蚩尤部落是苗族的英雄时代

2014-12-04 13:07石朝江
贵州民族研究 2014年12期
关键词:炎帝蚩尤黄帝

石朝江

(贵州省社会科学院,贵州·贵阳 550002)

摩尔根是美国著名的人类学家、民族学家,其著作对马克思、恩格斯产生过重大影响。马克思仔细阅读了摩尔根的《古代社会》,写了著名的《摩尔根〈古代社会〉一书摘要》,恩格斯则在《古代社会》的基础上写成了著名的《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摩尔根是世界人类学民族学的鼻祖。

摩尔根运用他的伟大发现和理论,结合古代希腊的有关神话、传说和史诗,认为荷马史诗所反映的英雄时代希腊人的社会组织,正处于“在一个氏族社会中合并成为民族”[1](P243)的阶段。他指出:“英雄时代的雅典民族在其政府方面有三个不同的部门或权力机构,这三者在某种意义上是平等的:第一是酋长会议;第二是阿哥腊,即人民大会;第三是巴赛勒斯,即军事总指挥官。”[1](P247)马克思仔细阅读了摩尔根的著作,他基本接受摩尔根关于希腊英雄时代的论述,写道:“在英雄时代的雅典人中,有三个协调的权力机关:(1)酋长会议;(2)人民大会;(3)主要军事酋长,或巴赛勒斯”。[2]恩格斯则吸取其精华,根据历史唯物主义的原理,写出《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一书。恩格斯指出:“—切文化民族都在这个时期经历了自己的英雄时代。”[3]

苗族是中国最古老的土著居民之一。中国自有文字以来就有关于苗族的记载。中国史籍将约7000年前左右的古苗人称之为“东方夷人”或“伏羲太嗥部族”,炎黄时代称“九黎部落”,尧舜禹时期称“三苗”或“有苗”、“苗民”。终观苗人的发展史,“东方夷人”、“伏羲太嗥部族”是古苗人的启蒙时代,九黎部落、蚩尤是古苗人的英雄时代,“三苗”或“有苗”是苗人的衰退时代。三苗之后,根据苗人的流徙和居住地域,中国史籍又将苗族称“南蛮”、“荊蛮”、“武陵蛮”、“五溪蛮”等。虽然各历史时期称呼不同,但称呼的对象都是苗人。中国史籍对苗人的记载连绵不断。东方夷人-九黎-三苗-荆蛮-武陵五溪蛮-苗族,一脉相承。

著名的苗族历史学家伍新福教授在《蚩尤与中华民族》一文中指出:“长期以来,由于封建正统观念对蚩尤的全盘否定,人们谈论中华文明和中华民族的源流,都只提炎、黄二帝,而从不讲蚩尤,甚至还形成这样一种错误观念:似乎正是因为当年黄帝“平定”蚩尤“乱”,才能有今天的中华民族,中华文明才得以形成和发展。蚩尤被视为“贪婪”、“暴戾”的化身,“炎黄子孙”谁也不愿意同蚩尤沾亲带故。这完全背离了历史实际。”

中国古代虽信奉“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歌颂胜者,贬毁败者,但先秦典籍还是记录了中国历史发展的内在基因,勾勒出了中华文明滥觞的历史轨迹。根据大量的先秦典籍资料记载,四五千前的九黎部落、蚩尤是苗族的英雄时代。蚩尤不但是苗族的英雄祖先,还是中华民族的三大文明始祖之一,九黎蚩尤也是汉族的一个重要来源。蚩尤对中华文明中华民族的历史贡献,可说史有明文,斑斑可考,一点也不亚于炎黄的历史贡献。我们且看先秦典籍资料是怎么记载的。

《吕氏春秋·荡兵》:“未有蚩尤之时,民固剥林木以战矣,胜者为长。”

《越绝书》:“少昊治西方,蚩尤佐之,使主金”。马融曰:“蚩尤,少昊之末,九黎之君”。

《国语·楚语》注曰:“九黎,黎氏九人,蚩尤之徒也”。

《龙鱼河图》:“蚩尤摄政,有兄弟八十一人。”

《战国策·秦策一》高诱注:“蚩尤,九黎民之君子也”。

《史记·五帝本纪》 (正义)引孔安国语:“九黎君号蚩尤是也”。

《史记·五帝本纪》 (集解)云:“蚩尤,古天子。”

