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テクル」结构中空间移动义的汉译研究

张国峰

（宁德师范学院外语系，福建宁德352100）

「～テクル」结构中空间移动义的汉译研究

张国峰

（宁德师范学院外语系，福建宁德352100）

「～テクル」是日语中一个重要的动补结构，是移动动词「クル」语法化的结果。这一结构使用频率极高，同时也是汉译时的一个难点。以往的研究多从「クル」到「～テクル」的语义变化路径为中心展开，拟从汉译角度对其进行考查，分析探讨将其翻译成汉语时的最佳措辞。

「～テクル」；汉译；空间移动；来

网络出版时间：2014-03-28 17：40

「～テクル」的汉译主要和汉语中的“来”及由其构成的复合趋向动词对应。所以，在翻译成汉语时难以把握，容易造成误译。在现有的研究中关于「～テクル」的解释，在汉译时仍然存在一些盲点。

目前关于「～テクル」的研究主要以「クル」的语法化路径以及和「～テイク」的对比展开。该文拟对《中日对译语料库》①中出现的「～テクル」的汉译实例进行考查，分析探讨「～テクル」在翻译成汉语时选择最佳翻译措辞的条件，希望能为「～テクル」的汉译提供一定的依据。「～テクル」的意义可分为“空间移动”和“体”（アスペクト）两大类，该文仅以“空间移动”义为考查对象。

一、「～テクル」的“空间移动”义

「～テクル」的意义取决于先行动词的意义，同时也要考虑共现的副词性成分（森田，1988）。森田将「～テクル」的意义分为“顺次性”“平行性”“状态性”“复合性”4类［1］，见表1。

表1 「～テクル」的意义

上述4种移动类型均为地理空间上的移动，并且「クル」与其先行动词为对等关系，不将其视为补助动词。顺次性移动中，先行动词和「クル」是无法同时发生的动作，先行动词多为意志类动词。平行性移动中，先行动词和「クル」属于可以同时发生的的行为，并且「クル」是在先行动词处于实现状态下进行移动的。状态性移动中，先行动词于「クル」属于同一主体行为，可以同时进行。先行动词多为表移动方式类动词，如歩く、駆ける等。复合性动作移动中，先行动词多属移动类自动词，如上がる、出る等。

寺村根据先行动词和「クル」的关系，将「～テクル」分为“空间移动”和“体”两类，进一步将“空间移动”分为“V—V”“v—V”两类型。前者先后的两个动作关系为继起性关系；后者「クル」为主要动词，「～テ」构成副词性修饰限定成分，构成“从—主”关系，「クル」为整个动补结构的核心动词［2］。

吉川也将其分为“空间移动”和“体”两大类，并进行了具体的划分，其中表示空间移动的「～テクル」中「～テ」所表示的意义包括：1.「くる」前发生的动作……本屋へ行って、絵本を買ってきました；2.「くる」的方法……その時、子供が一人、歩いてきました；3.くる」时的状态……てっぽうを持ってきました。「してくる」则表向话语者的接近、靠近……熊が穴から出てきました［3］。

该文采用吉川关于「～テクル」的分类方法。

二、「～テクル」的汉译

通过对《中日对译语料库》中「～テクル」的汉语译文进行分析，得出汉译时的措辞特征。文中所选例句均出自《中日对译语料库》，包含「くる」的各种活用形式。﹡表示译文不符合语法规则；＃表示译文符合语法表达习惯，但不是原文所需要的；？表示不自然的翻译；△表示没有对应翻译。

分析译文质量的标准采用林璋（2008）的质量指标理论：好的译文要在自然的前提下追求最大的对应关系［4］。

（一）表示“继起”的翻译

此时，「～テクル」中先行动词和「くる」均属于本动词。

例1.「ところが勝手でない、昨日、あすこの亭主が来て君に出て貰いたいと云うから、その訳を聞いてきたんだたら亭主の云うのは尤もだ。」『坊ちゃん』

△a“你偏巧没有这个自由。昨天，那边的房东来找我，要你搬走。我问他为什么，他说得很有道理。为了问清情况，我今早又赶到那里，听他详细说了一遍。”

b“可你自由不了。昨天你那里的房东来说，他要你搬出去。我问什么缘故，你那房东说得蛮有理。虽然如此，我为了弄清情况，今天早晨又到那儿去了一趟，问了个详细才来的。”

