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哲玮 金 诚
(浙江警察学院, 杭州310018)
——以温州市丽岙镇为样本社会解组理论视角下流动人口聚居区犯罪防控模式
毛哲玮 金 诚
(浙江警察学院, 杭州310018)
社会解组理论认为,造成高犯罪率是源于社会解组,即社区居民不能形成共同维护社区治安的集体观,缺乏有效的社会控制,从而造成社会解组,无法达成共识去防范犯罪发生。该文以温州市瓯海区丽岙镇四个社区的居民为研究样本,采取随机抽样的定量研究方法,对影响流动人口聚居区犯罪的因素展开分析,认为居民的受害率与社区治安状况满意度、社区基本设施、适应性与归属感、语言沟通能力、居住稳定性和家庭成员有显著性关系,通过完善社区警务战略和建立社区自治模式,达到预防犯罪的目的。
社会解组;流动人口;犯罪防控
城镇化建设是实现我国社会转型的基本路径,也是我国走上新型工业现代化的必由之路。城镇化带来了农村人口大规模的流动。地域上的迁徙带来社会结构的变化,不同的生活方式和思想观念相互碰撞,对新环境的适应与归属感的不同,引发了流动人口聚居区犯罪高发的问题。[1]流动人口一直被视为城市中相对弱势群体的一部分,虽然近年来政府不断努力完善对流动人口的基本公共服务和社会保障,然而尚不健全的法律制度和公共保障使得流动人口在资源分配、经济水平和社会地位等方面较之本地居民仍处于劣势。他们的生活质量得不到全面的保障,社会资源分配仍不均衡,权益没有及时得到维护,受到城市居民的排斥与偏见,这些都导致了他们对新环境的安全感降低,归属感缺失,心理状况日益边缘化,越轨行为出现,造成了犯罪的高发。[2]因此,针对社会转型期、城镇化进程的中国,如何平衡发展与人权保障,如何防范和减少流动人口聚居区的犯罪问题,以及如何加强流动人口聚居区的犯罪防控和管理服务水平,成为当前完善国家治理、社会管理以及犯罪防控的重点。本文拟运用社会解组理论,通过定量研究的方法,对影响流动人口聚居区犯罪的因素展开分析,在此基础上提出若干防控对策。
社会解组理论的基本观点认为,造成高犯罪率是因为社会的解组,即社区居民不能形成共同维护社区治安的集体观,缺乏有效的社会控制,从而造成社会解组,无法达成共识去防范犯罪发生。社会解组理论认为,一个结构稳定的社区需要具备以下几个条件:首先,必须内部稳定,具有统一的规范和对外一致的集体观念;第二,邻里之间关系紧密,彼此之间相互熟悉;第三,有一定的凝聚力和组织性,经常举行社区活动。而趋向解组的社区则正好与之相反,原本关系紧密的社会关系逐渐弱化,由此形成的制约与监督功能也日益褪去,在现代化进程的冲击下,犯罪滋生迅速。[3]一个社会解组的社区就是居民不团结,缺乏邻里交往亲密度和活动组织性的社区。根据社会解组理论的解释,通过紧密社会联系,提高集体效能,可以有效加强社区内部的非正式社会控制,从而对犯罪起到了防范的作用。
非正式社会控制主要是指居民自发自主的打击犯罪的行为。[4]比如经常在社区散步的老年人,他们在社区中起到了一定的监督和犯罪防范作用,经常有居民在社区走动能够在一定程度上震慑犯罪分子。这个观点主要包含了社区居民相互之间的行为监督与控制,因此它更侧重于通过约束行为来降低犯罪,如劝告教育在街上斗殴的青少年。这些约束并不是来自于警察或是其他正式的社会控制,而是居民自发的、非官方的、非正式的行为。[5]社会联系反映在一个社区社会网络关系的普遍性和相互依赖性,包括社会的保障、邻里关系、社区活动以及熟知社区的小孩名字等。[6]而社区活动和邻里关系与犯罪并不一定有必要联系,而是非正式化社会控制的先导因素。社会关系主要衡量了一个社区邻里关系的本质,概述了社区成员之间互动的方式和关系。当居民之间形成了一个关系网络,他们更容易认出社区出现的陌生人,有更高的敏感性与警惕性,更愿意参与犯罪防范活动,加强社区的社会控制能力。而集体效能是居民为了公共利益而形成的凝聚力,是社会关系和非正式社会控制的结合,相互信任和自愿性是主要因素。罗斯(Ross)等人认为有更高集体效能的社区,其犯罪率较低,社区居民的集体性更高,参与集体活动的积极性更强。[7]
