐形成“三二一”型产业结构。西藏难以复制传统以工业转移劳动力的城镇化模式。基于VAR模型的实证分析发现,无论是长期还是短期,西藏第三产业比第二产业更能影响城镇化进程。因此,能够吸纳更多劳动力、促进就业的产业结构服务化是西藏新型城镇化的主要动力。

西藏;城镇化;产业结构;向量自回归

城镇化与产业结构的变化有着天然的联系。城镇化的直接表现是人口流动和劳动力迁移,其本质是产业结构的分工和演进。马克思认为,“一切发达的、以商品交换为媒介的分工的基础,都是城乡的分离。可以说,社会的全部经济史都可以概括为这种对立的运动。”产业演进过程中产生了复杂的分工和交换,并向多元化方向发展,这些是推动城镇化的内在动力。根据Lewis(1954)的二元经济理论,通过从人口过剩的部分向资本主义部分“无限制地供应”劳动力来实现工业化;在这个过程中,结构变化对经济增长具有重要作用,从生存部门(subsistence sector)到资本主义部门(capitalist sector)的部门结构转变是经济增长和生产率提高的重要源泉。因此,本文从产业结构的变化角度,探讨西藏新型城镇化的发展战略问题。

随着西藏产业建设步伐的不断加快,产业基础的进一步夯实,产业规模的稳步扩大,区域和空间分布特征开始显现。然而,由于要素聚集和流动能力较低,西藏的城镇化步伐低于全国整体水平。2012年,全国城镇化率达到52.57%,与世界平均水平大体相当;西藏2012年的城镇化率仅为22.75%(《西藏的发展与进步》)。国际经验表明,完整的城镇化发展轨迹类似于一条被拉平的S型曲线(又称诺瑟姆曲线或城市化生长曲线):初期阶段城镇化率小于30%,城镇化发展水平缓慢;到中期阶段(城镇化率在30%-70%)后开始加速发展;到了后期(城镇化率超过70%)又趋向缓慢(Northam,1975)。当全国城镇化已经进入加速区时,西藏的城镇化还处于缓慢发展的阶段;根据《西藏自治区“十二五”时期住房和城乡建设发展规划》,“十二五”期间西藏城镇化率的目标是30%。这意味着西藏只有充分利用未来几年的时间窗口,才能实现城镇化从初期缓慢增加到中期加速发展的跨越。

图1 西藏城镇化、人均GDP与经济增长率:1959-2012

一、缓慢发展的西藏城镇化

西藏经济的起点低,1952年全区生产总值只有1.32亿元、人均GDP为115元。60多年来西藏经济实现了经济总量的绝对增长。到2012年,西藏生产总值为701.03亿元、人均GDP为22936元。现代意义上的经济发展,在注重经济总量增长的同时,更强调和重视人类发展、公平发展、协调发展和可持续发展。城镇化是衡量经济发展水平的重要指标之一。图1描绘了西藏经济发展水平、经济增长率与城镇化水平的长期趋势。从有统计数据可查的1959年开始,到1980年,西藏的城镇化水平经历了反反复复的上升下降期(图1中西藏城镇化直线图的锯齿状),1981年后西藏城镇化进入了缓慢上升期。市镇人口统计口径的变化可以解释其中的部分原因。经济增长率衡量了人均GDP的增长速度,当经济增长率下降甚至为负时,城镇化的发展步伐也会放慢;当经济增长率上升或保持相对稳定时,城镇化水平会保持上扬趋势。

图2 西藏经济发展与城镇化的关系

统计表明,1959-2012年,西藏城镇化与地区生产总值的皮尔森(Pearson)相关系数为0.6932,与地区生产总值对数值的皮尔森相关系数为0.8418;西藏城镇化与人均GDP的皮尔森相关系数为0.7126,与人均GDP对数值的皮尔森相关系数为0.8471。线性回归结果见图2和表1。

