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炎培日记》中职业教育思想及其现实意义

程娟娟，张冰洁



《黄炎培日记》中职业教育思想及其现实意义

程娟娟，张冰洁

（河北师范大学 职业技术学院，河北 石家庄 050024）

本文通过对《黄炎培日记》及其相关文献资料进行整体分析后，主要摘取华文出版社2008年出版的第5卷日记中部分具有代表性诗歌，试图对此诗歌进行重点解析，从文学角度探讨教育家黄炎培的伟大人格与大职业教育思想，并总结梳理出黄炎培教育思想的现实意义，以期为新时期职业教育的改革与发展中存在的重点、难点问题提供借鉴。

黄炎培；职业教育思想；现实意义

《黄炎培日记》是一部极具革命意义和教育意义的“百科全书”，生动记载了黄炎培先生从事教育改革的革命历程以及他的生活状况，可以说这不仅仅是一部宏伟的、震撼人心的革命史，还是一幅极为珍贵的职业教育发展的宏观大图。除此之外，《黄炎培日记》中记录的大量诗歌，也都极具文学价值，为世人展示了黄炎培除了教育家、革命家之外的另一个形象——诗人。

一、《黄炎培日记》背景切入

（一）黄炎培及《黄炎培日记》简介

黄炎培（1878—1965），字任之（韧之），号楚南，笔名抱一。江苏省川沙县人，中国近代著名的民主主义教育家、坚定的爱国主义革命家和实业家，中国民主同盟主要领导成员之一，中华职业教育社的创办者，是中国近代职业教育的创始人和理论家，其毕生奉献于中国的职业教育事业，为改革传统教育脱离社会生活和生产的弊端，建设符合中国的职业教育，做出了重大贡献。除了著名的职业教育家，他还是学者与诗人，代表作品有《黄炎培考察教育日记》、《新大陆之教育》、《东南洋之新教育》等，诗集《断肠集》、《苞桑集初稿》、《红桑》等。黄炎培早年加入同盟会，辛亥革命后任江苏省教育司长，省教育会副会长、省议会议员，曾参加讨袁运动。1918年创办中华职业学校，抗日战争时期任国民参政员。1945年7月访问延安，同年，发起建立中国民主建国会。1949年出席全国政协第一届全体会议。建国后，历任中央人民政府委员、政务院副总理兼轻工业部长、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全国政协副主席、民建中央主任委员，曾主编民国《川沙县志》。

《黄炎培日记》是职业教育发展极其珍贵的历史资料，主要记录了黄炎培先生近乎一生的主要活动和生活状况，涵盖了1911年至1965年间共55年的全部日记手稿，大约有700万字。目前出版的共有10卷，主要记录的是1911年到1949年新中国成立前的近40年，约有400万字，剩下部分尚在整理之中。《黄炎培日记》中记录的诗词涵盖长联、追悼词、赠言、联屏、壁联、挽联、自题等，形式多样、内容丰富，数量极多，数不胜数。《黄炎培日记》中的若干首诗词也被黄炎培儿子黄方毅编写收集于2014年新出版的《黄炎培诗集》里，《黄炎培日记》不仅给世人留下世所罕见的职业教育史料，还给我们提供了大量研究文学诗词歌赋的稀世珍宝。

（二）研究现状分析

《黄炎培日记》作为中国职业教育的创始人——黄炎培先生的主要作品之一，也是记录近代中国职业教育发展的珍贵史料。就笔者目前所掌握的资料情况来看，已有众多学者，特别是国内学者们对《黄炎培日记》及其教育思想进行了大量研究，并且研究成果丰硕。

近些年来，随着国内学者对黄炎培职业教育思想研究的日趋成熟，《黄炎培日记》的相关研究和黄炎培的诗歌研究也逐步深入，但是对于《黄炎培日记》的文学价值研究特别是日记中诗词的研究才刚刚起步，只有极少数学者进行涉猎。

