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尘埃落定》的叙事艺术

2013-08-15 00:47于兴雷
商洛学院学报 2013年5期
关键词:尘埃落定阿来傻子

于兴雷

(甘肃中医学院 社会科学部,甘肃兰州 730000)

有关《尘埃落定》的研究已有上千篇论文之多。有人试图从历史人类学角度分析,认为“《尘埃落定》以诗性的语言表达着历史的命运和人的尊严”[1]106。有人从民族学角度给予探究,认为“《尘埃落定》中的神秘主义叙事更多的是来源于藏族苯教文化,本土民族文化资源是作品神秘主义叙事的根基。”[2]148“作者用如诗似画的语言为大多数未履藏域的汉族读者勾勒出与他们熟悉的环境截然不同的异族风光:世袭的土司,顺从的奴隶 ,石头堆砌的堡垒 ,阴森恐怖的行刑柱,喇嘛翩翩起舞呼风唤雨,寡妇纵火自焚诅咒仇敌;浓郁的神秘氛围无处不在,激发着读者的阅读欲望。”[3]62有人站在文学本体论的立场大加探究,认为“《尘埃落定》在题材、叙述视角、语言三方面都呈现出明显的‘陌生化’现象。”[4]50有人站在比较文学的高度,仔细玩味《尘埃落定》与《喧哗与骚动》《百年孤独》等世界性作品的异同,也有人对《尘埃落定》发出质疑[5]23-25的同时采取了多角度研究,并认为“阿来的这部长篇小说,确实是一部值得研究的作品。无论从题材内容,还是从修辞技巧看,《尘埃落定》都有许多让人觉得新鲜和特别的地方。”[6]34还有人“从以虚构而真实的题材内容、分裂而完整的人物形象、表里如一的情节结构、丰富深邃的主题思想对其进行相应拆解等方面分析其新历史小说的特质,彰显其反‘史诗’意识,从而凸现《尘埃落定》的文字史意义。”[7]……诸此种种,不外乎文学研究的广域范畴,但很少有研究发现阿来在《尘埃落定》中将西方新叙事学与中国传统叙事学方法完美地结合了起来(即使作者本人也是一种无意识),并且在语言上,无时无刻不在呈现出一种递归式隐喻的魅力。从而使《尘埃落定》成了一部叙事艺术范本和修辞学典范之作。本文拙计在这两方面做一探析。

一、一显一隐的叙事窗口

《尘埃落定》是藏族作家阿来用汉语写成的一部描述藏族异域风情,尤其特写藏地土司末代的亚历史故事的长篇小说。作品中瑰丽神奇的地域特色以及牧歌般的故事叙述使这部小说别具一格。而这一切是离不开阿来选定的独特叙事视角和叙事方式的。贯穿全书的叙事窗口则恰似叙述的血脉筋骨。

关于叙事窗口,玛丽-劳勒-莱恩在《电脑时代的叙事学:计算机、隐喻和叙事》一文中说“曼福雷德·雅恩用聚焦理论演绎这一段话,指出‘站在小说之房窗口旁的观察者就是叙事者,叙述者的首要活动不是捅破墙壁,而是观察——故事世界’小说之房墙壁上的开口是观察的心灵。各个窗口既可以再现人物的意识,也可以显示叙述者的感知。因此,全知叙述者可以在两种观察方式中进行选择:他可以在墙壁上捅出一个属于自己的窗口,也可以利用现有窗口,从人物与这个特殊位置的关系的角度再现故事世界。用标准的叙事学术语来表述,这个人物变成了属于聚焦者或反射者,其意识发挥着一种屏幕功能,是向叙述世界打开的一个中介窗口”[8]373。这种运用类比原则叙事窗口也就是叙事视角和方式的延伸与现代化说法。杨义在《中国叙事学》中说:“结构在写作过程中,结构是第一行为也是最终行为,写作的第一笔就考虑到结构,写作的最后一笔也追求结构的完成”[9]34。“结构”一词在中国语言中最早是一个动词,“结”就是“结绳”,“构”就是“架屋”。因此在研究《尘埃落定》的叙事艺术时同样必须先了解其叙事框架,也就是窗口结构。“如果把一个具体情节视为由事件中介并按时间顺序排列的状态序列,那么窗口结构就决定着呈现故事需要多少不同窗口,一个叙事的窗口数量是由情节分支的多少来决定的,一个分支又反过来是由一个叙事所能‘摄入’的事件序列构成的”[8]75。

