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醒迷失在娱乐盛宴中的文化

2014-08-08 22:33高春燕
经济研究导刊 2014年18期
关键词:拟态环境隐喻媒介

摘要:在人们充分感受到电视带给来的缤纷多彩的视觉盛宴的同时,一位名叫尼尔·波兹曼的美国人在他的《娱乐至死》一书中,以美国为例,向我们展示了电视媒介下,公众话语、智力、世界观、认识观逐渐流露出了一些危险的信号。娱乐本无罪,但是电视将百花齐放的文化同质化为一种表现形式,朝着娱乐化的方向越走越远,波兹曼希望通过本书引起大家的警觉。

关键词:媒介;隐喻;拟态环境

中图分类号:G20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1673-291X(2014)18-0198-03

电视从诞生至今在人类的日常生活中的地位有目共睹,以至于难以想象,倘若没有了电视,这个世界该怎么运转,大多数人的日子该怎么过。我们当然不能磨灭电视所带给我们的种种便利,当今社会生活节奏快,工作压力大,在短暂的休息间隙让娱乐缓解紧张,放松身心,以便于更有效地投入接下来紧张的工作和学习。但同时我们也应清醒地认识到过多的娱乐所带给我们尤其是年轻一代的影响,本来电视应该是被我们所控制的,可从目前的迹象看来我们反而越来越受到电视的控制,手中的遥控器变得形同虚设,我们可能会丧失主动权,而这个危险还没有被大多数人所意识到。一位名叫尼尔·波兹曼的美国人在他的《娱乐至死》中为我们提了个醒。

一、媒介即隐喻

波兹曼在书中提出“媒介即隐喻”,基于两个启示:(1)麦克卢汉的警句“媒介即信息”。麦克卢汉认为“深入一种文化的最有效的途径是了解这种文化中用于会话的工具”。“和语言一样,每一种媒介都为思考、表达思想和抒发情感的方式提供了新的定位,从而创造出独特的话语符号”。以前人们在常识上认为媒介是形式,媒介所承载的各类符号才是内容,形式只是为内容服务的,内容决定形式,“媒介即信息”向我们提出,形式也可以反作用于内容,甚至决定内容。(2)来自圣经“媒介的形式偏好某些特殊的内容,从而能最终控制文化。”每一种新媒介出现之始,总是表现出低眉顺眼的谦逊态度,而在占有一定的市场份额,并呈现出强劲的发展势头后,新媒介开始变得苛刻,对于所要刊播的内容,依据自己的偏好选择性呈现。

波兹曼指出“它们(媒介)更像是一种隐喻,用一种隐蔽但有力的暗示来定义现实世界”。媒介的独特之处在于,虽然它指导着我们看待和了解实物的方式,但它的这种介入却往往不为人所注意。是对麦克卢汉“媒介即信息”警句的修正。

二、精英文化大众化

作者用三章内容,并且以美国为例向我们展示在纸质媒介为主导的美国,公众话语表现为清晰易懂、严肃而又理性。在电视媒介主导下,公众话语变得无能而荒诞,那些危险的无稽之谈成为了公众话语的重要部分。媒介本身无所谓轻重,仅仅作为信息传播的载体,其表现是值得夸赞的。一但媒介赋予自身很高的使命,化身为表现重要文化对话的载体,问题就出现了。

媒介即认识论。认识论是一门有关知识的起源和性质的复杂而晦涩的学问。波兹曼认为“一种重要的新媒介会改变话语结构”,在媒介发展史中,占据时间长,作为主要信息传播的媒介,由于自身所依托的技术、环境、方式等特点,必然会在偏好于某一更适用于自身的讲述事实形式。作为受众来讲,面对主要信息来源的某一媒介,经过长时间的接触,容易适应某一媒介的理解方法,讲述方式,表现方式等。例如我们在日常生活中,使用话语要分口头语言、书面语言,现在在年轻人中还经常提到网络语言。这几种媒介在语法、词汇、组词结构等方面具有存在较大差异。在新媒介产生之后,旧媒介不会立即消失,它们会在较长时间内共同存在,为了适应新环境,旧媒介会借鉴新媒介的部分表现方式,以此来吸引眼球,在新媒介环境中继续存在。新媒介的信息传递方式,新颖、便捷更容易吸引受众,但是旧媒介环境下受众形成的认识论,会逐渐向新媒介认识论过渡,需要新旧媒介共存期间,新旧媒介披上混搭的外衣,各自借鉴长处,取长补短。形式上还是旧媒介趋向于新媒介。就如书中提到的“有人相信电视和铅字仍能共存,就意味着平等。”“根本没有什么平等,铅字只是一种残余的认识论,它凭借电脑、报纸和被设计得酷似电视屏幕的杂志还能存在下去”。一个旧媒介在新媒介环境下仍然能够存在的另外一个原因就是,旧媒介有新媒介无法完全取代的唯一性特点。就好像看电视,必须有电视机,但是电视机不是随时随地都可以带在身边,还受电源影响。然而,报纸可以在任何地方阅读,不受设备影响,这一点也是电视在短时间内无法逾越的症结。这也是关于在新媒介环境下,报纸会消亡的预言,争论了多年,但是报纸依然存在,并且占据着较大的市场份额的原因所在。作者希望通过本书说清楚“随着印刷术退至我们文化的边缘以及电视占据了文化的中心,公众话语的严肃性、明确性和价值都出现了危险的退步”。传播学四大奠基人之一拉扎斯菲尔德认为,绝大多数广播电视节目、电影、杂志和相当一部分书籍和报纸以消遣为目的,对大众的鉴赏能力造成了影响,受众的平均审美水平和鉴赏力下降了。这对于精英文化而言是一种堕落。

