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楠燕, 田双全
(重庆工商大学 数学与统计学院,重庆 400067)
社会资本是一个涉及社会学和发展经济学等多个学科的分析工具,一些国外学者利用社会资本或者社会资本的替代指标如公民自由度和信任等分析了社会资本在劳动力市场、经济增长与绩效、治理质量以及生活福利提高等方面的作用。而国内学者的社会资本实证研究主要集中在微观层面上,如探讨下岗职工及农民工的就业问题,城市居民收入增长以及劳动力流动等,但运用定量分析方法对农户社会资本进行测度分析的则较为少见。
社会资本最早被布尔迪厄定义为实际或潜在资本的集合,这些资源与由相互默认或承认的关系所组成的持久网络有关,而这些关系或多或少是制度化的[1]。从现有文献中可以看出,由于研究视角和目的不同,国内外学者对社会资本并没有统一的理论界定,尽管具体理解和阐述各异,但是并不相互排斥。
此处认为社会资本是在既定的网络框架下摄取稀缺资源的能力,主要包含两个层面的内容:一是社会网络以及嵌入该框架中的社会资源;二是通过个体之间的互动(如信任、参与、互惠等活动)交换,这些资源必须是目的性行动所能动用的。所以,根据此处的研究目的,将社会资本定义为行为主体基于其构建或所属的社会网络,在互动中能够动用并能带来一定收益的资源总和[2]。
一种较为全面的测度方法是结构、认知综合测度法,它考虑了网络、组织、信任、互惠、参与、共享、制度、规范等社会资本的各要素,但若仅将结构型和认知型社会资本简单综合,二者存在的相关性可能影响社会资本测度结果的失准。因此认为社会资本的可操作层面应该从结构型社会资本和认知型社会资本两个方面考虑。
此处从结构型社会资本(主要包括网络规模、网络水平)和认知型社会资本(包括网差、信任、互惠和参与)两个方面对农民社会资本状况进行测度。其中网络规模主要指可能给家庭带来收益的人数;网络水平指交往人群拥有职业声望的均值;网络差异指交往人群拥有不同职业个数;信任指对交往人群所持的信任程度;互惠包括义务帮助他人和接受他人帮助;参与包括选举参与和事务参与。
为了解农户社会资本的拥有量,以家庭整体作为研究对象,对重庆市少数民族及偏远地区的农民进行了调查。最终有效问卷收回的地区有黔江、秀山、彭水、綦江、垫江和云阳,共发放调查问卷200份,并要求同一个村问卷数量不超过20份。最后回收问卷170份,剔除掉无效问卷后,得到有效问卷168份,问卷回收率 85%,有效率 84%。根据建立的社会资本测度指标,借助 EXCEL、SPSS等统计软件,对当前农民社会资本情况进行分析测度。
运用excel数据分析工具得出了结构型社会资本的以下描述性变量:
表1 网络指标的描述分析
表2 来往亲友
从表1-3可以看出,被调查农户的社会网络规模差异大,离散程度很高,其中重要节日经常来往的亲友中,78%的家庭来往人数少于10人,仅7%的家庭节日来往人数多于20人。由此看出,重庆少数民族地区的网络规模还处于很低水平。网络水平通过经常交往的职业人数分别与对应的职业声望得分加权平均而得[3],最高分为73,最低分为35,其中接近78%的农户分值在35~50分之间,由此可见网络水平还处于低水平。网络差异中经常交往人数在5人以内的家庭接近88%,而10人以上的才占1%,得知网络差异小。
通过整理问卷数据得出,农户的信任值在5到29分之间,差异程度不大。其中90%的农户信任值都在15分以内,由此可知农户对他人的信任程度普遍偏低。问卷结果可以看出农户对乡镇府的信任程度最高,其次为村干部,信任程度最低的是亲戚。互惠指标中,帮工和被帮工在5次以下的分别占53%和56%,农户之间帮工和被帮工之间存在明显的正相关关系,农户之间帮工现象比较常见。从是否参与村干部选举的情况看,77%的农户几乎都会参加村干部选举并投票,仅有 23%的农户表示根本没有参加过投票。对于村上的公共事务的参与程度要小于参与投票的情况,有 69%的农户表示会对村中的公共事务决策提出自己的意见或建议,同时也有31%的农户表示对村上的公共事务的决策从来没有参与过。
鉴于主成分分析能够消除评价指标间相关关系的影响,且权数伴随数学变换自动生成,具有高度的客观性,用它来测度社会资本总量。首先KMO抽样适度性检验,结果如下:
表4 KMO和Bartlett球度检验
