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工具理性及其对当代社会发展的启示

郭 进 张洋洋

(1. 西南民族大学政治学院， 四川 成都 610041；2. 河南辰中律师事务所， 河南 郑州 450000)

论工具理性及其对当代社会发展的启示

郭 进1张洋洋2

(1. 西南民族大学政治学院， 四川 成都 610041；2. 河南辰中律师事务所， 河南 郑州 450000)

以法兰克福学派为代表的西方马克思主义更是以对现代社会的批判闻名于世。其中，马尔库塞对发达工业社会的批判和哈贝马斯的合法性危机都是其经典之作。本文就以西马创始人之一的霍克海默的工具理性批判为例子，反思现代化的弊端，并找出现代化危机的根由。

西方马克思主义； 工具理性； 批判； 现代化危机

一、 现代化危机是人类社会发展的必然。

之所以说现代化危机是人类社会发展的必然，是因为人类社会的发展同时是人的社会化的过程。那么人的社会化是如何演化为社会化危机的呢？人的本质在以马克思主义的观点看，人是社会的人，人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社会性才是人的本质。人类为了生存不得不选择群居，也就演变为后来的人类的社会，进而随着生产力的发展，演变出国家，发展出政治。人类的社会化使得人在自然面前变得更加强大，人类一旦组织起来就会克服对自然的恐惧，乃至后来国家对国家的侵略都是由于人类的有组织性，使得有组织的人也不再惧怕同类。在马克思看来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而生产的发展是整个人类社会发展的直接动力。人类在长期的实践过程中发明了各种各样的工具，如新石器时代的磨制石器，奴隶社会的青铜，封建社会的铁器。而人类每发明一种工具就必然对工具产生依赖性，工具可以说成是自然的人化，或者说是人化自然。而人对工具的依赖就产生了人的工具化(这里的工具化不指马克思的劳动的异化，也不是指霍克海默的人的异化)。前现代社会的人的异化尚且只是停留在低水平，在阶级社会，人的异化是与生产的发展程度成正比的。越是发达的生产越带来人的异化，越是发达的生产，人的异化程度越深。前现代社会的异化是建立在人身依附关系上的异化，是低级的异化，它总是以低水平的生产率为伍，由于生产的低下，养活不了足够的人口，而且个人也没有更多空余的时间去用于思考，这就限制了新技术的产生，也是为何整个人类社会在几千年间一直处于一种相对封闭的状态。但是自从资本主义的生产方式在全世界的确立，这种低水平和封闭状态被打破。人类才进入了现代社会，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说是直到这时，人类才有资格去面对现代化所带来的一系列危机。那么为何资本主义的生产方式带来了一系列的现代化危机呢？经济危机，生态危机等等。在我看来这是几千年人类文明史一直在确认的一个观念在作怪。这就是人是可以被当做工具的，是比青铜和铁器以及蒸汽机更具有生产力的工具，因为一切生产离开了人就成了虚无。所以说，现代资本主义的生产方式，依然是人对人的一种奴役。是统治阶级对被统治阶级的压迫，而两者在这种奴役与被奴役的关系中同时被整个现代化的生产方式(资本主义的生产方式)所异化。所以说，现代化危机是人类社会发展的必然，这种危机一直潜伏在人类社会发展的整个过程之中。

