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 洁
(西华大学 人文学院,四川 成都 610039)
时下在网络论坛或微博语境下,常常看到“悲剧了”、“真相了”、“潜规则了”、“百度了”、“人肉了”等新奇表达。之所以说新奇,是因为它们和过去公认的一般语法规则和语义特征有违背之处。“了”作为体标记,常常标识述谓性成分,即使用在名词性成分后面,也仅限于表人、表时间和表数量几个有限的语义类别,同时还在句法和语篇方面有诸多限制。而“真相了”、“悲剧了”等结构突破了前述限制,是其不同以往之处。同时,这类新的“NP了”现象不独出现在网络语言中,在日常生活中也时有使用*用例1)至12)来自新浪网http://s.weibo.com/weibo/%25E8%2589%25AF%25E6%25B0%2591%25E9%2583%25BD%25E5%25AE%259E%25E5%2590%258D%25E4%25BA%2586:
1)“良民都实名了,唯有强盗不实名”
2)“(网友)将女孩儿的隐私人肉了出来”
3)“我最爱的美剧太监了”
4)“差评以后,买家悲剧了”
5)“安徽烧饼绝对潜规则了”
6)“有多少情侣夫妻感情危机了”
7)“右边真相了”
8)“愤青们集体高潮了”
9)“和大姨视频了半小时”
10)“小编百度了一下”
11)“朝鲜疑似山寨了美国的设计”
12)“怎么天马老爸废话了这么久”
13)“我又大款了一回”(引自沈家煊,2009[1][p.6]
在过去的研究中,“NP了”中的NP往往都是表示身份、时间、数量等意义的名词,吕叔湘(1980)[2]、社科院语言所(2012)[3]等编著的词典中“NP了”的用例也限于这三类:“春天了”、“中学生了,还这么淘气”、“快月底了,报表该汇总了”。邢福义(1984)[4]有专门研究“NP了”结构的文章,是较早也较重要的一篇,邢文分析了“NP了”句式作为分句构成更大句法单位的基本格式和变换条件。提出“NP了”是非主谓句,具有自足性,没有否定形式等观点,同时提出能够进入该句式的NP具有推移性特征。张谊生(2002)[5]认为NP是顺序名词,“NP了”表状况变化,这与邢文所说的“推移性”是一致的。李德鹏(2011)[6]进一步把“NP了”的语义内涵表述为“实现过程”,不同之处在于,邢张二位是从NP的语义特征入手,李文则是从“了”的语法功能入手。庞加光(2014)[7]从构式的概念结构角度解释了“NP了”中NP的句法地位,但用例未超出邢福义(1984)的范畴,并未包含我们比较关心的新兴“NP了”结构。
另外还有一些作者在探讨名词动用现象的时候涉到“NP了”现象,如张伯江(1994)[8]、宋作艳(2013)[9]等。这些研究虽然不是专门针对“NP了”结构,但其研究视角为“NP了”现象的思考提供了有益借鉴,但“NP了”现象并不完全属于名词动用,这两个范畴有交叉。如果全部将其归入“名词动用”现象,会产生逻辑上的漏洞,下文将有论述。
沈家煊认为汉语动词包含于名词之中,是名词的一个次类,因此动词天然具有名词的功能。这能够比较彻底地解释动词用作名词的现象,因为动词就是名词,当然可以用作名词。但是名词并不都是动词,名词用作动词还不能据此得到彻底解释。沈家煊(2013)[10]认为,汉语的谓语有指称性,在一定语境中,几乎所有名词都可以进入“名+了”结构。在一定语境中,几乎一切表达都能得到理解,交际都能完成。如果完全依赖语境解释汉语偏离现象,导致的后果就是“汉语无语法”。因此名动词的分类,尤其是典型名动词的区分,还是很有必要的。对于“NP了”结构而言,我们一定程度认同沈先生的观点。虽然必须承认,有一些名词目前的确不能进入“NP了”结构,如“*电灯了”、“*桌子了”、“*枕头了”仍不可说,因为其“可及性”太低,在心理上对其建立认知的难度太大。但当下越来越多的NP进入这一结构并被大众所接受,也印证了沈先生这种相对宽容且更加宏观的语言观。
