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号学视野下“妹娃儿”身份仿拟萌属性研究——以湖北恩施利川《龙船调》为个案研究

2014-10-10 02:56范心恒
关键词:娃儿身份符号

范心恒

(贺州学院 外国语学院,广西贺州416000)

符号人类学是一种理论研究方法。仿拟是一种最常见的辞格表述方式,它主要是借助符号信息系统,创造出不同于原形的修辞手段。关于身份仿拟,提法不一样,却共同体现了身份模仿和复制所产生的社会功能,最近引起学界高度关注:

2008年,英国伯明翰大学Carol Marley在《模拟身份:相亲广告语料库互文性隐喻解读》(Assuming identities:The workings of intertextual metaphors in a corpus of dating ads)中“从认知、领会和适切运用视角综合探讨了相亲者身份选择的图式框架。”[1]2012年,黄韬等在《模拟机构身份介入对学习者语言输出效果——一项基于英语演讲学习者的调查》中,从二语习得角度研究了机构身份仿拟对学习者的正迁移作用。”[2]

范心恒等在《模因视阈下“身份仿拟”本质特征》中说:“身份仿拟是主体为实施预期语用用意,因自我身份功能缺失而模仿和复制他者身份功能的模因行为。”[3-4]身份是指人的出身、地位以及遵循道德行为准则。身份本身含义是指谁,是什么样的人,即指阶序意识,它包括了一个人的资历、资格、等级等身份符号识别标志。

身份是一个人的地位象征,“象征是意义浓缩性表现,可以唤起强烈的感觉思考。”[5]在此身份转换为个人标志性符号。那么,“符号学将所有符号系统作为研究对象,无论它们有着怎样的质料和界限。图像、动作、音乐、物品以及我们在礼仪、仪式或演出中所见到的由这些不同质料所组成的复合体,如果它们不构成语言,至少能构成一个意指系统。”[6]巴尔特认为“大众传播的发展在今日使人们空前关注意指的广泛领域,而与此同时,语言学、信息学、形式逻辑以及结构人类学等学科的成就,为语义分析提供了新的研究手段。”[6]高概在《话语符号学》中说:意指所“表达意义的方式包括身体感受方式,我们的身体是登录、嵌入空间之中并与时间发生关系。”[7]正如艾伦·帕·梅里亚姆《音乐人类学》中说:“音乐能拓宽和丰富作曲家与听者的体验”。“把原始音乐作为一种教育媒介,能使学生对于各种风格和语言变得更加宽容”。“音乐史家可以利用它来寻找音乐的起源”。[8]语言学家从音乐民族志中寻找到元语言素材。

关于“萌属性”一词,不管是作为形容词、名词、动词,都有“可爱”之意;在日本,“萌え”表示对人或事物产生极为强烈而深刻的感情,这些情感包括了喜爱、倾慕、执著,兴奋等;实际上,它既包括了具体事物,也包括了它的萌属性。“问卷星”网站对“‘萌属性’的第一感觉”进行问卷调查,发现有70%的人认为萌属性是“可爱”的意思,要解决“萌属性”问题,必须要探究言语社团对“可爱”人物或事物属性的界定。由此对塑造那些典型可爱特征的人物或事物的本土文本进行解释。

本文具体解决方法是:立足于“妹娃儿”这个可爱的人或事的历史文化根基,运用符号学人类学方法,并从语表、语里、语用三个层面挖掘妹娃儿所仿拟身份萌属性的深层含义。本文以湖北恩施利川白杨镇《龙船调》作为个案分析,还原“妹娃儿”的真实身份。

一、语表符号对“妹娃儿”身份仿拟萌属性分析

从1935年开始,《龙船调》在湖北省西南部利川市柏杨、谋道、汪营一带传唱,长盛不衰。因此,利川被冠为《龙船调》的故乡。《龙船调》是1954~1959年之间,湖北恩施县土家族、苗族人民为庆祝新中国成立十周年,利川人将民歌《灯调》中的《种瓜调》改编成《龙船调》参加国庆文艺汇演。本歌曲原为12段歌词,以每个月为一个段式。经改编后,形成现在的三个自然段。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湖北恩施县土家族、苗族人的《龙船调》被联合国科教文组织评为世界25首优秀民歌之一。现在国内有多个明星、多个版本传唱,都只是在原有的基础上稍作改动,其欢快优美的旋律,始终没有改变,现将歌词中的妹娃儿身份和妹娃儿萌属性分为三段结构式表达,对“妹娃儿”身份仿拟进行语表符号分析:

A组

(1)正月里是新年

(2)阳雀儿叫

(3)妹娃儿去拜年(哪喂),

(4)妹娃儿请上(啊)船,

(5)三月里是清明

(6)妹娃儿去踏青

(7)把妹娃儿推过河

B组

(1)(女白)妹娃儿要过河哇,哪个来推我嘛?