从上述史籍资料记载可知,未有蚩尤之时,人们剥林木以争战,胜者为长为王。九黎系蚩尤之徒,蚩尤是九黎之君,是九黎部落联盟的军事大酋长,九黎部落联盟由八十一个兄弟氏族组成。在部落战争年代,八十一个兄弟氏族召开酋长议和人民大会是必然的了。正如摩尔根所说:“在氏族社会里,如果没有部落作为基础,就不可能存在联盟”[1](P102)。相对于氏族、胞族来说,部落是一个特别偏重于政治性的人们共同体,不仅有自己的名称和方言,有一定的地域,有共同的宗教观念、节日和崇拜仪式,而且还有部落议事会,它是由氏族酋长和军事首领组成的部落的最高权力机关。古苗人,在他们出现在历史舞台的时候,就已经“生活在一种以氏族、胞族和部落为基础,并从它们当中发展起来的军事民主制之下。”[3]徐松石在《泰族僮族奥族考》中就指出:“苗族势大,当时已扩展到冀北境,逼近今日所谓关外。”

《尸子》:“造冶者,蚩尤也。”

《越绝书》:“黄帝之时以玉为兵”。

《世本·作篇》:“蚩尤以金作兵。”

《管子·地数篇》:“蚩尤受金作兵”,“蚩尤受庐山之金,而作五兵”。

《龙鱼河图》:蚩尤“造立兵杖,刀,戟,大弩,威震天下”。

《管子》:“蚩尤受葛卢之金而作剑铠矛戟”。

《公羊》:“甲午祠兵。祠者,祠五兵:矛、戟、剑、盾、弓矢,及祠蚩尤之造兵者。”

《春秋·元苞命》:“蚩尤虎卷威文立兵。”

上述资料告诉我们,九黎蚩尤部落率先发明了金属冶炼术,率先制造出了金属的兵器。黄帝是以玉为兵,蚩尤是以金作兵。蚩尤造立的兵器有:仗、刀、戟、大弩等。中国军事博物馆记述“蚩尤造兵器”一事,说:蚩尤“制五兵,造九冶,对中国兵器的发展有过重大贡献。人们将蚩尤与天、地、日、月诸神并列,称其为‘兵主之神’。”金属不光用于兵器,还用于生产食物。恩格斯在总结由野蛮时代向文明时代过渡的历史过程中明确地指出:“下一步把我们引向野蛮时代高级阶段,—切文化民族都在这个时期经历了自己的英雄时代:铁剑时代,但同时也是铁犁和铁斧的时代。”[3]也正如伍新福在《蚩尤与中华民族》所说:“既然能冶金作兵,在日常生活和生产活动中无疑也会制作和使用金属工具。古代称金,实际是指铜,说明蚩尤九黎部落早在五六千年前已使用青铜器,比炎、黄部落更早使用金属器物,这一点是完全可以肯定的。”

《周书·吕刑》:“蚩尤对苗民制以刑”。“苗民弗用灵,制以刑……遏绝苗民,无世在下。”

《尚书·吕刑》:“苗民弗用灵,制以刑,惟作五虐刑曰法……爰始淫为劓、刵、椓、鲸,越兹丽刑,并制,罔差有辞”

《尚书大传》:“苗民用刑,而民兴相渐。”

《墨子·尚同中》:“是以先王之书,《吕刑》之道曰:苗民否用练折则刑,惟作五杀之刑,曰法。则此言善用刑者以治民,不善用刑者以为王杀。”

上述资料记载可知,九黎之君对九黎黎民制以刑,蚩尤所统领的“九黎”集团最早使用刑法。据载苗民的肉刑共分四类:劓、刵、椓、黥。有刑法必有罪奴,必有压迫,本在情理之中。说明蚩尤所统领的九黎部落集团,其社会生产力已经比较发展,已经紧靠阶级社会的门坎,跨过门坎,就是阶级社会和国家的时代了。

蚩尤所统领的九黎部落集团,是法律文明起源最早的人们共同体,它不仅以大刑攻于外,而且以中刑,薄刑施于内。又由于掌握了冶炼技术,制造和使用金属兵器,在军事上曾一度占居优势的地位。

《逸周书·尝麦》:“赤帝分正二卿;命蚩尤宇于少昊,蚩尤乃逐帝。争于涿鹿之阿,九隅无遗。”

《路史·后记蚩尤传》:“蚩尤产乱,出洋水,登九淖,以伐空桑,逐帝(炎帝)而居于涿鹿。”