二、 工具理性批判的价值

在霍克海默看来，现代化危机是工具理性带来的恶果，所以他提出反思工具理性，反思现代化。并继承和发展了卢卡奇的人的异化理论，而要理解工具理性批判，首先我们就要明确人的异化的含义。在马克思的视野中, 所谓“人类的异化”首先是“劳动的异化”，也就是“在资本主义的条件下，劳动对工人来说成为了外在的东西, 也就是说，不属于他的本质的东西。工人在自己的生活中不是肯定自己, 而是否定自己, 不是感到幸福, 而是感到不幸, 不是自由地发挥自己的个人力量和个人意志, 而是使自己的肉体受折磨, 精神遭受摧残。劳动不是满足生活本身的需要, 而只是满足生活以外的需要，获取金钱 的一种手段。劳动的异化的性质明显地表现在, 只要肉体的强制或其他强制一停止,人们就会像逃避鼠疫那样逃避劳动。”[1]这种异化的劳动本身又生产出了与劳动产品的异化关系, 以及基于这种劳动的劳动关系, 最终导致了在社会关系上的异化——人同人的异化, “人同自己的劳动产品、自己的生命活动、自己的类本质相异化的直接结果就是人同人的异化,……, 人的异化, 一般地说, 人对自身的任何关系,只有通过人对其他人的关系才得到实现和表现。”[2]卢卡奇从马克思的“商品拜物教”中推导出“物化”的概念, 用以表示原初不具有物的形式的东西如意识、理性等转变成为物, 表示物与物的关系掩盖着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在“物化”关系中, 关键或基本的东西是“建立在被计算和能被计算基础上的合理化原则”[3]，这也就是所谓的形式理性或者科学理性 工具理性 。霍克海默明确地把马克思所说的异化过程和卢卡奇所说的物化过程与工具理性的扩展联系起来, 从而开始了从异化物化理论向工具理性批判的转化。工具理性批判可以说在一定程度深化了马克思的劳动异化理论，指出在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下，人不再是劳动的主体，而是沦为劳动工具的地位，成为了一些人谋取自身利益的工具，成了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中的客体。但是沦为客体的工人阶级并没有像他们的前辈一样起而革命，而是沉迷于现代资本主义社会带来的舒适生活，进而丧失了批判性、超越性以及革命性。资本主义用工具理性所带来的一系列成就来宣称和标榜自己的合理性。而霍克海默以及马尔库塞也就是从对工具理性的批判进而批判整个资本主义的生产方式。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出，霍克海默等正是从产生问题的根源来对工具理性进行批判的。从批判的角度是很有其正确性 。而这也正是工具理性批判的价值所在。

三、 工具理性批判的弊端以及其与后现代主义的区别

对现代社会批判最为激烈的两个派别，一个是后现代主义，一个是法兰克福学派。前面已经论述了霍克海默工具理性批判的合理性，这里我们就先论述下后现代主义的主要观点，将其与霍克海默及哈贝马斯的主张做一些对比，从而也有利于我们更好的认识西方马克思主义的价值。后现代主义是对现代主义的回应，它的主张主要有排斥“整体”的观念，强调异质性、特殊性和唯一性。在后现代主义者看来，现代化危机之所以出现在于现代化书本，所以后现代主义主张去现代化，反对传统哲学，主张去本体化。由于后现代主义的无中心意识和多元价值取向，由此带来的一个直接的后果就是评判价值的标准不甚清楚或全然模糊，社会理想、人生意义、国家前途、传统道德等等，在后现代主义的影响下变得相当模糊、淡化，这就难免导致社会大众文化素养的低俗化。 而后现代主义对真理、进步等价值的否定，将导致相对主义、怀疑主义和虚无主义(一切都无所谓真假、善恶、美丑、光明与黑暗、进步与落后之别，便不需要价值判断，而只有一种存在意义了)。总而言之，后现代主义就是消极现代性，否定一切现代化的因素，进而从根本上否定启蒙运动和现代化的合理性。再来看霍克海默的工具理性批判，虽然也否认工具理性，但是却并没有否定整个现代化，但是霍克海默的缺陷就在于，找到了问题却找不到出口，从而陷入了纯粹的批判。他不想整个的否认现代化，但是却否定了工具理性，这个现代化中最重要的因素，如果他不否定工具理性，又无法找到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中出现的那一系列实际存在的问题的根本原因。而哈贝马斯则解决了他的老师的难题，最终完成了对工具理性的批判。而工具理性批判与后现代主义的根本区别也就在于是否从根本上否认工具理性，工具理性批判在哈贝马斯看来并不是否认科学和整个现代化，相反，哈贝马斯继承了马克思的观点，认为现代化是历史发展的必然，是合乎整个人类的整体利益的，但是和马克思一样，哈贝马斯极力批判资本主义的生产方式。在他看来，正是资本主义的生产方式才带来了工具理性的滥用，人类不是应该抛弃现代化，重新回到那种小国寡民，老死不相往来的原始状态中去，而是应该继续朝着现代化的方向前进，人类不是过于现代化，而是还不够现代化，理性没有错误，只是人类还不够理性。与后现代主义消解现代化不同，西方马克主义的学者大力提倡现代化，并且肯定现代化给人类带来的成就。西方马克主义批判现代社会，只是批判资本主义的生产方式。而要改变病态的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就要对整个社会制度进行变革，从而西方马克思主义也就建立起了自己的一套批判理论。而工具理性批判只是这一系列理论的一部分而已，我们应该从总体上去看待他的价值和弊端。

