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发展问题的核心在于农村人口收入的提高和国民待遇的改善,而破解问题的关键在于提高农村人口的人力资本积累水平,让农村人口拥有更多的发展机遇。在新的发展条件下,当前我国农村职业教育面临功能升级、体系完善、模式更新的深刻需求。本文将从相关的理论视角对农村职业教育办学模式改革进行深入全面的分析。
当前,农村职业教育承担了面向农村人口的职业教育与培训任务,主要包括:提供正式职业教育、农村剩余劳动力提供转移培训服务、农业技术推广服务、农村创业培训等诸方面的内容。涉及面广且体系复杂,问题较多,改革的难度较大。从办学模式改革的角度来讨论与研究农村职业教育发展问题,是期待为系统地解决农村职业教育办学所面临的种种问题,形成一个整体解决方案。
办学模式是教育活动在运行过程中所要解决的基本问题,每一种教育类型都有其相应的办学模式;而同一种教育类型,也可能根据不同的情况而选择内容与表现形式不一的办学模式。办学模式决定了教育活动的运行机制和管理体制特征,并影响教育活动的效率与质量水平,是我们讨论一种教育活动的基础与根本。同时,办学模式受到教育活动所处的政治、经济、社会以及文化和受教育者的共同影响,它是多方面因素共同建构与形塑的结果。农村职业教育的办学模式将决定农村职业教育办学中的种种教育活动与行为,选择什么样的办学模式,也就有什么样的职业教育体系,直接影响农村职业教育的办学能力与发展水平。
由卡尔·波兰尼首先提出、经格兰诺维特重新阐释与再发展,嵌入性理论已然成为经济社会学中的研究热点,近年来得到许多研究者的关注。不管是波兰尼所提出的 “经济行为深受社会关系的影响”,还是格兰诺维特的“经济行为始终紧密地嵌入在社会关系网络之中”,都是试图将经济行为或者制度在经济社会中的嵌入性进行理论解释。作为一个较为有力的阐释工具,“嵌入性”理论在分析经济社会中的经济制度时,得到了全面的拓展与发展,形成了广泛的影响。
首先,嵌入性理论中所探索的如“经济行为嵌入社会”或“制度嵌入社会”等解释行为与解释逻辑,与农村职业教育模式选择存在内在的自洽性。嵌入性能够很好地解释农村职业教育办学模式所受到的经济社会发展影响、以及嵌入在经济社会当中的特点。利用嵌入性的理论手段,也不难解释为何许多当年我们总结为“成功”的办学模式在推广和发展的过程中走向失败的案例。其次,我们选择这一理论工具的另一个出发点是,我们认为,办学模式在形塑的过程中,必定受到多个方面要素的影响;办学模式的构建与办学模式的持续运转,并不是一个单纯的教育部门的运作过程,而是在政治、经济、社会及文化等社会诸要素的共同影响下的复杂过程。嵌入性的理论视角将从行动者与其他人的联系以及行动者与更广阔的经济社会环境相联系的角度对办学模式的改革问题进行讨论。
本论文是对农村职业教育办学模式的全景式研究,研究内容涉及农村职业教育发展现状、农村职业教育办学模式的发展历史、办学模式改革的理论分析与当前改革的经济社会环境分析,最后提出办学模式改革的建议。
从我们所收集的数据和整理的相关材料看,当前我国农村职业教育发展较快,适应新形势的农村职业教育政策不断完善,国家出台了一系列推动农村职业教育发展的政策措施;农村职业教育体系进一步健全,规模不断扩大;农村职业培训效益逐步显现,影响扩大;办学实践改革不断创新,服务能力有所增强。但是,农村职业教育基础体系破坏、办学水平认可度不高、办学质量难以满足需求等问题困扰了农村职业教育总体实力的提升。究其原因,依赖型困境、基层财政体制以及功能性约束造成了农村职业教育当前的困境。从办学模式改革的角度看,要改变农村职业教育办学体制的单一性,弥补办学内容的结构性缺陷和培养内容的功能性不足,不断完善保障措施,才能推动农村职业教育走向可持续发展。