《尘埃落定》是以“傻子”为叙述者的第一人称叙事,但它同时有超越第一人称叙事视角,形成了一个作为叙事主角的“傻子”及其叙事补充“翁波意西”这一显一隐的叙事窗口。阿来通过外显的叙事窗口“傻子”的眼光诗意地看待土司制度这一段轰轰烈烈的历史。他那独特的历史感受、文化审美体验是通过先知的傻子表现了出来,为了表达自己的历史感受和文化审美体验,阿来塑造的傻子是一个先知般大智若愚的形象。用作品中的话就是:“现在我知道自己不是傻子,也不是聪明人,不过是在土司制度将要完结的时候在这片奇异的土地上走了一遭”的人[3]403。在《尘埃落定》中,阿来为傻子二少爷设置了两个大的环境:“麦其土司官寨”和“北方边界”,傻子生活的土司官寨是一个人们之间充满猜疑、虐杀,土司高高在上,可以为所欲为,甚至可以任意抢夺头人妻子的地方,在这种绝对权力绝对服从的社会,傻子以第一人称视角游行于其间,又以先天性条件超越第一人称叙事,在作品中成了主人公又是旁观者的叙事角色。同样的叙事视角也表现在北方边界:一个富有规则,拥有商业和贸易,文明而开放,人们之间可以自由互通往来,仇敌可以变成朋友,虐杀可因商贸而取代的地方。只是前者多表现傻子傻的一面,而后者更注重智的一面。

“傻”与“智”的可信与不可信相结合,从而使叙事视角的超越性愈发突出。两方面的突出也就避免了视角的细节末枝。且“独特的视角操作利用产生哲理性的功能,可以进行比较深刻的社会人生反醒”[9]195。这种第一人称限知视角的表达方式的可行性是非常复杂的,且从传统的叙事视角来说,第一人称叙事属于限知视角,叙述者对不在场的情景是不可能有发言权的,第一人称叙述常态可以让人产生身临其境的现场感与真实感,能深入细致地表现叙述者的情感与心灵世界,但其限知也限制了叙述的广度和深度,它往往只擅长叙述线索比较单纯,涉及人物比较少的故事序列。而要创造一部气势恢弘的作品,限知叙事的缺点也就在所难免了。但阿来却在这方面做了大胆的创新,用个人化的叙事视角来透视感知世界,然而作品也经常叙述自己不在场的情景,也就是感知世界以外的情景。这种叙述的不可靠性正是阿来的大胆突破和创新超越。比如对远在英国的姐姐的来信上有似懂非懂的语言逻辑矛盾,对麦其土司的心理描写恰似土司肚里的蛔虫,以及对死亡的体验也描述的神乎其神,在模糊性和不可靠性中存在着不合逻辑性,但阿来并不为其辩解,而正是这种突破才使小说的虚构本质得以间接显现,消解了小说的真实幻象,犹似先锋小说作家风格,尤其酷似马原的“元”小说叙述方式。两重身份的同时存在,在马原小说叙事中首先是“我”,然后是马原,众人叫“我”马原,马原做什么,马原想什么,然后那个马原的人就是“我”。《尘埃落定》中的“我”是一个傻与不傻的叙事结合体。阿来并没有直接说傻子是阿来,但傻子是“我”,“我”是傻子,这和马原是“我”,“我”是马原有异曲同工之处,只是阿来更为注重传统的一面。“我”首先是一个傻子,糊里糊涂地生活,其次“我”又是一个先知,“我”能看到与众不同的东西,“我”是一个不一样的傻子。这种界于傻与不傻的叙事主体,一方面强化了叙事的客观性,另一方面也强化了作品的虚构性。

如果傻子的超长突破性还不能足以完整地叙述表达文本信息,那么作品中内隐的叙事窗口“翁波意西”作为傻子叙事主角的补充构成的一个隐形叙述者的功劳是不可磨灭的。翁波意西在小说中是一个若隐若显的极富象征意义的人物,他一方面是格鲁巴教派的忠实信徒,为弘扬禅宗教义敢于和麦其土司直面论辩,这是正义的化身,是英雄的再现。另一方面,他又知识渊博,富有政治头脑,为了尊严和正义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两次被割舌头,从而使他成为了一个名副其实的隐形叙述者。翁波意西敢于以微弱的力量争取正义和尊严,在他的身上,那种普渡众生的大义胸怀无处不在,那种傲视权威的铮铮铁骨处处可见。阿来把他从一个固执的宁折不弯的僧人变为一个驯服顺从的书记官,目的就是让他表现傻子智的一面。知识渊博,目光睿智,意志坚强的翁波意西不但爱发议论,而且与权利格格不入。翁波意西知道傻子不傻,他可以不顾世俗的观念和傻子交谈,他有喇嘛的智慧,而且这种喇嘛理想与野蛮的土司制度有无法弥合之处。“从一个满怀济世思想的狂热之徒到一个犬儒的书记官,”他可以不分尊卑,即使失去舌头也可以和傻子少爷自由沟通,他可以说傻子不敢说或说不出的话,可以做傻子不敢做或做不出的事,可以想傻子不敢想或想不出的东西,这本身就是对傻子叙事视角的有力补充,何况书记官的身份和地位原意上就包含了记录和抄写的权力。虽然作品对翁波意西的着墨不多,但正是阿来的精心设计才有了四两拨千斤和以少胜多的叙事功效。虽然从呐喊到沉默的过程是非常的痛苦和悲悯。但他同傻子一样作为土司制度灭亡的见证人,在鸦片的传入与种植、边界商业贸易的发展、梅毒的传染、红色汉人的到来四个大环节和很多细微环节中,处处补充叙述一些傻子想不到的事和说不出的话,这种隐形人的姿态是站在傻子智的一面,构成了叙事主体的一显一隐窗口。