图2描绘了线性回归的图形。表1报告了线性回归的结果。回归系数具有极强的显著性。当西藏地区生产总值对数值每增加1个单位,西藏城镇化水平会提高2.68个百分点;或者说,西藏人均GDP对数值每增加1个单位,西藏城镇化水平会提高3.17个百分点。经济发展是城镇化演进的基础,这是因为伴随着经济增长的进程,人口密度、产业分工、知识溢出、技术进步和公共政策等变量都会综合作用于城镇化。而反映城镇化水平的城市规模、人口密度和产业分工,则通过影响全要素生产率和产业结构的演进,最终会传导到潜在的经济增长能力。

西藏是有条件实施具有自身特点的新型城镇化战略。首先,西藏自治区人口数量总规模不大,2012年为307.62万人,可以重点发展几个中等规模的城市及若干小城市以容纳全部西藏人口。第二,经过多年发展,西藏已有相当规模的小城市及其周边城镇,如拉萨、昌都、日喀则等,以及在西藏“一江两河”流域地区形成的人口聚集区和农业城镇,这些为西藏城镇化奠定了基础。第三,交通枢纽沿线会形成新的市镇聚集点,如从青海经藏北门户插入西藏腹地直达拉萨的青藏铁路等。第四,逐渐规模化的旅游业会催生以商贸服务、金融等为主的市镇。与内地农村人口→小城镇→城市→大城市的梯度转移模式和“遍地开花”的小城镇发展模式不同,西藏适宜建立自己的非均衡梯度发展模式——重点发展区域中心城市、兼顾产业特色化的小型城镇。

表1 西藏经济发展与城镇化的量化关系

图3 西藏产业产出结构的演变:1951-2012

二、西藏产业结构与城镇化

(一)服务化的产业演进趋势

西藏的产业结构变化是天翻地覆的。1951年的西藏是传统的农业社会,第一产业增加值占比为97.67%;到了1997年,第三产业占比首次超过了一、二产业,原先的“一、三、二”型结构(某些年份为“一、二、三”型,见图3)变为“三、一、二”型;到了2003年,第二产业占比超过了第一产业,西藏产业结构稳定为“三、二、一”型。2012年西藏第三产业占比达到53.89%,接近发达国家的三产占比:根据世界银行的数据,全球服务业占GDP比重平均超过60%,高收入和中高收入国家服务业占国内生产总值的比重分别为70%和60%左右。

统计数据表明,一国就业结构的变化会滞后于产出结构的变化,但三次产业的就业结构和产出结构会保持相同的变化趋势。然而,西藏三次产业的就业结构趋势与产出结构不符,见图4。三次产业中,农业仍然滞留了最多的劳动力资源(2012年农业就业占比为46.32%)。与农业产出占比和服务业产出占比的拐点显现不同,农业就业占比与服务业就业占比的拐点还未到来。这说明西藏尚未完全转变为现代农业经济。

一直以来,西藏第二产业的就业占比一直滞后于西藏农业和服务业。这与西藏当前的工业经济发展不无关系。独特的自然地理造就了西藏丰富而独具一格的自然资源、生态资源和人文资源,高原气候条件赋予了西藏特有的农牧林资源、野生动植物资源和微生物资源,是我国少有的绿色无污染生物资源富集区。胡鞍钢、温军(2001)通过系统的数据梳理,指出西藏在多年推行资源开发导向型的传统工业化战略后形成了典型的资源密集型工业结构体系。在中央财政补贴下,西藏资源密集型工业凭借资源比较优势得以生存、发展,但是这种工业体系对劳动力就业的贡献十分有限。国际经验表明,实行资源开发导向型工业化战略的国家或资源禀赋较高的国家,实际人均GDP增长率要比自然资源贫乏而人力资本富裕的国家慢得多。