(2)(男白)我就来推你嘛!

(3)(女白)妹娃儿要过河哇,哪个来推我嘛?

(4)(男白)还是我来推你嘛!

(5)老艄公把舵扳哪,

C组

(1)(哪咿哟喂)。

(2)(哇咿呀喂子哟,那个咿呀喂子哟)

(3)(金哪银儿梭银哪银儿梭)

(4)(哪个喂呀ZUO,哪个喂呀ZUO)

(5)(哪咿哟喂)

(6)(哪喂)

(7)(哟喂!)

从A组妹娃儿活动场景来确定妹娃儿身份、从B组妹娃儿和艄公的独白来确定妹娃儿身份、从C组歌词尾韵音符表达来确定妹娃儿身份。音乐语言是属于符号学范畴,是一个特殊的符号系统。语言符号与广义的音乐符号学之间,在层次关系上有一种类比关系。在结构层次上,用组合好的联结符号来传递连贯信息,从而达到思想内容的交流。从符号学的角度,对音乐语言表达式、内容和意义进行比较研究,可以揭示其异同之处。

从A组和C组中的“妹娃儿”身份仿拟来看,“正月里是新年”,“哪咿哟喂”,是对“妹娃儿”快乐无比过新年的少女身份仿拟。俗话说:“小孩盼过年,大人盼插田”,是楚国湖湘一带民间习俗的真实描述。春天到了,阳雀儿叫:“哇咿呀喂子哟,那个咿呀喂子哟”,是对“阳雀儿”鸣春寻偶的身份仿拟,也仿拟了妹娃儿在新春情窦初开的身份。

从B组来看,“艄公”一词增添了妹娃儿身份的萌属性。在楚国湖湘一带地方方言中,“艄公”与日常人们说的“骚公”一词是谐音词,它具有一语双相关的意思。骚公即指比较风流的男人,或者说他爱在女人面前开男欢女爱之类的玩笑。特别是过去那些沿江河一带的“船把佬”更是痞得很,故在歌词中有意加上这样一段韵味深长的男女独白式,增添了民歌的情爱色彩,如:妹娃儿要过河,哪个来推我嘛?艄公即“船把佬”说:“我来推你嘛”,这话虽然只是一问一答,显得普通而平常,但是“艄公”给妹娃儿身份的萌属性至少有以下三种情形:一是“妹娃儿”与“艄公”不存在任何爱昧关系,女呼之,男答之;二是妹娃儿与艄公有某种爱昧关系,明知之,故问之,艄公却随意答之,假装不认识;三是妹娃儿与艄公私下有一腿,在众人面前故意假装不认识,但是在女呼之,男推之中,又露了两人有私情的马脚。

从C组歌词语尾的音韵符号所表达的符义来看,要“弄清现代非线性音系结构原理,就元音系统来说,主要线索有两条:一是歌词尾的音位构型;二是语音演变方式。关于音位构型,特鲁贝茨科依根据百余种语言的元音系统分析,发现每一种语言的元音分层排列,主要构型有三角和四角两种构图符号,并且不管是哪一种语音符号构型,前后元音符号结构都是平行的、并呈对称性的特点。”[9]本文各引例来说明《龙船调》C组歌词尾韵的变化:

元音排列四角构图 元音排列三角构图

i—— u i—— u

e —— o e——o

a ——α a

《龙船调》尾韵图-I 《龙船调》尾韵图-II

咿 —— 喂 咿 —— 喂

个 —— 哟 个 —— 咗

哇 —— 那 那

《龙船调》尾韵图-III 《龙船调》尾韵图-IV

要 —— 推(我) 要 —— 推(我)

儿 —— 过 儿 —— 过

娃 —— 那 那

从中古音韵变化来看,“ə”元音这个特殊的韵尾发生了变化,并且和其它阴声韵的韵尾合流,因为引起了一次推链式的元音高化运动。“歌因韵尾的变化与‘鱼’韵发生冲突,因而‘鱼’在‘歌’的推与挤的压力下,由‘a’高化为‘ɔ’,宵由于同样的道理由‘ɔ’,而高化为 o,幽照理由此高化为‘u’。”[9]这段话是说,除了“i”音之外,儿化音“ə”在音韵演变过程中,促使阴平、阳平声韵尾呈现出对称性高化演变。