在中国知网上以“黄炎培日记”为主题，对2004—2014年所有文献进行高级模糊检索，剔除与主题不相关文献，共查阅到近10年共有16篇文献对该主题进行了相关研究，其中包括12篇期刊，2篇硕博论文和2篇中国会议。进行高级精确检索则只有2篇相关文献资料。

本文通过对上述相关文献和著作进行大致浏览，经过比较、分析后，对目前国内关于该主题研究现状做简要概述，具体内容如下。目前，国内对于《黄炎培日记》的研究方向和内容，大致可以分为以下几个方面：第一，对《黄炎培日记》中大职业教育思想进行总结和借鉴；第二，整理和总结《黄炎培日记》，并对日记中的教育思想进行分门别类，以及由此阐发的现实意义；第三；主要是基于各种学科角度，对《黄炎培日记》进行新研究、获得新发现。对于《黄炎培日记》的研究涉及方方面面，硕果累累。

二、从文学视角看《黄炎培日记》中大职业教育思想

黄炎培先生的诗歌词风往往引经据典、鼓励褒奖，文章峭拔清健、傲岸不群。黄炎培的诗最开始学习的是晚唐诗人温庭筠、李商隐，色彩绚丽、笔调柔婉。后来又继承、学习李白、杜甫的诗词特点，摄人心魄、超凡脱俗。正如黄炎培小传中所说：思力沉厚，趣味隽永，章调铿锵。兴到落笔，虽语必工，富于著述[1]。其诗词风格由此可见一斑，此处用赞黄炎培中的诗句“诗词墨宝诤言妙，敢谏王公醒大风”形容黄先生的诗词风格恰好相合。

本文就《黄炎培日记》中的若干诗词，从文学视角看日记中所暗含、折射的大职业教育思想。黄炎培的诗词笔歌墨舞、酣畅淋漓、意境深远。比如写于1934年12月30日的久徵成家赠言——《竞志士女学三十周年四首》[2]。

雄文海外署侯生，垂老犹怀万里行；

唤醒春姿无限梦，朗朗长听读书声。

城东门巷付凋零，务本人琴怆十龄；

七二湖峰烟水里，书灯照见卅年青。

窗下文章尽自豪，闺中针线漫轻抛；

兴亡有责谁分得，大地河山一半挑。

亚旦和平女天使，发明居利老夫人；

赠君七字精金铸，贤母良妻好国民。

这四首诗是纪念女子学校成立三十周年，描述了女子学校发展现状，又寄予了对未来学校发展的希望。诗词极具雄伟浑厚之势，既真实地再现了历史，又抒发了雄心壮志。最后一首诗用亚旦姆、居里夫人作为女中豪杰的典型例子来作证，升华了主体思想，有力地把这种斗志昂扬的精神推向高潮，振奋人心。四首诗词真实地反映了兴办女学这段历史事实，表达了黄炎培对女学三十年来取得成绩的肯定，同时又寄予厚望。同时，也从一定程度表现了他对传统教育的不满和愤慨，有力打击了几千年来的封建制度对女子的束缚，有助于近代中国社会思想的转变。全诗运用对比的方法、幽默的语言，使人读来琅琅上口，励志昂扬，文字浅显，但寓意深远。

黄炎培先生的诗词往往是直抒胸臆，却可以引发我们对于国家、社会命运的深沉思考，诗歌一般是表达他对社会实况的深厚同情以及国家富强、独立的伟大抱负。比如1935年1月15日到车站迎张绍西（维周）时题浦东正始小学校落成楹联[3]：

齐一变至鲁，鲁一变至道；

国之本在家，家之本在身。

楹联是中国传统文化的一种重要文学形式，在继承传统楹联文化的基础上，楹联又有了多种多样的创新与发展，修复和弥补了新文学的某些局限，丰富和提升了其表现手法和主题意蕴。此楹联气势磅礴豪迈，由齐鲁之变引申到国、家和个人的关系，不难看出黄炎培先生强烈的“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的爱国情怀，国家大事的根本事关自身。从时间上看，1934年对于国家来说正是多灾多难的一年，反帝运动高涨，而1935年1月15日正好是中共中央政治局在贵州省遵义召开扩大会议之时，国家大势正值大变化的浪潮中，黄炎培先生用深沉的胸怀，暗含自己对于国家命运的关切。

