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华传教士跨文化传教策略的现实意义*

2014-08-15 00:44:01李英姿
文学与文化 2014年2期
关键词:利玛窦传教传教士

李英姿

作为西方文明的体现者和传播者,传教士在人类文化交流史上扮演了重要角色。中国科技史专家李约瑟评价:“在文化交流史上,看来没有一件事足以和17世纪时耶稣会传教士那样一批欧洲人入华相比,因为他们充满了宗教热情,同时又精通那随欧洲文艺复兴和资本主义兴起而发展起来的科学……即使说他们把欧洲的科学和数学带到中国只是为了达到传教的目的,但由于当时东西两大文明仍互相隔绝,这种交流作为两大文明之间文化联系的最高范例,仍然是永垂不朽的。”明初海禁,华夷大防的观念十分严重,明以后二百年间,甚至没有外国人能够获得在北京居住的权利,更没有哪个外国人像唐代的晁衡、元代的马可波罗那样成为朝廷官员。到了清政府时期,更是闭关锁国。在这样的情况下,不少欧洲传教士依然可以突破重重阻碍进入中国境内,广收信众,除了传教,还从事政治、外交、教育、商业、卫生、慈善、体育等活动。他们对当时的中国产生了重要影响,甚至在当今依然有影响。本文对传教士的信仰与职责不做评判,仅就传教士在华传教的跨文化传播策略进行分析,探讨其时代意义。

一 传教准备

西方传教士不仅是手捧圣经的教徒,大部分还接受过高等教育和专业训练,有的人甚至是满腹经纶的学者,比如传教士李明(L o u i s-D a n i e l L e c o m t e)是数学家,罗明坚(M i c h e l e R u g g i e r i)是民法、圣教法双博士,利玛窦(M a t t o R i c c i)学习了哲学和神学。他们具备很强的学习能力和理解能力,这些基本素质为传教士们日后成长为出色的中西文化交流使者奠定了良好基础。耶稣会创始人之一方济各·沙勿略(F r a n c i s X a v i e r)通过总结在日本传教失败的经验,得出结论认为在中国传教应该以中国为中心,掌握汉语并使用汉语传教,同时采取学术传教的策略。意大利传教士范礼安(A l e x a n d r e V a l i g n a n i)也认为在华传教士必须“中国化”,而不是强迫中国人西化,即“采用他们的服装、他们的语言、他们的习俗、他们的生活方式,总而言之,在一个欧洲人的可能范围之内竭力将自己改造成中国人”。他认为一个聪明的、有成就的、献身于艺术研究的民族,是可以被说服同意让一些同样以学识和品德而出名的外国人来他们中间居住的,特别是假如他们的客人精通中国语言和文字的话。尽管沙勿略、范礼安最终没能进入中国内地,但他们提出的关于使用汉语传教、适应中国社会的传教理念对后来的传教士有着深刻的指导作用。为实现顺利在中国传教的目的,传教士们做了很多相关准备工作。

(一)学习汉语

传教士们踏出国门在海外开始传教的那一刻就面临着传教语言的选择问题。宗教传统上都主张使用元语言读经,后来逐渐开始使用本地语言,这可以说是为了在当地传教所做的一种妥协和让步。汉语是传教士在华传教和生活的必备工具,掌握汉语是来华传教士的必修课之一,就如范礼安所言,要想在中国传教,“最要之条件,首重熟悉华语”。传教士们认为:“第一件必须做的事情就是学习中国语言,像人们所称呼的那样,学习这种语言的官话,即在全国通行的特殊语。”对大部分来自印欧语语系的传教士来说,学习汉语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很多传教士以其狂热的宗教热情和出色的语言天赋,克服重重困难,苦学汉语,并最终达到应用自如的程度。明清之际入华传教的罗明坚在澳门跟一个华人画师学习了一年汉语,成为第一个会说汉语的耶稣会士。罗明坚之所以能在晚明时期在中国内地长期居住,应该说与他娴熟的汉语交际能力不无关系。利玛窦于1582年先在澳门学习汉语,“初时,言语文字未达,苦心学习,按图画、人物,请人指点。渐晓语言,旁通文字,至于六经子史等篇,无不尽畅其义”。到1585年底,他已能使用流利的汉语进行交流。谢卫楼(D a v e l l e Z.S h e f f i e l d)的中文会话和写作水平少有的好;安文思(G a b r i e l M a g a l l n s)“十分勤勉地学习中国语言文字,并很快地学会了它”。