根据上面韵尾图得知,歌词尾句,是最典型的演唱韵律(那咿哟喂),(哇咿呀喂子哟,那个咿呀喂子哟),都留下了“i”音韵,促使韵尾完全符合元音四角构图。当然,也完全符合元音的三角构图,韵尾发音顺序呈现出对称性演变的走向。为了进一步说明其对称性演变,下面我们以尾韵图I为例,再看尾韵调值音符的演唱变化:

通过以上音乐语言的实例分析,其音符表达媒介,均为音乐系统符号。音乐和语言具有两个重要的符号系统,其区别就在于:语言利用了发声、停顿、鼻音等发音特征形成一系列的基本声音单位或音素符号,并且产生各种词素或基本音乐符号即语言和音乐的双重表达式。作为音乐语言似乎不能以同样的表达式来表达其内容。这一区别非常重要,因为语言双重表达式,使它的内容能够得到充分的表达。实际上,在民歌中表现出有节奏旋律的(即音的高低、长短)音符,是音与符义结合的产物。

从现代语音系统演变形式来看,湖北恩施方言表达式和湖北民歌演唱法则完全符合这种对称、高化法则的演变方式。那么,也正是这种地方方言的表述法则,使我们从《龙船调》中,发现了歌曲音韵在口腔前、后、左、右位置呈对称性变化,体现了歌词韵律灵动高亢、婉转优美的词曲风格,充分地体现了歌曲中“妹娃儿”角色的自由而灵活、聪慧怜爱的少女身份。总之,从语表符号分析来看,“妹娃儿”身份仿拟凸显了其生动活泼、清新直率、纯真可爱的少女身份。

二、语里符义对“妹娃儿”身份仿拟萌属性分析

语里符义作为一种身份仿拟文化策略分析,可以找到符号在具体社会文化中或然性的指称意义。那么,“妹娃儿”作为《龙船调》中的主角,作为创作者的身份仿拟,应该有一种原创性身份仿拟特征、独特的性格特征和心理特征,这种原创性主要是植根于本土历史文化即语里符义,进而构成具备萌属性的“妹娃儿”身份。

笔者出生在恩施、长在恩施、又在恩施生活、学习、工作多年,曾对“妹娃儿”身份进行过田野调查。在此期间,走访了该地区与湖南龙山县交界的龙山镇、李家河镇,还特别走访了该歌曲发源地—利川市白杨镇响水村,调查了“妹娃儿”一词在这些地区的语里符义。

通过调查发现:“妹娃儿”的“儿化音,是一种本土方言爱称表达式。“妹娃儿”一词,在湘、鄂、川交界一带,是对年轻女性泛称或者对所喜爱女性的昵称;该词在本地富于惹人“怜爱”、讨人“喜欢”,甚至是“爱”的正面积极的情感色彩。这与徐通锵先生所研究的结果是一致的。他说:“在汉语中,有各种爱称儿化现象,汉语本土方言情况大体与此类似,都可能有自己的爱称表达式。”[9]“妹娃儿”作为儿化音构词在本地至少有以下三种解释:

(一)“妹娃儿”作为晚辈对长辈的自称。在本地没有特别的情感意义,主要反映了一种人际顺应和身份符号标志认同。在本地人口语交际中,这个称呼是长辈对晚辈的泛称,体现了长辈对所有晚辈女性的接纳、关爱,而晚辈一般要对自己非常信任的长辈,才会用这种近乎昵称的自称。此时“妹娃儿”要过河,用这个称呼作为自称,是认同了自己与这个前辈之间的关系,不称呼对方职业身份。比如:“×××师傅”而直接问“哪个来推我?”,说明“艄公”为本地人所熟知而为人信任,对方立即以同辈之间的对话方式进行回应,用“我”和“还是我”直接回答,认同了这种近距离关系。双方通过这种近距离的身份仿拟,给单调的摆渡生活增添了活泼的生活氛围,体现了积极的人际关系。