农村职业教育办学模式的历史研究重在发现和追寻办学模式演变背后的深刻动因。首先,研究中我们回顾了近代教育家在农村进行的乡村教育实践所推行的模式,即中华职教社、山东乡村建设研究院、中国平民教育促进会分别在黄炎培、梁漱溟和晏阳初等人的领导下在各自的实验区所进行的乡村教育实验。其次,我们探索了1949年到改革开放前农村所出现的主要办学模式,农村职业教育办学模式遵循了新政权在教育管理上的一些新的思路,也体现了一些新的特点,如“半农半读”、“农民业余学校”等模式。改革开放以后,“三教统筹”是我国农村教育中的一项创新,而“农科教结合”则很好地秉承了前者的一些重要理念,使其获得了实施的抓手。“农科教统筹”在我国农村职业教育办学模式上占有极其重要的地位,至今仍然发生影响,同时县级职教中心办学模式正是在其理念之上发展起来的。此外,我们还对县级职教中心、职业教育城乡一体化发展等农村职业教育办学模式的产生、发展、经验及启示进行了全面的总结。归纳了历史比较视野下农村职业教育办学模式改革的共同特征与规律。通过事实分析不难发现,办学模式总是与一定历史时期的政治、经济与社会环境相契合,改革是政府主导、社会各要素参与的过程,办学模式只有不断改革创新才能具备持续的发展动力。
生产方式是社会各产业系统的内部结构与运行机制的总称,生产方式是社会存在的基础,生产方式从根本上和总体上决定着社会的性质和面貌。“每一历史时代主要的经济生产方式和交换方式以及必须由此产生的社会结构,是该时代政治的和精神的历史所依赖确立的基础,并且只有从这一基础出发,这一历史才能得到说明”[1]。生产方式对应着一定发达程度的生产技术,生产技术变迁一方面提供了技能附加值,同时也增加了生产中的技能密度[2]。职业教育办学模式是一定时期职业教育的办学主体、投资主体、办学内容以及办学方式形成的相对固定结构形态。生产方式发展必然要求职业教育作出相应的变革。不同历史时期的生产方式,即手工业生产方式时代、前期工业经济时代、发达工业经济时代和知识经济时代的生产方式下,职业教育办学模式内容不同,特征迥异,突出了生产方式对职业教育办学模式的影响。
生产方式的特点决定了办学模式的形态,生产方式的变迁促成了办学模式的发展与革新,办学模式也折射了一个阶段生产方式的核心特征。不能适应生产方式的职业教育办学模式将无法服务经济社会发展的需求。值得注意的是,生产方式并不是一个绝对的概念,各个生产方式阶段的划分也是非常模糊的。在同一历史时期、同一国家,也可能存在不同的生产方式(如我国的沿海东部省份与中部省份、西部省份在生产方式上就存在巨大的差异,甚至同在东部地区,不同行业之间所才采用的生产方式也是迥异的)。因此,生产方式对办学模式的影响也是从总体上对特征的追寻与归结,可能无法解释部分局部现实。
正如约瑟夫·斯蒂格利茨在为波兰尼的《大转型》一书所写的前言中所总结的那样,卡尔·波兰尼的嵌入性思想体现在下面这段话中:自发调节的市场从来没有真正存在过;它们的缺陷——不仅仅就它们的内在运转而言,也包括它们的后果(如,对穷人造成的影响)——是如此重大,以至于政府干预成为必需;以及所产生的这些后果是否严重,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变迁的速度[3]。他的这些论点被视为对古典经济学家对经济的自主性的强调和对所谓“经济学帝国主义”的一种反驳,将经济作为一个“由相互连锁的市场组成的体系,这个体系能通过价格机制自动调节供给和需求”。“嵌入”概念经由卡尔·波兰尼提出,赋予了它深刻的内涵,超出了单纯地认为“市场交易有赖于信任、相互理解和法律对契约的强制执行”的理解,深化了经济与社会之间存在的嵌入性关系。格兰诺维特从网络的角度对嵌入性概念进行了自己的阐述。在《经济行动与社会结构:嵌入性问题》一文中,首次提出了市场中的经济行动嵌入在社会结构之中的必然性,社会结构被认为是持续运转的人际网络。格兰诺维特的观点主要是将人看作是嵌入于具体的、持续运转的社会关系之中的行动者,并假设行动者的信任关系网络维系了经济关系和经济制度的顺利运转。
