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本的培育:我国农村社区多维贫困治理路径

2015-02-17 09:01姚云云邱心凯
江汉学术 2015年4期
关键词:贫困治理农村社区贫困人口

姚云云,邱心凯,曹 隽

(东北石油大学人文科学学院,黑龙江大庆163318)

资本的培育:我国农村社区多维贫困治理路径

姚云云,邱心凯,曹隽

(东北石油大学人文科学学院,黑龙江大庆163318)

摘要:贫困现象与人类社会相伴而生。虽然近些年我国经济飞速发展,贫困人口数量不断减少,但贫困现象仍然存在,尤其是农村社区。我国农村社区发展基础差、底子薄,贫困人口数量多且有返贫问题,治理难度大,可以说,我国扶贫在很大程度上就是解决农村的贫困问题。传统经济学认为,经济增长是解决贫困的有效手段。然而事实证明,经济增长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减缓贫困,但却不能永久地消灭贫困。我国农村贫困不仅仅是传统的经济问题,而是一个复杂的社会发展和制度安排问题。贫困与资本缺失密切相关,我国农村社区因物质资本匮乏、人力资本不足、文化资本缺乏、社会资本缺失而呈现出经济、人力、文化及社会权利多维贫困。基于我国农村社区资本缺失导致的多维贫困,通过增加物质资本、积累人力资本、再生产文化资本、保障社会权利资本和建构社会关系网络资本来培育农村社区资本,是治理农村多维贫困的有效新路径。

关键词:农村社区;贫困治理;贫困人口;资本

中图分类号:F323. 8

文章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6-6152(2015)04-003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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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国是世界上最大的发展中国家,同时也是一个农业大国。经过三十多年的改革与发展,我国取得了举世瞩目的发展成果,为解决贫困问题提供了经济基础,然而却没有从根本上消除贫困,尤其是农村贫困。我国农村社区发展基础差、底子薄,贫困人口数量多且有返贫问题,治理难度大。可以说,我国扶贫在很大程度上就是解决农村的贫困问题[1]。贫困与资本①缺失密切相关,以资本缺失与培育框架分析我国农村社区多维贫困问题是一个有效新视角。

一、贫困问题研究范式轨迹与资本维度的纳入

贫困现象与人类社会相伴而生。虽然全球经济在不断发展,但贫困现象仍然存在。贫困问题不仅是经济问题,同时也是容易引发各种矛盾冲突的复杂的社会问题,而且历来是学术界和政界十分关注的问题。最早对“贫困”这一概念进行思考和研究的是经济学。经济学提出了“物质资源贫困论”,认为贫困是经济上的收入较少和物质生活的难以维持。无产阶级思想家卡尔·马克思(Karl Heinrich Marx)和恩格斯(Friedrich Von Engels)从制度层面探讨工业革命之后资本主义社会存在的贫困现象及其深刻根源,创造性地提出了资本主义剩余价值的产生,从而科学地分析了资本主义社会中无产阶级贫困化的制度根源及未来趋势[2]。然而马克思主义关于贫困问题的理论研究重心在于通过对贫困的分析批判资本主义制度,论证社会主义战胜资本主义的政治主张,而不是对贫困本身的研究。

著名的英国经济学家本杰明·朗特里(Seebohm. Rowntree)在1901年出版的《贫困:城镇生活研究》一书中对贫困问题进行了早期系统的研究。他认为,如果一个家庭中的总收入不足以支付仅仅维持整个家庭成员正常生理功能所需的“最低量生活必需品”开支,这种情况就是贫困[3]。我们称本杰明·朗特里提出的贫困为“收入贫困”。后来,英国社会

学家汤森德(Townsend)对贫困问题又进行了制度性的研究,提出了“资源缺乏贫困”,即“所有居民中那些缺乏获得各种食物、参加社会活动和最起码的生活和社交条件的资源的个人、家庭和群体就是所谓贫困的”[4]。其中的资源既包括个人及家庭劳动和经营所得,也包括政府的转移支付以及资产。如果一个家庭中的资产占有量过少或没有,个人及家庭就会处于比较脆弱的状态,陷入贫困的风险就会比资产多的人大。后来,英国学者奥本海默(Oppen⁃heim)在《贫困真相》一书中提出了“机会剥夺贫困论”,认为贫困是物质、社会和情感上的匮乏和机会被剥夺[5]。美国学者奥斯卡·刘易斯(Oscar Lewis)提出“文化贫困”理论,认为因文化贫困导致贫困在穷人中出现了代际传递[6]107-127。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阿玛蒂亚·森(Amartya Sen)则提出贫困是基于人的生存能力与发展能力的“可行能力”被剥夺的结果,其核心是包括教育、技能、培训和健康状况等人力方面的匮乏[7]。之后,美国经济学家舒尔茨(Thodore W. Schults)和贝克尔(Gary S. Becker)等人明确提出了人力资本理论,认为“一些国家贫困的根本原因不在于国内物质资本的短缺,而在于人力资本匮乏和自身对人力资本的忽视”[8],更明确、直接地阐释了人力资本与贫困之间的关系。