(二)“妹娃儿”作为对同辈份之间的少女称呼。如果发生在异性之间,除了具备普通社会关系意义之外,还可能有另外一种关系即情感意义。普通人际关系就如上面所说的是接纳和顺应。情感意义说明“老艄公”可能是指老年或中年。如果是同辈,妹娃儿可能与摆渡者年龄相差不大,或者更年轻。本地人对摆渡者选拔比较严格,社会地位认同程度也很高,加上经济收入相对丰厚,摆渡者因此会成为当地女性青睐的对象。那么,以“妹娃儿”昵称,作为身份仿拟,可能是一个少女,则少女喜欢其中某个“摆渡青年”,但是两人之间的爱慕还没有捅破,其感情尚处于一种萌属状态。所以,就用了这种通用的称呼,以试探对方对自己的感情是否有积极的回应。如果不能如愿,也不至于丢面子,反正摆渡过河是一种商业付费行为,即使在对方拒绝的情况下也是妥帖的。因此,妹娃儿可能是一个少女,想试探对方哪个对自己回应更快,以确定与谁发展关系;还有可能是这样一种情况,女孩与某位摆渡者关系已经不错,而是在此故意激将对方,试探对方的反应。如果此话直说,反而缺乏一种情境,如“请某,帮我开船渡河”。但是这里用“哪个来推我”,这些或然性的情形显示了妹娃儿的机智、泼辣,亦有羞怯的心理。

(三)“妹娃儿”可能是对一个年轻少妇的称呼,与摆渡者或有某种隐情。如果是这样,那么“妹娃儿”在这里体现了她的机智与整体女性的修养。在湖北恩施地区,已婚女人必须注重节操、维护个人、娘家和夫家声誉。一个村落,少则几百人,多则上千人。在这样的山村,一旦私情被公开,会成为村里、村外的饭后谈资而被人唾弃。所以,如果有私情,也不能影响家庭大局,只能在二人之间悄悄进行。这样,问话人本来希望对方摆渡,但并不知道今天具体是谁摆渡,所以将对方身份信息通用化,试探对方是否是心上人;或者摆渡者此时只有一个人,但是否还有别人在场,所以不能直说,免泄私情。当然,此时也有可能就是心上人在摆渡,发话人采用明知故问的方式,以试探对方回应,既增添二人之间的感情色彩,也不失婚后修养。

由此可见,从符号人类学视角来看,“妹娃儿”身份仿拟特征可能是一个花季少女,也可能是一个年轻少妇,这种儿化音韵的用法,体现人们对女性表达式的爱称。也就是说,从静态层面来讲“妹娃儿”萌属性身份的模糊性,能表现出妹娃儿顺应、泼辣、羞怯或机智的个性特征,这些特征为“妹娃儿”在具体使用中的萌属性身份提供了种种可能的符号象征。

三、语用符号对“妹娃儿”身份仿拟萌属性阐释

身份仿拟从符号人类学角度来阐释“妹娃儿”萌属性身份。前面我们从语表、语里的路径探求了身份符义,现在我们结合语言人类学田野调查资料,从语用的视角来寻求语境符义。因此,我们发现了“妹娃儿”萌属性身份符号的动态性。根据Jef Verschueren的“交际语境三分说”,交际语境可以分为三种类型:一是物质语境(the physical world),主要是指时空、环境等硬件配置;二是社会文化语境(the social world),主要是指社会文化习俗、道德规范等意识层面的要素;三是心理语境(the mental world),简称心境,主要是指话语参与者的个性、情绪、信仰、欲望、动机、意图等。[10]

1.“妹娃儿”身份仿拟的物质语境:从整体时空域上看,利川地区属于最典型的“山地丛林”气候,在那里,“早春二月”,江南大多是在山花烂漫、莺歌燕舞、春意融融的万千气象之际,歌词表述时间境域,正是阳光明媚的春天。

从“妹娃儿”具体时间维度看,分别是在“新年”(即在当地头年腊月24过小年开始,到新年正月十五)、“清明”(与公历时间一致)和“端阳”(当地时间是阴历五月初五到十五),这些时间于公历大约是二月底到六月初的时间段,在湖北恩施利川地区,正是属于春季前、中、后三个时间段。

那么从空间维度上看,正在“一个歌舞之乡的乡村渡口边”,人物则是一个深受乡民信任的舵主,可能是中年人,也可能是年轻人。从“妹娃儿”的具体空间维度看,利川属鄂西南山区,素有“山原”之称。

由此得知,作为一个世代相传的女性通用身份符号标志,被置于一个广阔的社会活动场景中,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山村渡口,其萌属性自然可爱、欢畅明丽,具有鲜明的地域色彩,彰显了恩施土家族、苗族人一带山区的人际语用关系。妹娃儿萌属性身份特征,作为身份的标志性符号具有独特的时空性和可复制性。这个时空性既是历时性的,也是共时性的。身份符号的可复制性使“妹娃儿”流传在利川民歌中,是世代村民们对妹娃儿身份符号积极的仿拟和符义复制的结果。人们对身份符号复制是将语言、信息甚至转换成为一种文化语用符号,其内容则包含了上述提到的话语符号和行为范式。