任何制度、规则都是在具体的情境之中运转,并嵌入在制度与规则之外的结构、制度与经济社会及文化条件之中。作为一种社会规则或者制度表现形式的办学模式,同样也是在具体的情境之中,并嵌入在经济社会文化环境之中。办学模式本身是一个复杂的系统,其涉及到政治、经济、社会等多个方面的因素,缺乏对影响办学模式形成与发展的各种复杂因素的周全考虑,将导致针对办学模式的研究缺乏解释力,同时其与社会现实的脱节也会导致办学模式的有关研究缺乏活力。但是,引入“嵌入性”概念,在研究的过程中我们借助这一独特理论视角,发现职业教育办学模式是如何在一定的政治、经济、社会、文化等各方面的条件下,在行动者的积极参与下被建构起来的,办学模式中的各种要素之间是如何互动的,并通过对嵌入环境的适应,不断地调适,逐步走向高效率的运转和可持续的发展。
在嵌入的事实与特征方面,我们通过对职业教育办学模式嵌入在经济社会环境的事实进行全面的分析,并结合现实的分析,分析出办学模式的嵌入特征。办学模式嵌入经济社会主要有几种方式:关系嵌入、结构嵌入、政治嵌入、文化嵌入及认知嵌入,这五种嵌入方式是结合了格兰诺维特与诸昆等人的研究与分类来进行总结的。在不同的环境与条件下,不同的嵌入方式呈现出不同的内容,并阐释不同的主题。
应用嵌入性理论视角对职业教育办学模式的问题进行考察,能够充分理解办学模式的整体性、阶段性和区域性特征。一方面办学模式作为一个整体,嵌入在政治、经济、社会以及文化环境当中,受到各个方面因素的影响;另一方面办学模式是整体嵌入在这一个大的环境之中的,如果“脱嵌”,办学模式可能造成不适应的状况。
正如研究者所言,嵌入性是一种塑造动机和期望并促进协调适应的交换逻辑,这个逻辑的独特性在于行动者并不自私地追求眼前利益,而是集中在培育长期的合作关系,信任是保持这种长期合作关系的基础,也是网络得以维系的关键所在。在格兰诺维特看来,经济行为嵌入在社会结构中,而核心的社会结构就是人们在社会生活中的关系网络,嵌入性是一种能够容纳多种不同、更加精细研究的“概念伞”,这一理念很好地分析了社会网络联结所引起的社会行为对经济行为、经济制度的影响[4]。从这一意义来理解职业教育办学模式的关系嵌入问题,我们才能更准确地利用嵌入性的分析工具,形成有力的结论。
职业教育办学模式的嵌入性具有一定的层次性。最为内核的部分是办学模式内部的各个要素,如学生、教师及相关人员,向外扩展到政府、学生家长、用人单位和校企合作单位等,最外层是其他联系松散的影响因素;而如政治、法律、文化等要素则是无处不在地影响办学模式的嵌入性特征。职业教育办学模式是嵌入在网络中的,但同时,办学模式自身也是一个网络,内部要素之间也会通过一定的信任机制而形成网络。职业教育办学模式作为整体嵌入在外部网络之中,这可以称之为“外部嵌入”,而办学模式内部的各个要素和主体在办学模式内部网络中的嵌入称之为“内部嵌入”。因此,从我们的分析来看,职业教育办学模式的嵌入性特征属于“双重嵌入”,外部嵌入和内部嵌入分别涉及不同的嵌入方式。
一是职业教育办学模式的认知嵌入。在嵌入性理论中,认知嵌入是从主体的角度来理解的,指的是在经济行为中,行动主体受内部结构或者认知能力与水平的影响,重点在于行动者本身在经济行为上的认识程度,强调行为主体的结构化思维模式过程对理性经济推理的限制,也就是委托人或者代理人所处的社会情景对他们各自认知框架的影响[5]。从这一思路看,认知嵌入主要考虑在办学模式的建构过程中,对办学模式形成与发展的各个内部主体,如办学模式下的职业教育主体机构(经济行为中是委托人或者代理人)在选择办学模式的建构内容和运作方式时,会受到各个主体在认知结构上的影响。事实上,办学模式下各个职业教育主体机构在具体的政策选择时,会由各个主体机构中的主要管理者来进行决策,主要管理者的思维模式与社会情境对其认知框架的影响,将会直接决定办学模式的特点。在这里还有一点值得一提,与企业不同,教育中由于更多地受到来自政府的影响,许多决策与行为都涉及到教育行政管理部门对职业教育办学的管理与干预,因此,办学模式的认知嵌入不仅仅是办学模式内部各个主体的主要管理者认知结构的影响,同样还涉及到教育行政管理部门有关行动者的认知框架。留意到相关行动者原有的意识结构和认知框架对办学模式的影响,讨论其认知嵌入问题,将会是我们理解办学模式的形成与运作的重要基础。