社会联系和集体效能都属于影响非正式社会控制能力的中介因素,从而间接影响社区的犯罪率。而影响非正式社会控制从而造成社会解组的因素有很多,包括经济社会地位低,种族异质性,居民流动性,家庭破裂以及城市化进程加快等。[8]这些因素使得朋友交往变得不紧密,青少年缺乏监管,居民对社会活动参与性降低,从而提高了犯罪率。[9]比如居民流动性是指居民迁入或迁出社区的频繁程度,居民流动性增加会导致移民社区非正式化社会控制的减弱和更高的犯罪率。[10]对于一个经常有居民迁入迁出的社区,居民难以建立相互的信任。缺乏相互之间信任和互动,居民对社区的非正式社会控制能力就降低了,较高的居民流动性影响了居民交际圈、亲属关系和当地组织关系的建立和扩大,增加了犯罪率。[11]家庭成员结构对犯罪也存在一定的影响。种族异质性是影响居民形成共同意识的重要因素。因为居民是不同种族,来自不同文化背景的区域,每个人的价值观、信仰都不同。语言的不同影响了居民之间的沟通交流,久而久之有相互文化背景的居民更容易形成小集体。[12]在建立小集体后,居民对其他社区事物的关心度和对社区活动的参与性降低,非正式的社会控制能力减弱,导致犯罪率的上升。
(一)理论假设
桑普森(Sampson) 和 格罗夫(Grove)的社会解组理论普通模型提出了三个测量部分图1)。[13]他们先列出了影响社会解组理论的外界因素,也称为结构因素,如经济社会层次、居民流动性和种族异质性。在中间,他们列出了第二部分的测量值,属于中介因素,主要是指社会联系、非正式化控制和集体效能的程度,最终导致社会解组的结果即是犯罪。贫困、种族异质性和居民流动性是芝加哥学者研究最为普遍的三个影响因素。但是在过去的几十年,研究发现还有其他社会联系和非正式化控制的影响因素,包括家庭分裂(如离婚率、单亲家庭或是无家人陪伴等)、人口密度、失业率、青壮年比例和社区成员的和睦感等。因此,本文做出假设的模型如图2所示,即社会解组理论的各个构成因素会间接影响社区居民的受害率,则社区犯罪率上升。
图1
图2
(二)研究方法
1.研究对象
本文以温州市瓯海区丽岙镇四个社区的居民为研究对象,采取随机抽样的方式进行问卷调查,每个社区调查40-50名居民,共发放问卷200份,回收有效问卷175份。
2.因变量
根据社会解组理论的相关实证研究,多数学者都是将一定地区范围内的犯罪率作为因变量。英国学者玛利亚和威廉在去年对农村地区社会解组理论与犯罪率关系进行了研究,他们用居民的财产和人身的受害率以及二者的受害率之和作为因变量。研究结果表明社区解组与居民的受害率有一定程度上的关系,但是当加入社会解组的其他指标,当地朋友圈的亲密度和青少年群体问题等影响因素后,原本的自变量本身就不能很好地解释社会解组理论模型。因此,借鉴此项研究,并考虑通过调查问卷获取居民犯罪率的可操作性较低,本文以居民的受害率为因变量来测量社会解组理论对流动人口聚居区犯罪解释的适用性。
3.自变量
本文将研究的自变量设定为以下几个影响因素,分别为居民对治安状况的满意度、居住稳定性、是否有家庭成员陪伴、当地语言沟通能力、对社区的适应性与归属感、社区基础设备的配置。
4.分析方法
本研究运用统计学软件spss16.0,对因变量和自变量进行简单的描述性分析、独立样本T检验、列联表分析以及Logistic线性回归分析。通过独立样本T检验和列联表分析,可以观察两个变量之间是否存在相关性,再将具有相关性的两个变量用Logistic进行线性回归分析,得出两者的关系。Logistic线性回归分析中的前6个模型分别是各个自变量与因变量的独立相关性研究,模型7为综合所有相关变量的影响,得出仍存在相关性的变量。
(一)各变量的描述性分析
由表1分析可以得知,居住稳定性、家庭成员与语言能力的平均数分别为0.30,0.95和0.95,可以反映出社区居民的居住时间均不长,流动性高,稳定性较低,缺少家庭成员的陪伴,对当地方言也多为听不懂也不会说。同时,这三者的标准差分别为0.461,0.787和0.728,说明这三者的波动程度不大,比较稳定。社区基础设施的平均数和标准差分别为3.99和1.273,说明社区属于基础设施比较完善的类型。治安满意度和适应性与归属感的均值分别为0.42和1.13,都属于中等水平,标准差分别为0.495和0.583, 差异性并不大。
