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 源 杨永春
(上海理工大学外语学院)
从表面上看,翻译是把一种语言文字转化成另一种语言文字。语言是个符号、认知系统。翻译不仅是符号的转换,事实上是文化与文化间的互动交流(人类各种感知体验的互动交流)。翻译并不是仅仅翻译字词句,而是通过翻译这些字词句来向读者陈述一个事件。翻译的认知模式接受 Beaugrande(1978:13)的观点认为翻译的基本单位不是单词,也不是句子,而是语篇。因此译者要根据自己的感知体验去认知文本里的语篇,不仅翻译出文本的语篇交际功能,进而传达某种意义,这种意义传达的是使用这种语言的人们的文化价值观。语言不是被推导出来的,而是被储存起来的。译者的文化背景和知识水平,翻译的文本的多样性,以及不同的翻译原则和理论都使翻译变得复杂起来。本篇论文从翻译的角度探讨翻译技巧。翻译的文本绝大部分由语言组成。语言是文化的表现形式之一。从认知的角度来看翻译,它研究的是原语文化和目的语文化与创造该文化的人的思维方式。思维方式决定了体验认知的不同。数学有自己的语言来解读数学现象,并且答案通常是唯一的,没有歧义。而自然科学离不开人的体验认知,因此没有统一标准的答案。这也为语言和思维的多样性提供了可能。这也证明了翻译是具有创造性的。
结构语言学建立在分析哲学和唯理论的基础之上,强调的是文本结构的重要性。而认知语言学的基础是体验哲学,体验哲学对这两者进行了探讨,并根据其形成了自己的理论系统。纽马克认为,翻译是一种发生在翻译之前的分析过程,该过程可能在原语文本中进行;分析的结果可能由原语或目标语表达。这个分析过程就是对原语文化里的知识的学习和使用,是译者内在的思维的过程,也就是所谓的译者对原语文化认知的过程。人总是先有自身体验感知,然后影响行为。这也是知行合一的具体体现。翻译就是对一种体验认知的模仿。
认知语言学认为人类的认知具有感知和体验的特点,并强调主客观的互动。人类就像单个的人以自身为中心画一个圆。人是从自身开始首先接触到离自己最近的文化(核心文化),得到体验认知。婴儿最先熟悉的是自己所在的家庭成员。因此,从妈妈爸爸等核心成员的称呼开始扩散到爷爷奶奶、叔叔阿姨、老师等等。人认识世界也是从这个核心开始。见到妈妈就可以正确地喊出妈妈而不是奶奶。这种最初级的感知和认知让我们知道如何界定遇到的个体以及正确定位其与自己的关系,如见到老师可以正确定位为师生关系而不是父女关系。因此语言具有体验性。引用到翻译中就是翻译对等。如英语里的简单主系表结构:“I am a student”, 翻译过来就直接对等为 “我是学生”。这种直译法通常表现为外来词汇。在翻译的过程中,除了可以进行直接移植相对等的语言结构之外,两种文化里还可以进行同类意象的比较。如汉语文化里的浑水摸鱼,英语里使用的意象相同:to fish in a troub1e water。同一个语言文化里,过去和现在的也可以进行类比。
英汉文化里的人们体验认知不同,对应的语言系统规则也不同。汉语有时间变化而无空间变化。英语是树状结构,有时间和空间的变化。英语重形合,而汉语重意合,常采用无主语句。因此这些都是翻译中要考虑的因素,根据作者的体验认知,做出相应的归化或洋化处理方法。认知语言学里隐喻是一个很重要的概念,翻译必定涉及有关隐喻的处理问题。隐喻就是人们通过都熟悉的事物来介绍相对陌生的事物。隐喻也具有体验性。体验哲学是认知语言学的基础。认知语言学认为语法词汇有施意功能,其本身就具有意义。如介词in就表示一个在一个 container(容器)里。 “Fa11 in 1ove”就是两个人进入到1ove这个容器里。这里1ove是一个容器,引用的隐喻被规范化。汉语里可翻译为“坠入爱河”,有异曲同工之妙。这是从一种文化里的隐喻翻译到另一种文化里的隐喻,完成了两种文化的认知交流。翻译强调忠实于原文,但这困难重重。这与马丁(2010:177)所说的“翻译是一种创造性的模仿”相符合。译者有根据自己的体验认知来删减或者增加详述文本信息。杨宪益在翻译鲁迅《祝福》时,对文中祥林嫂的语句 “头上扎着白色头绳”,在译文中添加了mourning一词,译作 “had a white mourning band round here hair”。这是根据上下文以及汉语文化里的风俗习惯的体验感知,翻译出了原语文化的语境。要求译者能够很好地感知体验作者的创作背景及其意图,积极地与作者及作品的进行互动。从体验认知角度来解决翻译问题,通过这种意译法,适当地增加对原语文化的补充说明,可以使目的语的读者能够更好地理解原语文化,促进文化交际。这也是翻译的最终目的。
近年来随着认知语言学的发展,从认知的核心原则来探析翻译的技巧十分吻合规律。认知翻译学也会作为一个学科日渐成熟。总结起来,翻译就是译者通过目的语的体验认知理解原语文化并对原语文化进行创造性地模仿。翻译不是盲目地夸大译者和读者地位,认为译者想怎么理解就怎么理解,想如何翻译就可以如何翻译,也不是认为原作者高高在上,译者要绝对忠实于作品,而是建立一个译者,原作者和作品之间的桥梁。因此,翻译技巧的考究十分重要且必不可少,不绝对依靠和迷信某一翻译技巧。没有绝对正确统一的翻译技巧,只有在充分考虑到体验和认知因素的前提下,译者统筹兼顾好作者、作品、读者之间的互动关系,决定是直译还是意译,归化还是洋化,哪个地方需要增译来进行补充说明,哪个地方应当为了突出主题做适当的删减等等。只有这样才能更好、更准确地理解作者的创作意图,实现 “解释的合理性”和“翻译的和谐性”。
[1]王斌.隐喻的翻译和隐喻式翻译[J].西安外国语大学学报,2010,18(4):94-96.
[2]王寅.认知语言学[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7.
[3]王寅.认知翻译学与识解机制[J].四川外语学院学报,2006,1(6):52-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