《2000/2001年世界发展报告》重新界定了贫困的概念,提出贫困不仅仅是物质需要方面的未满足性,还指包括风险和面临风险时的脆弱性,即缺少参与权和发言权、社会保障和社会福利等权利的社会排斥性[9]。世界银行贫困问题研究小组的迪帕·纳拉扬(Deepa Natayan)等人则明确提出,我们不能仅从物质资源的缺乏方面来界定贫困,政治权利、社会权利和发言权的缺乏更是我们界定“贫困”的核心要素,从而进一步将贫困概念扩展到权利剥夺维度[10]。从上述论述可知,贫困不仅仅是收入和支出水平低下,也包括人们发展能力的低下,而且还包括脆弱性、无话语权、无权无势和社会排斥等因素。权利贫困就是政治、经济、文化和社会等基本人权的一种缺乏或被剥夺的状态。联合国开发署《人类发展报告》创造性地提出了“人文贫困”(Hu⁃man Poverty)概念,认为贫困不仅仅是经济收入低微的贫困,而是人们在寿命、健康、居住、知识、参与、个人安全和环境等方面的基本需求得不到满足,即知识缺乏、社区参与不足、能力低下、文化素质不高、社会权益缺乏保障、健康状况差等的综合状态[11]。从总体上说,人文贫困是经济、人力和权利等多维贫困的一种综合体现。综上所述,众多学者对贫困问题的研究不仅丰富了贫困的概念,拓展了贫困研究的领域,在一定程度上也揭示了多维贫困与我国农村社区物质资本、人力资本、文化资本和社会资本缺失之间的正向相关性。

二、我国农村社区资本缺失与多维贫困致因

我国学者对贫困问题的认识也经历了一个过程,最初只是从经济学角度理解贫困只是收入或物质方面的,而后学者开始从资源获取、机会、能力、人力、网络资源、社会权利缺失等综合视角来研究贫困问题,提出贫困与物质资本、人力资本、文化资本和社会资本缺失密切相关[12]。并且一定的物质资本、人力资本、文化资本和社会资本,在一定的社会现实生活中又都是同时存在与变化发展着的,贫困的形成就是四种资本在一定的外部环境下由“人通过人的劳动(活劳动)”②进行整合的过程和结果。我国农村社区一直以来都是贫困发生的重点区域。从总体上说,我国农村社区贫困不仅表现为农村收入低、经济困难,更是基于人力资源、可行能力③和社会保障、社会参与权利缺失等多维度贫困。我国农村社区物质资本匮乏、人力资本不足、文化资本缺乏、社会资本缺失,由此产生了经济、人力、文化和社会权利等多维贫困。可以说,我国农村社区贫困是农村社区物质资本、人力资本、文化资本和社会资本等缺失综合作用的结果[13]。

1.物质资本匮乏所致经济贫困

物质资本是指满足人们生产和生活需要的各种物质资源。农村社区的物质资本主要指农村社区满足居民生产和生活需要的物质收入、卫生保健、社会救助以及交通、水利灌溉等基础设施。我国农村经济发展慢,居民收入低,贫困人口多的主要原因在于农村社区物质资本匮乏。

从农村社区居民物质收入来看,虽然最近几年我国农村收入一直保持较快增长,但是,与城镇居民收入相比,农村居民人均收入不足城镇居民的三分之一,且近几年城乡居民收入的差距有不断扩大的趋势。2013年我国城镇居民人均收入26955元,农村居民人均纯收入8896元,城乡居民人均收入绝对差距达到18059元,比2012年增加了1411元[14]267。从2003年至2012年的10年间里,城乡人均收入的比例虽然有所下降,但一直都保持在3. 1

以上,(见图1);且根据国家统计局数据显示,我国城乡居民2011年收入最低的20%样本与收入最高的20%样本收入的差距为10. 19倍,2012年则高达20倍之多[14]271-272。同时,农村内部收入差距也在扩大。2011年农村居民基尼系数达到0. 3949,已逼近0. 4的国际警戒线。

