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纪50、60年代毛泽东“一万年”论多重色彩解读

周有健，谢世诚

（南京师范大学，江苏 泰州 225300）

毛泽东是伟大的马克思主义者，无产阶级革命家、战略家和理论家，在长期的革命和建设实践中形成了独特的语言表达习惯，善于把抽象的哲理、鲜明的态度、正确的主张等用大众化语言表达出来。“一万年”是20世纪50、60年代毛泽东使用得比较多的词语之一，作为时间概念“一万年”常被毛泽东用来说明抽象的哲理、表达坚定的态度、传递鲜明的主张，使时间概念“一万年”呈现出哲学色彩、态度色彩、主张色彩,其所蕴含的历史意义和现实意义永不过时。

一、哲学色彩“一万年”

马克思主义哲学是无产阶级认识世界、改造世界的强大理论武器，抽象性是其特征之一。作为哲学大师的毛泽东在理解马克思主义哲学时不是拘泥于马克思主义哲学原典，而是用“新鲜活泼的、中国老百姓所喜闻乐见的中国作风与中国气派”[1]534的语言形式来诠释。毛泽东常用“一万年”来说明矛盾普遍性、矛盾对立统一性、认识主体与客体同一性、新事物局限性和不可战胜性等。

1.“一万年都有两点。”

新中国成立后，为迅速改变我国贫穷落后的面貌，毛泽东提出向外国学习的口号，但有些人由于不认识或不能正确认识马克思主义一分为二观点及其方法论意义，因而不愿或不敢向外国学习，成为阻碍我国社会主义建设的思想障碍。为消除这一思想障碍，1956年4月25日毛泽东在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上谈到中国与外国关系时从理论和实践上阐明了学习外国的必要性。毛泽东指出：“应当承认，每个民族都有它的长处，不然它为什么能存在？为什么能发展？同时，每个民族也都有它的短处，有人以为社会主义就了不起，一点缺点也没有了。哪有这个事？总是有优点和缺点这两点。”“我们党的支部书记，部队的连排长，都晓得在小本子上写着，今天总结经验有两点，一是优点，一是缺点。他们都晓得有两点，为什么我们只提一点？一万年都有两点。”[2]41

“一万年都有两点”根源于矛盾普遍存在性,任何事物，任何时候都有优点和缺点、长处和短处。毛泽东提出 “一万年都有两点”是对客观事物的辩证认知，澄清了人们对社会主义社会的片面性认识，使人们懂得向外国学习的必要性，成为促使我国在50年代中后期出现社会主义建设短暂春天的重要因素之一。“一万年都有两点”启示人们在社会主义建设过程中必须坚持全面观点，反对狭隘民族主义和民族虚无主义。狭隘民族主义只见社会主义社会优点，不见社会主义社会缺点，在社会主义建设过程中采取闭关自守和妄自尊大态度；民族虚无主义只见社会主义社会缺点，不见社会主义社会优点，在社会主义建设过程中采取全盘外化和妄自菲薄态度。这两种观点和由此产生的两种态度虽形式不同，但实质一致，都没有能正确地理解马克思主义一分为二理论，都是“知其一不知其二”，[2]41“都不是马克思主义的态度”，“都对我们的事业不利”。[2]43从这一点看“一万年都有两点”又蕴含着开放思想，虽然这一开放思想在毛泽东时代由于特殊国际背景没有能转化为指导实践的行动，但为以邓小平为核心的第二代中央领导集体作出改革开放伟大决策提供了最初思想资源。

2.“矛盾是永远存在的，一万年以后还是有的。”“世界上有好的东西，也有坏的东西，自古以来是这样，一万年后也会这样。”