前人的研究把内部存在差异的“NP了”作各自研究,鲜有把不同类型的“NP了”做统一论述的。不同的“NP了”结构究竟有什么异同及其相关性如何,“NP了”结构是否有共同的生成机制,与其他名词动用现象是否有相同的机制,是本文要讨论的问题。我们把邢福义(1984)[4]所探讨的主要表人、时间、数量的“NP了”称为早期“NP了”,把例1)为代表的结构称为新“NP了”。
新旧“NP了”结构之间存在一些明显的差异,粗略看来至少有以下三点:
第一,“NP了”的句法功能不同。邢福义(1984)[4]认为“NP了”只能作分句构成复句,不能作单句。同时,“NP了”具有自足性,不能前加主语直接充当谓语,如“大姑娘了”至少得加个“是”,“她是大姑娘了”。但新兴“NP了”结构既可以作谓语构成单句,也可以加主语、宾语、状语、补语等成分,如“买家悲剧了”、“山寨了美国的技术”、“啰啰嗦嗦废话了这么久”、“阿Q了一下”等。
第二,“NP了”的语用功能不同。早期“NP了”在语篇中常常表示预设前提,是已知信息,如“都老大不小的人了,还跟个小孩儿一样”“都一个部队的老战友了,还用我介绍么”。焦点信息是与“NP了”相对的分句。而新兴“NP了”构成的单句,没有与之相对的分句,不是表预设而是表新信息,“NP了”本身就是焦点。
第三,“NP”的语义特征不同,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
(1)早期的“NP了”研究比较认同NP具有“推移性”(或言“顺序性”)。所谓推移性是指NP所指概念由相对的概念推移而来。例如“大姑娘了”暗含(小姑娘→大姑娘),“中学生了”暗含(小学生→中学生)(邢福义,1984)[4]。不论表人、表时间还是表数量的NP进入“NP了”都具有推移性特征。李德鹏(2013)[11]从定性和定量的角度对这一现象进行了阐释,认为“推移性”,尤其是实体的“推移性”总是在“同质”范畴内进行的,例如“百把斤的猪了”可以说,“猪了”就不可以说,因为“百把斤的猪”是从“不到百把斤的猪”推移来的,而作为实体的“猪”不能从“非猪”推移而来。在新兴“NP了”中,一部分NP的推移性不明显,如“人肉了”、“百度了”、“视频了”、“山寨了”,从哪里推来似乎并不甚分明。
(2)早期NP主要是指人、时间、数量的名词,指称性较强,述谓性较弱,如“四十多岁的人(了)”、“这么长的时间(了)”、“百把斤的猪(了)”。新兴NP的指称性较弱,述谓性较强,可以直接作谓语中心;还有一些NP体现出某些性质特征,如“阿Q了”、“绅士了”、“官僚了”中,NP不指称具体的事物,而表示这一类事物的某种典型特征,或者说用典型实体转喻性质特征。从张伯江(1994)到宋作艳(2013)等文在词类范畴活用(名词动用)现象中涉及“NP了”,也可看出NP名词性减弱,述谓性加强的发展趋向。张伯江(1994)[8]甚至直接认为“这回可真坛子胡同了”、“褶子了”是名词用作不及物动词。
新旧“NP了”在语法语义语用三个方面都存在诸多差异,而二者的相关性主要体现在两个大的方面:
第一个方面,表层结构一致。虽然有更多的名词进入该结构,但始终没有脱离“NP了”这一表层。这是我们展开讨论的基础。
第二个方面,“NP了”具有“过程实现”特征。李德鹏(2011)[6]将“NP了”的“推移性”进一步表述为“过程实现”。在“NP了”现象中,“过程实现”能够更好地将不同的“NP了”意义统一起来,新旧“NP了”结构无论是否具有典型的“推移性”特征,在“过程实现”上都是一致的。早期“NP了”如“春天了”、“大姑娘了”、“老战友了”、“三年了”、“四五百斤了”等,新兴“NP了”如“危机了”、“悲剧了”、“实名了”、“山寨了”、“百度了”、“土豪了”、“大款了”等,都具有“实现义”。这一“实现”是过程的实现,占据一定的时间,呈现为一定的动态。