同时,我国农村社区缺少基本的卫生保健和社会救助。根据2013中国农村统计年鉴数据显示,2012年我国有行政村58. 8万个,其中有93. 3%的行政村设置了卫生室,还有6. 7%即39396个行政村没有卫生室[14]301。并且我国农村每万人拥有医生和卫生员数仅为0. 125个;每千农业人口拥有医院、卫生院床位为3. 11张,明显低于城市6. 88张;而平均每村拥有医生和卫生员仅有1. 86人[14]302,相对于庞大的农村人口来说,农村卫生室、床位、医务人员的数量严重不足,不能完全满足农村居民的医疗需求。同时,根据图表所示,近些年我国农村婴儿死亡率和孕产妇死亡率逐渐下降,但仍明显高于城市,也高于全国平均水平(见图2)。由此可见我国农村卫生保健状况不容乐观。

图1 城乡收入比和农村基尼系数情况(2003-2012年)数据来源:国家统计局农村社会经济调查司:《中国农村统计年鉴(2013)》,中国统计出版社2013年版第267-272页。

图2-1 城市、农村新生儿死亡率情况(2003-2012年)数据来源:中华人民共和国统计局:《中国统计年鉴(2013)》:中国统计出版社2013年版第767页。

图2-2 城市、农村孕妇死亡率情况(2003-2012年)数据来源:中华人民共和国统计局:《中国统计年鉴(2013)》,中国统计出版社2013年版第767页。

另外,我国农村社区的交通、水利、灌溉等基础设施也相对缺乏,获得社会救助的人数和费用相对

于贫困弱势群体来说较少。根据民政事业统计数据显示,2013年7月份全国县以上农村居民享受最低生活保障人数约为5370. 8万人,与我国农村贫困人口数量8249万人来说只是少部分。并且,农村最低生活保障支出平均标准为106. 7元每人每月,月人均补助水平仅为87元[14]304-305,在现阶段消费和物价水平下,尚不以完全满足农村贫困人口的基本生活需要。

2.人力资本不足所致人力贫困

人力资本是人的能力和素质的总称,包括人的知识、技能、经验、培训、教育等内容。农村社区的人力资本主要体现在农村社区居民的受教育水平、文化状况以及掌握的技能、接受的培训及获取知识信息的能力及途径。我国农村社区人力资本不足导致嵌入劳动者本身包括维持基本生存需要的识字水平、文化程度以及获取和吸收交流知识等基本的人类生存能力的不足及途径缺失[15]。我国农村居民的受教育程度低、农民劳动力文化素质不高,且农民获取和吸收知识的能力匮乏、途径缺失,无法获得改变自身的机会。

从识字水平来看,我国农村人口识字水平并不高,仍有大量文盲存在。根据国家调查统计显示,2012年我国农村人口中15岁以上成人文盲率为7. 7%,城市为1. 73%,农村成人文盲率明显高于城市文盲率。而农村贫困农户的文盲率则更高,其中16岁以上成人文盲率为13. 8%;15—24岁青年文盲率为2%[16]12。《中国农村统计年鉴》数据显示,从2007年至2012年我国农村居民家庭劳动力文化程度总体水平并没有太大幅度提高,具有小学以下文化程度人口比例一直持续在30%以上,而高中文化程度人口比例也一直低于15%,大专及以上文化程度人口比例更是低于3%[14]34-35(见表1)。由此可见,我国农村居民家庭劳动力文化程度仍然较低,更容易陷入贫困。

从获取知识的途径和能力来说,我国农村贫困者获取和吸收知识的能力匮乏、途径缺失。根据农村贫困监测报告显示,我国农村94%的贫困农户距离最近小学是在5公里以内,0. 8%距离最近小学在20公里以上,而81. 3%的农户距离初中要在10公里以内[16]17。并且,农村地区有关科技方面的培训覆盖面也很小,农民科技素质普遍不高。据统计,2009年全国贫困农户中16周岁以上成员只有23. 5%接受过专业技能培训,而在“只有不到1/3的农民一年内曾接受过一次科技培训,接受过三次以上的技术培训的农民数量更少,只有3%左右”[17]。另外,我国农村信息匮乏,处于信息化边缘状态,难以及时把握市场经济带来的发展机遇。根据国家统计局综合司第二次全国农业普查主要数据公报显示,在农村,只有13. 4%的村有图书室、文化站,15. 1%的村有农民业余文化组织;2010年末,广大农村地区尚有0. 3%的自然村没有通上电,0. 5%的农村不能接收电视节目,0. 7%的农村地区还没有接通电话[18]。这样的状况严重限制了农民同外界交流获取新知识和信息的机会。