图4 西藏产业就业结构的演变:1978-2012

迄今为止,第三产业吸纳越来越多的劳动力、与农业就业数相当(2012年农业就业占比为40.27%)。根据“产业结构服务化”的定义,在三次产业的构成中,服务业的产出和就业人数占据了主导地位,成为全球经济增长的主导产业(厉无畏、王慧敏,2005)。因此,从三次产业就业占比看,西藏还未进入服务经济。部门间劳动生产率的差异促使生产要素在部门间重新配置。图5描绘了1978-2012年西藏三次产业的劳动生产率,西藏第二产业的劳动生产率高于第一产业和第三产业。这解释了过去西藏劳动力的缓慢流动趋势:农村传统产业部门与城镇现代部门之间在边际劳动生产率的差异,形成经济要素(劳动力、资本、信息、技术等)流动的势差,劳动力由边际劳动报酬低的农村传统产业部门(如农牧业)向现代城市工业和服务业流动。据西藏自治区第二次农业普查,2006年末,西藏农村劳动力资源139万人,其中农村外出从业劳动力(离开户籍所在地乡镇以外从业6个月以上的劳动力)14.03万人,占农村劳动力资源的10.09%。外出从业劳动力中,在乡外县内从业的劳动力占28.3%,在县外地(市)内从业的劳动力占45.0%;在地(市)外自治区内从业的劳动力占26.2%;在区外从业的劳动力占0.5%。其中从事第一产业的占4.0%;从事第二产业的占41.4%;从事第三产业的占54.6%。但是,由于西藏第二产业依赖于外部投资,是资源密集型和资本密集型的产业,对劳动力的吸纳能力不强,所以大量的剩余劳动力还滞留在劳动生产率相对低下的第一产业部门。

图5 西藏三次产业的劳动生产率:1978-2012

总体上看,随着三次产业间依存度不断提高,西藏产业面临互补性差、关联度不强的矛盾:农牧业、第三产业还不能为第二产业发展提供足够的资源保障和发展动力,第二产业不能为农牧业、第三产业发展提供有力依托,第三产业不能为一、二产业提供足够的服务支撑和有效融合。鉴于西藏第三产业蓬勃发展的势头,未来第三产业就业占比会超过第一产业。这意味着西藏将开启一种新型的未经历工业化、从农业经济直接进入现代服务经济的发展模式。

(二)产业结构与城镇化的相关性

统计结果显示,1959-2012年间,西藏城镇化水平与农业产出占比的皮尔森相关系数为-0.8329,与工业产出占比的皮尔森相关系数为0.6488,与服务业产出占比的皮尔森相关系数为0.7955;1978-2012年间,西藏城镇化水平与农业就业占比的皮尔森相关系数为-0.8664,与工业就业占比的皮尔森相关系数为0.7507,与服务业就业占比的皮尔森相关系数为0.8899。西藏农业生产力水平的提高,释放了大量剩余劳动力,有力地推动了西藏的城镇化步伐;与现代化国家以工业化推动城镇化的国际经验不同,在西藏城镇化进程中,第三产业比第二产业发挥的作用更大,原因有二。

图6 西藏工业占第二产业的比重:1956-2012

其一,西藏工业经济不能发挥主导作用。西藏第二产业中,工业增加值的占比不高,2002年后一直处于下降的趋势,见图6;到2012年,西藏工业增加值占第二产业产值的比重为22.79%。工业企业普遍存在规模小、实力弱的问题,2010年西藏工业企业中,小型微型企业已达465家,但中型企业和大型企业分别仅为13家和1家。与区外工业企业相比,西藏工业企业技术装备较差、产品结构单一、生产成本高、销售体系不健全;工业产业以粗加工为主,品牌化程度不高,市场竞争能力弱,产品附加值低,知识产权保护和原产地保护意识不强,创新投入不足,工业产业整体发展水平不高。可以说,西藏的资源优势未能有效地转化为经济优势,工业产业尚未对国民经济形成有力的支撑。近年来,西藏工业化进程中面临环境压力大、能源供给严重短缺的问题,可持续发展问题开始凸显。

