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胜川
(闽江学院 体育部,福州 350108)
消费社会以物质的极大丰富和消费本位为主要特征,消费成为生产的目的。需求和欲望则是人们消费的归宿,人类的需求是和生存发展紧密联系在一起的,是内在的、真实的、自然的需求;人类的欲望潜藏在个人的无意识深处,是一种建立在享乐主义基础上的强制要求。在消费社会中衍生出的消费文化是消费者基本的、无意识的需求,实际上是“接受了一个特殊社会的生活风尚”[1]42,由于大众群体是消费的主要承受者,因此,大众文化是消费文化的典型形态和本质属性,而大众媒介及其制造、传播的时尚既是消费文化的载体和运行逻辑,同时自身也参加了消费文化的建构和表征。大众文化以及仿真的媒介和流变的时尚共同构成了消费社会的独特人文景观。大众文化追求即时性的审美体验和感官上的快适经验,把经典艺术的“美的陶冶”转变为关注身体感觉和生理欲望的“快感美学”,这是对传统文化艺术审美的彻底颠覆,为原有文化事物的“变”提供了现实基础。
国内外众多学者基本认为消费社会形成于20世纪中后期。如爱德华·洛耶尔认为20世纪晚期的英国才是真正的消费社会。我国学者王咏梅认为现代消费社会形成于20世纪中后期[2]。这一时期,恰逢我国改革开放前后风起云涌的时代,中国历史进入了以消费为主要特征的现代时期,改革的浪潮在尘封已久的神州大地上迅猛激荡,文化艺术领域亦不例外。传统文化代表之一——中国武术注重体验和感悟,追崇“天人合一”的精神境界。在中国武术的整个实践过程中,它没有终点,这一过程反映的是对武术不断的、反复的“一个追求顿悟的过程”[3],也有学者指出:“对武术的感悟,也就是在反复的运动实践与对外界实物的观察模仿中不断地超越自己,不断超越原有的方法与经验而最终获得一种方法性的直觉能力。”[4]“太极十年不出门”是这种体验过程的真实写照。可以说,中国武术是一种内心体验的艺术,关注的是“内倾性”思维,是一种经典的神性美学,人们在实践武术的过程中,使内心不断充盈,对美永无止境的追求使其终生习练不辍。而在消费社会,经典美学成为人类具有永恒魅力的精神上的乌托邦,意境式的神性美学开始向视觉美学转向,文化的神性体悟开始走向审美的世俗消费,大众开始以泛文化的倾向寻求新型的审美解放和意义创造。在此背景下,中国武术也开始了自己的审美化生存历程。中国武术延传千年的文化传统开始衍生出新的形式。其中,以竞技武术为代表的中国武术新形式肇始了适应大众文化审美生存环境的审美转向历程。
英国学者约翰·斯道雷认为“大众文化是具有商业文化色彩的,以缺乏辨别力的消费者大众为对象的群众文化。”[5]也有学者从大众文化的生产和消费角度分析认为,大众文化“是自由市场经济把价值规律和商品交换逻辑向文化领域的推演,现代技术对人的物质和精神铲平的生产消费行为改变的必然产物。”[6]自上个世纪以来,随着世界工业化进程的加速,“消费”成为大众的生活主体,按照波德里亚的说法:“富裕的人们不再受到人的包围,而是受到物的包围。”[1]1在迅速发展的现代高科技的强力支撑下,在以赚取更大利润的雄厚资本的操控下,“渗透着审美趣味巨变的大众文化彻底扭转了几千年来人类因因相袭的群体形而上沉重,转而走向企图个性化的个体体验性轻松。”[7]3在中国,上个世纪80年代确立的“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政治风向使中国走向了一个崭新的后革命时代,市场经济成为社会格局的主导,在这一时代变革背景下,孕育已久的中国大众文化在市场逻辑的笼罩下和现行体制的默许下突飞猛进。在世纪之交的全球化浪潮中,大众文化逐渐取代了传统精英文化支配的审美趣味,并在科技革新和信息传媒的影响下取得了当代文化的最大市场份额,以视觉和快感美学趣味影响着广大社会群众。