表1 我国农村居民家庭劳动力文化状况比较 单位:%

3.文化资本缺乏所致文化贫困

文化资本④是一种表现行动者文化上有利或不利因素的一种资本形态,泛指任何与文化及文化活动有关的有形及无形资产。本文中的农村社区文化资本主要界定为影响农村社区发展的文化和农民自身活动的一种有形和无形资本。由于我国农村落后的环境、教育的缺少、图书等文化设施和文化机构、文化队伍的缺少⑤以及村落的“空心化”造成这一地区大量乡土文化遗失,形成了一种长期生活在贫困之中的人们的行为方式、习惯、风俗、心理定势、生活态度和价值观等独特的贫困文化状态。美国社会学与人类学家奥斯卡·刘易斯(Oscar Lew⁃is)在其《Five Families—Mexican Case Studies in the Culture of Poverty(五个家庭:贫困文化的墨西哥个案研究)》书中首次提出“贫困文化”概念,揭示社会文化是贫困问题产生的重要原因,提出穷人之所以贫困和其所拥有的文化——贫困文化有关[6]107。贫困是一种自我维系的文化体系,在社会文化方面穷人和其他社会成员相互隔离,由于长期生活于贫困中,穷人便形成了一套特定的文化体系、行为规范

和价值观念,最终成为脱离社会主流文化的贫困文化。而贫困文化一旦形成,便会对“圈内”周围人尤其是贫困者的后代产生深远影响。贫困文化使生活在其中的人逐渐隔离社会生活的主流,使自己在封闭的状态下,不断复制贫困。其后,美国社会学家D·P·莫伊尼汉(Daniel Patrick Pat Moynihan)提出“贫困文化的恶性循环模式”,认为贫困使穷人形成低成就动机,低成就动机导致低教育水平,出现弱竞争力,低收入的职业和较低的社会地位,逐渐形成一种周而复始的循环模式,使贫困者很难摆脱贫困的纠缠[19]。贫困文化的解释是对贫困内涵的新解释,它注重的是社会文化因素在贫困形成、发展、加强、转化等过程中的作用。从一定意义上说,文化贫困是当前我国农村产生贫困的主要根源,也是阻碍我国农村发展的主要障碍之一。

4.社会资本缺失所致社会权利贫困

从社会学角度界定,社会资本⑥是嵌入在社会结构中的各种社会资源以及相互作用的社会关系网络的集合体。农村社区的社会资本主要指嵌入在农村社区中、能够促进农村社区经济发展和调整人们之间社会关系的各种社会资源(信任、组织、参与、地位、声望等)以及由此形成的社会关系网络。近些年,由于市场经济的不断发展和社会的变迁,中国传统以血缘、地缘关系为纽带的中国乡村社会正在发生着变化。大量农村人口流向城市,社会经济的分化、利益的驱动和农民自身异质性的改变,都使村民之间的陌生感增加,信任度降低,心理距离拉大,原先亲密群体正在逐步解体,村民对村庄共同体的依赖和认同感逐渐下降,费孝通先生在《乡土中国》中提到的“熟人社会”逐渐进入半熟人社会甚至是陌生人社会[20]。在这种情况下,乡村社会原有的权威、互助和信任度急剧下降,亲缘、地缘关系逐渐弱化,致使嵌入在这些关系中的潜在资源也随之下降,传统乡村的社会资本正在逐渐消解。与此同时,因城乡二元结构的影响和社会保障、基本公共服务等制度不完善,当下农村地区获得新的社会资本也存在着困难,缺少发展的各种社会资源,不能形成社会支持网络,由此所致农村社区在政治、经济、社会和文化权利等方面受到限制或歧视而导致的贫困。从社会资本视角来看,我国农村贫困得不到彻底解决,除了自然和历史因素的影响之外,权利贫困以及所遭受的各种社会排斥和社会资本不足已成为阻碍农村走出贫困的本质因素。

农村社会资本缺失的另外一个重要表现是我国社会制度保障的缺失与不完善。以农村医疗保障和养老保障为例,根据《中国统计年鉴2012》数据显示,截至2012年,我国农村6. 4222亿人口中只有10277人(16%的人)参加了社会养老保险,还有84%的农村人口缺少养老保障[14]951。另外,我国农村居民参加合作医疗的情况也不容乐观,农村合作医疗不但保障水平低且受益人群有限。至2012年底农村合作医疗的参保率虽为98. 1%,但多数农民缴费基数较低,基本是每人每年几十元钱,且由于农村居民对新农村医疗保险政策的不理解和报销程序复杂,使得农村贫困者在身患大病重病时没有得到具有实质性的医疗救助。

与此同时,我国广大农村贫困人口还缺乏应有的话语权、参与公共事务管理权和社会信息知情权。从我国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参会代表中农民代表数量来看,综合历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农民代表人数和比例看,相对于占全国总人口数近70%的农村人口来说,历届农民代表占代表总数的比例都低于25%,而第十一届总代表人数2987人,其中农民工3人,农民13人,仅占代表总数的0. 54%(见表2)。

