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云清
江藩《国朝汉学师承记》记载有这样一段艺苑轶事:
藩从先生游垂三十年,论学谈艺,多蒙鉴许。后先生因袁大令枚以诗鸣江浙间,从游者若鹜若蚁,乃痛诋简斋,隐然树敌,比之轻清魔。提倡风雅,以三唐为宗,而江浙李赤者流,以至吏胥之子、负贩之人,能用韵不失粘者,皆在门下。嘉庆四年,藩从京师南还,至武林,谒先生于万松书院,从容言曰:“明时湛甘泉,富商大贾多从之讲学,识者非之。今先生以五七言诗争立门户,而门下士皆不通经史、觕知文义者,一经粉饰,自命通儒,何补于人心学术哉!且昔年先生谓笥河师太邱道广,藩谓今日殆有甚焉。”默然不答。是时,依草附木之辈闻予言,大怒,造谤语拘怨,几削著录之籍。然而藩终不忍背师立异也。①
学者往往将此视作王昶与袁枚交恶的代表性事件。江藩,字子屏,号郑堂,甘泉人,早年从学余萧客、江声,承传惠栋之绪,又曾从学王昶,如袁枚所云:“凡攻经学者,诗多晦滞。独苏州江郑堂藩诗能清拔;王兰泉司寇之高弟子也。”②作为王昶的门生而自述此事,应是比较可信的。根据江藩所言可知:其一,王昶以五七言诗与袁枚争立门户,视其为“轻清魔”;其二,王昶门下士子“不通经史、觕知文义”,这是江藩“几削著录之籍”的关键所在。后世学者十分关注此事,陈康祺、方濬师等人就为袁枚申辩而谴责王昶。陈康祺《郎潜纪闻三笔》云:“然其时袁简斋以诗鸣江浙间,从游若鹜,侍郎痛诋之,收召门徒,隐然树敌,以至吏胥之子,负贩之人,能用韵不失黏,皆与齿录,颇有惜其太邱之道广者。康祺窃谓,随园之所为,不过假以梯贵游、攫金帛,以自适其园林声伎之好,侍郎何苦诋之。若钱、王二先生之遗荣志古,内介外和,奖掖后贤,不立门户,则诚士大夫归田之规范也。”③陈氏认为,袁枚结交权贵、赚取钱资只是为了追求“园林声伎之好”,王昶完全没有必要树立门户而加以诋毁,这样势必不合“士大夫归田之规范”。方濬师则认为王昶“乃既佩其才华,复妒其声望,而又不敢涂抹其盛名,遂故作抑扬语,欲掩前此贡谀之丑”④,而以吴嵩梁之说作为佐证,是王昶畏惧袁枚之声名使然。鉴于此,极有必要还原历史,釐清王昶与袁枚的关系,深入认识王昶争立门户的内在原因。
袁枚生于康熙五十五年(1716),长王昶七岁。根据《春融堂集》诗文推测,二人的交往始于乾隆二十二年(1757)。时值乾隆帝南巡,王昶被召至江宁参加殿试,钦定一等第一,赐内阁中书舍人即用,仕途畅达,是年与陶湘、严长明等人访袁枚之随园,有诗《同陶秀才蘅川湘李晴洲严东有过袁明府子才枚随园》记之,其中称赞袁枚:“主人夙是香案吏,雅材百五遥相晞。高名合沓动寥廓,长句喷薄回珠玑。三年卧阁理花县,便买邱壑辞尘鞿。凤匜螭敦署秘笈,牙签锦贉充书帏。”⑤袁枚已经完全脱离官场,归隐随园,开始专注于诗歌创作。由此看来,二人相交之初,王昶钦羡袁枚之“雅材”、声名,以及风流个性,“复有临汝郎,风流互游衍”⑥;称赏其诗歌创作,“袁虎诗才老更苍,通明高逸似柴桑”⑦。