中国大众文化的勃兴是文化受到长期禁锢之后获得解放的结果,是对大一统文化格局的颠覆,代表了经济上和技术上的潮流[7]1。上世纪70年代,受到“文革”的影响,中国武术成为样板武术,“在极左思潮的影响下,武术不准谈技击、劲力和功法方法,而‘语录拳’‘忠字拳’等则被大量传播。”[8]改革开放使竞技武术的发展迎来了春天,并迅速走向发展的快车道。这一时期,规定套路、自选套路、指定动作、创新难度动作成为竞技武术的关键词,是运动员在竞技场上一展风姿的主要动作元素。在三十多年的改革开放中,这一系列“关键词”的演变折射出竞技武术在大众文化影响下对传统精英文化的不断突破以及颠覆历程。从1987年我国第六届全运会开始,武术计入总金牌榜,直至今天,竞技武术占领了中国武术的最大市场份额,成为除奥运会外众多国际比赛的运动项目,世界武术锦标赛也已经举办了10届。毋庸讳言,竞技武术对中国武术的发展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大众文化的蓬勃发展和审美趋势的转向使竞技武术成为人们张扬个性的一个新的文化领地。
大众文化勃兴使大众的审美趋向成为社会主流不容忽视的力量,大众对即时性的快感追求使视觉文化得以迅猛发展。丹尼尔·贝尔指出:“我坚信,当代文化正逐渐成为视觉文化,而不是印刷文化,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9]当代社会中影视、广告、图像的泛化对大众的生活重重包围,正如丹尼尔·贝尔所言:“目前居统治地位的是视觉观念。声音和影像,尤其是后者组织了美学、统帅了观众。”在全球化背景下,科学技术至上观念投射出的视觉文化及其传播成为了我们生活空间最重要的文化现象。
“视觉文化”作为概念最早是匈牙利著名美学家贝拉·巴拉兹在1913年提出来的,那些以图像符号为构成元素、以视觉知觉可以感知的样式为外在表现形态的文化传统称为“视觉文化”[10]。视觉文化是消费时代的产物,以图像为中心改变了传统以文字为核心的文化形态,是对工业时代科技进步的回应。视觉文化具有“表演性、仪式性、公共性的表象性特征”[7]93。众多学者一致认为“视觉文化”实际上是大众文化的代名词,它更关注视觉美以及事物外在的表象和外在结果,要求“即时体验”“零距离体验”。迈克·费瑟斯通说:“距离消解有益于对那些被置于常规的审美对象之外的物体与体验进行观察。这种审美方式表明了与客体的直接融合,通过表达欲望来投入到直接的体验之中。”[11]与此相对,传统的中国美学一贯强调距离产生美,审美意境的产生必须以牺牲距离为代价,水墨山水绘画艺术近距离看只是一团墨汁,需至远处才能体会到那团墨汁中描绘的意蕴风流。在消费时代,事物的传统审美趣味在大众文化的喧嚣声中日渐式微,于是,大众话语和视觉文化主导的大众文化价值获得了暂时的独立和自律。