为什么有的例子看起来动态性不强,如“(几十年的)老交情了”、“(多少年的)老皇历了”,而有的例子动态性很强,如“百度了”、“废话了”、“手术了”,这和名词本身与动词之间的可及性有关。如“老交情”,我们很难联想到与之相关的动词是什么,自然感觉动态性很弱,而“废话”、“手术”等名词,与动词的可及性极高,“说废话”、“做手术”是非常紧密的搭配,因而名词NP呈现在“NP了”中显得动态性很强。另一方面,“NP了”的动态性强弱还与“实现过程”所占据的时间长短有一定的关联。实现过程持续时间较长,动态往往不易叫人察觉,如上述“(几十年的)老交情了”、“(多少年的)老皇历了”。就像运动频率高(快)比运动频率低(慢)更易让人感受到动态,过程实现的动态性在心理感受上也与此相似。
同时,“NP了”具有“过程实现”特征,比把“NP了”全部归入“名词动用”更妥当一些。原因在于,“NP了”结构中一些动态性较弱的例子,如上面列举的“老交情了”、“老皇历了”、“都什么时候了”等,NP基本没有动词特征,仍然是名词无疑,即便将其考虑成名词作谓语,也不能证明其“用作了动词”,因为名词本来就可以作谓语。在已有“名词动用”研究的用例中,如宋作艳(2013)等文,也未涉及这一小类。“名词作谓语”和“名词作动词使用”是两个概念,不应混淆,而“实现义”将这二者很好地统一起来。
从名词项NP的语义特征来看,我们可以粗略地分为以下几类:
表时间、身份、数量等意义,如“春天了”、“大姑娘了”、“二百斤了”等,即邢福义(1984)所详细论述的“NP了”。
表事件及其结果等意义,如“悲剧了”、“真相了”、“危机了”、“手术了”等。
表工具或方式等意义,如“山寨了”、“百度了”、“人肉了”、“视频了”等。
不论NP的语义类型是什么,进入“NP了”结构中,都具有了广义事件的“实现义”。因此我们认为,不论是新旧“NP了”,还是今后可能出现的更新的“NP了”,其内部存在的各种语义语用差异,与NP的语义特征(或者说隐含的论元关系)上的不同有很大关系。但这些语义特征不同的NP,都统一在了“NP了”的“实现义”之下。从这个意义上讲,“NP了”结构内部不同语义类型之间存在相关性和同质性。根据“NP了”在“实现义”上的统一性,我们试图从构式语法角度对“NP了”的生成做出解释。
构式语法(Construction Grammar)理论的基础是:构式是形式与意义的匹配,是语法基本单位。如果C是一个构式,当且仅当C是一个形式(Fi)和意义(Si)的对映体
构式应当具有构式义,“NP了”构式的构式义就是动作、性状、事件、过程的广义实现,即“实现义”是其构式义。
所谓构式压制(Coercion)是指:如果一个词项与它的句法环境在语义上不兼容,构式通过压制使这一词项在语义上与之匹配,也称为构式强迫。(Goldberg,1995[12])与构式要求不一致或冲突的词项,构式将通过压制的方式消除这种意义冲突,通过非常规的匹配对词项的意义进行重新解释。压制的机制是抑制与构式不相容部分,凸显与构式兼容的部分。
在“NP了”构式的基层含有动词,几乎所有“NP了”我们都可以在语义层还原其动词,如下:
(2)中秋了——到中秋了——到了
大姑娘了——成为大姑娘了——成为了
实名了——实施(执行)实名了——实施(执行)了
人肉了——人肉搜索了——搜索了
悲剧了——发生(出现)悲剧了——发生(出现)了
理性了——保持理性了——保持了
三百斤了——有(达到)三百斤了——有(达到)了
废话了——说(讲、写)废话了——说(讲、写)了
阿Q了——当(成)阿Q了——当(成)了
NP了————VP+NP+了————VP了