社会主义制度在中国建立后，在对社会主义国家认识上存在两种错误倾向：一种是以感情而不以理性方式来看待社会主义国家，对社会主义国家存在一些“天真烂漫的想法，仿佛认为在社会主义社会中是不会再有矛盾存在了”，[3]231产生对社会主义国家迷信；一种是当社会主义国家发生问题后，例如苏共二十大暴露出斯大林问题，“许多人就惊讶不止”，[2]69无法理解这些问题，对社会主义国家产生迷茫。在对社会主义国家认识上之所以出现这两种错误倾向原因在于认识社会主义国家时采用形而上学而不是辩证法的眼光，没有理解和掌握马克思主义事物是矛盾统一体，好坏是一对辩证法思想。对此，毛泽东在1956年4月29同拉丁美洲一些国家党代表谈话时说：“矛盾是永远存在的，一万年以后还是有的。一个矛盾克服了，又一个矛盾产生了。在任何时间、任何地方、任何人身上，总是有矛盾存在的，没有矛盾就没有世界。有人以为一到社会主义社会，国家就十分美好，没有什么坏的东西，这其实是一种迷信。”[2]66同年6月28日同罗马尼亚驻中国大使乔诺尤谈话时毛泽东又指出“我们不要迷信，认为在社会主义国家里一切都是好的。”“事物都有两面：有好的一面，有坏的一面。在我们的社会里，一定有好的东西，也有坏的东西，有好人，也有坏人，有先进的，也有落后的。”“我们必须准备着还有坏的东西，否则一个问题出来了，就会认为不得了了。”“世界上有好的东西，也有坏的东西，自古以来是这样，一万年后也会这样。 ”[2]69

毛泽东指出矛盾、好的东西、坏的东西一万年后仍然存在用通俗化语言阐述了矛盾普遍性以及唯物辩证法体系核心对立统一规律，强调了矛盾永存性。这一通俗阐述有助于人们科学地把握马克思主义矛盾学说，消解人们认为社会主义国家里一切都好的迷信，化解人们在社会主义国家出现问题后的迷茫，使人们认识到改造和改革社会主义国家的必要性，懂得现实中的社会主义国家是在坏的东西——好的东西——坏的东西……这样一个否定之否定过程中实现自我完善和发展的。

3.“主观主义永远都会有，一万年，一万万年，只要人类不毁灭，总是有的。”

主观主义是长期存在于我们党内的一种顽症。民主革命时期主观主义曾使革命遭受到重大损失，经过延安整风运动，主观主义在我们党内得到遏制，但新中国成立后在社会主义建设过程中主观主义毛病又死灰复燃且到处充斥。对此，1956年8月30日毛泽东在中共八大预备会第一次会议上说：“我们这几年的工作是有成绩的，但是主观主义的毛病到处都有。不仅现在有，将来还会有。主观主义永远都会有，一万年，一万万年，只要人类不毁灭，总是有的。”[2]901957年1月27日毛泽东在省市自治区党委书记会议上又说：“在人们思想方法方面，实事求是和主观主义是对立的。我看哪一年都会有主观主义。一万年以后，就一点主观主义都没有呀？我不相信。”[4]352

主观主义是一种唯心主义思想作风和思想方法，只要人类从事认识和实践活动，主观与客观之间就存在对立、分离倾向和趋势，因此，主观主义一万年后总是有的。毛泽东提出一万年后总会有主观主义，说明主观主义存在具有长期性，让人们认识到新中国成立后在共产党执掌全国政权情况下曾经被遏制的主观主义又死灰复燃的原因，告诫人们在社会主义建设过程中为保证建设事业顺利进行，必须坚决反对主观主义，且必须长期反对主观主义，不要幻想反主观主义能一劳永逸。由于主观主义割裂认识与实践辩证统一关系，既不能形成正确认识，也不能正确地指导实践，与党的利益、工人阶级的利益、人民的利益、民族的利益是根本对立的，“是共产党的大敌，是工人阶级的大敌，是人民的大敌，是民族的大敌，是党性不纯的一种表现”，[5]800因此，必须反；由于主观主义存在具有长期性，“扫了又发生，发生了又要扫”，[2]89因此，必须长期反。另外，还告诫人们从事社会主义建设不能从主观愿望出发，脱离实际，超越阶段，制定建设社会主义的路线、方针和政策应该立足社会主义建设不同历史时期实际，做到主观与客观具体的、历史的统一。

