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女性乡土叙事潮流的崛起及其意义

2014-06-30 12:40余静
作家·下半月 2014年8期
关键词:崛起女性潮流

余静

摘要 中国的传统小说大多是由男性创作的,在乡土小说上,也多是由男性的视角进行构思的。如今,中国的文化与西方不断进行碰撞,在文学上不断发展进步,女性渐渐从传统文化的桎梏中走出来,在乡土小说的创作上逐渐形成独特的叙事方式和表达技巧,在如今蓬勃发展的文学界,形成一种独特的乡土叙事潮流。本文从女性乡土叙事潮流崛起的表现开始谈起,重点放在女性乡土叙事潮流崛起的意义上,从这两个方面对这一叙事潮流进行研究。

关键词:女性 乡土叙事 潮流 崛起

引言

“艺术来源于生活,而又高于生活。”小说的本质就是通过语言、文字、表达技巧等方式将现实生活中的事物和故事,表现出一种具有文学美的效果,在小说的创作中,女性的叙事方式多是有着母性的光环,通过女性特有的细腻情感和表达方式来表现出一种诗性,这是男性作家叙事方式很难做到的。

一 女性乡土叙事潮流崛起的探索表现

女性乡土叙事潮流在20世纪就有所体现。20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文学大多是描写的上山下乡、人民生活,文学创作有着浓浓的政治色彩,很难称得上是具有文学美的作品。在那个时代,女性知青作家铁凝、竹林、张抗抗等根据自己的亲身经历,通过使用纪实主义写作手法描述知青的生活,但是她们所创作的作品与当时普遍的文学有着很大的不同,女性作者揭示了女性一直活在历史的边缘地带,用身体上、情感上的苦难痛苦来见证历史的发展,在她们的作品中,逐步脱离政治的控制,而越来越重视表现女性的生活、命运体验,这就是女性乡土叙事潮流的出现和早起发展。在女性乡土叙事潮流中,逐步与政治化的主流意识相脱离,将重心从政治转移到情感、人格、命运上去,虽然这一叙事潮流已经经过多年的发展,但是,女性作家、文学领域、社会上仍旧在对此进行不断地探索,并且表现得越来越明显。

1 对于乡村中女性生存环境的普遍关注

在历史中,女性一直处于被男性压制的状态,女性是作为男性的附屬而存在的,在封建社会,她们不被允许有自己的思想,遵从三纲五常,甚至不被允许学习知识,她们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而乡村女性在这一点上体现得更加明显。在乡村中,男性对女性的束缚和控制远大于城市,这也是导致她们艰难生活的根本原因。

女性作家在性别上对于乡村女性有着感同身受的体会,能够理解她们所处的艰难境况,因此在她们的作品中,乡村女性淳朴善良,美丽并且吃苦耐劳,但是可悲的命运常常带给她们被侮辱欺凌的灾难。

对于乡村女性来说,如何实现“男女平权”直至实现“男女平等”是一个几乎遥不可及的梦想,她们不断向着自己的梦想前进,却总是成为被牺牲的对象。对于乡村女性这种可悲处境,女性叙事的乡土小说给予了普遍关注,作者运用女性天性上的同情、悲悯、换位思考,女性的生存环境跃然纸上,这一点是男性作家很难做到的,或者说即使做到了,但是由于性别的差异,无法感同身受,终究不如女性作家描述得深刻细腻、戳人肺腑。

2 文学对于女性性别体验的揭示

中国的女性被压制被束缚的时间过长,无论是女性、男性还是社会,都已经形成了一种坚固的思想,这种思想经过多年的不断加深不断加固,即使女性已经得到了社会地位上的解放,但是这种思想仍旧根深蒂固,女性的独特自我意识仍旧难以形成,造成社会意识落后于社会形态,或者说,社会意识完全脱节于社会形态,这一点在文学上的表现就在于,乡土文学几乎没有女性的心理或者生理的经验,对于她们由于性别所造成的生存困境也没有丝毫深入发掘,这已经成为近现代乡土文学的盲点。