“视觉文化传播时代的来临,不但标志着一种文化形态的转变和形成,也标志着一种新传播理念的拓展和形成,当然,这更意味着人类思维范式的一种转换。”[12]重要的是,当视觉文化成为人们精神生活和文化生活的主要生活方式后,它改变了大众的价值观念和思维模式,尤其是在青少年群体中培植了大批的追捧者,而作为社会未来的青年群体的观念改变会更为深刻地影响社会文化的进程。这一观念的转向,对注重体悟的中国传统文化艺术的发展是致命的[13]。民族音乐、传统戏曲等都受到不同程度的冲击,作为中国文化代表之一的传统武术亦未能幸免。有学者认为:“精英文化是唯审美的,而大众文化是泛审美的。唯审美是一种审美占有和把持,高高在上难以亲近;泛审美则是一种大众审美的自足、自在形态,它是个体的亲在、个体的在世经验,张扬人的审美感性。”[14]传统文化保护的核心问题是传承,而作为传承主体的青少年不愿“费神”体悟传统的神性美学,更愿投入到容易获得的即时性视觉美学体验当中来。于是,昔日门庭若市的老拳师家中如今门可罗雀,而以竞技武术为主体的武术馆校学生数以万计(当然其他域外武技也更加吸引青少年)。无疑,以竞技武术为代表的现代武术为适应大众文化统帅的审美趋向做出了生存性的改良,更能得到青少年群体的关注。
视觉文化主导的时代,文化倾向于表演崇拜,而视觉文化最基本的原则就是表演性,运动员走上赛场更加注重自己的表演带给观众的视觉体验,随着竞技武术向表演性的逐步靠近,“类像”就出现了。“类像”(Simulacrum)是法国当代著名思想家让·鲍德里亚(Jean Bau-drillard)用以分析后现代社会、生活和文化的一个关键性术语。简单地说,“类像”是指后现代社会大量复制、极度真实而又没有客观本源、没有任何所指的图像、形象或符号[15]。在鲍德里亚看来,类像以自由想象、大量复制和科技传媒的方式创造出现实生活中不存在的真实,甚至是比真实更加真实的“超真实”。进而,类像从根本上颠覆了人们长期以来形成的真实观念,使后现代文化整体上处于一种虚拟现实和“仿真”逻辑中[15]。突出视觉审美的竞技武术逐渐远离传统武术,竞技武术套路的大量出现和任意改造改变了武术在人们心中的原有形象。在影视传媒中,武术的“原本”被淡化,被塑造成适合大众视觉文化的全新形象,影视武术、艺术武术、搏斗武术成为脱离真实武术的“超真实”形象。于是,在传媒的极度歪曲中,武术成为“类像”的产物。
类像的出现使得原有的“原本”和“摹本”的等级次序受到了强有力的挑战,“类像”客观真实的逼真再现和精确复制使原有的“原本”和“摹本”的等级次序顺序模糊不清起来。首先,以往任何情况下,任何“摹本”都是对“原本”的不完整复制,“原本”是“摹本”的母体、源起。“摹本”的价值在于与“原本”的相似程度,换言之,“摹本”永远无法替代“原本”。其次,“摹本”对于“原本”的模仿有强烈的目的性,“摹本”并非是对“原本”全方位的模仿,由此,不仅“摹本”与“原本”存在差异性,就是“摹本”与“摹本”之间也存在着差异性。我们用传统的“原本”和“摹本”等级理论来阐释传统武术和竞技武术套路、散打以及其他现代武术形式就会发现:作为“摹本”的竞技武术套路和散打之间存在明显的差异,与原本的传统武术也存在差异,这是模仿的具体性使然。但是,在鲍德里亚看来,现代高新技术传媒平台生产的“类像”不再是“原本”有欠缺的“摹本”,而是对“原本”的逼真再现和精确复制。鲍德里亚对现代工业的高新技术有着明显的悲观情绪,但是,我们加以分析又不无道理:竞技武术以及各种现代武术都是对传统武术的现代化“再现”,长久的类像必然会导致大众对武术理应如此的判断;央视“武林大会”的“还原真实武林,传承功夫精髓”的宗旨必然是对传统武术的精心模仿,也必然是有欠缺的“摹本”,但媒体长期宣传“还原真实武林”必然会造就出“真实”武林来。如此,“原本”和“摹本”已经同质化,二者之间的等级次序被消解。因此,传统武术并不认为竞技武术为其子系统,同样,竞技武术也对传统武术多了几分异样的眼光。