4.“一万年以后，先进的东西开始也还是要挨骂的。”

新事物是符合事物发展的客观规律和前进趋势、具有强大生命力和远大前途的事物。新生事物刚开始显得不够成熟、完善，存在这样那样的缺点和不足，常常受到非难、指责，甚至谩骂。对此情形，1957年1月27毛泽东在省市自治区党委书记会议上讲话谈及法制问题时指出：“一定要肯定肃反的成绩。”“要给做肃反工作的干部撑腰，不能因为一些民主人士一骂就软下来，”“自古以来，没有先进的东西一开始就受欢迎，它总是要挨骂。”“马克思主义、共产党从开始就是挨骂的。”“一万年以后，先进的东西开始也还是要挨骂的。”[2]198

“一万年以后，先进的东西开始也还是要挨骂的。”是毛泽东对新生事物艰难发展历程的科学认识，虽然新事物一开始常常受到非难、指责，甚至谩骂，但新生事物具有无比的优越性、强大的生命力和远大前途，代表着事物未来发展方向，非难、指责和谩骂无法阻止新事物前进的步伐。就马克思主义而言，曾被欧洲反动势力诅咒为“幽灵”，但诅咒没有使马克思主义在欧洲消失，而是从欧洲走向了世界，从理论变成了实践，从19世纪走向了21世纪；就中国共产党而言，“共产党不晓得挨了多少骂。国民党骂我们是‘共匪’，别人和我们通，是‘通匪’”，[2]198但谩骂没有能阻挡中国共产党发展壮大的脚步，而是从一个“领导人民为夺取全国政权而奋斗的党，成为领导人民掌握政权并长期执政的党”。[6]536先进的东西不会因挨骂而退缩，而会因挨骂而坚强和成熟。在社会主义建设过程中一项新的决定的发布，一项新的改革政策的实施，难免会遭到一部分人的非难、指责和谩骂。但只要决定和政策是从实践中来，代表着最广大人民根本利益，对社会进步和发展起积极推动作用，就不能因某些人的非难、指责、谩骂而更改，甚至取消，应该大胆地试行、大胆地执行。

二、态度色彩“一万年”

态度是人们在自身道德观和价值观基础上对人或事物的评价和行为倾向。毛泽东作为中国共产党创始者、新中国创立者和人民利益代表者，在革命和建设过程中形成了维护国家和人民利益、不屈服外界压力、与别国和谐相处、注重调查研究等政治态度和工作态度，这些态度在毛泽东常用词语“一万年”中得到充分体现。

1.“如果联合国里有台湾的代表，我们一万年也不进去。”

中国是联合国安理会五大常任理事国之一，随着国民党反动政权被推翻，新中国成立，在国际上代表中国的理所当然地是中华人民共和国，但以美国为首的资本帝国主义国家拒不承认新生人民共和国，极力阻挠新生人民共和国恢复联合国的合法席位，同时妄图在国际上制造“一中一台”两个中国局面。

就中国恢复联合国合法席位的问题，1956年9月30日毛泽东和印尼总统苏加诺谈话时发表了重要看法：“联合国里只能有一个中国，不能有‘两个中国’，而且那个中国是我们。”当苏加诺提出在中国加入联合国问题上由一个中国代表整个中国，另外由台湾集团代表台湾，作为过渡的办法时，毛泽东对此予以坚决否定：“这个办法不妥”，“只要在联合国里有一个小小的台湾，我们就不进去。”“如果联合国里有台湾的代表，我们一万年也不进去。”[2]141-142