《竹书纪年》:“蚩尤……以伐炎帝榆罔于空桑,炎帝避居涿鹿。”

可以看出,最先进入中原地带的蚩尤和炎帝两大部落集团,古时在今河北、山东、山西一带进行了激烈的争战,结果炎帝大败被逐。“九隅”,即“九州”,也就是指炎帝曾经占有的黄河中下游的大片疆域。所谓“无遗”,大概是这些地方都被蚩尤所统领的“九黎”集团夺去了。诚如李学勤主编的《中国古代文明与国家的形成研究》所说:“由于东夷集团生产力水平较华夏集团略高一等,致使炎帝节节败退,‘九隅无遗’也是不奇怪的了。”[4]

《晋语·四》:“昔少典娶于矫氏,生黄帝、炎帝。黄帝以姬水成,炎帝以姜水成,成而异德,故黄帝为姬,炎帝为姜。”

《史记·三皇本纪》注释:“炎帝黄帝皆少典之子,其母又皆有娲氏之女……黄帝之母又是神农母。”

《史记·五帝本纪》:“黄帝,少典之子也,曰轩辕。”

《帝系》:“少典产轩辕,是为黄帝。”

《庄子·天地篇》:“黄帝游于赤水之北,登乎昆仑之丘。”

《山海经·西山经》:“又西四百八十里,曰轩辕之丘。”郭璞注:“黄帝居此丘,取西陵氏女,因号轩辕丘。”

《逸周书·尝麦篇》:“九隅无遗,炎帝大慑,乃说于黄帝,执蚩尤,杀之于冀中,以甲兵释怒。”

《庄子·盗跖·释文》:“榆罔与黄帝合谋,击杀蚩尤。”

上述资料告诉我们,炎黄本同源出自少典,起自西部黄土高原。炎帝支沿渭河、黄河南岸先入中原。黄帝支沿黄河北岸向东北发展,到达燕山南北地带。据说向西北败退的炎帝族,向同集团的黄帝族求救。冯克诚、田晓娜主编的《中国通史全编》就说:“黄帝族为了履行同一联盟中兄弟部族相互救助的义务,维护华夏集团的整体利益,就应允了炎帝族的吁请,收拢炎帝族溃散的族众,将势力推向东方。这样一来,便同锋头正健、踌躇满志的蚩尤族再度在涿鹿遭遇了。一场腥风血雨的大战就此箭在弦上,势在必发!”[5]

当然,也有史料说炎帝向西北面败退,遇到向东发展的黄帝部族,黄帝与炎帝阪泉“三战,然后得其志。”“三战而克之。”然后两部落联合起来对付强大的蚩尤部落。但由于蚩尤部落人口众多,武器先进,开战初期黄帝总是打败仗。

《越绝书》:“黄帝之时以玉为兵,以伐树木为宫室,凿地。”

《世本·作篇》:“蚩尤以金作兵。”“蚩尤作五兵:戈、矛、戟、酋矛、夷予。”

《竹书纪年》:“蚩尤……作刀戟大弩,以暴虐天下,并诸侯无度。”

《史记·五帝本纪》:“轩辕之时,神农氏世衰,诸侯相侵伐,暴虐百姓,而神农氏弗能正,于是轩辕乃集用越戈,以征不享。诸侯咸来宾从,而蚩尤最为暴,莫能伐。”

《太平御览》卷15引《志林》:“黄帝与蚩尤战于涿鹿之野,蚩尤作大雾,弥三日,军人皆惑。”

《广博物志》卷9引《玄女法》:“蚩尤幻变多方,徵风召雨,吹烟喷雾,黄帝师众大迷。”

上述史料说明,蚩尤是以金作兵对付以石为兵、以木为兵的黄帝,蚩尤兄弟八十一人,人口众多,军队强悍。不仅如此,蚩尤还能变幻多方,有征风召雨、吹喷烟雾的本领,使得黄帝的军队在战阵上困顿迷惑,一筹莫展。黄帝战胜蚩尤并非轻而易举。

《太平御览》:“黄帝与蚩尤九战九不胜,黄帝归于大山,三日三夜,雾冥。”

《路史·后记蚩尤传》:“三年九战,而城不下。”

传说屡遭失败的黄帝后来得天玄女和应龙的帮助,才转败为胜,最终擒杀了蚩尤。九黎部落遭受最惨重的败绩。

《史记·正义》引《龙鱼河图》:“天遣玄女下授黄帝兵符,伏蚩尤。”