很多传教士经过汉语学习甚至达到可以使用汉语著书立说的水平,另外,他们还编写了不少汉语词典及汉语课本。正是通过这些传教士,西方人开始逐渐接触到汉语这种古老的语言。汉语和汉学作为一个副产品在海外生根发芽,开花结果。这是宗教传播之始不曾预料的情况,可以说是一种逆向的语言传播。传教士在汉语、汉文化向西方传播过程中可谓功不可没。

(二)改易儒服

佛教与基督教同属宗教,罗明坚、利玛窦等传教士想当然地认定中国的佛教僧侣与西方的传教士一样受人尊重。于是进入中国内地后剃发披裟,袈裟一穿就是十多年。传教士试图通过易服换装与中国本土僧人实现外在一致,让中国人把他们当作“西僧”,从而降低中国人的排外抵触情绪,利玛窦也曾论述改穿僧服取得了令人鼓舞的效果。实际上,中国的僧人不享受传教士在西方被尊崇的待遇,西僧(或称“番僧”)的称谓相当于自贬身价。传教士们慢慢认识到僧侣阶层在中国的地位并不高的这个事实,在好友瞿太素的建议下,利玛窦等传教士脱下僧袍,改穿儒服,除了服装上的改变,甚至在发型胡须方面也有变化,利玛窦向范礼安神父建议,“为求促进基督教信仰,似乎宜于蓄须留发”。于是传教士们开始以“西来儒者”的形象行走中国。

从学习汉语到穿戴儒服,可以说传教士从内到外做好了在中国传教的准备工作。

二 传教方式

在明清时代,传教士们从不同的国度来到陌生的中国,他们遇到的困难较之现在更具有不可预知性和挑战性。这些传教士身处异国他乡,面对种种困难,丝毫没有气馁或者退缩,而是积极创造条件,想方设法推动基督教在中国的传播。

(一)融入中国主流文化

传教士们对中国的风土人情、传统文化、国家制度和政权组织等非常感兴趣,在努力学习汉语的同时,传教士们潜心学习、接受、理解、融入中国文化,尤其是主流文化,也就是向儒学靠拢,从而实现东西方文化、基督教文化与中国传统文化的融会贯通。几乎所有的传教士都有一个中国名字,有的人甚至还有字和号。他们在生活方式上也向中国人靠拢,饮食起居全面中国化。

罗明坚最先在澳门建立了一座传道所,命名为“经言学校”,在经言学校使用中文向当地中国人宣教。这是中国第一个用汉语来传教的机构,也是晚明时期中国第一所外国人学习汉语的学校。仅仅使用汉语进行传教并不能达到很好的效果,传教士们还成功运用了话语体系转换,这是从外到内、从浅到深进行跨文化理解和传播的关键所在。利玛窦等传教士努力在天主教教义和儒家学说之间寻找共同点,以《四书》《五经》等儒学经典为切入点,使用纯正、高雅的文言文阐述、宣讲基督教教义,在这个过程中参照儒学命题原理创造新的教义术语,比如“修己”、“成己”等。这就是后人所说的“合儒”、“补儒”甚至“超儒”。基督教教义通过这样的方式实现了本土化,也可以说是汉化。这些尝试对宗教学、东西方文化沟通等都具有很高价值,可以说很具开创性。而且这样做还可谓一举两得,一方面消除了在华传教士的意见分歧;另一方面也降低了中国人对外来事物的抵触心理,便于理解和接受。

(二)结交文人雅士,广交朋友

传教士们苦心钻研儒学,遵从仿效中国传统礼仪,谒见王公大臣行跪拜礼,学会中国人的忍耐、平和、客套等待人接物方式,以“西来儒者”的身份与士大夫阶层密切交往,并逐渐跻身上流社会。利玛窦1601年在北京居住四个月后,与李之藻、徐光启、冯应京等社会名流都交上了朋友。传教士们深知:“传道必是获华人之尊敬,最善之语,莫若渐以学术收揽人心,人心即附,信仰必定随之。”利玛窦等人特别珍惜与士大夫交往的机会,在与士大夫交往的过程中,以“客厅为布道所”,用学术“交谈”来为“灵性”传教铺路。利玛窦认为“交谈方式较布道方式更有效”,要慢慢来,因为这样做既能取得传教的效果,又不会招惹麻烦。与文人雅士的频繁会面及思想交流塑造了“紫髯碧眼”西方传教士博学、友好、高尚的良好形象,比如人们按照中国的方式尊称利玛窦为利先生、利公、利子、利进士。传教士及教会的社会地位也因此都得到了提升。确实,科学(但也包括技术)不仅把相当多的文人吸引到传教士一边来,它们也加强了传教士们的威望以及他们的社交往来。”

