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树,假树

2013-06-25 00:27龙雪飘
北方文学·下旬 2013年6期
关键词:小武小镇现实

龙雪飘

摘 要:电影如其名,感觉一个人孤坐在荧幕前,感觉北方冬日枯树混惑,直视了80几分钟的电影,实在是有点“疯”,再加上电影本身有点“癫”,卓别林式的宝强一会儿上树一会儿装大哥一会儿书生气质,实在让人“晕”的目不暇接。这是怎么了呢?怎样才能解除这个不知不会觉中无色无味无嗅的“毒”?下文将通过人物的设计和情节编排的稽查,对台词和行为进行分析。

其实,《hello,树先生》从开始就没有安静过。大家依然清楚的记得在小县城里面,一辆印有房地产广告的小型货车带着高音喇叭到处宣传,为拆迁事业正尽一臂之力。世世代代居住在这里的家庭因为拆迁将前往外地,到达一个他们离的很近但是不清楚的县城里,住在一个所谓光明豪华的“太阳城”。带着外表毫不在意的悲伤看着这个即将消失的小镇,看爆炸,听坍塌,在喧嚣和飘扬的灰尘中,原来树生活在这样一个绝望凄凉的地方。连村长都嘲讽道自己家的窗户又不是防弹玻璃做的。你会不禁怀疑这个小镇的存在:这是一个真实的环境吗?

环境已被交代;一个是已经在开放后的时代中国,一个是权利钱利人利高度集中的小镇。通过开篇的交代,无所事事的树哥和他一起长大的哥们,同城市里的生活方式形成对比——小镇上的男青年以一种保持缄默,放任自流的态度来反抗原则,证实他们的存在。兄弟们感觉树是一个地痞小混混,这和他表面形象相当合流并且以此和他高谈阔论侃侃而谈,同时试图又想让这个实质“本分”的普通人“改邪归正”,以免事后让他们受到牵连毁了自己的名声。这只是一个开始,而树就是在这一正一邪,一明一暗,一痛一痒中自持生命,从而开始变得半人半仙——矛盾被一点一点激化,一种他向往的理想国和潜伏在回忆中“家长式”的现实世界里。我们内心的小社会如何被矛盾掌控了呢?

(1)普遍的势利眼[1]:所谓的势利眼,是这样一种人,他会根据一个人的社会地位来选择应该瞧得起他,还是瞧不起他。(2)深刻的嫉妒心:相近环境容易让人产生嫉妒,世界上最难忍受的事恐怕是我们周围的人比我们更成功;想想谁身边一个有钱教育家高呼:大爱改变未来,教育成就希望。(3)平等的假象:真正的平等是没有的,机会的平等都很难得,所以,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注定天差地远;缺钱娶媳妇的只能看着别人把媳妇娶进门而干瞪眼。

事实就是这样,在一个金钱成为社会机制的基本动力和社会表象实质的环境中,迫使你成为其中的产物。如果格格不入,他们就会像疯子一样待见你甚至理直气壮的说:你哪根玄不对了,我无法和你沟通。物质统治着整个小镇,无知的村民们又把这个现实视为原则,并被原则统治着。他们努力的想“晋升”为“城里人”,以为到了那个叫“普罗旺斯花园”的地方就可以变得国际化和潮流化,导演很明显的在这样一个体制中挖掘了某种精华,这是一种边缘抵抗主流式的反思。

电影中的中心情节在这个时候就可以被预测出来,就像《小武》中的某些情节一样:友谊的放大、对感情的极度渴望和实现、跑回家独自一人躲避[2]。树的回归是有预见性的,这与他极度想撑起的自尊有极大关联。从小就生活在家庭缺失的环境中,这使他对家庭有不可言喻的想法,他想努力的穿上“金甲”,但他又无法与现实差距分离。这种欲望狂热而缺乏节制,压抑却毫无宣泄的管道。于是他内心本身的“敏感”被扩大化了。

有两个情节将树的通灵现象锁定:

● 眼睛受伤后变得更加“邪恶”

● 被三儿打伤后变得更加“迟钝”

心情极少流露于表的树开始发挥征兆了,被三打伤之后,整个场景一度像电影开始一样变得模糊和跳跃,将“树”和他逝去的父亲和大哥的纽带联系在一起。这无疑不是一个奇特的地方,混沌的晚上和喧闹的人声马上变成了孤独的早晨和没有一个人说话以及独自在树上的情景转变。正像我们看到的一样,一种不易察觉的隐喻出现了,此时你分不清幻想和现实的东西。在他的通灵世界里,他终于“看到”自己从来都记不起长相的大哥,大哥极具时代性的穿着和过时的想法使人停留在树这个家庭出事以前的时空里;在真正的现实里,树的婚礼不仅非常拘谨,而且完全疯了。他没有一时一刻的真正享用结婚时光。现实时空用快速摄影来拖缓导演规定的情景里,在他完全爱上的女人面前因为混乱的时空而打搅,爱情并没有驱使他在新婚之夜做出任何本能的主动反应,而树的成型可以归结为两点:他需要有一种人相伴一起说话的时光(而这些人永远无法开口);他需要能够使自己脸上真正开心的时光(在现实中使他开心的事情但是他的能力却受制其中)。

你不得不感叹的是能够将两个截然不同的人扮演得如此行云流水,真可谓是表演一流“天才”。而树在洗礼之后拥有了一个三面镜的特殊人生:(1)老实聋哑的妻子(2)两个世界通(3)灵后的算命大师

在开始的时候,树并没有适应这样一个身份,以至于他在城里闲逛的时候,你顿失一种人和环境间强烈的亲近感。周围的人在镜头面前熙来攘往的各行其是,兄弟们都觉得树疯了,因为他混惑的意识里像精神病人流露出的语言根本就没有打动他们。在通灵世界里,现实者依然行云流水的跟随起伏的调解,这个世界仅仅只有树失去的亲人和遭遇不幸的人可以开口说话外,任何人没有任何说话的权利。有趣的是,书在最后形成的完全人格分裂:(1)树仍旧是树,被牵绊在过去的历史中无法脱身;(2)树变身为半仙,在现实的世界里享用世人的尊重。

人的生活本身才真正充满着戏剧,那么电影中真实的环境和电影中的人物大抵只是幼稚的儿童一种空虚不实的幻象[3]。

但为什么最后的动荡感如此严重,这种印象来自何处?我想这个预感来自我们本身,对于自己本身身份的怀疑,过度的自尊让任何人不能完整的存在,而期望过高则是幻想出不切实际的未来。我们对于现实开始重建,寄希于不再有狂风暴雨侵蚀般的世界,可连疯子都知道,这有点痴人说梦。如同在柏拉图的天堂一样,电影人物的本身的现实和幻象在观者眼中日益浮现,老生常谈中像一个个小孩第一次看到这些鲜活的人物,原来世界到处都是“树”,到处都是“小梅”,到处都是趋之如骛朋友,真实无比。

注释:

[1]曹怡平在《天才雷普利先生》对于雷利普人物性格的分析,其著有作品《从剪刀手到守夜人:美国电影审查衰变史》。

[2]影评人夏尔戴松在评价《小武》中对小武人物在环境中的生存的思考,他其中谈到了“被观察的观察者”。

[3]出自艾勒里·奎因 《X的悲剧》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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