表2 历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农民代表数量及所占比例

由此可见,广大农村居民缺少话语权和社会参与权,不能积极有效地参与和管理公共事务,不能

自由地表达自己的意见和观点,而这种情况更加剧了其贫困弱势地位状况。同时还有相当多的农村贫困人口缺少就业机会,而现行的户籍制度和“城市中心倾向”的政策也限制了农民自由迁徙的权利和享受与城市人口平等的参与权、教育权、社会保障等方面权利,使其置身于社会边缘地位。“全民的政府已异化成为了城市居民利益的代表者,以法律权威确定并保障了城乡二元户籍制度,从而延续了一直以来的农村和农民歧视”[21],在一定程度上强化了农村贫困对象的弱势地位,无法获取更多的社会资源和更多的社会支持。

三、基于农村社区资本培育的贫困治理路径

传统经济学认为,经济增长是解决贫困的有效手段。然而事实证明,经济增长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减缓贫困,但却不能永久地消灭贫困。新时期我国农村的贫困不仅仅是传统的经济问题,而是一个复杂的社会发展和制度安排问题。基于我国农村社区资本缺失导致的贫困问题,通过增加物质资本、积累人力资本、再生产文化资本、保障社会权利资本和建构社会关系网络资本来培育农村社区资本是治理农村贫困的有效新路径。

1.完善教育、卫生医疗、就业服务等基本公共服务城乡均等化政策,增加农村物质资本

基本公共服务与人民群众最关心、最直接、最现实的切身利益密切相关。现阶段我国基本公共服务最主要、最核心的范畴涉及到基本公共教育、公共卫生、基本医疗、公共文化以及基本社会保障和公共就业服务等,这些基本公共服务是我国城乡居民最关心、最迫切的,也是建立社会安全网、保障全体社会成员基本生存权、发展权、健康权、劳动就业权以及文化权等必须提供的公共服务[22]。当前,我国农村新贫困的形成同基本公共服务等物质资本的严重缺失直接相关。

在消除农村贫困、抑制返贫方面,基本公共服务发挥着极其重要的基础性保障作用。然而从总体上看,我国基本公共服务均等化⑦的进程刚刚起步,基本公共服务在地区间、城乡间以及不同社会群体间的不均等问题日益凸显。从城乡情况看,长期的二元经济社会结构及其相应的制度安排,造成农村居民与城镇居民不能按同等权利以及大致均等化的标准享受基本公共服务;农村居民的基本公共服务权益没有得到充分保障。包容性增长倡导经济和社会发展成果“均等”“共享”的价值原则,其重要的政策手段就是推行城乡基本公共服务均等化,促进城乡基本公共福利服务均衡配置[23],最终实现农村贫困群体与城市人口平等、共享发展成果,逐步缩小城乡区域间生活水平和公共服务的差距[24]。首先,建立城乡统一的基本公共服务制度,完善城乡一体化的机制,鼓励社会资本投向农村基础设施建设和农村公共服务供给,向农村贫困地区提供必要的、充足的公共服务与社会保障,这是实现基本公共服务均等化的前提条件。其次,要通过机会均等均衡配置基本公共服务,使城乡居民在享受公共服务的数量、质量和可及性方面都大体相当,最终保障农村贫困居民公平、平等、共享基本公共服务[25]。最后,构建农村社会安全网,完善覆盖农村的社会保险和社会救助制度,保障农村特殊弱势群体的生存和发展。

2.重新厘定农村扶贫政策的投资方向,累积农村人力资本

由于受地理环境、经济状况、文化传统等因素的影响,我国农村地区人力资本存量严重不足,在很大程度上限制了农村地区提高生活水平所必须的能力提升和机会获得,形成了贫困的恶性循环。要想使农村贫困人口走出这个贫困怪圈,必须重视人力资本,注重增强扶贫对象的自我发展能力,鼓励和帮助有劳动能力的扶贫对象通过自身努力摆脱贫困。

对人力资本投资是提高农村人力资本存量的关键环节,也是减少农村贫困人口遭受社会排斥、实现农村快速发展的重要政策手段。而人力资本投资的核心在于把社会政策看作一种社会投资,这种社会投资关注人们不同的生命阶段,更致力于人的能力和素质的提高。而提升和积累人力资本的最基本、有效的方式是对我国农村贫困者进行教育、培训与就业等方面的投资,“积极发展中等职业教育和职业技能培训班,为贫困群体提供学习农业知识和技术的培训,以提升其可行能力,并从贫困者自身的知识和技能结构出发,利用其原先掌握的生计能力为他们量身打造有价值的扶贫新项目”[26],帮助农村贫困者创新、积累知识和改进传统的生活技巧[27],减少其参与障碍,增加个人发展及参与能力,大力培养新型职业农民,这是促使其可行能力生成与发展的必然选择。