《太平御览》卷15引《黄帝玄女战法》:“有一妇人,人首鸟形,黄帝稽首,再拜伏不敢起。妇人曰:‘吾玄女也,子欲何问?’黄帝曰:‘小子欲万战万胜。’遂得战法焉。”

《天中记》卷43引《黄帝内传》:“黄帝伐蚩尤,玄女为帝制馗牛,鼓81面,一震500里,连震3800里。”

《山海经广注·大荒北经》:“蚩尤铜头啖石,飞空有险,以馗牛皮为鼓,九击止之,尤不能飞走,遂杀之。”

《山海经·大荒东经》:“东海中有流波山,其上有兽,壮如牛,苍身而无角,一足,出入水则必风雨……黄帝得之,以其皮为鼓,橛之以雷兽之肯,声闻500里。”郭璞注:“雷兽即雷神也。”

《山海经·大荒北经》:“应龙畜水,蚩尤与风伯雨师纵大风雨,黄帝乃令天女曰魃雨止,遂杀蚩尤”。

《山海经·大荒东经》:“应龙处南极,杀蚩尤与夸父。”

《绎史》卷5引《黄帝内传》:“黄帝杀蚩尤,蚕神献丝,乃称织维之功。”

《管子·地数篇》:“黄帝战涿鹿之野,流血百里”。

《庄子·杂篇》:“黄帝不能致德,与蚩尤战于涿鹿之野,血流百里。”

《史记》:“黄帝乃征师诸侯,与蚩尤战于涿鹿之野,遂杀蚩尤”。

《路史·后纪四》:“传战执尤于中冀而殊之,爱谓之解。”沈括《梦溪笔谈》卷3:“解州盐泽,卤色正赤,里俗谓之‘蚩尤血。’”

《史记·正义》引《龙鱼河图》:“问之五胥,乃立五旗五军,具四面攻之,三日而后得志。傅战擒蚩尤于中冀,而诛之,爰谓之解。以甲兵释怒,用大政顺天思叙,记於太常,用名之曰绝辔之野,身首异处。”

“遂杀蚩尤”,“流血百里”,“蚩尤血”,“身首异处。”足见战争的激烈和严酷性。黄帝无论是得到天玄女和雷神的帮助,仰或是靠计谋或实力,战争的最终结果是,黄炎联盟获胜,强大的“九黎”部族战败,其首领蚩尤被杀。而按当时的情况,蚩尤是有可能取胜的。正如夏曾佑在《中国古代史》中说:“铜木之间,利钝殊焉,蚩尤胜而黄帝败,殆无疑义。”但蚩尤最后还是失败了。对蚩尤的死,夏曾佑说:“或云黄帝使应龙杀蚩尤,或云黄帝使女魃杀蚩尤,或云黄帝受玄女之兵符杀蚩尤。”拥有九九八十一个兄弟和先进武器的蚩尤,是战死,是谋杀,或是另有别的原因,现在是难以考证了。总之,“逐鹿中原”,蚩尤失败了。九黎部族因而最终遭致败绩,丧失了控制中原地区的历史性机遇。

著名学者余秋雨撰文指出:“总之,这场战争打得惨烈无比,千钧一发。极有可能是蚩尤获胜,那么中华历史就要全面改写。正因为如此,黄帝及其史官必须把蚩尤说成是妖魔,一来可以为黄帝久攻不下辩解,二来可以把正义拉到自己一边,杜绝后人设想万一蚩尤胜利的另一种前途……这个意图没现实,因为蚩尤的部族很大。他是‘九黎族’的首领,九黎族生活在今天山东西南部、江苏北部以及山西、河北、河南的黄河流域,人口众多,当然是诛不尽的。因此黄帝只能向他们宣告,他们以前的首领是妖魔,现在应该服从新的统治者。”[6]

