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至2013年中国心脏手术发展情况

王 伟，黑飞龙，朱德明，龙 村

·调查报告·

2004年至2013年中国心脏手术发展情况

王 伟，黑飞龙，朱德明，龙 村

目的 总结2004至2013年十年间全国各医院开展心脏手术的情况。方法 对收集的2004至2013年全国所有开展心脏手术的医院的问卷调查结果进行统计分析。调查内容包括年心脏手术总数，年心肺转流（CPB）手术数量，氧合器使用数量、产地（进口或国产）和种类，年体外膜肺氧合（ECMO）实施情况。结果 全国心脏手术数量从2004年90 812例，上升到2013年207 881例，总增长2．29倍，年增长率为9．64%。CPB手术例数从2004年的74 840例增长到2013年的162 254例，总增长2．16倍，年平均增长率为8．93%。ECMO例数从2004年84例上升到2013年539例。各省市、各医院间的手术数量仍有较大差距。在氧合器使用中仍是进口氧合器占主导地位。结论 2004至2013年，我国心脏手术和CPB手术得到了长足的发展，但地区发展不平衡，医疗资源分布不均，总体发展和发达国家仍有差距。相关医疗设备的质量和市场占有率与进口产品相比也有相当的差距。

心肺转流；心脏外科；问卷调查

自1958年苏鸿熙教授进行首例体外循环手术以来，我国心内直视手术有了长足的发展，特别是进入二十一世纪之后，发展更为迅速。心脏手术被公认为是复杂危重的手术，心脏外科的发展也体现了一个国家的医疗水平。中国生物工程学会体外循环分会自2003年起收集全国各医院心脏手术的数量和相关数据，以全面了解我国心脏外科的发展轨迹，并据此展望心脏外科可能的发展方向［1］。本文总结2004至2013年十年间全国各医院开展心脏手术的情况，并进行分析。

1 对象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以全国所有开展心脏手术的医院为研究对象。

1．2 研究方法 收集2004年起中国生物医学工程学会体外循环分会年度调查问卷，具体调查内容包括：年心脏手术总数，年心肺转流（cardiopulonary by⁃pass，CPB）手术数量，氧合器使用数量、产地（进口或国产）和种类，年体外膜肺氧合（extracorporeal membrane oxygenation，ECMO）实施情况。

1．3 分析方法 计算全国所有医院心脏手术、CPB手术、氧合器使用等总数并描述其趋势；根据医院所在省份、手术数量等进行分类统计。

2 结 果

2．1 参加研究的单位数量 2004年参与数据分析的医院为484家，此后两年上升较快，2006年达646家，此后缓慢上升，自2011年起基本稳定在750家左右。详见图1。

图1 2004至2013年参与数据分析的医院数量

2．2 全国心脏手术数量 2004年全国心脏手术数量90 812例，此后逐年上升，到2013年手术数量达207 881例，总增长2．29倍，年增长率为9．64%；其中2008年增长率最高，达21．33%，而2007年增长率最低，为0．65%。CPB的例数从2004年的74 840例增长到2013年的162 254例，总增长2．16倍，年平均增长率为8．93%，其中2008年增长率18．40%，为最高，而2013年仅增长1．05%，为最低。详见图2。

图2 2004至2013年全国心脏手术和CPB手术量

随着非 CPB下行冠状动脉旁路移植术（CABG），先天性心脏病心导管镶嵌手术技术等的发展，CPB技术已经不是每台心脏手术都必须依赖的操作。在2004年，82．41%的心脏手术需要CPB的支持，此后数年该比例略有上升，最高时为2007年，达85．02%。其后呈明显下降趋势，到2013年，该比例为78．05%。详见图3。

图3 2004至2013年CPB手术量占心脏手术的比例

将医院按不同手术数量进行分类，可以看到有8家医院年心脏手术数量超过3 000例，5家医院CPB手术数量超过3 000例，2家医院先心病手术数量超过3 000例。其中北京阜外医院和安贞医院心脏手术数量超过万例，CPB手术数量超过5 000例。武汉亚洲心血管病医院，广东省心血管病研究所，西安西京医院，上海儿童医学中心，湖南湘雅二院和重庆新桥医院心脏手术数量超过3 000例，其中武汉亚洲心血管病医院，广东省心血管病研究所，上海儿童医学中心，CPB手术超过3 000例。在先天性心脏病领域，仅北京阜外医院和上海儿童医学中心手术数量超过3 000例。统计结果显示年心脏手术数量在200例以下的医院达525家，CPB手术数量低于200例的有561家，年先天性心脏病手术数量低于200例的为628家。这些医院的数量占所有开展心脏手术医院数量的三分之二强，特别是一半以上医院的年先天性心脏手术量不到50台，说明仍有相当数量的医院在心脏手术领域仍处于起步阶段或病源稀少的状态。详见图4。