再比如1935年1月29日送给侄子的谱曲，黄炎培先生所作的学生国货年歌两阙[4]：

学生乎，学生乎，而忘九一八之炮声乎，吸我之精，割我之肉。兴乎，亡乎。在吾人之自觉，真自觉乎，不用戈矛而已足。我衣谁制乎，吾勤吾织。吾用谁耕乎，吾力吾穑。吾物谁运呼，吾行吾舶。学生，学生，一人传十，十人川百，行此策，得，得，得。

学生乎，学生乎，而忘巨万万之入超乎！进货何多，出货何少！兴乎，亡乎，在吾人之自觉，真自觉乎，不用戈矛而有效。我衣何物乎，非国产弗好！我食何物乎，非国产弗饱。我用何物乎，非国产弗宝。学生，学生，自给自足，自用自造，行此策，妙，妙，妙。

国货活动在二三十年底发展成相当规模的全国性运动，由众多社会阶层参加，如知识分子、学生、妇女、劳工等，是为振兴民族经济而发动的一个进步的爱国社会运动。1935年的国货运动试图改变以往单独的口头提倡作风，将国货提倡转化为国货生产，以激活技术革新和创造。学生年货对中国近代社会的变革产生了重要影响，但在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的中国，国货运动不能逃脱失败的命运[5]。这两阙学生国货年歌正是发生在1935年这样的大背景下。

黄炎培先生的职业教育思想和富国强民联系紧密，密不可分。他对1935年学生国货年的活动谱曲，不忘国耻、自我觉醒，呼吁学生真正自觉，自力更生、自我制造，在经济上实现振兴，努力实现国家经济发展，可以少进口外货，甚至让自己的国货走出国门，实现自给自足，自用自造。这两阙学生国货年歌，不仅仅表达了黄炎培先生对于急切改变国家现状，实现经济富强的愿望，更是提出了国家的兴亡成败在于国民的自觉。这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黄炎培先生的大职业教育思想，发展中国近代职业教育，促进就业、繁荣经济，从而振兴国家经济，最终可以取得国家民族独立，真正解放中国人民做自己的主人。除此之外，这也引起了学术界对于国货年歌这一文学作品的重视。

三、黄炎培职业教育思想的现实意义

黄炎培先生为了谋求富国强民、民族解放和改变中国传统教育模式严重脱离社会生产劳动和生活的局面，毕生致力于中国近代职业教育，为中国近现代职业教育的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奠定了中国职业教育发展的理论和实践基础。如今我们站在新的发展起点上，在研究如何探索并发展有中国特色的职业教育问题上，学习、研究和宣传黄炎培的职业教育思想具有十分重要的现实意义。

（一）终身奉献职教，情系富国强民

黄炎培先生的大职业教育思想是在当时国家危难之际产生的，具有中国特色的社会实际特点，怀有一种强烈的拯救国家于危难和富国强民的胸怀。他认为职业教育广义言之，凡教育皆含职业之意味。盖教育云者，固授人以学识、技能而使之能生存于世界也。若以狭义言，则仅以讲求实用之知能者为限，亦有实业教育也。惟实业教育，兼含研究学说之意味。而职业教育，则专重实用，纯为生活起见[6]。这就表明发展职业教育必须和国家命运、社会状况紧紧联系起来，应该面向全社会发展职业教育，为多数平民谋幸福。