王昶结束从军生涯之后,二人的交往更加密切。乾隆四十四年,王昶乞恩归葬其父,归京途中,与袁枚同舟而行,至京口北固山而话别,袁枚以《小仓山房集》见示,王昶赞誉有加:“少时词赋动金銮,湖海才华老未刊。洵是名山千古事,莫教留与等闲看。”⑧袁枚与王昶泊舟北固山下,一时传为佳话,罗聘、余鹏翀绘图以记之。从袁枚“廿载分襟感昔游,一朝京口竟同舟”⑨之言可推测,这大概是他们第二次会晤。袁枚当时广结诗友,士人学子纷纷追随左右,大有主盟诗坛之势。而王昶从边地归来,功勋卓著而赏赐孔雀翎,深得乾隆帝欣赏,在当时诗坛上地位也颇高。若是一次平庸之辈的会面,影响必然不会如此之大。可以说,王昶承继其师沈德潜之馀绪,振兴文教,大雅扶轮,与袁枚皆为当时“主盟坛坫”之重要人物。此时两人的命运完全不同,袁枚远离政治、优游山林,而王昶的仕途蒸蒸日上,一者在野,一者在朝,正如赵翼所谓“旧雨兼今雨,南辕又北辕。(述庵赴京,子才还金陵。)升沉两歧路,会合一清尊”⑩,但却惺惺相惜,相互推赏。袁枚称赏王昶之诗:“水窗倚醉便挥毫,四首诗成调最高。想见金川磨盾日,飞书羽檄用枚皋。”(11)王昶《戏赠袁子才》也满溢欣羡之情:“少小声华遍淛西,石城端合风鸾棲。窥窗曼倩工调笑,斗酒淳于善滑稽。花月随时夸写韵,湖山到处爱留题。后堂丝竹谁人共,羡煞门生玉笋齐。”袁枚诙谐幽默的个性、能言善辩的才智、灵动自由的诗情,无不受王昶推重。
王昶对袁枚的态度发生明显转变,那是在致仕归田后。袁枚晚年备受正统文人的批驳,陆以湉《冷庐杂识》说:“袁随园诗名重一时,近则訾为佻薄者多,且诋其晚年放荡之失。”章学诚批评最为用力,对袁枚的人品极其不满。就连“随园弟子”于其殁后不久也有不少倒戈相向,丁绍仪《听秋声馆词话》云:“当袁、赵盛时,人趋若凫,殁未十年,无不反唇相稽,几不容于坛坫中分一席地。”王昶也属正统文人之列,对袁枚是颇有微词的。《蒲褐山房诗话》云:“太邱道广,无论赀郎蠢夫,互相酬唱;又取英俊少年,著录为弟子,授以《才调》等集,挟之游东诸侯;更招士女之能诗画者共十三人,绘为《授诗图》,燕钗蝉鬓,傍花随柳,问业于前,而子才白须红舄,流盼旁观,悠然自得。”(12)
嘉庆七年,王昶评价袁枚曰:“小仓诗境尽芳菲,钜制穹碑稍见讥。原与时贤供拊掌,休将国史论从违。”而论赵翼:“清才排奡更崚嶒,袁赵当年本并称。试把《陔馀丛考》读,随园那得比兰陵。”(13)昔日袁枚、赵翼并称于世,如今袁枚在经史之学上已落下乘。不难发现,王昶晚年与袁枚无疑是有分歧的。
王昶与袁枚在当时诗坛可相匹敌的地位与影响,为争立门户提供了可能。首先,与袁枚一样,王昶也非常注重奖掖后学,提倡风雅,声名因此而远扬海内。王昶推重者,如吴嵩梁、吴照、吴云衣等“江西三吴”;《春融堂集》中称为门人者颇多;致仕归田期间,寓居三泖渔庄,士人造访甚盛,相与研经谈诗。王昶也以此为荣,诗云:
门墙桃李聚芳华,吴会朋来更似麻。自笑老夫频播喏,便扶赐杖也攲斜。
门生弟子代逢迎,退坐山房景色清。喜听扶风豪士饮,探阄斗酒到三更。(14)
由于门下士子众多,势必鱼龙混杂,江藩所谓“吏胥之子”、“负贩之人”也是极有可能的。但有一点是确切无疑的,王昶在乾隆诗坛的地位极高,否则不会造成江藩“几削著录之籍”的严重后果。
其次,王昶与袁枚都赞成女性从事诗歌创作,并积极地加以提倡。袁枚最为人称道者,是公开招收女弟子,并于晚年编印《随园女弟子诗选》。王昶对闺阁女性诗人同样也颇为推崇,徐映玉、方芳佩、骆绮兰等与王昶交游唱和,每有诗作,便乞阅览校定;每有诗集,便乞序弁首,即王昶所谓:“今海内闺襜之以诗称者,于维扬则许太夫人德音,于武林则方夫人芷斋,芷斋之诗之刻于吴中也,属余校定,而许太夫人亦常以《绿净》前后集见示。”(15)王昶曾为徐映玉作《徐若冰女史南楼诗集序》、《声声慢·题若冰〈南楼吟稿〉后》,为骆佩香作《听秋轩记》、题《听秋轩集》。此外,随园女弟子骆绮兰不仅从学袁枚,而且师事王昶。骆氏自述曰:“师事随园、兰泉、梦楼三先生,出旧稿求其指示差缪,颇为三先生所许可。……随园、兰泉、梦楼三先生苍颜白发,品望之隆,与洛社诸公相伯仲,海内能诗之士,翕然以泰山北斗奉之,百世以后,犹有闻其风而私淑之者。兰深以为亲炙门墙,得承训诲,为此生之幸,谓不宜与三先生追随赠答,是谓妇人不宜瞻泰山仰北斗也,为此说者应亦哑然自笑矣!”(16)