图4 2013年以手术数量来分类的医院数量

2．3 氧合器使用情况分析 根据各单位CPB例数，2004年全国氧合器使用量为74 840个，而2013年为162 245个，由于部分单位未提供所使用的氧合器种类，所以图5中所显示的氧合器数量和CPB数量不完全吻合，但是从图5也可以明显看到进口氧合器数量随着手术数量的上升而迅速上升，而国产氧合器的总数基本上无明显变化，只是国产氧合器的种类从早先鼓泡氧合器占市场主要地位，2004年时其数量超过国产膜式氧合器2倍以上，市场占有率基本同进口氧合器一样，如今则逐渐下降至原数量的20%左右，而国产膜式氧合器则从9 509个上升到41 271个，超过原鼓泡氧合器的绝对数量。但是虽然全国CPB总数上升了2倍有余，但国产氧合器总量仅增加15．69%，远逊于进口氧合器的上升幅度。详见图5。

图5 2004至2013年全国氧合器使用情况统计图

2．4 ECMO使用情况 由于医疗水平、经济条件等多种原因，体外生命支持技术在我国尚不普及。自上世纪90年代起该技术开始在国内使用，特别是2010年以后，该技术的治疗例数每年都有明显增加，2013年的例数是2011年的2．21倍（详见图6）。而且由于ECMO技术的使用不局限于开展心脏外科的医院，其适应证也涵盖急救、中毒感染、呼吸衰竭等危重病救治领域，所以图6仅为不完全统计的结果。

图6 2004至2013年全国ECMO使用例数

2．5 各省、市、自治区心脏手术开展情况 2004年以来，我国整体医疗水平有了长足的进步，国民经济水平也有了很大的发展，从各省份心脏手术单位和心脏手术量中也有所反映。图7显示了各省、直辖市和自治区开展心脏手术医院数量（A），心脏手术数量（B）和CPB手术数量（C）。由于香港地区是2012年起参加此统计系统，所以未列入图7，根据2012和2013年的资料，香港地区共5家医院开展心脏手术，年手术量约1 500～1 800例，其中CPB手术量1 500例左右。

同2004年比较，开展心脏手术单位增加绝对数最多的是安徽、广东、广西三省，增加数量都为23家，增加比例最高依次是安徽、陕西、广西三省，其增加比例分别为255%、240%和153%。而天津市、山东和吉林心脏手术单位略有减少，分别减少了5家、3家、2家。

同2004年相比，所有地区的心脏手术数量都有增加，北京市、河南省和广东省在数量上增加最多，分别为17 617、12 232和10 089例，增加比例最高的分别是宁夏、海南和陕西三省，分别增加231%、229%和214%。

十年来，CPB手术数量增加最多的省市依然是北京市、河南省和广东省，分别增加10 020、8 717和8 402例，增加比例最高的是海南、陕西和贵州三省，增加比例分别是274%、244%和219%。山西省CPB手术数量略有下降，减少了171例，减少比例近12%。

由于西藏自治区在2004年无开展心脏手术的医院，所以未计算增长比例，目前有一家单位在西藏地区开展心脏手术，2012年开展心脏手术82例，其中CPB手术68例。

2．6 心脏手术数量和人口的关系 计算人均手术数量，全国每万人每年心脏手术数量为1．55例，北京、上海和天津市每万人心脏手术量占据全国前三位，每万人口的CPB手术数量则是北京、上海和香港分别以15．30、7．09和2．25例列前三位。详见图8。

图7 2004和2013年各省市自治区开展心脏手术单位数（a）、心脏手术数量（b）及CPB手术数量（c）

图8 2013年各省、市、自治区每万人口心脏手术和CPB手术数量

3 讨 论

近十年来，中国心脏手术数量和CPB手术数量有明显的增加，分别增加了1．29倍和1．17倍，开展心脏手术的医疗单位数量也由近500家增加到750家左右，说明我国心脏外科在最近十年有了长足的发展，同时也从一个侧面反映了我国经济水平的提高以及医疗保健政策的不断完善。统计数据也发现，CPB手术占心脏手术的比例有一个较明显的变化趋势，在2007年前，逐年递增，此后逐年递减，前期的递增可能

和如下原因有关：①原先在非体外下进行的动脉导管未闭结扎手术被介入治疗替代；②冠状动脉介入支架安置手术的不断增加，而危重的CABG手术大都需要CPB维持。而后期CPB手术比例的减少可能和先天性心脏病镶嵌手术的不断增加，有一部分简单先天性心脏畸形患者原先需在CPB下行纠治手术，现在则在非体外下行开胸后的介入治疗。

