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音器官”的概念隐喻在汉语词汇教学中的应用

李艳飞

（塔里木大学人文学院外语系 新疆阿拉尔 843300）

“发音器官”的概念隐喻在汉语词汇教学中的应用

李艳飞

（塔里木大学人文学院外语系 新疆阿拉尔 843300）

本文语料源于汉语中含发音器官“口、嘴、舌和唇”的复合词或习语，从概念隐喻理论的视角探讨它们的隐喻本质。研究发现，这些复合词、习语可从以下四方面的概念隐喻(I)言语行为是物理动作，(II)语言是容器，(III)争论是战争(或言语表达是武器)和(IV)言语表达是食物去理解并阐释汉语词汇教学中含“口、嘴、舌和唇”的惯用表达语和概念隐喻意义，以期从中得到一些有益的启示。

嘴、口、舌和唇；概念隐喻

一、引言

自莱考夫和约翰逊出版了《我们赖以生存的隐喻》(1980)以来，许多认知语言学研究围绕着概念隐喻是人类的认知体验在进行。这些研究纠正了人们长期以来把隐喻仅视为一种修辞手段的误解。其实，隐喻是人们认知行为最基本的构成成分同时也是构成整个社会文化实践必不可少的部分。在认知语言学框架内，人们可以借助一些基本的、物质的、有形的域来理解抽象的、无形的域。前者为源域，后者为目标域。

有学者曾指出，涉及人类发音器官的词语比喻意义十分丰富。研究发现：人们在使用含有(如口、嘴、舌和唇)发音器官的词语时，常用隐喻性语言进行表达，有时是转隐喻相互作用的结果。本文以汉语发音器官“口、嘴、舌和唇”为研究对象，获得它们在自然语言中的惯用隐喻性表达的形式，并分析其隐喻意义。

二、发音器官的概念隐喻分析

汉语词汇中有丰富的概念隐喻，根据构成源域的概念或意象图式，可以观察到四种发音器官的概念隐喻：(I)言语行为是物理动作，(II)语言是容器，(III)争论是战争(或言语表达是武器)和(IV)言语表达是食物。它们都源于人类的基本经验，具有普遍性。然而，在下面的分析中，我们也会提及在特定的文化模式中的概念隐喻，它们被看做是一些具体文化下的、与特别的情感含义相关的意象图式。

1.言语行为是物理动作。以下隐喻的概念过程从交际互动中人的身体活动映射到所使用词语的社会活动上。重要的是，这种隐喻与Reddy (1979)所提到的“管道隐喻”中概念隐喻言语意义是物体密切相关，(1)中的表达说明了这种过程：

(1)a. 挂在嘴边 b.不足挂齿。在(1a)中，习惯地或反复地说某件事的言语行为被认为是挂着一个三维物体在嘴边的物理动作。在这个转移活动的物质域中，挂的动作影响被挂物体，且被挂物体需依附于嘴并且依旧处于那种附着的状态。是这种源域中作为想象部分的物质依附映射到言语行为目标域上来描述某些所说语言单位的连续性。类似的过程在(1b)中同样起作用，牙齿取代了嘴作用于这种物质场景。

更多的意象隐喻言语行为是物理动作，在概念隐喻言语行为是操作一种乐器中包含了一自然物体中有一明确例示，用习语解释如下(2)：(2)a. 对牛弹琴 b. 自吹自擂 c.老调重弹

值得注意的是，在(2a)中从“牛”可以转喻性地推导出缺乏才智，牛是一种典型的迟钝的动物。相反地，管弦乐器转喻性地联想推断出有教养和品味高。因此，在这明显的隐喻表达中，讲话被视为奏管弦乐器，转喻和隐喻相继在起作用。在(2c)中，乐器术语中的“调”和“弹”，分别用“老”和“重”来修饰，隐喻性地表达出把搁置很久的技艺重新做起来。

2.语言是容器。据Reddy’s (1979)观察，英语的绝大多数表达体现了管道隐喻，容器隐喻是它重要的组成部分。相同的概念隐喻在汉语词汇中的概念化表达中同样奏效。试看表达语(3)中：(3)a. 言外之意 b. 话里有话 c. 话里话外 d. 打开话匣子

空间概念信号词“里”“外”在(3a--c)中，词或意义被理解为容器，自然就被定义为里面和外面。例(3d)进一步使用了容器隐喻，将词想象为一个能开或关的具体的盒子。

3.争论是战争。这种概念隐喻并非汉语独有，这种普遍存在的隐喻是基于人类基本经验的不同范围的冲突。在个人和团体之间的冲突和战争总是伴随着历史的进化，毫无疑问都是人类存在最常见的经验之一。这种经验基础解释了一种事实，它们是汉语中大量的习语和复合词概念化的结果。试看(4)中，战争隐喻本质上是更多的特定的概念隐喻言语表达是武器。

(4) a. 唇枪舌剑 b. 出口伤人 c. 恶语伤人 d. 人言可畏。(4a)明确了特殊的武器作为隐喻的源域，同时展示了转喻发音器官和隐喻武器之间的互动关系。一方面，“唇”和“舌”转喻性地指代言语；另一方面，“枪”和“剑”通过隐喻关系将战争和战役域中的武器映射到争论域，用来描述言语的攻击性效力。而(4b-c)清楚地阐明了言语有伤身体的效力，因此感到害怕如(4d)。