(二)对变量进行独立样本检验和列联表检验
表2为独立样本T检验统计的数据,将受害率设为分组变量,通过 Sig.(双侧)的数值可以看出两个分组个案是否有显著性关系。社区基础设施的Sig.(双侧)数值为0.018,P值小于显著性水平0.05,说明社区基础设施这一分组个案有显著性关系。居住稳定性的Sig.(双侧)值为0.432,P值大于显著性水平0.05,可以判断居住稳定性不同的居民在受害率上没有差别。因此,笔者将居住稳定性按不同的居住时长标准分成三组,居住稳定性(1)分为居住一年以上与一年以下两组,与此相同,居住稳定性(2)居住稳定性(3)分别以居住五年和十年为分节点。居住稳定性(1)、居住稳定性(3)的Sig.(双侧)的数值分别为0.868、0.652,P值均大于显著性水平0.05。这说明居住时长以一年与十年为界两个分组均没有显著性关系。而居住稳定性(2)的Sig.(双侧)为0.024,则表明居住稳定性在五年以上与五年以下有显著性关系,因此在本文接下来的Logistic线性回归分析中,采用居住稳定性(2)为分组变量。
表 1 描述性统计分析
表2 独立样本T检验
表 3 列联表分析
表3为两组分类变量之间的列联表分析,主要检验不同分类变量与居民受害率之间的显著性关系分析。治安满意度的Pearson卡方的Sig.值为0.002,P值明显小于显著性水平0.05,说明治安满意度与居民受害率有显著性关系。适应性与归属感、语言沟通能力、家庭成员的Pearson卡方的Sig.值分别为0.107、0.106、0.862,P值均大于显著性水平0.05,说明这三者与居民受害率之间没有显著性关系。
(三)对变量进行Logistic回归分析
表4以居民受害率为因变量,以假设影响因素为自变量,并加入其他变量的相互影响,运用Logistic线性回归分析,得出在综合因素影响下自变量与因变量之间是否仍存在显著性关系。
模型1中治安状况满意度为自变量,不同收入为影响因素,得出方程中的变量的Sig.值为0.003,Exp(B)为2.805,P值明显小于显著性水平0.05,说明社区治安状况满意度与受害率有显著性关系,且对社区治安状况不满意的人比对治安状况满意的人的受害率要高1.805倍。
模型2以社区基本设施为自变量,以居民住房所属区域为影响因素,分析结果显示方程中的变量的Sig.值为0.017,Exp(B)为0.739,P值小于显著性水平0.05,则社区基本设施与受害率之间有显著性关系,具体为每增加一个基本设施,居民的受害率下降26.1%。
模型3是以适应性与归属感为自变量,加入的影响因素有居民住房所属区域,居民收入和居民对住房的所有权,得出方程中的变量的Sig.值为0.041,Exp(B)为4.300,P值小于显著性水平0.05,说明居民的适应性与归属感与受害率有显著性关系,且和适应性与归属感强的居民相比,适应性不强、归属感弱的居民受害率要高出3.3倍。
表 4 Logistic线性回归分析
模型4以语言沟通能力为自变量,以居民收入和居民对住房的所有权为相关影响变量,分析显示方程中的变量的Sig.值为0.048,Exp(B)为2.969,P值小于显著性水平0.05,即语言沟通能力与受害率之间有显著性关系。与听不懂也不会讲本地方言的居民相比,语言沟通能力强,能听会说的居民受害率要高1.969倍。
由表2可以得出居住稳定性以五年以上或以下为分组类型存在显著性关系,因此模型5以居住稳定在五年以上和以下为自变量,以性别、婚姻状况、居民住房所属区域、居民对住房的所有权为相关变量,得出数据为方程中的变量的Sig.值为0.013,Exp(B)为0.313,P值小于显著性水平0.05,说明居住稳定性与受害率之间有显著性关系。与居住五年以下、流动频繁的人相比,居住稳定在五年以上的居民受害率下降了68.7%。