中国人历来注重礼尚往来,年节、寿诞、接风、饯行、晋升、宴会等都是礼尚往来中重要的内容,传教士们从西方带来的高科技礼物便在这些场合派上了大用场。自鸣钟、圣母像、耶稣像、玻璃镜、三棱镜、望远镜、世界舆图、沙漏计、贝壳盒、小刀、西洋琴及各种自制的天文仪器等新奇洋物件在当时的中国非常罕见,传教士们一奉上这些礼物便令人大开眼界。1601年万历帝命利玛窦向朝廷进贡方物。他进贡了《时画天主圣像》《古画天主圣母像》《天主经》《万国图志》、自鸣钟、西班牙皇宫画、威尼斯圣马克教堂和广场画等。利玛窦的贡物在皇宫很受欢迎。这些礼物满足了上层人士的好奇心和虚荣心,他们也给与了利玛窦各种各样的回报,除了丰厚的礼物和各种帮助,还御赐恩俸。传教士们广送礼物的做法自然受到欢迎,这样做一方面符合中国礼尚往来的传统,另一方面也向古老中国展示了西方先进的科技文化成果。

传教士们深谙中国的交友之道,他们认识到了人情世故在中国的重要性,利玛窦甚至用中文写了《交友论》一书。而事实也证明,在中国这样的人情社会,多交朋友让传教士们得到了很多便利和实惠,大大有利于他们在中国的传教及生活。

(三)积极向中国引介西方科技文化

传教士们还在中国采取了一系列诸如兴学、办报、救济等措施,使西方神学精神在中国变得具体、实用,这在当时的中国可以说是非常亟需的。

1830年,美国公理会传教士裨治文在广州创办了贝满学校(B r i d g m a n S c h o o l),这是西方传教士在华建立的第一所教会学校。传教士们随后开办了一大批教会学校,遍及中国沿海及内地。其他比较有名的还有福州英华书院、上海中英书院、南京和北京的汇文书院等。从鸦片战争到“五四”运动前他们共创办了约五千所学校,其中有大学13所,其他为中学和小学,学生约有20万人。这些教会学校从教学方法、教学内容到教科书等均采用西方模式。传教士本人甚至亲自担任教职。丁韪良(Wi l l i a mA l e x a n d e r P a r s o n s M a r t i n)在京师同文馆担任总教习长达25年之久,林乐知(Y o n g J o h n A l l e n)掌教上海方言馆达18年。教会学校的出现为洋务派兴办洋务学堂和20世纪初中国近代学堂的全面兴起提供了可资借鉴和仿效的学校范式。与此同时,教会学校还培养了大批不同于旧式文人、掌握先进科学技术的现代知识分子。

1887年11月,传教士在华设立的最大出版机构——广学会在上海成立。传教士们开始热衷于创办报刊、翻译出版书籍,涉及数学、天文学与日历、地理学、制图学、医学、物理学、建筑学、文学、语言学、哲学、伦理学、音乐美术等领域。其中比较有影响的刊物有:英国传教士麦都思(Wa l t e r H e n r y M e d h u r s t)先后创办的《特选撮要每月统记传》、《各国消息》及主编的《遐迩贯珍》、美国传教士裨治文(E l i j a h C o l e m a n B r i d g m a n)创办的《中国丛报》、普鲁士传教士郭士立(G t z l a f f,K a r l F r i e d r i c h A u g u s t)创办的《东西洋考每月统计传》、英国传教士伟烈亚力(A l e x a n d e r Wy l i e)主编的《六合丛谈》、美国传教士玛高温(M a c G o w a n)主编的《中外新报》、英国传教士湛约翰(J o h n C h a l m e r s)主编的《中外新闻七日录》、美国传教士林乐知主编的《中国教会新报》、美国传教士丁韪良主办的《中西闻见录》、英国传教士傅兰雅(J o h n F r y e r)主办的《格致汇编》、天主教耶稣会创办的《益闻录》等。