“如果联合国里有台湾的代表”事实上就是承认“两个中国”存在，“两个中国”本质上是对中华民族整体利益的分割，是与中华民族整体利益的悖离，因此，在中国恢复联合国合法席位的问题上毛泽东坚决地指出联合国里有台湾代表我们一万年也不进去并断然否定“一中一台”模式。“如果联合国里有台湾的代表，我们一万年也不进去。”是毛泽东对国际上代表中国的只能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态度的坚持，是对妄图制造“两个中国”企图的抨击，彰显的是在事关国家主权和领土完整利益问题上毛泽东决不拿原则当交易。“如果联合国里有台湾的代表，我们一万年也不进去。”凝炼着主权至上、利益第一精神，这一精神已成为我们党和国家处理国际关系问题、处理关涉台湾问题的重要准则。

2.“民主革命阶段，要进行调查研究，社会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阶段，还是要进行调查研究，一万年还是要进行调查研究工作。”

调查研究是立足于对实际分析研究，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民主革命时期坚持调查研究毛泽东弄清了中国革命的性质、对象、动力和任务，开辟了有中国特色的革命道路，社会主义建设初期坚持调查研究毛泽东形成了一系列指导社会主义建设的正确思想，但从1957年起由于“左”的思想发展这些正确思想没有得到贯彻落实，社会主义建设遭受严重挫折，之所以如此，缺乏对实际进一步调查研究是原因之一。1961年毛泽东在广州中央工作会议上对此做自我批评说：“过去几年出现的高指标等问题，总的责任当然是我负，因为我是主席。我的责任在什么地方呢？为什么到现在才提倡调查研究工作呀？为什么不早提倡呢？而且我自己也没有下去，搞一个公社，一个工厂的调查。为补过起见，现在我来提倡一下。”“民主革命阶段，要进行调查研究，社会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阶段，还是要进行调查研究，一万年还是要进行调查研究工作。”[7]261-262

“中国革命斗争的胜利要靠中国同志了解中国情况。”[8]115中国建设的胜利同样要靠中国同志了解中国情况，在国情和人之间，不是国情趋向于人，而是人趋向于国情，调查研究是人趋向于国情的桥梁与纽带，没有调查研究人与国情之间彼此是无联系的存在。毛泽东指出“一万年还是要进行调查研究工作”，一方面说明其对调查研究这一科学工作方法的充分肯定，另一方面也提醒人们在整个社会主义建设过程中必须重视调查研究的工作方法，唯有如此才能认清国情，唯有认清国情才能保证在社会主义建设过程中少犯错误、不犯错误。

3.“我们是马克思主义列宁主义者，我们的国家是社会主义国家，不是资本主义国家，因此，一百年，一万年，我们也不会侵略别人。”

近代中国是一个备受西方列强侵略的国家，国家因此贫穷落后，人民因此深受压迫。新中国成立后，随着国家政权巩固，经济建设发展，国家实力不断增强，西方国家有些人担心中国强大后会侵略别的国家。对此，1962年1月30日毛泽东在扩大的中央工作会议上说：“一九六一年，我同蒙哥马利谈话”，“他说：‘再过五十年，你们就了不起了。 ’”“他的意思是说，过了五十年我们就会壮大起来，而且会‘侵略’人家，五十年还不会。”“我说：‘我们是马克思主义列宁主义者，我们的国家是社会主义国家，不是资本主义国家，因此，一百年，一万年，我们也不会侵略别人。 ’”[7]301

国家不论大小强弱一律平等是马列主义国家平等观的基本内容，尊重别国主权是社会主义国家政治本质要求之一。毛泽东提出一万年我们也不会侵略别人既是对马列主义国家平等观的遵守，也是对社会主义国家政治本质要求的维护，同时说明中国是爱好和平的国家，中国人民是爱好和平的人民。中国人民深深理解被侵略的痛苦，中国强大后永远都不会对任何国家构成威胁，更不会去侵略任何国家，相反中国会以自己的发展为基础为世界的和平做出应有的贡献。当下一些国家散布中国“威胁论”，这不是历史和理论的无知，就是别有用心。