四、 工具理性批判对于现代社会的启示

由工具理性批判，从而诞生了生态主义的马克思主义，面对生态环境的日益恶化，生态主义的马克思主义站在对工具理性进行批判的立场上去反思当今的社会制度以及整个现代化。理性主义将人类从神学的束缚中解脱出来，但是由于工具理性和价值理性的割裂造成了当今社会片面强调工具理性，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对我们的生态环境造成了极大地破坏，我们必须反思，并通过对工具理性的批判，重新确立价值理性的地位，回归作为主体的人的全面理性。而要回归这个理性，首先要有全面的自由的人，而不是作为生产工具的人，作为消费主义的奴隶的人，那么我们就要反思当代主导的资本主义生产方式。而要最终解决生态问题，使人类不至于毁灭于自己无休无止的欲望之中，我们就要变革资本主义的生产方式，确立不再只是片面追求剩余价值，追求生活的享受的一个全面发展的真正理性的人道的社会。 工具理性批判带来不只是生态主义的马克思主义，还有对于整个人类社会的思考，对于批判理论的思考。它让我们认识到一个丧失批判性和超越性的社会是必定要走向衰落的，人类要想走向未来，就必须把握住发展的方向，人类的历史提醒我们，社会的发展伴随着人类自身的解放，而人类最终的目标是走向没有压迫，每一个人都能全面发展的美好社会，虽然这样的社会或许不会实现，但是我们依然应该用一种理想来提醒自己，只有不断的超越，人类才有更加美好的明天。

五、 工具理性批判对于我国社会发展的意义

我国虽然进入了社会主义社会，但依然面临着现代化的一系列的危机，这并不是说我国的生产方式和资本主义的生产方式一样只会使得人丧失主体性，使得人和人之间产生异化。我国毕竟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要想实现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的最高理想，我们就要不断的革新我们的经济体制，不能只是片面强调GDP的增长，而是应该注重产业的协调发展，完善我国的产业结构，发展绿色经济。我国是社会主义社会，就要克服那种将人当做工具的资本主义的生产方式，实现人的全面发展，这也是我国建设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内在要求。

总而言之，工具理性批判让我们认识到，不是个人生活富裕了、社会安定团结了就是社会发展了，社会发展的更深层次的发展是把人当做人，而不是富裕的奴隶。而人类作为一个整体，更不能为了一己之私而毁灭整个世界。而实现人类的可持续发展，我们不是像后现代主义者那样提出要消灭政府，消灭理性，而是应该在肯定现代化的合理性基础上对其进行批判，并提出如何更好的实现和发展现代化。理性永远是人类发展的动力，是文明最核心的价值，离开理性我们只能在情绪的暗夜里不知所措。所以无论是工具理性批判还是纯粹理性批判或是价值理性批判，不是否认理性的价值，而是有其更深层的制度因素，使得这种理性扭曲，这也是人类不够成熟，社会不够现代化的表现，人类不是太过理性而是还没有学会理性地运用理性。

[1]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43～44.

[2] 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M].中央编译局译，北京：人民出版社，2000：5.

[3] 历史和阶级意识[M].重庆：重庆出版社，1989：89.

(责任编辑 李晋国)

2015-04-02

郭进(1986—)，男，四川遂宁人，西南民族大学政治学院助教、硕士；张洋洋(1987—)，男，河南周口人，郑州市河南辰中律师事务所律师、硕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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