传教士来到中国,不仅带来了基督教教义,还通过兴办学校、大量出版书籍和报刊等方式,给古老中国打开了一扇扇通往西方文明的窗户,大大开阔了国人的眼界,启发了民智,部分士大夫由此开始对西方科学产生浓厚兴趣,进而冲击了明清思想界的闭塞和禁锢,也带来了西学在中国的发展,这对后来的洋务运动、维新变法等都有一定的推动作用。西方传教士办报、翻译书籍也是双向的,他们不仅向中国人宣传西学,同时还向西方介绍中国。传教士们把西方近代的天文学、数学、物理、医学、哲学、地理、水利等先进科技知识陆续介绍到了中国;与此同时,中国的哲学、历史、医药、音乐、美术等学科的优秀成果也通过他们传到了西方,中西文化的交流融合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以至在世界的两端激发了“西学热”和“中国热”的出现,规模巨大,影响深远。

有学者认为传教士首先是西方宗教的传播者;其次,在他们将科技作为‘敲门砖’时,才在某种程度上扮演了西方世俗文化包括科学技术的传播者的角色。不过不可否认,传教士在中国为实现传教的目的而采取的兴学、办报等活动,在当时的中国是很有必要的,在某种程度上也满足了一些士大夫甚至皇帝的需要。也正是这种需要和被需要的关系,才使得以传教士为中介的中西文明之间的对话成为可能。

三 对中国文化走出去的启示和意义

传教士们在华采取的以儒学为中心,从各个层面全方位迎合儒家文化的传教策略,开辟了在华传播基督教的新局面。传教士们努力融入中国主流社会的过程对于传教士自身来说,同时也是跨文化适应的过程,更是被汉化的过程。基督教化和汉化之间实际上很难严格区别开来。虽然有一些声音认为传教士的初衷是传播基督教,是为帝国主义侵略服务,但是从人类漫长历史长河来看,基督教的传播是中西文化交流和碰撞的过程,对整个人类的跨文化交流进程产生积极的促进作用。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明清时代传教士在华传教的经验虽已过去了几百年,他们的某些做法依然对当前中国文化走出去、提升国家软实力具有重要借鉴意义。

(一)本土化策略

在与陌生人交往时,人们的第一反应往往是缺乏安全感,对新环境的不熟悉可能会引起人们心理上的不安、紧张、焦虑甚至恐惧,当这些情绪达到一定程度,就必然会影响交际效果。在文化传播过程中,相似性比相异性更容易令人接近,而人类在认识世界和接受新事物时总是对差异充满恐惧,而往往愿意借助自己熟悉的概念和思维去理解和解释,进而形成对异文化的欢迎态度。明清时期进入中国的传教士们深谙此道,他们巧妙地运用了东西方文化之间的相似性,不仅让传教士本人在中国如鱼得水,还成功地获得了中国人的文化认同。因此,当置身于对方国家传播本国文化时,往往需要放低姿态,把自己定位为学习者与交流者的身份,从“主体中心”转化为“受众中心”,在生活方式、风俗习惯上尽量与当地人靠拢,也就是入乡随俗,这样才可能提高自身亲和力、调节人际关系进而迅速融入当地社会。

文化传播规律表明,外来文化要想在新的环境中扎根,必须适应当地社会的特殊情形,满足当地社会的需要,不过在全面适应新文化的同时又要保持自己的特性。这样,身处强势而先进的西方现代文明中进行文化交流与传播时,才不至于迷失自我。文化必须是双向的、互动的,任何时候都不存在单向流动的文化。现在全世界都在提倡多元化发展,强调屈从于一种文化的“同化”策略已经渐渐退出历史舞台,多元文化的“整合”才是重视文化差异性和创造文化多样性世界的必由途径。比如在汉语国际传播过程中,可以借鉴传教士在中国传教的策略——从汉语学习者的视角切入,深入了解教学对象的言语行为、信仰和禁忌等,熟悉并充分尊重当地的风俗习惯、生活习性、言语行为,尽可能多地掌握当地国家政治、经济、文化、历史、科技、教育等方面的状况,这样才能做到靠近教学对象的文化背景选取恰当的教学方法和教学素材,以及在交际中使用。特别要注意不可强烈凸显“汉语优先论”、“中国文化精粹论”、“汉文化中心论”等观点,要逐渐培养中华文化的亲和力和感染力,以达到最佳的传播效果。在生活中也应尽量靠近对方的文化圈。