在鲍德里亚看来,类像不再是对“原本”的模仿,而是“类像”的自我复制和自我生产。当竞技武术的发展逐渐脱离传统武术的束缚之后,竞技武术套路的复制和生产已经变得简单起来:它可以取材于现代社会中的符号、形象、模型,然后根据自身的现实需要作出“仿真”的动作,创造出“原本”不存在的动作形象。进入21世纪以来,武术“类像”大行其道,街舞动作、舞蹈动作、杂技动作等,都成为竞技武术取材的现实题材[16]。“虚假”的武术动作,经过“类像”和“仿真”处理变得“真实”起来。于是,我们在赛场上不断看到新的非武术动作涌现(如跪滑、原地陀螺转、翻滚),进而被其他人模仿,成为“真实”的武术动作。
武术与影视以及电视节目的结合,拓展了武术在传媒时代新的生存空间。然而,基于传媒文化的生存逻辑,通过炒作事件,改写、夸大事实,制造新奇,最终“类像”超越“真实”与“虚构”,演变成比真实更真实的“超真实”。功夫巨星李连杰成名于少林寺觉远和尚的逼真形象表演,于是,在众人眼中,李连杰是出身于少林寺的武僧,人们不再怀疑传媒世界中李连杰“和尚”形象的真实性,常常把李连杰的少林寺和尚形象和其真实的北京武术队运动员身份混为一谈;再如,一向在影视中扮演侠女的章子怡在国外影迷心中是身怀绝技的武林高手,仿佛她原本就是武术科班出身;为此,她在媒体广告中煞有介事地大打出手。武打影视中,通常会塑造出顶尖高手——须发雪白的老方丈,继而,大众心中就会产生年龄越长功夫越高和方丈都是寺庙中第一高手的“类像”现象来,忽略了“拳怕少壮”的真实境况。事实上,各种媒介对武术宣传造就的“超真实”效应已然对武术的发展造成了不良的影响。
无疑,竞技武术套路是以传统武术套路为摹本,在规则的导引下做出的竞技化改良。随着规则不断地对大众文化“自选化”的长拳套路靠拢,“在技术发展方向上,套路以突出竞技特点、提高技术水平和鼓励发展创新为基本内容思想,使技术向高、难、美、新的方向发展。”[17]以传统武术套路为原始蓝本的长拳体系开始产生大量的大众审美复制品,随着时间的推移,以及竞赛规则的多次修改,长拳体系的复制品越发出现“类像”的趋势。由于受到大众文化的包围,以及对大众文化崇拜的视觉文化的趋同,长拳体系的复制品对模仿对象——传统武术套路发生了疏离,逐渐成为失去摹本的仿真“类像”,它虽然能够在最初“反映基本现实”,但是进而会“掩饰和歪曲基本现实”,最后“掩盖基本现实的缺场”。最初的竞技武术套路能基本反映出传统武术套路的原始风貌,但是随着消费时代的深入发展,大众文化主导的竞技武术套路已经不再反映传统武术套路,和传统武术风格迥异的竞技武术创造出了武术的“第二自然”现象。
传统武术的缺场使得竞技武术成为一种“类像文化”。竞技武术从传统武术那里继承的只剩下仿真的“强化攻防意识”,严格来讲,竞技武术的“攻防意识”是一种“虚拟的打”,大众沉溺其中看到的不是现实本身,而是脱离现实存在的“类像文化”。当“类像”内化为大众自我经验的一部分,竞技武术套路中的“攻防意识”就与现实混淆起来,原本不存在的“技击含义”呈现出一场真实的“演打”。“‘虚拟真实’与‘实存真实’区分的抹平,带来的正是一种‘超真实’的镜像效果。”[18]
“类像”这一术语从根本上颠覆并重新定义了人们传统的“真实”观念,深刻体现了当代文化精确复制、逼真模拟客观真实并进行大批量生产的高技术特征[15]。“类像”也就成了传统武术和竞技武术之争的原点。明白了这一点,人们才不再纠缠于竞技武术是不是武术,转而探究竞技武术如何顺应时代且良好地继承武术传统。
