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林
几年前,当我得知自己被安排做班主任时,忐忑不安的心情油然而生,感觉自己还是个刚踏上工作岗位的学生,还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还需要别人的呵护和指引,现在却要给一群孩子当班主任,结果就可想而知了,失败便是我的开始。
一、在失败总结中成长
我很怕压不住学生,在接班时对学生要求特别严格。这种方法起初是卓有成效的,但在我暗自得意并坐享其成时发生了一件事,让我不得不重新思考自己的教育方法。
班级第一次写生,包车参观一个古村落,我一路拍照落在了队伍的最后,竟然迷路了。我一路打听回到集合点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拿出手机看看是否有学生打电话找我,竟然没有一个,所有学生都没注意到班主任没和他们在一起。当我孤单地坐在村头张望着有没有过路车可以搭乘的时候,愤怒、失望、焦虑一起涌上心头,那一刻我觉得自己特别失败!
铁腕式的教育效果可以从成绩上体现,但师生之间的情谊也在一点一滴的流失,即便是学生想关心老师,却因为怕而不敢表达。迷茫中,我看到龙应台在《亲爱的安德烈》中与儿子交流的体会:作为成年人,我们锁在自己的惯性思维里,有掌握制定游戏规则的权力,所以太容易自以为是了。而要认识一个十八岁的人,我得从头学起,我得放空自己。当我尝试俯下身子和学生对话的时候便有了意外的收获。
我嗓子哑了说不出话,深夜收到一条学生的短信,叮嘱我多喝水,希望我在班里对他们多笑笑。选择在深夜说出那样一段话,这名学生应该鼓起了多么大的勇气。其实学生是愿意跟我交流的,只是我的严厉让他们失去了这个勇气。逐渐的,我变得温和起来。
二、在宽容等待中长大
一直以来,学生的成长是一个自我体验、自我领悟的过程,需要一块肥沃而广阔的天地,而我们缺的是一种宽容,少的是一种坦然看着学生以各种姿态成长的心情。
上学期末,一名在别的班级因打架而被开除的学生要转到我班。刚开始我非常抗拒,担心班级会不稳定,可看到家长殷切的眼神,经过考虑,我决定接收。我把他领到教室,亲手在他的学生证上写下班级、姓名,我叮嘱全班要把他当做自己的同学一样对待。我相信我为他做的一切,他都能明白。果然,一直到放假,他从没扣过分,但与人交流很少,每天都趴在桌子上睡觉,精神不振。新的学期,我希望他能变得开朗些,有集体活动叫上他,需要跑腿出力他去办,渐渐地,他与同学越来越融洽,与老师说话时都使用敬语“您”,让我感动的同时,也庆幸那时自己对他的宽容。
三、在“情绪教育”中成熟
偶尔看到中国工程院院士韦珏的一句话:对一个孩子的培养,不在于他识了多少字,也不在于他能考多少个100分,而是在于将他培养成一个完整的人,其中“情绪教育”是最关键的。通过查阅学习,我了解到“情绪教育”是近些年来兴起的一种教育观念,是指培养个人体验他人情绪、控制和表达自身情绪的能力,这样才有利于更好地保护自己。于是,我关注着学生的情绪变化:叛逆、多情和幻想。
班里有个女生,入学成绩全班第一,军训表现刻苦,在学校当督察也很积极,可以说是一个非常让我放心的学生。不成想,上岗期间,走街串巷,认识的人慢慢多了,竟然谈起了恋爱,并且一发不可收拾,约会都约到了老师办公室,又因犯错害怕离校出走。经过老师和家长的多方努力才返回学校,但从此学习一落千丈。祸不单行,家里做生意的货车因为司机的失误导致车货全毁,她产生了辍学的念头。为了能让她不整天胡思乱想,我让她负责住校生的整体事物,培养她的责任感,住校生一有进步,我就把成绩算在她头上,这让她在班级里越来越有存在感。待到她的心平静下来,专业水平也突飞猛进,技能比武时,精彩的画面吸引多名老师将相机镜头对向了她。从谈恋爱被大家谴责到班级负责人,这不仅仅是一种角色转换,也是学生自我情绪控制能力的提升,更是学生自我价值的体现。
张爱玲说:“失望,有时候也是一种幸福,因为有所期待所以才会失望。因为有爱,才会有期待,所以纵使失望,也是一种幸福。虽然这种幸福有点痛。”正如其所言,虽然我的班主任工作始于失败,始于失望,但是因为期待,所以我成长;因为期待,所以我和我的班級一起成熟。因为成长,所以我幸福,这便是我的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