三、主张色彩“一万年”

主张是对某种行动提出的见解。在领导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过程中面对保护传统文化、向外国学习、保持艰苦风斗作风等问题毛泽东提出了一系列明确主张，在提及这些主张时毛泽东用“一万年”对这些主张予以强化和提醒，使“一万年”抹上浓郁的主张色彩。

1.“手工业中许多好东西，不要搞掉了。王麻子、张小泉的刀剪一万年也不要搞掉。”“历史名字要保存，商务印书馆、中华书局的名字为什么不要，瑞蚨祥、同仁堂一万年要保存。”

为建立社会主义经济制度，新中国成立后我们党制订了“一化三改”总路线，从1953年起对农业、手工业和资本主义工商业开展大规模社会主义改造，三大改造总体上是成功的，但在改造过程中也出现了一些问题。在手工业改造过程中出现了急于求成，盲目集中的情况，致使“某些特种手工技术失传”[9]459。在资本主义工商业改造过程中出现了“随意并厂并店、拆毁厂房铺子、丢弃原有设备”的情况[9]430。发现这些问题后毛泽东及时予以纠正。1956年3月5日毛泽东在国务院有关部门汇报手工业工作情况所做的指示中指出：“提醒你们，手工业中许多好东西，不要搞掉了。王麻子、张小泉的刀剪一万年也不要搞掉。我们民族好的东西，搞掉了的，一定都要来一个恢复，而且要搞得更好些。”[4]265同年12月7日在与民建和工商联负责人谈话时毛泽东再次指出：“历史名字要保存，商务印书馆、中华书局的名字为什么不要，瑞蚨祥、同仁堂一万年要保存。”“全国有名的招牌要拍下照片来，有许多招牌的字是写得好的，不保留后代就不知道了。”“王麻子、东来顺、全聚德要永远保存下去。”如何保存？毛泽东指出：“内容改变，名称保存。”“内容是社会主义的，名称是封建时代的也可以。”[2]171

王麻子、张小泉的刀剪是中国手工业的代表，瑞蚨祥、同仁堂是中国民族资本主义工商业的代表，它们都有具有悠久历史，不仅仅是手工技术和商业企业，经过历史研磨它们都烙上了文化印记，成为中华文化的一种形态。毛泽东提出“王麻子、张小泉的刀剪一万年也不要搞掉。”“瑞蚨祥、同仁堂一万年要保存。”已经不单单是对手工业、资本主义工商业改造过程中出现的问题的纠偏，而且也是保存中国优秀传统文化的主张，体现的是毛泽东对中国优秀传统文化的自信，这种自信反映的是毛泽东对中国优秀传统文化的尊重。这一主张的提出引导三大改造时期手工业、资本主义工商业在正确的道路上持续发展，也成为改革开放新时期社会主义文化建设，特别是非物质文化建设的理论先声。

2.“一万年都要学习嘛！这有什么不好呢？”

如何在一个人口众多、经济文化落后的东方大国建设社会主义，如何进行国家工业化、现代化建设是新中国成立后摆在中国共产党人面前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面对这一崭新而繁重的任务，毛泽东提出向外国学习的口号。1956年4月25日毛泽东在中央政治局扩大会上讲话中谈及中国和外国关系时着重讲了向外国学习问题。毛泽东说：“我们提出向外国学习的口号，我想是提得对的。”“现在有些国家的领导人就不愿提，甚至不敢提这个口号。”“这是要有点勇气的，就是要把戏台上的那个架子放下来。”[2]41现在“我们很多地方不如人家，骄傲不起来”，“将来我们国家富裕了”，“还要向人家学习，不要把尾巴翘起来。”“不但在第一个五年计划期间要向人家学习，就是在几十个五年计划之后，还应当向人家学习。”“一万年都要学习嘛！这有什么不好呢？”[2]44