「聞いてきた」中「聞く」和「くる」属于继起关系，均具有实质动作。也就是说“我”是先“问”再“来”的。视点是讲话者所在地。例1b画线部分“来”是本动词，表示“我”从“寓所”到“这里”的空间移动，在结构上和意义上均和原文对应。例1a虽然也是自然的译文，但没有对应翻译，和原文没达到最大的对应关系。因此，根据林璋（2008）的论文质量指标理论，例1b是最佳译文。

例2.「今朝うちで起してくれないのよ。目が覚めてみたら十時半、七時に起きて来ようと思ってたのに、駄目になったわ。」『雪国』

﹟a“今早没人来叫我，醒来一看，已是十点半。本来是想七点起来的，却起不来了。”

b“今天早晨没有叫我。一睁开眼已经十点半，本来想七点钟起床就来的，可是没办到。”

﹟c“今天早晨也没人叫我。醒来一看，已经十点半了。本来想七点钟起来，结果也没起成。”

同上，「起きて来よう」应理解为「起きてから、

例3.先生「この前、先生も他のクラスの先生と一緒に行ってきたけど、本当にたいへんでした。それでも、みんなはだいじょうぶかな？」『五体不満足』

“上周我和别的班的老师一起去弘法山察看过，那是一座险要的山。同学们怕不怕？”

根据吉川（1976），例3中「行ってくる」的「行く」和「クル」应属于继起性关系。但是，例3中「行く」和「クル」很难读取出前后发生的意义。这是因为，「行ってくる」是「行って」然后回到原点这一行为，「クル」作为动词的启动性不明显。若将「クル」按照本动词翻译为“来”“过来”，反而会得出不自然的译文。

从上述分析发现，虽然为继起关系，在具体的文脉中「クル」的动作性存在强弱之别，可进一步将「～テクル」中的「クル」分为“表继起的本动词”和“表继起性的补助动词”。「クル」作为本动词的情况下，可翻译为汉语里“来∕过来∕回来”等“来”组的复合趋向动词。

（二）表示“方法”的翻译

此时的先行动词表示「クル」这一动作时以何种方式实现，起连用修饰性功能。先行动词为无方向性的自动词。如はしる、あるく、かける等。

例4.「うちへ寄っていただこうと思って、走って来たんですわ。」『雪国』

a“想请你到我家来坐坐，才跑过来的啊。”

b“我想请你到我家里去，所以跑来了。”ここへ来よう」。例2a、例2c“起来”仅为「起きる」的翻译，作为本动词的「来よう」未被译出。在结构上意义上均和原文不对应。例2b画线部分“来”为「来よう」的对应翻译，在意义上结构上和原文对应。

在「走ってきた」中，「走って」作为先行动词起连用修饰性成分，表示「クル」移动动作实现的方式。从句法上看，「クル」岁属于本动词，但实际的动作性并不明显。在对应翻译中，“跑”后的“过来”“来”构成方向补语，表示先行动词“跑”的具体方向，很自然地能读取出“跑”作为移动实现方式的地位。和原文不同的是，句法上「クル」在原文中做本动词，译文“跑来”“跑过来”中的“来”“过来”降格成了补助动词。同原文在结构上不完全对应，但在意义上是一致的。

例5.「なぜ走って来たのよ」と喘いでいる僕に女子学生がいった。『死者の奢り』“干嘛跑着来呢？”女学生看着气喘吁吁的我说。

此处「クル」为具有实际移动动作的本动词。因为，从文脉可读取出女学生问的焦点不是“我为什么来”，而是“我为什么以跑着的方式过来”。在对应译文“跑着来”中，“着”是表动态的助词，“跑着来”构成了连动式。在连动式“动1＋着＋动2”中，“动1”和“动2”同时进行，并且“动1”为“动2”的方式［5］，对应翻译在意义上和原文对应。

在表示“方式”的「～テクル」中，「クル」在句法上属于本动词，但实际的动作性并不明显，意义上接近补助动词。如果「クル」的动作性较明显，可以翻译为汉语的“动词＋来∕过来∕回来”；如果需要特别强调先行动词所表的方式时，可翻译为“动词＋（着）＋来∕过来∕回来”。但是，考虑到汉语中的动趋结构中先行动词有重音存在，因此其自身已具备强调动作的功能。因此，助词“着”即便不出现也不影响对应效果。