图7 西藏旅游人次及旅游收入

其二,以旅游业为主的服务经济成为西藏经济增长的新引擎。西藏拥有得天独厚的自然资源与风格独特的人文旅游资源,旅游业发展可圈可点,在西藏第三产业中的地位日益突出,见图7。但旅游业起步较晚,1978年以前,西藏的旅游业几乎空白。1980年,西藏仅有一家可接待海外旅游者的招待所、床位不足100张(《西藏经济社会发展报告》)。改革开放使西藏向海内外游客敞开了长期封闭的大门,旅游业也取得了长足的发展。近年来,在西藏接待旅游人次中,国内游客人数占旅游人次的比例维持在90%以上的水平。随着2006年青藏铁路的建成通车,西藏旅游业迎来了高速发展时期,旅游业总收入占GDP的比重从1981年的0.25%上升到2012年的18.04%。2012年,西藏共接待游客1058.4万人次,实现旅游总收入126.47亿元。但是,与旅游业相配套的交通运输、金融保险、住宿餐饮、营销体系和景区景点服务能力、旅游安全、应急救援、信息通信、基础设施、公共服务等发展水平较落后,跟不上旅游业发展的需要。此外,旅游业受自然条件影响,开放区域较为有限,初步形成以拉萨为中心,日喀则、山南、林芝地区相衬托,辐射那曲、阿里和昌都地区的旅游资源格局。

表2 单位根ADF检验结果

三、基于VAR模型的实证分析

为了更准确判断西藏城镇化与产业结构之间的关系,本文借用计量工具中的协整理论来进行量化分析。

(一)指标与数据

指标选取分为城镇化水平和产业结构两类。

1.城镇化水平。文献中使用的城镇化判别指标有单一指标法和综合指标法两类。单一指标法,顾名思义,是以人口比重指标和城镇土地利用比重来代替。综合指标法,是用两个或两个以上的指标来测度城镇化水平。理论上,综合指标法便于整体上把握城镇经济社会发展状况;但在实际运用中,对数据要求高,很多指标无法量化,导致最后的综合指标科学性大打折扣。因此,单一指标在文献中得到相对广泛的运用,其中,又以城镇人口占总人口的比重最为常用。鉴于此,本文采用“城镇人口占总人口的比重”作为城镇化的指标。

2.产业结构。衡量产业结构的指标有很多,研究产业结构与城镇化关系的文献一般以二三产业占GDP的比重来考察非农化与城镇化的关系,但考虑到西藏产业结构的特殊性,本文以第二产业占GDP的比重和第三产业占GDP的比重来衡量,分别考察工业化和城镇化的关系以及产业结构服务化和城镇化的关系。

数据来源于《新中国60年统计资料汇编》和《西藏统计年鉴》(2013年),样本空间为1951-2012年(研究中国及省市自治区一级城镇化和产业结构关系的文献,基本会选择1978年以后。然而西藏的人口构成中,汉族与其他民族人口总和占全区人口总数的比例始终小于10%。基于西藏人口构成的事实,在兼顾数据可得性和样本空间尽可能大的原则下,本文选择从1951-2012年的样本空间)。为了消除变量的异方差性以及分析变量间长短期弹性,本文对城镇人口比重、第二产业产值比重和第三产业产值比重进行了自然对数化处理,并将对数化后的时间序列作为分析变量,依次用LURBt、LINDt、LSERt表示。

(二)VAR模型的构建

为避免对非平稳序列直接进行回归时造成伪回归的现象,本文首先对变量时间序列进行平稳性检验(亦称单位根检验)。本文运用Augment Dickey-Fuller方法分别对LURBt、LINDt、LSERt进行了单位根检验,首先对变量带时间趋势项、常数项和滞后期的各种情况进行检验,结果见表2。变量LURBt(城镇化水平)、LINDt(第二产业产值占比)、LSERt(第三产业产值占比)无须进行差分即可获得平稳性,为零阶单整序列(I(0)),无须做协整分析而直接构建向量自回归(Vector autoregression,VAR)模型。该模型能够对全部内生变量的滞后期进行回归分析,揭示变量之间的动态关系。