毛泽东一生都注重学习，不仅注重自己学习，也鼓励他人学习，学习提升素质，学习缩小差距。在人民共和国刚刚成立，国际环境险恶的境遇中，毛泽东提出一万年都要学习、向国外学习显示出的是其超人的胆识和谦虚品质以及对学习价值的充分认同。学习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发展、进步的不竭动力，任何一个国家、民族只有不断学习、善于学习才能永远立于不败之地。在毛泽东一万年都要学习思想的指导下我们迅速地医治战争创伤，建立起独立的比较完备的工业体系，让这一思想具有了重要历史意义，十一届三中全会后我们党作出改革开放重大决策与这一思想有着密切渊源关系，又让这一思想具有了重要现实意义。新的历史时期，在全面建设小康社会，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的征程中，一万年都要学习，对我们党而言，就是要勤读马列主义之书、勤学马列主义之理、勤采别国建设之长，构建学习型政党，推动学习持久进行。

3.“人没有饿死，就要做革命工作，就要奋斗。一万年以后，也要奋斗。”

艰苦奋斗是我们党在长期革命斗争中形成的优良传统和作风，也是我们党的政治本色。当我们党从领导革命夺取政权的党变成掌握政权执政的党后，在和平安宁的建设环境中一部分人丢弃了艰苦奋斗优良传统和作风，忘记了共产党人的政治本色，滋生出享乐思想和行为，严重影响到党在群众中的形象、国家的建设和发展。为此，1957年3月毛泽东在济南党员干部会上讲话指出：“因为革命胜利了，有一部分同志，革命意志有些衰退，革命热情有些不足，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精神少了，过去跟敌人打仗的那种拼命精神少了”，“闹地位，闹名誉，讲究吃，讲究穿，比薪水高低，争名夺利，这些东西多了起来。”针对有些人 “评级评得跟他不对头的时候，就双泪长流。”毛泽东指出：“世界上是有许多不公道的事情，那个级可能评得不对，那也无需闹，无关大局，只要有饭吃就行。革命党嘛，以不饿死人为原则。人没有饿死，就要做革命工作，就要奋斗。一万年以后，也要奋斗。 ”[10]399-400

“一万年以后，也要奋斗”毛泽东用简洁语言阐明了我们党的优良传统和作风，阐明了共产党人的政治本色，对一些忘记和丢失艰苦奋斗传统和作风、丧失共产党人政治本色的党员干部做出了教育和警示。当前，建设进入新阶段，改革进入“深水区”，面临的任务更繁重，遇到的问题更复杂，完成这些繁重任务，解决这些复杂问题，需要继续保持和弘扬艰苦奋斗的优良传统和作风，保持共产党人的政治本色，践行群众路线，扫除享乐主义和奢靡之风。

四、结语

用大众化语言“一万年”来说明抽象的哲理、表达坚定的态度、传递鲜明的主张，彰显的是毛泽东超人的学识和学养，折射的是毛泽东对事物认识的一种气度和自信，贯穿这一气度和自信的红线是毛泽东对国家利益、民族利益、人民利益和党的利益的关注与思考。毛泽东的“一万年”论蕴含着深刻的历史意义和深远的现实意义，其深刻的历史意义已被毛泽东时代中国建设实践所证实，深远的现实意义已经被并将继续被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实践所验证，一万年不会过时。

[1]毛泽东选集（第二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

[2]毛泽东文集（第七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9.

[3]建国以来重要文献选编（第八册）[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1994.

[4]毛泽东选集（第五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7.

[5]毛泽东选集（第三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

[6]江泽民文选（第三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6.

[7]毛泽东文集（第八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9.

[8]毛泽东选集（第一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

[9]薄一波.若干重大决策与事件的回顾[M].北京：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1991.

[10]建国以来毛泽东文稿（第六册）[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199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