2.“妹娃儿”身份仿拟的社会文化语境:歌词生动地描述了“妹娃儿”在春节拜年、清明踏青和端阳赶场的社会场景活动。正月过年,妹娃儿随着人们走亲戚拜年,享受灯节之乐。“清明”时节,“妹娃儿”可能是去踏青、也可能是走亲戚、找男友聚会和参加祭祀活动。从田野资料来看,妹娃儿广义的萌属性身份,既可作为通用昵称,也可以用于大众传播。从妹娃儿狭义的萌属性身份来说,该歌词彰显出一种亲密的关系。广义的是指女性的泛称,体现了当地人对所有女性的尊重,狭义的则是人们对所喜爱的女性的一种情感意义的表达。

在大多数民歌中,都有这种泛化的“萌属性”身份,似乎是大众对女性的喜爱,亦似乎是直接描述某个具体表白场景。这样,增加了作品的想象空间,增添了作品的艺术感染力。因此,《龙船调》无数次登台演出成功,彰显了妹娃儿身份萌属性的语境情趣。

3.“妹娃儿”身份仿拟的心理语境:从妹娃儿萌属性心理分析来看,“妹娃儿”萌属性身份直接反映了该言语社团积极的社会文化语境以及淳朴、率真的社会心理规范。她说:“妹娃儿要过河,哪个来推我嘛”,说明妹娃儿此时心情愉快而又急切,愉快的是可以轻松过河,急切的是想要快些过河,以便早点到达目的地,参与丰富多彩的社会文化娱乐活动。

由此证明妹娃儿身份仿拟可能有多种萌属性。船夫在话语互动过程中,给受众增添了符义动态的解读,“妹娃儿”这个词,仿拟的是花季少女或年轻少妇身份。妹娃儿只是一个语言符号单位,这个语言符号涉及到静态的“词素、短语、句子”等不同层次的语用符号单位,更涉及到它的动态语义,将这个词置于一个话语符号场景中,它可以仿拟各种不同的女性身份,体现了妹娃儿萌属性身份的动态变化。

四、结束语

综上所述,身份仿拟“妹娃儿”一词,它既可以表述女性“可爱”、“可亲”的一般身份,又可以仿拟、复制该地区大众认同的独有的少数民族少女身份。身份仿拟通过话语符号的语音、语里分析,凸显了妹娃儿自由淳朴、情窦初开、婉转灵动的少女身份特征,或者是一个年轻少妇顺应、泼辣、羞怯或机智的个性。通过这两个层面的特性展示,所模仿和复制身份萌属性呈现凸显性或模糊性。

最后从语用层面解释,则发现了“妹娃儿”语用符号的“时空性”、“复制性”过程及其符义语用的“动态性”。由此可见,在语表符号层面,该词汇及其韵尾直接激活了人们心目中的少女身份;通过语里符义分析,虽然显示出词汇语义静态的局限性,但是为进一步作语用符义分析提供了可能性,这种可能性在语用符义解释层面,得以呈现出妹娃儿萌属性身份。这三种方式层层解读了妹娃儿深层语义。总之,作为话语符号结构的语用身份仿拟,是通过语音、语里结构分析,并通过具体语境的有效地解读,发现了妹娃儿身份仿拟的行为方式,并表现“妹娃儿”一词从语表静态符号向符义动态结构转换,从而达到了“妹娃儿”身份仿拟的语言文化认同。

[1] Carol Marley.Assuming identities:The workings of intertextual metaphors in a corpus of dating ads[J].Journal of Pragmatics,2008(40):559 -576.

[2] 黄滔,赵永青,陈婧,等.模拟机构身份介入对学习者语言输出的效果——一项基于英语演讲学习者的调查[J].外语界,2012(6):38 -46.

[3] 范心恒,刘绍忠,刘铁凤.模因视阈下“身份仿拟本质特征”[J].辽宁工程技术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3a(5):506-510.

[4] 范心恒,刘绍忠,刘铁凤.语言模因视阈下“身份仿拟”行为方式分析”[J].辽宁工程技术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3b(6):621-624.

[5] 大卫·费特曼.民族志:步步深入[M].重庆:重庆出版社,2007:21.

[6] 罗兰·巴尔特.符号学原理[M].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99:1 -2.

[7] 高概.话语符号学[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7:33.

[8] 艾伦·帕·梅里亚姆.音乐人类学[M].北京:人民音乐出版社,2010:14.

[9] 徐通锵.汉语研究方法论初探[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4.

[10] Jef Verschueren.Understanding Pragmatics语用学新解[M].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00:1-2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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