再次,二人的诗歌创作水平相当。性灵派殿军孙原湘言,王昶的诗学成就可比肩于沈德潜、袁枚:“吴中诗教五十年来凡三变。乾隆三十年以前,归愚宗伯主盟坛坫,其时专尚格律,取清丽温雅,近大历十子者为多;自小仓山房出,而专主性灵,以能道俗情,善言理为胜,而风格一变矣;至兰泉司寇,以冠冕堂皇之作倡率后进而风格又一变矣。近则或宗袁,或宗王,或且以奇字僻典拦入风雅,而性灵、格律又变而为考古博识之学矣。”(17)诚然,“性灵”、“格调”在乾隆末嘉庆初流为“考古博识之学”,但“宗袁”、“宗王”却是吴中士人学诗的两种主要倾向,袁、王诗学地位庶几相当,故有“袁、王两家并海内诗坛盟主”(18)之说。
王昶与袁枚的分歧是“格调说”与“性灵说”两大诗学流派之间诗学理论相对峙的集中体现,也代表着正统文学与性灵文学的相互较量。袁枚提倡“性灵说”,与沈德潜的“格调说”针锋相对。乾隆三十四年(1769)沈德潜离世后,“性灵说”盛行诗坛。王昶等门生高举沈氏大纛,提倡“雅正之音”而与“性灵派”相对峙。陆元鋐《青芙蓉阁诗话》云:“沈归愚宗伯诗规格有馀,未能变化,论者或以唐临晋帖少之,然终不失为正声,当主持风雅之时,门下士如王礼堂鸣盛、钱竹汀大昕、曹习庵仁虎、赵璞函文哲、王兰泉昶诸君,亦皆别裁伪体,彬彬乎大雅之音。自公殁后,窃据坛坫者谬主性灵之说,于是胡钉铰、张打油纷然竞响矣。”
而王昶是“吴中七子”中提倡“格调说”最为用力者,是不折不扣的“格调派”副将。王豫《群雅集》曰:
(袁枚)晚年论诗专以性灵为主,谓规尚古,始为摹拟剽窃,意欲抹倒王文简、沈文慤两家,单出独树,自竖眉目,以游戏为神通,此《蒲褐山房诗话》所以毛举其失也。
从以上文字可以看出,王昶之所以訾议袁枚,是因为后者“以游戏为神通”的论诗主张所致。王昶是正统文学的卫道士,强调儒家诗教精神,鄙夷袁枚以“性灵”为主而几近游戏的诗学观念亦属必然,因此将袁枚“比之轻清魔”。“轻清魔”是修行中的十种魔之一,这种魔有“轻安清净”的境界,若入心腑,就会“摄其神识,自满自足。还夸称功行已满,福慧具足,不必再求上进”。“轻清魔”之说为后世正统文人接受和认同,刘声木《苌楚斋随笔》云:“袁张与赵瓯北太史、蒋心馀太史四家之诗,实诗家魔道,为通人诟病久矣。”王昶在《湖海诗传》中选袁枚诗23首,与沈德潜诗79首相差悬殊,可见对袁枚诗歌的不满。
王昶欲纠袁枚“纤佻”之弊。《蒲褐山房诗话》称赞袁枚“才华既盛,信手拈来,矜新斗捷,不必尽遵轨范。且清灵隽妙,笔舌互用,能解人意中之蕴结”,揭露袁枚诗歌的主要特点,徐世昌称“兰泉持论特为平允”(《晚晴簃诗话》),同时这也是袁枚招致批判的根源所在。黄培芳《香石诗话》说:“王兰泉论子才云:‘时吴、越老成凋谢,子才来往江湖,从者如市。’余谓此固由老成凋谢,亦由其学轻浮,聪俊少年喜其易入,盖子才之诗矜新斗捷,用功一旬半月即与之相肖,若使范以李、杜、韩、苏,深山大泽未易窥测,人亦未必从而趋之。”由于袁枚“其学轻浮”与“诗矜新斗捷”的特点,当时士人争相学习。事实上,“纤佻”、“轻薄”的确是袁枚诗歌固有的不足之处,极其推崇袁枚的尚镕也不得不说:“平心而论,子才学前人而出以灵活,有纤佻之病。”(19)袁枚之所以遭受王昶的訾议而被视作“轻清魔”,原因也在于此。王昶作为“格调派”副将,提倡“温柔敦厚”的儒家诗教,强调“雅正”的文学观念,必然是要主张摈除此类诗歌的。他曾借用吴嵩梁之说以证袁枚诗歌之失:“其诗人多指摘,今予汰淫哇,删芜杂,去纤佻,清新隽逸,自无惭于大雅矣。”指出其诗中“淫哇”、“芜杂”、“纤佻”的部分,不合于“雅正之音”。