傻子以表面上的失聪状态和翁波意西在主体意识中话语权力被剥夺的情况,二者潜移默化,相互影响共同构成的一显一隐叙事主体串联于作品的叙事情节之中,形成了一种串联式叙事,从而使《尘埃落定》的叙事结构错落有致,有条不紊。这一显一隐的双层结构与《周易·系辞上》中强调的“一阴一阳谓之道”的影响是分不开的。《尘埃落定》的叙事角色是一种技与道相结合而组成的主体,也就是:“显层的技巧性结构蕴涵着深层的哲理性结构,反过来又以深层的哲理性结构贯通着显层的技巧性结构”[11]47。佛斯特在《小说面面观》里说:“故事是一些按时间顺序排列的事件的叙述。”[11]42土司制度灭亡的故事同样是叙事主体的重要工作。佛斯特还说:“故事诉诸我们的好奇心,情节诉诸我们的智慧,而图式则诉诸我们的美感,它要我们将小说作为一个整体去看。”[4]126《尘埃落定》也以串珠的图式给我们以美感,在鸦片的传入与种植过程中,傻子一方面是初步尝到了拥有权力滋味的二少爷。另一方面又是超然物外的旁观叙事者,而翁波意西做为隐形的济世人也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在边界贸易时,傻子是创世纪的英雄,是一个显现在表层的英雄,但他同时也不忘“给书记官一个合适的房子”让他把这一切都详细地写下来。傻子以先知的未明身份赏赐给土司一顿最后的晚餐——梅毒,预示了土司末代的到来,翁波意西则毫不失时机地做了补充:“什么东西都有消失的一天。”势不可挡的红色汉人来了,两重身份的傻子又该如何在超越生死范围之外完成叙事,阿来着实精心策划了一番,是命运的轮回把他和翁波意西一同推上场,又一同送下场。

二、富有魅力的递归式隐喻

如果把瑰丽的地域风光和神奇的土司历史故事比作阅读《尘埃落定》时扑面而来的和悦春风,那么构成文本信息的独特话语魅力则是静夜欣然而至的和风细雨。没有春雨的润泽便没有万物的复苏,同样,没有美妙的话语工具便没有诗意昂然,也就没有气势恢弘的《尘埃落定》。布斯说:“所有小说都试图成为诗”[12]33,正是诗一般的语言导引我们的想象驰骋于美丽的康藏草原,用心神往那一处处山寨古堡。《尘埃落定》借助于语言所构造的魔幻语境,依靠独特的介于真实与迷幻之间的主人公“我”——傻子二少爷和翁波意西为一显一隐叙述窗口作为阿来变幻思维的平台,从而描写傻子的独特心理,且这种叙述表现了一种强烈的主观化情绪,并在傻子二少爷那充满梦呓般的不可靠话语中形成了一幅幅美丽神奇的画卷。

隐喻是现代诗歌常用的一个修辞手法,《尘埃落定》具有诗一般的语言,这种话语音节跳跃且富于节拍。作品语言的灵活性使《尘埃落定》的话语呈现出诗歌语言的特征。阿来能够把诗歌语言的灵活运用于小说作品,使其具有无限张力,这是运用了一种非常经典的方式:递归式隐喻。“递归是故事套故事或故事嵌着故事。”“本文所用的递归隐喻也将同样的现象描述为‘嵌入’。但是他采用了一个动态的视角,嵌入是一个空间隐喻,它将叙事呈现为一种可以即时从整体上把握的画面,毫不涉及各要素在时间上的递接”[1]69。这就是说,运用递归方式所激活的话语副本都可以认为是隐喻的变体,也就是话中有话,表面话语后面隐藏着更为需要读者理解的含义。副本的范围则是话语张力大小的范围。因此可以把具有无限张力的话语称为递归式隐喻。同理,“如果说语言是通过隐喻置换来扩展的,那么这种置换是通过一套无法进行的词源分析的核心词汇来进行的,而且隐喻进入共同语言之后很快就成为说话人的字面称谓,并由此演变出其他隐喻”[10]62-63。那么,从故事递归序列上说,《尘埃落定》是围绕土司制度灭亡的大故事镶嵌四大块串珠主体结构及许多下属细节的小故事共同组成的话语递归系列。从话语特色上说,《尘埃落定》的话语具有无限张力,话中有话,句句隐藏哲理,给人的感觉是无限递归。且其话语的魅力并不仅仅在于此,《尘埃落定》中的语言陌生化、不确定性、模糊性、多义复杂性及长短句张力等都可以用隐喻的衍生来形容。一般认为,隐喻除了是一种语言现象外,他也应该是人类的一种认知现象,尤其当人类认知事物时,由于思维能力的限制或缺乏现成的词或表达方式,就不得不找一个词或一句话去代替,其实这就是隐喻。在《尘埃落定》中阿来灵动使用隐喻以“一事物”表示“另一事物”且效果非凡。如小说是这样描写卓玛:

下人们拥着那个姑娘往外走,这时一股风从外面吹来,带来一股青草的香味,我把她叫了回来,也不看她的脸,只把她的衣襟拉到鼻前,是的青草味是从她身上来的。我问:是来自牧场的姑娘吗?

“我是,少爷。”她回答

灯一灭,我就被牧场的青草味和细细花香保卫了起来[3]201。

这一段表面上只是一个细节描写,但在修辞方法上则通过运用递归式隐喻,灵动地表达了这位牧场姑娘的情感和认识,表现了牧场姑娘的勤劳、淳朴和美丽。如果没有话语激活的副本,是很难理解其中的含义。

阿来惯用违反人们日常认知习惯的一种反常化艺术创作手法,而这种反常化往往首先给人一种陌生的感觉,因为他不光使人觉的指称上富有新意,而且语言内结构上具有了新的时态,使人在含混中有一种“神秘化”的感觉,而且恰恰是这些含混的话语蕴涵了丰富的意义。在阿来的笔下,他会让“肠子唱歌”“言辞痛心疾首”“晨光流淌”都是偏离常规的超长陌生化现象,但这并不令人觉得词不逮意,相反,用肠子代替人唱歌用痛心疾首描写人的言辞,把晨光拟人化,这些都赋寻常物以新意,从而使陌生化这种修辞方法得以成功运用。另外,在文本中,“笑声年轻”“罂粟不堪重负”“背影孤独和痛苦”等许多例子都给人一种陌生化的感觉,但我们读了之后并不觉得别扭,相反还有一种美的感受。这就是《尘埃落定》语言模糊多义等复杂的隐喻现象的张力所在,语言的自由推进和弹出,能够充分牵动我们的想象进入无限的审美意境。

如小说中形容关于苯教传说的“虚空”的由来的一些句子,使人一时确实不能确定其含义,但也有“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一面,正如“一千个读者便会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一样,作品中句子的张力并非只有隐含的读者的存在才能理解,只是各人的看法各不相同而已。如桑吉卓玛泼水一节傻子的一句话:“你肚子疼,只想下次泼水再重点”[10]3。这句话虽简单,但理解各不尽相同:表层意思可理解为泼水再重点,但深层意思也可以理解为卓玛对二太太的不敬或傻子对卓玛的疼爱等。正是许多个递归式隐喻的运用才使《尘埃落定》的话语特色别具一格。

三、结语

《尘埃落定》那一显一隐的窗口叙事贯穿于串珠式结构的全文始末的独特叙事方式在当代长篇小说中也是不多见的,这也为写作提供了一个成功创新的范例。叙事离不开语言,《尘埃落定》富于魅力的隐喻不但在西方广泛流行而且也是中国几千年文学经常使用的一种修辞方法,因此它完全可以得以发扬和借鉴。一部好的作品能得以举世公认并不仅仅因为其优秀的一点或一面,而是一个整体的组成。因此,《尘埃落定》的艺术成就还须继续挖掘和发现。

[1]邓金洲.在历史中拷问人性——阿来《尘埃落定》试论[J].湖南:湘潭师范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0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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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袁 丁.跨越还是对立——《尘埃落定》族别问题浅析[J].文艺评论,2003(7).

[4]牛刚吕培.《尘埃落定》中的“陌生化”表现手法[J].成都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1(4).

[5]李建军.你到底要说些什么——关于《尘埃落定》的主题及其他[J].延河,2003(6).

[6]李建军.像蝴蝶一样飞舞的绣花碎片——评《尘埃落定》[J].南方文坛,2003(2).

[7]王 卫.论《尘埃落定》的反“史诗”意识[J].商洛学院学报,2011,25(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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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杨 义.中国叙事学[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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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佛斯特.小说面面观[M].广州:花城出版社,1983.

[12]W·C·布斯.小说修辞学[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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