（三）表示“状态”的翻译

此时的先行动词为再归动词（工藤称其为主体变化、主体动作动词，1995），先行动词中最多见的就是「もつ」。

例6.おれが椽鼻で清の手紙をひらつかせながら、考え込んでいると、しきりの襖をあけて、萩野の御婆さんが晩めしを持ってきた。『坊ちゃん』

a 我坐在廊子上，让阿清的信随风飘扬着，陷入了沉思。这时，荻野老婆婆拉开紧闭的隔扇，端着晚饭进来了。

b ﹡俺坐在廊子边缘上，让这封信在风里吹动着，深深陷入了沉思。这时，荻野老婆婆推开了隔断的纸门，拿晚饭来了。

c 我坐在廊下，任风吹着阿清婆的信，陷入了沉思。这时，荻野老太太拉开了身后的纸拉门，端来了晚饭。

「晩めしを持ってきた」可以理解为「荻野が晩めしを持っている状態で、やってくる」。例6a“端着”作为副词性修饰成分，表“进来”时的样态。例6b“拿晚饭来”中，“拿晚饭”成了“来”的目的，属于明显的误译。例6c“端来”属于动趋结构，“来”是方向补语，其意义指向“饭”。虽和“状态”的解释有悖，但不能否定是自然的翻译。

例7.レイコさんは冷蔵庫から白ワインを出してコルク抜きで栓をあけ、グラスを三つ持ってきた。『ノーウェルの森』

玲子从电冰箱里取出白葡萄酒，用开瓶盖的工具打开，拿来三只玻璃杯。

此例中的「モッテクル」很难理解为“グラスを3つもっている状態で、来る”。

例8.僕も長靴を履くべきだったのかもしれない。午後からは忘れないで履いて来よう。『斜陽』

也许我也应该穿长靴吧。下午别忘了穿着来呵。

「履く」属于再归动词。「履いて来る」可以理解为「履いている状態で、来る」。对应翻译“穿着来”中，“穿着”是伴随着“来”这一过程的状态，和原文意义上对应。

通过大量的例句分析，发现其先行动词不仅限于再归动词，还包括其他动词如，泣く等。汉译时，如果「クル」作为本动词，意义上倾向于表主体的移动，可翻译为“动词＋着＋来∕过来∕回来”；如果「クル」的动作性较弱，意义指向倾向于对象的情况下，可翻译为“动词＋来∕过来∕回来”，此时有必要判断其语义指向。

（四）向话语者的接近

此时，「～テクル」中先行动词构成核心动词，「クル」为方向补语。先行动词多属移动类动词，具体分为主体的移动和对象的移动两类。它也包括少数的方向动词（吉川1976）。

1.主体接近的翻译

此时，先行动词为はいる、でる、おちる、のぼる等移动动词。

例9.「知らないわ。裏から上って来たのよ。」『雪国』

a“不晓得，我从后面上来的。”

b“不知道。我是从后面上来的。”

「上がる」自身就有“下→上”的移动方向性，「クル」意味着动作向着讲话者的方向进展。复合趋向动词“上来”趋向上的意义是从低到高的移动，视点位于讲话者所在地。译文在意义上、结构上和原文均对应。

例10.まだですわ？だって？お電話でそのまま飛び出して来たんですもの？『あした来る人』

“还没呢。接到电话就跑出来的嘛！”

「飛び出す」的意思是“勢い良く外に出る；急におどり出る”（『学研国語大辞典』）。对应翻译“跑出来”在意义和结构上均和原文对应。此时「～テクル」的翻译分两种：（1）翻译为“回来/上来/下来/出来/进来”等“来”组复合趋向动词；（2）少数可翻译为“动词＋来/来的复合趋向补语”，此时需要考虑先行动词和补语的融合度。

2.表示对象移动的翻译

例11.酒が運ばれて来ると、トンカツを頼ん

だ。『あした来る人』

酒拿来后，便吩咐上炸猪排。

「酒が運ばれて来る」中“酒”实际是受事，施事应该是酒店里的伙计之类。“拿来”是动趋结构，“酒”是拿的对象，很自然的存在“（酒屋の）人——拿；酒——来”这一语义指向关系。译文和原文在意义和结构上对应。此时，「～テクル」可翻译为“动词＋来∕回来等趋向补语”。

3.其他情况的翻译

此时，先行动词为意志性、方向动词②，如いう、ほえかかる、（電話を）かける、話しかける。「クル」作为补助动词，表先行行为的指向。

例12.僕は十二月の始めに直子に手紙を書いて？冬休みにそちらに会いに行ってかまわないだろうかと訊ねた？レイコさんが返事を書いてきた。『ノーウェルの森』

12月初，我给直子写了封信，告诉她寒假

想去探望，问她可不可以。玲子写来回信。

「書く」无关空间上的移动，「書いてきた」意味着“写”这一行为是向“我”做出的。对应翻译“写来”是“动词＋趋向补语”结构，视点在“我”所在地。译文在意义和结构上均和原文对应。