更为重要的是,王昶以考据学的学术精神评价袁枚之诗文。在考据学盛行的乾嘉时期,王昶作为汉学家之一,十分注重“信而有征”的学术精神,对空说无据的现象极为不齿:
孙君渊如又谓:“其神道碑、墓志铭诸文,纪事多失实。”予谓岂惟失实,并有与诸人家状多不合者,即如朱文端公轼、岳将军钟琪、李阁学绂、裘文达公曰修,其文皆有声有色,然予与岳、裘二家之后,俱属同年,而穆堂先生为予房师李少司空友棠之祖。且予两至江西,见文端后裔询之,皆云未尝请乞,亦未尝读其所作。盖子才游履所至,偶闻名公卿可喜可愕之事,著为志传,以惊爆时人耳目,初不计信今传后也。(20)
王昶对袁枚所作神道碑、墓志铭颇致微词,而以“信今传后”为评价标准。孙渊如即乾嘉时期著名经学家孙星衍,精于经史文字音韵训诂之学。嘉庆年间,与王昶皆受阮元之邀而主讲诂经精舍。二人都崇尚实学、倡导“征信”。当时著名的佛教居士彭绍升也批驳袁枚传记文“漫然为之”(21),主张删削那些不得死者子孙请求而作的碑志之作,事迹本末俱全者,可作“传”或“状”;本末不全者,可作“书事”,这样可以不失实,又能使生平事迹“取信于后世”。这些观点与王昶“事必有据,语必有本”(22)暗相吻合。由于论诗崇尚“性灵”、“性情”,袁枚自然不满呆板苦涩、缺乏生气的考据之学,质疑“六经”,有诗云:“郑、孔门前不掉头,程、朱席上懒勾留。”“‘六经’尽糟粕,大哉此言欤!”(23)批驳考据入诗文之风气。因此,刘声木称赞王昶“指斥明府文集,可谓深切著明”(24),也不完全是溢美之辞。王昶与袁枚都将刘知己“史才三长论”应用到诗学领域,侧重点却有所不同。袁枚《答兰垞第二书》曰:“善学诗者,当学江海,勿学黄河。然其要总在识。作史者才、学、识缺一不可,而识为尤。其道如射然。弓矢,学也;运弓矢者,才也。有以领之,使至乎当中之鹄,而不病于旁穿侧出者,识也。作诗有识,则不徇人,不矜己,不受古人欺,不为习囿。”强调“识”在诗歌创作中的首要地位,“识”可以保全个性、不随波逐流,又可以兼收博采。“才、学、识”兼备既是史学的旨意,也是诗学的要求。与袁枚重“识”不同,王昶更加突出“学”,由此萌生“先贵学问博”(25)的文学思想。
王昶重视士人的道德修养与气节人格,主张“论词必论其人”(26),强调诗歌的社会教化功能,以期“有裨于世道人心”,而袁枚的“性灵说”却不关心诗歌的教化功能。袁枚因为性格放荡,不拘礼数,在当时社会遭章学诚严斥,罗典、姚范等皆与其保持距离,他注目于“性灵”,所以几乎没有论述诗与人品关系的诗学内容。王昶虽然也不忽视“性情”,但强调“性情”要“发乎情,止乎礼义”,极其重视诗人“气节”,形成“论词必论其人”的作家论。
二人对次韵、叠韵诗的认识各异,体现了“格调说”与“性灵说”的区别。次韵是和诗中格律要求最严的,要求用原韵、原字按原次序相和,盛行于宋代。袁枚不屑于此类诗作:“开口言盛唐及好用古人韵者,谓之木偶演戏。故意走宋人冷径者,谓之乞儿搬家。好叠韵、次韵,剌剌不休者,谓之村婆絮谈。”(27)并有诗题曰《余雅不喜次韵叠韵而宫保寄诗嬲之不得已再献四章》。王昶却有大量的次韵、叠韵诗歌创作。在边地时,与赵文哲、阿桂相与唱和,次韵、叠韵之作数量繁多,出现“九用前韵”、“八叠前韵”的现象。归京后也每每有次韵之作。王昶承接前贤兴起次韵、叠韵诗创作的又一高潮。