3.改造农村贫困文化,再生产农村文化资本

我国农村由于长期受贫穷、封闭、教育缺失等落后环境的影响,形成了一种安于现状、得过且过、消极依赖的生活观念。许多农村人口宁愿在当地守着土地受穷,也不愿出去寻找出路,长此以往养成了农村传统思维定势和保守、创新力弱、头脑简单、懒散等特性,不积极主动寻找脱贫致富的办法,而是寄希望于老天和国家的支援,等、靠、要依赖思想严重,无法从贫困泥潭中解脱振作起来。加之该地区低收入造成农村缺少文化教育,居民营养不良、缺医少药,使之身体素质也较差,因病致贫、返贫现象严重,从而使其贫困状况处于一种恶性循环之中。所以,从根本上说,要改变我国农村贫困文化现状,必须通过发展教育和加强文化建设等资本投资改变穷人的文化价值观和自身素质,再生产农村文化资本。为此,首先,必须在办好农村中小学教育的基础上,支持乡村幼儿园建设,推进免费中等职业教育,积极发展农业职业教育,全面提升农民文化素质,提升农村文化生产力,从根本上摆脱贫困文化和贫困的恶性循环;其次,鼓励社会力量参与农村图书馆、文化站等文化基础设施建设,推进农村广播电视村村通工程和互联网络建设,拓展重大文化惠民项目服务“三农”;同时也要积极加强农村文化机构和队伍建设,吸引和凝聚文艺工作者深入农村,创作农村题材优秀文艺作品,提供文化服务,积极传承传统乡村文化和文明[28]。

4.逐步完善城乡社会保障一体化体系,保障农村社会权利资本

完善的社会保障体系和机制是经济社会发展的重要保障,也是促进农村社区经济增长的有效措施。从一定意义上说,我国农村社会保障制度严重缺失是农村绝对贫困人口长期存在的一个重要原因。目前除免费的义务教育、数量很少的社会救助和最低生活保障之外,绝大多数农村人口缺少基本的社会保障。基于我国农村社区社会权利缺失的现实,治理贫困要求我国社会政策导向于促进农村居民获得与城市平等的发展机会,实现“城乡基本公共服务均等化”,逐步完善“城乡社会保障一体化体系”,在经济发展的基础上构建以权利公平、机会公平、结果公平等为内容的社会公平保障体系和机制。其次,建立能适应农村不同地区各类劳动者的一体化养老保险制度和新型农村合作医疗制度,完善农村社会保障项目,建立多渠道农村社会保障基金筹措机制。同时,要大力发展城乡衔接的社会救助、社会福利与福利服务事业,使农村人口和城市居民一样平等地享受社会保障的权利,以实现社会公平和公正。最后,加强社会公平保障体系的立法工作,逐步制定关于农村社会救助、社会保险、社会福利等方面的相关法律制度,并逐步完善农村社会保障的社会化管理和监督机制[29]。

5.培育政府、市场、社会组织和社会工作等多元主体协同反贫困机制,建构农村社会支持网络资本

一直以来,我国实行的是以国家和政府为核心的“单中心”社会保障及反贫困治理模式,政府单方面主导社会福利资源分配和反贫困政策执行,使农村反贫困政策和社会保障政策在执行过程中出现真空地带,同时也使其他反贫困主体如非政府组织和农民自治组织的发展空间和作用受到限制⑧,以致贫困治理主体的缺位与单一。从社会资本视角看,治理我国农村贫困需要培育政府、市场、非政府组织和社会工作机构等多元化的行动主体,倡导在农村贫困治理领域的协同合作,阻止贫困的“蔓延”,同时也可以有效治理农村福利主体缺位与单一的境况。一方面发挥政府的主导地位,承担扶贫的主要责任,创造更多的就业机会、制定惠及农村弱势群体的社会政策;另一方面促进非政府组织和农村社会组织的主动成长,激活其组织功能,为其营造有效的资源渠道与良好的制度环境,充分发挥农村社会组织在农村贫困治理中的作用。更为重要的是,要充分发挥社会工作“助人自助”的专业优势,利用个案工作、小组工作、社区工作等方法激发贫困农民和其家庭的贫困“抗逆力”⑨,主动思考自身问题,积极参与扶贫项目和社区活动,与政府和社会组织、社会工作机构等合作为农村贫困者增权、赋能,并提供反贫困支持,积极构建农村反贫困社会支持网络[30]。