模型6中的自变量为家庭成员,相关变量为收入状况、住房所属区域、对住房的所有权、邻里关系。由线性回归分析得出方程中的变量的Sig.值为0.045,Exp(B)为0.265,P值小于显著性水平0.05,说明家庭成员与受害率之间有显著性关系。与家庭成员包括配偶子女均不在身边的居民相比,家庭圆满、均生活在一起的居民的受害率要下降73.5%。
模型7为整体模型,以社区治安状况满意度、社区基本设施、适应性与归属感、语言沟通能力、居住稳定性和家庭成员为自变量,以上6个模型中涉及到的所有因素为相关变量,包括收入状况、住房所属的区域、邻里关系、住房的所有权等。分析后得出社区治安状况满意度、社区基本设施、适应性与归属感、居住稳定性方程中的变量的Sig.值分别为0.838、0.264、0.489、0.137,Exp(B)分别为1.138、0.760、0.498、0.255,P值均大于显著性水平0.05,说明这四个变量与受害率之间均没有显著性关系。语言沟通能力和家庭成员的方程中的变量的Sig.值分别为0.018、0.024,Exp(B)分别为0.124、0.099,P值均小于显著性水平0.05,说明在综合因素影响下语言沟通能力和家庭成员均与受害率之间有显著性关系。数据可以解释为与语言沟通能力强,能听会说的居民相比,听不懂也不会说的居民的受害率要低90.1%,家庭成员均居住在一起的居民的受害率比缺少家庭成员陪伴的居民的受害率低87.6%。
综上分析可以得出结论,居民的受害率与社区治安状况满意度、社区基本设施、适应性与归属感、语言沟通能力、居住稳定性和家庭成员有显著性关系,在统计学上有意义。社区状况满意度高的居民比满意度低的居民的受害率低1.805倍,适应性与归属感强的居民受害率要比适应性与归属感低的居民低3.3倍,居住稳定的居民比流动性强的居民受害率降低68.7%,有家庭成员陪伴的居民的受害率会下降73.5%,在社区基本设施配置上每增加一个设施,居民的受害率下降26.1%。这些都符合了社会解组理论对社区犯罪率的解释。有学者针对城郊地区社会解组理论适用性的研究提出种族异质性强的社区更难形成有效的社会控制,社区中不同的文化背景导致居民很难建立有效的沟通方式,难以相互融合。[14]语言沟通能力与文化背景、信仰、价值观等方面一样,属于衡量种族异质性的一部分。然而,与之前的研究有所不同的是,本研究得出当地语言沟通能力弱的居民反而要比通晓当地语言的居民在受害率上低1.969倍。因此,语言沟通能力弱,对当地语言既听不懂又不会说的居民减少了与外界沟通交流的途径,从某种意义上减少了暴露在外界次数,降低犯罪分子预备犯罪的机会。
而在模型7中,综合各个因素的影响,最终只有语言沟通能力和家庭成员对居民的受害率仍存在显著性的影响。语言沟通能力弱,听不懂也不会讲当地语言的居民比通晓方言的居民的受害率低90.1%,而有家庭成员陪伴的居民的受害率也比缺乏家庭成员陪伴的居民要低87.6%。这个结果说明种族异质性和家庭的完整性相较于其他因素,如经济收入、社区设施、居民流动性、治安状况满意度等,对居民在社区的融入以及社区非正式社会控制的建立有显著的影响。
(一)完善社区警务战略引导的犯罪防控模式
社区警务战略是以通过良好的警民共建模式,实现对社区治安共同治理的一种警务哲学。以美国为例,警察都会有自己明确的辖区范围,在辖区范围内除了维护治安状况以外,还需要通过开展社区警务战略培育辖区内居民的责任意识和自我保护意识,起到一个警务引导的作用。[15]社区警务的实施,既提升了民警的亲切感,利于与居民互动,又能方便民警真正走进社区。同时可以定期进行居民安全度和满意度调查,并建立一定的居民信息反馈机制,通过会议或是代表传达等形式了解社区的安全状况和居民的心理状态,有针对性地制定下一阶段的防控计划。同时,加大政府的犯罪防控投入,以社区民警为使者,制定相关的犯罪防控措施,以居民的共同利益为出发点发动群众力量。[16]这样的警务模式普遍应用于美国的各个社区,以建立社区犯罪防控模式。通过多年的实践,社区警务战略很好地适应了我国的社会环境,并逐渐根植于基层。民警成为引导社区治安防范的组织者,通过实施各种犯罪预防项目,密切了警民之间的联系,及时掌握了社区的治安问题,发挥了社区群众参与社区治安防范的积极性。实施社区警务战略,有效提升了社区公众对社区安全的满意度,从而降低被害率。