表3 对VAR系统系数和残差的检验

表4 对三个VAR系统残差正态性检验

构建关于LURBt(城镇化水平)和LINDt(第二产业产值占比)、LSERt(第三产业产值占比)的二元VAR(p)系统。根据信息准则(LR、FPE、AIC、SC和HQ等评价指标)反复检验,确认VAR系统的滞后阶数为2。模型估计如下:

对各阶系数的联合显著性和残差是否为白噪声(即残差是否存在自相关)进行检验,见表3。对于VAR系统的系数而言,无论是单一方程,还是整体方程,1阶系数高度相关、2阶系数部分相关;对VAR系统残差是否存在自相关进行LM检验,滞后1期时的残差在1%显著性水平上拒绝“无自相关”的原假设,滞后2期时的残差在5%显著性水平上拒绝“无自相关”的原假设。

为了进一步检验VAR模型是否平稳,再做单位圆曲线图,以通过特征值检验VAR系统是否为平稳过程。测试结果表明,VAR模型全部特征根的位置全部落在单位圈以内(见图8),结果是比较理想的。

图8 系统稳定性的判别图

表4报告了对VAR模型的残差是否服从正态分布的检验结果。变量LURBt、LSTt或二者的联合分布在10%的显著性水平上为正态性分布,变量LURBt、LSERt或二者的联合分布以及变量LURBt、LINDt或二者的联合分布都在1%的显著性水平上为正态性分布。

(三)格兰杰因果关系

经过上述检验,本文继续考察变量LURBt和LINDt、LSERt是否存在格兰杰因果关系,见表5。短期内,西藏第三产业发展在格兰杰意义上影响着西藏城镇化,但是西藏城镇化对第三产业不存在反向影响;虽然西藏工业化不在格兰杰意义上影响西藏城镇化,但城镇化是工业化的格兰杰原因。虽然格兰杰原因不代表真正意义上的因果关系,但这说明西藏第三产业的发展可以预测城镇化水平的发展,而城镇化水平又可以预测西藏的工业化进程。这与工业化推动城镇化进程的国际惯例相悖。在现代经济增长过程中,工业化对于城镇化的推动作用有目共睹——工业经济的发展吸纳了大量来自农村的剩余劳动力,将这部分农民转变为产业工人,从而实现了城镇化。但是,在西藏城镇化发展历程中,受地理位置和资源禀赋的限制,工业自身发展微弱,因此,西藏难以复制传统的工业转移劳动力路径;相比西藏资源密集型的工业体系,西藏第三产业扮演了更为重要的角色。

表5 VARGranger因果检验

(四)脉冲响应分析

图9 西藏城镇化脉冲响应分析

为了探明西藏产业结构与城镇化之间长期的动态关系,本文利用VAR模型的脉冲响应函数分来观察城镇化对产业结构各变量冲击的响应情况。利用Cholesky分解法,在扰动项上加一个一次性的冲击,刻画其对于内生变量当前值和未来值所带来的影响。图9通过误差项正交化脉冲响应函数来分析产业结构与城镇化的动态关系。在西藏第三产业变量冲击下,西藏城镇化水平稳步上升;在西藏工业化变量冲击下,西藏城镇化水平首先会上升,但在第5期之后会下降。

表6 方差分解

(五)方差分解

为进一步分析产业结构工业化和服务化对西藏城镇化的影响程度,本文进行方差分解分析,以揭示产业结构的变化对城镇化的贡献度。从表6数据可以看出,在2期之后,工业化和服务化的结构冲击开始影响城镇化,所不同的是,工业化对城镇化变化的贡献度远远小于服务化。

四、结论与启示

(一)产业结构服务化是西藏城镇化的动力

实证分析表明,西藏第三产业的发展对城镇化的影响远甚于第二产业。那么,西藏有无可能单方面依靠重点发展旅游业,走一条以服务业为增长动力的道路?这种增长模式是有国际先例的。20世纪中晚期以来,不少曾经依赖农产品和原料输出的国家和地区已经将旅游业发展为支柱产业之一,如新西兰已经在缩减畜牧业而加大旅游业比重,而哥斯达黎加的旅游业产值高达GDP的80%。