四、结语

农村贫困问题是当前困扰我国经济和社会发展的一个重大问题,也是我国新农村建设的一个重大任务。我国农村地区因其发展基础差、底子薄,贫困人口多,所以贫困治理的难度也大。在一定意义上说,我国扶贫在很大程度上就是解决农村的贫困问题[31]。在经济新常态⑩下,要加快新农村建设

的步伐,推动“物的新农村”和“人的新农村”ÊIS建设,我们必须大力推进农村扶贫开发,加快农村贫困人口脱贫致富步伐。而科学定性我国农村贫困性质,找准农村贫困的根源,是破解我国农村贫困问题的重大任务。传统经济学认为经济增长是消除贫困的唯一手段。然而事实证明,经济增长只是贫困消除的必要条件,而不是充分条件[32]。经济增长只是在一定程度上减缓了贫困,却不能从根本上永久消灭贫困。我国农村贫困不仅是传统的经济维度上的贫困,而是一个复杂的多维贫困。

从贫困与资本的关系上看,我国农村的贫困与农村社区多维资本缺失正向相关。正是因为物质资本匮乏造成了我国农村社区对人力资本投入的不足,使经济上贫困的人口因无法接受高水平的教育而未能提升自身的文化素质和可行能力,获得改变自身的机会。与此同时,因经济上的贫困也使长期生活于贫困中的穷人形成了以一种特定的“贫困文化”,陷入“贫困文化的恶性循环模式”中难以自拔,同时也造成了农村对文化设施和文化机构、文化队伍投入的缺少,从而影响了农村社区文化的整体发展。近些年,由于社会经济的分化、利益的多样驱动和农民自身的改变,农村社区传统的血缘、地缘关系的弱化致使嵌入在这些关系中的潜在资源也随之下降,在我国城乡社会保障、基本公共服务等制度不完善的情况也加大了当下农村社区获得社会资本的难度,不能形成有效的农村社区发展资本网络。

有鉴于此,正是由于物质资本匮乏、人力资本不足、文化资本缺乏、社会资本缺失,才造成了我国农村社区基于经济、人力、文化及社会资本等多维贫困的结果,同时多维贫困相互关联又引致我国农村社区多维资本缺失。所以,从资本视角看,我国农村社区资本缺失导致的多维贫困的治理必须以相应的资本培育为前提,以物质资本、人力资本、文化资本和社会资本培育为切入点,实现四维资本整合才能真正解决农村贫困问题。为此,我们必须通过增加物质资本、积累人力资本、再生产文化资本、保障社会权利资本和建构社会关系网络资本来培育农村社区资本,这也是本文探索的治理我国农村社区多维贫困的有效新路径。

注释:

①资本是当代社会学和经济学中影响深远的解释图示之一。“资本”概念从14世纪开始为经济学界所使用,并成为经济学中的一个核心概念。古典经济学提出的资本概念主要指资金和生产要素。马克思则认为,资本的本质是一种生产关系,是期望在市场中获得回报的由生产投资所产生的剩余价值。1960年代,美国经济学家舒尔茨(T. Schultz)和贝克尔(G. Becker)把“人力资本”引入资本概念。70年代,皮埃尔·布迪厄(P. Bourdieu)等人发展和阐发了“社会资本”概念。后来,资本理论又进一步发展为新资本理论,提出了资本主要包括物质资本、人力资本、文化资本和社会资本的理论。

②刘华容:《基于资本缺失的我国农村贫困问题研究》一文提出,物质资本、人力资本和社会关系资本通过“人的劳动(活劳动)”形成了一个整体(马克思语)。所有能调整社会关系的资本如社会权益性资本、政治性资本、社会关系网络等都被能纳入社会资本范畴。载《财经理论与实践》,2011年第3期。

③“可行能力”是1998年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阿玛蒂亚森(Amartya Sen)在《贫困与饥荒》中创造性的提出的新概念,主要指一个人获得营养和健康的能力,接受与获得知识的能力等。

④“文化资本”概念是法国社会学家皮埃尔·布迪厄(Pierre Bourdieu)在研究文化问题时,作为一个理论假设而提出的社会学概念。布迪厄认为,文化资本以三种形式存在:(1)具体的形式,即以精神或肉体的持久的“性情”的形式存在;(2)客观的形式,即以文化产品的形式(如图片、图书、词典、工具、机械等等)存在,这些产品是理论的实现或客体化,也可以是某些理论、问题的批判等;(3)体制的形式,即以一种客观化的、必须加以区别对待的形式存在。

⑤根据《中国统计年鉴2013》(中国统计出版社2013年版)数据显示,全国有线广播电视用户为21508. 97万户,其中农村仅为8432. 27户,农村农村家庭中仅有33. 49%户有有线广播电视,低于全国平均水平18个百分点。根据国家统计局综合司第二次全国农业普查主要数据公报显示,在农村,只有13. 4%的村有图书室、文化站,15. 1%的村有农民文化组织。