由表4可知,Bartlett检验的观测值为115.387,相应的概率接近0。若显著性水平为0.05,概率小于显著性水平,应拒绝原假设,认为相关系数矩阵与单位矩阵有显著差异。KMO值为0.536>0.5,表明可以进行主成分分析[4]。
鉴于主成分分析能够消除评价指标间相关关系的影响,且权数伴随数学变换自动生成,具有高度的客观性,用它来测度社会资本总量。利用软件SPSS16.0对所有调查样本的6个指标进行主成分分析,输出结果如表5,表6。
表5 原有变量总方差情况表 %
表6 因子载荷矩阵
从输出结果看,前2个主成分的特征值均大于1,但是前3个主成分的累积贡献率只达到52.99%,为了更多地提取社会资本的信息,提取前5个主成分,它们几乎提取了原始信息的全部,提取率高达 93.04%,分别为
F1=0.227X1+0.811X2+0.775 5X3-0.438X4-0.405X5-0.275X6
(1)
F2=0.397X1+0.267X2+0.376X3+0.741X4+0.353X5+0.618X6
(2)
因为F1中社会网络水平和网络差异的载荷相对较大,所以近似地看作结构型社会资本的综合指标;而 F2中的信任和参与载荷相对较大,所以近似看作反映认知型社会资本的综合指标。根据提取的5个主成分,按照主成分的贡献率加总得到最后的社会资本得分,即社会资本总量指标:
F=0.624X1+1.078X2+1.151X3+0.303X4-0.052X5+0.343X6
(3)
从结果可以看出,在社会资本的构成要素中,结构型社会资本包括网络规模、网络水平和网络差异对社会资本总量的影响较为显著;认知型社会资本对当地的农户影响度较小,其中信任指标随着经济发展水平的提高而降低,说明随着经济的发展,农户对外界的信任程度呈现出逐渐降低的趋势。
对农民社会资本状况的测度分析可以发现,当前以血缘、亲缘为主体的传统社会资本正在不断解构,以人际互信、平等交换和参与意识为主体的现代资本还没有完全形成。这不利于农民充分吸纳各类资源实现自身发展,长此以往,势必影响和谐社会的建设。因此,一方面要广泛开展敬老爱幼、家庭和睦、邻里友善、团结互助、注重诚信的传统美德教育,进一步发挥传统社会资本的优势;另一方面要增强农民现代社会资本培育。
为社会资本的构建提供制度和机制保障,为家庭增加社会资本创造良好的制度环境;发挥信息传递渠道的疏通者作用,保证各种信息的收集、扩散和传递畅通,组织搭建与各类型组织的沟通平台,加强与外界的信息交换;积极开拓阶层之间的沟通渠道,增强各阶层的相互交流。在农村加强村委建设,培育各种组织,促进成员的相互交流,建立成员的信任机制;推进家庭参与,增强社区和村集体整合,建立和谐的人际关系,丰富家庭的社会联系;提供各种培训和教育服务,开展各种政策性帮扶活动。
虽然促进家庭收入增加的有效网络偏小,水平普遍偏低,但其交往的人群具有广泛性,重庆这种大城市大农村的组团式结构,在很大程度上是潜在的可挖掘社会资本。通过政府引导促进自身对社会资本进行主动培养,提高对网络中信息的摄取率及信息的共享率,以便将社会资源转变为能够带来收益的社会资本。
大力发展农村教育。农村劳动者的学历普遍偏低,缺乏必要的知识和劳动技能,而这些都是其外出务工的制约因素。在人力资本成为影响收入分配重要因素的社会环境下,农民文化程度的高低直接影响其工作、就业的水平。因此政府应积极发展农村义务教育,并成立专职劳动力培训机构,对农民进行相应的技能培训和教育,保证他们能够掌握工作所必须的能力。
参考文献:
[1] BURT P L.Invitation to Reflexive Sociology[M].Chicago: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1992
[2] 王燕.农户社会资本的测度、影响因素与增收效应研究[D].成都:西南财经大学,2007
[3] 李强.转型时期冲突性的职业声望评价[J].中国社会科学,2000(4):101-102;207
[4] 薛薇.SPSS统计分析方法及应用[M].北京:电子工业出版社,2010
[5] 权英.当前我国农民社会资本的测度与分析——基于青岛市城郊农民的调查[J].山东省农业管理干部学院学报,2009,23(1):13-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