(二)建立以社区自治为主体的犯罪防控模式
一是丰富社区活动,紧密邻里关系。费孝通在《乡土中国》中构造了一个“理想型”的社会,这个社会受到了礼俗和法治的约束,人们受到一定的制约,使得社会结构不易于受到改变,而易于达成共识。[17]每个人都将自己看作社会团体中的一员,并遵循特定的社会规律,在群体生活中获得自己的利益,同时也给社会贡献效益。这样的一个共识社会,结构稳定,难以解组,很大程度上抑制了犯罪的产生。随着邻里间相互亲密度和熟悉度的增加,人们不愿意去为了一点点私利而打破原有的稳定利益。可以通过一定的警民关系建设与社区居委会组织活动,提升社区居民相互之间的熟悉度。一个稳定的社会结构就需要稳定的社会关系,邻里关系的亲密度和信任度直接影响了居民对社区的安全感和归属感的满意程度。
二是培养共同体意识,重塑邻里守望。在社会解组理论中,非正式社会控制主要是培养社区居民的凝聚力和责任感,通过建立邻里守望的理想社区模式,达到预防犯罪的目的。比如居民看到邻居家的小孩在社区里有不良行为举止时,尽到监督提醒的责任,及时劝诫未成年人纠正自我行为,树立正确的观念,间接达到了犯罪防控的作用。加强居民相互之间的熟悉度,有助于居民对社区内居住人员信息背景的了解,能及时发现社区外来人员的进入,对陌生人员的来往有更强的防范意识,相互提醒,及时报告,减少犯罪的发生。社区的老年人对社区居民和环境熟悉,可以发动经常在社区进行健身活动或散步的老年人,组成非正式的社区联防队,在进行社区活动的同时,关注社区的人员流动,防止犯罪分子有机可乘,对犯罪分子形成一定的威慑作用。老年群体也可以充当社区调解员,缓解邻里矛盾,退休老人也能在工作中体现自我价值。[18]同时可以成立社区安全委员会,通过召集社区中退休的警察或其他政府工作人员,借用他们一定的权威性和号召力,宣传和提高社区凝聚力的建设,建立新的社区治安自治制度,营造社区自治的良好氛围。香港也发动了社区的青少年参与到预防犯罪的活动中去,既激发了青少年了解犯罪预防知识的热情,掌握了犯罪防范的知识,同时也培养了青少年的社会责任感与集体观念。
三是提供社会关爱,加快环境融入。随着和谐社会的发展,社会矛盾是始终存在的,也没有绝对的公平。[19]本地居民要解除排外的心理,正确对待流动人口的涌入。同时流动人口也应该以平和的心态适应新制度新环境,消除心理落差与不平衡感。可以建立社区心理咨询室,由社区民警引导,做好流动人口的安居工作,落实各项社会保障制度,关心新居民的生活适应状况。建立“一对一”互助家庭,由一个老居民家庭帮助新入住的外来家庭,形成结对子,加快对新环境的融入,尽快建立相互之间的信任和亲密。对新居民的家庭成员、就业就学等情况都有所了解,解决好语言、文化上的差异问题。同时,对于社区中有困难的居民可以提供必要的社区服务,减少流动人口因缺乏家人朋友而难以解决问题的后顾之忧。[20]
本研究以社会解组理论为基础,对流动人口聚居区进行实证研究,得出犯罪与社区结构,如家庭成员、社区设备、语言沟通能力、居住稳定性等六个方面存在一定的显著性关系,但研究仍存在一定的局限性。如样本的数量尚不足,分析结果仅针对本次研究具有统计学上意义。社会解组理论发展于上个世纪初的芝加哥学派,而针对当今中国社会的适应性仍有待后续的研究进一步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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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04-15
毛哲玮,浙江警察学院涉外警务专业学生。
金诚,浙江警察学院治安系主任、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