二是职业教育办学模式的结构嵌入。结构嵌入主要从关注经济行动主体在其所处的联接网络中的位置来理解,在经济学中,企业在网络中的位置不同,内部参与者受到网络的影响也会不同[6]。办学模式的结构嵌入主要体现在办学模式是作为一个整体嵌入在以政治、经济、文化等多方面要素为联接点的网络当中,结构嵌入关注的是办学模式在区域内经济社会网络的事实以及其在网络中所处的位置,与企业的嵌入性有共通之处在于,办学模式占据经济社会网络中的位置不同,职业教育办学模式内部各个要素在关系网络中所发挥的作用与效果也会存在较大差异。深入分析不难发现,由于职业教育办学模式与经济社会发展的紧密联系,因此,与分析企业的结构嵌入一样,办学模式的结构嵌入主要关注其在同一层面的各种主体所结成网络中的位置。与其相联系的各种经济机构、政治机构以及教育机构都是其所处的经济社会网络中的联系点,在由上述各类机构所交织而成的网络中,职业教育办学模式形成其自身的特点。刘宏程等人通过研究企业利用社会网络发现存在两种形式:一是进入网络中寻找合适的位置并建立联结;二是自己构建网络[7]。“进入网络寻找合适位置”是典型的结构嵌入,即企业嵌入在所联接的关系网络之中;构建网络,则是对结构嵌入的认同与追寻。职业教育办学模式利用社会网络的过程也存在类似的方式。
三是职业教育办学模式的政治嵌入。职业教育办学模式所处的国家的外部正式制度框架,包括政治、法律、制度对办学模式所产生的影响。正如诺斯所说,正式的法律制度(确保一个国家内部的市场经济交易行为顺利完成)和相关的配套执行机制,这些制度都是为了识别、指控和惩罚那些超出界定范围的行动者[8],这些都将影响职业教育办学模式的形成与运转。值得注意的是,政治嵌入主要是正式的显性约束,也就是对行动主体的行为规则造成影响。政治嵌入在多个方面影响到职业教育办学模式的内容与特征,如政治体制决定了办学模式中投入体制的特点,经济体制影响了职业院校与企业的关系,法律制度是否健全、是否完善,决定了办学模式运行的有效性。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政治嵌入决定了办学模式的本质特征。
四是职业教育办学模式的文化嵌入。有研究者在公司治理的嵌入性研究中提到,“企业所处国家层面的政治和文化因素会影响目标企业行为人的认知框架,进而影响目标企业最终选择的公司治理机制[9]”。对职业教育办学模式来说,其所处的政治与文化因素会影响办学模式下相关主体的认知框架,从而影响办学主体的办学行为。由于正式制度往往存在各种不完善的地方,法律也有诸多不够完善的地方,政治嵌入只允许采用特定的治理机制,以确保签约双方当事人的利益,或者保护他们免受机会主义行为的影响。在这种既可能耗时又可能效果有限的情况下,对正式制度的采用往往是有限的[10]。但是非正式的文化约束对行动者的影响是潜移默化的,诸多的影响往往是通过潜在的、无意识的方式来进行的。处于某种文化之中的人,意识和行为中都会有集体知识或者理念的痕迹,并影响行动者的行为。在我们考察职业教育办学模式的文化嵌入时,一方面必须充分考虑办学模式所处的总体性社会文化环境,另一方面,同样应该考虑教育文化传统对办学模式造成的影响。文化环境包含的范围很广,涉及到的内容非常复杂,因素多样,所以是一个综合性的隐性嵌入。以我国办学模式的文化嵌入为例,为我们提到最多的文化观念——轻视技术、鄙薄技术劳动等,这些文化上的观念对我国的职业教育办学模式都造成了深刻影响,也会对办学模式的建构产生影响,这是办学模式文化嵌入的最简单体现。世界上各个国家在办学模式选择上的差异,也是因为不同国家的职业教育办学模式所嵌入的文化环境存在差异。