虽然我国心脏外科有了长足的发展，但是各地区和各医院间的差异仍然很大，有些心脏中心年手术量达千余台，甚至有两家医院年手术量更是超过了每年10 000台，可能是目前全球年心脏手术数量最多的医院。但也有近500家医院年手术数量不超过200台，有些医院年手术量甚至只有个位数。从地区分布来看，虽然基本上所有省市自治区能够进行心脏手术的医院和心脏手术数量都呈上升趋势，但手术数量有明显的差异，上升幅度也有明显的不同。按人口进行计算，即使考虑到西藏自治区由于地理因素的影响，不参加比较，北京和上海同其它地区的人均手术数量的差距也在10倍以上。由此可见，我国目前各地医疗水平仍有相当的差距，医疗资源分布不均，这也是当前就医难的原因之一。

同先进国家相比，我国心脏外科领域在各方面仍有相当的差距。以手术数量为例，美国年心脏手术量在30万例以上，虽然美国有部分国外患者，但其人口仅为我国的1／4左右，以此可以推测，目前我国仍有相当一部分应该接受心脏手术治疗的患者因为各种原因未能进行手术治疗。氧合器使用情况也显示，国产氧合器作为一个整体，近年来几乎没有增长，市场占有率远远落后于进口氧合器，其主要原因仍是质量问题，这也体现了我国医疗设备行业的水平和国际上仍存在相当的差距。ECMO的使用虽然近年来有显著的增长，但是和心脏手术相比，仅为心脏手术数量的0．26%，由于此处统计数据还包括部分用于非心脏手术患者的ECMO数量，因此，实际比例还要小，而国际上通常认为心脏手术后需要进行机械辅助的患者约为0．6%～2%，由此可以推断今后我国机械辅助循环领域还应有大的发展。

从2003年至今，中国生物医学工程学会体外循环分会在各地体外循环专业人员的共同努力下收集我国心脏手术和CPB手术数量及相关一些数据，使相关专业人员能够对全国心脏外科的发展有一个整体的了解。但是收集的数据仍显单薄，这将是今后工作中需要进一步完善的方向。

总之，近十年来，我国心脏外科和体外循环事业有了长足的发展，更多的患者由此获益，但是各地区发展水平仍有较大的差异，整体水平同发达国家相比还有相当的差距，一些新的医疗技术还未在我国广泛开展，仍需要专业人员不断努力开拓以及国家政策的支持，以期为患者提供更优质的服务。

［1］ 朱德明。中国体外循环发展白皮书［J］。中国体外循环杂志，2014，12（3）：130－132．

The development situation of cardiac surgery in China from 2004 to 2013

Wang Wei，Hei Fei－long，Zhu De－ming，Long Cun
Department of Thoracic and Cardiovascular Surgery，Shanghai Children＇s Medical Center，Shanghai Jiaotong University，School of Medicine，Shanghai 200127，China
Department of Cardiopulmonary Bypass，Fuwai Hospital Peking Union Medical College and Chinese Academy of Medical Sciences，Beijing 100037，China

Objective To analyze the development of cardiac surgery in China from 2004 to 2013．Methods A questionnaire was used to collected the information about the numbers of cardiac surgery，the surgery with cardiopulmonary bypass（CPB），the oxy⁃genator and extracorporeal membrane oxygenation（ECMO）from CPB departments in all hospitals in China（except Taiwan）．Results The number of cardiac surgery increased from 90812 cases in 2004 to 207881 cases in 2013，while the CPB cases increased from 74840 to 162254．The increase was 2．29 and 2．16 times，and the annual increase rates were 9．64%and 8．93%respectively．The EC⁃MO cases increased from 84 to 539．There was still a big gap on the number of operation in different hospitals of different areas．The im⁃ported membrane oxygenators were used more frequently than local oxygenators．Conclusion In China，great progresses have taken place in last decade，but the development and the medical recourses are unbalanced in different areas．The whole level is still not so ad⁃vanced as developed country，for example，the medical equipment market was major occupied by imported products．

Cardiopulmonary bypass；Cardiac surgery；Questionnaire survey

作 者：王伟和黑飞龙对本研究贡献相同

200127上海，上海交通大学医学院附属上海儿童医学中心体外循环科（王 伟、朱德明）；100037北京，中国医学科学院北京协和医学院阜外心血管病医院体外循环科（龙 村、黑飞龙）

朱德明，Email：scmccpb1＠aliyun．com；龙 村，Email：fwcpb＠mx．cei．gov．cn

2014⁃09⁃19）

2014⁃09⁃28）

10．13498／j．cnki．chin．j．ecc．2014．04．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