电视媒介对于受众的解读能力要求相对于纸质媒介要低,纸质媒介的文字化呈现要求读者具备一定的文化水平、理解能力,电视媒介信息的图像化表现,更加直观,更易理解,从这点看,媒介的发展对受众的智力水平要求更低,电视媒介下受众数量增多,年龄层次降低,智力要求倒退。由电视媒介引导受众建构的认识论更加趋向于感性而非理性。 公众对话的形式多样如政治、宗教、信息、商业、文化艺术、法律等,我们的生活丰富多彩也是源于公众话语的多样性,但是,电视正在以一种形式来表现多样性。那些理性的、严肃的公众话语权一直掌握在少数各自领域内处于意见领袖的精英人物手中,他们知识渊博、社会地位崇高、说话具有权威性,他们通过严肃正式的场合引导普通大众理性地看待问题,合理地思索解决问题的办法。电视将一切公众话语日渐以娱乐方式出现,并成为一种文化精神,政治、宗教、教育、法律等甘心情愿、无声无息地成为了娱乐的附庸,感性话语成为公众思维主导。我们在毫无知觉中习惯、认可甚至喜欢这样的形式,百家争鸣、百花齐放推动着文化的大发展,电视媒介将这样繁荣的文化,回归到一个等级的审美水平。让普通受众通过电视了解精英文化,一定程度上可以提高大众的知识修养,让精英文化褪去神秘的外衣,走下圣坛,走进普通百姓家庭,对于文化的传承也有益处。例如,2001年中央电视台在科教频道开播的讲座式栏目《百家讲坛》,宗旨是建构时代常识,享受智慧人生。栏目选择观众最感兴趣、最前沿、最吸引人的选题。追求学术创新,鼓励思想个性,强调雅俗共赏,重视传播互动。推出了学术明星易中天、于丹,掀起了《三国》、《论语》热,让观众重温了一段历史文化,为民众普及了国学知识。但电视本不适用于表现严肃、理性的知识,因此,需要让高端的文化变身,调整讲述的方式。《百家讲坛》以及类似的一些电视节目,邀请的大多是高等学院校的教授学者,是相应学术领域的代表人物。如果将平时的课堂直接搬上电视,很难引起观众的注意力,“戏说”就成为电视的选择,讲课嘉宾几乎都选择这样的方式,文本内容不同,但都以这样娱乐化的口语方式表现,文化变得同质化,对文化的发展而言是个危险信号。

三、拟态环境

媒介环境学,试图唤起人们注意媒介对社会实践的影响,长效而深层的社会、文化和心理影响,关注技术、环境、媒介、知识、传播、文明的演进,主张泛环境论、泛媒介论。“泛媒介”包括公路、飞行技术、通讯技术等传输工具。在此理论下,从古至今人类都一直处于媒介包围的世界,成为由媒介来叙述、指挥调度的对象。美国新闻评论家和作家沃尔特·李普曼提出“拟态环境”,在其所著的《公众舆论》一书中提到“回过头来看,我们对自己的生活与其中的环境的认识是何等的间接。我们看到,报道现实环境的新闻传递给我们时快时慢,但我们把自己认为是真实的东西当做现实环境本身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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拟态环境即信息环境,它不是现实世界的“镜子”式的再现,而是传播媒介通过对象征性事件或信息进行选择和加工、重新加以结构化以后向人们提示的环境。李普曼认为,在大众传播活动极为发达的现代社会,人们的行为与三种意义上的“现实”发生着密切的联系:一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客观存在”,二是传播媒介经过有选择地加工后提示的“象征性现实”(即拟态环境),三是存在于人们脑海中的“关于外部世界的图像”,即“主观现实”。人们的“主观现实”是在他们对客观现实的认识的基础上形成的,而这种认识在很大程度上需要经过媒体搭建的“象征性现实”的中介。经过这种中介后形成的“主观现实”,已经不可能是对客观现实真实的反映,而是产生了一定的偏移,成为了一种“拟态”的现实。