目前，中国正处于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新时期，职业教育发展已经上升到国家级战略层面，职业教育整体面临着前所未有的良好发展契机。在国家层面上，一直高度重视职业教育，并多次强调要把职业教育放在更加突出、重要的战略位置，走新型工业化道路和建设创新型国家，这为职业教育开创了更为广阔的发展空间。职业教育要紧紧抓住这一大好发展时机，认真贯彻党和国家关于职业教育改革发展的各项重大决策，力争开创职业教育改革发展的新篇章，促进就业、繁荣经济，为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和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事业而奋起。

（二）一生清正廉洁，为人师表的楷模

黄炎培先生一生言必守信、行必踏实，他是尊为人师的典范、楷模，即使不提黄炎培先生为职业教育做出的卓越贡献，单就黄炎培先生本身的为人处世也是一部值得学习的典范教育大片。他的人生观、教育观以及可歌可泣的伟大人格，无时无刻不在用自己的一言一行践行着如何尊为人师、怎样进行中国教育改革。黄炎培创办无数学校，自己和子女却生活清贫，他一生不愿做官敛财，在抗战的特殊日期，六下南洋，为国家化缘来大笔资产，援助抗日。职业教育是黄炎培一生的心血，当1949年政协大会召开前夕，共同纲领第四十七条为教育章，主流意见不同意写上“职业教育”，最后在该章中加了一句“注重技术教育”。黄炎培面对自己艰难创办的职业学校改校或解散，眼见着一代人的努力付之东海，但为国家大局，黄炎培强忍割痛，转而投身民族工商业的工作。黄炎培可歌可泣的伟大人格激励着一代又一代的职教人为之奋斗一生。

黄炎培在几十年的职业教育生涯中，一直非常重视职业道德教育，并把职业道德教育看作是职业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他的一生多重身份，从革命家、政治家到教育家、思想家，从实业家、社会家到文人、诗人，一生扶贫救弱无数，写诗著作不胜枚举，教育巨著更是影响深远，可以说黄炎培的一生都在为中国教育、革命奉献。

黄炎培不仅仅是制定了职业道德教育内容的最高准则——“敬业乐群”[7]，而且自己也身体力行地恪守着。这是世人甚至作为教育家、教师所难以做到的，黄炎培先生用自己的一生向世人塑造了一位真正爱国敬业、劳工神圣和人格教育的模范丰碑。这对于中国现在的教师和学生都具有极为重要的教育意义，对促进职业道德教育建设，发扬社会主义精神文明提供了巨大的借鉴、指导。如今学校如何积极转变教育思想、教师如何落实立德树人是职业教育教学改革是否取得特色和成果的关键，这就需要我们学习和借鉴黄炎培先生为人师表的模范作用，切实加强学科教师队伍的师德建设，才能有效、全面推进职业教育教学改革的进程。

[1]黄炎培小传[N].浦东时报，2012-03-29. (艺文苑·文史汇).

[2][3][4]黄炎培.黄炎培日记（第5卷）[M].北京：华文出版社，2008.

[5]乔兆红.论1935年的学生国货年[J].中国社会经济史研究，2006（4）.

[6]董仁忠.论黄炎培“大职业教育主义”思想及其启示[J].教育与职业，2007（23）.

[7]胥望.黄炎培的职业道德教育思想及其当代意义[D].长沙：湖南大学，2012.

（责任编辑 吕玉英）

Vocational Education Thoughts and Practical Significance in "Huang Yanpei's Diary"

CHENG Juan-juan，ZHANG Bing-jie

（Hebei Normal University, Shijiazhuang, Hebei 050024, China）

Based on the comprehensive analysis of “Huang Yanpei’s Diary” and related

, and the key analysis of some typical poems from the 5thvolume published by Sino-culture Press in 2008. This essay discussed the great educationist, Huang Yanpei’s personalities and vocational education thoughts, summarized practical significance of his thoughts, aiming to provide some guidance for the key and difficult points in the reform and development of new vocational education.

Huang Yanpei; vocational education thoughts; practical significance

G719.29；I203

A

1008—6129（2015）02—0101—04

2015—02—28

程娟娟（1988—），女，河北南和人，河北师范大学职业技术教育学2013级在读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