任何事情的发展都有两面性。经典的神性美学以其先验预设的形而上学视角审视大众文化,认为其审美趋向不具备合法性:即认为大众文化在日常生活中的审美是一种反美学现象,是审美趣味的低俗化,以大众文化为代表的工业文化产品是典型的审美麻醉剂,在瞬间满足大众的艺术好奇心之后很快就钝化了人们对美的想象力,继而导致大众审美疲劳乃至情感疲劳。重要的是,它将最终导致大众对人文关怀反省的缺失。
在市场经济主导的社会转型时期,与之相对应的是商品逻辑对于文化形态的改写,去深度、平面化、平民化、遵循快适原则是大众文化的主要表征。在大众文化中成长的竞技武术等现代武术形式追求视觉上的超越和技术的创新,突出和强化了武术中的感官刺激功能、娱乐功能,以达到捕获大众、获得商业价值的目的。因此,传统武术原有的文化功能、伦理功能、教育功能以及心灵体验功能都将受到不同程度的抑制。
诚然,竞技武术所关注的身体解放和技术的无限制挖掘给人们带来了视觉上的短暂愉悦,从而使人们逐渐甚至完全放弃了中国武术原有的精神和思想,而只注重创造出一种肢体上的身体幻象和大众的文化定位,这也许会使竞技武术在大众文化的浸淫下彻底丧失文化的自省功能。以自选长拳套路为例,50多个动作组成的竞技套路由难度动作和基本动作组成,第一次观看长拳套路演练是惊艳,第二次就是平常,第三次就是无味;相似的动作对视觉的刺激会逐渐减弱,人们在视觉的审美疲劳之后而缺少心灵上的感应,缺乏人文精神的竞技武术将导致大众审美能力的退化。
武术的人文关怀
消费社会的大众文化进入了一个“读图的时代”。“读图时代”的逻辑是放逐历史、抹平深度、取消反思、取悦视觉图像。换言之,如果说严肃而深刻的心灵体验过程、独特而清晰地表达武术文化的意境是传统武术历史使命的话,那么直接而又迅速地表达社会现象的急促变化,迅猛而张扬地呈现肢体表演的艺术则是消费时代竞技武术的逻辑。与传统武术3 000多年来张弛有度的文化大家风范不同,竞技武术对消费时代大众文化的勃兴表现出猛烈的欣喜之感,它毫无顾忌地抒发自己对这个时代的热爱,为迎合大众文化的审美意向不断做出变化。
客观上讲,受大众文化强烈冲击的当代美学要完好无缺地回到传统美学的时代是不现实的而且也是不必要的。建立在视觉体验上的现代武术发展既不能毫无原则地一味迎合消费社会大众文化的审美趣味,更不能抱残守缺地坚守已有传统,按照学者傅守祥的说法:“它应该体现一种新型的后人文立场,即在保留审美‘在世性’成果的同时,呼唤‘神性’或者是‘超越性’的复归!”[7]150
进入21世纪以来,以西方文化为主导的大众文化产品随着全球化浪潮蜂拥而至,作为传统文化代表的中国武术在大众文化浪潮中已然前行了很久。竞技武术是中国武术在大众文化审美化生存背景下做出的反应。竞技武术的出现必然会使中国武术的存在发生重构,这一过程中衍生出众多文化现象,如技术动作的“类像”以及人文思考的缺席等。
对中国武术发展的文化逻辑分析应当坚持历史主义的原则,竞技武术的悖论性问题必须放置在历史逻辑和历史语境中进行考察。从当前消费社会日益发展的大众文化勃兴视角来看,持有大众审美意蕴的竞技武术存在是合理的,大众文化新技术产生的视觉冲击和崭新的想象力给竞技武术带来的身体解放和对经典传统武术的通俗化普及使中国武术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变化。
我们认为,中国武术当前的主要问题应该是:在消费社会,中国武术如何呈现在大众文化勃兴时期的当代艺术生活中,或者说当代大众文化的审美趣味如何从传统武术中博采文化底蕴以适应现代武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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