西藏第三产业的劳动生产率低于第二产业(见图5),2004年以来二、三产业的劳动生产率差距逐渐扩大,旅游业收入(见图7)的大幅增加并未改善第三产业劳动生产率相对较低的状况。2012年西藏第三产业劳动生产率为46436元/人,为同期第二产业劳动生产率的51.82%。这从另一个角度说明未来西藏第三产业存在较宽泛的上升空间。根据产业发展的历史,现代服务业是随着社会分工持续深化和现代产业体系不断变迁,从原先内生于农业和工业的产业内容中逐渐分离出来,形成相对独立并具有相当规模的专业性社会化生产活动。它是随着产业内对服务需求往多样化方向发展而实现的规模增长。与农业和制造业所不同的是,现代服务业更需要关注该产业在成长和演变过程中与其他产业的相互关系,不仅包括产业间的替代与互补,更包括产业间的互动、合作与融合。因此,现代服务业的目的是提高生产效率(降低交易成本、信息成本、运输成本、风险),难以脱离第一、二产业实现海市蜃楼般的发展。西藏服务业需深化产业分工的本质,加强与其他产业的关联。尤其是旅游业在产业链上涉及食、住、行、交通、购物、娱乐等,能带动很多关联产业的发展;而且,旅游业本身是劳动密集型产业,能吸纳大量劳动力,且技能门槛不高;旅游业还可以与农牧产品加工发生有效关联,创造出农牧区的生产市场,从而将旅游业的带动效应从城市周边和重要交通线扩散出来。

(二)西藏城镇化离不开新型工业化

传统城镇化理论中,工业化发挥了不可或缺的作用。这一理论与当前西藏的产业结构不符。因此,西藏的城镇化道路,是具有区域特色、民族特质和地理特征的新型城镇化,即“西藏特点”的新型工业化道路。工业化,或者说是现代产业体系,依然是推动西藏新型城镇化的主要动力。这里,工业化的内涵不仅仅指定量层面工业占比的上升,更在定性层面上向其它产业渗透,改变其它产业的传统生产方式。这与西藏工业化道路上的“中央输血”及以后的“中央造血”机制不相违背。西藏要工业化,不是继续原先的资源导向型工业化道路,而是以更为开放的态度模仿、消化、吸收其他地区提供的技术装备、先进技术,以实现对本区产业尤其是农牧业和服务业的技术改造,将农牧业的剩余劳动力释放到更具劳动力密集特征的第三产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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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Role of Service-oriented Industrial Structure in Promoting Tibet's New Urbanization-Based on VAR model

Xu Ai-yan①Huang Rong②Hu Dan-dan③
(①②School of Economics,Nanjing University,Jiangsu,Nanjing 210093③School of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Tibet University,Lhasa,Tibet 850000)

The essence of urbanization is the division of labor and the evolution of industrial structure.As international experience shows,industrialization is the key power to promote the urbanization.However,because of its unique geography and natural resource,Tibet’s manufacturing falls behind other industry sectors while tourism develops rapidly.The service sector in Tibet is dominant with agriculture the least among three broad sectors.Tibet is difficult to follow the traditional mode of urbanization where industrial is the crucial motivation.The empirical analysis from VAR model finds that in Tibet the service sector affects more on the urbanization than industry sectors.In conclusion,service economy is the crucial factor to drive the urbanization in Tibet.

Tibet;urbanization;industrial structure;VAR

10.16249/j.cnki.1005-5738.2015.01.004

F299.21

A

:1005-5738(2015)01-025-09

[责任编辑:蔡秀清]

2014-10-25

2013年度西藏自治区哲学社会科学专项资金项目“西藏特点新型城镇化建设动力机制研究——基于我国新型城镇化背景”(项目号:13BJL001),“南京大学优秀博士研究生创新能力提升计划B”阶段性成果。

徐爱燕,女,汉族,甘肃民勤人,南京大学经济学院博士研究生,西藏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副教授、硕士生导师,主要研究方向为宏观经济理论与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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