⑥“社会资本”概念是法国社会学家皮埃尔·布迪厄(P. Bourdieu)在其论文中正式提出来的,之后引起了学术界的关注与探讨。美国社会学家科尔曼(J. S. Coleman)于1988年发表论文《社会资本在人力资本创造中的作用》一文,从社会结构视角进一步阐述了社会资本的概念。至今学术界对社会资本的界定尚未统一,学者们从功能、资源、关系网络、制度、社会规范等方面分别展开论述。社会资本理论用于贫困问题的研究是近几年社会科学理论发展的一种新视角和新尝试。

⑦基本公共服务是指在一定社会经济条件下,满足社会基本公共需要的公共服务,是政府依照法律法规,为保

障社会全体成员基本社会权利、基础福利水平,保持经济社会稳定,必须向全体居民提供的基础性公共服务。基本公共服务均等即要求公共服务“供给均等”,又要求“享受均等”。农村公共服务主要指为农村居民所共同享用,满足农业、农村发展和农民生产生活共同需要的具有非排他性和非竞争性的产品和服务。基本公共服务均等即要求公共服务“供给均等”,又要求“享受均等”。

⑧传统社会中的家庭是个体获得社会保障的主要途径,而立足于家庭基础之上的土地保障功能由于分户经营、农村劳动力转移和土地流转、征用等制约而显现出其限度;一些内生型和外生型农村合作组织和各种民间组织(或称非政府组织)扶贫规模较小,覆盖面窄,非专业化和不规范发展,扶贫干预方式单一,也限制了其功能的发挥。

⑨抗逆力是个体与生俱来的一种潜力,人在平安顺利的时候抗逆力得不到激发,以一种潜伏的状态存在。当外在压力、危机袭来时,个体自身和环境中拥有的保护因素会做出自动化反应,与外在压力构成交互作用,从而调整自我、应对压力,重构生命,获得良性发展。

⑩“经济新常态”概念最早见于2014年5月,习近平在河南考察时指出中国经济进入转型关键期,要正确认识我国当前经济发展的阶段性特征出发,适应新常态。这是新一代中央领导首次以新常态描述新周期中的中国经济。新常态的主要特点是经济增长从高速增长转为中高速增长,经济结构不断优化升级,城乡区域差距逐步缩小,发展成果惠及更广大民众,增加经济发展的创新驱动。可以说,经济新常态其实质就是强调经济和社会的包容性发展问题。

ÊIS“物的新农村”主要指道路、饮水、电力和住房等人居环境的改善。“人的新农村”主要指农村基本公共服务、农村留守群体的关爱和乡土文化,乡村文明等人文建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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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刘洁岷

(Email:jiemin2005@ 126. com)

Capital Cultivating:New Path to the Multidimensional Rural Poverty Reduction in China

YAO Yun-yun,QIU Xin-kai,CAO Juan (School of Humanities and Arts,Northeast Petroleum University,Daqing 163318,Heilongjiang,China)

Abstract:Poverty accompanied with the human society. In recent years,China’s economic development is rapid,poverty population is declining,but poverty still exists,especially in rural communities. In China’s rural,with the weak foundation and a large number of poor,with the problem of back into poverty,the poverty reduction is difficult. We can say that our poverty reduction is largely to solve the problem of poverty in rural areas. Traditional economists believe that the economic growth is the effective means to solve the problem of poverty. However,the economic growth can reduce the poverty in a certain extent,but can not eliminate it permanently. China’s rural poverty is not only an economic problem,but a problem of complicated social development and institutional arrangement. Poverty is closely related to the capital. The rural China produces the poverty in economic,human,cultural and social rights. Increasing material capital,accumulating human capital,reproducing cultural capital,ensuring social right capital and building social relations network,to cultivate capital of rural,this is the effective new path to reduce the poverty in china rural communities.

Keywords:rural communities;poverty reduction;poverty population;capital

作者简介:姚云云,女,黑龙江大庆人,东北石油大学人文科学学院副教授;邱心凯,男,黑龙江大庆人,东北石油大学人文科学学院讲师;曹隽,女,黑龙江大庆人,东北石油大学人文科学学院讲师。

基金项目:黑龙江省社会科学研究规划专项项目“东北地区农村人文贫困问题研究”(14D033);黑龙江省社会科学研究规划项目“我国农村女性文化贫困问题研究”(13D009)

收稿日期:2015 - 03 - 30

DOI:10.16388/j.cnki.cn42-1843/c.2015.04.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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