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仅是红颜薄命

2013-06-25 23:31李婵明
北方文学·下旬 2013年6期
关键词:爱情悲剧王琦瑶女性意识

李婵明

摘 要:《长恨歌》是王安忆在第五届茅盾文学奖获奖的长篇小说,作者用细腻的笔调刻画了一个上海弄堂女儿王琦瑶一生的悲剧命运,从弄堂女儿到沪上淑媛,再从上海小姐到某政员“外室”,最后沦为单身母亲。但在王琦瑶的悲剧中却体现了作者的女性意识,这种女性意识通过王琦瑶性格中的坚守与逃离后的回归、作者对男性形象的否定和作者潜意识里的女性意识所表达出来的,反映了女性在男权社会的自强、自立和要求“男女平等”的合理愿望。

关键词:王琦瑶 爱情悲剧 女性意识

王安忆其荣获第五届茅盾文学奖的长篇小说《长恨歌》,可以说是其巅峰之作,她书写了一部属于王琦瑶式的女性悲剧。在这部小说中,通过王琦瑶的一生悲剧历程,让我们看到了她在追求自己人生幸福的过程中,所表现出来的女性意识。同时也有作者王安忆无意识所表现出来的对男权社会的否定。

一、孤独的坚守与逃离后的回归

(一)弄堂里一颗不甘落后的心

可以说王琦瑶不同于传统意义上的女性,她坚决、果断、又富有行动性,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想要的是什么。在人生的各个转折点,王琦瑶的坚决与果断充分的体现了出来,无论是参加“上海小姐”,作李主任的“外室”,与程先生若即若离的距离,乃至生下薇薇和与老克腊的忘年恋。明知道自己的付出不可能换回一个好的结果,但只要有一丝的希望都会像“飞蛾扑火一样”,义无反顾。在生活最艰难的时候,也没有用李主任留给她的那一盒金条,而是自食其力的靠给人打针来勉强度日。从中我们可以看出她女性意识的自然流露。

(二)逃离后的回归

在李主任死后,王琦瑶选择了离开上海,离开这个让她伤心的地方,但王琦瑶的坚定自守、倔强的性格使她到“邬桥”后再一次选择回到了上海,这就延续了她的悲剧,如果她在邬桥安安分分的生活,也许还可以找到自己的幸福,而她偏偏选择了回去,靠替人打针自食其力。“实际上,女性的逃离姿态并非只是缺乏直面现实的勇气而采取的消极回避,以为逃离过程中女性所表现出来的刚强气质与独立自主,使逃离本身成为女性寻找自我、认识自我、完善自我的开端。同时成长女性在逃离的过程中,经常会由于各种原因重新回归到原有的生活轨迹上来,但这种回归并不意味着女性退回到原来的精神原点,而是在一定的意义上表征着女性个体的成熟和自主性力量。”[1]王琦瑶的离开与归来,表现出了她的成长,她对自我命运的选择。

二、男性形象的否定和父爱的缺失

在《长恨歌》中作者写了一系列的男性形象,但是对他们都是持否定态度的,甚至有的没有属于自己的完整的名字,他们在性格上都有明显的缺点,并且给女性的身心和精神上都带来了严重而深刻的伤害,从而导致了王琦瑶爱情路上的悲剧。

在《长恨歌》中,无论是王琦瑶还是她的朋友蒋丽莉、吴佩珍,在她们的家庭生活里,一直都是母亲陪伴着她们,她们的生活中似乎没有父亲的出现,作者特意没有写父亲对她们的影响,甚至连王琦瑶的女儿也并没有奇怪自己为什么会没有父亲,也没有问过自己的父亲是谁。“这种‘无父文本策略的采用正是要消解父权等级制度对女性成长的影响,而女性写作正是通过对父权制象征性的驱逐来获得铭写女性成长的权力。”[2]作者这样的表达方式,正是女性意识的强烈体现。