4.言语表达是食物。对于包括人在内的所有生物体来说，食物是我们赖以生存最直接的必需品。就如Kass (1999)所言，食物以一种最深远的方式影响着我们的行为。因此，食物构成了一种自然的普遍的概念域，并且充当了概念隐喻的源域。Lakoff and Johnson (1980) and Kovecses (2002)讨论了概念隐喻思想是食物。Kovecses (2002)谈到了概念隐喻性欲即欲望，源域与人们经验上的食物基本域息息相关。在汉语中，试看(5)的食物概念隐喻表达：(5)a. 甜言蜜语 b. 话不对味 c. 吞吞吐吐。

d. 咬文嚼字 e. 噎人 f. 生涩 g. 添油加醋。食物味觉投射到词的适宜上在(5a)和(5b)，我们进一步观察作为实体的食物源的投射，吞，吐，咬，嚼，如(5c)和(5d)，太硬或太粗不易吞咽，因此会使吃的人噎住，如(5e)，不成熟的水果或东西吃起来让人感觉不愉快甚至不易消化，如(5f)，与言语表达是食物有关的概念隐喻，像(5g)，在烹饪时，添加一些调味品来改善食物的风味，意在描述某一特殊的言语行为会激化冲突。

5.特定文化下的隐喻。除了上述讨论的主要概念隐喻外，我们还遇到了一些其他的隐喻，这些隐喻不是直接由普通的源域所引起的。在(6)中的三种表达语说明了不合宜的物理温度如：冷、热和凉，与一些敌对言语行为有关的不友好或嘲讽态度下的概念化言语进行搭配：(6)a. 冷言冷语 b. 冷嘲热讽 c. 说风凉话

在根隐喻 “敌对的言语是不合宜的温度”下，言语行为明显缺乏情感，如(6a)所示，似乎反映了一种更普遍的隐喻，即：感情是温暖，缺乏感情是寒冷，这表明了在感情概念化下的普遍的“热情”的比喻效力。

(7)中的表达语，尽管有不同程度的消极性，“唱”这个动作作为它们共同的源域，显然产生了一种负面含义。(7)a. 一唱一和b. 此唱彼和 c. 说得比唱得好听

在(7a)和(7b)中，“唱”和“和”合作式的表演行为强调了具体描写的事物彼此的反应，这种反应显示了一种和谐性。潜在的概念隐喻可以意象化为：协作的语言表现是协作的音乐演奏。(7c)是一个在说和唱之间显性地对比，由此可见，在感官适宜性上，说超过了唱。然而，据常识，唱比说好听才对。也就是说，与说相比，唱更易于取悦耳朵。正是这种在对比陈述中的似是而非让人不可理喻地推断出说听起来比唱好。这个对比是因为感官域听觉适宜性隐喻性地映射到言语域语义和人际适宜性 上产生的。

这部分讨论的汉语词汇隐喻的例子不同于前面各部分的隐喻，它具有很强的特定文化性，但这两者都是由于源域的映射和隐喻作用后情感含义所引起的。然而，基于特定文化的隐喻并非与更多的、本土的基于人类基本经验的隐喻相冲突，用Kovecses(2005)的话来说，它反映了基本经验下的“不同的经验焦点”。

三、结语

本文以概念隐喻理论为基础，结合收集到的语料，分析了汉语发音器官“口、嘴、舌和唇”显著的隐喻特征，并总结了四个方面的概念隐喻以及特定文化下的一些隐喻。虽然分析结果受语料特殊性的影响有其局限性，但对汉语词汇教学有一定的启示：词义的扩展和变化源于语言使用者的认知思维，通过转隐喻等认知手段，由词的基本意义向其他意义延伸。所有分析过的惯用表达语表明汉语是转隐喻连续体，在日后的教学和研究中，既要关注语言生成的语境条件及制约因素，同时还应关注转隐喻的互动关系这一重要的认知策略，以期更好地运用语言进行交流与研究。

[1]Lakoff,George and Mark Johnson.Metaphors We Live By[M]. Chicago:The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1980.

[2]Reddy,Michael J.The conduit metaphor: A case of frame confict in our language about language[J]. In Andrew Ortony (ed.),Metaphor and Thought. 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79: 164-201.

[3]Kovecses, Zoltan. Metaphor: A Practical Introduction[M]. Oxford/New York: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2002.

[4]李艳飞.汉语“发音器官”的概念转喻研究[J].长春:高考(综合版),2013

[5]王兴国.汉语成语大词典[M].北京:华语教学出版社,2010.

The application of conceptual metaphor " vocal organs" in the teaching of Chinese vocabulary

Li Yan-fei

(Foreign Languages Department of Humanities College of Tarim University, Alaer Xinjiang, 843300, China)

compound words or idioms in this data source in Chinese “vocal organs ”, containing “mouth, mouth, tongue and lips", to explore the nature of metaphor are the conceptual metaphor theory. The study found, these compound words, idioms can be from the following four aspects of conceptual metaphor (I) speech act is a physical action, (II) language is a container, (III) argument is war (or verbal expression is a weapon) and (IV) expression is the food to the understanding and interpretation of Chinese vocabulary teaching with "mouth, mouth, tongue and lips" regular expression language and conceptual metaphor, in order to get some beneficial enlightenment from.

mouth, mouth, tongue and lips; conceptual metaphor

H03

A

1000-9795（2014）04-0122-02

［责任编辑：董 维］

2014-02-20

李艳飞（1980-），女，湖南娄底人，讲师，从事认知语言学和英语教学方向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