需要特别说明的是,还原出来的VP并不唯一,只要是能够在语义上匹配的动词都可以成立,VP的非唯一性并不影响VP在底层的存在。“NP了”构式的深层语义中包含动词语义,完整表述是“VP+NP+了”如“实施实名了”,也可省略NP表述为“VP了”如“实施了”。第二列“VP+NP+了”和第三列“VP了”是常规用法,第一列“NP了”是非常规用法。非常规用法源自常规用法,“VP(NP)了”是“NP了”的源构式,其构式意义是表示动作行为和性质状态的完成与实现,有广义的实现意义。
“NP了”与“VP(NP)了”的关系决定了“NP了”的语义和功能角色要受源构式的压制,这种压制是一种功能性质和角色任务的调整与再适应。或者换个角度说,“X了”构式本身具有实现意义,与其匹配的常规词项(即X位置)是动词(或形容词),本文探讨的NP名词项与该构式原本是不兼容的,一旦进入构式,就要受构式意义的辖制,NP名词项原先在词库层面上所具有的名词特征,包括表示事物名称的类属意义和指称对象的指称作用都不在构式中凸显。名词项在构式中凸显的是实现语义,它所代表的事物(或现象)表征动作、性状、过程的实现。
构式对词项的压制不必然依靠功能词实现,有些构式中没有功能词也实现对词项的压制。“NP了”构式属于有功能词的构式压制,助词“了”就是该构式的功能词即构式标记。
一个词的意义是人们对客观世界特定对象的反复认知、投射和确认,并在所有语境下抽象概括出来,词汇意义如此,语法意义也不例外。动词(包括形容词)与“了”长期的反复的组合,赋予“了”的意义就是“用在动词和形容词后面,表示动作、性状、过程的实现”。“动态助词”这个称谓本身就体现了“了”与动作行为的天然联系。事实上这种联系本非“天然”,而是在长期、高频的使用中确立并固定下来的用法,久而久之成为意义。使“了”成为“VP了”构式的标记,换言之成为“实现意义”的标记。“X了”构式中的两项“X”和“了”都要受到构式意义的制约,一方面如果要表示动作性状的实现,动词或形容词X后必定要使用“了”;另一方面,无论什么词X放在“了”的前面,都一定会相应地被压制并凸显成“实现义”。名词项进入“X了”构式,构式压制机制激活了NP中与“实现意义”相适应的动态语义。
构式对进入其中的非常规词项的压制是基于长期高频使用之下的认知强化,并形成一种固定的范畴化倾向,再通过格式化的转喻和类比将构式意义反射给被压制项,进而实现构式意义的合法化。
VP+了:表示动作的完成(高频、反复使用)→(常规化)→
VP了构式:表示完成义(“了”成为实现义的标记)→(范畴化)→
X了构式:一切进入构式的词项都被赋予“实现”意义→(经验投射)→
NP了构式:NP也被赋予构式“实现”意义→(凸显)
这是一个典型的压制过程。但是至此,构式对词项的压制并未结束,进入构式的NP名词项范围不断扩大是压制的延续。表示时间、数量、身份的名词性词语最早进入“NP了”,通过构式压制表示时间、数量的到达和身份的实现,如“春节了”、“三天了”、“大学生了”。这些用法出现的时间很早,用法也已被广泛接受,从非常规词项变成常规词项。NP名词项的范围拓展到“悲剧”、“真相”、“危机”、“实名”、“人肉”、“百度”、“潜规则”等,它们进入构式仍然要接受构式的改造和凸显。可以想象,今后若还有新的名词进入“NP了”构式,压制还将继续。压制作为一种机制,是长期稳定的,这也是“X了”构式意义稳定性的根源。同时,压制为构式的发展和创新提供了认知上可以因循的痕迹,既保证了构式意义的稳定和延续,也为新用法新发展提供了可能性。
“NP了”构式产生的源构式是“VP了”构式,产生的机制是压制,而这种压制现象发生的动因仍然要从语用心理上去寻找依据。“VP了”构式通过认知的完善添加了与动词相关的语义项,如动作的结果、方式、工具、方向、动量、时量等。
方式 结果 工具
↖↑↗
方向 ← VP → 了(“实现”标记)
↓
动作及变化的时、量