三、作者潜意识里的女性意识

在《长恨歌》的这部小说里作者在潜意识里就表现了女性的意识,在人物对话和叙述语言中以女性立场、女性体验为中心的观念和见解来进行表达,以此来表现对男权社会的批判。

(一)镜子和夹竹桃的隐喻

“隐喻涉及人类感情、思想和行为的表达方式在不同的但相关领域间的转换生成。”[3]在《长恨歌》这部小说里,作者好几处写到了镜子,“爱丽丝”还有一个特点,就是镜子多,迎门是镜子,关上门还是镜子。床前有一面,橱里边有一面,浴间里是梳头的镜子,梳妆台上是化妆的镜子,粉盒里的小镜子是补妆用的,就连枕头边还有一面镜子。她在镜子前流连的时间多了些。在男权社会里,女性是被欣赏被看的,是要符合男性审美的标准与要求的,女性始终处于客体的地位,而镜中所呈现出的影像,也处在一个被看的地位,小说中王琦瑶越是流连于镜子前,就越是想让自己成为主体而不是处在被看的客体,在潜意识里要求男女平等,摆脱自己被看的地位。王琦瑶或许能从“双我”的体验中,获得一种生活的勇气。

夹竹桃在《长恨歌》中也被反复的提起,“夹竹桃的粉红落花,写的是王琦瑶的名字。”[4]在小说的结尾,王琦瑶被杀后作者再次写到 “对面盆里的夹竹桃开花,花草的又一季枯荣拉开了帷幕。” [5]夹竹桃是一种非常坚强有韧性的花,在季羡林的笔下曾经这样的赞美夹竹桃“在和煦的春风里,在盛夏的暴雨里,在深秋的清冷里,看不出有什么特别茂盛的时候,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衰败的时候,无日不迎风吐艳。从春天一直到秋天,从迎春花一直到玉簪花和菊花,无不奉陪。这一点韧性,同院子里那些花比起来,不是显得非常可贵吗?”[6]在小说中王安忆用夹竹桃来隐喻王琦瑶,是在赞扬她坚强不屈的品格,虽然她的一生都是在不幸中渡过的,但是她仍然没有放弃,仍然坚持自己所认定的目标,这就是王琦瑶身上的夹竹桃精神。从一定程度上体现了她的女性自主意识。

(二)王琦瑶的小姐妹情谊

在王琦瑶的生命里,有两个和自己要好的小姐妹蒋丽莉和吴佩珍,虽然王琦瑶成长时的小姐妹情谊也算是她成长的一个悲剧因素,王琦瑶的人生道路上的重大转折点是从去片场开始的,在那里,她初步品尝到了人世沧桑的味道;参加“上海小姐”的竞选,可谓是王琦瑶“错误”人生的第一步,这些都与她的“小姐妹情谊”是分不开的。王琦瑶的悲剧从此拉开了序幕。但是我们看到,在王琦瑶最艰难的时候,也是有小姐妹陪着一起度过的,这种情谊是真心真意的,没有虚假的,可以共同团结起来抵制男权社会的压抑的,相互扶持共同汲取生活的勇气。虽然这“小姐妹情谊”也是王琦瑶爱情悲剧的一个因素,但却是女性所影响的,这也是作者在无意识间所传达出的女性意识。

王安忆的小说《长恨歌》以王琦瑶的爱情悲剧为线索,在王琦瑶的故事里,我认为作者无意识的表达出了对女性要自强、自立和永不放弃精神的肯定,也表达了女性要有追求“男女平等”的合理愿望。

注释:

[1]高小弘.成长如蜕[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1:98.

[2]高小弘.成长如蜕[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1:45.

[3]张沛.隐喻的生活[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4:3.

[4]王安忆.长恨歌[M].北京:作家出版社, 2000:16.

[5]王安忆.长恨歌[M].北京:作家出版社, 2000:327.

[6]季羡林.夹竹桃[M].北京:教育出版社,2005: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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