五是职业教育办学模式的关系嵌入。关系嵌入重在描述单个行动主体的经济行为嵌入与他们直接互动的关系网络之中,是对嵌入网络中人际社会二元关系的结构与特征的刻画,其测度的标准往往是关系强弱和关系质量等[11]。关系嵌入更侧重于行动主体在人际关系中的嵌入,在这种嵌入关系中,突出了对规则、认同和互惠性交换等主要社会性因素,是一个微观层面的、以人际交往网络为特征的嵌入过程[12]。从这一意义上来理解职业教育办学模式,主要指的是办学模式在形成与发展的过程中,重在理解作为拥有独立利益目标的行动主体如何与影响办学模式构建的其他各方形成有效互动。
从上述分析中不难看出,职业教育办学模式在构建的过程中,一方面,办学模式构建过程中有关行动主体的有关活动是嵌入在与其互动的社会关系网络当中的。另一方面,行动主体的行为更是嵌入在更为宏观的政治、经济以及文化环境与背景之中的。职业教育办学模式的构建过程,不能从其所处的政治环境、经济体制、社会结构以及相关的制度环境中游离,它是嵌入在由各种要素共同联接而成的社会背景之中的。在办学模式的构建中行动主体的决策与行为,折射了办学模式嵌入环境的特征,并深受嵌入环境的影响。
从宏观来说,办学模式适应一定阶段的生产方式的特征;从中观与微观层面来说,投资体制、培养方式以及办学内容要适应区域经济社会发展的需求,这样才是从总体上与经济社会发展相适应,实现“整体性嵌入”。只有各个方面的全面嵌入,才是“最合适”的办学模式。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是从社会生产方式的角度来看,职业教育办学模式应该从办学形式与办学内容上体现区域内主流的生产方式对人才培养的需求,从职业教育的区域性属性出发对办学模式与区域生产方式的主要阶段的对接进行研究。同时,还要关注生产方式发展的总体趋势。
二是从区域经济社会的发展需求来看,农村职业教育办学模式改革的合适体现在两个方面:满足区域内农业与农村发展对技能人才与技术扩散的需求和满足区域内农村人口的发展需求。第一个“满足”指的是围绕区域内农业产业(包括分散经营的小农)、工业发展以及其他产业的发展需求,提供相应的职业教育与培训服务,重点在于“面向农村”;第二个“满足”指的是面向农村人口的复杂需求:通过学历职业教育实现升学需求;通过接受职业教育与培训,成功转移到城市;在当地发展、自主创业等等。面对区域内的各种不同的需求,农村职业教育在办学模式的选择上应该实现多样化。而在不同地区,这两个“满足”的服务内容是有较大差异的,因此,在办学模式改革之前针对区域需求的调研应该是改革的一个重要基础。
三是从农村职业教育办学模式本身的需求与特征来看,其嵌入性体现在办学模式自身设计是否与区域经济社会基础条件,即办学模式正常运行与可持续发展所需要的配套条件,如经费条件、师资条件、设备条件、管理条件等等相协调。办学模式自身的设计应该考虑区域内政府的公共财政承载力,才有可能保证办学模式的顺利运转;如果设计“过载”,办学模式中的有关要素无法在实践中得以实现,功能无法体现,再理想的办学模式设计也难以发挥作用。
通过上述的分析,我们理解农村职业教育办学模式的选择与构建,不在于办学模式的设计理念有多理想,不在于办学模式的架构有多么合理,不在于是否曾经取得过成功,而在于办学模式与其所存在的经济社会环境的嵌入程度,在于办学模式与经济社会发展条件的适应程度。所以,就农村职业教育办学模式而言,最合适的才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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