我们对于电视等大众传播媒介的存在已经习以为常,对于从媒介获取各种超出我们经验以外的事物相关知识的行为默认。电视可以超载不同的社会属性,在全社会范围内广泛“培养”人们关于社会的共同印象,形成当代人们的社会观和现实观的“主流”。但是,由于媒介为我们描绘的“拟态”现实与客观现实之间存在着偏移,这种偏移的影响不是短暂的,是长期的、潜移默化的、培养过程,这样形成的社会主流“现实观”不能反映真实的现实本身。我们越是沉溺于这样的“现实”,越是难以自拔,最终会沦为“拟态”现实的傀儡。

1998年由金·凯瑞主演的《楚门的世界》,向我们展现了一个平凡的小人物楚门是怎样在自己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制造成闻名全球的电视明星,生活在电视制作公司为他量身打造的虚假生活中,却完全被剥夺了自由、隐私乃至尊严,成为大众娱乐工业的牺牲品。本片展现了人类的希望和焦虑,结局楚门义无返顾地走出了摄影棚,全世界观众为之欢呼,也是人类尝试唤醒自身接近麻木思想的期许。

四、难以消化的娱乐盛宴

心理学博士波斯基曾说过,如果你不让某些情绪流露出来,你可能就要在别处为它付出代价,它可能会以另外一种形式出现,如沮丧或郁闷。由于人口在膨胀,土地在减少,人们的生活空间变得愈来愈狭窄,人与人之间的心理距离越来越远,人们的情感越来越淡薄。当人们进入不愁吃不愁穿的今天,许多人已经从身体疾病时代逐渐步入精神疾病时代。人类对抗疾病时,除了药物之外,还有愉悦的心情。因为躯体与灵魂是一个不可分割的统一体,任何过激行为或想法都会导致身心任何一方失衡。而娱乐正是身心健康不可或缺的调节剂,它可避免或减少身体和精神上的病痛。

娱乐是人类最原始的需求之一、是人类的天性。大众的娱乐需求被最大程度地释放出来,这也正好说明了物质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这也是值得我们高兴的事情。但现在我们这个社会所说的文化生活似乎已被各种形式的娱乐填满,各种打着娱乐旗号的“文化”充斥着我们的眼球,受到大众的追捧。这就不得不说是过了,毕竟娱乐文化这部分生活只是我们全部生活的一个部分,如果让它成为我们生活的主要部分那就不太正常了。

波兹曼在《娱乐至死》中曾写道:“我们的政治、宗教、新闻、体育和商业都心甘情愿地成为娱乐的附庸,毫无怨言,无声无息,其结果是我们成为了一个娱乐至死的物种”。“娱乐是电视上所有话语的超意识形态”,“在电视的强势影响下,一切文化都依照其转变成娱乐的程度而被人们接受,因而在不同程度上都转变成了娱乐”,“除了娱乐业没有其他行业”。他认为电视使人们变得不爱思考,或者说根本不用人们去思考,在那里“人们感到痛苦的不是他们用笑声代替了思考,而是他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笑以及为什么不再思考”。也许他说的话有点危言耸听,言过其实。但这话也并不是全部不无道理,想一想我们现在在电视机前的时间是以前的几倍,我们日常生活中的话题有多少是关于电视娱乐的,我们再进行沉思一下,我们就有可能体味出这话中的道理。

从总体来看,这本书带给我们的警示大于其有失偏颇的部分,带给我们的震撼也是显而易见的,波兹曼认为如果某种媒介的使用者已经了解了它的危险性,那么这种媒介就不会过于危险,他要求人们消除对媒介的神秘感,以达到对电脑等媒介的一定程度的控制。书本以赫胥黎的警告作结,给人们敲响警钟,不要在娱乐的道路上越走越远,要知道它只是为我们服务的,我们才是它的主人。

参考文献:

[1]尼尔·波兹曼.娱乐至死[M].章艳,译.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4.

[2]李苓,李春霞,徐沛,王彦龙,段弘.大众传播学通论[M].成都:四川大学出版社,2010.

[3]曹然.传媒的后现代性预言[J].海南广播电视大学学报,2009,(2).

[4]吴斐.以《娱乐至死》的视角审视当今电视的娱乐化[J].东南传媒,2009,(3).

[5]章颖.波兹曼《娱乐至死》对青少年媒介素养教育的启示[J].东南传播,2009,(9).

Lost in the Wake of Cultural Entertainment Feast

——Reading 《Entertainment to Death》

GAO Chun-yan

(Yulin University,Yulin 719000,China)

Abstract:In our TV brings us fully aware of colorful visual feast,while an American named Neil Postman in his“Amusing Ourselves to Death”,a book in the United States,for example,to we show next television media,public discourse,intellectual people of the world,gradually showing some understanding of concept danger signal,the innocent entertainment,but the TV will blossom into a form of cultural homogeneity,toward entertainment the direction farther and farther,Bozeman to arouse the vigilance of everyone through this book.

Key words:media;metaphor;mimicry environment

[责任编辑 吴迪]

收稿日期:2014-04-09

作者简介:高春燕(1982-),女,陕西府谷人,助教,从事传播学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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