本土化策略其实也体现了文化传播形式的“柔性化”原则。中国历来提倡的“和而不同”,就是以开放、包容的心态进行两种或多种文化之间的对话,这显然在当今世界更能被接受,使不同文化的民族、国家和地域能够在差别中得到共同发展,并相互吸收,可以造成全球意识下文化的多元发展的新形势。

(二)隐性传播策略

传教士们本着平等相待、平等交流、互相学习、取长补短的姿态和精神,深入中国社会,从浅入深、由表及里,采取了有层次、迂回的间接策略传播基督教,顾左右而言他,最终取得了潜移默化的效果。虽然名为“传教士”,传教士们在中国期间的活动却很难仅用“传教士”一个称谓概括,他们博学多才,运用自己的聪明才智在中国从事了很多其他活动。这可以说是一种隐性的、微妙的跨文化交际成功案例,这在整个人类跨文化交流历史上都是可圈可点的。这些传教士没有什么高明的跨文化交际方面的理论指导,他们秉承的是人类最朴素的、共通的交流原则,却无往不胜。这不能不给人以启示。

伴随着中国经济的不断发展,一些西方主流国家对中国文化的对外传播感到异常恐慌,“中国威胁论”、“中国傲慢论”、“中国新殖民论”等论调此起彼伏,这些论调损害了中国在国际社会上的良好形象,诋毁了中国人民和平发展的意愿和权利。为应对这些负面论调,采取恰当的策略和有效的手段就非常重要,那么,微妙的、隐性的传播策略就不失为一种明智的选择,既能充分实现中国语言文化在海外传播的潜在价值,又能理直气壮地回应可能的诋毁或者疑虑。比如现在已经在全世界开办了几百所的孔子学院,就是“中国文化走出去”战略的成功范例。孔子学院标志着中国传统儒家文化作为人类文明的共同智慧结晶正彰显着顽强生命力和迷人的现代魅力,这也在某种程度上暗合了明清时代来华传教士所秉承的儒化精神。

孔子学院不仅是语言机构,更是文化传播与交流的平台、窗口,应该担负起更多的公共外交的责任,尤其是民间交往。中国文化想要在异国文化环境中崭露头角,要充分展示中国文化特色。中国文化包括既传统文化也包括当代文化。传统的器乐、绘画、武术、书法、服饰等中国文化的传承和发展,是对外国人眼中的传统中国印象的某种验证与重现,是现代都市人构拟东方古典想象的重要组成部分,历来对外国人具有很大的吸引力。在具体实践中就更要注意和当地大中小学等教育机构、社团、企业等组织的密切合作,融入、结合当地文化,参加当地的各种文化活动,使中国的传统文化焕发新的活力,以更加令人喜闻乐见的方式让人学习并接受,如果能对当地的经济文化发展有所贡献,那将更加有利于中国文化的传播。通过这些举措和活动,推动中华文明与世界其他文明的相互交流和借鉴,向外国公众展示和介绍一个真实的中国,更要向海外传播中国的当代文化,树立一个积极、正面的中国国家形象,引导世界更多国家“更多地理解中国的历史文化、发展道路、治国理念、内外政策”,从而促进世界的多元文化发展,早日构建和谐世界。

结 语

文化是民族的血脉,是人民的精神家园。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就要努力提高国家文化软实力,发挥文化引领风尚、服务社会发展的作用。十八届三中全会《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指出,要扩大对外文化交流,加强国际传播能力和对外话语体系建设,推动中华文化走向世界。因此,促进中华文化的对外传播将是今后国家的重要战略之一。中华文化的国际传播大有可为,这不只是对中国的贡献,也是中国对世界的贡献。我们必须抓住难得的发展机遇,从国家文化战略高度来重构汉语、汉文化的国际传播体系,在继承优秀跨文化传播方式的同时,也要不断创新文化的传播路径和方式。只有这样,才能更好地向世界说明中国,促进世界对中国的了解,消除不同文化之间的隔阂,为中国的和平崛起做出应有的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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