例13.婦人が声をかけてきた。曾根があまりゆうゆうとしているので？心配になったのかも知れない。『あした来る人』女士在问道。或许见曾根过于坦然自若，不由替他担心起来。

「かける」属于方向类动词，「声をかけてくる」与空间移动无关，表“妇人”朝着特定的对象或方向说话。译文中无对应翻译。“问道”在结构上和原文并不对应，但在意义上和原文对应，是自然的译文。

可见，此时「～テクル」的翻译分两种类型。如果先行动词为いう、問う表言说类动词，可不翻译。除此之外，可以翻译为“动词＋来∕过来等趋向动词”。

综上所述，在先行研究成果的基础上，根据译文质量指标理论，通过对《中日对译语料库》中「～テクル」汉译情况的分析，可以得出「～テクル」的汉译规则。第一，表示“继起”时，可译为“来∕过来∕回来”等“来”相关的趋向动词。第二，表示“方法”时，可译为“动词＋来∕过来∕回来（等“来”组趋向补语）”。如需突出强调方法，也可译为“动词＋（着）来∕过来∕回来（等“来”组趋向补语）”。第三，表示“状态”时，可译为“动词＋（着）＋来∕过来∕回来（等“来”组趋向补语）”。第四，表示“向话语者的接近”时，若为“主体移动”，可译为“回来/上来/下来/出来/进来”等“来”相关符合趋向动词。个别可译为“动词＋来/来的复合趋向补语”，此时需考虑先行动词与趋向补语的融合度。若为“对象移动”，则可译为“动词＋来∕回来等趋向补语”。若先行动词为“方向动词”中的言说类，此时可不译；除此之外可译为“动词＋来∕过来等趋向动词”。

在此基础之上，今后还将通过与「～テイク」的对比进行汉译方面的研究。

注 释：

① 文中所用例句均出自『中日対訳コーパス』。

② 关于方向动词的界定，采用吉川（1976）的分法：「方向動詞の語彙てき性格は、動作があるものに及ぶことを表している。その動作の及ぶ対象のことを間接対象という。間接対象は一般に「～に」で示されるが、必ずしも文中に現れるわけではない。この類の動詞に「てくる」がつくと、動作が発言者の関心のある所へ向かうという意味を表す。いう、とびつく、などがあげられる。例：犬が私にとびついてきた。犬の動作を間接対象「私」に向かうものとしてとらえている。移動動詞との違いは、主体が一定の方向に移動するか、移動しないで単に一定の方向に向かう動作かに過ぎない。」

［1］ 森田良行.日本語文法の発想［M］.東京：ひつじ書房，2002.

［2］ 寺村秀夫.日本語のシンタクスと意味Ⅱ［M］.東京：くろしお出版，1984.

［3］ 吉川武時.日本語動詞のアスペクト［M］.東京：むぎ書房，1976.

［4］ 林璋.关于译文的质量指标——可接受性＋最大对应关系［J］.日语学习与研究，2008，（4）：1-6.

［5］ 吕叔湘.现代汉语八百词［M］.北京：商务印书馆，1999.

Research on the Chinese Translation of the Meaning of Space Shift in the Japanese Structure of“～TEKURU”

ZHANG Guo-feng
（Department of Foreign Languages，Ningde Normal University，Ningde，Fujian 3521000，China）

As an important verb-complement structure in Japanese，“～TEKURU”is the result of grammaticalization of the motional verb“KURU”.With its use of high frequency，it is also a difficult point in the Chinese translation.The previous research mainly focuses on the semantic change from“KURU”to“～TEKURU”.This essay examines this structure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the Chinese translation，and attempts to analyze the best wordings in the Chinese translation.

～TEKURU；Chinese translation；space shift；to come

H 059

A

2095-462X（2014）02-0019-04

http：//www.cnki.net/kcms/detail/13.1415.C.20140328.1740.033.html

（责任编辑 乔志杰）

2013-12-11

宁德师范学院服务海西建设人文社科类青年骨干教师专项（2012H414）

张国峰（1986-），男，河南焦作人，宁德师范学院外语系讲师，日语语言文学硕士，主要研究方向为语言学、日本社会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