李学勤主编的《中国古代文明与国家的形成研究》也考证说:“涿鹿之战的这一后果,得到了考古学的印证。一般认为大汶口文化——典型龙山文化是东夷集团先民的遗存,这个地区在新石器时代孕育了一个相当稳定的生气勃勃的史前人群,距今6000年前获得了迅速发展。距今5000年前后,随着经济文化的发展和人口的增多,原居于海岱地区的大汶口文化先民部分西向发展进入豫东,影响所及直达豫西、陕南、苏南。与此同时,海岱地区文化面貌渐趋一致,形成了共同的生活方式和文化传统。作为社会经济基础的原始农业、家畜饲养有了长足的进步;各种手工业,无论是石器,还是骨角牙器制作,都逐渐超过了中原同期的水平。制陶工艺更居于黄河流域各地区的前列,逐渐达到中华史前制陶业的高峰。到了距今4500年前,精美的白陶袋足器和蛋壳黑陶杯已作为礼器出现,指示出社会结构的新变化。上述史实说明距今5000年前,以阪泉之战为标志的华夏集团形成之时,后来被称为“九夷”的东夷集团各部雏形也已形成。有81个氏族的九黎诸部落在蚩尤率领下,西向进入华夏集团分布区,引发涿鹿之战的传说有史实为依据。”[4]

中国史籍还记载蚩尤被杀后化为枫木。

《云笈七签·轩辕本纪》还载:“黄帝杀蚩尤于黎山之丘,掷械于大荒之中,宋山之上,后化为枫木之林。”

《山海经·大荒东经》载:“有宋山者,有赤蛇,名曰青蛇,有木生山上,名曰枫木。枫木,蚩尤所弃之桎梏,是为枫木。”

《山海经·大荒南经》载:“枫木,蚩尤所弃之桎梏,是为枫木。”郭璞注云:“蚩尤为黄帝所得,械而杀之,已摘弃其械,化而为树也。”

这可以看出,史籍记载蚩尤被杀后化为枫木,枫树干高大挺拔,蚩尤在苗汉先民心中形象高大,喻蚩尤为枫木,寄托哀思,崇拜蚩尤,推崇枫木,文献才留下这些记载。湖南城步苗族有祭“枫神”为人驱除疫鬼的习俗。祭祀时要人装扮成“枫神”,头上反戴铁三角架,身上倒穿蓑衣,手持圆木棒,俨然说是铜头铁额的远祖蚩尤。黔东南苗族中流传着古老的《枫木歌》,说从枫木树心里生出“蝴蝶妈妈”,“蝴蝶妈妈”和“水泡”游方,生出12个蛋,最后从12个蛋中孵出苗族的始祖“姜央”。这首歌把苗族的始祖直接同蚩尤的化身“枫木”联系起来。

由于九黎,蚩尤在中国历史上占有重要地位,因此,在黄帝战杀蚩尤之后,后人一直追忆蚩尤的事迹,甚至作为战神祠之。

《龙鱼河图》:“伏蚩尤之后,天下复扰乱,黄帝遂画蚩尤像以威天下,咸谓蚩尤不死,八方皆殄灭”。

《史记·高祖本纪》:“祭蚩尤于沛庭而衅鼓”。“沛公祠黄帝蚩尤于沛庭旗帜皆尚赤”。

《史记·封禅书》:“天下已定……令祝官主蚩尤之祠于长安”。

《汉书·地理志》:“蚩尤祠在(东郡寿良县)西北涑上。”

《汉书·郊祀志》:“秦代祀东方八神将,三曰兵主祠蚩尤”。

《宋史·礼志》:“太宗征河东……祭蚩尤于玛牙”。

以上史料说明蚩尤作兵,善战,威望极高,黄帝虽然打败擒杀了蚩尤,还画蚩尤像以威安抚天下,咸谓蚩尤不死。后人更是祠之不绝,视之为战神。

综上述我们可以看出,中国史籍虽对战争失败者蚩尤有诸多不实之词,但还是基本勾勒出了蚩尤的英雄伟岸形象和历史贡献。1998年7月25日,由海内外32万中华儿女捐资建成的“中华三祖堂”,在当年的古战场河北省涿鹿县正式落成。中华三祖堂还历史以公正,把蚩尤和黄帝、炎帝并列,奉为中华民族三大人文始祖,敬炎、黄、蚩为共祖,有利于维护民族团结和国家统一。

[1]摩尔根.古代社会(中译本)上册[M].北京:商务印书馆,1977.

[2]马克思.摩尔根《古代社会》一书摘要[M].北京:人民出版社,1963:176.

[3]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4卷[M].

[4]李学勤.中国古代文明与国家的形成研究[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7.

[5]冯克诚,田晓娜.中国通史全编[M].西宁:青海人民出版社.

[6]余秋雨.爬脉梳络望远古[J].当代贵州,200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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