完整表达出围绕核心动词建立的一个个论元结构,需要组织较多的词项。词项越多,构式在词库层面选词时受到的词类搭配原则和句法层面的词语组合规则就越多,所受限制就越大,表意时需要兼顾和考虑的情况也就越复杂。例如“百度了”,语义完整表述应当是“用百度搜索了”,包含介词“用”、“百度”、“搜索”和“了”四项;“人肉了”的完整语义项更复杂。语用者在清晰准确的前提下,追求信息量的最大化和表达式的最简化。
“NP了”构式语义关注的焦点是实现的内容、结果、方式、工具、身份、时间、数量,意义核心是“实现”,至于用什么动作实现,不是该构式语义的重点。“NP了”构式压制的语用驱动因素是省力原则,通过焦点凸显机制得以实现。
(3)揭穿——了…… ……揭穿——真相——了…… ……真相——了
实施——了…… ……实施——实名——了…… ……实名——了
成为——了…… ……成为——太监——了…… ……太监——了
到——了…… ……到———中秋——了…… ……春节——了
有——了…… ……有——三百斤——了…… ……三百斤——了
在省力原则的作用下,还有一些包含隐喻转喻等修辞格的用法也简化压制为“NP了”构式。如“雷锋了”、“林黛玉了”、“阿Q了”、“玻璃心了”等等,它基于某种性质上的相仿,认知层面上是对具有同质性事物的隐喻或转喻,以具有典型象征意义或社会普识特点的名词NP来表示某种非NP所独有的特征。
(4)雷锋了——像雷锋一样(助人为乐)。而不是成为雷锋了
林黛玉了——像林黛玉一样(体弱多病、多愁善感、小性多疑)
阿Q了——像阿Q一样精神胜利
玻璃心了——(心灵)像玻璃一样脆弱,比喻多心
语用者用最具代表性最为人熟知的特定对象来表示这种属性本身,用具有某种属性的一类事物中最典型的成员转喻这类属性。用范畴中的典型成员转喻这一范畴本身,是“NP了”构式中很常见的一类,也是通过构式压制实现的。
“NP了”构式处在发展变化之中,构式压制能够对这一现象做出比较统一的解释。“NP了”的压制体现出认知心理和使用习惯对构式意义形成的核心作用。构式意义是从漫长的使用历史和稳固的使用习惯中获得的,这体现出语言结构的稳定性;同时,构式压制对语言结构中一些偏离现象的解释力又体现出语言的发展性。语言的使用和流变本身就是一个非离散的连续体,在稳定和变化之间,在常规和非常规之间,我们很难找到一个明确的界限。语言研究应当尽可能对此做出客观的解释。
[参 考 文 献]
[1] 沈家煊.我看汉语的词类[J].语言科学,2009,(1)
[2] 吕叔湘.现代汉语八百词[M].北京:商务印书馆,1980.
[3] 中国社会科学院语言研究所词典编辑室.现代汉语词典[M].北京:商务印书馆,2012.
[4] 邢福义.说“NP了”句式[J].语文研究,1984,(3).
[5] 张谊生.助词与相关格式[M].合肥:安徽教育出版社,2002.
[6] 李德鹏.“介词+了”及相关现象考察[J].云南师范大学学报(对外汉语教学与研究版),2011,(2).
[7] 庞加光.论“NP了”格式:构式的视角[J].语言教学与研究,2014,(2).
[8] 张伯江.词类活用的功能解释[J].中国语文,1994,(5).
[9] 宋作艳.逻辑转喻、事件强迫与名词动用[J].语言科学,2013,(2).
[10]沈家煊.谓语的指称性[J].外文研究,2013,(1).
[11]李德鹏.定量研究的反思与重构——以语言学为例[J].社会科学研究,2013,(3).
[12]Goldberg A.Constructions A Constructional Approach to Argument Structure[M].Chicago Chicago University Press,199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