但是这个盲点,在20世纪的女性文学觉醒时期,有了一定的解决,丁玲和萧红是著名的女性乡土叙事潮流的作家,她们比较早地关注女性的生理、心理状况,并且对于女性的生存困境有了一定的研究。她们笔下的女性有了性意识,虽然仍旧比较朦胧,但是这已经是女性意识的觉醒,这一点的表现在于,她们开始有了自主意识,并且渴望爱情,对于自身还有自身所处的环境关怀备至,虽然有苦难,但是她们不再是或者不完全是男性的附属,没有自己的思想,而是在苦难中逐渐完善自己的人格。

值得注意的是,在这些女性作家的笔下,女性的这种变化不再是点缀式的空泛一谈,而是细致的描画,因为这本来自于她们自己的切身体会,这一点也是男性作者无法做到的,他们无论如何进行想象、换位思考,但是仍旧无法真正体会女性的艰辛困难。

这一点可以体现在铁凝的作品《哦,香雪》和《孕妇和牛》上,她的这两部作品不仅文字优美富有诗意,并且对于女性的身体和心理上都赋予了极大的关注。

3 社会对于乡村女性精神环境的深思

中国的社会在近二百年内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制度不断完善,政治、经济、文化逐步与国际同调,有些方面甚至已经在国际上达到领先的地位,但中国还有很多地方的人群还都残留着封建时代的思想。

在现代社会,提出多年的“男女平等”其实更偏向于“男女平权”,而并不是人格、地位、思想上全方位的“男女平等”,现代社会的思想和文化提出了乡村女性生活的美好前景,激发了乡村女性对于美好未来的憧憬,但可悲的是,并没有为乡村女性指出一条可以通向光明前景的可行道路,这是社会学、思想学、人文学上的一大悲剧。

在迟子建的《北极村童话》和《沉睡的大固其固》中提出了“文明与愚昧的冲突”就体现了这一点。乡村女性向往着美好的未来前景,但是经济的快速发展或者城乡交替的时代背景,让她们不论是留守在农村还是到达城市,心理上都越来越复杂,可以说,在这样的时代,乡村女性经受着精神和身体上的多重折磨,她们的心理和精神层面的发展有多少人注意到,这已经引起了社会上各个层面的关注。

女性作家对于乡土女性的心理和生理发展十分敏感,一些女作家通过一系列的乡土小说表现了这一点,铁凝、葛水平、孙慧芬等作家,她们在小说中详细描述了乡村的经济和文化是如何在如今的时代潮流下发生变化的,并且在大的时代背景下,细腻精到地分析了乡村女性心理的变化,还有她们在这样复杂而深刻的时代变化下,是如何在现代与过去、农村与城市挣扎生存的情况。

乡村女性心理和生理上的变化并不是主动的,而是由于时代的发展,被迫发生变化的,因此在这样的情况下,女性这种变化是否合理、是否有不适应社会的地方、是否会引起全社会性别意识的畸形,这都需要各个层面的人士不断进行研究。女性作家虽然敏锐地感受到了这种变化,并且体现在自己的小说中,但是这还远远不够,还需要更多的人士来进行发现和研究。

二 女性乡土叙事潮流崛起的意义

多年以来,中国的乡土小说都是按照男性的思维进行叙述的,无论是贾平凹还是余华,在他们的作品中,男性是主要角色,男性承担了所有的困苦和荣耀,男性的刻画要远远比女性生动深刻得多,这是传统的乡土小说模式,女性的乡土小说就完全与这种模式不同。

女性的乡土小说更加贴近于文学中的“诗性”,散文化的语言,从容优雅的语调,细腻梦幻的联想和叙述,让小说脱离“乡土小说”这一范畴,甚至脱离了小说、散文、诗歌的严格界限,这都是传统意义上乡土小说的创新。

女性乡土叙事潮流的发展速度逐渐加快,渐渐形成一种独立于主流叙事潮流的叙事方法,并且由于现在女性读者越来越多,女性的叙事方式也就越来越被读者所认可,因此,它的发展绝不会因为异于主流而止步。

文学向来都是源于生活高于生活的,但是乡土文学由于故事背景、人物形象都有着相对固定的特点,男性作者的乡土文学,多是一部农民的苦难史,结合时代背景,对于男性主人公进行细节描述,根据他以及身边的人与事物变化,表达出自己的中心思想,这一类的作品以余华的《活着》和《许三观卖血记》为典型。