王昶与袁枚在乾嘉诗坛的地位相当,他们代表着“格调”、“性灵”两大诗歌流派,发生争执也在情理之中。若视王昶与袁枚之争是意气用事,不免失之偏颇,所以应当全面、深入分析其中的复杂情况。我们发现,二人在对学问、人品、诗体等的态度与看法上确实存在分歧。最明显的是,受乾嘉考据之风的影响,王昶将考据学“重学问”的色彩引入诗歌领域,使得“格调说”与“性灵说”的对立呈现出不同于沈德潜时期的新特点。
①江藩《王兰泉先生》,《国朝汉学师承记》卷四,中华书局1983年版,第60页。
②(27)袁枚《随园诗话》补遗卷一、卷五,人民文学出版社1982年版,第 576、287 页。
③陈康祺《郎潜纪闻三笔》卷十二,中华书局1984年版,第856页。
④方濬师《蕉轩随录》卷五“生谀死讪”,中华书局1995年版,第192页。
⑤⑥⑦⑧(13)(14)(15)(22)(25)(26)王昶《同陶秀才蘅川湘李晴洲严东有过袁明府子才枚随园》、《赠宝意太守即送之云南顺宁新任五十韵》、《抵镇远寓舍临溪水榭仿佛秦淮因题三绝句兼寄子才蘅川两君》其三、《北固山舟次与子才话别》其三、《长夏怀人绝句》其十三、其二十、《虎邱寓舍即事》其五、《八十生辰口号十二首》其二、其三、《徐若冰女史南楼诗集序》、《汪秀峰山居杂记序》、《秋暮偶作并示书院诸生》其四、《江宾谷梅鹤词序》,《春融堂集》卷六、卷八、卷十、卷十六、卷二十四、卷四十、卷三十七、卷二十二、卷四十一,《续修四库全书》第1437-1438册,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年版,第394、427、456、519、611、609、615、81、60、587、88 页。
⑨(11)(23)袁枚《京口遇王兰泉廷尉,舟中见赠四章,即与其数答之》其一、《京口遇王兰泉廷尉,舟中见赠四章,即与其数答之》其三、《遣兴》其二十二、《偶然作》其十三,《小仓山房诗集》卷二十六、卷三十三、卷十三,《袁枚全集》第1册,江苏古籍出版社,1993 年,第 560、808、243 页。
⑩赵翼《述庵到常适袁子才亦至遂并招蓉龛缄斋鲁斯宴集寓斋即事》其二,《瓯北集》卷二十五,上海古籍出版社1997年版,第538页。
(12)(20)王昶《蒲褐山房诗话》“袁枚”,周维德校辑《蒲褐山房诗话新编》,齐鲁书社1988年版,第32、32页。
(16)骆绮兰《听秋馆闺中同人集序》,《听秋轩闺中同人集》卷首,胡晓明、彭国忠主编《江南女性别集》二编上册,黄山书社2010年版,第695页。
(17)孙原湘《籁鸣诗草序》,《天真阁集》,《续修四库全书》第1488册,第326页。
(18)吴应和等辑《浙西六家诗钞》卷四《钱载小传》,道光丁亥仲夏紫薇山馆藏版。
(19)尚镕《三家诗话》,郭绍虞编选、富寿荪校点《清诗话续编》,上海古籍出版社1983年版,第1920页。
(21)彭绍升《与袁子才先辈论小仓山房文集书》,《二林居集》卷四,《续修四库全书》第1461册,第331页。
(24)刘声木《苌楚斋五笔》卷二“袁枚论文”,中华书局1998年版,第928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