女性作者的乡土小说则显得更加具有“诗性”,女性天生感情细腻优雅,叙事方式和男性有着明显的不同,她们善于使用模糊诗歌、散文与小说界限的表述方式,通过具有特点的细腻描述,表达主人公对于爱情、对于生活、对于梦想、对于未来的种种理解,可以说在结构上已经不能说是完全的小说,更像是一部记录女性心理变化发展的长篇诗歌。例如,在萧红的《呼兰河传》中,童年的后花园是一处爱和温暖的所在,童年的“我”、年迈而慈祥的祖父以及被赋予了情感的花草、小虫,构成了一个诗意空间。

无论是什么文艺作品,都是表现作者的某种思想,在女性作者创作的乡土小说中,相比较男性作者描写的农民悲剧和苦难,她们更倾向于表现人与自然的和谐相处,还有对于乡村人民的悲悯情怀,她们作品中的诗意不仅仅是通过叙述方式、叙述内容来表现的,更深层次的是来自于女性特有的温情、宽容和善良,这是一种接近于诗性的内心态度,完全可以称为女性独特的“诗学”。

虽然有人评价说女性的乡土小说过于理想化,无论是叙述还是文笔上都过于浪漫空灵,不适合乡土小说,但是所谓的乡土小说并不是说文笔一定要朴实,人物一定到淳朴。女性作者的小说多是以女性作为中心人物,描写女性的内心还有周身的事情,叙事方式就与男性文学有着完全不同。

三 对乡土叙事方式进行创新

上文已经提到,女性作者在乡土小说中的叙述方式与传统的叙述方式有着明显的不同,表现出一种“离经叛道”的现象。她们的叙述更加贴近于乡土生活的实情,经常通过篇幅短小的故事进行拼贴串联,并且在此基础上尝试各种新奇的叙述方式,如:村志、县志、风俗录、口语对话等形式来将长篇的故事连接起来,有时候一个故事,甚至一部故事,都是通过作者一人不厌其烦地叙述解释完成的。这一系列的叙述方式在传统的乡土小说中是很难见到的,或者说,是完全背离了色调严肃的乡土小说。

在迟子建笔下的“北极村”,她描述一些普普通通的自然景物,这些景物在小女孩“我”的眼中非常神奇,有着灵动飞扬、无拘无束的生命活力。“童年”作为一种意义的负载,表现了作者对自然质朴、原始安宁的乡村生活的怀念,但这种怀念又不是一种严肃的论述。

可以说,女性的乡土小说与传统小说相比,显得更加随性、自由,作者有意识地拒绝传统小说的模式,她们在文字的表述上,更加追求的是女性自身的感情、心理,而不是客观的描述,从这一点上来看,她们已经突破了传统乡土小说叙述方式的固有形式,开始用一种新的独特角度和独特美学来完成自己的构思。

在叙事内容上,女性乡土小说更加注重日常生活的描述,她们认为,只有还原日常生活才能够真正让读者了解到乡土生活的淳朴。在以往的传统乡土小说中,日常生活的描述往往是一个辅助性的存在,例如,在连接几个重大事件的过渡阶段,经常是填补日常生活。女性乡土小说这种叙述内容、回归民间、回到真正的生活,逐步还原本真的乡土和女性。这样的叙述方式已经是对于主流叙事潮流的一种突破,但由于出现的时间还比较短,仍旧处在探索和创新的过程中,它作为一种新的叙述方式,已经表现出来独特的生命力。

结语

女性乡土小说的出现,改变了乡土小说领域男性占据主导地位的局面,女性的读者逐渐增加,女性作家也逐渐通过自己的文字表现出女性精神和身体上的痛苦、欢愉。她们更加看重人文上的效果,对于乡土小说的发展,无论在内容上还是形式上,都有着非常大的启示意义。

参考文献:

[1] 张岳:《新时期女性作家的乡土叙事》,安徽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2007年。

[2] 王宇:《新世纪女性乡土叙事潮流的崛起及其意义》,《南开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3年第2期。

[3] 李靜:《诗性叙事:20世纪中国女性作家乡土小说的艺术视阀》,《艺术百家》,2013年第1期。

(余铮,长沙环境保护职业技术学院讲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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